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鸝
(安徽大學 大學英語教學部, 合肥 230601)
歷史視野下的西爾維婭·普拉斯《鐘形罩》分析
程 鸝
(安徽大學 大學英語教學部, 合肥 230601)
《鐘形罩》是美國女作家西爾維婭·普拉斯的辭世之作。這部自傳體小說真實地反映了她的心路歷程。文中概括介紹了歷史背景、作家生平,分析了文本中“鐘形罩”等意象及語言特征,揭示出在父權社會中女性所面臨的困境,從而進一步指出,女性自身只有加強主體意識,才能真正地走到“鐘形罩”外的天地,獲得自由的發(fā)展。
歷史視野;父權社會;困境;主體意識
美國作家西爾維婭·普拉斯(Sylvia Plath,1932—1963)是一位謎一般的人物。她才華橫溢卻英年早逝,她的作品陰郁沉重卻又引人入勝。《鐘形罩》是她自殺三周前發(fā)表的一部自傳性作品,也是西爾維婭發(fā)表的唯一一部長篇小說。死亡緣何吞噬這位年僅31歲的天才詩人,西爾維婭在《鐘形罩》中刻入自己怎樣的人生感悟,當時的歷史背景究竟如何,《鐘形罩》這部半世紀前的作品文本中或許存在著一切的答案。
小說以1953年夏秋時節(jié)的紐約和波士頓為背景。早期的女權運動曾喚醒女性的自我意識,至二戰(zhàn)期間,大量美國女性已經(jīng)擺脫家庭的桎梏、走上個性解放之路。然而,戰(zhàn)火消散后,眾多男性從戰(zhàn)場回歸社會生活。在父權制的意識形態(tài)控制下,男性需要在社會恢復他們的主體地位,奪回曾屬于他們而已被女性占據(jù)的職業(yè)地位。于是,“女性返回家庭”成為當時社會的一種思潮和需要。西爾維婭描繪出了半個世紀前的歷史背景對于女性的壓抑和偏見。歲月變遷,如今女性已有更多的話語權和發(fā)展空間,但是鐘形罩只是擴大了容積,并沒有被打破。她以女性少有的勇氣和真誠寫出了這部作品,而面對現(xiàn)實生活時,缺乏足夠的內(nèi)心力量支持,她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西爾維婭·普拉斯1932年出生于美國馬薩諸塞州。1950年9月,她進入史密斯女子學院。西爾維婭作為學生極為成功,擔任《史密斯評論》雜志的編委會成員,還獲選成為《小姐》雜志的客座編輯,在五光十色的紐約體驗了一個月。這段經(jīng)歷讓她內(nèi)心中詩人角色和賢妻良母角色之間的沖突逐漸激化:做家庭主婦,意味著事業(yè)與理想化為泡影;而成為詩人,將面對異化錯位的人生。西爾維婭經(jīng)歷了長達6個月的崩潰,甚至試圖自殺,最終入院接受休克療法。這對她而言是一段黑暗、絕望、幻滅的時日。1955年西爾維婭受資助赴劍橋大學進修一年,與英國詩人特德·休斯閃電結婚,生下一兒一女。她出版了詩集《龐然大物》(又譯《巨像》The Colossus)、自傳體小說《鐘形罩》,并著手開始準備一本詩集《愛麗爾》(Ariel)。[1]181963年2月適逢倫敦幾十年來最冷的冬天,西爾維婭的婚姻因休斯與人有染而陷入了困境。她獨自帶著孩子來到倫敦生活,體力、毅力、勇氣都經(jīng)受了巨大的考驗。在短短的幾個月內(nèi)西爾維婭寫出了許多巔峰之作,但最終沒能熬到春天,在倫敦寓所中打開煤氣自盡。后來,休斯將其作品整理陸續(xù)發(fā)表。1981年詩集《詩選》(Selected Poems)為西爾維婭贏得美國普利策詩歌獎。
在西爾維婭的作品《鐘形罩》中,她以第一人稱敘述的角度,安排埃絲特·格林伍德回憶大二時的一段痛苦經(jīng)歷,著墨處看似輕巧俏皮,但承載著沉重而深刻的意蘊。作為自傳性作品,埃絲特的經(jīng)歷與西爾維亞基本相同。她聰慧敏感,來自一個經(jīng)濟拮據(jù)的郊區(qū)家庭,憑借著成績優(yōu)異,在求學過程中一路通暢,獲得無數(shù)的褒獎和資助。大二時年僅19歲的埃絲特由于出色的寫作才能應邀來到了紐約,在一家知名時尚雜志擔任為期一個月的客座編輯。這一個月里她見識了形形色色的男女。埃絲特時常想起女子學院生活的片段,尤其是她與男友巴迪的交往。她不愿意追隨身邊無趣的女性,又無法實現(xiàn)個人的全面發(fā)展,陷入一片惶惑與迷失。一個月后,埃絲特回到了家鄉(xiāng),小鎮(zhèn)的保守氣氛和寫作班拒收的挫折讓埃絲特的狀況更加惡化,她感到窒息,完全不知如何應付,以往的信心被消磨殆盡。重壓之下,她崩潰了,試圖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最終被送入一家精神病院接受心理治療,以期重新構建起信心。小說以埃絲特即將出院、迎接新生活結尾。
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20世紀中葉美國女性大多面對一種被禁錮的困境,恰似受縛于鐘形罩中。為鼓動解放了的婦女回到家庭、重新扮演傳統(tǒng)的女性角色,美國教育及文化極力宣揚謙恭、隱忍、溫柔、忘我等傳統(tǒng)的女性價值,倡導那種集高尚淑女、賢妻良母于一體的“家庭天使”。[2]“她們必須做的一切,都是準備奉獻自己,去找一個丈夫、適應家庭、生兒育女。”[3]一時間,家庭主婦形象成為眾多女性心往神弛的角色。女大學生紛紛退學輔助丈夫。埃絲特在成長過程中也正是經(jīng)歷了這樣的社會歷史變遷。她一方面受益于戰(zhàn)后迅速復蘇的經(jīng)濟和開明現(xiàn)代的教育,被鼓勵像男孩子一樣努力學習,進修優(yōu)等生課程,盡情發(fā)展個人興趣,施展文學才華,成為學生中的明星人物;另一方面,埃絲特又不斷受到提醒,女性的地位在家庭中,應該在家庭生活中實現(xiàn)人生價值,正如文中的家庭主婦巴迪·威拉德太太所言:“男人需要的是配偶,女人需要的則是無限的安全感”或是“男人是射向未來之箭,女人是箭的出發(fā)點。”[1]68。埃絲特不屑于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她的夢想與父權社會對女性的期望背道而馳——她想成為一名獨立的知識女性,絕非自我淪喪的家庭主婦?!拔易钅佄兜木褪怯篮愕陌踩?,或者當個射箭的出發(fā)點。我想要變化,想要興奮,想我自己往四面八方射出箭去,就像七月四日獨立日的火箭射出的五彩繽紛的禮花?!盵1]78在象牙塔的庇護下,埃絲特學業(yè)成功,而進入現(xiàn)實社會,她的夢想被擊碎,自信分崩離析,眼前所在、腦中所想都是死亡、扭曲、黑暗和迷茫,這一切浮現(xiàn)在回憶漣漪的文本中,尤其在關于無花果樹的意象中,清晰可見、觸目驚心。 “我看見我的人生像小說中那棵無花果樹一樣,枝繁葉茂。在每一個樹枝的末梢,仿佛豐腴的紫色無花果,一個個美妙的未來向我招手,對我眨眼示意?!盵1]72“我看見自己坐在這棵無花果樹的枝椏上,饑腸轆轆,就因為我下不了決心究竟摘取哪一枚果子。我哪個都想要,但是選擇一枚就意味著失去其余所有果子。我坐在那兒左右為難的時候,無花果開始萎縮、變黑,然后,撲通,撲通,一枚接著一枚墜落地上,落在我的腳下?!盵1]73埃絲特無法抉擇:如果對現(xiàn)實妥協(xié),她成為詩人的夢想破滅;反抗現(xiàn)實,這世界本身無疑是一場噩夢。
這本不足二十萬字的小說中,西爾維婭運用簡潔精煉的語言,為我們刻畫出了一個又一個場景,更迭自然,畫面感極強。自始至終,文字營造出黑色的基調(diào)以及壓抑而無助的氣氛,即使埃絲特的俏皮話,也充滿了黑色幽默。文本中表現(xiàn)死亡、窒息、扭曲的意象,揭示出了埃絲特的心聲,更是西爾維婭埋藏在文字中有力的發(fā)聲。
意象是比情節(jié)事件更小的單位,一般由描寫物像的細節(jié)、比喻、象征、雙關等詞語組成。[4]116書名“鐘形罩”的意象,取自埃絲特在男友巴迪求學的醫(yī)學院里見到的鐘形玻璃罐子,里面盛放著夭折的胎兒標本?!鞍偷习盐?guī)С鋈?,來到一個大廳,廳里放著巨大的玻璃瓶,里面裝著未出生就已死亡的嬰兒。”[1]60“鐘形罩”下面存在的是被扭曲的生命,它嚴嚴實實地罩著,空氣稀薄,意味著“不正常的生長、窒息和死亡”。
這個罩子同樣也在埃絲特的頭上,也許不是玻璃材質(zhì),但是歷史背景下父權思想意識形態(tài)的“鐘形罩”隔絕了新鮮空氣,壓抑了女性的成長,束縛了她們的心智,使得女性成為一種觀賞品。漸漸成型的女性自我意識開始提醒埃絲特,她的境遇類似“鐘形罩”中的胎兒,這些形象縈繞于她的腦際。
“因為不管我坐在哪里——在船甲板上也好,或巴黎呀、曼谷呀的某個臨街咖啡館里也好——我都是坐在同一個鐘形玻璃罩底,在我自己吐出來的酸腐的空氣里煎熬?!盵1]179埃絲斯說出了西爾維婭的心聲:身為女性,只要活在人世,生存在父權文化中,她們頭頂上的“鐘形罩”就揮之不去,她們大多只能忍受自我被忽略的痛苦。無論是埃絲特,還是西爾維婭,都被困在“鐘形罩”中成為犧牲品。
面對埃絲特的無助,當時的社會給予的不是正常的關愛,而是電擊的休克療法,以暴力對待女性的困惑與彷徨。被電擊后,她獲得的僅僅是暫時的平和:“鐘形罩被提起了,懸掛在我腦袋上方幾英尺的半空中。我能呼吸到流動的空氣了?!盵1]207在神智昏迷后的片刻清醒中,埃絲特暫時無法思考,她擱置了服從自我與服從父權社會這一痛苦的抉擇,感到神清氣爽,而實質(zhì)上“鐘形罩”仍然在頭頂空懸,困境無法擺脫。西爾維婭看透這一點,寫道,“對于困在鐘形罩里的那個人,那個大腦空白、生長停止的人,這世界本身無疑是一場噩夢。一場噩夢。我記得一切的一切。我記得那些供解剖用的尸體……”[1]229鐘形罩籠罩下的女性如同夭折的胎兒,她們無法呼吸社會清新寬容的空氣,“大腦空白、生長停止”,個人發(fā)展被扼殺,整個視野因玻璃罩的存在而扭曲。
快要出院的埃絲特坦率地承認:“但是我并無把握。我根本沒有把握。我怎么知道有一天——在學院,或者在歐洲,某個地方,任何地方——那個鐘形罩,還有它那種種叫人透不過氣來的扭曲視像,不會再度降臨呢?”[1]233反思全文,半個世紀后對于女性而言,“鐘形罩”并沒有完全消失。
西爾維婭首先是一位天才詩人。正如亞里士多德所發(fā)現(xiàn),“詩歌比起歷史來擁有更高的真實性和更高的嚴肅性。”[5]512西爾維婭擅長運用出色的詩才,直接在詩歌中宣泄心靈的感受,她把無助與絕望的吶喊融注于對死亡的描述中,通過她的筆作為女性知識分子在父權社會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僅僅這些還不夠,西爾維婭還選擇了用詩的語言來構筑一本小說,使之形象靈動,畫面感豐富,寥寥數(shù)語的勾勒中,眾多場景呼之欲出?!白鳛橐l(fā)激情的小說能在總體上讓活生生的人顫抖。這不是詩歌、哲學、科學,或者任何其他引發(fā)激情的書籍所能做到的。”[5]519《鐘形罩》應運而生。它看似一部青春小說,常被出版商貼上“寫給女性讀者的《麥田里的守望者》”的標簽,而其深度已遠遠超越了青春小說。全文中沒有《麥田里的守望者》中粗俗的用語習慣,代之以一個成熟的埃絲特歷經(jīng)坎坷后用冷靜客觀的語言,心平氣和地回憶往日種種,似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解剖個人歷史,敘述過程在表面的平靜下暗涌著劇烈的疼痛。
人生而平等,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男性面臨社會壓力,精神苦楚,自有其擺脫不了的枷鎖,而女性作為“第二性”和“多余的肋骨”,處于從屬地位,在父權社會的歷史進程中背負了更為沉重的枷鎖。在原始社會,女性是通過婚姻形成聯(lián)盟的父權制家庭之間的交換品。在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這種氏族關系被形式更為靈活的性別聯(lián)盟所取代,但是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在性質(zhì)上仍主要是父權制的。男性占據(jù)著幾乎所有的具有政治和經(jīng)濟權力的職位,而經(jīng)濟則按照這樣一種方式運行,在這種運行方式中,女性更容易貧窮,而男性更容易富有。在許多社會中,公認的準則是女性承擔家務勞動并在家撫養(yǎng)孩子,而男性則從事于更具公共性的工作。[7]135
埃絲特在父權文化面前曾試圖抗爭。巴迪是埃絲特成長過程中第一個深入了解的男性人物,他是引導埃絲特進入父權社會的一個符號。埃絲特因父親早逝而父愛缺失,她原本希冀在巴迪身上找到關愛和共鳴,結果卻發(fā)現(xiàn)了背叛、傷害和虛偽?!鞍偷稀ね率莻€偽君子?!盵1]50埃絲特遠遠愛慕了他五年,最終意識到他表里不一,是個可憎的偽君子。巴迪背叛了埃絲特,和一個女招待有染,卻裝作無比純情。埃絲特憤怒于他的虛情假意,“叫我不能忍受的是巴迪裝出一副我風騷而他純潔的樣子,而其實他自己一直在跟個放浪的女招待鬼混,心里直想著要當面好好嘲笑我一通呢?!盵1]67埃絲特堅持自己的想法,努力追求自我的價值,她希望實現(xiàn)多元的發(fā)展,而這一點被以巴迪為代表的父權社會認定為“神經(jīng)質(zhì)”。
埃絲特滑雪摔斷了腿,因為一個男人闖進她的滑道,父權社會做出了干涉。埃絲特宣稱:“我要再來一次?!薄安恍?,你去不了了?!卑偷系哪樕犀F(xiàn)出一種奇異的、滿足的神情。[1]93埃絲特明白,“是巴迪·威拉德害我跌斷腿骨的。”[1]81父權社會中傳統(tǒng)意識與現(xiàn)實文明的撞擊,狹小的天地與個性的受阻,使得女性常陷入“鐘形罩”的困境,瓶內(nèi)的空間狹小局促,扭曲了一個個曾經(jīng)鮮活的生命。文本中的其他男性人物同樣充當了父權社會的代言人??邓固苟寻=z特變成一個索然無味的家庭主婦;馬科試圖對埃絲特進行肉體侵犯,最后還戀戀不忘他的寶石;歐文道貌岸然,結束了埃絲特的貞操,卻給她帶來了危險的大出血。在父權社會的歷史背景下,女性作為附屬的第二性,存在的意義似乎只能如渡渡·康威一樣,成為生育機器。埃絲特挑戰(zhàn)這一點,她宣言:“我是我自己的女人?!盵1]215在全文結尾時,埃絲特面對來之不易的新生,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但其內(nèi)心的不確定性留下了懸念。
西爾維婭訣別人世前,為我們呈現(xiàn)了《鐘形罩》這部女性主義色彩濃郁的作品。赫施曾說,忽視作者的意圖(即原初意義)如果不具有重大的壓倒一切的價值的話,那么,我們這些以闡釋為業(yè)者就不應該忽視作者的意圖。[5]202文本之外,她真正的意圖更值得我們關注。
隨時歷史的進程不斷推進,眾多女性主義者——不僅僅是女性,也有寬容的男性,他們作為反抗父權社會的先驅(qū)值得敬重——為打開“鐘形罩”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我們可能已將“鐘形罩”揭開一道縫,少許的新鮮空氣涌入罩中,但是等權社會的建立還只是個理想。伍爾夫強調(diào)經(jīng)濟地位上的平等,她相信,當女性最終獲得了與男性在社會經(jīng)濟地位上的平等之后,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她們充分發(fā)揮自己的藝術才能了。[8]145經(jīng)濟能力固然重要,它是女性獨立的物質(zhì)基礎,但它不能等同于女性的主體意識,后者才是問題的關鍵。在長期的父權文化浸潤下,女人確實被這種父權制的意識形態(tài)洗了腦,這種父權制意識形態(tài)生產(chǎn)了強大的男人與嬴弱的女人的定型形象。[8]148她們安于有限的發(fā)展空間,無知無覺地接受弱者這一稱謂,處于集體無意識狀態(tài)。男女有別,進化過程賦予兩性不同的職責,因此建立等權社會,我們并不要求形式上的平等,而強調(diào)實質(zhì)上的平等。打開“鐘形罩”,迫切需要女性自身的清醒,需要她們建立起女性主體意識,并伴隨以強大的內(nèi)心信念和力量作為支撐。如果沒有內(nèi)心的勇氣和力量,女性只能是被現(xiàn)實壓垮在鐘形罩內(nèi)。外在境遇的惡劣和內(nèi)心力量的缺失,后者作為內(nèi)因?qū)ε缘谋罎⒇撚懈蟮呢熑?。在歷史長河中不斷進步的文明社會應該對女性更為寬容,而女性自身應該更為堅強勇敢,只有這樣“鐘形罩”才可能真正被打開。
[1] 西爾維婭·普拉斯.鐘形罩[M].楊靖,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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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拉曼·塞爾登,彼得·威德森,彼得·布魯克.當代文學理論導讀[M].劉象愚 ,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劉躍平]
Analysis ofTheBellJarby Sylvia Plath from the Historical Perspective
CHEN Li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Culture,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TheBellJaris an autobiographical novel by Sylvia Plath, an American female writer who committed suicide briefly after its publication. The novel, based on the real experience of herself, reflects her inner world loyally.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as well as the autho-ress’ experience and further probes into the images in addition to linguistic features of this book. Moreover, it reveals the dilemma encountered by women in the patriarchal society and advocates that only through strengthening their subject consciousness could women have the access to the immense world outside of the bell jar dilemma and their full development.
historical perspective; patriarchal society; dilemma; subject consciousness
2017-01-09
2017-01-27
安徽大學“青年骨干教師培養(yǎng)項目”(12333010325)的研究成果。
程 鸝(1981— ),女,安徽霍山人,安徽大學大學英語教學部講師,碩士;研究方向:比較文學。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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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6-2371(2017)01-009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