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韓愈解體文文體

王祥辰

(揚州大學文學院，江蘇揚州225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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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韓愈解體文文體

王祥辰

(揚州大學文學院，江蘇揚州225002)

解體文早在漢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但唐代以前，中國古代文人卻甚少使用這種文體。直到韓愈的《進學解》《獲麟解》等出現(xiàn)后，解體文得到了廣泛的流傳，解體在中國文體史上才開始擁有一定的地位。韓愈在承襲前人解體文賓主對答寫作模式的基礎上，將解體文中設定問題的對象由第三人變?yōu)樽髡弑旧?。同時，韓愈將儒家學說嚴密的邏輯結(jié)構沿用到解體文的創(chuàng)作之中。韓愈通過使用解體撰文，隱晦地表達了其復興秦漢古文傳統(tǒng)的愿望。

解體文；韓愈；文體

韓愈在中國散文史上擁有很高的地位，劉禹錫稱贊其曰：“韓吏部退之為文章盟主。”①歐陽修則稱“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韓愈”②。蘇軾更推舉韓愈散文為“文起八代之衰”。韓愈一生散文著作頗豐，馬其昶點校、馬茂元整理的《韓昌黎文集校注》共收錄韓愈相關散文341篇，其中有3篇為后人所作之集傳，韓愈所撰之散文共338篇。此中所囊括的解體文僅4篇，分別為《獲麟解》《進學解》《通解》《擇言解》。盡管韓愈創(chuàng)作的解體文較少，但《進學解》《獲麟解》等解體文都是中國散文史上的傳世佳作。韓愈通過《進學解》等諸篇解體文，表達了自己為官、為人、治學等多方面的理想，這也成為后人研究韓愈從政目標、為人原則、治學態(tài)度的重要材料。韓愈為什么選擇解體來表達自己的理想？韓愈解體文和其他文體散文有哪些區(qū)別？韓愈通過解體又向外界傳達出何種隱藏的訊息？這些都需要作深入探究。

一、歷代演變，源遠流長

《說文解字》對“解”字的解釋是：“判也。從刀判牛角?！雹邸敖狻钡谋玖x是用刀割牛角，或者是用刀剖解野獸的尸體。解體不同于一般文體，它有屬于本文體的固定書寫程式。解體文需要選定一個問題，然后進行層層剖析，并且需要作者最終給出關于所設定問題的解答。

在傳統(tǒng)儒家學術體系中，“解”這一概念并不少見?！抖Y記》中即有《經(jīng)解》一篇，其后眾多儒家經(jīng)典詮釋文本都以“解”字作為標題，來揭示經(jīng)典內(nèi)部的微言大義。儒家經(jīng)典中的“解”對解體這一文體的出現(xiàn)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解體文正是在儒學被尊為官方哲學的漢代產(chǎn)生的。馬其昶在談及《進學解》文類淵源時曾說：“《進學解》出于東方朔《客難》、揚雄《解嘲》，而公過之?！雹苋绻f東方朔的《客難》從文章的題目上看，并不能稱為真正的解體文,那么揚雄《解嘲》一文的寫成，則代表解體這一文體的正式形成。

自魏晉時期開始，中國古代文學史上涌現(xiàn)出了許多文學理論、文學批評著作，劉勰創(chuàng)作的《文心雕龍》和蕭統(tǒng)選編的《昭明文選》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這兩本書都有意識地將當時流行的文體進行分類，《文心雕龍》將文體分為34類，《昭明文選》則將文體分為38類。而不論是《文心雕龍》還是《昭明文選》都沒有將解體納入其中。可見，在古代文學剛剛“自覺”的時期，“解”不是一種常用的文體，解體并沒有得到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家的關注。這也可以從側(cè)面解釋為什么韓愈注意到了解體卻甚少使用解體去撰寫散文。韓愈的性格是“尚奇”的，他的文風奇詭恣肆，甚至被同時代某些文人貶斥為“以文為戲”。正是這種“以文為戲”的寫作方式，使得韓愈注意到前代及同時代文人所不太重視的解體，但韓愈又礙于當時文壇正統(tǒng)思想的限制，自然不能過多地使用解體撰文。

明人吳訥所撰的《文章辨體序說》已經(jīng)將解體列在古文類之列，不過吳氏僅僅將“解”與“說”分為一類，認為其內(nèi)涵大致相當：

“按說者，釋也，述也，解釋義理而以己意述之也?！敛桧n子，憫斯文日弊，作師說，抗顏為學者師?！舴蚪庹撸嘁灾v釋解剖為義，其與說亦無大相遠焉?！雹?/p>

從吳氏的敘述中不難看出，正是在韓愈的影響下，文類研究家們才漸漸地開始關注解體。他們嘗試依據(jù)韓愈《進學解》《獲麟解》等解體文的行文方式，總結(jié)解體文的大致特征。吳訥認為從文體功用的角度上看，韓愈的說體文與解體文是存在某些共性的。

而吳訥以后的明代文類研究家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解”這一文體單獨拈出進行研究。明人徐師曾在其《文體明辨序說》一書中詳細解釋了解體的內(nèi)涵和特點，他說：

“按字書云：‘解者，釋也，因人有疑而解釋之也?！瘬P雄始作《解嘲》也，世遂傲之。其文以辨釋疑惑、解剝紛難為主，與論、說、議、辨，蓋相通焉。其題曰解某，曰某解，則惟其人命之而已。雄文雖諧謔迴環(huán)，見譏正士，而其詞頗工，且以其為此體之祖也，故亦取焉。此外又有字解，則別附名字說類，此不混列?！雹?/p>

徐氏首先交代了解體的內(nèi)涵，解體文是為了給他人釋疑而作的文章。其次，徐氏認為“解”這一文體源自揚雄的《解嘲》一文，而解體文與論、說、議、辨等文體內(nèi)涵相同。最后，徐氏認為：不論是“解某某”，還是“某某解”，都屬于解體文。這個研究結(jié)果也佐證了盡管韓愈解體文的標題不叫《解進學》《解獲麟》，但這兩篇解體文與揚雄《解嘲》屬于同一文體。不過徐氏同樣強調(diào)并不是文章題目中有解字就是解體文，解體文與其他文體有很大的不同，這些不同之處需要多加關注，不能與其他文體混淆。應當說，徐師曾明確了解體的概念,對后世解體文的書寫方式進行了規(guī)范。

通過以上論述可以看出,解體在中國歷史悠久，源遠流長。盡管解體文在文學發(fā)展初期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但由于韓愈對解體的使用，人們開始越來越多地關注解體這一文體的發(fā)展。在與韓愈相去不遠的宋代，解體已經(jīng)被《崇古文訣》《文章軌范》《古文集成》《古文關鍵》等文學理論著作收錄。到了明代，解體得到了廣泛的使用，文體研究家們也對其進行了完整的定義，解體可以說是在韓愈散文的影響下走向成熟和完善的。后人因為韓愈等人善于撰寫解體文并留下了不朽的佳作，開始對解體進行廣泛研究，明確解體的文體分別方式。古代文論著作開始收錄解體，也從另一個層面將魏晉南北朝時期不受重視的解體的文體等級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二、推陳出新，遵儒崇經(jīng)

“文章以體制為先”是中國古代文學創(chuàng)作與研究所秉持的一貫態(tài)度和原則。文人士大夫們在文學創(chuàng)作之初，首先需要明確自己將采用的文體，然后辨明此文體與其他文體的不同之處，即所謂“辨體”。而這里所說的文體，與西方“文類”一詞的意義是相同的。不過，中國古代文獻數(shù)量浩如煙海，研究和提及文體一詞的文學著作也可謂汗牛充棟。文體一詞在各類文獻中時常有特殊的意義。文類、體性(風格)、體貌、章法結(jié)構和表現(xiàn)形式等在古代典籍中都可以使用文體一詞表達。故探討韓愈解體文的文體特點時，要從宏觀的角度看待和分析其解體文的文類、體性、體貌等多方面特點。

解體與其他韓愈撰文常用的文體，如詩、賦、序跋、狀、表、奏議、書論等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解體作為一種兼具解說性與議論性的論辯文體，其主要功能在于解釋、說明作者所提出的問題，其主要屬性是道明問題發(fā)展情況，剖析問題發(fā)展的關鍵和利害。因此，解體不僅需要作者能提出寓意深刻的問題，更要求作者能在文章中展現(xiàn)出分析問題的嚴密邏輯。揚雄《解嘲》等解體文都采用問答形式，而這種通過問答形式展開敘事和理論探討的文學作品，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就已經(jīng)流行，《論語》《孟子》《晏子春秋》等均采用這種問答的形式。在漢代，賓主對問的寫作形式更是形成了一種常態(tài)。這種賓主對問的寫作方式，也成為了解體與其他論辯散文的最主要區(qū)別，韓愈的《進學解》就是采用此種寫作方式撰寫的。韓愈通過記敘國子先生與學生的問答過程，隱晦地道出了當權者不能任用賢良的社會情況。同時，韓愈借國子先生之口提出了自己做人、做官、為學的主張。應當說，韓愈的《進學解》是韓愈承襲前人解體文撰寫方式的傳統(tǒng)之作，提出問題“不知慮此，而反教人為？”⑦后解答問題，在解答中展示韓愈本人的主張?！哆M學解》不論在行文方式上，還是在寫作目的上，都與前代解體文是一脈相承的。

韓愈所撰寫的其他三篇解體文——《獲麟解》《通解》《擇言解》，沒有直接的問答過程展現(xiàn)。但從韓愈的行文方式、方法上看，上述三篇散文依然具有解體的特征。提出問題并進行解答的解體文寫作程式，在這三篇散文中都通過其他途徑進行了展示。如《獲麟解》一文，盡管全文沒有使用任何對答的模式，但在文章中韓愈提出了普通人不知麒麟的模樣的問題：“然麟之為物，不畜于家，不恒有于天下。其為形也不類，非若馬牛犬豕豺狼麋鹿然。然則雖有麟，不可知其為麟也?！雹嘣偃纭锻ń狻罚n愈指出人們不懂“通達”為何意，他借古代圣人之口道明了自己所理解的“通達”：“且古圣人言通者，蓋百行眾藝備于身而行之者也；今恒人之言通者，蓋百行眾藝闕于身而求合者也?！雹帷稉裱越狻冯m然沒有采用問答形式，韓愈卻解答了選擇合適的語言說話的重要性的問題，甚至將其與人能否善用水、火相類比，“言起于微，而為用且博，能不違于道，可化可令，可告可訓，以推于生物；及其縱而不慎，反為禍矣”⑩。應當說，韓愈如此撰寫解體文，既一定程度上保存了解體文的寫作傳統(tǒng)，又突破了撰寫解體文的固定程式。在韓愈的筆下，解體文中呈現(xiàn)的問題，不僅可以是別人提出的，也可以是作者本人給自己提出的。由此，解體不再是為了解答問題而作的文章，它成為了對某一情況進行矛盾辨析的創(chuàng)作，解體可適用的寫作范圍也進一步擴大。

從體貌上看，《進學解》一文采用了駢散結(jié)合的寫作方式。盡管韓愈倡導復興古文，但其《進學解》一篇中的確含有一些“四六文”色彩，如“子不知耕，婦不知織，乘馬從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役役，窺陳編以盜竊”。以至于一些人將《進學解》歸為辭賦類，不過就文章篇名看韓愈撰文之本意，韓愈應當是將《進學解》歸為解體一類的。而韓愈其他三篇解體文從體貌上而言，均是不講求聲律、辭藻、排偶的古文。

韓愈的4篇解體文從結(jié)構布局上看，不但邏輯嚴密，且均體現(xiàn)了遵從儒家經(jīng)典旨意的特點。劉勰在《文心雕龍·宗經(jīng)》中強調(diào)了經(jīng)典體例對文章寫作的重要性：“贊曰：三極彝道，訓深稽古。致化惟一，分教斯五。性靈熔匠，文章奧府。淵哉鑠乎！群言之祖?！表n愈無疑承襲了前人的“宗經(jīng)”思想?！东@麟解》即以解讀《春秋》魯哀公十四年狩獵獲得麒麟被認為是不祥之事為緣起。全文結(jié)構布局都圍繞著儒家經(jīng)典展開。《進學解》中有韓愈對儒家六經(jīng)文體形態(tài)的概括：“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詩》正而葩?！痹凇锻ń狻芬晃闹校n愈以儒家仁、義、禮、智、信為論說中心，“且五常之教，與天地皆生”。通過儒家思想核心的“五?！绷⒄?，探討“通達”。仿照儒家經(jīng)典《荀子·王制》的“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傳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钡恼撜f方法，《擇言解》中韓愈道：“水發(fā)于深，而為用且遠，能不違于道，可浮可載，可飲可灌……”由此觀之，韓愈解體文極其嚴密的邏輯結(jié)構，與儒家經(jīng)典的文章體例、寫作方式有著緊密的關聯(lián)。儒家經(jīng)典縝密的結(jié)構體系，指引著韓愈解體文的創(chuàng)作。

韓愈的解體文承襲并突破前代解體文的寫作方式，從謀篇布局上崇尚“宗經(jīng)”的傳統(tǒng)，很大程度上豐富了解體文創(chuàng)作體系。韓愈創(chuàng)作解體文的這些方式，在后世成為解體文創(chuàng)作過程中不可逾越的規(guī)律性原則。韓愈對解體的因襲和創(chuàng)新，展現(xiàn)出了韓愈在文體創(chuàng)新中的自覺意識。且正是由于韓愈繼承古代解體創(chuàng)作傳統(tǒng)，秉承“宗經(jīng)”原則，韓愈解體文才更具有權威性。后人在評價韓愈解體文時，往往由于韓愈解體文依據(jù)儒家經(jīng)典以及兩漢名作而不敢妄加議論。晁公武在《郡齋讀書志》中嘗云：“蓋愈之置辭造端，字字悉有依據(jù)，如《毛穎傳》《進學解》之類，皆有所師范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解體在韓愈之后，沒有進一步發(fā)展。甚至，后世散文家沒有一人可以創(chuàng)作出與韓愈解體文相媲美的解體文新作，這也是中國古代散文發(fā)展史上的一個遺憾。

三、以文為用，體制為先

韓愈的散文創(chuàng)作，時常被人認作是“以文為戲”。裴度曾對韓愈“以文為戲”的創(chuàng)作方式提出過自己的規(guī)勸：“昌黎韓愈,仆識之舊矣,中心愛之,不覺驚賞。然其人信美材也。近或聞諸濟類,云恃其絕足,往往奔放,不以文立制,而以文為戲。可矣乎?可矣乎?今之作者,不及則已,及之者當大為防焉耳?！倍怏w一類論辯文體，均是以邏輯嚴密、態(tài)度謹嚴為主要特征，故韓愈的解體文并不能被看作是“以文為戲”。韓愈的文學主張是復興古文，但當時唐代文壇彌漫的風氣卻是學習漢魏六朝辭藻華麗、講究對偶等著述風格，韓愈的文學主張與當時社會的文風應當是格格不入的。韓愈的《進學解》被認為在文體上直接承襲揚雄的《解嘲》，但韓愈卻在文章中有意無意地使用“四六文”的一些撰文方法。從韓愈撰寫解體文的過程中似乎可以看出，韓愈在推行“古文運動”前后，因為當時復雜的社會情況，內(nèi)心是矛盾的。

《通解》《擇言解》兩篇解體文均沒有被《韓文正集》收錄，現(xiàn)在看見的《通解》《擇言解》均是從唐人趙德的《文錄》中選取出來的。洪慶善嘗言：“《通解》《擇言解》《鄠?cè)藢Α?，或云皆少作?！表n愈一生完成的四篇解體文，有兩篇都是年少時完成的。依此我們可以推斷，韓愈成名以后所推行的“古文運動”并不是一時興起的，更不是完全希望通過文學運動去影響政治改革。韓愈年少時就認可兩漢時期文人著述的方式，他學習和模仿秦漢時期的文章傳統(tǒng)是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的。

《進學解》和《獲麟解》兩篇解體文，都表達了韓愈本人懷才不遇的感傷。盡管這兩篇文章均采用了解體，但寫作方式卻不盡相同?！东@麟解》的懷才不遇，更像是韓愈早年科舉考試屢次不中的感慨?！哆M學解》則表達了韓愈身居廟堂之高，卻不能人盡其用的懷才不遇之惑。可以看出，韓愈在人生逆境的時候，并不是一味地“以文為戲”，他也開始迎合裴度等位高權重的士大夫們的看法，寫出了“以文為用”的文章?！哆M學解》中“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余為妍，卓犖為杰，校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即能看出韓愈對宰相的極力迎合，這與韓愈的幾篇《上宰相書》的思想內(nèi)涵是基本一致。韓愈所寫的解體文，都能被看作是以現(xiàn)實功利思想為核心的實用性散文。

誠然，“以文為戲”是唐代絕大多數(shù)文人對韓愈散文文風的看法，但韓愈的解體文，還是彰顯了其重視文章實用性的一面。同時，韓愈以“解”為撰文之文體，也可以看出其希望復興秦漢古文的愿望。韓愈的解體文，通過文章的文體向外界發(fā)出了學習揚雄等兩漢文學家寫作傳統(tǒng)的信號，這也是前代文人撰文所不常使用的手段。

四、總結(jié)

總而言之，韓愈的解體文不僅取得了極高的文學成就，更推動了解體這一文體的發(fā)展，吳承學等人即認為“(解體)明顯也是因韓愈文章而立體的”。盡管解體在后世文人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不被經(jīng)常使用，但韓愈對解體的使用卻客觀上促進了解體文體等級的提高，使其在中國文體史上占有一席之地。韓愈從文體出發(fā)，表達自己的學術思想和文學主張，值得后人學習和研究。

注釋：

②歐陽勇、劉德清：《歐陽修文評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68頁。

③許填：《說文解字》，中華書局，1963年，第94頁。

⑤吳訥：《文章辨體序說》，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第43頁。

⑥徐師曾：《文體明辨序說》，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第134頁。

[1]韓愈.韓昌黎文集校注[M].馬其昶，標注.馬茂元,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2]董誥，阮元，徐松，等.全唐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3]劉勰.文心雕龍[M].王志彬,譯注.北京：中華書局，2012.

[4]吳訥.文章辨體序說[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

[5]徐師曾.文體明辨序說[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

[6]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63.

[7]吳文治.韓愈資料匯編[M].北京：中華書局，1983.

[8]吳承學.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

[9]吳承學,何詩海.中國文體學與文體史研究[M].南京：鳳凰出版社，2011.

[10]康震.中國散文通史:隋唐五代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13.

責任編輯：趙 青

10.3969/j.issn.1673-0887.2016.05.006

2016-03-03

王祥辰(1990— )，男，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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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887(2016)05-002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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