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拐賣人口罪在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本有明確的規(guī)定 。但在之后的1997年刑法中取消了原有的拐賣人口罪,并在第二百四十條中新規(guī)定了“拐賣婦女、兒童罪”,并將最高刑罰提高至死刑,借以嚴厲打擊那些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維護好婦女兒童的合法權益。但是,如果出現(xiàn)了對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的拐賣情況,由于本罪存在立法空白,在司法實踐中只能按非法拘禁等來量刑。又因為犯罪主體在實施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的過程中,有拐賣行為的出現(xiàn),如果仍按非法拘禁來進行量刑,那么就明顯沒有充分考慮到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的客觀社會危害性和行為人的主觀惡性等綜合方面。為了遵循罪責刑相適應原則,落實人權保護,填補法律漏洞,防范于未然,亟應恢復拐賣人口罪。又因為現(xiàn)行刑法中已經(jīng)規(guī)定了拐賣婦女、兒童罪,如果只是單獨地對拐賣人口罪進行恢復,這里的“人口”就必然包括婦女、兒童,那么刑法就將自相矛盾。為了不與刑法中的禁止重復評價原則相抵觸,這里就需要對《刑法》第四章拐賣人口的幾個罪名進行整體調(diào)整。
關鍵詞 人口 拐賣 人權 社會
作者簡介:劉丹青,廣東省紫金中學,研究方向:政治經(jīng)濟法律等。
中圖分類號:D924.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5.421
在對本文進行論述之前,重立《拐賣人口罪》的呼聲 已有不少,但是全國人大卻遲遲未對有關拐賣人口犯罪的法律法規(guī)進行修改,加以完善。筆者重新對這一話題進行論述,旨在重新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以完善在拐賣人口犯罪方面的立法。此外,本文在借鑒相關論文之后,重新對重立《拐賣人口罪》的意義進行了簡要論述,并提出了相關調(diào)整方案。
一、重立的背景
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一百四十一條對拐賣人口罪有較為明確的規(guī)定 。其立法的初衷偏重于對弱勢群體的保護以及為對拐賣人口罪犯的量刑提供標準。但由于相關規(guī)定存在著對拐賣人口罪犯的懲戒力度不強,部分條文對構成犯罪的條件闡述模糊等不足,不難看出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在對于拐賣人口罪的相關規(guī)定中尚且存在著拐賣對象界定不合理、立法司法實踐不相適應、不能對罪犯起到應有的規(guī)誡作用等缺陷。
1997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撤除了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的拐賣人口罪,并在第二百四十條中新增了“拐賣婦女、兒童罪”,其立法初衷無非為:
(一)從重從嚴關于對拐賣婦女、兒童犯罪的打擊
從社會反映來看,拐賣的人口對象主要是婦女和兒童。為了對拐賣婦女、兒童的行為進行嚴厲打擊,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在1991年專門出臺了相關規(guī)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也在對相關規(guī)定進行一定參考后對相關法律進行了修改。再者,從當時的社會情況來看,婦女、兒童正處于社會弱勢群體中最為薄弱的一環(huán),這就需要刑法對他們提供特殊的保護??梢哉f,這種改動是恰當其時的。
(二)加大相關法律對人口販子的震懾作用
1979年《刑法》第一百四十一條對拐賣人口罪所規(guī)定的刑罰 比較輕,對一般情節(jié)的拐賣行為起不到應有的規(guī)制作用;其中所規(guī)定的“最高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對一些社會影響惡劣,情節(jié)極其嚴重的行為也起不了震懾作用,在利益的驅(qū)動下一些犯罪分子還是會鋌而走險。而在1997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的拐賣婦女、兒童罪,把最低刑罰設置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把最高刑罰定為死刑,而且量刑也具有較好的靈活性,可以根據(jù)不同的情節(jié)設置多個量刑幅度。新修的條例可以說對司法機關的審判工作起到了較好的指引作用,也對犯罪分子起到了較好的震懾作用 。但是其忽略了社會的復雜性,因為在司法實踐中同樣可能存在著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等情況,這就直接導致了立法上的缺陷,對拐賣其它人口的犯罪行為的打擊不力。
從拐賣人口罪的設立到取消,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順應了時勢的發(fā)展。但在時勢的發(fā)展中,又會有新的情況出現(xiàn)(比如拐賣的人口不局限于婦女兒童,一些成年人也有被拐賣的可能,隨著勞動力成本上漲,這種情況可能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刑法是需要不斷被完善的,完善的基礎就是社會的發(fā)展。因此,在社會發(fā)展的大背景下,重立拐賣人口罪有其特殊意義。
二、重立的必要性
(一)重立《拐賣人口罪》,填補法律漏洞
自1997年取消原有的拐賣人口罪以來,我國刑法至今在拐賣人口犯罪這方面存在法律漏洞,具體表現(xiàn)為:在司法實踐中,如果出現(xiàn)拐賣成年男子或兩性人的犯罪行為,那么將沒有具體明確的法律法規(guī)為其提供量刑標準,可能會導致司法機關對拐賣成年男子或兩性人這一犯罪行為的打擊不力。這一缺陷在2007年前后的山西黑磚窯案、2010年的新疆智障包身工事件和2016年的習水智障包身工事件中暴露無遺。
2007年前后,山西洪洞發(fā)生的黑磚窯案 震驚全國。2006年,黑磚窯窯主王兵兵與河南藉工頭衡庭漢達成了一份承包協(xié)議。從那時起,衡庭漢等人先后從多地火車站誘拐或強迫32名農(nóng)民(其中有9名是智障人員)到磚窯從事體力活動。衡庭漢利用各種惡性手段折磨這些農(nóng)民工,但是讓人可憐又可悲的是這些人從來不會報警和反抗,更不敢逃跑。一年多來,這30多名被非法禁錮的農(nóng)民工沒有領到屬于他們的一分勞動報酬。
2007年7月,法院對犯非法拘禁罪的磚窯窯主王兵兵判處有期徒刑九年,對打手衡某、劉某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其中,工頭衡庭漢因犯故意傷害罪、非法拘禁罪數(shù)罪并罰,判處無期徒刑;打手趙某因犯故意傷害罪、非法拘禁罪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刑 。從法院的判決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法院對存在拐賣人口行為的衡庭漢、王兵兵等人處以非法拘禁罪,其處罰力度不大,起不到應有的規(guī)制作用。而且在該判決中,并沒有對人販子(黑中介)人員作出相應處罰,那么是否對于其他參與過拐賣農(nóng)民工的人,就這樣讓他們逍遙法網(wǎng)?通過查閱《意見》 第22條 可以知道:在拐賣婦女、兒童犯罪行為中,作為中間人進行介紹的,中間人以拐賣婦女、兒童罪的共犯論處。通過對比可見,在司法審判中對于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判刑這方面,還是存在著法律漏洞,這讓法律的公正性得不到體現(xiàn)。
2010年12月,駭人聽聞的新疆智障包身工事件 經(jīng)舉報曝光被公諸于世。那么,這家化工廠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使用智障人做工,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們認為他們持有與四川省渠縣乞丐收養(yǎng)所所長曾令全 簽訂的用工協(xié)議,是所謂的“合法”用工 。顯而易見,是雙方的違法行為共同引發(fā)了這起聳人聽聞的事件。自2006年起到本案事發(fā),由李興林、李云華經(jīng)營的化工廠,以恐嚇毆打等手段限制人身自由,先后強迫了18個智障工人在他們的工廠進行高強度體力勞動,并且不給這些工人任何勞動報酬。案發(fā)之后,經(jīng)過法院審理,被告人李興林、李云華被指控的罪名成立,追究其刑事責任,判處李興林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判處李云華有期徒刑兩年,緩刑三年 。從法院判決結果我們可以看到,法院雖然對李興林、李云華的責任進行了追究,但是涉嫌拐賣人口的曾令全的刑事責任該如何追究呢?
2014年7月,馬某在云南境內(nèi)先后組織駐某、楊某、沐某、師某等智障人士,前往李某的磚廠從事搬磚工作,并安排隴某等人負責管理這些智障工人的日常生活。為了迫使這些智障人員勞動,馬某、隴某等人在日常管理中,采取了毆打、克扣工資和限制人身自由等極端方式。李某明知馬某組織智障工人在該廠從事搬磚工作系非法行為,但為了追求經(jīng)濟效益,沒有表示反對,縱容了這一非法行為。被警方查獲時,李某的磚廠共有智障工人16名。法院審理認為,馬某組織智障人員到磚廠從事搬磚工作,且由隴某對智障員工進行強迫式管理,2人的行為已構成強迫勞動罪。而李某作為企業(yè)法人,默認馬某、隴某的不合法行為,構成共同犯罪。故法院判決3名被告人1年半至1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分別處以罰金2萬元 。令筆者不解的是,雖然馬某、隴某、李某的刑事責任已被追究,可向馬某提供智障人士的黑中介的責任該如何追究呢?
很明顯,在司法實踐中,如果出現(xiàn)了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的情況,司法機關只能對實施拐賣行為的主犯進行刑事處罰,而對于出現(xiàn)在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中的黑中介,就難以實現(xiàn)對其的有力打擊??梢?,司法機關在打擊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中只對主犯進行處罰根本就是隔靴搔癢。如果不從源頭抓起,不從最本質(zhì)的地方抓起,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這一犯罪現(xiàn)象將永遠不可能得到根本上的解決。為了維護法律的公正性,完善對于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這一方面的法律是很有必要的。
(二)重立《拐賣人口罪》,落實人權保護
1997年取消拐賣人口罪,增設拐賣婦女、兒童罪旨在嚴厲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切實維護婦女、兒童的合法權益。之所以在立法上為婦女、兒童提供特別保護,是因為婦女、兒童屬于弱勢群體 。由弱勢群體的概念可知:婦女、兒童、殘疾人、雙性人等都屬于弱勢群體的范疇。那么,為什么既然弱勢群體包括了婦女、兒童、殘疾人、雙性人等,刑法在有關拐賣人口犯罪這方面還只是僅為婦女、兒童提供特殊保護呢?殘疾人,雙性人在社會上往往容易遭受歧視, 此外,我國政府相當尊重和保障人權,人身自由權利神圣不容侵犯。買賣人口這種行為,已經(jīng)相當嚴重地侵犯了被拐賣人的人身權利,刑法應該對這種行為進行單獨評價。因此,法律的天平不能只偏向婦女、兒童一邊,無論是何種人口被拐賣,都造成了家庭的骨肉分離之痛。為了促進社會公平,亟應落實人權保護,重立《拐賣人口罪》。
(三)重立《拐賣人口罪》,遵循罪責刑相適應原則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五條對罪責刑相適應原則 已有明確的規(guī)定。如果在司法實踐中,出現(xiàn)了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的情況,由于在中國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文與之相對應,那么司法機關只能針對在拐賣過程中出現(xiàn)的“非法拘禁”等違法行為對其進行處罰。由于犯罪主體在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這一過程中,有拐賣 行為的出現(xiàn),但司法機關仍以“非法拘禁”等罪名對犯罪分子進行定罪量刑,這明顯與我國刑法規(guī)定的罪責刑相適應原則不符,主要表現(xiàn)在對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犯罪的客觀社會危害性和行為人的主觀惡性等綜合方面考慮欠缺。因此,亟應重立《拐賣人口罪》,加大對拐賣成年男子(或雙性人)的打擊力度,遵循罪責刑相適應原則。
(四)重立《拐賣人口罪》,發(fā)揮威懾作用
犯罪分子實行犯罪總是出于一定的動機。對于拐賣人口犯罪而言,犯罪分子主要出于財物動機而實施犯罪。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勞動力成本的上升是必然趨勢,又由于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調(diào)節(jié)存在自發(fā)性的弊端,在利益的驅(qū)動下,非法用工鏈可能因此而構成,這主要表現(xiàn)在:某些個體戶甚至企業(yè)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通過拐賣人口等非法方式以降低用工成本,既然存在需求,那就必然會有供給的出現(xiàn),一份骯臟的交易也就由此形成。又因為這些非法需求大多集中在體力勞動者方面,所以一些體力充沛而又有智力缺陷的男性便成為了這些骯臟交易的易受傷害人群。其中,如果被拐賣的男性不滿足兒童的范疇(即14周歲以上),那么法律在這方面就不能對受害人提供有效保護。筆者認為,既然勞動力的成本上升是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必然結果,那么以后類似“山西黑磚窯案”、“新疆智障包身工事件”和“習水智障包身工事件”這一類的拐賣行為再上演的可能性必然加大。為了嚴厲打擊拐賣行為,保護最廣大人民的利益,重立《拐賣人口罪》就顯得不可或缺。
三、重立的措施
(一)借鑒聯(lián)合國相關規(guī)定
2000年聯(lián)合國大會通過的《聯(lián)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關于預防禁止和懲治販運人口特別是婦女和兒童行為的補充議定書》(以下簡稱《補充議定書》)第一次在全球范圍內(nèi)統(tǒng)一了販賣人口犯罪的定義。
在《聯(lián)合國大幾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關于預防禁止和懲治犯暈人口特別是婦女和兒童行為的補充議定書》中,把販賣人口犯罪規(guī)定為
“(a)‘人口販運系指為剝削目的而通過暴力威脅或者暴力手段,或通過其他形式的脅迫,通過誘拐、欺詐、欺騙、濫用權力或濫用脆弱境況,或通過授受酬金或利益取得對另一人有控制權的某人的同意等手段招募、運送、轉(zhuǎn)移、窩藏或接受人員。剝削應至少包括利用他人賣淫進行剝削或其他形式的性剝削、強迫勞動或服務、奴役或類似奴役的做法、勞役或切除器官;
(b)如果已使用本條(a)項所述任何手段,則人口販運活動被害人對(a)項所述的預謀進行的剝削所表示的同意并不相干;
(c)為剝削目的而招募、運送、轉(zhuǎn)移、窩藏或接收兒童,即使并不涉及本條 (a)項所述任何手段,也應視為“人口販運”;
(d)‘兒童系指任何18歲以下者。”
由此可見,國際社會在拐賣人口犯罪方面有著明確詳細的界定。第55屆聯(lián)合國大會于2000年11月15日通過了《補充議定書》,并于2003年12月25日生效。截至目前,已經(jīng)有一百多個國家和歐洲共同體批準或者加入了《補充議定書》 ,因為其對于犯罪主體的限定、保護對象的范圍較為完善,較大程度地維護了各類群體的權利,所以對各國關于拐賣人口犯罪的定義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二)結合國情探討
不得不說,中國的確存在骯臟的人口販賣市場。要想大大降低中國拐賣人口犯罪的發(fā)生率,除了要在社會營造良好的人文氛圍之外,必須完善相關法律予以有效保障?!吨腥A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40條對拐賣婦女、兒童罪有如下明確規(guī)定。
“拐賣婦女、兒童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chǎn);情節(jié)特別嚴重的,處死刑,并沒收財產(chǎn):
(一) 拐賣婦女、兒童集團的首要分子;
(二) 拐賣婦女、兒童三人以上的;
(三) 奸淫被拐賣的婦女的;
(四) 誘騙,搶票被拐賣的婦女賣淫或者將被拐賣的婦女賣給他人迫使其賣淫的;
(五) 以出賣為目的,使用暴力,脅迫或者麻醉方法綁架婦女、兒童的;
(六) 以出賣為目的,偷盜嬰幼兒的;
(七) 造成被拐賣的婦女,兒童或者其親屬重傷、死亡或者其他嚴重后果的;
(八) 將婦女、兒童賣往境外的。
拐賣婦女、兒童是指以出賣為目的,有拐騙、綁架、收買、販賣、接送、中專婦女、兒童的行為之一的。”
基于如今刑法對拐賣人口犯罪的相關規(guī)定并不全面,筆者認為,《拐賣人口罪》應盡快重立,以完善在拐賣人口犯罪方面的立法。但是,在如今的《刑法》第二百四十條中又規(guī)定了拐賣婦女、兒童罪,如果在此基礎上再重立《拐賣人口罪》,這里的“人口”就必然包括了婦女、兒童,那么刑法將自相矛盾。筆者認為,應將刑法第二百四十條的拐賣婦女、兒童罪刪去,在此基礎上,重立《拐賣人口罪》。具體的重立細節(jié)如下:
1.關于對拐賣人口犯罪的定義,可以對聯(lián)合國的《補充議定書》進行參考,在這里,筆者同樣認為應對兒童定義應為“18周歲以下者”,以落實對未成年人的保護。
2.關于其具體的處罰標準,筆者認為,應加大對拐賣人口犯罪的打擊力度,落實對人權的保護。在《拐賣婦女、兒童罪》中,規(guī)定了“拐賣婦女、兒童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逼渲?,可把“拐賣婦女、兒童”改為“拐賣人口”,即“拐賣人口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p>
3.在一般處罰標準的基礎上,還應設加重情節(jié)。關于如何重設加重情節(jié),可以在原來拐賣婦女、兒童罪的加重情節(jié)中,把保護對象范圍擴大,應把殘疾人(包括智障人士在內(nèi))、雙性人等弱勢群體涵括在內(nèi)。
還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條第一款的收買被拐賣的婦女、兒童罪和第二百四十二條第二款聚眾阻礙解救被收買的婦女、兒童罪也應作調(diào)整,筆者認為,均應把“婦女、兒童”的范圍擴大至“人口”,旨在落實人權保護,嚴厲打擊拐賣人口犯罪。
四、結語
本文對重立拐賣人口罪的必要性和如何重立拐賣人口罪作了簡要論述。就其必要性而言,重立拐賣人口罪,有利于維護好法律權威,維護好法律的公正性;有利于保障人權,與社會發(fā)展相適應。而對于如何重立拐賣人口罪,本文從犯罪主體的界定和保護對象的范圍以及處罰力度方面作了闡述。為了遵循刑法禁止重復評價的原則,本文也提出應對相關法律法規(guī)進行適當刪減。法律是人文社會的產(chǎn)物,它彰顯了人類理性的一面。隨著形勢的發(fā)展、時代的前進,法律也必然要相應地完善起來。可以說,重立拐賣人口罪,有它的時代意義。
注釋:
1979年刑法第一百四十一條規(guī)定“拐賣人口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jié)嚴重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楊文龍《論“拐賣人口罪”的恢復》;石傳豐《淺談我國刑法中拐賣人口犯罪方面的不足》;易國鋒《論拐賣人口類犯罪的立法重構》;趙軍《略論我國拐賣人口犯罪的立法缺陷》等。
其規(guī)定為“拐賣人口罪,是指以營利為目的,用欺騙、利誘、脅迫等手段主要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行為。合謀、參與拐騙、接送、中轉(zhuǎn)、窩藏、出賣、轉(zhuǎn)賣婦女和兒童等犯罪活動的,分別以一般共同犯罪或犯罪集團成員論處。拐賣人口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jié)嚴重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p>
此規(guī)定為《關于嚴懲拐賣、綁架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的決定》。
1979年刑法第一百四十一條規(guī)定:“拐賣人口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jié)嚴重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關仕新.應否恢復拐賣人口罪:要看社會發(fā)展需要.檢察日報.2010-12-23(3).
指“非法拘禁并強迫農(nóng)民工從事危重勞動、非法收買和使用被拐騙兒童、惡意拖欠工資和侵占他人財產(chǎn)的磚窯窯廠豢養(yǎng)幫兇剝奪他們?nèi)松頇嗬娭破鋭趧用刻扉L達14小時到16小時不給任何勞動報酬的嚴重違法犯罪案件。”
蕭嘉琪、周美玲、黃寶賢,等.山西黑磚窯事件.法律與政策實踐中心.http://zh1.jnu.edu.cn/plaw/show.aspx?cid=25&id=235.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關于依法懲治拐賣婦女兒童犯罪的意見》.
“明知他人系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仍然利用從事診療、福利救助等工作的便利或者了解被拐賣方情況的條件,居間介紹的,以拐賣兒童罪的共犯論處。”
指“新疆托克遜縣庫米什鎮(zhèn)老國道247公里處的佳爾思綠色建材化工廠在4年來,數(shù)十名智障工人慘遭非人奴役”的事件。
曾令全,四川渠縣人,個人建了“乞丐收養(yǎng)所”(民政局稱這是個人行為),向全國輸送工人,稱目的是“讓那些無法自理或是沒有生活保障的人能夠自力更生,打工賺錢?!?010年12月經(jīng)調(diào)查證據(jù)表明,這是一個收集并控制眾多殘疾人做工的黑網(wǎng)絡。
楊孟辰.渠縣縣委宣傳部發(fā)布關于智障“包身工”事件的情況通報.人民網(wǎng):http://legal.people.com.cn/GB/13489169.html.
趙春暉、劉杰.新疆智障“包身工”事件今開庭,“黑心”老板一審獲刑.新華網(wǎng):http://news.xinhuanet.com/2011-05/01/c_121367257.htm#.
劉鴻.“智障包身工”事件習水重演,3被告人獲刑.貴州都市報.2016-01-14(16).
弱勢群體根據(jù)人的社會地位、生存狀況、生理特征和體能狀態(tài)來界定,它在名義上是一個虛擬群體,是社會中一些生活困難、能力不足或被邊緣化、受到社會排斥的散落的人的概稱。
犯多大的罪,就應承擔多大的刑事責任,法院也應判處其相應輕重的刑罰,做到重罪重罰,輕罪輕罰,罰當其罪,罪刑相稱;在分析罪重罪輕和刑事責任大小時,不僅要看犯罪的客觀社會危害性,而且要結合考慮行為人的主觀惡性和人身危險性,把握罪行和罪犯各方面因素綜合體現(xiàn)的社會危害性程度,從而確定其刑事責任程度,適用相應輕重的刑罰。
指拐騙、綁架、收買、販賣、施詐、接送、中轉(zhuǎn)人口以獲利的行為。這是一種世界性犯罪。
隋笑飛、譚浩.我國加入《聯(lián)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關于預防、禁止和懲治販運人口特別是婦女和兒童行為的補充議定書》.新華網(wǎng):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9-12/26/content_1270721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