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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30 11:44:46耿慶剛
考古與文物 2017年3期
耿慶剛
（陜西省考古研究院）
南昌?；韬钅故俏鳚h中晚期列侯級墓葬的典型標(biāo)本[1]，墓主人是先為昌邑王、后為漢皇帝、再為海昏侯的劉賀；墓葬出土的1萬余件文物，形象地再現(xiàn)了西漢時期高等級貴族的生活，具有極高的歷史價值、藝術(shù)價值和科學(xué)價值。其中，378枚馬蹄金和麟趾金、金餅、金板的出土是我國漢墓考古史上保存最完整、數(shù)量最集中的一次發(fā)現(xiàn)[2]，金餅285枚、馬蹄金48枚、麟趾金25枚、金板20枚。
關(guān)于金餅、馬蹄金、麟趾金的定名、形制、功能等問題，安志敏[3]、黃盛璋[4]、張先得[5]等先生已做過系統(tǒng)研究；而金板系首次發(fā)現(xiàn)，且與其它三種金器小范圍內(nèi)共出，性質(zhì)相類似，本文在參考金餅、馬蹄金、麟趾金的研究成果基礎(chǔ)上對金板的功用等進(jìn)行考證。
金餅，不規(guī)則圓餅形；數(shù)量最多，是諸侯王、列侯向天子進(jìn)獻(xiàn)酎金的主要形式?！稜栄拧め屍鳌吩疲骸包S金謂之璗，其美者謂之鏐。……餅金謂之鈑……”，《周禮·秋官·職金》記載其職掌“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编嵭ⅰ帮灲鹬^之版”。“餅”與“鈑”為唇音雙聲，當(dāng)是一音古今之流變，僅因時而異名；圓形金餅，最早用作金幣，至少戰(zhàn)國已確無可疑[6]。
馬蹄金，造型仿馬蹄，底部平整，腹中空，上部開口，保存較好者開口處鑲嵌琉璃片；麟趾金，細(xì)長小巧，底部截面呈尖圓形，后端附一小趾，很像是鹿科動物的足[7]。部分馬蹄金和麟趾金的底部鑄有“上”“中”“下”銘文[8]。
?；韬钅钩鐾恋慕痫?、馬蹄金和麟趾金均與天子祭祀天地宗廟有關(guān)。四枚金餅有“南海?；韬畛假R元康三年酎金一斤”題記，證明墓內(nèi)的黃金確實是準(zhǔn)備進(jìn)獻(xiàn)皇帝的酎金。
“麟趾”、“褭蹏”之名是在“太始詔書”中才出現(xiàn)的，《漢書·武帝紀(jì)》記載：“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三月詔曰：有司議曰，往者朕郊見上帝，西登隴首，獲白麟以饋宗廟。渥洼水出天馬，泰山見黃金。冝改故名，今更黃金為麟趾、褭蹏，以協(xié)瑞焉”。注引“應(yīng)劭曰：獲白麟有馬瑞，故改鑄黃金如麟趾褭蹏以協(xié)嘉祉也。……師古曰：既云冝改故名，又曰更黃金為麟趾、褭蹏，是即舊金雖以斤兩為名，而官有常形制，亦今時吉字金鋌之類矣。武帝欲表祥瑞，故普改鑄為麟足、馬蹏之形，以易舊法耳。”[9]從文獻(xiàn)記載來看，漢武帝下詔將金餅改鑄成麟趾、馬蹄之形，是和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行幸雍，祠五畤，獲白麟”、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秋，馬生渥洼水中”祥瑞有關(guān)。以后諸侯王、列侯按馬蹄、麟趾形狀“獻(xiàn)黃金酎祭宗廟”。
《漢書·武帝紀(jì)》記載：“元狩元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獲白麟，作《白麟之歌》?！鳖亷煿抛ⅲ骸镑?，麋身，牛尾，馬足，黃色，圜蹄，一角，角端有肉?！薄镑搿笔枪湃松裨挼膭游铮佔⒖烧f明古人對麟的形象概念。“馬生渥洼水中”三個多月后，（元鼎五年）十一月辛巳為冬至，“立泰畤于甘泉”，漢武帝親自主祭泰畤的主神——天神太一，并在發(fā)表的詔書中鄭重提及：“渥洼水出馬，朕其御焉”[10]，將其視為特別珍貴的祥瑞，認(rèn)為是“太一貢兮天馬下”。
金板，長方形板狀，未見文獻(xiàn)明確記載，從其出土位置來看，“僅出在主棺柩內(nèi)、外棺之間的南部”，與之共出的是金餅、馬蹄金、麟趾金，性質(zhì)亦應(yīng)與這三種金器相類似，是進(jìn)獻(xiàn)天子用于祭祀的祭祀用品。推測其功用應(yīng)是天子祭祀過程中用于書刻“禱辭”的載體，主要有以下幾點：
1.秦漢帝王祭祀禮儀過程中一般有冊祝、秘祝、封藏等儀節(jié)，會用到“玉牒”等文書，這應(yīng)是兩周祭祀傳統(tǒng)的延續(xù)?！渡袝そ鹂g》記載“公乃自為功：為三壇，同墠；為壇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史乃冊祝曰。”[11]周公曾祭告太王、王季、文王，以為周武王代厄，“植璧秉珪”，即放置牲幣，然后再告?！肚伢S禱病玉版》記“小子骃敢以介圭、吉璧、吉紐，以告于太華山”[12]，也是先舉祭禱所用之圭璧，然后接告辭，并在告辭中細(xì)述用牲之節(jié)?！妒酚洝し舛U書》記秦始皇封禪，“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記也”；又記漢武帝封禪，“封泰山下東方，如郊祠太一之禮。封廣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則有玉牒書，書秘。禮畢，天子獨(dú)與侍中奉車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秦始皇和漢武帝封禪泰山皆有封藏，具體情況不甚明了；而《秦骃禱病玉版》的出土，說明封藏儀節(jié)不僅限于封禪活動。
2.文獻(xiàn)記載秦漢時期帝王祭祀一般是“玉牒”類文書，也不排除金、銅、石等其它材質(zhì)的可能?！稘h書·武帝紀(jì)》記載：“（元封元年）夏四月癸卯，上還，登封泰山”。師古《注》引孟康曰：“封，崇也，助天之高也?？淌o(jì)號，有金策石函金泥玉簡之封焉。”[13]可知封禮既指封土為壇以祭天，也指金策石函玉牒之封藏以告神。出土于西漢長安城桂宮四號建筑遺址的新莽封禪玉牒[14]，即“黑色青石質(zhì)”而非玉。有金策，《漢書·王莽傳上》記載：“梓潼人哀章，學(xué)問長安，素?zé)o行，好為大言。見莽居攝，即作銅匱，為兩檢，署其一曰‘天帝行璽金匱圖’，其一署曰‘赤帝行璽某傳予皇帝金策書’。某者，高皇帝名也”[15]。后世如1982年發(fā)現(xiàn)于五岳名山里的中岳嵩山的武則天投龍金簡[16]，即是一例金質(zhì)簡策。
3.《后漢書·祭祀志》記載玉牒尺寸大致與金板尺寸相合。東漢光武帝于建武中元元年（公元56年）行封禪事，即依元封舊事?！逗鬂h書·祭祀志》記載當(dāng)時封禪儀具等，所述頗詳?！逗鬂h書·祭祀志》記載：“上許梁松等奏，乃求元封時封禪故事，議封禪所施用。……（玉）牒厚五寸，長尺三寸，廣五寸”[17]。新莽封禪玉牒，首尾殘失，殘長13.8、寬9.4、厚2.7厘米。?；韬钅菇鸢彘L約23、寬約10、厚約0.3厘米[18]。秦骃禱病玉版甲版長23.2、寬4、厚0.5～0.7厘米，乙版長23、寬4、厚0.4～0.6厘米。?；韬钅菇鸢宓拈L度與秦骃禱病玉版長度相同或接近。西漢、新莽尺標(biāo)準(zhǔn)量值為23厘米，16件西漢尺的實際長度為21.7～23.8厘米不等，相差半寸以上[19]。按標(biāo)準(zhǔn)尺計算，?；韬钅菇鸢彘L約一尺、寬四寸三分，新莽玉牒廣四寸、厚一寸二分，兩者皆與文獻(xiàn)記載稍有差異。
因此，?；韬钅钩鐾恋摹敖鸢濉被蚩啥麨椤敖痣骸薄ⅰ敖鸩摺被颉敖鸷啞?，更能反映其本身的祭祀功用。它和金餅、馬蹄金、麟趾金一樣，是準(zhǔn)備進(jìn)獻(xiàn)皇帝的酎金，之所以被埋入墓中，恰如信立祥所說的那樣：元康三年，劉賀被封為?；韬?，在被封的同時，“不宜得奉宗廟朝聘之禮”，不能參加宗廟祭祖大典，無權(quán)再向皇帝進(jìn)獻(xiàn)酎金，跡近宗室除籍，這些酎金只能埋進(jìn)墓葬[20]。
[1]徐長青.海昏侯國考古魅力無窮[C]//首都博物館，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五色炫曜——南昌漢代?；韬顕脊懦晒?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3-6.
[2]楊軍，管理.?；韬钅箍脊糯T果累累[C]//首都博物館.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五色炫曜——南昌漢代?；韬顕脊懦晒?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7-11.
[3]安志敏.金版與金餅——楚、漢金幣及其有關(guān)問題[J].考古學(xué)報，1973(2)：61-90.
[4]黃盛璋.關(guān)于馬蹄金、麟趾金的定名、時代與源流[J].中國錢幣，1985(1)：11-37.
[5]張先得.記各地出土的圓形金餅——兼論漢代麟趾金、馬蹄金[J].文物，1985(12)：39-49.
[6]同[4].
[7]韋正.升仙之足[Z].微信公眾號——源流運(yùn)動.一物：Vol.7.
[8]首都博物館，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C]//五色炫曜——南昌漢代?；韬顕脊懦晒?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120-121.
[9]班固.漢書：武帝紀(jì)(第6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2：206.
[10]同[9]：185.
[11]孔穎達(dá)疏.尚書正義：金縢[C]//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196.
[12]李零.秦骃禱病玉版的研究[C]//袁行霈主編.國學(xué)研究(六).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525-548.
[13]同[9]：191.
[14]a.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日本奈良國立文化文化財研究所.漢長安城桂宮[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192-193.b.馮時.新莽封禪玉牒研究[J].考古學(xué)報，2006(1)：31-58.
[15]班固.漢書：王莽傳上(第99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2：4095.
[16]董理.關(guān)于武則天金簡的幾個問題[J].華夏考古，2001(2)：79-85.
[17]司馬彪，劉昭注.后漢書.祭祀志(第9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64.
[18]周洪.有關(guān)?；韬钅乖嵛奈锒Y制的三個問題[J].南昌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2016(4)：1-4.
[19]白云翔.漢代尺度的考古發(fā)現(xiàn)及相關(guān)問題研究[J].東南文化，2014(2)：85-94.
[20]信立祥.隕落帝星的無限哀榮[J].文史知識，2016(8)：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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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金餅、馬蹄金、麟趾金的定名、形制、功能等問題，安志敏[3]、黃盛璋[4]、張先得[5]等先生已做過系統(tǒng)研究；而金板系首次發(fā)現(xiàn)，且與其它三種金器小范圍內(nèi)共出，性質(zhì)相類似，本文在參考金餅、馬蹄金、麟趾金的研究成果基礎(chǔ)上對金板的功用等進(jìn)行考證。
金餅，不規(guī)則圓餅形；數(shù)量最多，是諸侯王、列侯向天子進(jìn)獻(xiàn)酎金的主要形式?！稜栄拧め屍鳌吩疲骸包S金謂之璗，其美者謂之鏐。……餅金謂之鈑……”，《周禮·秋官·職金》記載其職掌“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编嵭ⅰ帮灲鹬^之版”。“餅”與“鈑”為唇音雙聲，當(dāng)是一音古今之流變，僅因時而異名；圓形金餅，最早用作金幣，至少戰(zhàn)國已確無可疑[6]。
馬蹄金，造型仿馬蹄，底部平整，腹中空，上部開口，保存較好者開口處鑲嵌琉璃片；麟趾金，細(xì)長小巧，底部截面呈尖圓形，后端附一小趾，很像是鹿科動物的足[7]。部分馬蹄金和麟趾金的底部鑄有“上”“中”“下”銘文[8]。
?；韬钅钩鐾恋慕痫?、馬蹄金和麟趾金均與天子祭祀天地宗廟有關(guān)。四枚金餅有“南海?；韬畛假R元康三年酎金一斤”題記，證明墓內(nèi)的黃金確實是準(zhǔn)備進(jìn)獻(xiàn)皇帝的酎金。
“麟趾”、“褭蹏”之名是在“太始詔書”中才出現(xiàn)的，《漢書·武帝紀(jì)》記載：“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三月詔曰：有司議曰，往者朕郊見上帝，西登隴首，獲白麟以饋宗廟。渥洼水出天馬，泰山見黃金。冝改故名，今更黃金為麟趾、褭蹏，以協(xié)瑞焉”。注引“應(yīng)劭曰：獲白麟有馬瑞，故改鑄黃金如麟趾褭蹏以協(xié)嘉祉也。……師古曰：既云冝改故名，又曰更黃金為麟趾、褭蹏，是即舊金雖以斤兩為名，而官有常形制，亦今時吉字金鋌之類矣。武帝欲表祥瑞，故普改鑄為麟足、馬蹏之形，以易舊法耳。”[9]從文獻(xiàn)記載來看，漢武帝下詔將金餅改鑄成麟趾、馬蹄之形，是和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行幸雍，祠五畤，獲白麟”、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秋，馬生渥洼水中”祥瑞有關(guān)。以后諸侯王、列侯按馬蹄、麟趾形狀“獻(xiàn)黃金酎祭宗廟”。
《漢書·武帝紀(jì)》記載：“元狩元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獲白麟，作《白麟之歌》?！鳖亷煿抛ⅲ骸镑?，麋身，牛尾，馬足，黃色，圜蹄，一角，角端有肉?！薄镑搿笔枪湃松裨挼膭游铮佔⒖烧f明古人對麟的形象概念。“馬生渥洼水中”三個多月后，（元鼎五年）十一月辛巳為冬至，“立泰畤于甘泉”，漢武帝親自主祭泰畤的主神——天神太一，并在發(fā)表的詔書中鄭重提及：“渥洼水出馬，朕其御焉”[10]，將其視為特別珍貴的祥瑞，認(rèn)為是“太一貢兮天馬下”。
金板，長方形板狀，未見文獻(xiàn)明確記載，從其出土位置來看，“僅出在主棺柩內(nèi)、外棺之間的南部”，與之共出的是金餅、馬蹄金、麟趾金，性質(zhì)亦應(yīng)與這三種金器相類似，是進(jìn)獻(xiàn)天子用于祭祀的祭祀用品。推測其功用應(yīng)是天子祭祀過程中用于書刻“禱辭”的載體，主要有以下幾點：
1.秦漢帝王祭祀禮儀過程中一般有冊祝、秘祝、封藏等儀節(jié)，會用到“玉牒”等文書，這應(yīng)是兩周祭祀傳統(tǒng)的延續(xù)?！渡袝そ鹂g》記載“公乃自為功：為三壇，同墠；為壇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史乃冊祝曰。”[11]周公曾祭告太王、王季、文王，以為周武王代厄，“植璧秉珪”，即放置牲幣，然后再告?！肚伢S禱病玉版》記“小子骃敢以介圭、吉璧、吉紐，以告于太華山”[12]，也是先舉祭禱所用之圭璧，然后接告辭，并在告辭中細(xì)述用牲之節(jié)?！妒酚洝し舛U書》記秦始皇封禪，“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記也”；又記漢武帝封禪，“封泰山下東方，如郊祠太一之禮。封廣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則有玉牒書，書秘。禮畢，天子獨(dú)與侍中奉車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秦始皇和漢武帝封禪泰山皆有封藏，具體情況不甚明了；而《秦骃禱病玉版》的出土，說明封藏儀節(jié)不僅限于封禪活動。
2.文獻(xiàn)記載秦漢時期帝王祭祀一般是“玉牒”類文書，也不排除金、銅、石等其它材質(zhì)的可能?！稘h書·武帝紀(jì)》記載：“（元封元年）夏四月癸卯，上還，登封泰山”。師古《注》引孟康曰：“封，崇也，助天之高也?？淌o(jì)號，有金策石函金泥玉簡之封焉。”[13]可知封禮既指封土為壇以祭天，也指金策石函玉牒之封藏以告神。出土于西漢長安城桂宮四號建筑遺址的新莽封禪玉牒[14]，即“黑色青石質(zhì)”而非玉。有金策，《漢書·王莽傳上》記載：“梓潼人哀章，學(xué)問長安，素?zé)o行，好為大言。見莽居攝，即作銅匱，為兩檢，署其一曰‘天帝行璽金匱圖’，其一署曰‘赤帝行璽某傳予皇帝金策書’。某者，高皇帝名也”[15]。后世如1982年發(fā)現(xiàn)于五岳名山里的中岳嵩山的武則天投龍金簡[16]，即是一例金質(zhì)簡策。
3.《后漢書·祭祀志》記載玉牒尺寸大致與金板尺寸相合。東漢光武帝于建武中元元年（公元56年）行封禪事，即依元封舊事?！逗鬂h書·祭祀志》記載當(dāng)時封禪儀具等，所述頗詳?！逗鬂h書·祭祀志》記載：“上許梁松等奏，乃求元封時封禪故事，議封禪所施用。……（玉）牒厚五寸，長尺三寸，廣五寸”[17]。新莽封禪玉牒，首尾殘失，殘長13.8、寬9.4、厚2.7厘米。?；韬钅菇鸢彘L約23、寬約10、厚約0.3厘米[18]。秦骃禱病玉版甲版長23.2、寬4、厚0.5～0.7厘米，乙版長23、寬4、厚0.4～0.6厘米。?；韬钅菇鸢宓拈L度與秦骃禱病玉版長度相同或接近。西漢、新莽尺標(biāo)準(zhǔn)量值為23厘米，16件西漢尺的實際長度為21.7～23.8厘米不等，相差半寸以上[19]。按標(biāo)準(zhǔn)尺計算，?；韬钅菇鸢彘L約一尺、寬四寸三分，新莽玉牒廣四寸、厚一寸二分，兩者皆與文獻(xiàn)記載稍有差異。
因此，?；韬钅钩鐾恋摹敖鸢濉被蚩啥麨椤敖痣骸薄ⅰ敖鸩摺被颉敖鸷啞?，更能反映其本身的祭祀功用。它和金餅、馬蹄金、麟趾金一樣，是準(zhǔn)備進(jìn)獻(xiàn)皇帝的酎金，之所以被埋入墓中，恰如信立祥所說的那樣：元康三年，劉賀被封為?；韬?，在被封的同時，“不宜得奉宗廟朝聘之禮”，不能參加宗廟祭祖大典，無權(quán)再向皇帝進(jìn)獻(xiàn)酎金，跡近宗室除籍，這些酎金只能埋進(jìn)墓葬[20]。
[1]徐長青.海昏侯國考古魅力無窮[C]//首都博物館，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五色炫曜——南昌漢代?；韬顕脊懦晒?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3-6.
[2]楊軍，管理.?；韬钅箍脊糯T果累累[C]//首都博物館.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五色炫曜——南昌漢代?；韬顕脊懦晒?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7-11.
[3]安志敏.金版與金餅——楚、漢金幣及其有關(guān)問題[J].考古學(xué)報，1973(2)：61-90.
[4]黃盛璋.關(guān)于馬蹄金、麟趾金的定名、時代與源流[J].中國錢幣，1985(1)：11-37.
[5]張先得.記各地出土的圓形金餅——兼論漢代麟趾金、馬蹄金[J].文物，1985(12)：39-49.
[6]同[4].
[7]韋正.升仙之足[Z].微信公眾號——源流運(yùn)動.一物：Vol.7.
[8]首都博物館，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C]//五色炫曜——南昌漢代?；韬顕脊懦晒?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120-121.
[9]班固.漢書：武帝紀(jì)(第6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2：206.
[10]同[9]：185.
[11]孔穎達(dá)疏.尚書正義：金縢[C]//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196.
[12]李零.秦骃禱病玉版的研究[C]//袁行霈主編.國學(xué)研究(六).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525-548.
[13]同[9]：191.
[14]a.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日本奈良國立文化文化財研究所.漢長安城桂宮[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192-193.b.馮時.新莽封禪玉牒研究[J].考古學(xué)報，2006(1)：31-58.
[15]班固.漢書：王莽傳上(第99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2：4095.
[16]董理.關(guān)于武則天金簡的幾個問題[J].華夏考古，2001(2)：79-85.
[17]司馬彪，劉昭注.后漢書.祭祀志(第9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64.
[18]周洪.有關(guān)?；韬钅乖嵛奈锒Y制的三個問題[J].南昌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2016(4)：1-4.
[19]白云翔.漢代尺度的考古發(fā)現(xiàn)及相關(guān)問題研究[J].東南文化，2014(2)：8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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