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

摘 要 民事訴訟審級制度是訴訟的一項基本制度，其是各國的民事訴訟理論學界所研究的熱點。以哲學的眼光看待民事訴訟審級制度相關問題，訴訟審計制度是民事訴訟的經濟基礎，訴訟過程中審理程序相關規(guī)定則是上層建筑。

關鍵詞 民事訴訟 審級制度 法律 事實 職能分化

作者簡介：楊翠萍，遼寧公安司法管理干部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民事訴訟法。

中圖分類號：D92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3.306

審計制度一直是一個國家司法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國家法律規(guī)定審判機關的結構體系分為若干等級，當事人在進行訴訟時可以上訴若干次（為法律所規(guī)定）或者相應的檢察機關可以抗訴若干次，一個案件經過若干級審判機關審判后，其判決、裁定結果即產生法律效應，這樣的一種訴訟法律制度即是訴訟審級制度。對于我國民事訴訟而言，當事人（或者法人、單位等）最多經過兩審得到判決結果，這就是我國民事訴訟中所規(guī)定的兩審終審制度。一般來說，人民法院在受理民事案件時，經過兩級人民法院的審理之后即可產生客觀、公平的判決結果，無須經過更多的審級。兩審終審制度與我國的國情相關，我國地域遼闊，地方交通并不十分便捷，如果在民事訴訟中增加若干審級，不僅會給當事人帶來不必要的訴訟負擔，同時審級一旦增加，當事人在民事訴訟中的權利和義務之間的關系便會處于一種相對混亂的狀態(tài)，其難免會對正常的民事活動產生干擾。本文從我國民事訴訟制度實際出發(fā)，結合到民事訴訟實踐，對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進行探究。

法律是維持國家秩序、維護社會穩(wěn)定的有效手段，其對于保障公民的基本權利具有重要意義。民事訴訟是訴訟程序法的一部分，其意義在于解決民事糾紛和保障當事人的民事權利。審級制度是民事訴訟制度的基本結構之一，從民事訴訟法律體系看來，訴訟審級制度的完善與否直接影響到民事訴訟法整體作用的發(fā)揮。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國家經濟穩(wěn)定增長，社會快速發(fā)展，各類民事案件也日趨增多。為了切實維護每一個公民的合法權益，進一步完善和發(fā)展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已經成為了當前法律實踐的一個重點。從當前民事案件分析，我國民事訴訟制度中一直沿用的訴訟審級制度對于處于各類復雜的民事案件逐漸捉襟見肘。因此，從國情出發(fā)，進一步優(yōu)化和調整民事訴訟審級制度是十分必要的。

一、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含義及設計初衷

（一）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含義和規(guī)程

依法治國，構建和諧社會是法律所追求的基本目標。所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為了彰顯法律的權威性和嚴肅性，在全國范圍內建立統(tǒng)一的審級制度十分重要。世界各國的審級制度的建立與國家的歷史、文化、經濟等方面有著密切聯(lián)系，由于各種客觀因素的影響，各個國家的審級制度都存在著區(qū)別。審級制度在一個國家的司法體系中具有重要意義，其能夠彰顯法律權威性、提高法律效益（案件處理效率）。我國的民事訴訟審級制度規(guī)定，一個民事案件最多由兩級人民法院審理，即可做出具有法律效應的判決、裁定。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最初建立于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當時采用的是四級兩審制度，四級兩審制度一直沿用至今。這里所謂的四級是指我國將人民法院分為基層人民法院（區(qū)縣）、中級人民法院（市級）、高級人民法院（省或者直轄市級）以及最高法院（全國）。

（二）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初衷

因為我國特殊的歷史背景和復雜的社會環(huán)境，民事訴訟審級制度的建立經歷了一個長期的過程。中華民國時期的民事訴訟法實行三審終審制度，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根據(jù)地的地方法院也采用了三審終審制度。而建國之后的1954年，頒布了《人民法院組織法》，這個時候才正式確立了兩審終審制度，此后，該制度一直沿用至今。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在1991年發(fā)展成為了相對完善的審級制度。兩審終審的民事訴訟制度對于促進法律體系的完備、提高司法機關的工作效率起到了積極作用，同時為國家機關節(jié)約了許多司法成本。法律本身具有強制性和公正性，同樣的，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建立正體現(xiàn)了法律的這一顯著特征。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建立初衷主要在于以下幾個方面：

1.上訴審的糾錯功能：

理想的上訴審是上級司法機關在法律許可的范圍里，結合案件實際情況，主動吸納訴訟當事人對法院或者判決結果的不滿（爭議點），并將這一不滿盡量控制在司法可調和的范圍內，應用相關法律途徑進行解決，進而維護法律的權威性，彰顯法律的公正性。以這種理想觀點分析，高一級人民法院對案件的再審理多只是限于對原有審判結果的復查。訴訟過程中最基本的公正價值能否得到體現(xiàn)，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案件審理者的專業(yè)能力和綜合素養(yǎng)。然而案件的審理者都是相對獨立的個體，具有思想情感，雖然我們在任用法律裁判者之前都會對其進行嚴格的選拔，以確保法律裁判者自身具有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但在實際的案件審理過程中，很可能出現(xiàn)案件審理者（法律裁判者）基于一己私利從而影響到案件裁判的公正性。為此，我國建立兩審終審制度，避免因為案件受理者濫用職權影響到法律的公正性。

2.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民事訴訟法的首要任務是保障訴訟當事人的基本權利——訴訟權利，現(xiàn)行的民事訴訟法并不十分完備（其賦予訴訟當事人的訴訟權利有限）。在一些民事案件中，常存在著訴訟當事人基本權利難以保障的問題，當事人的合法訴訟權利往往會受到不同方式、不同程度的侵害。據(jù)調查顯示，這些侵害在某些方面來自于人民法院，例如，當事人進行法律咨詢時，人民法院工作人員態(tài)度冷漠，回答模棱兩可（或者是態(tài)度蠻橫，以各種借口搪塞、糊弄當事人）；某一些法院工作人員違背法律所規(guī)定的回避制度，私下接觸與案件相關的人，干擾司法程序的正常進行。因此，在要求民事訴訟當事人承擔相關責任的同時，人民法院也需要積極保障訴訟當事人的合法權益。這也是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建立的初衷之一。

3.法律統(tǒng)一性：

法律統(tǒng)一性有兩大作用，其分別是在一定范圍內預測生活以及信任法律（相對于公民而言）。在現(xiàn)實中存在著一些現(xiàn)象與法律統(tǒng)一性相悖，損害法律的權威性和公正性。司法實踐中為何會產生一些現(xiàn)象與法律統(tǒng)一性相悖？對于這一問題的研究，需要從民事訴訟審級制度的規(guī)程出發(fā)。各級人民法院受理所轄地區(qū)的案件，例如，基層人民法院受理其所轄區(qū)（縣）的案件，一般來說，人民法院等級越高，其管轄地區(qū)越廣，受理案件也更為復雜。司法實踐中背離法律統(tǒng)一性的現(xiàn)象主要表現(xiàn)為類似案件沒有得到類似處理，多數(shù)人只關注裁判結果的相似性，而忽略了裁判過程。以這樣的觀點去研究法律統(tǒng)一性不符合法律發(fā)展客觀規(guī)律，筆者認為，法律的統(tǒng)一性（統(tǒng)一法律的基本標準）并不僅僅局限于類似案件是得到了類似處理，而要從各級法院裁判全過程出發(fā)：其是否遵循了一般性的、合法的裁判程序，其法律推理是否與案件實際情況相符等。因此，民事訴訟審級制度的深刻意義在于以一般性的、合法合理的程序裁判案件，上級法院的裁判程序和裁判結果應當對下級法院具有示范作用。

二、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在司法實踐中反映出的問題

民事訴訟審級制度促進了我國民事訴訟制度的完善和發(fā)展，對于解決各類民事糾紛，處理各類民事案件起到了重要作用。然而在長期的司法實踐過程中，我國的民事訴訟審級制度也暴露出一些問題。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終審不終現(xiàn)象

司法判決的終局性體現(xiàn)了司法體系的合理性，我國現(xiàn)行的民事訴訟審級制度暴露出的問題之一即是“終審不終”。以一模擬案件闡述這一現(xiàn)象：1998年，張某是A公司經理，其為籌資建造廠房向王某借款5萬元，借期為三年，年利率為20%。在張某所出具的借條上，附有其本人簽名和公司印章。此后，張某償還王某部分借款。在2004年6月，張某向王某出具一張借條，稱雙方結算欠款額為5萬8千元。2004年9月，王某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張某償還借條上的5萬8千元。人民法院經過審理之后，判決張某償還王某借款5萬8千元，張某認為，該借款屬于A公司債務，并非個人債務，因此其向法院提起上訴。二審法院經過審理后認為，一審時遺漏掉了訴訟當事人，因此將該案件發(fā)回重審。法院重審時，A公司因為某某原因已經被注銷，進而追加A公司的最初建立者B村民委員會為被告。一審法院經過重審后認為，借款應當是張某的個人行為，B村民委員會應當不作為案件當事人，因此，一審法院宣判時仍判決張某償還王某借款5萬8千元。張某不服判決結果，因而又提起上訴，二審法院經過審理后維持一審法院的判決結果。此時，按照正常的民事訴訟審級制度，案件已經審理完結，然而張某仍不服終審判決結果，再次提出再審申請，于是二審法院再審之后又將此案發(fā)回一身法院進行重審，同時撤銷了此案原先的所有相關判決。上述案例是我國民事訴訟案件中反應“終審不終”問題的典型事例。兩審終審制度是只允許案件當事人上訴一次的民事訴訟制度，如果當事人對于法院的終審判決仍不認可，民事訴訟法中規(guī)定當事人有權申請再審，啟動一種審判監(jiān)督程序用以糾正審判結果。上述案件的審理程序就相關司法規(guī)定來說，不存在違背法律規(guī)定的情況，但發(fā)回重審這一原則的反復適用，造成了一個案件多次重復審判，降低了案件審理效率，使得一個案件久經審理而未果。

（二）地方保護主義現(xiàn)象

國家司法有一個基本原則——司法獨立，然而當前我國司法實踐中反映出一些地方保護主義現(xiàn)象。我國的法院系統(tǒng)分為四級，其建制基本與地方行政區(qū)劃分一致，人民法院內部的行政工作依賴于同級人民政府。設立這樣一種制度的初衷在于保障司法工作的順利進行，然而在司法實踐中這種制度卻極易滋生司法地方保護主義現(xiàn)象。產生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在于以下幾個方面：第一，經濟因素，財政是司法地方保護主義形成的重要因素，法院的財政收支由同級政府管理，法院的財政由政府管理，這使得法院在審理某些案件時，會不由自主地考慮政府各級權力機關的相關態(tài)度，進而形成了地方保護主義現(xiàn)象。第二，司法人員的綜合素質也是形成地方保護主義的原因之一。我國從事司法工作的人員文化素質和職業(yè)化程度并不特別高，在英美等發(fā)達國家當中，其規(guī)定法官必須從律師中選拔，擔任地方法官還需要具備相關出庭經歷（大于等于七年），而我國在司法人員選拔任命這一方面嚴格程度次于西方國家，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司法人員的綜合素質。第三，歷史、文化等因素滋生地方保護主義。在很長一段歷史中，儒家思想對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乃至法律等方面都產生了重要影響。第四，有效的監(jiān)督查處機制，為了保障司法機關公正地履行司法職能，監(jiān)督查處機制是必不可少的。然而我國相關的司法監(jiān)督查處機制仍卻在著一定的缺陷，導致了地方保護主義現(xiàn)象的產生。

三、總結

綜上，經過長期的司法實踐表明，我國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具有其科學性、合理性和有效性；針對民事訴訟審級制度中存在的問題，司法機關應當從司法實際出發(fā)，不斷完善和改革相關的司法機制，以建立更加完備的民事訴訟審級制度，切實維護法律的公正性，保障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權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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