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公共生活與社會信任

魏長領 劉宗豪

(鄭州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現(xiàn)代公共生活與社會信任

魏長領 劉宗豪

(鄭州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社會信任是人們在社會活動和交往過程中形成的一種交往態(tài)度和價值心理，反映了人們對交往對象在未來具有良好的確定性預期?，F(xiàn)代市場經濟和公共生活需要社會信任?，F(xiàn)代社會信任就內涵而言，其核心在于現(xiàn)代社會的“契約性規(guī)則”。現(xiàn)代社會信任從其主體層面至少包括個人之間的信任、個人與組織之間的信任、組織之間的信任三種基本類型。建立社會信任要做到依法治國；提升政府公信力，建立“誠信政府”；建立、健全和完善社會信用制度，做到獎勵守信者，懲戒各種失信行為；注重道德教化，加強誠信教育。

社會信任;現(xiàn)代公共生活；誠信政府；信用制度；誠信教育。

“信任”表達的是一種人與人交往時的態(tài)度和心理，指一個人對其他人在未來不確定行為的良好的確定性預期。社會信任是人們在社會活動和交往過程中形成的一種交往態(tài)度和價值心理，反映了人們對交往對象在未來具有良好的確定性預期。德國經濟學家齊美爾認為，信任是“社會中最重要的綜合力量之一”，“離開了人們之間的一般性信任，社會自身將變成一盤散沙，因為幾乎很少有什么關系能夠建立在對他人確切的認知之上。如果信任不能像理性證據(jù)或個人經驗那樣強或更強，則很少有什么關系能夠持續(xù)下去”[1]178-179。如果沒有社會信任作為基礎，人們之間的其他關系就很難真正的建立，即使建立起來了也很難持續(xù)下去。

一、現(xiàn)代社會呼喚社會信任

現(xiàn)代社會是建立在高度工業(yè)化、商品化、信息化、社會關系網絡化等基礎上的，相對于建立在以自給自足為特征的自然經濟基礎上的前工業(yè)社會，可以說，是從熟人生活走向了陌生人社會，從人情社會走向契約社會、法治社會，人們之間的交往越來越頻繁，人們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復雜。在這樣的社會里，人們之間越來越需要相互信任，現(xiàn)代社會的正常運行和中國的法治化進程，呼喚社會信任的建立和完善。

(一)現(xiàn)代市場經濟需要社會信任

社會信任是市場經濟產生和發(fā)展的基礎和前提。恩格斯早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就曾指出：“資本主義生產愈發(fā)展，它就愈不能采用作為它早期階段的特征的那些瑣細的哄騙和欺詐的手段?！@些狡猾手段在大市場上已經不合算了，那里時間就是金錢，那里商業(yè)道德必然發(fā)展到一定的水平，其所以如此，并不是出于倫理的熱狂，而純粹是為了不白費時間和辛勞?！盵2]368按照恩格斯的觀點，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早期商品交易者依靠的哄騙和欺詐手段在大市場中已經很不合算了，在這個時候商業(yè)道德才是可以長久依靠的方式，社會信任也是商業(yè)道德形成的前提和基礎。市場經濟就是交換經濟，市場經濟的主要活動就是進行商品交換。在現(xiàn)代市場經濟環(huán)境下，最初的實物與實物直接交換的形式已經非常少見，更多的是貨幣與商品之間的交換。貨幣的真假需要彼此信任，商品的優(yōu)劣需要彼此信任，雙方買賣契約的訂立、執(zhí)行更需要彼此信任。如果沒有了社會信任，那么就沒有了彼此間的商品交換，也不可能有買賣契約的訂立和執(zhí)行，也就不會有現(xiàn)代市場經濟的產生。韋伯指出：“切記：善付錢者是別人錢袋的主人……一次失信，你的朋友的錢袋則會永遠向你關閉。一直把欠人的東西記在心上，會使你在眾人心目中成為一個認真可靠的人，這又增加了你的信用?！盵3]34韋伯認為，一個人一次失信，那么朋友的錢袋就永遠向他關閉了，一個一直心存感恩，恪守信用的人，眾人都會給他打開機會之門、方便之門。如果沒有了社會信任，大家在進行經濟交往時假幣盛行、假貨猖獗、欠債不還，到處都是“毒饅頭”“黑心棉”，到處都是“老賴”，大家都坑蒙拐騙，那么市場經濟也就不可能發(fā)展。所以說社會信任是市場經濟產生和發(fā)展的基礎和前提。

社會信任是市場經濟有效運行的必備條件。市場經濟又是契約經濟，契約能否簽訂取決于彼此的信任，契約能否順利執(zhí)行更需要社會信任。“在契約的當事人打交道的整個過程中需要一種最低限度的信任。人們有必要相信對方當事人正誠摯地參與一個可能相互獲益的交易。”[4]223貝勒斯認為，契約的當事人在交往的過程中需要一種最低限度的信任，那就是對方當事人正誠摯地執(zhí)行著雙方簽訂的契約。一旦良性的社會信任體系建立起來后，作為市場經濟活動的主體人人守信，人人履約，大家都努力生產出優(yōu)質的生產資料、生活資料用于商品流通，而購買主體又能及時付款、履約，那么整個社會創(chuàng)造的物質和精神財富就會根據(jù)市場規(guī)律有效配置，市場經濟就會良性運行，不斷提高人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水平，所以說社會信任是市場經濟良性運行的必備條件。

(二)社會信任是現(xiàn)代市場經濟主體獲取效益的源泉

對于現(xiàn)代市場經濟主體而言，在服務社會、“產業(yè)報國”的同時，獲取效益是每一個市場經濟主體的主要目標。只有獲取了效益，市場經濟主體才能夠更好地生存、發(fā)展。如果沒有社會信任，到處都是“老賴”，那么市場經濟主體辛辛苦苦制造的商品只能換來一筆筆的債務，無法回收成本和收益，那么這些市場經濟主體很難生存下去，更不要說獲取效益了。美國經濟學家弗朗西斯·福山在《信任—社會美德與創(chuàng)造經濟繁榮》一書闡明了“信任”如何帶來效益：“高度的信任作為經濟關系的附加條件可以減少經濟學家所說的事務性成本，從而提高了經濟效益，這些成本是由諸如尋找合適的買方或賣方，合同談判、遵守政府法規(guī)以及發(fā)生糾紛或欺詐行為時執(zhí)行合同等行為造成的?！拇_，在一些高信任的關系中，各方并不擔心短期的最大利潤，因為它們知道一個時期的虧損會在以后從另一方那兒得到補償。”[5]151弗朗西斯·福山認為，高度的社會信任可以大大的節(jié)省事務性成本，比如尋找合適的買方或賣方，合同談判、遵守政府法規(guī)以及發(fā)生糾紛或欺詐行為時執(zhí)行合同等損耗成本的行為，有利于市場經濟主體獲取效益。同樣，“如果不存在信用這樣的東西，或者由于普遍不安定和缺乏信任，信用(制度)實行得很不夠，則擁有或多或少的資本的許多人，就會因為自己所從事的職業(yè)，或因為缺乏必要的技能和知識，不能親自監(jiān)督資本的使用，將不能從資本獲得任何利益。他們的資本或者被擱置，或者在笨拙的牟利嘗試中浪費和喪失”[6]41-42。如果沒有社會信任，市場經濟主體普遍處于不安定和缺乏信任的環(huán)境，那么資本持有人會因為自己所從事的職業(yè)，要么因為缺乏必要的知識和技能，要么不能親自監(jiān)督資本的使用，他們的資本要么被擱置，要么在笨拙的牟利嘗試中浪費和喪失，最后不能從資本獲得任何利益。所以，社會信任是現(xiàn)代市場經濟主體獲取效益的源泉。

(三)現(xiàn)代公共生活需要社會信任

“脫離了社會秩序就沒有人的存在，人只能通過社會秩序來發(fā)展自己的個性，并且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而發(fā)展?！盵7]275因此，在現(xiàn)代社會里，“首要的問題不是自由，而是重建一個合法的公共秩序。很顯然，人類可以無自由而有秩序，但不能無秩序而有自由”[8]7。很顯然，沒有了社會秩序就沒有了人的存在和發(fā)展，法律和社會信任是維護良好社會秩序的基礎，所以守法和守信是現(xiàn)代公民的基本素質。從古至今，守信一直都是對國人最基本的要求?！把远鵁o信，不知其可?！薄叭藷o信不立?！币粋€不守信的人，是很難在社會生活中立足的，因為無人愿意與其交往，他也很難在一個群體中生活得很好。遵守法律更是現(xiàn)代公民最基本的素質。試想一下，一個不守法的公民肯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就會失去人身自由，如果沒有了自由，別的事情也就無從談起了，所以黑格爾說：“自由即自律?！?/p>

(四)社會信任是對各種組織之間交流的基本要求

政府與政府之間、企業(yè)與企業(yè)之間、政府與企業(yè)之間等各種組織之間也需要社會信任。各級政府之間如果沒有相互信任，也就沒有辦法進行交流和溝通，也沒有辦法利用各自的地域優(yōu)勢互通有無、展開合作和經濟交流。企業(yè)作為市場經濟的主體，市場經濟活動更多的是企業(yè)與企業(yè)之間進行的商品交換，如果沒有社會信任，也就沒有了經濟交流。政府與企業(yè)之間也需要社會信任，企業(yè)的工商注冊、稅務活動、產品的質量監(jiān)察等，都是政府在管理和指導，同樣，政府日常運營費用源于企業(yè)的納稅，政府的服務對象主要也是企業(yè)。所以，如果政府和企業(yè)之間沒有互信，人們正常的生產生活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五)社會信任是對國家政府機構品質和能力的要求

國家行政改革的重要目標就是要建立“誠信政府”，“誠信政府”也是建立社會信任的基礎。如果政府不誠信，不能有效地執(zhí)行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那么社會信任也就無從談起了。如果政府不誠信，老百姓不再信任政府，那么政府作為最大的服務機構也就無法全面履行其職能了。

二、現(xiàn)代社會信任的類型及其關系

由傳統(tǒng)社會向現(xiàn)代社會轉型的過程中，社會的經濟結構以及與此緊密相連的利益結構都發(fā)生了重大變化，社會信任的結構、類型及其內涵也在發(fā)生變化。一般來說，從社會信任的主體來看，現(xiàn)代社會信任的基本類型至少有以下三種。

一是個人之間的信任。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現(xiàn)代社會信任最普遍的形式，正如前面所說，“信任”表達的是一種人與人交往時的態(tài)度和心理，指一個人對其他人在未來不確定行為的良好的確定性預期。所以，個人之間的信任是現(xiàn)代社會信任最基本、最普遍的形式。個人之間的信任又可以分為熟人之間的信任和陌生人之間的信任。一般而言，在熟人之間建立信任比陌生人之間建立信任要容易得多，這一點在中國傳統(tǒng)的以自然經濟為基礎的宗法等級社會中更為明顯。但是，在當今市場經濟社會里，隨著社會的快速發(fā)展和生活節(jié)奏的加快，陌生人之間打交道的機會越來越多，在陌生人之間建立信任關系就顯得越來越重要。

二是個人與組織之間的信任。在現(xiàn)代的開放社會中，人總要與一定的組織相聯(lián)系才能生存和發(fā)展?！霸诂F(xiàn)代社會，人類社會的組織空前發(fā)展，其影響已深入到社會政治生活、經濟生活、文化生活和家庭生活等各主要的社會生活領域之中?！盵9]11一個人如果不與家庭、社區(qū)、單位、學校、醫(yī)院、政府等組織打交道，就不可能生存下去。因此，個人與組織間的信任形式也很常見，比如老百姓對政府的信任，普通黨員對黨組織的信任，企業(yè)員工對企業(yè)的信任；等等，都是個人與組織間的信任。

三是組織之間的信任。組織是人們在一定的社會環(huán)境中，為達到某種共同的目的，按照一定的結構形式、活動規(guī)律結合起來的社會實體，也是一個具有特定結構和功能的活動系統(tǒng)。組織的類型多種多樣，小到班組、家庭，中到企業(yè)、學校、醫(yī)院、社團，大到政黨、政府、社會以及各種國際組織。因此，組織之間的信任又分為各種類型，如政府與政府之間的信任、政府與企業(yè)間的信任、企業(yè)與企業(yè)間的信任、各社團組織之間的信任、各民主黨派與中國共產黨組織之間的信任等，都為組織間的信任。

在現(xiàn)代社會中，這三種社會信任類型之間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他們之間存在相互滲透、相互制約、互相影響的辯證關系。人具有社會性，個人是社會的細胞，個人間的信任是維持社會信任體系最基本的信任類型。組織也是由不同數(shù)量的人構成，組織內有良好的個人之間的信任關系，才能有一個良好的運行體系，進而促進個人與組織之間形成良好的信任關系?，F(xiàn)代社會越來越表現(xiàn)為一個組織社會，個人之間信任、個人與組織之間的信任同時也深深地打上了組織之間信任的烙印。組織之間的信任也有益于另兩種信任類型的良好發(fā)展。

個人之間的信任作為最基本的、最普遍的現(xiàn)代社會信任形式，對現(xiàn)代社會與公共生活起著根本性的基礎作用?，F(xiàn)代社會的飛速發(fā)展，個人信用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而個人之間的信任又是個人信用的根本。良好的個人之間信任體系，能夠使人們更充分的合理的分配和利用有效的社會資源。個人的坑蒙拐騙、借錢不還、失信于人行為，無疑會讓他在社會中難以正常生存，甚至會受到法律的懲罰。個人之間信任的建立，也是個人與組織之間信任和組織之間信任建立的基礎條件。

現(xiàn)代公共生活中，組織領導人員的行政倫理行為，對個人與組織之間的信任會產生嚴重的影響。例如，部分公職官員缺乏誠實與正直，最后導致了群眾對當?shù)卣踔粮骷壵牟恍湃?。又如“郭美美事件”，是因為組織領導者所犯錯誤，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導致人們對紅十字會組織的極度不信任，公眾對紅十字會的捐款數(shù)額直線下降。組織之間的信任對于組織本身和整個社會的和諧發(fā)展意義深遠。政府各部門之間，政府與企業(yè)之間，又或其他各組織之間，信任是組織能夠成功運轉和長遠發(fā)展的關鍵因素。例如，政府各部門之間或上下級政府之間如果不能做到信任的話，政府正確決策就不能有效地傳達，不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這會導致整個政府機構系統(tǒng)的癱瘓，百姓更會深受其害。如果企業(yè)組織與政府之間不能相互信任，企業(yè)就不能安心發(fā)展，國家經濟也無法健康發(fā)展。

就現(xiàn)代社會信任的內涵而言，無論在人們的經濟活動領域還是在公共生活領域，其核心都內含著現(xiàn)代社會的“契約性規(guī)則”。在經濟活動中，人與人之間、人與組織之間、組織與組織之間的交流日益頻繁，如果要使這種交流順暢有效，就需要現(xiàn)代社會的“契約性規(guī)則”，那么社會信任就成了保障經濟活動的必需。在公共生活中，人們尋求的價值在于如何處理個人之間的利益、個人與公共利益、特殊利益與普遍利益、私域與公域、權利與權力矛盾的關系問題。如果沒有這三種類型的社會信任，沒有現(xiàn)代社會的“契約性規(guī)則”，社會公共生活就將混亂和失序，人們日常的生活秩序就會得到破壞。

三、建立社會信任的著力點

建立現(xiàn)代社會信任是一項復雜而艱巨的系統(tǒng)工程，需要從每一個公民個人到社會各級各類組織特別是國家、政府等各個方面力量的多管齊下和緊密配合。

(一)建立社會信任首先要做到依法治國

確立國家法律法規(guī)特別是國家憲法的權威性，使人們形成對法律法規(guī)的高度信任，普及法治精神，樹立法治信仰，是建立社會信任的社會基礎。在“四個全面”中，中國共產黨重點強調的就是“全面依法治國”，“依法治國”是建立社會信任的基礎?！耙粋€不誠信盛行的社會一定存在令不誠信者的收益大于誠信者的收益的制度環(huán)境。”[10]148-149一個社會如果不誠信行為盛行，那么只能說明這個社會的制度環(huán)境讓不誠信者收益很大，讓誠信者損失慘重，那么大家為了各自的利益只能努力去做那個能夠獲得巨大收益的不誠信者。所以社會的制度環(huán)境非常重要，只有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zhí)法必嚴，違法必究”，才能讓整個社會的法治制度環(huán)境優(yōu)化，比如，《合同法》的有效執(zhí)行，就可以很好的保障市場經濟秩序不被破壞?！缎谭ā泛汀睹穹ā返鹊挠行?zhí)行，就可以很好的保障人們的公共生活安全和生活秩序不被打亂。所以要以法治國，確立法律制度的權威性，使人們形成對法律制度的高度信任。

(二)建立誠信政府是建立社會信任的關鍵

建立社會信任就需要規(guī)范政府行為，提升政府公信力，建立誠信政府。政府擁有現(xiàn)代市場經濟規(guī)則的最終裁決權，也同樣是現(xiàn)代公共生活秩序的保障者。如果政府不誠信，不能扮演好自己作為最終裁決者的角色，那么市場經濟的運行和公共生活的秩序必然會受到破壞，就會造成經濟環(huán)境混亂失序，經濟活動不能有效開展，人民正常有序的生活失去安全和穩(wěn)定。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政府誠信是社會誠信的根基，沒有了政府誠信，社會誠信也就無從談起了?！皬淖匀环▌t的理論來看，政府行為的合法性在于這些行為能與‘公共哲學’保持一致。根據(jù)民主理論，政府行為的合法性來源于它們對人民意志的體現(xiàn)?！盵8]25由此可以看出，政府行為是否具有合法性，是否是誠信政府的基本判斷依據(jù)就是：政府的行為是否體現(xiàn)了人民的意志。只有規(guī)范了政府行為，提升了政府的公信力，有效地建立起“誠信政府”，才能更好地夯實社會誠信的根基，為社會誠信的建立打下堅實的基礎。所謂“萬事需固本”，建立誠信政府才是建立社會信任的根本。

(三)健全和完善社會信用制度是建設社會信任的制度保障

通過建立、健全和完善社會信用制度，做到獎勵守信者，懲戒各種失信行為。“我國傳統(tǒng)農業(yè)社會中一直沿襲著這樣一種倫理傳統(tǒng)：社會中存在著兩種相互尖銳對立的、內外有別的倫理信仰和倫理實踐，家庭或者家族等社會組織內部倫理堅持的是相互信任、真誠守信、合作互利的誠信原則，而在對外交往中堅持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倫理原則，在這里，哄騙、欺詐、哄抬物價、以假亂真、以次充好等行為成為受內部成員稱道的正當謀利行為?！盵11]17-20在我國傳統(tǒng)倫理觀念里，對家庭內部成員要堅持互相信任、真誠守信、合作互利的誠信原則，對外正好相反，哄騙、欺詐、哄抬物價、以假亂真、以次充好等，而且這種觀念在不少人心目中根深蒂固。因此，要建立社會信任，就要在全社會建立、健全和完善社會信用制度，制度的核心就是獎勵守信者，懲戒各種失信行為。通過社會信用制度的建立，讓守信者得到極大的鼓勵，讓失信者最終無所遁形。比如銀行推行的黑名單制度，通過對不能按期歸還銀行信用卡和貸款的客戶，一旦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被拉入黑名單，影響個人信貸，甚至是個人貸款買房，這是建立社會信任的一種有效的嘗試，值得借鑒和推廣。

(四)加強誠信教育是建立社會信任的有效途徑

建立社會信任還要注重道德教化，加強誠信教育，讓人們從內心深處意識到社會信任的重要性。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笨鬃诱J為，如果一個人只是畏懼刑罰，而不能從道德層面認識到不守法的危害性的話，那么他們只會挖空心思想著如何既違法又能不受刑罰懲處，而沒有任何的羞恥之心，這是很可怕的。對待社會信任也是這樣，如果只是用社會誠信的規(guī)范去約束大家，而不能從道德教化的高度去引導，讓大家從內心認識到社會信任尤其是誠信的必要性的話，社會信任必然也只是形式的約束而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倡導“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由此可見，“誠信”教育也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要求。要讓公民普遍認識到社會信任的重要性，認同誠信與人生價值的內在聯(lián)系?！暗虏还?，必有鄰?！币粋€有德行的人，身邊是不會缺乏幫扶之人的。同樣道理，一個講誠信的人，一定會有很好的人際關系圈子，會得到大家的廣泛認可，“得道多助”，最終做起事情來就會如虎添翼，得到眾力的扶持，最終容易成功。一個不講誠信的人，也許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通過坑蒙拐騙，獲取一些不義的蠅頭小利，但最終會被大家唾棄，然后不容于社會大家庭，也必將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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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薛明珠】

2017-03-10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公民素質提升中的道德信仰問題研究”(編號：13BKS100)。

魏長領(1963—)，男，河南虞城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哲學倫理學研究； 劉宗豪(1990—)，男，河南臺前人，碩士生，主要從事哲學倫理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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