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繪畫比照下的雞年畫：民俗源流、符號特征與觀看方式

崔璨

[摘要]在中國繪畫與民間年畫中，都有大量的雞形象。它們在“入畫”源流上明顯有著雅俗兩套不同的傳統(tǒng)，但以此作為尺度來進行比較的研究還較為鮮見。雞形象在年畫中呈現(xiàn)出符號化的特點；以閱讀習(xí)慣、觀看方式與記憶途徑等角度考察，雞年畫在中國繪畫的參照下敞開了更為意趣豐滿的闡釋空間。雞形象在兩套傳統(tǒng)下的比較討論，為藝術(shù)史視域中的民俗圖像解讀做了新的嘗試。

[關(guān)鍵詞]雞年畫；中國繪畫；民俗源流；符號特征；觀看方式

[Abstract] Images of the rooster often appear in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 and folk New Year painting. The two-salient cultural origins， elegant or popular， have not been studied thoroughly and are worthy of investigation. The feature of rooster in the New Year painting is characteristic， in views of its reading habits， visual impact and impression. Thus， New Year painting of Rooster opened a more intriguing and richer interpretation in the contex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 This article compared images of the rooster from two sets of traditions and therefore attempted to understand its origin in folklore art in the realm of art history.

[Key words] New Year painting of Rooster； Chinese traditional painting； Folklore origin； Symbolism； Visual impact

[基金項目]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wù)費項目《城市非遺保護的倫理記憶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編號：2017ECNU-KXK018）。

雞是最早被馴化的家養(yǎng)禽畜之一。距今8000多年的河北武安縣磁山村的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就出土有雞骨。雞的形象在各類物質(zhì)材料上都有極為豐富的表現(xiàn)1（圖1）。

單從圖像表現(xiàn)上來看，傳統(tǒng)的中國繪畫2與年畫中都有大量的雞形象，卻在“入畫”的源流中體現(xiàn)出兩套不同的傳統(tǒng)。作為同一種物象，雞是如何進入“雅”“俗”兩種圖像傳統(tǒng)？除卻討論年畫時常提到的產(chǎn)地特色，印制方式等角度，在與繪畫的對比下，如何理解年畫雞的圖像內(nèi)容？雞年畫又在閱讀習(xí)慣、觀看方式、記憶途徑等方面呈現(xiàn)出怎樣的特點？

一、真實的想象：雞年畫背后的民俗源流

在年畫的眾多題材中，雞是最為古早的形象之一。東漢應(yīng)劭《風(fēng)俗通義》中就有“門戶用雞”3的記載。雞形象在年畫系統(tǒng)中的存續(xù)，最初不是酉雞年的生肖形象，也不只是吉祥的諧音符號，從根源上回溯，確與先民久遠的崇拜有關(guān)。

晉人王嘉在《拾遺記》中將新年門窗之上畫（或金鑄、木刻）雞的原型明確指向傳說中的重明鳥：

堯在位七十年，有鸞雛歲歲來集，麒麟游于藪澤，梟鴟逃于絕漠。有祇支之國，獻重明之鳥，一名雙睛，言雙睛在目。狀如雞，鳴似鳳。時解落毛羽，以肉翮而飛。能搏逐猛獸虎狼，使妖災(zāi)群惡不能為害。飴以瓊膏?；蛞粴q數(shù)來，或數(shù)歲不至。國人莫不灑掃門戶，以望重明之集。其未至之時，國人或刻木，或鑄金，為此鳥之狀，置于戶牖之間，則魑魅丑類自然退伏。今人每歲元日，或刻木鑄金，或圖畫為雞，于牖上，此之遺像也。4

南朝宗懔在《荊楚歲時記》中幾次提到在門戶上貼雞畫雞，亦都用魏人禮俗佐釋，為門戶貼雞畫提供了另一種解釋。《荊楚歲時記》在“正月七日為人日”一條下，注引魏人董勛語：

董勛《問禮俗》曰：“正月一日為雞，二日為狗，三日為羊，四日為豬，五日為牛，六日為馬，七日為人，以陰晴占豐耗。正旦畫雞于門，七日貼人于帳?！?

這里把 “畫雞于門”與“雞日”的稱法對應(yīng)為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此外，《荊楚歲時記》又在“貼畫雞”一條下，又進一步借董勛之言說明：

魏時，人問議郎董勛云：“今正臘旦，門前作煙火、桃神、絞索、松栢，殺雞著門戶，逐疫，禮歟？”勛答曰：“禮。十二月索室逐疫，釁門戶，磔雞。漢火行，故作火助行氣。桃，鬼所惡，畫作人首，可以有所收縛不死之祥?！?

董勛在回答中提到，臘祭時為“索室逐疫”，要“磔雞”來“釁門戶”，即是要以雞血祭門?！赌淆R書·魏虜傳》中就有：“蠟日逐除，歲盡，城門磔雄雞，葦索桃梗，如漢儀?！?表明磔雞于城門的習(xí)俗至上可追溯至漢。一直到唐朝，仍能在文獻中尋得歲除之日城門磔雄雞的記錄。8

雞如何從門前鮮活的祭品轉(zhuǎn)化為貼在門上的圖像？這些引注實際上并沒有就“磔雞釁門戶”、“畫雞于門”與“貼畫雞”之間的關(guān)系做出更有聯(lián)結(jié)性的解釋。綜合各類文獻來看，貼雞畫與“門磔雄雞”在歷史上有相當(dāng)長的重疊時期，因此將貼畫雞完全理解為磔雞的圖像化承繼與代替，不甚嚴謹。然而，宗懔將董氏這一番問答放在“貼畫雞”一條下作注，顯然是認為這種磔雞著門以祭祀驅(qū)鬼的習(xí)俗與“貼畫雞”有相當(dāng)?shù)臏Y源。因此，對這兩種習(xí)俗的連接性的想象，可以看作一種民俗共識。

宋代以來年畫大量印制，題材也更為豐富，《東京夢華錄》記錄了宋人購置年畫“以備除夜之用”的勝景，一般被認為是年畫真正流行的時期。其中雞年畫仍廣泛地出現(xiàn)在宋代的年節(jié)詩文中：endprint

看門帖繪雞，歷頒金鳳，酒浮柏葉，人頌椒盤。（《風(fēng)流子（元旦作）》）9

北湖不道無炊米，也向衡門貼畫雞。（《北湖集》卷四《元日》）10

朱戶黏雞，金盤簇燕，空嘆時序侵尋。（《一蕚紅》）11

可見，雞畫仍然是年節(jié)圖像的代表性意象。如今這些早期雞年畫只能在文獻中尋得蹤跡，現(xiàn)存最早的雞年畫舊版是清代刻制的。

歲時在門戶貼雞畫，最終是社會風(fēng)俗和家庭選擇共同作用下的表現(xiàn)。這種整體性的表現(xiàn)不會有單一的民俗來源，而是對雞形象的崇拜在眾多故事禮俗下的想象疊合。毋庸置疑的是，無論《荊楚歲時記》提到的“逐疫”，還是作為雞原型的重明鳥“能搏逐猛獸虎狼，使妖災(zāi)群惡不能為害”，所以“置于戶牖之間，則魑魅丑類自然退伏”，都說明畫雞于門被認為有驅(qū)惡、逐鬼、禳災(zāi)等祓除不祥的作用。盡管對雞與避害之間的連接是基于一種想象，但這種想象本身是真實的——對這一想象本身的信任，是雞作為年畫題材的基礎(chǔ)。

二、比較下的符號：繪畫中的德禽與年畫中的雞符號

除卻年畫，雞的形象在傳統(tǒng)中國繪畫中也著墨頗多，然而相比之下，則完全是另外一套傳統(tǒng)。

唐五代以來，“禽鳥”成為花鳥畫中一類專門的畫科，雞不再只是人物故事畫中的情節(jié)元素，而轉(zhuǎn)身擔(dān)任起畫面的主角，形象亦愈發(fā)精致。《益州名畫錄》中記敘西蜀畫家黃筌奉命畫四時花鳥，適逢五坊使進獻的白鷹，“其鷹見壁上所畫野雉，連連掣臂，不住再三，誤認為生類焉?！边@種對“如實”的崇拜，在北宋迎來了它的高峰——宋徽宗極力推動下的院體畫，對自然觀察產(chǎn)生了強烈的興趣：細致的圖像被不斷地放大，在短焦的視野下形成了一種新穎而縝密的“寫實主義”，成為“格物致知”這一時代背景的強大印證。

傳為徽宗所繪的《芙蓉錦雞圖》（圖2）以花蝶、錦雞構(gòu)成畫面，錦雞落處芙蓉受重搖曳之姿逼真如實，可看作這種“寫實”追求下的典范。畫中趙佶自題：“秋勁拒霜盛，峨冠錦羽雞，已知全五德，安逸勝鳧鷖?！?2其中“五德”的說法源自漢韓嬰《韓詩外傳》：“雞有五德：首戴冠，文也；足搏距，武也；敵敢斗，勇也；見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信也。”

將雞置為“德禽”，在講述畫意時擺出“五德”，在雞繪畫中可謂常見的比興。明沈周所作的《臥游圖冊》中的《雞圖》（圖3），題款開篇即作“五德韓詩載”。而沈周筆調(diào)含蓄清潤，以墨代色，雖然都講五德，在畫法與意趣上已是禽鳥畫的另一種語言了。

借雞的“五德”作為文化背景來闡發(fā)深意，歷時悠闊，實為經(jīng)典。唐杜甫寫《雞》，講“紀德名標五，初鳴度必三?！?，實際上是借雞應(yīng)有的“信”德來諷刺當(dāng)鳴而不鳴之人。一直到近代，齊白石有一幅《他日相呼》，描繪的是兩只稚氣未脫的雛雞為爭食一條蚯蚓互不相讓的場景。畫面上描繪的是“今日相爭”，白石老人題的卻是“他日相呼”，時空格局伸展，畫與題跋相契相生，滿是期待與憐愛。這“相呼”化用的正是五德中表示“仁”德的“見食相呼”。將雞視為德禽，是雞繪畫中具有升華隱喻之用的重要文化比興與記憶勾連。

對雞“五德”的附會，都是從雞的生物習(xí)慣上歸納而來。從年畫對雞的關(guān)注點來看，其實所選取的生物習(xí)慣大略不差，但對相同生物習(xí)慣的闡釋角度卻各有側(cè)重。如“首戴冠”一項，年畫雞突出雞冠，因為“冠”與“官”諧音，有升官晉爵之意，而五德中將之說為“文”，則從衣冠有禮來解。“足搏距” “敵敢斗”在五德中意為英勇神武，而年畫則將雞爪夸大，強調(diào)其有鎮(zhèn)宅鎮(zhèn)五毒的含義（圖5）?！笆匾共皇А币粭l差異尤為明顯，五德中將之作為忠職守信，而年畫中將雞打鳴理解為呼喚光明，驅(qū)鬼除惡。

闡釋的路徑不同，訴求有異，表現(xiàn)在具體的圖像，即是雞的入畫形態(tài)、類型大有不同。兩類作品在雞的種類選擇上有明確的偏好：繪畫作品里，野雉色彩鮮艷，體態(tài)機敏生動，為追求豐富細節(jié)的工筆畫所樂，無拘野趣也集于此；雛雞和家雞形象則更適合以寫意方式表現(xiàn)，與田園雅居、稚嫩慈愛之趣相連。在這些畫作中，雞的類型依據(jù)畫法畫意要有意識地做出不同的選擇，而年畫則呈現(xiàn)出一種完全相反的路徑。年畫中的雞基本只表現(xiàn)雄雞的一種樣態(tài)，甚至各地年畫中雞的體態(tài)也大同小異：側(cè)身張爪，昂首提尾，雞冠突出，神采昂揚。蘇州桃花塢的清版《金雞報曉、雞王鎮(zhèn)宅》是代表性的雞年畫作品。畫中，公雞啄食蜈蚣，足踏花卉之間，表示春到人間，萬象更新。雞啄“五毒”且能報曉的“喙”與鎮(zhèn)宅的“爪”被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醒目。

雞年畫的訴求主要是驅(qū)鬼鎮(zhèn)宅、迎接光明，這些功能集中于雄雞一身并不足為奇，而夸張的特征，相似的形態(tài)這種“非寫生性”的特點，與其歸因于民間繪畫的拙樸，倒不如將年畫中的雞作為一個表意的符號來理解。這就意味著：細節(jié)和比例不再緊要，而雄冠利爪、錦尾銳喙，這些雞的“區(qū)別性特征”要被夸張地描繪，好叫人一下子聯(lián)想起雞這一符號所指代和附會的民俗意涵。

漢代劉向的《列仙全傳》上描述了祝雞翁養(yǎng)雞的傳說：“養(yǎng)雞百余年。雞有千余頭，皆立名字。暮棲樹上，晝放散之。欲引呼名，即依呼而至。”大概是關(guān)于雞與生活最樸素的想象。歲時流轉(zhuǎn)，雞逐漸失去了“名字”，被層累疊加上含義，其形象成為重申德性的比興意象，成為年俗中避禍迎福的符號。

三、雞與門：雞年畫的閱讀習(xí)慣、公共觀看方式與記憶途徑

從圖像內(nèi)容本身抽離開去，以觀者與圖像的幾種互動關(guān)系來考察，年畫雞也在與繪畫的對比中呈現(xiàn)出不同的特點。

年畫雞的閱讀方式與慣常的繪畫賞閱截然不同。繪畫中雞的形態(tài)旨趣，往往通過雞與草蟲環(huán)境的關(guān)系，以及題款題詩來娓娓言說，是以詩畫視覺化的細節(jié)、旨趣引發(fā)觀者共鳴通感。這種共鳴本身，即是利用了雞形象作為“德禽”的文化背景。相對而言，年畫里的雞形象作為一個核心符號，與其他常用的年節(jié)符號相互勾連，解讀破譯，完成一種符號集合的識讀過程。清版彩印《五福臨門》是河北武強門神畫的代表作。圖中兩童子各騎一只大公雞，手執(zhí)條幅上分別寫著“吉星高照”“功名富貴”。畫面下方為兩只雄雞，雞冠的“冠”與“官”諧音，雞銜銅錢，書“大吉大立，一本萬利?！鄙戏蕉宇^頂抓“髻”，意指“吉頭”，吉頭上戴菊花和牡丹，“菊”與“吉”音同，牡丹象征富貴。另有蝙蝠環(huán)繞取“福”字音義。整幅畫中可識讀的吉慶符號極為豐富，而這種娃娃與雞上下構(gòu)圖的方式也常在各地年畫中出現(xiàn)。朱仙鎮(zhèn)年畫《大吉大利》（圖6）即表現(xiàn)了童子抓髻騎于雞背之上，手執(zhí)富貴牡丹的造型。此類構(gòu)圖中，抓髻（吉）娃娃與紅冠雄雞（吉）在這個空間里相互映襯，在反復(fù)的串聯(lián)閱讀中，成為互文重置的兩個符號。endprint

年畫的觀看方式不只在于符號的識讀，也在于具體使用時的觀看原境（Context）13。漢代《風(fēng)俗通義》中“俗說雞鳴將旦，為人起居。門亦昏閉晨開，捍難守固。禮貴報功，故門戶用雞也”14是雞畫最早的記錄，其樣態(tài)就明確地與門有關(guān)；而門神也是雞形象在年畫中的首要樣式。漢代《括地圖》中提到神荼郁壘與金雞的組合15，即為年畫中早期門神的形象。

依門而觀，與立軸手卷等觀看方式有本質(zhì)的差異。首先，觀看門神年畫，視域的邊緣不是紙張，而是門戶，可以說整體的觀感是以門戶為框架進行填充的；不似院體文人畫講求留白，門神畫布局飽滿充實，因為門戶已然是其留白的邊框了。其次，門神畫兩幅一對，和雙門為戶的空間格局緊密配合，在構(gòu)圖上也左右相對，門戶不論開閉都是對照呼應(yīng)著的。另外，門戶在街道市井所處的位置使年畫成為一種“公共藝術(shù)”，是顯示私人選擇的公共展示。與手卷的私人性觀賞相比，觀看人數(shù)與頻次大有不同，因此年畫更表現(xiàn)為公共性的符號，而非細細品嚼的私人珍玩了。

從藝術(shù)史研究的前沿方法來審視民俗材料，一方面是從方法論上將民俗材料接納入藝術(shù)史的研究范疇，另一方面也為理解民俗圖像提供了比照的依據(jù)和尺度。

注釋：

1以陶瓷為例，就有典型的三國青釉雞首罐、隋白瓷雞首壺、明成化雞缸杯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陜西省咸陽市西漢景帝陽陵叢葬坑出土的西漢彩繪陶塑雄雞，以及武威磨嘴子漢墓群出土西漢晚期至東漢早期木雕公雞這種類型的雞形雕塑，為后文所提到的《拾遺記》：“或刻木鑄金，或圖畫為雞”，以及《荊楚歲時記》中：“貼畫雞，或斫鏤五采及土雞于戶上，懸葦索于其上，插桃符其傍，百鬼畏之?！?的記載提供了實物的例證。說明以其他材料刻鑄塑形的雞與雞畫有并存的現(xiàn)象。見圖一。

2民間年畫本應(yīng)包含在廣義的中國繪畫之中，本文用以參照之中國繪畫取其狹義，即用毛筆蘸水、墨、彩，畫在絹、宣紙、帛上并加以裝裱的一類作品。部分民間年畫也有繪制的步驟，但以刻板印制為主，因此在工藝上與狹義的中國繪畫有所區(qū)別，特此說明。

3（漢）應(yīng)劭撰，王利器校注：《風(fēng)俗通義校注》，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374頁。

4（晉）王嘉撰，（梁）蕭綺錄，齊治平校注：《拾遺記》，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24頁。

5（梁）宗懔撰，宋金龍校注：《荊楚歲時記》，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5頁。

6（梁）宗懔撰，宋金龍校注：《荊楚歲時記》，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5頁。

7（梁）蕭子顯：《南齊書》，中華書局，1972年版，第986頁。

8可見于《大唐開元禮》卷九十、《唐六典》卷十四、《舊唐書·禮儀志》、《新唐書·禮樂志》等。

9（宋）范成大，《石湖詩集》卷二十六，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宋）吳則禮，《北湖集》卷四，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宋）姜夔：《白石道人歌曲》，四部叢刊本。

12《南宋館閣續(xù)錄》卷三，徽宗皇帝御題畫三十一幀。

13作為藝術(shù)史研究中的一個必要的觀察角度，原境要求將作品放回創(chuàng)作、使用、觀賞的上下文中進行考察。巫鴻先生對此有豐富解釋。

14（漢）應(yīng)劭撰，王利器校注：《風(fēng)俗通義校注》，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374頁。

15《荊楚歲時記》引《括地圖》載：“桃都山有大

桃樹，盤屈三千里，上有金雞，日照則鳴。下有二神，一名郁，一名壘，并執(zhí)葦索以伺不祥之鬼，得則殺之。” （南朝梁）宗懔撰，宋金龍校注：《荊楚歲時記》，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