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棋緣（九）

張晨

（十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的成績

胡森的訓練是正常的一周一次，但是他始終扮演著邵建中的追趕者，不過他們比較幸運的是邵如凌冰偶爾會跟他們下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市棋協(xié)杯，小娃娃們去鍛煉一下吧。我就給他們報了名，然后順便教了個中炮急進中兵對屏風馬的布局。因為他們水平實在不咋的，所以我根本不想去賽場看比賽的，只要不提個鴨蛋回來就可以了。不過，一會兒家長打電話來說名沒報上，不讓下比賽。怎么回事？我趕緊給裁判長打電話，原來是他忘了看短信，所以忽略了，會立即補上的。于是我還是決定到賽場去看看！

等我到賽場的時候，第一輪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了。我一進門，就聽見有人在說一個小孩很厲害，要贏韓錦林了。韓錦林是我好友，是上一屆的冠軍，也到甘泉去指導過我的學生幾次，哪個小孩能爆冷門要贏他??？我在賽場掃描了一下，赫然發(fā)現(xiàn)韓錦林對面坐的是胡森。再走近細看棋局，確實是要贏了，然后小孩入局干脆利落。這下賽場里炸鍋了，已經好幾年沒發(fā)生這種事情了。上一次小孩贏市冠軍，還是好幾年前張玄弈11歲時在市棋協(xié)杯上贏了多屆冠軍胡玉仁。大家議論紛紛，因為報名的時候編排長誤把胡森的單位寫成了高郵，大家就都以為他是高郵。我悄悄退出了賽場，在過道里把胡森叫過來對他說，雖然你贏了冠軍，但是并不代表你的水平就達到了這個程度，有僥幸成分在里面！不要驕傲，好好學習！然后，我就回家了，不過心里還是有點小開心。賽后，韓老師知道胡森是我的學生后，笑著說：“我說嘛，別個地方不可能出這樣的小孩?！边@次“小鬼跌金剛”，韓老師對胡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為后來韓老師跟胡森下了很多棋埋下了伏筆。

比賽后，我建議胡森加課，一問才知道住的地方距離我不遠，那就每天晚上都來吧。這之后，我給胡森列了個學習目錄，一項一項的過關。后來邵建中晚上也趕過來了，兩人就一起學。不過邵建中只堅持了一個月的晚課，由于天氣開始冷了就不來了。胡森那是每晚都堅持來，風雨無阻。那段時間，我仿佛在胡森的身上看到了薛凌風的影子。工夫不負有心人。兩個月后，胡森徹底超越了邵建中，而且從此邵建中再沒能翻過身來。

到了寒假的時候，有一天張玄弈剛好有空，我就讓她下了一盤一對三的指導棋，結果三個小男孩輸?shù)孟±飮W啦。這把我氣得夠嗆，一通臭罵！他們的進步為什么沒有前面的幾個孩子快呢？我觀察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了秘密，原來的幾個孩子對勝負看得特別重，不肯輕易輸一盤棋，甚至輸棋后都會難過得落淚，而這幾個00后似乎勝負心不強，這是不是這一代孩子的特征呢？這要想個辦法，讓他們在棋盤上把渾身的勁都用上，要逼著他們在棋盤上拼命。于是，我想出了一條下下策的妙計（不建議同行效仿），我跟家長商量了一下，三個人的對局要掛點小彩頭，1塊錢1盤從壓歲錢里面出。哈哈，這一招確實管用，幾個小財迷這下開始玩命了。我就弄了三個小錢盒子，一人一個，寫上名字，每個人10個硬幣。當然，我也經常扮演一下殺富濟貧的角色。每當想起快輸光了的孩子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我時，都忍不住要笑出來。

后來到了暑假的時候，邵如凌冰也加了進來，一開始還想掙點銀子花花，不曾想這幫小賭徒進步很大，還不容易弄到手。

一年一度的市賽暨省賽資格賽又將舉行，邵建中和胡森就去參加了。在這之前，我?guī)麄兊街苓吔涣鬟^一兩次，給其他教練留下了一些印象，知道我這里有兩個小家伙還能下下。比賽在江都舉行，這一仗讓胡森得了個“內戰(zhàn)內行，外戰(zhàn)外行”的外號。邵建中參加乙組，胡森參加甲組，這居然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參加市賽，后來邵建中不下了，我根據(jù)運動員等級的調整政策就不再組織孩子們報名下省賽了，自然市賽也就不下了。邵建中橫槍躍馬，居然把奪冠大熱門吳魏斬于馬下，胡森卻在關鍵戰(zhàn)中意外失手。結果邵建中順利拿到了省賽資格，胡森第三名無緣省賽。我當時以為可能是水平有差距，卻沒有敏銳地發(fā)現(xiàn)一個重大的問題隱患。而那一年邵如凌冰小升初沒下市賽，我還記得張殿林教練在賽場問我邵如凌冰來了嗎？我說小升初沒來，他很放心地說那我們沈思凡就不要擔心了。

2013年暑假，張玄弈中考結束，邵如凌冰小升初結束。這個暑假我們沒有參加秦皇島全國少年錦標賽，我的計劃是張玄弈參加全國青年錦標賽。不過，我很想讓邵如凌冰去省賽練練兵熱熱身。我跟揚州這邊協(xié)商未果，無法報名，怎么辦呢？只好去麻煩廖二平大師了。廖大師接到我的電話后說他那邊也沒有名額了，但是表示會盡力幫我想想辦法，畢竟邵如凌冰是名將。結果親愛的廖大師真的幫了大忙，邵如凌冰和胡森就從南京報了名。

暑假照樣要進行賽前準備的，邵如凌冰就坐在桌子面前翻棋譜，我就問她在干什么？她很詭異的一笑說要給沈思凡挖個坑。原來她在研究一個比較冷的布局變例。

省賽的時間跟青年賽的時間重合，暑假里我跟張玄弈下了一段時間，覺得去沖擊前16名還有點希望。于是，我們就兵分兩路了。

其實當時的壓力特別大，因為沒有上什么補習班，所以我們上不了所謂的名校。在6月份的時候，我還研究了名校的特長生的招生，結果我打電話去問的時候，相關學校答復招生已經結束了，連個公示都沒有就結束了。然后，我?guī)缀蹙鸵蔀榧易宓淖锶肆?。我私下跟女兒說我們就爭取做象棋的高水平運動員，既然小時候努力過，就不要輕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