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民
(河南科技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4003)
制度結構與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及效益
陳軍民
(河南科技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4003)
基于DEA-Tobit兩階段分析法,利用河南省的家庭農場調查數據,分類測度了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并從制度結構場域視角闡釋了契約關系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及效益的影響。研究發(fā)現:4類家庭農場的整體運行效率較低;地權制度不穩(wěn)定對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和經營效益都產生了顯著的負面影響,但對4類家庭農場的影響程度不同;在交易制度場域內,各個契約關系人的行為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和收益的影響及方向不同;家庭農場內部管理水平對所有類型農場運行效率提升都具有顯著的積極作用,而外部管理僅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起到較為顯著的積極影響。
制度結構; 家庭農場; 契約關系; 生產效率
作為國家大力推進的一項農業(yè)制度創(chuàng)新,家庭農場在其生成后能否實現農業(yè)增效和農民增收的目標,不同類型家庭農場的效率有多大差異,決定其效率差異的主要因素有哪些,這需要來自廣大農場戶的經營實踐檢驗。當前,國內外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測度評價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狀況。研究方法主要采用前沿生產函數法或成本收益比較法。經測度發(fā)現,并不存在普適性的經營規(guī)模標準,相對而言,一年兩熟區(qū)域相對具有規(guī)模效率的區(qū)間在4.67~10公頃之間[1-3],而一年一熟地區(qū)的適度規(guī)模約為133公頃[4];在國外,一些研究發(fā)現家庭農場的經營規(guī)模與效率沒有顯著的關系[5-6],有的研究則發(fā)現規(guī)模越大反而效率越低[7-9]。二是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影響因素的研究。研究方法基本都是采用DEA-Tobit兩階段分析法、DEA三階段分析法或隨機前沿分析法,并從資源稟賦、家庭特征、農業(yè)政策、經營行為、農業(yè)技術等方面設計解釋變量。研究認為,勞動力、農機數量、農業(yè)技術和經營方式對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具有正效應,而土地流轉成本產生負效應[10-12];Richard 和Charles[13]以及Alam等[14]分別利用超越對數隨機前沿函數模型重點分析了非農收入等因素對美國和孟加拉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影響,結果發(fā)現非農收入對這兩個區(qū)域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影響相反。
本文仍采用DEA-Tobit兩階段分析法,并以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為主要研究對象,但與上述研究的不同之處在于:本文將家庭農場分成4類進行效率測度,然后從家庭農場的制度結構場域視角,以制度場域內各個契約關系人之間形成的契約關系為解釋變量,試圖闡明在不同制度場域中各個契約關系人的行為將如何影響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及效益。
契約論認為,制度是公民經過多次博弈而達成的某種契約形式或契約關系[15]。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則將制度直接歸結為人們在長期生產實踐中形成的人與人之間的經濟關系[16]?!敖Y構”是指一個系統(tǒng)內各要素及其相互聯系的狀況,它既包括構成要素的種類及其相互間的數量比例,也包括不同構成要素的地位及相互聯系[17]。制度結構就是構成制度體系的各種制度安排之間的相互關系、相互作用的方式及其變化規(guī)律的系統(tǒng)。
圖1 家庭農場運行的制度結構場域
場域可以被定義為在各種位置之間存在的客觀關系的一個網絡,或一個構型;從場域邏輯視角思考根本上就是從關系的角度來思考[18]。契約關系是家庭農場存在的基礎,在家庭農場的生成與發(fā)展過程中,需要與農地所有者、政府機構、村級集體經濟組織、雇工、農民專業(yè)合作經濟組織、農資供應商、農產品采購商等主體進行要素、勞務等的交易,形成廣泛的契約關系,而這些契約關系人之間的相互作用共同構成了家庭農場運行的制度結構場域(見圖1)。本質上,家庭農場具有現代企業(yè)契約的性質,其運行效率如何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場域內與各個契約關系人之間的交易合作關系。
一項制度安排總是嵌在制度結構中,其績效受到相關配套制度安排的制約[19]。作為一種農業(yè)經營制度創(chuàng)新,家庭農場的運行至少受3個層面制度結構場域的約束:家庭農場的農地產權制度、家庭農場的交易制度和家庭農場的管理制度。衡量指標及其說明詳見表1。
(一)家庭農場的農地產權制度
合適的產權界定,有助于各利益主體對未來形成穩(wěn)定的經營預期,并促進各主體的經濟活動能夠在可控的范圍內開展。農地產權關系,指農地產權流轉過程中家庭農場與相關行動者(主要涉及村集體、土地轉出農戶等)所形成的契約規(guī)范,它是保證家庭農場運行效率提升的基礎制度。本文選用第二輪承包期內農地承包權變更頻次和農地流轉關系兩個觀察項來衡量,這兩個指標反映了農場經營者與村集體、土地轉出戶之間的地權契約關系。其中村集體對農地承包權調整越頻繁越不利于農場經營者形成長期穩(wěn)定的經營預期,影響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而與農地轉出戶之間關系越親密,農地流轉的交易成本就越低,越有利于提高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
假說1:地權關系不穩(wěn)定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將產生顯著的負面影響,而這種關系越穩(wěn)定越有利于家庭農場的運行。
(二)家庭農場的交易制度
該制度場域內主要涉及家庭農場與各類市場主體、政府組織、中介組織、債權人之間發(fā)生的契約關系。農場經營者通過與各類契約主體進行交易,獲取交易收益,以使家庭農場能實現可持續(xù)經營。(1)市場交易關系。主要指家庭農場與其他主體在進行農用物資、產品及服務交易時所形成的契約關系。本文選擇農場經營者與農資供應商、農產品銷售商及農機服務商的關系緊密程度衡量。交易雙方之間的關系越緊密,越有利于降低家庭農場經營的交易成本,改進運行效率。(2)政府交易關系。主要是政府組織對家庭農場的各種相關支持行為,本文用政府部門對農業(yè)基礎設施建設支持力度、各種農業(yè)補貼、農業(yè)技術培訓3個觀察項衡量。一般而言,家庭農場若能得到政府資源,將有助于降低經營成本,改進運行效率。(3)中介組織交易關系。運用中介組織提供的產前、產中和產后服務,可以有效規(guī)避家庭農場的短板,提高生產的專業(yè)化程度。本文選擇家庭農場是否加入專業(yè)合作社、是否與農業(yè)研發(fā)單位有技術合作兩個指標衡量。農場經營者若能獲得中介組織提供的優(yōu)質服務,將有助于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高。(4)雇工關系。選擇農忙時農場每雇一名勞動力所需支付的日工資額衡量,日工資越高表明雇工難度越大。當家庭自有勞動力無法滿足生產需要時,外來勞動力需求將增加,家庭農場若能夠有效地雇傭勞動( 經理人與農業(yè)工人) ,從而形成內部專業(yè)分工,將有助于改進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5)債權關系。用農戶是否獲得金融機構貸款和從金融機構獲得貸款的成本衡量。創(chuàng)辦家庭農場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若農戶能以較低的成本從金融機構借入投資所需的資金,將大大緩解家庭農場的資本瓶頸,防止資金周轉不暢制約家庭農場的運營;而獲得貸款需要額外支付的費用越高越不利于農戶的貸款需求,從而制約家庭農場的運行。Pavel等[20]對歐洲家庭農場的研究發(fā)現信貸約束改善將極大提高農業(yè)全要素生產率。
假說2:良好的交易合作關系可以有效降低家庭農場的運行成本,促進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高。
(三)家庭農場的管理制度
健全的管理制度是家庭農場生產要素得以充分發(fā)揮效率的重要因素,可分為內部管理和外部管理:(1)家庭農場的內部管理。本文選擇家庭農場對農機及設施等固定資產管理水平和是否經工商登記注冊兩個觀察項衡量。農場經營者若能最大化農機及設施等的利用,平抑農業(yè)生產的季節(jié)性,將極大促進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高。經工商登記注冊的家庭農場,具有營業(yè)執(zhí)照、名稱、組織結構代碼、稅務登記及開戶銀行等。蔡穎萍等[21]的研究報告證明,經工商注冊的家庭農場市場引領作用明顯,經營管理比較規(guī)范,經營者的綜合素質較好。因此,本文認為經過登記注冊的家庭農場內部管理比較規(guī)范,比沒有注冊的家庭農場運行效率要高。(2)外部管理。用政府相關部門對家庭農場經營的監(jiān)督與管理的力度來衡量。政府部門采用行政手段對家庭農場的運行進行有效的監(jiān)管與指導,如規(guī)范家庭農場的認定標準、提供農產品需求信息、嚴格農產品質量監(jiān)督檢查、進行發(fā)展規(guī)劃指導等,這將有助于提高家庭農場的發(fā)展質量,減少盲目性,監(jiān)管程度越高越有助于改進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
假說3:良好的內外管理有助于優(yōu)化家庭農場的要素配置,從而提高其運行效率。
表1 變量定義與說明
注:按關系程度1-5級評分:緊密=5,聯系較緊密=4,聯系一般=3,較少=2,很少=1。按支持力度1-3級評分:大力支持=3,支持力度一般=2,基本無支持=1。
(一)理論模型
1.關于效率分析的理論模型
運用數據包絡分析法和deap2.1軟件,建立基于投入導向的規(guī)模報酬可變的BCC模型,測算樣本農場的純技術效率、規(guī)模效率及綜合效率。由于樣本家庭農場的經營性質和類別不同,所投入的要素存在較大的差異,為避免這種不同對生產前沿面的影響,本研究按類別構建生產前沿面,分類測度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
但數據包絡分析法(DEA)所測度的效率值一般都在大于 0小于等于 1 的區(qū)間內,屬于雙邊歸并數據(censored data),即效率值的概率分布變成了由離散點與一個連續(xù)分布所組成的混合分布。如果使用OLS來估計,無論使用的是整個樣本,還是去掉離散點后的子樣本,都不能得到一致的估計,而Tobit 回歸模型能很好地解決這一問題。根據上述理論假設及Tobit回歸模型的一般形式,本文將分析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 Tobit 回歸模型設定為:
(1)
2.關于效益分析的理論模型
效率反映的是投入產出的比例是否最優(yōu)問題,提高效率的重點在于減少投入冗余;而效益更多反映的是效率的結果能否實現問題,衡量的是組織的盈利能力。一般情況下,組織的運行效率和效益呈正相關,效率高的組織其經營效益也高,但有時也存在不一致,若產出不能及時實現價值,效率和效益就不一致,農業(yè)中出現的農產品賣難或谷賤傷農等現象就是最好的例證。為對照檢驗制度因素對效率和效益的影響方向是否一致,本文進一步對家庭農場的盈利能力進行了考察,衡量指標為家庭農場的年經營凈收益。家庭農場的經營凈收益是連續(xù)數值型變量,其取值不受限制,故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估計。設定模型形式如下:
(2)
其中,profiti為i個家庭農場經營年凈收益,xij為該家庭農場的效益影響因素向量;β為回歸參數向量;εi為獨立的隨機擾動項;i=1,2,…,n為樣本家庭農場的個數,j=1,2,…,16為解釋變量的個數;隨機擾動項ei~N(0,σ2)。
(二)樣本描述
1.樣本選擇說明
調研采用分層抽樣和判斷抽樣相結合的方法,首先從河南省18個市中隨機抽取1~3個縣,然后根據每個縣域中鄉(xiāng)鎮(zhèn)家庭農場發(fā)展狀況抽取若干鄉(xiāng)鎮(zhèn),并根據當地鄉(xiāng)鎮(zhèn)農業(yè)部門的家庭農場統(tǒng)計數據及鄉(xiāng)村干部提供的信息確定調查對象,于2016年6—9月組織調研人員深入農戶面對面的訪談,填寫調查問卷。參照農業(yè)部2012年對家庭農場的統(tǒng)計調查條件和河南省的實際情況,本文所界定和研究的家庭農場為:從事種植業(yè)為主的規(guī)模在20畝及以上;以養(yǎng)殖為主的家庭農場對土地規(guī)模要求不高,故按照養(yǎng)殖的品種和數量來界定,以養(yǎng)殖家禽為主的數量不少于2000只,以豬或羊為主的不少于100頭,以?;蝮H等為主的不少于50頭等;從事種養(yǎng)結合的可適當放寬。調研共發(fā)放問卷350份,收到有效問卷273份。其中,以糧油種植為主的家庭農場數有111戶,以瓜果蔬菜等為主的有45戶,以規(guī)模養(yǎng)殖為主的有37戶,以種養(yǎng)結合為主的有80戶。
2.樣本統(tǒng)計特征
(1)經營收益狀況。家庭農場年凈收益是由年經營總收入扣除各種生產性消耗(種子、化肥、農藥、飼料、燃料、水電費、農機維修費等)、農地年租金及雇工支出后的凈額,不包括各種農業(yè)補貼、利息等非經營性收入。經核算(見表2),樣本農場戶均經營面積為6.36公頃,其中糧食類家庭農場經營規(guī)模最大,戶均為11.14公頃,而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最小,僅為0.60公頃;戶均經營凈收益為14.72萬元,其中,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戶均凈收益最高,達30.11萬元,而糧食類家庭農場戶均凈收益最低,為10.94萬元。由戶均土地規(guī)模和經營凈收益對比可知,土地規(guī)模和凈收益不呈正比,規(guī)模養(yǎng)殖類的土地規(guī)模最小反而收益最高。樣本農場中有29戶處于虧損狀態(tài),占樣本總體的10.62%;從各類農場的虧損狀況看,養(yǎng)殖類農場中處于虧損的比重最高,占到16.22%,這也反映出養(yǎng)殖行業(yè)具有高收益、高風險的特點。
表2 樣本家庭農場的經營收益狀況
(2)地權及市場交易關系。農地第二輪承包期以來,盡管國家出臺了長期穩(wěn)定農地承包權不變,實施“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的農地政策,但調研樣本所在的鄉(xiāng)村集體經濟組織中,仍進行了農地承包權的調整,平均調整次數達2.25次。從圖2可知,60%以上的樣本農場與土地轉出戶、農資供應商、農產品銷售商等建立了較好的合作關系,關系強度得分的均值都在3分以上,而與農機服務商的關系稍差,聯系比較緊密的不到30%。
圖2 家庭農場與相關契約關系人的關系
(3)政府的支持與管理。政府部門給予的各種農業(yè)補貼的戶均額僅為0.83萬元,其中有61戶未得到任何補貼,148戶得到的補貼額低于0.5萬元,而得到政府的各種農業(yè)補貼額在2萬元以上的僅有28戶;政府部門對農業(yè)基礎設施的支持力度偏低,僅有49戶反映得到了政府部門資金的大力支持;涉農部門對家庭農場的監(jiān)督與指導管理力度偏低,僅有23.44%的農戶反映得到了良好的幫助。
(4)雇工及債權關系。農業(yè)雇工的平均日工資達67.56元,最高達230元。樣本農場中僅有96戶獲得農村信用社等正規(guī)金融機構的貸款支持,占35.16%,有 64.1%的農場戶反映從金融機構貸款的交易成本很高。
(5)中介組織關系與內部管理。樣本戶中加入農民專業(yè)合作社的家庭農場有76戶,僅占27.84%,其中出資入股的有39戶;與科研單位建立技術合作關系的有101戶,占37%。經過工商局登記注冊的家庭農場有128家,占46.89%,其中注冊為個體工商戶的有72家,個人獨資企業(yè)17家,合伙企業(yè)35家,有限責任公司2家,分別占注冊家庭農場總數的56.25%、13.28%、27.34%和1.56%。此外,受訪戶反映農機及設施等固定資產得到高效利用的僅有49戶,占17.95%,存在固定資產管理不善等問題。
(一)測度指標選取及描述性統(tǒng)計
根據家庭農場的生產經營特點,結合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前期研究,遵循指標的可控性及相關數據的可得性、準確性原則,本研究選取以下指標來衡量家庭農場的投入產出情況。投入指標主要包括土地、資本、勞動力及其他消耗。其中,土地投入是指家庭農場每年實際種植或養(yǎng)殖的面積;資本投入是指家庭農場購置農業(yè)機械設備和建設的農業(yè)設施等形成的固定資產支出;勞動力投入*家庭自有勞動力投入彈性很大,且家庭成員的農業(yè)勞動投入具有不計成本性,故本研究未將其納入模型。此外,因部分家庭農場沒有雇工,該項投入的指標值為0,deap2.1軟件無法處理要素投入為0的問題,為此,在測度過程中本文對該指標進行了技術處理,即賦一個可視為0的極小值0.00001。,用家庭農場年均支付雇工的工資水平衡量;其他投入,包括各種農業(yè)生產性消耗(農業(yè)生產過程中所消耗的化肥、農藥、種子、水電、飼料、農機作業(yè)及水電費用支出)和農地年租金支出。產出指標用家庭農場的年經營性總收入衡量,主要包括從事種植、養(yǎng)殖及其他農業(yè)經營性收入,不包括農業(yè)補貼、非農務工收入、利息等非經營性收入,以準確反映家庭農場的實際經營狀況。4類家庭農場的樣本投入產出統(tǒng)計指標值見表3。
表3 投入產出指標描述性統(tǒng)計
注:V離散系數=標準差/均值
由表3可知,不同經營類別的家庭農場對土地要素的投入存在較大差異,如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的土地投入最少,但年均總收益卻最高,說明土地規(guī)模并不是制約家庭農場發(fā)展的決定因素,農戶通過在有限的土地上進行集約化經營也能實現規(guī)模經濟;各類農場所形成的農業(yè)專用性固定資產較低,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出,由于存在不確定性因素,農場經營者缺乏對農業(yè)進行長期投資的信心;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和種養(yǎng)結合類農場對雇工和生產性要素的消耗最高。
(二)測度結果
4類家庭農場的綜合效率值整體比較低(見圖3),糧食類家庭農場綜合效率均值最高,但也僅有0.618,而其他類家庭農場的綜合效率均低于0.6,其中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的綜合效率均值最低,僅有0.486。從有效單元比看,瓜果蔬菜類農場的綜合有效單元比例最高,達到22.2%;糧食類最低僅有10.8%,可見多數家庭農場處于經營無效狀態(tài)。各類農場的純技術效率均值相差不大,其中糧食類最高,為0.781,種養(yǎng)結合類最低,為0.654,其他兩類均為0.76;從純技術有效單元分布看,糧食類農場的純技術有效單元比最低,而瓜果蔬菜類和種養(yǎng)結合類最高。這反映出瓜果蔬菜類和種養(yǎng)結合類農場的無效率更多是由規(guī)模無效引起的,而糧食類家庭農場無效的原因主要是技術無效。
從規(guī)模有效性來看,種養(yǎng)結合類家庭農場規(guī)模效率最高,超過0.8,而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的規(guī)模有效值最低,其他兩類家庭農場的規(guī)模有效值基本相等;但從規(guī)模有效單元的分布來看,瓜果蔬菜類農場的有效單元比最高,糧食類的最低,其他兩類基本相同。總體來看,各類家庭
圖3 4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對比
農場的純技術有效單元比都比規(guī)模有效單元比高,說明各類家庭農場的經營規(guī)模與農戶的資源稟賦匹配的不夠合理,規(guī)模過大或過小都對家庭農場的經營產生不利影響。
(一)效率模型
本文運用Stata12.0軟件構建多元Tobit回歸模型。為了保證模型預測的準確性和穩(wěn)定性,首先對各個解釋變量進行了多重共線性檢驗,即對每一個自變量與其他變量逐個進行線性回歸,然后計算各個變量的方差膨脹因子,其中最大值為1.76,最小為1.04,均值1.34,所有變量的Tolerance>0.6,表明所有變量都通過了多重共線性檢驗。因此,采用強制全面進入法將所設定的解釋變量全面引入方程進行回歸構建模型1(總模型),然后采用逐步回歸法根據家庭農場的類別分別構建模型2(糧食類)、模型3(瓜果蔬菜類)、模型4(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和模型5(種養(yǎng)結合類);為抵抗特異值的影響,所有模型均采用穩(wěn)健標準誤回歸。另外,在模型1中將家庭農場的經營類型作虛擬變量處理,并以糧食類家庭農場(D1)為參照,引入瓜果蔬菜類(D2)、規(guī)模養(yǎng)殖類(D3)和種養(yǎng)結合類(D4)3個虛擬變量進入模型。
回歸結果(見表4)表明:所有模型的整體線性關系都通過了1%的F檢驗(Prob > chi2=0.000),具有較高的解釋力。回歸結果基本支持了本文提出的3個假說,但也存在契約關系人的某些行為對效率的影響與預期相反。
模型1(總模型):(1)模型1的結果有效驗證了假說1,村集體對農地承包權的調整給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帶來顯著的負面影響;而農地流轉關系未通過檢驗,但影響方向與預期一致,即關系越親密,流轉的交易成本越低,越有助于效率的提高。(2)在交易制度場域內,各個契約關系人的行為對假說的驗證并不一致。其中農資供應關系與政府對農業(yè)基礎設施的支持力度兩個變量均1%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對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提升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政府給予的農業(yè)補貼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升未起到積極的作用,反而產生了顯著的負面影響。原因可能在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給農業(yè)生產者補貼會使農產品供給曲線向右平移,即投入過多,如果不能消化過剩的供給,必然導致農產品價格下跌出現“豐產不豐收”的現象,即補貼帶來了無謂損失。同樣,政府部門對農民的農業(yè)技術培訓也未起到應有的效果。可能的原因是政府組織農業(yè)技術培訓時間短暫,缺乏對農戶使用農業(yè)技術的長期支持與跟蹤服務,當農戶對新技術未全面掌握就開始實施時,難免出現技術風險而導致生產損失。此外,衡量中介組織、債權人、農機服務商、農產品銷售商及雇工等關系的變量對效率影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但從影響方向來看,是否加入合作社、日工資、貸款成本的影響方向與預期一致,而是否與科研機構有技術合作、農機服務關系、是否貸款的影響方向與預期相反。(3)管理制度場域內契約關系人的影響較有力地驗證了假說3。其中家庭農場的內部管理水平對家庭農場的效率提升具有顯著正影響,即在其他情況不變的情況下,設備及設施等固定資產的使用程度每提高一個等次,將會使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平均提高15.9%,而經過工商注冊的家庭農場比沒有注冊的家庭農場效率平均高出10%,這說明家庭農場的內部管理水平是效率提升的關鍵因素;政府部門的管理未通過檢驗,但影響方向與預期一致。(4)從經營類型來看,瓜果蔬菜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顯著低于糧食類家庭農場,平均減少17.3%;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與種養(yǎng)結合類農場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但從方向來看,與糧食類相比平均效率較低。
表4 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影響因素的Tobit回歸結果
注: * 、**、***分別表示在 10% 、5% 、1% 的置信水平上顯著;括號中的數據為t檢驗值。
模型2(糧食類):農資供應關系、農業(yè)基礎設施支持力度、農業(yè)技術培訓、農業(yè)補貼、固定資產管理及是否注冊6個變量均通過顯著性檢驗,且影響方向與模型1的結果一致;而在模型1中通過檢驗的地權調整頻度在模型2中影響不顯著,反映出糧食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對土地產權變更不敏感,可能的原因是糧食類家庭農場比較容易調整生產規(guī)模和經營結構,形成的設施性專用固定資產較少,當發(fā)生不利因素沖擊時,比較容易退出。
模型3(瓜果蔬菜類):(1)與模型1相比,模型3的結果表現出較大的差別,其中在模型1中通過顯著性檢驗的變量,只有固定資產管理、是否工商注冊2個變量在模型3中通過顯著性檢驗且影響方向與預期一致,說明家庭農場的內部管理同樣也是瓜果蔬菜類農場運行效率提升的重要方面;地權制度、農資供應關系、是否與科研機構有技術合作、政府部門的支持等變量未通過檢驗。(2)與其他4個模型相比,在模型3中農產品銷售關系對瓜果蔬菜類農場的運行效率具有顯著的影響,不耐儲存、易腐爛等產品特點對瓜果蔬菜類農場的銷售活動提出更高的要求,因此,能否與瓜果蔬菜銷售商建立長期穩(wěn)定的合作關系對家庭農場的效率提高意義重大。(3)農機服務關系和貸款成本兩個變量在5%的顯著水平上通過了檢驗且影響與預期一致,瓜果蔬菜類農場一般具有勞動密集性特點,若能通過專業(yè)農機服務幫助采摘、分類分級包裝等,將會極大提高勞動生產率,節(jié)約勞動成本;貸款難、貸款成本高反映了瓜果蔬菜類農場面臨更大的資金需求,若不能獲得貸款支持將對生產經營產生制約。
模型4(規(guī)模養(yǎng)殖類):養(yǎng)殖與種植項目不同,規(guī)模養(yǎng)殖需要建設大量的禽舍、豬舍等農業(yè)設施,形成的固定資產專用性強。在模型4中,變量指標的影響也表現出與種植類農場不一樣的狀況。(1)地權變更頻次對規(guī)模養(yǎng)殖產生了較為顯著的負面影響,而在模型2、3中未通過檢驗,說明地權制度變化對于擁有專用固定資產較高的養(yǎng)殖類農場影響顯著,養(yǎng)殖類農場經營者會受到契約關系人更強的“敲竹杠”威脅。(2)與其他4個模型不同,農業(yè)技術培訓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升產生顯著的積極影響,說明政府部門開展的養(yǎng)殖技術培訓起到了較好的效果,也反映出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更注重養(yǎng)殖技術的學習和使用。而農業(yè)補貼與模型1、模型2中的影響方向一樣,但影響程度更大,農業(yè)補貼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效率平均降低16.3%,說明農業(yè)補貼給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帶來的無謂損失更大。(3)與其他類農場相比,是否加入專業(yè)合作社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起到了較為顯著的積極影響,且加入專業(yè)合作社的農場,效率平均比沒有加入的提升了15.4%。(4)雇工關系在模型4中通過了10%的顯著性檢驗,但影響方向與預期相反,即為雇工支付較高的日工資在一定程度上卻促進了養(yǎng)殖農場經營效率的提高,可能的解釋是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面臨的技術風險更大,為規(guī)避風險更愿意支付較高的工資聘請有養(yǎng)殖經驗的人員或專業(yè)技術人員。(5)債權關系的兩個變量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貸款成本增加對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效率的提升產生了顯著的負面影響,與預期相符;是否獲得正規(guī)金融機構的貸款支持卻呈現出與預期相反的影響。原因可能是農場經營者對貸款使用不合理,存在貸款濫用的現象。(6)與其他類農場相比,政府部門監(jiān)管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說明規(guī)模養(yǎng)殖農場更希望接受政府涉農部門的管理指導,政府涉農部門的監(jiān)督與管理指導力度越大越有助于減少養(yǎng)殖的盲目性。(7)固定資產管理水平的提高同樣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影響,但是否進行工商注冊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對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影響不大。
模型5(種養(yǎng)結合類):種養(yǎng)結合農場兼具種植與養(yǎng)殖農場的特點,模型中僅有地權變更頻次、農資供應關系、農業(yè)基礎設施支持力度、固定資產管理4個變量通過顯著性檢驗且與模型1的影響方向一致,而其他變量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對上述模型結果進行比較發(fā)現: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和種養(yǎng)結合類農場對地權制度的變更更敏感;建立良好的農資供應關系對糧食類農場和種養(yǎng)結合類農場的運行效率提高影響顯著;瓜果蔬菜類農場對農產品銷售和農機服務要求更高;政府部門的監(jiān)督管理、專業(yè)合作社的服務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更能起到良好的促進作用。
(二)效益模型
在效益模型中,仍將家庭農場的經營類型作虛擬變量處理,以糧食類家庭農場(D1)為參照,仍引入瓜果蔬菜類(D2)、規(guī)模養(yǎng)殖類(D3)和種養(yǎng)結合類(D4)3個虛擬變量進入模型。由于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故將全部變量引入模型;為消除異方差問題采用穩(wěn)健標準誤回歸。運用Stata12.0軟件得到模型A,然后采用逐步回歸法剔除顯著性水平低于10%的變量,得到模型B。兩個模型的F統(tǒng)計量分別為F(19,253)=19.57和F(8,264) =32.77,顯著性水平Prob>F=0.000,說明因變量和所有自變量之間整體線性關系顯著;對因變量變差的解釋力度指標R2分別為42.31%和40.95%?;貧w結果見表5。
表5 家庭農場效益影響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結果
注:* 、**、***分別表示在 10% 、5% 、1% 的置信水平上顯著。
模型B中剔除了不顯著的變量,且比模型A中通過顯著性檢驗的變量更多,而擬合優(yōu)度僅下降1.8%,因此以模型B的結果為主要分析依據,對模型A中不顯著的變量僅作影響方向上的解釋。
(1)在地權制度場域內,村集體對地權變更的頻度給家庭農場的經營凈收益帶來顯著的負面影響。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農地承包權多調整1次,將使經營凈收益平均減少1.16萬元。
(2)在交易制度場域內,農資供應關系、農產品銷售關系都對凈收益產生積極的影響,即與農資供應商和農產品收購商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是經營收益提高的重要因素;但農機服務關系對凈收益有較顯著的負影響。究其原因,盡管農機服務提高了農業(yè)勞動生產率,但同時隨著燃料、人工等費用的上漲,農機服務費用也不斷增加,這些費用勢必增加家庭農場的經營成本,導致利潤減少。政府給予的農業(yè)補貼對家庭農場的經營凈收益具有顯著正影響,說明農業(yè)補貼對農民從事農業(yè)經營具有重要激勵作用。其他變量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3)在管理制度場域內,固定資產的管理使用水平對經營凈收益的增加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農戶固定資產的使用程度每提高1個層次,將使經營凈收益平均增加5.679萬元,說明農場經營者若能使農機及設施等固定資產高效利用、避免閑置,實現穩(wěn)態(tài)收入流,這將是經營盈利的重要方面;政府部門對家庭農場的管理指導也對經營凈收益產生積極的影響,即管理指導越到位,越能促進農場的經營。其他變量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三)兩類模型的結果比較
(1)相同之處:地權變更、農資供應關系、固定資產管理3個變量都通過了5%以上的顯著性檢驗,而且影響方向一致。(2)不同之處:在效率模型1中,農業(yè)基礎設施支持力度通過了1%顯著水平檢驗,但在效益模型中未通過,說明政府部門對農業(yè)基礎設施的改善盡管有助于提高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但對家庭農場的經營收益影響有限;農業(yè)技術培訓對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有較為顯著的影響,而對經營效益影響不大,二者的影響方向一致,但都與預期相反,這更加反映出農業(yè)技術培訓的針對性不足及培訓的跟蹤服務措施需要改進;農業(yè)補貼導致了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損失,但是卻促進了農民收益的增加;經過工商登記注冊的家庭農場內部管理更加規(guī)范,經營效率比沒有注冊的家庭農場有顯著的提高,但是否注冊對家庭農場經營收益實現卻影響有限,說明效益的實現更加依賴靈活的經營方式;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與糧食類家庭農場相比明顯偏低,但是凈收益卻比糧食類農場平均高出14.789萬元,證實了效率高的組織凈收益并不一定高,反之,效率相對較低的組織仍能實現較高的收益。
本文以DEA模型測度的各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值為響應變量,通過構建Tobit模型實證分析了制度結構場域內相關契約關系人的行為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影響;并通過構建關于經營凈收益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檢驗解釋變量對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和效益影響的異同。研究發(fā)現:
第一,地權制度不穩(wěn)定對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和經營效益都產生了顯著的負面影響,不利于家庭農場的發(fā)展。但從經營類型來看,地權不穩(wěn)定尤其對專用性固定資產比較強的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和種養(yǎng)結合類家庭農場的運行效率有較大的負面影響,而對專用固定資產投入少、經營規(guī)模和結構容易調整的種植類家庭農場影響不大。
第二,在交易制度場域內,各個契約關系人的行為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和收益的影響及方向不同。(1)建立并保持良好的農資供應關系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和收益的提高都具有顯著作用,其中對糧食類和種養(yǎng)結合類家庭農場的效率改進尤為顯著。(2)農業(yè)補貼會給生產者造成效率損失。農業(yè)補貼激勵農戶過度生產,造成了市場供給過剩,引起了生產者的效率損失,且對糧食類和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造成的損失更嚴重。(3)改善農業(yè)基礎設施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對糧食類和種養(yǎng)結合類家庭農場影響最大,而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和瓜果蔬菜類家庭農場影響不大。(3)農業(yè)技術培訓效果不明顯。農業(yè)技術培訓對各類家庭農場的發(fā)展影響不同,其中僅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具有較顯著的積極作用,而對糧食類家庭農場卻起到相反的作用,反映出我國對農業(yè)技術培訓及跟蹤服務存在短板,培訓不系統(tǒng)、缺乏針對性,影響培訓效果。(4)農民專業(yè)合作社發(fā)展仍不規(guī)范,帶動作用有限。農民專業(yè)合作社對家庭農場發(fā)展的作用不明顯,僅在規(guī)模養(yǎng)殖農場起到了良好的作用。(5)農業(yè)技術成果轉化存在“最后一公里”問題。變量“是否與科研單位有技術合作”僅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的效率產生影響,且影響為負,反映出農業(yè)科研單位科研成果轉化存在“最后一公里”的問題,即試驗室的研究成果到農民的田間地頭需要更多的配套技術支持,否則帶來的只是負面影響。(6)降低貸款成本對家庭農場的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從債權人的影響來看,農場經營者從正規(guī)金融機構貸款的成本太高,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農業(yè)規(guī)模經營主體的發(fā)展,其中尤其對瓜果蔬菜類和規(guī)模養(yǎng)殖類家庭農場的發(fā)展約束更大;但另一方面又存在農戶對貸款使用不合理的問題,其中在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表現最明顯,得到貸款的養(yǎng)殖類農場反而效率不高。
第三,家庭農場內部管理水平對所有類型農場運行效率提升都具有顯著的積極作用。通過合理的管理規(guī)劃,建立規(guī)范的內部管理制度和章程,按要求進行登記注冊,取得法人資格;同時著力提高固定資產的使用率,避免資源閑置,實現收入流的穩(wěn)態(tài)化,這對家庭農場運行效率的提升具有重大意義,同時對經營凈收益的增加也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政府部門的監(jiān)督與管理僅對規(guī)模養(yǎng)殖類農場起到較為顯著的積極影響,而對其他類家庭農場的影響有限。
第四,效率相對較低的組織仍能實現較高的收益。家庭農場既要重視運行效率,也應該創(chuàng)新經營方式,實現效率和效益的統(tǒng)一。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得出以下幾個方面的政策啟示:一是繼續(xù)穩(wěn)定地權關系,圍繞“三權分離”的制度目標規(guī)范操作程序,建立健全土地流轉市場,為農地糾紛的解決提供可操作的法律依據,將依靠關系型流轉轉變?yōu)檎狡跫s型流轉,從而保障契約關系人的利益預期。二是建立農業(yè)技術培訓的長效機制,按照經營類別及農戶的需求有針對性的開展培訓,開展對參加培育農場主的長期技術跟蹤服務,保障技術的實施效果。三是圍繞農業(yè)補貼完善配套的政策措施。健全生產者補貼制度,將農業(yè)補貼與推動農業(yè)供給側改革相結合,以市場需求為導向提高補貼政策的指向性和精確性,通過補貼引導農戶進行生產結構調整,以保障有效供給。四是完善對家庭農場發(fā)展的配套物質環(huán)境建設。加大對農業(yè)基礎設施的建設,持續(xù)推進中低產田改造,加快高標準農田建設,并將曬場、烘干、機具庫棚、有機肥積造等配套設施納入高標準農田建設范圍。五是減少農戶從正規(guī)金融機構貸款的手續(xù),明確可獲得貸款的條件及當農戶條件無法滿足時政府的可行幫助等,并加強對貸款使用的監(jiān)管,以防止貸款的濫用。六是優(yōu)化農業(yè)從業(yè)者結構,探索培育農業(yè)職業(yè)經理人,全面提高農場主的管理素質;規(guī)范對家庭農場運行的監(jiān)管,健全農產品質量和食品安全監(jiān)管體制,重點支持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申請“三品一標”認證,推進農產品商標注冊便利化,強化品牌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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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ningEfficiencyandBenefitofFamilyFarmsfromthePerspectiveofInstitutionalStructure
CHEN Jun-min
(CollegeofEconomicsandManagement,HenanInstituteofScienceandTechnology,Xinxiang453003,China)
Using the Dea-Tobit two stage analysis method, this paper uses the survey data of family farms in Henan province to classify and measure the running efficiency of family farm, and explains the effect of contractual relationship on the efficiency and benefit of family fa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stitutional structure. The analysis found that the overall operating efficiency of the four types of family farms is relatively low; the instability of the land tenure system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and benefit of the family farm; the influencing degree of the four kinds of family farms is different. In the field of transaction system, the behavior of each contract relation person has different influence and direction on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and income of the family farm; The internal management level of the family farm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he efficiency improvement of all types of farms, and the external management has only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he scale farming farm.
institutional structure; family farms; contractual relationship; production efficiency
2017-06-20DOI:10.7671/j.issn.1672-0202.2017.05.001
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資助項目(2017-ZZJH-167)
陳軍民(1976—),男,河北臨城人,河南科技學院經濟管理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農村發(fā)展。E-mail:chjunmhn@126.com
F324.1
: A
:1672-0202(2017)05-00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