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力是一場幻覺游戲

北大匯豐商學院副教授

領導力是一場幻覺游戲

領導力的終極游戲就是成為自己,是關于自己的幻覺游戲和技藝游戲。

文/劉瀾北大匯豐商學院副教授

我曾經(jīng)在一個活動中給北京大學的一些本科生出了一個演講題目：人生就是游戲。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演講的內容非常相似，大多數(shù)人說的都是——人生是針對其他人的博弈。另一個教授忍不住問：游戲只是博弈嗎？為什么你們沒有提到游戲“好玩”的特點呢？

我想象，如果題目是“作為游戲的領導力”，他們的回答很可能是“領導力是一個人帶著一群人跟其他人博弈”。

游戲不是博弈。游戲的本質特征也不是好玩。不懂得游戲，我們就不懂得人生。

未被發(fā)現(xiàn)的游戲本質

不懂得游戲，我們也不懂得管理或者領導力。

市面上所謂的“游戲化管理”，比如在考核中引入計分和升級等所謂的“游戲機制”，并沒有抓住管理的核心，也不是游戲的核心。請讓我引用哲學家維特根斯坦的話，“如果我對游戲的特征理解得準確——我可以說——這不是游戲的本質部分。”

游戲化管理沒有抓住游戲的本質，僅僅把游戲看作手段。并不是說，我們?yōu)榱斯芾矶螒?；而是說，我們的管理就是游戲。

維特根斯坦也沒有找到游戲的本質部分?！拔覀兛梢钥疾煲幌挛覀兎Q為‘游戲’的活動。我指的是棋類游戲、牌類游戲、角力游戲等等。它們的共同之處是什么？”他發(fā)現(xiàn)，一些游戲有競爭的特點，一些游戲有消閑的特點，但是沒有什么特點是所有游戲共有的。于是他下了一個著名的論斷——游戲不可定義。

同樣我們也可以說，領導力不可定義。管理學家杰弗瑞·菲佛在題為《含混不清的領導力》的論文中指出的第一個“含混不清”，就是領導力的定義。

領導力到底是什么，與其他的關于社會影響的概念——比如權力——有什么區(qū)別？領導力到底取決于什么，是個性、技能、行為，還是運氣？

管理學家詹姆斯·馬奇告訴我，“我對學生說：你在人生中很早就做的幾個決定，會影響到你是否能成為一個領導者，它們的影響大于我們現(xiàn)在已知的任何其他因素。第一個決定是誰當你的父母。第二個決定是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時候出生。第三個決定是你的性別是什么。這些決定說明了絕大部分的差異。其他因素只是個體差別而已?！?/p>

聽起來，運氣在領導力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就像運氣往往在游戲中起到重要作用一樣。但是，運氣不是游戲的本質特征。一個主要靠碰運氣的游戲不是好游戲。

競爭常常被誤解為游戲的本質特征。博弈論作為一種特別的游戲理論，就完全建立在這個誤解之上。文化學家赫伊津哈也有這個誤解：“游戲要么‘表現(xiàn)為’一場比賽，要么成為一場為最佳地表現(xiàn)某事物而展開的比賽?！薄拔摇瓘娏业叵嘈牛偁幣c游戲有內在的一致性?！?/p>

在中文中，游戲也常常跟競爭聯(lián)系在一起。針對“戲”指“角力”的說法，學者錢鍾書說：“角力者，戲之事，非戲之意也。諸凡競技能、較短長之事，古今多稱曰‘戲’，非指角抵；故曰博塞之戲，曰弈戲，曰葉子戲，曰酒令猜拳之戲，曰馬將牌戲，曰賽球之戲。又以其判輸贏，猶戰(zhàn)斗之分勝負也，亦莫不可謂為‘戰(zhàn)’或‘斗’：‘棋戰(zhàn)’‘斗牌’‘拇戰(zhàn)’‘雀戰(zhàn)’‘球戰(zhàn)’，以至‘茗戰(zhàn)’‘文戰(zhàn)’，比比皆是。”

因此，企業(yè)管理成為商戰(zhàn)，領導力成為權謀斗爭，組織成為你死我活的社會叢林。當然，我們不用這么憤世嫉俗——競爭可以是良性的。但是，這種理解并未觸到問題的實質。

好游戲都有技藝性

許多游戲的確具有競爭性，但是競爭性不是實質。讓我們想想奧林匹克這個游戲的盛會。的確，許多游戲者在這里競爭，但是，第一，他們之所以能夠競爭，是因為游戲的技藝性提供了比較技藝的可能；第二，他們之所以想要競爭，其最終目的不是——或者說本來不是——分出彼此的高下，而是展示和提高作為整體的人類的技藝。

更快，更高，更強——這是奧林匹克的宗旨。這是我們每一個個體自己跟自己比，這是我們人類作為一個整體自己跟自己比。打敗其他人，這不是企業(yè)管理或者領導力的目的。

運氣在領導力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就像運氣往往在游戲中起到重要作用一樣。但是，運氣不是游戲的本質特征。一個主要靠碰運氣的游戲不是好游戲。

技藝分兩種，這也是管理和領導的區(qū)別。管理是維持秩序和運轉，解決復雜性的問題；領導是實現(xiàn)變革，解決不確定性的問題（領導力學者約翰·科特）。管理是解決技術性問題，領導是解決適應性問題（海菲茲）。管理是正確地做事，領導是做正確的事（領導力學者沃倫·本尼斯）。

伽達默爾說：“我把這種促使人類游戲真正完成其作為藝術的轉化稱之為向構成物的轉化。只有通過這種轉化，游戲才贏得它的理想性，以致游戲可能被視為和理解為創(chuàng)造物。”

單獨看，這段話很費解。政治學家詹姆斯·麥格雷戈·伯恩斯在其經(jīng)典著作《領導力》中對“轉化型領導力”（又譯“變革型領導力”）的論述，也許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伽達默爾所說的理想的游戲，“這樣的領導力發(fā)生在這樣的時候：一個或者更多的人與其他人以這樣的方式互動——領導者和追隨者的動機和道德都上升到了更高的水準”。

與轉化型領導力相對的，則是交易型領導力，用權威交換順從。領導力學者諾爾·蒂奇對我說：轉化型領導力才是領導，交易型領導力則是管理。

游戲是自愿克服不必要的障礙

維特根斯坦說，不要假設因為它們都叫游戲，所以一定有共同點，而是要去“看”與“見”（look and see）。哲學家伯納德·蘇茲在其專著《蚱蜢：游戲、人生與烏托邦》中評論說：“這是無懈可擊的建議。不幸的是，維特根斯坦自己沒有照著做。當然，他看了，但是因為他事先就決定了游戲是不可定義的，因此看得很匆忙，見得非常少?！?/p>

如果只是局限于維特根斯坦的“游戲理論”的啟發(fā)，那我們也會見得非常少。讓我們看得更仔細一些吧。

哲學家康德認為，人的活動可以區(qū)分為勞動和游戲。游戲是“一種本身就使人快適的事情而得出合乎目的的結果（成功）”，勞動是“一種本身并不快適（很辛苦）而只是通過它的結果（如報酬）吸引人的事情，因而強制性地加之于人”。因此，游戲是自由的，勞動是不自由的。

也就是說，游戲和勞動的目的不同。這是許多游戲理論家共同的看法：游戲的目的內在于游戲，勞動的目的外在于勞動。

因此，管理活動可以是游戲，也可以是勞動。對于史蒂夫·喬布斯來說，他創(chuàng)辦和經(jīng)營蘋果一直都是游戲。對于俞敏洪來說，他為了賺錢而創(chuàng)辦新東方是勞動。也許他現(xiàn)在經(jīng)營新東方是游戲？

康德也許并沒有抓住游戲的本質。他提到，游戲本身使人快適，勞動本身則很辛苦。對于許多人（包括中國企業(yè)家王石）來說，攀登珠峰是游戲，而非勞動。然而，攀登珠峰本身是快適的嗎？再舉一個游戲的例子：拳擊。它本身是快適的嗎？

我更喜歡蘇茲為游戲下的一個簡短的定義：“自愿地克服不必要的障礙?！痹趧趧拥臅r候，我們采用更有效率的方式。在游戲的時候，我們放棄更有效率的方式。

比如足球比賽，我們的目標是讓球進到對方球門，但是我們放棄更有效率的方式（至少可以用手扔進去），而選擇了更為笨拙也更不快適的方式——用腳踢和用頭頂。比如，假設你可以修建一座電梯，直達珠峰，但是你坐電梯登上珠峰不是游戲。

對于游戲來說，更重要的是過程，而非結果。

詩人、美學家席勒在《美育書簡》中多次談論游戲。他說：“當食物的缺乏驅使它活動時，動物是在勞動；當力量的充沛驅使它活動時，當豐富的生命力激發(fā)它活動時，動物是在游戲?！币虼?，獅子捕食是勞動，獅子漫無目的的奔跑就是游戲。

在席勒眼中，游戲仍然與勞動對立，但是其區(qū)別在于游戲是生命力自身的展現(xiàn)，而非是否快適。

人跟動物畢竟不同。席勒認為，人也有與動物類似的游戲，比如“快樂時的不規(guī)則的雀躍”，或者“無拘無束想入非非”。這被他稱作“物質的游戲”，但這“卻純粹是屬于人的動物生活方面”。“但是想象力一旦企圖創(chuàng)造一種自由的形式，便立刻從這種物質的游戲飛躍到審美游戲了。這所以必須稱為飛躍，因為在這里立法的理性精神第一次參與盲目的本能活動，迫使想象力的任意活動服從它的永遠不變的統(tǒng)一性?！北热?，快樂時不規(guī)則的雀躍飛躍為舞蹈。

因此，生命力的感性展現(xiàn)只是物質的游戲，生命力的理性展現(xiàn)才是審美的游戲。

有人說，管理是20世紀最偉大的發(fā)明。假設這種說法成立的話，那是因為盡管自從有了人類歷史就有了管理，但是20世紀以來“立法的理性精神”才大規(guī)模進入管理活動。管理是席勒所說的審美的游戲——更準確地說，管理可以是審美的游戲，只是許多管理活動沒有進入這個層面罷了。

作為幻覺游戲的領導力

領導力是幻覺游戲。朗格在藝術中稱之為“幻覺”的，我們在領導力中稱之為“愿景”。

領導力學者沃倫·本尼斯跟人合著的《領導者》一書，強調了愿景的重要性，引發(fā)了后來的“愿景式領導力”的熱潮。書中說：“這些各色各樣的領導者傳遞的愿景看起來從員工那里激發(fā)出了信心，這種信心給員工注入一種信仰：他們有能力完成必要的行動?！?/p>

藝術通過幻覺建立與受眾的聯(lián)系，領導者通過愿景激勵追隨者行動。

愿景也可以被稱為夢想。以研究夢想而著稱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認為，兒童通過游戲來滿足欲望，而夢想就是成人的游戲。與通常認為游戲是勞動（工作）的對立面不同，弗洛伊德說：“游戲的對立面不是真正的工作，而是——現(xiàn)實。”

準確地說，作為游戲的領導力愿景不是現(xiàn)實的對立面，而是現(xiàn)實與未來之間的橋梁。領導力學者羅納德·海菲茲對我說：“愿景必須同時包括兩者：對現(xiàn)實的拷問和對夢想的表述。只能表述夢想但不能拷問現(xiàn)實就像在沙灘上建高樓一樣危險。另一方面，如果你善于拷問現(xiàn)實，卻沒有激情，沒有夢想，那也無法創(chuàng)造出任何有價值的事物?！?/p>

領導者的最大不同是：他知道如何尋找一條“到達”的路徑。

哲學家伽達默爾說：“游戲的真正主體（這最明顯地表現(xiàn)在那些只有單個游戲者的經(jīng)驗中）并不是游戲者，而是游戲本身?！?“游戲的魅力……正在于游戲超越游戲者而成為主宰?！鳖I導力游戲體現(xiàn)了伽達默爾所說的游戲的魅力——游戲超越游戲者。這就是詹姆斯·馬奇所說的：夢想者不在了，而夢想依舊持續(xù)。

喬布斯不在了，蘋果依然偉大（或者我們期待如此）。馬丁·路德·金不在了，幾十年后奧巴馬入主白宮。馬奇喜歡舉的例子是堂吉訶德：當他要放棄的時候，侍從桑丘·潘沙拒絕接受。

然而，作為幻覺游戲的領導力又是嚴肅的。赫伊津哈說：“我們習慣于把游戲與認真理解為對立。然而，這種理解看來并未觸到問題的實質?！辟み_默爾說：“誰不嚴肅地對待游戲，誰就是游戲的破壞者?！?/p>

領導者對待夢想是嚴肅的。馬丁·路德·金說：“我有一個夢想，有一天，在佐治亞州的紅色山丘上，曾經(jīng)的奴隸的兒子和曾經(jīng)的奴隸主的兒子可以并肩而坐，情同兄弟?！彼菄烂C的。你在咖啡館里，聽到旁邊桌上的一個小伙子，正在大談特談他即將創(chuàng)辦的企業(yè)將如何改變世界，他是嚴肅的。

領導者的終極游戲是成為自己

亞里士多德區(qū)分了兩種活動：Kinesis和Energeia。前者有外部目的，因此可以完成。比如坐飛機到北京，到達了就完成了。后者沒有外部目的，只有內在的目的，比如沉思，可以一直進行下去。亞里士多德認為后者更有價值。

哲學家托馬斯·霍爾卡指出，相對于亞里士多德的古典的價值觀，蘇茲的游戲理論（自愿地克服不必要的障礙）呈現(xiàn)了一種更現(xiàn)代的價值觀：價值也在于我們做事的過程。我們做那些有難度的事情，并且取得成果?！案毡榈貋砜矗谕嬗螒蛑凶鳛橐环N范式被發(fā)現(xiàn)的價值，能夠在任何有難度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因其難度而被賦予價值的活動中發(fā)現(xiàn)——比如養(yǎng)育家庭，領導一個社區(qū)組織，裝修一個房子，等等?！?/p>

因此，領導力的價值有兩個來源：第一是領導力所針對的那個具體的目標——開拓一個新市場，減低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等等。第二則是來自領導力的過程，它是相對于管理（維持現(xiàn)狀）更難的活動。

宗教學者詹姆斯·卡斯說，世界上有兩種游戲，“有限游戲以取勝為目的，而無限游戲以延續(xù)游戲為目的”。那么，有限游戲是競爭性的游戲，是規(guī)則明確的游戲，與之相反，“為了防止有人贏得比賽，以及為了讓盡可能多的人參與游戲，無限游戲會改變規(guī)則”。

因此，管理活動注重效率，更加可以比較，可以競爭。而領導活動著眼于當前現(xiàn)實中沒有的成果，需要改變規(guī)則，領導者想要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追求愿景的事業(yè)之中。領導力的游戲應該是無限游戲。

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作為無限游戲的領導力。也許，某一個具體的領導力游戲是有限的，但是，成為領導者的游戲是無限的。

本尼斯在他最喜歡的著作《成為領導者》中寫道：“成為領導者就是成為你自己，就是那么簡單，也就是那么困難。”

領導力的終極游戲就是成為自己，是關于自己的幻覺游戲和技藝游戲。不管我們選擇的事業(yè)是讓全世界的每一張書桌上都有一臺電腦，還是讓山區(qū)學校的每一個兒童都有午餐，這些游戲的具體目的也許有終結的時候，但是這些游戲的真正目的永無終結，因為這些游戲的真正目的，如伽達默爾所說，只有一個——自我表現(xiàn)。

領導者與追隨者的關系是領導力理論家們強調的要點。比如，心理學家霍華德·加德納提出的成熟領導者的四點特征中，第一點就是“與群眾的聯(lián)系”。暢銷書《領導力挑戰(zhàn)》的作者庫澤斯和波斯納寫道：“領導力是那些渴望領導的人和那些選擇追隨的人之間的一種關系?！比欢?，作為自我表現(xiàn)的領導力并不為追隨者而表現(xiàn)。正如伽達默爾所說：“游戲并不為某人而表現(xiàn)，也就是說，它并不指向觀眾……甚至那些在觀眾面前表現(xiàn)的體育活動一類的游戲，也并不指向觀眾?！?/p>

有趣的是，伽達默爾又強調觀眾的作用?！坝螒虮旧韰s是由游戲者和觀賞者所組成的整體。事實上，最真實感受游戲的，并且游戲對之正確表現(xiàn)自己所‘意味’的，乃是那種并不參與游戲，而只是觀賞游戲的人?！?/p>

實際上，成為自己的領導力游戲就是我在《思想的郊區(qū)》一書中所說的“人生的表演”。這樣的表演并不指向觀眾，但是它有“觀眾感”，最重要的是，它以自己為觀眾。

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進行人生的表演。這樣的表演不是假裝，而是自我變革，是對自我的升華——也就是伽達默爾所說的轉化。這里有“表演的我”（游戲的我）與“觀看的我”。

美國總統(tǒng)富蘭克林·羅斯福跟著名導演兼演員奧爾森·威爾斯見面。羅斯福說：“威爾斯先生，你是美國最偉大的演員?！蓖査够卮鹫f：“不，總統(tǒng)先生，您才是。”

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進行人生的表演。這樣的表演不是假裝，而是自我變革，是對自我的升華——也就是伽達默爾所說的轉化。這個表演的過程，也可以換一個詞——修煉。

兩種游戲

英文詞game和play，常常都被翻譯成游戲。前面提到的游戲理論，其實有些講的是game，有些講的是play。

在蘇茲看來，這兩個詞是有區(qū)別的。他對game的定義是自愿地克服不必要的障礙，對play的定義是把本來有實用目的的資源用作自足的用途。

比如，打高爾夫球是game（你本來可以直接拿球放到那個洞里就好了，干嘛非要離得老遠拿根棍子去打呢）。小孩把食物扔著玩是play（小孩從扔食物本身得到快樂，而食物本來是用來吃的）。但是，職業(yè)高爾夫球手打球就不是play（他是為了功利性的目的），而業(yè)余愛好者打球則是play（他本來可以用這個時間去掙錢的）。

領導力和人生都可以是game——我們自愿地克服不必要的障礙，讓自己成為更好的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需要play——嘗試把資源用作新的用途。

寫這篇文章對我來說既是game，也是play。它是game，因為我自愿地克服不必要的障礙——從游戲角度寫好一篇領導力的文章，對我是不必要的障礙。它也是play，因為我把游戲理論這個資源用作新的用途——用來理解領導力；或者說我把領導力理論用作新的用途——用來理解游戲理論。

這篇文章建立在“領導力是游戲”這個隱喻之上。按照思想家維柯的說法，隱喻是原始人的詩性智慧。按照赫伊津哈的說法，詩“就是一種游戲功能”，“棲于夢想、迷醉、狂喜、歡笑的領域”。因此，這篇文章是詩。

馬奇說，領導力有兩個維度——疏通水管和書寫詩歌?，F(xiàn)在，我該去疏通水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