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語言

夏可軍

【例題解析】

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的問題。

閑人 賈平凹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社會上有了閑人。

閑人愛笑。“喂，哥兒們！”他一跳一躍地邁著雀步過來了，還趿著鞋，光身子穿一件褂子，也不扣，或者是正兒八經(jīng)的西服領(lǐng)帶——總之，他們在著裝上走極端，卻要表現(xiàn)一種風度。他們看不起黑色中山服里的襯衣很臟的人，恥笑西服的紐扣緊扣卻穿一雙布鞋的人。但他們戴起了鴨舌帽，許多學(xué)者從此便不戴了；他們將墨鏡掛在衣扣上，許多演員從此便不掛了。

“幾時不見哥兒們了，能請吃一頓嗎？”喊著要吃，卻沒乞相，扔過來的是一支高檔的煙。點一支自個兒吸了，開始說某某熟人活得太累，臉始終是思考狀，好像杞人憂天，又取笑某某熟人見面總是老人還好，孩子還乖？末了就談?wù)撎鞖猓且恢熢谡f話的嘴上左右移動，間或噴出一個極大的煙圈，而拖鞋里的小腳指頭一開一合地動。

閑人的相貌不一定俊——其實他們嫉恨小白臉，但體格卻非常好，有一手握破雞蛋之力。和你握手的時候，暗中使勁兒令你生疼。據(jù)說其父親要教訓(xùn)他，動手來打時，做閑人的兒子會一下子將老子端起來，然后放到床上去，不說一句話，老子便知道兒子的存在了。

閑人的錢并不多，可閑人不吝嗇錢，所以顯得總有錢。“錢是人身上的垢痂”，這理論多達觀，所以出門就招出租車，也往豪華賓館里去住一兩夜。逢著騎自行車，那幾乎是表演雜技，于人窩里穿來拐去，快則飛決，慢則立定，姿勢是頭縮下去，腰弓著，腿圈成圓形，用腳跟不停地倒轉(zhuǎn)腳踏板。

（選自《賈平凹自選集》）

作者在寫人、敘事的語言上有何特點？試加以分析。

解析：本文作者在語言運用上頗具特色。如“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社會上有了閑人”，開頭僅用這一句話，就引出了所要寫的對象——閑人，接著用“閑人愛笑”，四個字把“閑人”的一大特點凸顯出來了，足見作者敘述語言的簡潔、明快。描寫“閑人”騎自行車的動作：“姿勢是頭縮下去，腰弓著，腿圈成圓形，用腳跟不停地倒轉(zhuǎn)腳踏板”，簡直是太生動、形象了。在具體的人物語言運用上，極具個性，如“幾時不見哥兒們了，能請吃一頓嗎？”這就把“閑人”那種自由、灑脫，喜歡跟人開玩笑的個性表露無遺了。

答案：本文敘述語言簡明、流暢，描寫語言生動、形象，人物語言富有個性。

【技法指津】

小說的語言分為敘述語言和人物語言。要分析作者怎樣運用具體的語言敘事描景，展開情節(jié)；更要分析作者怎樣在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當中，運用個性化的語言刻畫人物，通過典型人物的性格特征理解作品的主題。

品味小說語言要做到以下幾點：

一、充分品味作者敘述語言的特點

1.品味作者敘述語言的客觀性。“打呵欠，嘆氣，尋衣服，穿錯了別人的鞋子，胡亂地踏在別人身上，叫喊，在離開別人頭部不到一尺的馬桶上很響地小便?！边@是客觀敘述語言，中性、無情感色彩地寫出了包身工如“豬玀”一般的生活狀態(tài)。

2.品味作者敘述語言的含蓄性。尼克松訪華時，曾問周恩來總理：“為什么中國人總喜歡彎著腰走路，而美國人總挺著腰走路？”尼克松的話是借喻，周總理領(lǐng)會了尼克松的真實意圖，于是說：“那是中國人民正在努力要攀登上高峰，可惜我們美國朋友在下山！”周總理用的也是借喻，回答巧妙，針對性強，深藏寓意，令人贊賞。

3.品味作者敘述語言的生動性。一般敘述語言力求精當，力求傳神。用詞精當，以達到形象生動的效果，如“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錢，交給老栓……”（魯迅《藥》）?！疤汀弊趾芮‘?shù)乇憩F(xiàn)了華大媽對這一包洋錢的珍惜。從這個“掏”字上，我們可以看出這血汗錢來之不易，她一定放得很隱蔽，不是輕易就能取到的，那是非“掏”不可的。

4.品味作者敘述語言的形象性。用形象描寫代替抽象交代。如我們在描寫天氣寒冷的時候，常常喜歡用“今天天氣很冷”“今天天氣非常冷”“今天天氣十分冷”等等，可是究竟天氣冷到什么程度，仍然是抽象的、模糊的，讀者不得而知。假如換成“今天早上水一滴到地上，就結(jié)成了冰”，這樣的“冷”就具體可感。又如“她不愿意走。她的眸子濃郁似琥珀，他忍不住一看再看”（桃子夏《我只能為你說一個小故事》），這個句子通過形象的比喻，把“她”的清澈、明亮的眸子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修辭的巧妙運用，能突出事物的主體特征，化抽象為具體，化模糊為清晰，狀難寫之物如在眼前，對增強語言的生動性很有幫助。

二、認真品味作品中人物語言的特點

人物語言是刻畫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之一，作家在創(chuàng)作中，必須要根據(jù)不同人物所屬的階級、職業(yè)、經(jīng)歷、生活習(xí)慣、思想感情和精神狀態(tài)，選擇個性化的人物語言，去表現(xiàn)人物不同的性格特征，這樣才能塑造出典型的人物形象來。例如魯迅先生在《祝?！芬晃闹兴茉斓南榱稚f的話并不多，然而幾乎句句都是個性化的語言?！拔艺嫔担娴?。”“我單知道雪天是野獸在深山里沒有食吃，會到村里來；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薄鞍Π?，我們的阿毛如果還在，也就有這么大了?！边@是祥林嫂所特有的語言，它準確、深刻、生動而有分寸地凸顯了祥林嫂的性格。從“我真傻，真的”一句中，我們看到了祥林嫂的軟弱、守舊和悲哀。

【閱讀訓(xùn)練】

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的問題。

撿到一條舊鞋帶 林清玄

從前，在一個小村莊，住著一群安居樂業(yè)的人，生活在平淡安逸中度過。

村里有一個老人，有一天清晨六點，在路上散步，偶然看到地上有一條舊鞋帶。老人彎下腰，仔細地端詳那條鞋帶，心想：這鞋帶雖舊，依然完好，撿回家去，說不定哪一天用得著呀！

老人細心地撿起鞋帶，放進自己的褲口袋里。

老人的動作，被遠遠路過的一位老朋友看見了，他看見老人彎腰端詳?shù)臉幼雍桶褨|西塞進褲口袋的動作，就判定：老人一定是撿到錢了，而且為數(shù)不少，才會那樣小心翼翼。

他走到老人面前，不懷好意地問：“老王，你是不是撿到錢了，要請客??！”

“沒有哇！我撿到了一條舊鞋帶！”老王立刻把剛剛撿到的舊鞋帶掏出來給朋友看，“吶！就是這一條?！?/p>

“你不必騙我了，我又不是真要你請客，你只要老實告訴我撿到錢就好了?！?/p>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撿到一條鞋帶。老李，如果我真的撿到錢，一定會請你吃飯，你知道我一向不是小氣的人?！?/p>

“你以前是不是小氣，我不管！但現(xiàn)在撿到錢不肯告訴我，就是小氣！”

于是兩人站在街上吵了起來，老王說得愈是認真，老李愈是不肯相信。最后兩人愈吵愈兇，弄得不歡而散。

第二天，老王撿到錢的事就在街上傳開了。

“老王在路上撿到一大筆錢，卻堅持說是撿到一條鞋帶。”

“笑死人了！這年頭，誰會在路上撿一條舊鞋帶呢？”

“聽說老王撿到錢的那一天，蹲下來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撿起來，一定是一大筆錢?。　?/p>

“對呀！從撿到錢的那一天開始，老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疑神疑鬼、神經(jīng)兮兮的?！?/p>

“更糟的是，老王以前還蠻慷慨大方的，從撿到錢那一天開始，就變得很小氣?！?/p>

“所以，我常說錢會毀掉一個人。要是撿到錢的人是我，也可能就此毀了！”

在街上，人們只要看到老王，本來熱烈交談的，立刻變得沉默地看著老王；本來沉默的，看他走過，就交頭接耳地談?wù)摗?/p>

老王是一個性格剛毅耿直的人，不能忍受被冤枉、被誤解、被扭曲。因此，每次遇到一個人，不管認識與否，就掏出舊鞋帶給人看：“我撿到的就是這條鞋帶！”

但是，沒有人相信他。

到后來，老王掏出鞋帶時近乎哀求：“請你們相信我，我撿到的真的只是一條舊鞋帶！”

愈是急切地哀求，愈是無人相信他。

老王真的無法再忍受了。三個月后的某一天，清晨六點，在他撿到鞋帶旁邊的一棵樹上，他用那條舊鞋帶上吊自殺了。樹上釘著一張遺書：“那一天清晨六點，在這個地方，我真的只撿到這一條舊鞋帶?！毕鏖_了，大家都感到惋惜：

“哎呀！若真的撿到的只是舊鞋帶，又何必自殺呢！真是太傻了！”

“不過，用鞋帶自殺，倒是第一次聽到?！?/p>

“但是，事情也不能看表面，我看老王是真的撿到錢，被謀財害命，生前被逼寫下遺書?！?/p>

“如果是被謀財害命，那么老李最可疑，只有他親眼看到老王撿到錢。”

“必然，那一定是一筆大數(shù)目呀！”

（選自《微型小說選刊》2013年第17期）

1.閱讀本文，簡析作者敘述語言的特點。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從老王和老李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們倆怎樣的性格特征？

答：

3.簡要賞析“老王，你是不是撿到錢了，要請客??！”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當你讀了“如果是被謀財害命，那么老李最可疑，只有他親眼看到老王撿到錢。”這句話時有何啟示，作簡要賞析。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