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成長小說角度分析《愛瑪》中女性的成長

胡翩翩

【摘要】《愛瑪》是簡·奧斯汀所寫的第五部小說，也可稱為她的巔峰之作——其寫作手法更為成熟，在人物塑造方面也更有深度。從小說樣式來看，該作品可被定義為成長小說。小說的主人公愛瑪起初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富家小姐，她經(jīng)常對別人的感情，尤其是她貼身侍女哈麗特的婚事指手畫腳。小說以愛瑪?shù)摹皝y點鴛鴦譜”為情節(jié)推動力，詳細描述了愛瑪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錯誤后逐漸走向了成熟，尤其在人格和道德上成長較大。在對愛瑪?shù)某砷L進行描寫的同時，作者的筆觸也記錄了小說的另一女性人物——哈麗特的成長，她的成長作為愛瑪?shù)某砷L鏡面投射并給予有力的支撐。本文將首先介紹成長小說，進而分析在該小說中主人公愛瑪所經(jīng)歷的三個成長階段，并從社會和道德的角度分析其成長的原因與局限性。最后旨在告訴讀者女性的成長對整個社會的積極意義所在。

【關(guān)鍵詞】簡·奧斯汀 成長小說 愛瑪 人格 道德

《愛瑪》是簡·奧斯汀的第五部小說，作者于 1814 年動筆，1815 年完稿。在知名度上，《愛瑪》并不像《傲慢與偏見》那樣為眾人熟知，但在描寫世態(tài)眾生上，她比別的作品更有深度，因而被不少評論家視為作者最成熟的小說。奧斯汀本人認為，愛瑪是“一位除了我自己外誰也不會非常喜歡的女主人公”。在該小說中，主人公愛瑪是一個好給人做媒的富家小姐，小說以此為主要情節(jié)推動力，通過描寫愛瑪為侍女哈麗特尋找理想結(jié)婚對象的過程，以及在此過程中愛瑪因為一次又一次的的犯錯，最終在自我反省及奈特利先生的幫助下，愛瑪漸漸成熟，成長起來。

一、成長小說的定義及特點

1.成長小說的定義。成長小說亦稱啟蒙小說（novel of initiation），此概念最初源于德國，是西方近代文學(xué)中頗重要也常見的一個類型。簡單說來，這類小說處理的是主角自幼年或少年至成年、自天真無知至成熟世故的歷練過程：或許進入社會吃虧吃苦而逐漸明白世途艱難人心險惡，或許經(jīng)歷某個或某些重大事件而使人生有所領(lǐng)悟有所改變；而在這番領(lǐng)悟和改變完成之際，故事亦到達（圓滿的，或雖不圓滿但尚稱釋然的）尾聲。一言以蔽之，成長小說是以人物成長為主題，通過講述主人公們成長經(jīng)歷與體驗的小說。

2.成長小說的特點。就成長小說的特點來看，有以下幾點：

首先，成長小說的主干是成長過程。人的成長過程是極其復(fù)雜且漫長的，在人生的不同階段有不同性質(zhì)的成長。成長小說就是選取人物成長過程中具有代表性的階段，將其真實且完整的呈現(xiàn)。由此可見，成長小說的主人公們可以不局限于青少年這一范圍內(nèi)，成長寓意的是人格和道德層面或人生境界的提升，與年紀的長幼并無直接關(guān)系。

其次，成長小說的情節(jié)發(fā)展需具有曲折性，一般模式為：天真——迷?！简灐ヌ煺妗D悟，最終以主人公認識自我為結(jié)尾。并不是所有的成長小說都嚴格按照這個模式來發(fā)展情節(jié)，但大都符合這種發(fā)展邏輯，即從頂峰（自我認識）到谷底（歷經(jīng)磨難）再到新的峰頂（重新認識自我）的一系列過程。

再次，從結(jié)果來看，主要人物在歷經(jīng)各種磨難或經(jīng)歷各種錯誤，最終獲得了對社會、人生以及自我的重新認識。重新認識并不一定等同于提升，在某些成長小說，人物還未獲得提升就已經(jīng)被生活摧毀。

綜上所述，《愛瑪》這部小說基本符合成長小說的特點，而且是一部以女性成長為主題的成長小說。

二、《愛瑪》中女性成長的三個階段

《愛瑪》中的主人公為愛瑪，小說以她的成長過程為主線，同時穿插描寫另一女性——哈里特的成長蛻變。

愛瑪?shù)某砷L主要歷經(jīng)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愛瑪作為伍德豪斯家的二女兒，聰明漂亮又有著顯赫的家境，母親早亡，姐姐遠嫁，管家泰勒小姐對其管教很寬松，而父親只關(guān)注其身體健康，愛瑪從十二歲開始就開始打理自家莊園。愛瑪有些自以為是，喜歡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就愛瑪看來，泰勒小姐和韋斯頓先生的婚姻完全是她一手撮合而成。在泰勒小姐婚后，愛瑪一度感到悲傷和失落。這時，哈麗特出現(xiàn)了，作為愛瑪?shù)氖膛?，哈麗特不算聰明，性格溫順，這恰恰符合愛瑪?shù)奈缚凇梢宰鳛楣愄氐娜松鷮?dǎo)師來安排她的婚姻。愛瑪為哈麗特看中的第一個結(jié)婚對象，是牧師愛爾頓。在愛瑪看來，愛爾頓脾氣好，心腸好，又有著令人尊敬的職業(yè)，哈麗特應(yīng)該和愛爾頓結(jié)婚而不是和農(nóng)夫馬丁。愛瑪甚至把愛爾頓寫給她的求愛字條說成是寫給哈麗特的。讓愛瑪出乎意料的是，愛爾頓后來向她求婚了。愛瑪感到又羞愧又自責(zé)。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第二階段：愛瑪沒有立即走向成熟。她繼續(xù)再為哈麗特尋找理想伴侶。這一次她相中了年輕、高大、英俊的弗蘭克·丘吉爾，韋斯頓先生的兒子。尤其是當(dāng)哈麗特受到一群吉普賽人攻擊時，弗蘭克救了她時，愛瑪確信兩人已經(jīng)有了感情，盡管弗蘭克和愛瑪之間也會曖昧的調(diào)情。這次她沒有過分干預(yù)，而是暗中計劃。此時的哈麗特也已經(jīng)芳心暗許——她愛上了見多識廣的紳士奈特利先生。更出人意料的是，弗蘭克與簡早已訂婚。愛瑪?shù)牡诙蝸y點鴛鴦譜也以失敗告終。在有一次外出去盒山的短途旅游時，愛瑪因為一直對貝茨小姐心存偏見，對其出言不遜，傷害了貝茨小姐。奈特利先生因此指責(zé)了愛瑪。愛瑪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并非常難過，她反省了自己并在第二天就去拜訪了貝茨小姐，主動修繕了兩人的關(guān)系，并從內(nèi)心深處，平等的看待貝茨小姐。相較上一階段的成長，愛瑪在道德上更為提升，她不僅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更在思想與行動上做出相應(yīng)改善。

第三階段：弗蘭克與簡的秘密訂婚，哈麗特愛上了奈特利先生，這多重的打擊讓愛瑪一時間承受不來。與此同時，她聆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發(fā)現(xiàn)她真正愛的人正是奈特利先生，她開始渴望婚姻，渴望與奈特利先生結(jié)婚。當(dāng)她再次審視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時，她意識到：要尊重并且考慮別人的感受，不要自以為是的去安排別人的命運。愛瑪就此完成了對自我的認識，也收獲了理想的愛情。

哈麗特的成長也伴隨其中，她從最開始對愛瑪?shù)拿つ砍绨?，由于受到愛瑪?shù)恼`導(dǎo)產(chǎn)生了對自身錯誤的認識，從而對自己的愛情也失去原有的判斷。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錯誤后，哈麗特最終回歸本真，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三、成長的原因

每個人的成長都會受到他人及社會環(huán)境的影響，這些影響可能給予主人公以啟迪、參考對比甚至是毀滅。在這些影響的過程中，主人公逐漸地確立正確的自我意識，明確個人生活的方向。首先小說《愛瑪》中所表現(xiàn)的是18-19世紀的英國中產(chǎn)階級的生活，因受到啟蒙運動的影響，英國的封建階級開始注重人性，肯定人性，追求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和自由。在愛瑪身邊，有一位這樣的先進人物——奈特利先生，他始終在愛瑪身邊提醒與鞭策愛瑪去關(guān)愛別人，尊重他人。每一次愛瑪犯錯，都伴隨著奈特利先生對其直言不諱的訓(xùn)導(dǎo)。奈特利先生猶如道德的準繩，一次又一次的比對出愛瑪身上的不足與陰暗面，幫助她向正確的方向靠攏。小說中愛爾頓、弗蘭克這樣的代表舊勢力，帶著濃重門第觀念的封建階級代表，他們很多丑惡虛偽的行為如同鏡子，讓愛瑪看到了自身的不足，從而不斷反省，不斷改良自己的行為。同時愛瑪?shù)呐楣愄刈鳛榱硪幻骁R子，在愛瑪?shù)某砷L中發(fā)揮著不可小覷的力量。哈麗特身上有著愛瑪所不具有的好品質(zhì)，她寬厚，善良，謙卑且真誠。因為愛瑪對她婚姻的橫加干涉，導(dǎo)致她一次次和對的感情擦身而過，她并沒有因此責(zé)怪怨恨愛瑪，仍然與愛瑪真誠相待。從她身上，愛瑪看到了人性的光輝，喚起了愛瑪對比自己地位低的同伴的尊重。從而實現(xiàn)了她的成長。

四、總結(jié)

奧斯丁的《愛瑪》通過對小說中女主人公們的塑造再現(xiàn)了當(dāng)時社會中女性們是如何在人格以及道德上的成長與提升——她們對自己的生活做出判斷和應(yīng)有的選擇，她們漸漸走出封建門第的束縛，去勇敢選擇自己的愛情與婚姻。該小說如同教科書一般，昭示著女性在追求幸?；橐龅穆飞?，時刻要銘記追求幸福的路本身就是一條自我完善，自我成長之路。這一點不僅對當(dāng)時的女性有指導(dǎo)意義，對當(dāng)代女性的成長同樣有積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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