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功能對等論的公示語翻譯

馬國志

摘 要：首先，闡釋美國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A.Nida）的功能對等理論；然后，從表達方式和語用功能兩個方面探討英漢公示語的差異；繼而，通過譯例分析，闡明公示語的文體特點；最后，總結英漢公示語的翻譯要領。翻譯公示語時，譯者應依據(jù)功能對等理論，分析原語文本的風格和文體特征，靈活采用不同譯法，以期產(chǎn)出簡潔明了、準確地道、實現(xiàn)文本功能對等的譯文。

關鍵詞：功能對等；公示語；翻譯技能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6）33-0143-03

公示語（public sign）是向特定人群傳達特定信息、以達到某種特定交際目的的文體。其應用范圍非常廣泛，涉及到人們生活的各個方面，如街頭路牌、廣告牌、商店招牌、警示語、宣傳語、公園景區(qū)提示語等。在我國，隨著對外政治、經(jīng)貿(mào)、文化交流活動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公共場所使用英文公示語，比如機場、車站、賓館、會展中心、旅游景點等，為來自世界各國的友人和商旅人士提供了方便。因此，譯者提供恰當?shù)皿w的公示語譯文顯得尤為重要（鄒力，2005）。

公示語具有兩大主要功能，即信息傳遞功能和行為指令功能。信息傳遞功能是公示語的基本功能，人們可以參照它所提供的某種信息做出某種抉擇。一般指示性公示語主要發(fā)揮信息傳遞功能。例如，營業(yè)場所掛上“正在營業(yè)”（Open）的牌子，顧客可以據(jù)此決定是否前去辦理事務；相反，如果掛上的是“停止營業(yè)（Closed）”的牌子，顧客據(jù)此決定取消前去辦理事物的打算。行為指令功能是指通過標識語向公眾發(fā)布作為與不作為的指令。一般警示性公示語以行為指令功能為主要表現(xiàn)形式。例如，“請勿大聲喧嘩”（Keep Silence）是向公眾發(fā)出“保持安靜”的指令，要求公眾遵照執(zhí)行（李建軍，2008）。

一、功能對等論簡介

20世紀60年代，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A.Nida）提出“動態(tài)對等”（Dynamic Equivalence）原則（Nida，1964，1969）。在他看來，任何能用一種語言表達的東西都能夠用另外一種語言來表達。因此，譯者應該努力在不同語言、不同文化之間尋找翻譯對等語，采用適當?shù)姆绞街亟M原文的形式和語義結構進行交際，以期達到意義上的功能對等。動態(tài)對等包括四個方面：一是詞匯對等；二是句法對等；三是篇章對等；四是文體對等。在這四個方面中，奈達認為意義是最重要的，形式其次（郭建中，2000）。概言之，翻譯要達到的不是語言上的對等，而是語言功能上的對等，即翻譯作品能使譯語讀者讀完后產(chǎn)生和原語作品讀者類似或等同的心理感受。

1986年，奈達提出“功能對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術語，取代“動態(tài)對等”。奈達指出，“功能對等”和“動態(tài)對等”兩者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采用“功能”二字是把翻譯看作一種交際形式，強調(diào)翻譯的內(nèi)容和結果，突出翻譯的交際功能，因而比“動態(tài)”更合理?；诠δ軐Φ日?，奈達提出了翻譯過程四步模式：分析、轉語、重組和檢驗。分析是指分析原文的語義，重點是語法意義、感情意義和聯(lián)想意義，這是最復雜、關鍵的一步；轉語就是將分析原語獲得的意義從原語轉換到譯語；重組是指按照譯語規(guī)則重新組織譯文；檢測是指對照原語文本檢測譯語文本。

功能對等論主張翻譯的終極目標是為譯語的讀者服務。因此，翻譯公示語時，譯者必須研究公示語的文本功能，分析英漢公示語的風格和文體特征，從讀者的期待出發(fā)，靈活運用各種翻譯方法，闡述簡潔明了、準確地道、實現(xiàn)預期功能的譯文，使得譯文讀者和文本的關系與原文讀者和文本的關系相一致。

二、英漢公示語的差異

英漢公示語的共同特點為：短小精悍，一目了然，表意準確，結構嚴謹。然而，他們之間的差異也是顯而易見的。由于文化差異和不同的接受習慣，導致英漢公示語的表現(xiàn)方式常常迥異迥然不同。漢語公示語喜用四字成語、鋪張夸大的形容詞、套語，句式整齊、講究對仗，追求音韻和諧的效果；而英文公示語語句簡潔明了、通俗易懂，多使用富于表現(xiàn)力的日?？谡Z等（陳小慰，2011）。

（一）表達方式的差異

英漢語言結構差異造成表達方式的差異。漢語公示語形式多對稱而工整；英語公示語則簡潔明了，盡量使用短語表達。比如，“市內(nèi)公共汽車專用”譯為City Bus Only，“切勿回返”譯為No Reentry，“庭院市場”譯為Yard Sale，“過街天橋”譯為Overpass 等，譯文言簡意賅、措辭準確。

（二）語用功能的差異

中西方文化傳統(tǒng)和思維方式不同形成語用功能上的差異。漢文化強調(diào)集體，個體服從集體，所以公示語把受眾看作客體，大多表現(xiàn)出對受眾的命令或要求，多以“禁止”“不許”等帶有強制性的命令句式出現(xiàn)，顯得語氣生硬粗暴；英語民族的文化重視的是個體，強調(diào)尊重個體的感受，所以公示語是以受眾為主體，語氣顯得溫婉得體。比如，“禁止觸摸展品”譯為Hands off ，“禁止攀折花木”譯為Please Take Care of the Flowers等，譯文語氣委婉，令人容易接受。

三、公示語的文體特點

依據(jù)英國翻譯理論家彼得·紐馬克（Peter Newmark）的文本類型論，公示語屬于“提供信息+召喚行動”類語篇，具有發(fā)散性、公眾性、空間有限和瞬間閱讀等特點。因此，公示語的文本特點表現(xiàn)為形式短小精悍，傳遞信息簡潔明了，符合本族語讀者的接受習慣。如果公示語強調(diào)宣傳、鼓動功能，還要富有鼓動性和訴求性，促使讀者按照公示語的要求說話行事（李文革，2013）。

（一）使用名詞短語

指示性公示語主要用來提供信息服務，為公眾提示服務的內(nèi)容。這類公示語往往使用名詞結構或縮略語，從而直接、準確地顯示特定信息。比如：International Departure（國際出發(fā)），Road Work（正在施工），F(xiàn)&B （餐飲服務），Caution

Pedestrians（注意行人）等。

（二）使用動詞短語、祈使句

限制性公示語對公眾提出限制、約束要求。為了將公眾注意力集中在所要求采取的行動上，這類英文公示語大多使用動名詞或動詞短語。譯成漢語時，譯者也要使用動詞短語或祈使句式，力求在語氣、信息傳遞方面吻合。比如：No Overtaking On Bridge （橋上嚴禁超車），Please Do Not Disturb （請勿打擾），Mind the Gap（注意站臺縫隙），Please Use Revolving Door（請走旋轉門）等。

（三）文筆簡練、措辭準確

英文公示語多省略冠詞、代詞、助動詞等，僅使用實詞、核心詞匯，以供人們在最短的時間了解最準確、最直接的信息。從句型方面考慮，簡單明了的祈使句是公示語常用的句型。比如：Admission Free（免票入場），Beverage Not Included（酒水另付），Dont Drive When Tired （嚴禁疲勞駕駛）等，體現(xiàn)簡潔清晰、表意充分的特點。此外，英文標識語有時會借用一些簡單的字母或數(shù)字代替單詞，例如：4 SALE（出售）、Merry Xmas（圣誕快樂）等。

四、公示語翻譯要領

綜上可知，英漢公示語的語言形式、文體特點和讀者認知有顯著的差別。因此，譯者在翻譯公示語時，要依據(jù)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分析英漢公示語在語言和文化上的差異，把握譯語受眾的心理文化特點，著眼于原語的意義和精神，不要拘泥于原文的語言結構，采用靈活變通的翻譯方法，產(chǎn)出簡潔明了、準確達意的譯文，實現(xiàn)原語文本和譯語文本語言功能上的對等（方夢之，2008）。

（一）遵從習慣，語言規(guī)范

公示語具有很強的歸約性。受語言習慣的影響，很多標識語都已經(jīng)約定俗成，不宜隨意改動。翻譯公示語時，譯者應盡可能做到“入鄉(xiāng)隨俗”，采用目的語的習慣說法，實現(xiàn)譯語文本的預期功能。比如：前方修路，請慢駕駛（Road Work Ahead）；出租車招手?？空荆═axi Stand）；自備零鈔，不找零錢（Exact Fare Only）； Hard Hat Project（進入工地請戴安全帽）；For Display Only（陳列品不出售）；Handle at Your Own Risk（損壞后果自負）等。

（二）刪繁就簡，短小精悍

公示語要發(fā)揮其信息功能和指令功能，必須做到語言精練、表意充分。在特定的語境中，公示語在翻譯成另一種語言時，其語用含義比詞語本身的含義更重要。此時，譯者應刪除煩瑣部分，保留傳達公示語功能的語匯，力求簡潔清晰、意圖明確。比如，漢語公示語“貴賓候車室”譯為“Reserved Waiting Room”，“北京是我家，清潔靠大家”譯為“Keep Our City Clean”；英語公示語“Close the door behind you”譯為“隨手關門”；“Customer Care Is Our Top Priority”譯為“顧客至上”。上述譯文簡練清晰、表意充分，符合目的語表達習慣，實現(xiàn)了英漢公示語的功能對等。

（三）程式化套譯法

英文公示語的結構比較固定，程式化的套語運用廣泛。因此，譯者應根據(jù)具體情況，采用程式化套譯法將中文公示語譯成英文。舉例如下：

1.“禁止做某事”套譯為“No + 名詞/動名詞”的形式。比如：禁止掉頭（No U Turn），禁止停車（No Parking），禁止入內(nèi)（No Admittance）等。

2.“專用”套用“名詞+Only”的表達方式。比如： 貴賓專用（VIP Only），兒童專用（Children Only），員工專用（Staff Only）等。

（四）反向翻譯法

英漢兩種語言在邏輯思維方面存在差異。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可以從反面將原文含義表達出來，符合目的語讀者的文化認知習慣。比如：請勿將頭伸出窗外（Keep Head Inside Vehicle）；無煙商場（Smoking Free Store）；工地危險，禁止入內(nèi)（Danger，Building Site）等。

（五）創(chuàng)新翻譯法

對于外國游客不容易理解的中文公示語，應根據(jù)英文的表達習慣遣詞造句，采用創(chuàng)新譯法，力求譯文語用得體，言簡意賅，表意明確，取得預期效果。比如：司機一滴酒，親人兩行淚（Drink and drive cost your life）；寧停三分，不搶一秒（Better Late Than Never）；攜手合作，共創(chuàng)平安（Together We Can Prevent Crime）； 文明行為，帶來健康人生（Good Manners Make a Good Mind）；創(chuàng)一流服務，迎四海賓朋（First-class Services to All Guests）等。

眾所周知，公示語在展示一個國家形象和國際化程度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因此，譯者應依據(jù)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分析英漢公示語在語言形式、邏輯思維、文化認知上的差異，采取以目標語受眾為旨歸的翻譯方法，以期闡述簡潔明了、表意充分、實現(xiàn)文本功能對等的譯文，促進我國與世界其他各個國家和地區(qū)的政治、經(jīng)濟、貿(mào)易和文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