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文化”視域下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加劇、回歸、潛伏”精準扶貧研究

付耀華 石興安

摘 要：滇西邊境片區(qū)是我國少數民族種類最多、人口較少民族最集中的片區(qū)，因民族成分的復雜性、民族習俗文化的多樣性、文化貧困等諸多因素，導致片區(qū)“貧困文化”突出，出現“貧困回歸、貧困潛伏”現象。采取主流文化包容少數民族文化，教育扶貧“拔窮根”以及貧困文化“有破有立、破立結合、有深度、有廣度、有效度”的精準文化扶貧措施，加快片區(qū)實現脫貧致富的目標。

關鍵詞：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文化；文化貧困；精準扶貧

Abstract：The frontier area of west Yunnan has the most kinds of ethnic groups and small ethic groups are gathered there. As the complexity of ethnic composition， the variety of ethnic customs and cultures， cultural poverty and other factors， the “poverty culture” in this area is obvious， and “poverty return and poverty latency” appears. In order to speed up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aim of getting rid of poverty and becoming better off， we should adopt the following measures： mainstream culture contains minority cultures， “pull out the root of poverty” in educational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adopt deep， wide， effective targeted culture poverty alleviation measures to poverty cultures.

Key words：the frontier area of the west Yunnan ； poverty culture ； cultural poverty ； 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中圖分類號：TU-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144（2016）-09-32（5）

1 滇西邊境集中連片特困區(qū)的概況

連片特困地區(qū)，指的是那些地理上相連接、氣候環(huán)境相類似、傳統產業(yè)相同、文化風俗習慣相同、貧因形成原因相近的縣域[1]。集中連片特困地區(qū)，是指在歷史因素、自然因素、民族宗教因素及政治社會因素的制約下，依靠一般的經濟增長帶動區(qū)域發(fā)展、常規(guī)的扶貧手段效果低下、脫貧致富周期性較長、貧困具有集中連片性的特困地區(qū)，也即集中連片特殊困難地區(qū)[2] ?！凹羞B片特困區(qū)”的貧困問題具有貧困的范圍廣、程度深、扶貧開發(fā)工作難度大，而且原有的反貧困政策治理該區(qū)域的貧困問題已經很難湊效，以往實施的以“發(fā)展經濟”為核心的貧困治理方案，不但不能確保減貧目標的實現，反而會帶來一定的生態(tài)風險、社會風險和文化風險[3]。因此，集中連片特困地區(qū)的貧困逐漸成為我國扶貧攻堅的重點和難點。

滇西邊境集中連片特困區(qū)（簡稱“滇西邊境片區(qū)”）行政區(qū)域范圍包括保山市、德宏州、怒江州等10個市州的集中連片特殊困難地區(qū)縣、市、區(qū)56個，其他縣市區(qū)5個，共61個。其中民族自治州5個、民族自治地方縣市區(qū)48個、邊境縣19個、國家扶貧開發(fā)工作重點縣45個、省級扶貧開發(fā)工作重點縣5個；片區(qū)地理范圍在北緯 21°09′—28°23′，東經 97°31′—103°38′之間，大部分位于橫斷山區(qū)南部和滇南山間盆地，總面積20.9萬km2；片區(qū)集“老、少、邊、窮”于一體，是我國今后新一輪扶貧開發(fā)攻堅戰(zhàn)場中邊境縣的數量和世居少數民族最多、少數民族種類最多、人口較少民族最為集中的片區(qū)，截至年2010，片區(qū)有少數民族人口831.5萬人，少數民族人口比重為47.48%[4]。滇西邊境片區(qū)的民族結構復雜，民族文化習俗多樣化，人口較少民族、直過民族以及其他各少數民族的人均接受教育程度低下，因此，片區(qū)“貧困文化”現象突出。

2 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文化“貧困加劇、回歸、潛伏”效應分析

2.1 “貧困文化”的界定及其學術爭鳴

貧困文化，指的是貧困地區(qū)的民眾因長期生活在貧困狀態(tài)中而逐漸形成固化的自卑、無助、缺乏安全、不求上進、視野狹窄、固守舊有的價值觀念、生活方式、行為規(guī)范、安于貧困的一種價值觀念。比如，聽天由命，消極無為的人生觀；安于現狀，好逸惡勞的幸福觀；不求甚好，只求溫飽的消費觀；老守田園，安土重遷的鄉(xiāng)土觀；小農本位，重農輕商的經濟觀；“等、靠、要”的度日觀[5]。

窮人之所以貧困和其所擁有的貧困文化有關?！柏毨幕笔情L期生活在貧困之中的人們的文化習俗、思維定式和價值取向的積淀，是貧困者對貧困的一種適應和自我維護。如今，“貧困文化”依舊是國際學術界爭議很大的一個重要話題，很難界定其“好”與“壞”?！柏毨幕摗痹獾胶芏鄬W者的質疑和批評，他們認為該理論并不能解釋窮人貧困的起始原因，少數民族之所以貧困，有自然、制度、歷史等諸多因素，也有文化習俗的消極影響，但是這種消極影響在強大的市場經濟制度和現代文化的沖擊下逐漸消減，不應該將少數民族的傳統消費習慣作為集中連片特困地區(qū)減貧政策成效不顯著的借口，集中連片特困地區(qū)的貧困并非自身不努力，而是很多少數民族缺乏經濟機會，以及由于要素回報率較低而引致本區(qū)域要素空心化?！柏毨幕钡膶嵸|是現代社會中的一種“亞文化”，雖然不是貧困產生的必然原因，但是與少數民族貧困人口長期處于貧困狀態(tài)仍然有一定的聯系，在這種“亞文化”的影響下，少數民族貧困將會被長期維持，并且還會導致新的貧困產生。

2.2 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文化”對貧困程度的“加劇效應”

用“貧困文化”來詮釋滇西邊境片區(qū)少數民族地區(qū)貧困狀況， 可以充分說明該片區(qū)少數民族長期貧困的根源。滇西邊境片區(qū)的“貧困文化”，大多是由消極的民族文化習俗引致的，少數民族文化習俗的內容包括生活習慣、風俗、宗教信仰、語言文字、文學藝術、生產技術、民族歷史和人文景觀等[6]。一方面，滇西邊境片區(qū)所獨有民族文化習俗賦予民族克服自然條件、適應社會的勇氣和動力，是社會存在的基礎，是個體發(fā)展的動力，而且具有重人情、親世故、促進人際和諧的作用，維持了民族團結。另一方面，它俗孕育了一些不利于消除貧困的元素，可能導致甚至固化貧困[7]。比如，很多少數民族存在“有肉同吃、有酒同喝”、“一家宰豬，全村同吃、全村過年”的原始共產主義生活方式，“一杯酒，一塘火”就是最大的滿足。從經濟上看，滇西邊境片區(qū)這種“生產上以農為本、交換意識缺失、分配上的品均主義、消費上的平時節(jié)省與節(jié)慶鋪張浪費并存等時差意識固化”的消極民族文化習俗，不利于資產變現和財富積累，使得本來就貧困的家庭生活更加拮據，加劇了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主體的貧困程度。

我們在滇西邊境片區(qū)調研中發(fā)現一些普遍現象：①一方面，貧困群眾生活貧困，朝不保夕，另一方面“吃在酒上，穿在銀上，用在鬼上”的消費觀念又造成很大的浪費，為了名聲，他們平時節(jié)衣縮食，而在筵席時則大辦招待；為了名聲，在祭祖時不惜耗費大量錢財，從而增加了消費支出，加大了貧困家庭負擔。②多子多福、重男輕女的生育觀。這就容易造成多養(yǎng)育、低育齡的情況，不僅增加家庭負擔，影響子女教育質量，也會造成生育風險，出現疾病，從而導致貧困，出現越窮越生、越生越窮的貧困狀態(tài)。③過度飲酒、厚死薄生的非理性消費觀。一些少數民族喜歡聚眾飲酒、嗜酒，不僅影響少數民族群眾的身體健康，而且造成時間浪費、精神懈怠。不少貧困家庭甚至把年收入的一半用來買酒，加重了家庭的貧困生活。有的人把國家對其扶貧資金，全部用來買酒喝，甚至連國家發(fā)放的農作物種子都賣了買酒喝[8]。④自給自足、畏懼風險、滿足現狀、“等、靠、要”安于貧困的心理；盲目拜仙求神、信仰缺乏、精神委靡的封建迷信心理[9]。

2.3 “貧困文化”消亡滯后性導致“貧困回歸、貧困潛伏”效應

貧困文化具有相對獨立性、群體性，消亡具有滯后性，它不會隨著物質貧困的消亡而迅速地同步消亡。貧困文化的相對獨立性決定每個人的生存方式、思維模式和價值觀念，而貧困文化的群體性又以固有的文化特傳承貧困生產方式，通過貧困代際傳遞方式使貧困延續(xù)具有持久性和穩(wěn)定性。于是，貧困文化具有復制和滋生貧困的功能[10]。即使物質貧困已經消亡，但是貧困文化的相對獨立性和消亡的滯后性仍然對貧困群體成員的物質生產與物質生活產生影響，即產生貧困文化滯后消亡效應，即貧困回歸效應和貧困潛伏效應[11]。

一方面，貧困文化會使那些已經走出物質困境的脫貧者再次返貧，淪為新的貧困者，即出現貧困回歸效應。由于滇西邊境片區(qū)很多少數民族貧困群體觀念落后、知識貧乏、技能不足，國家采取的救濟式的“輸血”物質幫扶，往往只能暫時讓他們擺脫物質貧困，但是，還會出現返貧現象。因此，貧困文化消亡的滯后性導致許多已經脫了貧的人又重新淪為貧困者。另一方面，貧困文化會使那些已經脫離了物質貧困者成為潛在的未來貧困群體，把貧困潛伏下來，即形成貧困潛伏效應。由于滇西邊境片區(qū)那些消極落后的民族文化習俗和人們科學文化素質低下，即使在國家的扶貧開發(fā)政策讓他們已經脫貧，但是，在片區(qū)貧困文化的影響下，他們那種小富即安、思想保守、信仰缺乏、不求上進、視野狹窄、固守舊有的價值觀念和生活方式，使得他們在新的生存競爭中從潛在的貧困者轉變?yōu)楝F實的貧困者。

2.4 滇西邊境片區(qū)“文化貧困”導致貧困的惡性循環(huán)機理

“文化貧困”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的文化貧困是指一些國家或地區(qū)的文化滯后于時代發(fā)展，從而導致這些國家或地區(qū)陷入落后困境。狹義的文化貧困是指家庭或個人在知識水平、價值觀念、思想道德素質、心理素質、思維方式落后于社會經濟發(fā)展，從而使其生存與發(fā)展處于落后狀態(tài)。人們往往把“貧困文化”和“文化貧困”這兩個概念相混淆。其實，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柏毨幕敝饕菑奈幕螒B(tài)上指出人們擁有的一種安于貧困的價值觀念，概念中的“文化”遠非“知識”所能概括的，它包括更為廣泛的內容；“文化貧困”則是指知識層面上的貧困，即通常所說的知識缺乏、知識不足或文化素質不濟等，主要反映的是人們的一種智力狀態(tài)，概念中的“文化”幾乎可以等同于“知識”一詞的含義。

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群體受教育程度低。根據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2010年，全國人均受教育程度為8.86年，云南省人口受教育程度為7.7年，滇西邊境片區(qū)10州市人口受教育程度為7.33年，低于云南省平均水平0.37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1.53年[12]。于是片區(qū)文化貧困嚴重，而文化貧困與經濟貧困是相互影響的，經濟貧困會引致文化貧困，反過來，文化貧困會加劇經濟貧困。（見圖1）

3 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文化”與“文化貧困”下的精準扶貧措施

3.1 實施主流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兼容并蓄”的精準扶貧措施

滇西邊境片區(qū)少數民族文化存在的要義并不只是為我國的多元文化增添一份異文化，而在于在主流文化占主導地位的文化生態(tài)中通過其文化的異質性發(fā)出屬于少數民族文化自己的異質性聲音。換句話說，就是當主流文化在為特殊貧困群體的生存、發(fā)展遇到困難或者效果甚微時，少數民族文化可以提供一些新選擇的可能[13]。因此，我們在片區(qū)實施精準扶貧戰(zhàn)略時，在強調保護、傳承民族文化的同時，要引導人們擺脫“貧困文化”的影響；在研究民族貧困問題的時候，應該考慮民族文化習俗的特殊性；當少數民族文化與主流文化沖突時，主流文化應該有容納少數民族文化的空間。如果不能充分考慮少數民族文化價值，在強大的主流文化壓力下，以犧牲少數民族文化作為代價，被迫接受或者迎合主流文化的訴求，就會引發(fā)各種民族問題，最終達不到預期的扶貧效果。

尊重少數民族傳統文化，是構建滇西邊境片區(qū)反貧困話語權體系的關鍵。要實現滇西邊境片區(qū)民族的整體脫貧，就應該把片區(qū)之外的主流文化與當地的地方性民族文化很好地交融在一起，主流文化可以吸取民族文化精華，讓少數民族文化習俗對主流文化發(fā)揮反哺作用，實現該片區(qū)精準扶貧戰(zhàn)略的新突破，讓生活在貧困狀態(tài)中的貧困群體過上幸福的生活。國內外的扶貧實踐證明，扶貧過程中如果缺乏改變貧困的話語格局，那么貧困群體的貧困往往隨著社會不斷增長的物質財富而被割裂在定型為分離式發(fā)展的社會中，他們依然處在社會經濟增長的邊緣地帶，很難在擴大的經濟總量上獲益。因此，在實施精準扶貧過程中，必須尊重該片區(qū)少數民族文化習俗，讓各民族真正感受到自己民族文化、生存方式的價值，增強對本民族的自信，以便找到各民族適應環(huán)境的生存方式。并且利用多樣化的民族文化資源，加大民族文化產業(yè)開發(fā)力度，打造邊境民族文化旅游精品，走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

3.2 實施教育精準扶貧“拔窮根”工程

世界平民教育運動和鄉(xiāng)村改造運動奠基人晏陽初先生主張培養(yǎng)“四力兼?zhèn)洹钡男旅瘢杭匆晕乃嚱逃斡蓿囵B(yǎng)知識力；以生計教育治窮，增進生產力；以衛(wèi)生教育治弱，發(fā)育健康力；以公民教育治私，訓練團結力；梁漱溟指出：“吾國民生窮困，其要點實在于知識技能缺乏，縱有資金，亦難運用；且因循而流于懶惰，以至于利棄于地，力余其身?！睆乃麄兊闹鲝埧芍?，“扶貧要扶智，脫貧先脫愚”，而“扶智”、“脫愚”的關鍵是發(fā)展教育[14]。要讓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群眾跳出貧困陷阱，阻斷貧困代際傳遞，必須實施教育扶貧“拔窮根”工程，通過雨露計劃“拔窮根”精準幫扶措施來實現發(fā)展教育脫貧一批的目標，必須把“扶心”“扶智”與“扶財”“扶物”統一為“扶人”上來，充分調動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人口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將“幫扶人員”和“困難群眾”的行動統一起來，打好精準脫貧組合拳，推進精準扶貧工作，從而實現滇西邊境片區(qū)“被幫群眾”走出窮困泥潭。

一是提高基礎教育的普及程度和辦學質量。滇西邊境片區(qū)的學前教育要基本普及，提高義務教育水平，基本普及視力、聽力、智力三類殘疾兒童義務教育，加快高中階段教育，提升滇西片區(qū)中學外語教學水平，實施滇西中學外語教師出國研修項目。二是提高職業(yè)教育促進脫貧致富的能力。培養(yǎng)有知識、懂技術、會經營的勞動者是實現經濟轉型的核心，滇西邊境片區(qū)的初、高中畢業(yè)后新成長勞動力，都必須接受適應片區(qū)就業(yè)需求的職業(yè)教育和職業(yè)培訓，力爭使有培訓需求的勞動者都能得到職業(yè)技能培訓，培養(yǎng)一大批新型農民和在二、三產業(yè)就業(yè)的技術技能人才。通過“滇西開發(fā)網”和“滇西學習網”，為滇西學習者提供豐富的學習資源和先進的數字化學習環(huán)境。三是提高滇西邊境片區(qū)高等教育服務區(qū)域經濟社會發(fā)展能力。按照“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知行合一”現代職業(yè)教育理念籌建滇西應用技術大學，實現“辦好一個學院、振興一個產業(yè)、致富一方群眾”目標。推進教育部直屬高校和直屬單位對口幫扶滇西工作，依托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教育直屬高校和東部職業(yè)教育集團優(yōu)勢學科資源，舉辦滇西領導干部經濟管理研修班。通過調整優(yōu)化滇西邊境片區(qū)高等學?？臻g布局和學科專業(yè)結構，改革人才培養(yǎng)模式，促進高等教育與滇西邊境片區(qū)經濟、社會、科技發(fā)展和城鎮(zhèn)化建設深度融合，使高等教育能為滇西邊境片區(qū)傳統產業(yè)改造升級、新興產業(yè)培育發(fā)展和基本公共服務提供有效的人才支撐和智力支持。四是提高滇西邊境片區(qū)繼續(xù)教育服務勞動者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能力，通過教育培訓與滇西邊境片區(qū)公共服務、特色優(yōu)勢產業(yè)的有效對接，通過帶技能轉移、帶技能進城、帶技能就業(yè)，轉移勞動力，完善滇西邊境片區(qū)畢業(yè)生和接受培訓人員就業(yè)服務政策大力提高滇西邊境片區(qū)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水平[15]。五是圍繞“人人受教育，個個有技能，家家能致富”的要求，培養(yǎng)“鄉(xiāng)土人才”，人力資源開必須堅持“治貧必先治愚”理念，提高片區(qū)貧困地區(qū)貧困人口的文化水平、農業(yè)科技運用能力、生態(tài)意識、環(huán)保知識。根據滇西邊境民族片區(qū)地方性、民族性、邊境性，培養(yǎng)用得上、留得住、養(yǎng)得起的“鄉(xiāng)土人才”。

3.3 實施貧困文化“有破有立，破立結合”的精準文化扶貧措施

面對滇西邊境片區(qū)的“貧困文化”，在實施精準文化扶貧過程中，我們要用一分為二的眼光看待“貧困文化”，對貧困文化采取“有所鑒別、有所保留”的措施，對那些不利于片區(qū)社會經濟發(fā)展的貧困文化成分加以拋棄或改造，而那些有利于片區(qū)社會經濟發(fā)展的貧困文化元素，必須大力倡導和弘揚，做到“有破有立，破立結合”。不宜走“先全部推倒，再部分重建”的曲折之路。

一方面，對于滇西邊境片區(qū)那些消極無為、聽天由命、得過且過、小農本位、重農輕商、 懶散怠惰、好逸惡勞、不求更好、只求溫飽、崇拜鬼神“貧困文化”，其價值觀念和心理機制，扼殺了貧困群體銳意革新、積極改變貧窮的行動欲望、潛能、勇氣和能力，對貧困群體產生了“自我設限”消極作用，導致滇西邊境片區(qū)的貧困人口形成從自卑到自賤、自足，乃至抱殘守缺、消極認命的心理習性。我們在實施文化扶貧過程中應該拋棄這些消極文化，用積極向上的主流文化引導，破除消極文化對貧困群體的消極影響。另一方面，面對當今科學技術飛速發(fā)展引發(fā)的新問題和現實社會中泛濫的“實用主義”和“功利主義”。我們必須重新審視貧、反思、弘揚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文化中那些蘊含了純真的人類本性的元素。比如，貧困群體對傳統文化的虔誠和對純粹精神境界執(zhí)著追求的民俗信仰，有利于人們正確看待現實中“利與義”；又如，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文化中積淀的樂天向上、和諧忍讓的優(yōu)良傳統，追求“正義”、“純粹”的渴望，淳樸自然、遵循傳統倫理道德、重義輕利的人際交往規(guī)則，對建立滇西邊境地區(qū)和諧的人際關系，促進人們和諧共處和邊境民族團結有重要作用；再比如，那些敬“山神”、“樹神”、“水神”、“獵神”，不亂砍亂伐樹木、不肆意污染河流、不隨便獵取幼獸的生態(tài)價值觀念，有利于保護滇西邊境貧困地區(qū)脆弱的生態(tài)環(huán)境。

3.4 實施“有深度、有廣度、有效度”的精準文化扶貧措施

我們知道，當前的貧困已經演變?yōu)橐粋€多維度的貧困。物質貧困消亡并不意味著已經徹底實現貧困。比如，貧困文化消亡具有滯后性，即便物質脫貧已經實現，也不說明同步實現文化脫貧；或者眼前實現了脫貧，也并不就意味著潛伏的貧困不存在了，在扶貧工作中經常出現返貧現象。因此，我們在滇西邊境片區(qū)實施精準文化扶貧時，必須從貧困文化消亡的滯后性導致“貧困回歸、貧困潛伏”效應存在的角度開展“有深度、有廣度、有效度”的精準文化扶貧措施。

一是實施有深度的文化扶貧。有深度的文化扶貧，是指對滇西邊境片區(qū)實施文化扶貧時，既要注重片區(qū)貧困群體的物質貧困脫貧，又要重視該片區(qū)貧困群體文化貧困脫貧。如果只重視片區(qū)貧困群體的物質脫貧而忽略其文化貧困的脫貧，那么貧困文化消亡的滯后性，會導致滇西邊境片區(qū)返貧和潛伏貧困現象出現。二是實施有廣度的文化扶貧。實施有廣度的文化扶貧，是指識別確定滇西邊境片區(qū)貧困對象、貧困區(qū)域時，既要考慮物質貧困區(qū)域的貧困群體，又要考慮物質富裕而文化貧困區(qū)域的貧困群體，對這些貧困群體進行物質幫扶和文化幫扶相結合，把“扶智”、“扶財”、“扶物”統一到“扶人”上來。三是實施有效度的文化扶貧。實施有效度的文化扶貧，是指在滇西邊境片區(qū)實施文化扶貧過程中，應該根據片區(qū)扶貧工作的進展情況和片區(qū)中特殊貧困地區(qū)的特點，確定文化扶貧的側重點，也就是說，要合理權衡物質扶貧與文化扶貧的側重點，注重文化扶貧的有效性。當滇西邊境片區(qū)的物質扶貧處于首要地位是，應該側重于物質扶貧，當物質貧困實現脫貧后，就應該側重于文化扶貧，防止片區(qū)出現返貧現象。當然，這并不意味著物質扶貧與文化扶貧不可以同步進行，只是側重點存在差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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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