◎王錦偉
論《紅樓夢》中詩詞歌賦對人物塑造的作用
◎王錦偉
《紅樓夢》中,作者利用詩詞刻畫出了各人物的性格特征,詩詞在人物塑造上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利用詩詞可以宣泄出痛苦與悲憤,也能抒發(fā)出歡樂與哀情,還能表示出抗議及叛逆,人物形象通過這些詩詞塑造得更加豐滿。
從開篇一直到結(jié)尾,詩詞歌賦貫穿了《紅樓夢》的始終,蘊含著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按照不同人物特點為其量體裁衣,凸顯了人物的個性,同時也增強了美的意境,展示了富有較強真情實感的人物。
一直以來《紅樓夢》都是公認(rèn)的我國古典小說“文備眾體”的典范,其中不僅有狹義的詩、詞、辭賦,同時也有酒令、燈謎、歌謠等,按照性質(zhì)不同可以分成代擬人物制作、敘述者身份兩大類,“文備眾體”的詩詞充分滿足了不同文化修養(yǎng)人物的實際需求。小說中人物繁多,為了突出不同人物的性格,作者吸收了多種文體的優(yōu)勢,利用詩詞來彌補敘述性文字在描寫人物性格上的不足,在酒宴、詩社中將不同人物集中在一起吟詠同一事物,利用組詩的方式將人物在詩詞方面的修養(yǎng)展現(xiàn)出來。如從“女兒令”中可以看出,同樣是貴族子弟,賈寶玉屬于溫柔的公子哥,而薛蟠卻是蠻橫的流氓樣。
林黛玉和薛寶釵都是作者極力塑造的人物形象,由于二人的身世與遭遇不同,從其詩詞中可以窺見其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林黛玉的詩人氣質(zhì)十分濃郁,她在《詠白海棠》中以白海棠自比,用一句“碾冰為土玉為盆”表明了自己的冰清玉潔,《葬花吟》是美好春日林黛玉為了傾吐滿懷的愁緒與悲憤所作,從春天聯(lián)想青春易逝,再從落花聯(lián)想自己的體弱命薄,用一句“儂今葬花人笑癡”使賈寶玉也不禁悲慟。如果說詩中黛玉是多愁善感、是清高的,詩中的薛寶釵則是一個纏綿灑脫的少女形象,她在《詠菊花?憶菊》中用一個“憶”字流露出了無限的少女情懷,《詠蟹》中用“空黑黃”來抨擊當(dāng)時那些雖然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心術(shù)不正的人。小說利用詩歌的言志來揭示人物的內(nèi)心,使人物變得豐滿。
《紅樓夢》中不僅作者代擬人物所作詩詞占較大比重,另外以敘述者身份所寫詩詞占的比例也較大,從他人的角度贊美或者嘲諷人物,或者利用對環(huán)境烘托來反襯人物的性情,利用讖語給人物的命運埋下伏筆等等。其中典型人物出場作者都不會吝惜筆墨,如王熙鳳的出場,作者利用敘述性的語言將其穿著、音容外貌描繪得淋漓盡致,富貴、華麗,異常生動。林黛玉的出場作者透過賈寶玉的眼光進行描繪,這是我國傳統(tǒng)文學(xué)虛筆寫意的手法,為人們留出諸多詩意想象。正如賈寶玉所言,這是一個“神仙似的妹妹”,贊文不僅體現(xiàn)在了對林黛玉容貌的刻畫上,同時也點化了林黛玉的神韻,充分體現(xiàn)了林黛玉的鏡花水月、與他人不同的美,令人印象深刻。
詩詞創(chuàng)作中烘托渲染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手法,《紅樓夢》中也不乏一些敘述性的詩詞,旨在反襯人物的性情。如第二十六回中,林黛玉到了怡紅院卻被拒之門外,而后于花陰下哭泣,作者在這里插入了聯(lián)語以渲染氣氛,反襯出林黛玉的柔弱和敏感。第十七回和第十八回中,賈寶玉應(yīng)元妃之命為怡紅院、蘅蕪苑及瀟湘館題詩,暗示了主要人物的性情,瀟湘館——有鳳來儀,借用鳳隱喻后來居住的林黛玉,另外竹子體現(xiàn)了高尚的氣節(jié),這一點與林黛玉的性格也是匹配的;蘅蕪苑——蘅芷清芬,是后來薛寶釵的居所,反映出了薛寶釵溫柔和善、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怡紅院——怡紅快綠,隱喻了大觀園中眾多姐妹,暗示了以后賈寶玉會與這些人親昵,在女孩堆中混的性情。
《紅樓夢》中一些詩詞主要利用讖語來形成懸念,借以激發(fā)出人們的閱讀興趣,對人物的命運產(chǎn)生期待。如副冊中有關(guān)晴雯命運預(yù)測的判詞:霽月難逢,彩云易散,不僅隱喻了人物的名字,同時也點明了人物命薄的悲劇命運。小說中其他判詞也為人物形象的塑造奠定了格調(diào),如“一載赴黃粱”,“子系中山狼”暗示了迎春在婚姻上的悲劇。小說中還利用很多零散詩詞暗示了人物的命運。這些暗示性詩詞為人物命運增加了一些傷感,也增強了小說的藝術(shù)張力。
綜上所述,《紅樓夢》中人物眾多,作者利用不同文體的長處,將詩詞和敘述性文字結(jié)合起來,在作品中塑造了眾多文學(xué)形象,一方面從小說中大量的代擬詩詞中可以看出人物的聰明和才氣,體會其感情與思想,也折射出了不同環(huán)境中人物的心理情況,側(cè)面體現(xiàn)了人物的性格。通過詩詞營造意境,反襯出不同人物的性情,這樣人物變得更加富有藝術(shù)張力。可見,詩詞歌賦在人物塑造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對深入理解人物形象幫助很大。
作者單位:周口市高級技工學(xué)校 46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