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易被誤解的幾種觀念辨析

葛宇寧

（河南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焦作 454000）

哲學易被誤解的幾種觀念辨析

葛宇寧

（河南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焦作 454000）

哲學是一門 “無定性”的學科，很多問題都沒有固定的結(jié)論，令人感覺 “古怪”，由此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對哲學產(chǎn)生了多種錯誤的觀念。在很多人看來，哲學是無用的，是一門無用的學科；哲學很虛幻，是一門玄學；哲學就是一種詭辯，和詭辯論一樣；哲學很簡單，一學就會，甚至不學也會，這些都是對哲學的誤解。因此，這就需要我們?nèi)フJ真澄清，還原出哲學的本來面目，從而更好地推進哲學教育。

哲學；實用主義；玄學；詭辯論

通觀人類歷史，哲學可謂是一門萬古長青的學科，在所有學科中，它幾乎是最早產(chǎn)生的。人類最早的三個專業(yè)是哲學、醫(yī)學和法學，今天人們對醫(yī)學和法學的很多理論問題基本上都達成了一致意見，但在哲學上卻不是如此。在哲學基本問題上，從來就沒有一致意見可言，它總是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而不斷變化，問題本身及答案有時候都相去甚遠，可以說它是一門 “無定性”的學科［1］。正是由于哲學的這種 “不定性”，才導致了人們對哲學的多重誤解，產(chǎn)生了很多錯誤的認識，如果不及時廓清籠罩在哲學之上的錯誤觀念，我們就很難推進哲學教育，提高人們的哲學素養(yǎng)。

一、哲學無用論

在日常生活中，一個比較流行，甚至可以說比較普遍的觀點就是哲學無用，學了哲學什么也做不了，它是一門無用的學科。西方曾有人揶揄哲學，說哲學不能用來烤面包，確實如此，哲學至今還沒有烤出一塊面包。我們中國人更是常常把哲學視為無用的學科進行冷落，看一下近些年哲學專業(yè)的招生情況就清楚了，即使像北京大學、吉林大學等這種985高校，其哲學專業(yè)招生也是相當困難的，經(jīng)常要靠校內(nèi)調(diào)劑才能解決。

從實用主義來看，哲學確實不夠 “實用”。學了醫(yī)學，可以幫助我們成為一名醫(yī)生；學了建筑學，可以幫助我們成為一名建筑師；學了法學，可以幫助我們成為律師。但學了哲學，能干什么？如果確實有一定的天賦，并勤于哲學思考，有可能成為一名哲學家，但概率比較低。也許我們能夠想到的是，學好哲學，可以做一名文字工作者，比如秘書，使我們寫的報告有邏輯性，富有哲學味道。不過，學哲學和做一名好秘書之間關系不夠密切，不具有直接聯(lián)系，不像醫(yī)學和醫(yī)生、建筑學和建筑師、法學和律師之間的關系。

然而，哲學不夠?qū)嵱?，卻未必是沒用的。道家就認為:無用之用為大用。我想這是對這一觀點的最好反駁。哲學做什么用呢？最根本的一點，它是民族精神的魂和根。黑格爾曾說:“一個有文化的民族竟沒有形而上學——就像一座廟，其他方面都裝飾得富麗堂皇，卻沒有至上的神那樣?！保?］2這里主要講的是哲學的地位。我們很多人都見過廟宇，如果它只有一棟空房子，沒有神像在里面，那種情形可想而知，即使建造得超級富麗堂皇，也不會讓人產(chǎn)生神圣感、敬畏感。哲學就是一個民族的根或者叫靈魂，沒有哲學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哲學被輕視的民族，注定是一個會衰落的民族。

在歷史的長河中，中華民族曾長期被全世界所尊重，被視為一個有文化、有文明的民族，甚至中華民族被視為天上的民族、神圣的民族。古代中國也曾一度被稱之為 “天朝上國”“禮儀之邦”。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中國古代有自己的哲學，即中國傳統(tǒng)哲學，能為人類的生存發(fā)展提供一套價值方案、價值理念等，其他民族吸收了這些東西，就可以進入文明人和文明民族之列。

現(xiàn)在我們?yōu)槭裁床蛔孕帕?？甚至很多小國家都敢瞧不起我們，連泰國、越南等一些文化水平不如我們的國家都批判中國人沒有素質(zhì)、沒有教養(yǎng)，因為我們?nèi)笔КF(xiàn)代中國哲學，我們?nèi)笔Я俗晕?。正如有的學者所言:“在文化對話的境遇中，我們喪失了對中國文化身份的記憶，我們不知道文化上的我是誰，不知道與誰對話，更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去對話，在文化的對話語境中，我們患上了 ‘失語癥’?！保?］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我們處處可以發(fā)現(xiàn)西方文化的強勢、民族文化的弱勢。我們中國人自己住的本土小區(qū)到處都是什么普羅旺斯、卡布奇諾、伯爵山、香榭麗舍、萊茵堡等；我們的服裝流行歐版、美版、韓版等；西方的圣誕節(jié)、情人節(jié)等節(jié)日比我們大多數(shù)的傳統(tǒng)節(jié)日還流行，被人們追捧。這些都昭示著:中華民族缺失一種與時代 (現(xiàn)代社會)相適應的自己的哲學，我們在精神文化層面無法自信地站立起來。

雖然我們現(xiàn)在的高?？颇吭O置里面有哲學，包括八個二級學科，尤其有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但是這里的中國哲學主要是指中國傳統(tǒng)哲學，它生發(fā)于中國傳統(tǒng)社會，是那個時代的民族精神的精華；而西方哲學和馬克思主義哲學都孕育于西方文化的土壤，只有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才具有中華民族的精神元素。從這些可以看到，我們還沒有真正創(chuàng)建出自己的現(xiàn)代哲學，在哲學上我們還無法完整地表征自己。不過，中國哲學界已經(jīng)開始有了這個意識，要創(chuàng)建中華民族自己的當代哲學。哲學家高清海曾說過:“學習西方先進的哲學理論，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創(chuàng)建屬于我們自己的當代中國哲學。別人的理論終究無法代替我們的哲學思考”；“中華民族的生命歷程、生存命運和生存境遇具有我們的特殊性，我們的苦難和希望、傷痛和追求、挫折和夢想只有我們自己體會得最深，它是西方人難以領會的”［4］。創(chuàng)造中華民族自己的當代哲學，就是要重拾中華民族的自我，從文化上找回自我。

二、哲學虛幻論

有時候，人們把哲學看作玄學，認為它脫離生活實際，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也就是說，它研究的東西太空、太虛幻、太脫離生活實踐，看上去很美，實際上什么都抓不到。比如，西方哲學對哲學最早的最恰當?shù)亩x來自于亞里士多德的 《形而上學》，在其中，它認為哲學是一門專門的科學，它研究的是不變的本體，存在之所以存在的問題［5］。這個定義影響比較遠，比較被認可，但這里的 “不變的本體”“存在”等概念非常抽象，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與古希臘哲學幾乎同齡的 《伊索寓言》就曾講過當時人們輕視哲學、嘲笑哲學家的思想過于虛幻、沒有實際用處的故事。其中有一篇故事說:有一位天文學家整天忙于觀察天相、星云變化等，有一次，他正專注于對天空的觀察和思考，結(jié)果不小心掉進了一口井里，于是就有路人嘲笑他說:朋友，你連地上的東西都沒看清楚，還在那用心觀察天空？意思是，先做點實用性的事情吧，別在那整天搗鼓沒用的東西了。其實，這個故事中那位天文學家的原型就是古希臘哲學家泰勒斯，因為早期的古希臘哲學家基本上都是天文學家、宇宙學家等。古希臘哲學的第一個形態(tài)就是自然哲學，它代表著人類早期的哲學形態(tài)。就像嬰幼兒一樣，人類一開始好奇的就是外在世界，追問這是什么，那是什么，最終就要追問到宇宙是什么、自然是什么，以及宇宙和自然背后的支撐是什么？幼兒長到了一定的年齡，比如三歲左右才有可能開始好奇于自身了，開始追問自己是怎么來的，為什么會有爸爸媽媽等。與此相應，古希臘哲學直到蘇格拉底哲學才開始專著于人事、人的世界，而在此之前就主要體現(xiàn)為宇宙學、自然哲學［6］。據(jù)說，泰勒斯為了 “回敬”人們對他以及哲學的偏見和無知，有一年冬天，他通過對星象的觀察，運用自己的星象學知識推測出明年夏天該地區(qū)的油橄欖樹將會大豐收，于是他花錢租下了該地區(qū)所有油坊的榨油設備。由于當時是冬天，不是榨油的季節(jié)，再說往年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榨油設備短缺的問題，所以泰勒斯為此付出的成本比較低。可是等到第二年油橄欖樹豐收的季節(jié)來臨時，需要榨油的人很多，人們紛紛掏高價來租用泰勒斯的這些設備。由此，他發(fā)了一筆大財，并且通過自己的行為證明了哲學思考不是虛幻的，而是有很大用處的，只是哲學家的志向不在于把哲學轉(zhuǎn)換成金錢等一些具體的財富而已。

其實哲學和我們?nèi)耸亲钕嚓P的，最密切的。在高清海先生看來:哲學的奧秘在于人，人的奧秘在于哲學?！罢軐W就是這樣一種適應人的特有本性，以反思意識的獨特方式來表現(xiàn)人對自身的存在性質(zhì)、生存意義、生活價值的理解，和對人的未來前景、更高發(fā)展、理想境界的追求的特有意識形式。一句話，哲學也就是探索人及其相關存在的奧秘的人的學問、人的理論、人的學說?！保?］

三、哲學詭辯論

一些人認為哲學就是一種爭吵、動嘴皮子的事情，辯來辯去，總是讓人糊里糊涂，找不到一種確定性。也有人直接就把哲學視為一種詭辯，是誤導人的心靈的東西。

的確哲學史上有很多哲學大師也是詭辯大師，提出過很多詭辯的理論。芝諾就是古希臘一個極善于詭辯的哲學家，他的一生提出過很多的悖論，“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的詭辯就是其中一個。眾所周知，阿基里斯是古希臘神話中善跑的英雄，而烏龜?shù)乃俣仁欠浅Ｂ?，在我們的生活直觀中，兩者是不能相提并論的，提出 “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的命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而芝諾卻不以為然，并給出了 “一本正經(jīng)”的論證。芝諾認為:假設我們讓烏龜先爬一段路，然后讓善跑的阿基里斯去追它的話，阿基里斯是永遠不可能追上烏龜?shù)?。他的論證也很簡單:因為阿基里斯在追上烏龜之前必須首先達到烏龜?shù)某霭l(fā)點，可是，這時烏龜又向前爬了一段路了，于是阿基里斯又必須趕上這段路，可是當阿基里斯趕上這段路時，烏龜也沒閑著，又繼續(xù)往前爬了一段，如此追趕下去，兩者之間的距離可以分為無窮的若干小段，阿基里斯只會越追越近，卻永遠不可能追上。這有點類似于我們古代詭辯大師莊子的一個觀點:“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莊子·雜篇·天下》)。從數(shù)學上看，這就涉及到微分問題了。

中國古代也有一個著名的詭辯論專家，那就是公孫龍，他提出了著名的 “白馬非馬論”命題。相傳故事大概是這樣的:有一天公孫龍騎著一匹白馬要進城，該城門的看守官說，依照規(guī)定馬不可以進城，于是公孫龍就開始了他的論證，即白馬非馬論，最后公孫龍還完勝地騎著他的白馬進了城。公孫龍的論證分為兩個方面:首先從指謂來看，馬是用來說明一種形體，指形的；而白馬的 “白”卻是說明馬的顏色，指謂一種顏色。其次，從概念的外延來看，“馬”這個概念的外延廣，包括了各種不同顏色的馬，如黑馬、黃馬、紅馬等；“白馬”這個概念的外延卻相對小得多，僅指那些白顏色的馬。由此可以發(fā)現(xiàn) “馬”和 “白馬”無論是指謂(基本相當于內(nèi)涵)和外延方面都不相同，因此兩者是不同的概念范疇，馬不可以進城，但白馬不是馬，可以進城。

詭辯論只是哲學發(fā)展中的 “插曲”，或者是一根 “樹杈”，它不等于哲學，兩者具有根本的不同。

首先，哲學是講究邏輯和論證的，而詭辯論一般來說是反邏輯的。邏輯本身是哲學的一部分，無論是形式邏輯、歸納邏輯、還是辯證邏輯等，它們都從屬于哲學，是哲學用來論證和建構(gòu)自己體系的工具。論證是哲學的根本屬性之一，哲學是一門“講理”的學科。任何一種哲學體系，都是依據(jù)一定的基本觀點而建立的，整個體系就是基本觀點的論證。當然，詭辯論也會使用邏輯和論證，詭辯論的 “論”就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個 “論”建立在“詭辯”的基礎上、“詐偽”的基礎上，是欺騙的，反邏輯的。善于玩弄辭令的智者學派就是如此，他們 “為了教人在論辯中制敵取勝，便隨意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把假理、歪理能夠說得和真的一樣”［8］?！昂驼娴囊粯印保褪潜砻婵磥?，沒有什么問題，也即論證 “充分”“嚴密”，因為他們在演說時也 “盜用”了邏輯，但是他們只是玩弄了邏輯的形式而已，并沒有真正運用邏輯的實質(zhì)精神。比如 “白馬非馬論”在論證時就借用了邏輯的內(nèi)涵和外延分析方法，但是僅僅立足兩個概念在內(nèi)涵和外延方面的相異處，公孫龍為了能夠騎馬進城，而沒有分析它們外延之間的包含關系，故意進行了回避。

其次，哲學主要采取辯證的思維方式，而詭辯論主要采取極端的思維方式。由于哲學是 “講理”的，是按照理性來構(gòu)建的，它要求實事求是地反映思考的對象，對世界進行表征。而我們的世界是變化、運動、發(fā)展的，即它是矛盾著的，不是非此即彼的靜止著的，因此哲學看待世界時會保持一種必要的張力，講究事物之間的平衡。而詭辯論則偏執(zhí)于事物的某一端，將其片面夸大化，認為其是事物本身。比如莊子說:“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這就把事物之間的差別取消了，只看到了同一性。黑格爾對此曾有明確的剖析，他說:“造成了有與無絕對分離的錯誤前提，并停留在這一前提上，這不叫辯證法，該叫詭辯。”［2］96

最后，哲學的世界是 “有根的”，有一定的價值指向；而詭辯論的世界是 “無根”的，沒有價值指向。哲學在漢語中的字面意思是 “智慧”，而在古希臘語中則是指 “愛智慧”。無論是智慧還是愛智慧都是一種美好的東西，都指向積極的價值。哲學一般來說，是立足于善的，是為了讓人生活得更自由和更幸福，為了讓社會更公正和更美好，即使是自然哲學，也是為了讓人更好地認識外在世界，從而合理地安排自己的生活。馬克思主義哲學更是鮮明地批判假惡丑，激揚真善美。而詭辯論通常是以私利為導向，認為這個世界及各種事物都是相對的，也無所謂善惡的區(qū)分。在黑格爾看來:“詭辯這個詞通常意味著以任意的方式，憑借虛假的根據(jù)，或者將一個真的道理否定了，弄得動搖了，或?qū)⒁粋€虛假的道理弄得非常動聽，好像真的一樣?！保?］

四、哲學簡單論

在哲學習得的難易問題上存在著兩種傾向。一些人認為哲學太難了，甚至達到了談哲學色變的程度，仿佛哲學是一門 “很恐怖”“很古怪”的學科，筆者就有這種遭遇，有人在知道筆者學哲學時，就感覺不可思議，認為那么難懂的東西都敢去“碰”？很多人在接觸哲學之后就放棄了，他們的直觀感受是 “字都認識，但一句也讀不懂，哲學太晦澀了”。然而還有一些人從來沒有讀過一本哲學書，卻整天對哲學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那是唯物主義，這是唯心主義，那是好的，這是壞的?？傊?，認為哲學很簡單，不用學就會。一些人寫書說，可以讓人24小時學會哲學，或一口氣讀懂哲學等，基本上都是 “忽悠”人的錢包的。

黑格爾在他那個時代也遇到過這個問題?！俺Ｓ腥藢⒄軐W這一門學問看得太輕易，他們雖從未致力于哲學，然而他們可以高談哲學，好像非常內(nèi)行的樣子。他們對于哲學的常識還無充分準備，然而他們可以毫不遲疑地，特別當他們?yōu)樽诮痰那榫w所鼓動時，走出來探討哲學，批評哲學。他們承認要知道別的科學，必須先加以專門的研究，而且必須先對該科有專門的知識方有資格去下判斷……唯有對于哲學，大家都覺得似乎沒有研究、學習、和費力從事的必要?！保?0］對此黑格爾給予了嘲諷:一些膚淺的人認為哲學這東西誰都會的，自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制造出來，青年人也很容易去寫，在睡覺中都可以學到哲學，我想這種 “哲學”只能是睡覺的貨色，睡覺用的東西［11］。

在生活中，我們最常見的現(xiàn)象就是一些人從課堂上或者課本上學到一些哲學概念和語句，就開始到處 “賣弄”:“你這是唯心主義”“你這是不可知論”“黑格爾說”“康德說”等。其實他并沒有進入哲學之中，沒有領悟哲學的真諦，而是停留于事物的表面。黑格爾對這種知道一些哲學知識就去到處套用的事情給了一個尖刻的比喻，那就是 “動物聽音樂”，“像某些動物，它們聽見了音樂中的一切的音調(diào)，但這些音調(diào)的一致性與諧和性，卻沒有透過它們的頭腦”［12］。

這些都說明研究和習得哲學是一項十分艱辛的勞作。首先，要面對幾千年的哲學史。哲學不像其它學科，可以從最新進展學起，過去的都是陳舊的、被淘汰的知識，而哲學的學習只能從哲學史開始，“哲學就是哲學史”［13］。我們只有了解哲學史上的哲學家如何解決問題的，他們的思維方式和思路是怎么樣的，我們才可能把握到同一問題在當下時代具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如何給予時代的回答。公正問題就是如此，什么是公正？這個問題基本上在每個時代的哲學家中都有自己的答案，這些答案都有著鮮明的時代特征。其次，哲學是一種反思的事業(yè)，沒有反思就沒有哲學。而反思就是思維返回自身，思想以自身為對象，進行思想的思想。哲學不像其它學科停留在思想表面，哲學要深入思想的內(nèi)部，而這是十分艱難的。最后，任何哲學都是時代精神的精華，如想把握哲學，就必須把握時代，把握不了時代，也就無法真正理解哲學。哲學不是一種玄學，它是最關心現(xiàn)實的，只是這里的現(xiàn)實和關心的方式都不同于其它學科。哲學關注的現(xiàn)實具有批判性和超越性，它不是一種現(xiàn)象的雜多，不是現(xiàn)存的東西，而是 “試圖通過對現(xiàn)存世界的批判和超越去構(gòu)造一個新的、對于哲學來說是 ‘應然的’那樣一個價值意義上的現(xiàn)實”［14］。而且，哲學關注現(xiàn)實的方式就是反思和批判，就是去理解現(xiàn)實、反思現(xiàn)實、批判現(xiàn)實、重構(gòu)現(xiàn)實。

［1］高清海，胡海波，賀來.人的“類生命”與“類哲學”［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3-4.

［2］［德］黑格爾.邏輯學（上）［M］.楊一之，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6.

［3］張蓬.尋找文化身份與 “當代中國哲學”［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4（6）：54.

［4］高清海.中華民族的未來發(fā)展需要有自己的哲學理論 ［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4（2）：6-7.

［5］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M］.吳壽彭，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135.

［6］汪子嵩，范明生，陳村富，姚介厚.古希臘哲學史（2）［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64.

［7］高清海.哲學的奧秘 ［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16-17.

［8］馬玉珂.西方邏輯史［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5：22.

［9］［德］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2）［M］.賀麟，王太慶，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0：7.

［10］［德］黑格爾.小邏輯［M］.賀麟，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42.

［11］［德］黑格爾.法哲學原理［M］.范揚，張企泰，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1：5.

［12］［德］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1）［M］.賀麟，王太慶，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5.

［13］孫正聿.“哲學就是哲學史”的涵義和意義［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1（1）：49.

［14］賀來.哲學與社會現(xiàn)實 ［J］.閩江學刊，2015（1）：11.

［責任編輯：于洋］

B-49

A

1671-6183(2016)11-0005-05

2016-10-12

河南理工大學博士基金項目 （項目編號：SKB2015-5）“馬克思辯證法的生存本性及其時代課題”。

葛宇寧 （1980-），男，河南柘城人，河南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哲學博士；研究方向：哲學基礎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