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文藝的吃貨

譚蜀娥+王佑軍

沒有深厚經(jīng)驗襯托的廣博思想和知識，

就像是一本每頁僅有兩行正文卻有四十行注釋的教科書。

——叔本華

【教學(xué)創(chuàng)意】

作文教學(xué)要去概念化，在過程中學(xué)習(xí)，在任務(wù)中學(xué)習(xí)是本課設(shè)計的核心理念。在前置性學(xué)習(xí)中，我們設(shè)置了一個人人創(chuàng)寫的任務(wù)；上課伊始，我們統(tǒng)計并公布了每個學(xué)生在本次作文中寫得較好的段落，或是運用較好的方法；在眾多的作品中找到一個有代表性的作品，作為本節(jié)課的升格對象，同學(xué)們運用自己的寫作經(jīng)驗幫助他完成作品的升格。

【教學(xué)過程】

一、導(dǎo)入

師：上周，我們完成了一個半命題作文《

的滋味》。我在讀大家的文章時，一位同學(xué)的一句話深深地吸引了我，請王玉婷同學(xué)為我們朗讀她的這句話。

生：荊州，一個古老的小城，沒有太多繁華，它只想安靜地做個吃貨的天堂。

師：寫得真好！如果說荊州是個吃貨的天堂，那么我們生活在荊州的人呢，就是住在天堂里的吃貨了。不過，在我看來，做個吃貨簡單，要做個文藝的吃貨可不太簡單。做個文藝的吃貨，就是不但要會吃，還要會把美食的做法、味道，還有美食的故事說出來。今天這堂課，我們就是要努力做一個文藝的吃貨。

（點撥：文藝的吃貨，生動的網(wǎng)絡(luò)語言，學(xué)生喜歡；用學(xué)生喜歡的方式巧妙地引出了教學(xué)任務(wù)。好的導(dǎo)入有利于和學(xué)生建立親密接觸的通道。）

二、尋找升格對象

師：我做了個統(tǒng)計，全班同學(xué)共寫了29種荊州美食，其中，榮登榜首的是荊州魚糕，有25位同學(xué)選擇了這個素材?？墒沁@次寫得最好的卻不是荊州魚糕，所以譚老師要向龐大的“魚糕家族”派送一張“優(yōu)惠券”，讓他們享受一項特權(quán)，那就是：舉全班之力為這個家族打造一個文藝的吃貨。誰想得到這張優(yōu)惠券？

（眾生舉手爭搶，教師拿起幾篇作文進行比較）

師：我想還是女士優(yōu)先，把這張優(yōu)惠券送給徐凱琳吧，因為她的文章寫得最短。徐凱琳，你給我們講一下，你在寫這篇文章時，哪個部分寫得最順手？

生：做魚糕的過程。

師：你參與過嗎？

生：參與過。

師：看來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才會寫得最順手，那就請你向大家介紹一下魚糕是怎么做的吧。

（生概述）

要先準(zhǔn)備一條七、八斤重的大草魚，兩斤肥膘肉，還要十來個土雞蛋，兩斤生姜，半斤蔥和一袋生粉。先殺魚去鱗，然后我看我媽媽是從魚尾部下刀，去掉魚皮，再剔除紅肉，放入清水中漂洗。魚處理好后，就可以剁肉了，要剁得均勻，直到剁成肉泥以后，再把蛋清和蛋黃分家，各裝一碗。

原料準(zhǔn)備好了，再把調(diào)料配好，將它們混在一起，洗干凈手，開始攪拌。攪好之后，就用大火將蒸籠燒上汽，鋪上濕紗布，把“面糊”倒在紗布上，用刀抹平。等到香味出來后，把準(zhǔn)備好的蛋黃“敷”上去，再接著蒸一會兒就好了。

師：徐凱琳把做的過程講得很詳細。大家一起評評她的開頭寫得好不好？

生：我覺得“魚糕以吃魚不見魚，魚含肉味，肉有魚香，清香滑嫩，入口即溶被人稱道”這一句把魚糕的滋味概括得就很好。

師：確實。徐凱琳，你現(xiàn)在感覺是入題最難寫還是味道最難寫？

生：味道最難寫吧。

三、把脈細寫品“魚糕”

1.聞氣味。

師：大家看看，除了第一段，文中還有其他地方寫味道了嗎？

生：“香味越發(fā)地濃郁了”這一句寫的是味道。

生：我覺得這不能算是，因為這是寫嗅覺。

師：聞到的就不是味道？

生：只有味覺感受到的才是味道。

師：只能是嚼出來的才算味道？

生：我不同意，這也應(yīng)該算是一種味道，只是寫得不夠細致，沒有展開來寫。

師：對，你把脈很準(zhǔn)。她的文章中還寫了一句話“我?guī)状罂诰统酝炅艘煌搿?，似乎也有點味道在其中的。但是作為一個文藝的吃貨，絕不會說我吃得有多么多，而是要慢慢吃來，細細品來，娓娓道來?，F(xiàn)在我們就一起幫幫徐凱琳，把過程展開寫。

大家思考一下，難道我們吃東西就是拿筷子夾起食物，然后丟進嘴里就完了？

生：我覺得可以從食物的色、香、味、形四個方面去寫，要把鼻子、眼睛都調(diào)動起來。

師：說得很好。那么我們看看哪些同學(xué)會細致入微地描寫。

（出示本次寫作中“把味道寫細”的學(xué)生名單）

（點撥：學(xué)生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xiàn)在PPT上，頓時心生自豪，會回望自己的作品，品讀“寫得好”的文字，并將這種寫作經(jīng)驗適當(dāng)提煉，以便將這種經(jīng)驗傳授給同學(xué)。這個設(shè)計讓學(xué)生的緘默知識浮出水面，學(xué)生的自信心、自我反思和經(jīng)驗共享是同時完成的。）

師：那我們怎么通過細節(jié)來描寫“魚糕”呢？

生：可以在吃之前先描寫食物的顏色、樣子，然后再寫撲面而來的香味，這之后再去寫它的口感。

師：她對我們最有幫助的提醒就是——吃，不僅僅是一瞬間的行為，還可以把鏡頭回放到吃之前。我們想想，在生活中，你家做了好菜，你第一時間是怎么知道的呀？

生：先聞到香味。我是這樣寫鍋盔的香味的——“白糖的香、豬肉和牛肉的香，一點一點地融合，一點一點地往鼻子里輸送，直到把鼻子灌滿?！?/p>

師：寫得好，比起之前“香味越發(fā)地濃郁了”這一句，她寫的好在哪里？

生：她不是自己說出來的，而是鍋盔自己講述自己的香味。

師：那你也學(xué)學(xué)她，改改你的魚糕香。

生：魚的香、蛋的香、蔥的香，一點一點地糅雜在一起，把我的鼻子都灌滿了。

師：你看，把同學(xué)的精華一借過來，就是你自己的了。要記得，你聞到了什么就寫什么。這是實實在在寫到的，還有沒有同學(xué)除了實寫之外，從別的角度繼續(xù)寫香？

（點撥：在仿寫中達到了寫作技能的遷移。“兵”教“兵”之所以有效，是因為施教者和學(xué)習(xí)者處于相近的認(rèn)知水平，施教者的表達是經(jīng)驗的傳輸，完全沒有概念化，學(xué)習(xí)者的理解完全沒有障礙。）

生：還可以寫聞到香時的感受，就是很舒服。

師：他的這句話提醒了我，這次同學(xué)們寫味道的文字里有兩個抽象的字出現(xiàn)頻率最高——好、吃，有“真好吃”“太好吃了”“好吃得不得了”。我們今天定個游戲規(guī)則：整堂課不準(zhǔn)提“好吃”這個詞，否則將罰違規(guī)者把“好吃”表演出來、吆喝出來、演唱出來。

生：我為了表現(xiàn)地米菜煮雞蛋的香味好聞，就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這股香仿佛是綠色的，它悄悄地繞上你的雙頰，輕輕地撫摸著你的臉龐，然后慢慢地鉆進你的鼻尖，等你發(fā)現(xiàn)它時，你的整個人都已陶醉在那清香里了。

師：這個色彩是看到的嗎？

生（齊）：是想象的。

師：他寫的香是直接灌滿你的鼻子嗎？

生：它是慢慢、一點一點地移動的。

師：這就是他給你的最好的建議，要展開過程，一步步地慢慢寫。大家體會一下，在他的筆下，因為有了過程，連香味都是有腳的，可以輕輕地挪移。那么，如果故事里有人，有沒有通過寫人的活動來寫香味的？

生：我是這樣寫魚糕出爐前小孩的樣子的——小孩兒們一次又一次地咽著口水，眼巴巴地盯著蒸籠，不停地問：“熟了吧？熟了吧？”

師：這是一個什么角度？

生：這是一個側(cè)面描寫的角度，通過寫小孩兒在蒸籠邊咽口水，烘托出香味的誘人。

師：他邊說邊在咽口水，這香太勾人了！（眾生笑）你倆一個寫得好，一個品得好。

（點撥：先建立感知，再揭示規(guī)律。在感知基礎(chǔ)上的規(guī)律呈現(xiàn)才能讓學(xué)生獲得深知。而概念化教學(xué)往往是：出示概念——解釋概念——實例印證，在大多數(shù)的課堂里，這樣的教學(xué)基本是無效的。）

2.描狀貌。

師：我們好不容易掙脫了香氣的懷抱，是不是可以馬上夾起一塊丟到嘴里去？

生：不能，還得等等，我們還要看看它的顏色和形狀。

師：對，我們不能讓自己的眼睛閑著呀！

生：魚糕的表面是敷了蛋黃的，看起來像鍍了金一樣。

師：原來你已經(jīng)把蒸籠蓋子揭開了，咱們再忍忍行嗎？

生：蒸籠四周會有水蒸氣。

師：那怎么寫？

生：輕飄飄的白煙兒向上游著，一會兒被風(fēng)帶到那邊去，一會兒被風(fēng)吹到這邊來。

師：寫得很動感，真好。

生：水汽像個正在長高的小孩，急著要鉆出來。

師：你的兒童視角很獨特。

生：縷縷白煙，那樣柔美，好似仙子們飛天時舞動著的衣袂。

師：真是美不勝收！有了這樣美的序曲，現(xiàn)在我們可以讓魚糕隆重登場了，讓我們一起近距離觀察一下。

生：我第一眼看它的時候，會先留意盛它的器皿。

師：器皿？這個角度可不一般！為什么呢？

生：因為魚糕帶有我們荊州的特色，它黃白相間，古色古香，用深色的石鍋（師補充：可能是陶罐）盛放，很搭。

師：對啊，古人說：“美食不如美器”，有了美器后，美食就不僅是美食，而像一件藝術(shù)品了。這個角度太文藝了，這才是一個文藝的吃貨！那么，你想從哪些方面寫魚糕呢？

生：我著重看的是鍋里的東西，我覺得魚糕的質(zhì)感雖不是很“彈”，但口感很好。當(dāng)你夾在筷子上，吸足了水分和油脂的魚糕會顯得輕飄飄的，攤在筷子上，它是肥軟而無力的。

師：這才抓住了魚糕真實的特點。色香味形，“色”字在前呢！繼續(xù)觀察。

生：我這樣寫它的顏色——淡淡的黃、純凈的白，還帶著點點璀璨的紅。

師：就要這樣先直觀地寫，看到什么寫什么。顏色有了，食欲來了，終于可以開動了！夾起來，一口吞，可以嗎？

生（齊）：可以啊！

3.寫味道。

生：我覺得可以先從入口的一點寫起。比如，我是這樣寫鍋盔的：先是感到一絲小麥的清甜在口中化開，再是一縷白糖的甘甜充滿口腔，最后這甘甜與清甜竟融在一起。這甜，是能一絲一縷把心、把饑餓填滿的。

師：我們都應(yīng)該像他一樣，一小口一小口地寫。誰有寫第一口的句子？

生：我也是寫鍋盔的，可我不是他那樣細膩的寫法。

師：那你倆PK一下。

生：咬下一口，香氣頓時鉆入我的血液，爽口的滋味，仿佛注入了我的內(nèi)心，食欲一瞬間就噴涌而出了！

師：有沖擊力！這一口值得學(xué)習(xí)！

生：除了寫第一口的味道，我們還可以寫吃后的余味：吃一口魚糕，味蕾上的每一處都瞬間張開了，接著魚糕小心翼翼地從你的食道滑下，然后再到你的肚子里，吃后香味還在你的口腔里盤旋，久久不愿離去。

師：真好，香氣被你寫得都可以滑翔了！可是你留給舌頭的時間還是短了點啊。讓我們一起想個辦法，讓它在舌尖上多待會兒。我們看看他是怎么寫的？

生：我是這樣寫藕湯的——找一塊渾身透著粉荷色的蓮藕，放進嘴里，再盛一匙湯細細品味，生怕那粉嫩的肉質(zhì)、滿口的醇香會從嘴里溜走。我覺得要寫出欲罷不能的感覺。

（點撥：開放的課堂讓學(xué)生敢于放膽發(fā)表自己的“精彩段落”，在發(fā)表與共享的過程中，“把過程寫細”的理念已潛滋暗長了。）

師：細品就能多停留。徐凱琳，剛才大家提供了這么多精彩的文字，說說哪一招最能為你所用？

生：可以把他們的方法都拿來彌補我的弱點：寫味道。

師：那我們一起來梳理一下，要把味道寫足、寫細，有哪些很好的方法可以借鑒？

生：展現(xiàn)過程。

生：要展現(xiàn)美食的橫截面。（師生笑）

師：哇，非常理性而科學(xué)的用詞！可以轉(zhuǎn)換成日常口語或文學(xué)性的語言嗎？

生：就是吃完第一口留下的齒印。

師：大家的生花妙筆，的確抓住了讀者的胃。是不是這樣就成了一個文藝的吃貨呢？不，不夠，還要在文章中加入自己對美食的獨特體驗。

4.抒情懷。

師：這次達成了共識，所有的故事應(yīng)該盡可能地從“我”這里出發(fā)，寫我們自己的生活。關(guān)于故事，我很欣賞我們班另一位同學(xué)的一句話。請劉妍為我們朗讀她的這句話。

生：你是什么情緒，吃起來就是什么味道。

師：這是誰說的一句話？

生：這是我奶奶說的。說的是我們平時的真實感受：心情好，喝白開水都是甜的；心情糟糕，喝蜂蜜都是苦的。

師：你奶奶真是深藏于民間的高手，是生活中的哲學(xué)家！那我們寫記敘文時，怎么才能讓讀者知道我們正處于一種什么樣的情緒中呢？

生：可以把“我”放到故事里去寫。

生：最好有別的人和我一起互動，或者寫別人的故事，但我要在場。

生：我覺得還可以通過寫周圍的環(huán)境來烘托心情。

師：對，在此次作文中，有不少同學(xué)已經(jīng)有意識地在使用這種方法。我們看看哪些同學(xué)做得比較好呢？

（出示本次寫作中“把故事寫活”的學(xué)生名單）

師：接下來請大家以小組為單位，一起找出本組的好故事，推薦一位組員講故事里最吸引人的一點，組長點評故事好在哪兒。

（生展示并朗讀）

爺爺一邊切魚肉，一邊和我們聊天：“在原來的生產(chǎn)隊里殺魚，我是必不可少的。我一個人可以頂三個，在隊里如果我的技術(shù)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蔽衣犃?，靈機一動說：“我來給你們講個笑話吧！一個人去找人算命，他問算命先生：‘我有錢有車，咋還這么寂寞呢？算命的人沒說話，拿了個打火機點著了他的衣服。他趕緊把火吹滅，問：‘你是說錢財是身外之物？算命的人說：‘我是說你不吹會死！”大家聽了哄堂大笑。

師：請組長點評。

生：他的故事“爺爺吹?！睂懙煤苡猩顨庀ⅲ螋~糕本來有些辛苦，但里面有了笑話，一下子就讓人感到輕松了。

師：看來講好故事也是為主旨服務(wù)的。還有沒有同學(xué)要展示呢？

（生展示并朗讀）

外婆為了給我做八寶飯而崴了腳，她的腿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軟極了。我恨這八寶飯，正是因為它外婆才會受傷；我又愛這八寶飯，因為一絲一縷全是外婆愛的凝聚。

生：對八寶飯愛恨交加的感情，看起來很矛盾，其實又非常巧妙地表達了我愛外婆、外婆愛我的濃濃祖孫情。

師：對，她能夠反其道而行，由對八寶粥的恨透露出對外婆的愛，寫得非常好。徐凱琳，你試著回憶一下，你家打魚糕時有沒有讓你難忘的故事？

生：爸爸媽媽打魚糕的時候，奶奶也要搶著干，可爸爸媽媽不讓奶奶干。

師：這個故事里好像有值得開掘的地方。哪位同學(xué)幫著加工潤色一下？

生：還可以把自己寫進去，比如說搗亂、幫倒忙這一類的，使文章出現(xiàn)一點起伏。

師：對，講故事是記敘文寫作的命脈，你的故事里如果能有一些小小的起伏，它就把人的心給抓住了。請大家來總結(jié)一下：我們怎么才能把故事寫活呢？

生：故事里要有自己、有起伏、有情感。

生：故事里還要有細節(jié)。

生：還要有人物之間的互動。

（點撥：開放的課堂讓學(xué)生敢于放膽討論，在討論的過程中，“把故事寫活”的各種方法都浮出了水面，過去在閱讀課上學(xué)到的概念被學(xué)生運用得無影無痕、恰到好處。）

5.敘尾聲。

師：同學(xué)們真不錯，不但會講故事，還會提煉講故事的技法！有了故事的美食就更有后味兒了，因為人間的許多情意都藏在這些味道里。

（屏顯）

當(dāng)有一天什么都記不得的時候，至少還有人幫你記得那些人、那些事。 ——吳念真

師：就像這位臺灣導(dǎo)演所說的那樣，心中的感受要及地時地寫下來。在文章結(jié)尾處，我們應(yīng)該把這些情意真真切切地抒發(fā)出來。請同學(xué)展示一下自己是如何結(jié)尾的。

（生展示并朗讀）

1.每到臘八，我的眼前總會出現(xiàn)一個小孩在吃八寶飯，面前有位老人，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2.母愛就像麻辣燙，火辣、熱烈；卻又異于麻辣燙，只因它的那份細膩、那份深沉！

3.賣湯圓的老人又開始吆喝了。慢慢走回家，這一陣陣吆喝聲流經(jīng)我的耳旁，使我的心，像小桂花般，綻開了。

師：這三位同學(xué)采用了不同的結(jié)尾方式。有“昨日重現(xiàn)”式抒情、“由物及人”式抒情、“一筆深化”式抒情。三種不同的抒情方式代表著三種不同的表達思維方式，也代表著三種不同的人生感悟。如果我們能將融化在美食里的情誼深深挖掘出來，那將是我們一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貴財富。

（點撥：作文教學(xué)去概念化是一個語文教師永無止境的追求，這節(jié)課最大的亮點就是去概念化，但是在“把情感寫真”這個教學(xué)環(huán)節(jié)卻還是掉進了概念化的陷阱。昨日重現(xiàn)式、由物及人式、一筆深化式——這樣的概念化表述除了顯得教師“特別有學(xué)問”之外，學(xué)生基本無感。如果我們用心地回望整節(jié)課，前面兩個教學(xué)板塊“把過程寫細”“把故事寫活”，師生的對話是多么的細膩精彩！最后這個板塊的教學(xué)，卻一不小心露出了概念化的“尾巴”。去概念化，知易行難?。。?/p>

師：林語堂先生曾用一句話形容中國的吃貨，“肚子美滿了，人生就美滿了”。對一個文藝的吃貨來說，我們追求的應(yīng)該是：文章美滿了，人生就更美滿了。今天的課就到這里，請全班同學(xué)按照今天總結(jié)出的寫作方法，認(rèn)真地修改自己的作文，將你認(rèn)為最美的荊州美食重新呈現(xiàn)出來。下課！

生：老師再見！

附：升格原文

魚糕的滋味

徐凱琳

荊州魚糕中所包含的情意，是外地人不易領(lǐng)會的。著名的糕點有很多，如廣東的馬蹄糕、北京的千層糕，這些糕點都是一種甜點、一種小吃，但是魚糕卻是一種菜肴。魚糕以吃魚不見魚，魚含肉味，肉有魚香，清香滑嫩，入口即溶被人稱道。

魚糕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荊州八大名肴之一，在荊州，人們宴請時已經(jīng)形成了“無糕不成席”的局面。荊州人家每到婚喪嫁娶，喜慶宴會，都要烹制魚糕以宴賓客，所以每年春節(jié)，媽媽都要打魚糕。要做好魚糕，必須精心準(zhǔn)備原材料。去年的臘月二十三，媽媽帶著我一起去菜市場買了一條七八斤重的大草魚，割了兩斤肥膘肉，還買了十來個土雞蛋，兩斤生姜，半斤蔥和一袋生粉。

回到家，媽媽高興地說：“瞧，今天我給你們露一手?！敝灰娝炱鹦渥樱闷鸩说?，開始殺魚。去鱗時，魚在砧板上蹦蹦跳跳，好像不愿脫下它那光鮮亮麗的外衣，可過了一會就躺在砧板上一動不動了。去完鱗，媽媽先從魚尾部下刀，去掉魚皮，再剔除紅肉，放入清水中漂洗。魚處理好后，媽媽開始剁肉，只見她手拿兩把菜刀，一上一下地開始朝豬肉“劈”去，雙手上下紛飛，極富節(jié)奏，充滿了勞動美。肉剁好了，媽媽把蛋清和蛋黃這兩個不離不棄的“兄弟”分了家——蛋清一碗，蛋黃一碗。

準(zhǔn)備好了原料，媽媽又把調(diào)料配好，然后將它們混在一起，洗干凈手，開始攪拌。我也洗干凈了手，加入了攪拌的行列，攪好之后，媽媽用大火將水燒開，在蒸籠上鋪好濕紗布，把“面糊”倒在紗布上，用刀抹平，抹平后的“面糊”像一個胖娃娃的臉，白白嫩嫩的，接著蓋上蓋子。隨著灶膛里火苗的舞蹈，蒸氣源源不斷地往外“排放”，好像給那張小臉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去火后，那張小臉顯得更水潤了，媽媽把準(zhǔn)備好的蛋黃“敷”上去，香味越發(fā)地濃郁了。

在這一天，家家戶戶的餐桌上都會有魚糕，但媽媽做的這一塊，卻含有濃濃的親情。

（譚蜀娥 湖北省荊州市東方紅中學(xué)；434000）

（王佑軍 湖北省荊州市教科院；43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