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張藝謀和他的《長城》

韓浩月

一位好導演，曾經(jīng)拍出過優(yōu)異的作品，但后來卻再也拍不出來了，觀眾會因此成為黑粉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藝謀的粉絲越來越少，當年鐘愛他的那幫觀眾，自《英雄》之后便開始選擇了放棄。

“一定會有人罵”

2016年12月16日，《長城》首映當天，影評人“褻瀆電影”在個人微博上寫出“張藝謀已死”，配上三支點燃蠟燭的emoji（表情圖）。 22小時以后，他更新了微博，稱“沒有詛咒人家的意思，就是覺得張的藝術生涯差不多完了”。

幾乎同時，豆瓣上給《長城》評分也僅有5.4分，讓人大跌眼鏡。

而看看《長城》背后那支強大卻又背景復雜的團隊，無論是演員，還是編劇，還是動用的拍攝資源、合作伙伴，堪稱超級豪華，首映反饋像是個諷刺。

于銀幕前的觀眾們來說，這組國際大軍最顯眼的代表是主演馬特·達蒙。這位好萊塢巨星兼奧斯卡最佳編劇獎獲得者，以遠低于自己平常身價的片酬主演了《長城》，并且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敗在了中國。

在美式超級英雄統(tǒng)御世界票倉的時代，講一個由美國人引領，卻以中國民族自尊心標志為賣點的奇幻戰(zhàn)爭故事，再加上小鮮肉，被爭議的女主角，跨國資本，全球發(fā)行，比好萊塢電影平均成本多一倍多，甚至高過同樣有馬特·達蒙參演的《拯救大兵瑞恩》的投資，明眼人一下都能看出來，執(zhí)導《長城》不是個好活。

當然，張藝謀也很清楚。

“我現(xiàn)在是借船行舟”

在這盤大棋中，張藝謀的動機是最令人好奇的。不管看沒看片、了解多少，圈內(nèi)人都在問：他為什么要拍《長城》？圖什么呢？

事實上，張藝謀在2014年對著《長城》的初版劇本時是猶豫的。那是2010年就由傳奇影業(yè)策劃的，歷經(jīng)數(shù)年得出的成果。它符合好萊塢商業(yè)片的絕大多數(shù)劇情規(guī)律，有駭人的怪物，有盛大的戰(zhàn)爭，也有西方人與東方美人的常規(guī)情愛場面。但在中國人看來，問題太顯而易見：這個發(fā)生在中國長城上的故事，“所有的元素全都是美國人角度的東西”，甚至連片中所有的中國人角色都說的是英文，讓人揪心。

它原本應該由美國名導愛德華·茲威克來實現(xiàn)。他的大作之一是《最后的武士》，萬人迷湯姆·克魯斯飾演的美國軍人來到明治時期的日本，被武士道精神吸引，進而深入傳統(tǒng)的東方文化，與穿和服的美人以及剃月代頭的武士發(fā)展出感情……有過執(zhí)掌這種故事的成功經(jīng)驗，茲威克成了導演“白人來中國長城打怪獸”大片的最佳人選之一。但數(shù)年間盤面流轉，情勢變化，茲威克離去。在中國呆了20年的中國通彼得·羅伊——他的中國名是“羅異”——加入了威名顯赫的傳奇影業(yè)。

作為唯一一家從私募基金資本起家的好萊塢新興巨頭，傳奇影業(yè)顯然對金錢流轉富于敏銳的嗅覺，在迪士尼、二十世紀福克斯苦于中國獨特的國外電影進口配額制時，傳奇在中國成立了傳奇東方影業(yè)，由羅異出任CEO，以期有效規(guī)避配額問題。而羅異的第一個諫言，就比在下游解決發(fā)行問題更進了一大步——來到創(chuàng)作上游，請中國人來擔任《長城》的導演，準確地說，就是讓張藝謀來擔任導演。

“他是第一人選，我們沒有想到其他人?！绷_異說。后來，他一次次向媒體描述傳奇接受建議的過程：老板擔心，覺得中國導演沒有接手過體量這么巨大的項目。羅異提醒：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不就是一個巨大體量、巨大風險、巨大投資的項目嗎？而那次，作為總導演的張藝謀就成功了。羅異的勸說成功了。

在加入傳奇之前，羅異是好萊塢經(jīng)紀巨頭CAA（Creative Artists Agency，創(chuàng)新藝人經(jīng)紀公司）中國區(qū)總經(jīng)理。2007年，他在音樂劇名伶莎拉·布萊曼和北京奧運會籌備小組之間牽線搭橋，促成了布萊曼與劉歡的合唱。

實際上，張藝謀也確實幾乎要拒絕了——“就是爆米花的陳詞濫調(diào)”。他聲稱，是經(jīng)紀公司的一句話讓自己重新考慮的：“這部電影也許會在全球五千家影院上映，這是第一次由你來做這樣的大片?！?/p>

這聽起來也太有功利心了，不是嗎？張藝謀則對此興奮得毫不掩飾。他高速運作的頭腦計算出接下來一系列關于“重工業(yè)”的燦爛輝煌的前景：

如果在“美國人這一套里”加上中國元素還能在商業(yè)上成功，就會連續(xù)開發(fā)續(xù)集《長城2》《長城3》《長城4》……還有外傳、游戲、衍生品等。這一套流程走下去是也許是十年，也許是十五年、二十年，“直到他們把油水榨干”。這些時間已足以培養(yǎng)出來一個大IP和一代年輕觀眾，像《星球大戰(zhàn)》系列一樣，變成一臺吸收創(chuàng)作者和資本、吐出利潤和“文化傳播”的永動機。到時候，一個張藝謀哪兒夠??！年輕中國導演接棒一茬一茬上，帶動中國演員和技術班底一同進入……

“這種模式除了美國，也就剩個英國老牌的 007系列，但它也是英語體系的。中國沒有，整個亞洲也沒有。我的終極目標就是未來有一集《長城》全是中國演員，全講中文，大賣。這才叫真正走出去。我現(xiàn)在是借船行舟，到時不再借你的了，到時全是中國公司投資都成——市場夠大了嘛?！?/p>

“全世界的受眾”

羅異和傳奇終于收到了張藝謀的反饋：故事很好，在長城上打怪獸很有新意。不過，改動也是必要的。一言以蔽之，要加中國元素，當然，是張藝謀式的中國元素。

不用看任何筆記，羅異就能想到張藝謀當時的大方向，第一，把規(guī)模全面擴大，“中國古代全都是大戰(zhàn)爭，要把原來的幾千個兵打幾千個怪獸，變成十萬個兵打十萬個怪獸”。第二，將長城守軍分為五色。 聯(lián)想到張藝謀最被稱道的色彩運用，這倒令人毫不意外。第三，中國軍隊得有一支女子部隊，否則全是男人戲，“不好看”。第四，故事不能全發(fā)生在長城上，后期要向內(nèi)陸推，推進到有皇宮、皇帝、朝廷……

從2014年到2015年春天開機前，《長城》的劇本改了十幾版。張藝謀費勁地拿掉了白人與中國姑娘的愛情戲碼，加入了更多東西——根據(jù)他專門列出來的單子，至少有22項之多，比如，狼煙、響箭、烽火、天燈、貼封條的枷鎖。比如葬禮上將士們用秦腔高唱的《出塞》，講解饕餮來源的水墨動畫，“軍師”劉德華實驗室里的渾天儀、水鐘和思南。比如更加大方向上的設定原則——跟以往各有心思的美國軍隊不同，宋朝的長城守軍們因富有家國情懷而萬眾一心、眾志成城，西方來的白人不是英雄，而是來偷火藥的小賊，因被中國軍人精神教化才開始蛻變。

聽張藝謀講解電影是危險的。因為他的熱情洋溢，聲情并茂，因為他對民族情結的堅定不疑，一大杯一大杯鐵銹色的茶消失了，窗外的太陽開始西沉。他繼續(xù)鋪陳影像和夢，沒有停止。正如1988年拿到柏林金熊獎而被質(zhì)疑“把貧窮落后的中國給西方人看”時，1998年有人寫了《張藝謀神話的破滅》時，2003年《英雄》獲得中國第一個過億票房紀錄卻被抱怨“看不懂”時，2013年《金陵十三釵》“再次沖奧失敗”而二張散伙時一樣，他沒有停止。

但是，如果借好萊塢的外殼輸出他心目中的“中國文化元素”這條路，會不會失策呢？

“我想這是要做給全世界看的，我們的習以為常就是他們的稀奇。我老舉奧運擊缶的例子。當時2008個戰(zhàn)士都挑出來了，先用鼓來練習，缶還在做，上面還有聲光電。聲勢浩大，打得非常好。但有人一直提醒，會不會被罵呀：張藝謀就會黃土地上打腰鼓，就會人海戰(zhàn)術?！?/p>

張藝謀把手一揮：“果然，精英們是一片罵聲，但我意外地發(fā)現(xiàn)全世界的受眾極為喜歡那一場，他們看到的不是集體主義了，他們是覺得很美，很激動、很震撼。”

“探索精神世界？空間太小”

和張藝謀交流，哪怕會面僅10分鐘，外人也會對其超常的品質(zhì)印象深刻：第一，他與中國式老人的暮氣沒有絲毫關系。即使在一群足夠當他兒孫的年輕人中間，他也是說話最響亮、最常大笑、最有表演欲和注意力集中時間最長的那一個。第二，他對自己經(jīng)歷的艱難時刻——比如拉鋸、妥協(xié)和被質(zhì)疑——并不避諱或怨念、而對大時代之下變與不變、好與不好的現(xiàn)實境遇，則全盤接受。

比他年輕兩歲的陳凱歌就想不通：為什么好作品都出在貧乏的計劃經(jīng)濟年代，到市場大了，反而這些東西全部銷聲匿跡？張藝謀則認為，那個第五代導演拿遍金獅金熊金棕櫚的時代說起來應該就是“趕上了國家打開了門”，而如今，中國藝術電影拿獎難了，“電影節(jié)看中國電影市場好，有時他們在心態(tài)上就不想給你——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有錢了，憑什么還要給你們獎？”

況且，大潮席卷的也不只是中國?！鞍l(fā)展到今天，電影整體流俗了，全世界步入了一個消費時代，不像三五十年前，電影有那么多流派，那么孜孜不倦的開拓，承擔了探討人類精神世界的任務……現(xiàn)在，用電影做前衛(wèi)性、先鋒性的思想深度開拓的時代過去了。而商業(yè)片這一塊——我把它稱為電影的重工業(yè)——在中國一直沒完全起來?！?/p>

說到“過去了”，他揮揮手，側過臉喝了一大口顏色像陳年鐵銹的茶。那揮手的姿勢并不傷感，倒像是翻過了一頁舊章?！半y道你就不會不甘？難道你就不想再用電影探索人類精神世界？”“想??！我是那樣成長過來的人，當然覺得那是我的最高目標?，F(xiàn)在機會少了，還有，坦率地說，空間也小。拍電影是給大家看的，不是關起門來自己欣賞的，電影一定是面向大眾的。所以現(xiàn)在寓教于樂格外重要。”

上映前，《長城》甚至領到了“救市”的任務。在它上映前，中國內(nèi)地電影市場已臨近冰點，總票房還沒超過去年的440億，之前定下的600億目標已成神話（或者說笑話）?？删驮谌ツ?，票房總額增幅還近乎50%?！叭虻谝淮鬂摿ζ眰}”停滯了。“8年翻了12倍”的票房神話正在破滅?！堕L城》撞上了這一當口，而在項目啟動的2014年，這一切又有誰能想到呢？有競爭力的外片全部從同檔期調(diào)開，《長城》是12月16日以及接下來一周唯一的銀幕巨無霸。商業(yè)片本就為利益而生，如今它更被加倍付以厚望。

因此，它必然包含了加倍的妥協(xié)、麻煩、壓力和苦惱。擁有200萬粉絲，被估值3億人民幣的當紅電影自媒體“毒舌電影”在探班《長城》后斷定：“這是中國電影至今最大的豪賭?！?/p>

在筆看來，這部電影更像一場前景未明的巨型試驗。一個60多歲的老男人張藝謀，決定這場試驗的走向。

這很容易被解讀為他對于權力、光環(huán)和金錢仍有毫不衰竭的渴望。也很容易引發(fā)“這還是拍《活著》、《紅高粱》的那個張藝謀嗎”之類的疑問狂潮。但張藝謀說：“這一次，我不是為了自己?！?/p>

《長城》敗了 張藝謀仍值得期許

電影《長城》由張藝謀執(zhí)導，匯集中外諸多明星聯(lián)合主演。故事背景設定在中國宋朝時期，講述了歐洲雇傭兵威廉在被囚禁長城期間，發(fā)現(xiàn)了某一驚人秘密。當一波又一波可怕的掠食生物將這座巨型城墻重重圍困之時，威廉加入了一支由中國精英勇士們組成的大軍，共同對抗怪獸饕餮的故事。該片于2016年12月15日晚19點在中國350家IMAX影院上映。

張藝謀是國內(nèi)最為知名的導演之一，同時他也是具備復雜身份的公眾人物。每每其新片上映，評論總會從電影延展開去，變成一場有關包含多重意識的大討論，討論的最終走向，也總是會脫離電影美學本身，成為對“張藝謀符號學”的分析。這是張藝謀難以逃脫而要承受的輿論之重。

張藝謀在竭力去除自己爭取來的、或者外界賦予的多重符號，在與張偉平鬧分手之后，人們看到一個“平凡”的張藝謀；而在加盟某網(wǎng)站之后，張藝謀等于對外宣告他已經(jīng)徹底放下符號包袱，想要徹徹底底地當一次商人。商人身份或是張藝謀實現(xiàn)自我解圍的一條捷徑，所以他才會違背眾多人對他的期待，選擇了小鮮肉來做電影的主演，并與馬特·達蒙等巨星合作，試圖用一次商業(yè)上的大成功，扭轉公眾對他的某種“偏見”。

但《長城》的推出，讓張藝謀的突圍之路再告失敗。一切都歸結于影片的質(zhì)量。如果沒有《活著》那樣好口碑的電影出現(xiàn)，張藝謀注定沒法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而從張藝謀最近接受采訪時所表達出他對走上國際的強烈渴望來看，借商業(yè)片打通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世界電影接壤的通道，已成當下他為自己設定的“大目標”，或許，他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再拍經(jīng)典電影的這個沉重包袱，而更愿意像新生代導演那樣，先把錢賺了再說。

《長城》邀請了一大批好萊塢班底為影片托底，但好萊塢編劇這次只交了一個“行活”，并沒有在劇本層面上貢獻讓人信服的優(yōu)秀文本，其他數(shù)不勝數(shù)的外國電影從業(yè)者的名字，加在一起也沒有壓制住影片的“張藝謀風格”。在《長城》中，可以看到張藝謀在《三槍》、《滿城盡帶黃金甲》等影片中呈現(xiàn)的熟悉畫面，電影最為吸引眼球的，仍然是張藝謀式的人海戰(zhàn)術、體操表演，在觀看時或會為場面所撼動，但相對于早已見識過諸多好萊塢魔幻巨作的觀眾來說，影片并沒有刷新觀感。

如果降低要求，只求在《長城》中看到打怪獸的場面，那么《長城》仍然是值得在影院欣賞的。中國士兵依靠長城防衛(wèi)怪獸饕餮，這是國內(nèi)商業(yè)片當中，第一次把長城功用如此直白地表現(xiàn)出來，并且，打怪獸過程中各種各樣的奇技淫巧，也能滿足觀眾的好奇心。“黑火藥”對西方人的吸引，暗示著這項偉大發(fā)明之于整個民族的榮耀，也能滿足一些觀眾的自豪感……《長城》提供的這些，盡管套路化，但與其他爆米花電影并無二致，不考慮故事的邏輯，不帶腦子去觀看，還是不錯的。

但如果提高要求，特別是用能匹配“張藝謀作品”這個高度的要求來審視《長城》，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遍體邏輯漏洞、各種莫名其妙的故事：磁鐵對饕餮有神奇功用，士兵若四處搜羅磁鐵，便可輕松控制饕餮，何苦搭上那么多人命？母獸一死成千上萬的饕餮即化為僵尸，這顯然是把饕餮當成了受互聯(lián)網(wǎng)或者無線信號控制的機器人。演員只是在走過場，缺乏感情投入。影片提煉出來的“信任”主題，在闡述時方法生硬，是對故事含義的一種強行拔高……故事顯然沒有講好。

一位好導演，曾經(jīng)拍出過優(yōu)異的作品，但后來卻再也拍不出來了，觀眾會因此成為黑粉嗎？張藝謀在電影市場的遭遇，證實了這一點。隨著時間的推移，張藝謀的粉絲越來越少，當年鐘愛他的那幫觀眾，自《英雄》之后便開始選擇了放棄。

盡管如此，還是有數(shù)量巨大的觀眾，在期待張藝謀歸來。

網(wǎng)友影評：

虛弱：劇情之弱智令人發(fā)指，來自歐洲的賞金獵人受到面癱景甜的愛國主義教育感化，乘坐沒有座位的、用黑火藥做燃料的熱氣球趕往汴梁拯救另一個面癱癌TFBOY。在宋朝的長城上，英語居然有美音、大陸和香港三種讀法，無語。

不小心：影片開頭，是戈壁龍城，馬特·達蒙在沙海中被契丹追殺，這一幕，符合了我對西域的認識和想象，一下子讓我覺得，電影應該還是好看的。接下來的張掖七彩山，轉一轉就到長城了。也講得通，相隔不遠就有漢長城，也有明長城，先不說長城應該什么樣，這個地理設定我是認同的。就是說，架空也要有邏輯，這個地方，是河西走廊，歷來就是漢人帝國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下掠奪的咽喉之處。同時，這個地方，也是絲綢之路之一段，是東西方文明交匯之處，這個地方出現(xiàn)來自歐洲的人，不奇怪，會講英語也不奇怪。

然而，接下來的畫風就急轉而下了，什么大型團體操、雙截棍擊鼓之類的，催嘔之處，數(shù)不勝數(shù)，讓人郁悶至極。

旁觀者：《長城》這部電影的主角，抱歉，我看來不是景甜小姐，也不是馬特·達蒙，我覺得，是饕餮，這個想法相當好，讓它來作為主角，是當之無愧的。

饕餮是什么鬼？一般人而言，搶答這個問題，都能答出一個龍生九子排行第五，這也算蠻厲害了。說明饕餮無論是在本土神話系統(tǒng)，還是在民間的口頭流播中，基本上還是混得很臉熟的，講起來也是歷代皇家系統(tǒng)欽定，比牛魔王什么來得要正溯。實際在學術上，饕餮可不是龍生出來的，這里就不展開講了。

殘劍：我只想說，老謀子江郎才盡了，張藝謀電影已死，我們看到的，不是電影，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