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的意境美

吳道光

（安徽省淮北市實驗高級中學）

摘 要：從層次清晰的空間美、繪形繪色的圖畫美、動靜交錯的意趣美、虛實相生的想象美、韻律和諧的音樂美、撩人心弦的情感美六個方面分析《荷塘月色》的意境美，以期對《荷塘月色》的意境美有較全面深入的把握。

關(guān)鍵詞：空間美；圖畫美；情感美；意境美

郁達夫在《故都的秋》當中寫道：“一個人夾在蘇州上海杭州，或廈門香港廣州的市民中間，渾渾沌沌地過去，只能感到一點點清涼，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與姿態(tài)，總看不飽，嘗不透，賞玩不到十足。”《荷塘月色》是一篇優(yōu)美的寫景抒情散文，看了不少賞析的文章，聽了不少名師的解析，覺得對《荷塘月色》一文意境美的欣賞猶似郁達夫?qū)δ戏街锏母杏X，“看不飽，嘗不透，賞玩不到十足”。本文不揣淺陋，簡析《荷塘月色》的意境美，文短意長，以期引發(fā)人們深入品味《荷塘月色》的意境美。

一、層次清晰的空間美

《荷塘月色》中描繪的境界構(gòu)成一個立體的空間，是空間就有高低、遠近之別。

從整體著眼，高低有三個層次：上為蒼穹之中孤懸的滿月，中有一層淡淡的云，下面是生機勃勃的荷塘及其四面的樹木。從局部著眼，“層層的葉子”表明荷塘上面出水很高的葉子是一層一層的，“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荷塘中間葉子和水有著高低之別。

從遠近角度看，也可以分出三個層次?！疤锾锏娜~子”連如“碧天”，荷塘中自有遠近之別。荷塘的四面的樹，“遠遠近近”，有遠近之別：“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里”造成“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是遠觀的感受；“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里也辨得出”，相對便是近觀的感受?！斑h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表明深夜寧靜的荷塘與“墻外馬路上孩子們的歡笑”的世界有著斬不斷的聯(lián)系：相對荷塘，高樓在遠處；相對于作者內(nèi)心寧靜的世界，歌聲在遠處。立足荷塘邊，“曲曲折折的荷塘”，“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樹，“遠處高樓”，構(gòu)成由近及遠的三個層次。

朱自清先生眼中的高低、遠近構(gòu)成了月下荷塘的立體空間。譚德晶先生在《唐詩宋詞的藝術(shù)》中指出，意境的重要特征之一是“空間性”。美學家說，美在自由。月光下的荷塘為朱自清先生的精神提供了一個可以自由馳騁的三維空間，荷塘、月色、青霧、楊柳等無不是作者精神自由馳騁的足跡。這一自由的空間給作者以寧靜、愉悅和美好，是純凈而美的。

二、繪形繪色的圖畫美

首先景物有形有態(tài)。先說形狀，荷塘是“曲曲折折的”，葉子是“田田的”，花如“一粒粒的明珠”“碧天里的星星”，霧是“薄薄的青霧”，云是“淡淡的云”，楊柳是“彎彎的”“稀疏的”。次說情態(tài)，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肩并肩密密地挨著”，花兒“裊娜地開著的”“羞澀地打著朵兒的”“如剛出浴的美人”，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樹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樹上的蟬與水里的蛙“這時候最熱鬧”。

其次景物富有色彩。葉子是“凝碧的”。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什么裙？碧羅裙?！疤锾锏摹比~子“肩并肩密密地挨著”，猶如“碧天”。花兒是白色的，“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霧是“青”的。樹影是“黑”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

有空間層次的景物，加以形態(tài)、色彩描寫，猶如工筆描繪，先勾勒，再填色，整個畫面便栩栩如生，具有圖畫一般的美。

三、撩撥心弦的情感美

文章在情感表達方面至少有三點容易引發(fā)讀者的共鳴：一是心中不寧靜，想尋求一種寧靜，以保持一種心態(tài)上的平和；二是“愛熱鬧，也愛冷靜；愛群居，也愛獨處”寫出了一般人共同的心理感受或者說心理需求；三是作者心目中想象的熱鬧的場景。

作者筆下的月光是淡淡的，云是淡淡的，荷塘是淡淡的，柳影是淡淡的，流水聲是淡淡的，歌聲是淡淡的，作者的情感也是淡淡的：淡淡的語言“薄霧”當中遮擋不住的是一片充滿向往的純美的內(nèi)心世界。

荷塘的環(huán)境是封閉而寧靜的，作者的生活環(huán)境或許也是封閉而寧靜的，但誰愿意久處這種“淡淡的”寧靜當中？或許作者身處寧靜當中的心境正被外界某種不平靜的生活激蕩著而顯得不平靜。心靈是現(xiàn)實生活的投影，作者以細膩而含蓄的筆觸所描繪的個人情感，似夜深人靜環(huán)境中的一縷琴音，撩撥著讀者的心弦，時而情隨景遷，時而情隨事移。

寫景抒情的散文常常有意境美，這是古代寫景抒情詩歌對它的影響。文人心中有山水，自有一份內(nèi)在的精神境界?！逗商猎律穼哟吻逦目臻g美、繪形繪色的圖畫美、動靜交錯的意趣美、虛實相生的想象美、撩人心弦的情感美，共同融匯成一種淡雅的意境美，映照出作者純凈美好的內(nèi)在情懷。

對《荷塘月色》意境美進行較全面深入的把握，至少有三點好處：一是更好地理解和欣賞《荷塘月色》；二是引導(dǎo)讀者如何欣賞優(yōu)美的寫景抒情散文；三是指導(dǎo)優(yōu)美的寫景抒情散文創(chuàng)作不能簡單地繪景，而要富有意境美。

編輯 謝尾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