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詩經(jīng)》雅、頌中的文王之德

榮 欣

(北京師范大學(xué)，北京 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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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論苑】

論《詩經(jīng)》雅、頌中的文王之德

榮 欣

(北京師范大學(xué)，北京 100000)

《詩經(jīng)》中的雅、頌部分，有很多歌頌文王之德的篇章?！拔耐踔隆敝饕譃橐韵聨讉€(gè)方面：文王卓越的治國及軍事才能；家庭美滿和諧，子孫福祿厚澤；招賢納士的人才眼光；高尚的修身品格。本文結(jié)合《詩經(jīng)》中具體篇章，解讀雅、頌部分所歌唱的文王之德。

《詩經(jīng)》；雅；頌；文王之德

《詩經(jīng)》中的雅、頌部分描寫的對(duì)象多為周王，主要主題是贊宣王、諷幽王、勸厲王和頌文王。對(duì)于文王，雅、頌之中主要出現(xiàn)在《大雅》和《周頌》部分。總結(jié)起來，詩經(jīng)的雅、頌部分主要歌頌了文王的以下幾個(gè)方面。

一、卓越的治國及軍事才能

周文王是中國商代末年西方諸侯之長，有卓越的治國及軍事才能，使“天下三分，其二歸周”。這種卓越的領(lǐng)袖才能在《詩經(jīng)》中也有大量展現(xiàn)?！对娊?jīng)·大雅·綿》詳細(xì)記述了文王繼承古公的遺烈，修建公事、平定夷狄、外界鄰邦、內(nèi)用賢臣的卓越的治國之道：

“綿綿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復(fù)陶穴，未有家室。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溪水滸，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周原膴膴，堇荼如飴。爰始爰謀，爰契我龜。曰止曰時(shí)，筑室于茲。迺慰迺止，迺左迺右。迺疆迺理，迺宣迺畝。自西徂東，周爰執(zhí)事。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繩則直，縮版以載，作廟翼翼。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屢馮馮。百堵皆興，鼛鼓弗勝。迺立皋門，皋門有伉。迺立應(yīng)門，應(yīng)門將將。迺立冢土，戎丑攸行。肆不殄厥慍，亦不隕厥問。柞棫拔矣，行道兌矣。混夷帨矣，維其喙矣。虞芮質(zhì)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盵1]

描寫了周民族的祖先古公亶父率領(lǐng)周人從豳遷往岐山周原，開國莫基的故事和文王繼承古公亶父的事業(yè)，趕走夷狄，并建立起了完整的國家制度。文王事跡則用敘述說明，提綱契領(lǐng)地勾勒出了一個(gè)賢明、有才干的文王形象，突出了“文王之德”。

首都是國家的根基和命脈所在，是一國的權(quán)利中樞，城墻是國家威嚴(yán)的領(lǐng)土主權(quán)的象征和抵御外來侵略的重要屏障。文王作為一代明君，在都城的選擇和都城的修繕維護(hù)上都有卓越貢獻(xiàn)。《詩經(jīng)·大雅·文王有聲》中歌頌了文王武王遷都的事跡。其中前半部分是歌頌文王：從“文王有聲”到“王后烝哉”。這一部分一條條列出了文王的治國功績?！拔耐跏苊?，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豐?！睂懗隽宋耐跏苊馕鞑⑾螺x煌武功，又舉兵討伐崇侯虎，遷都豐邑，又說文王依照舊河修筑城墻，這些都是文王治國有方的體現(xiàn)。

歷史上，提起周文王的軍事建樹，我們總會(huì)想起姜子牙，一位影響久遠(yuǎn)的杰出韜略家、軍事家與政治家。姜尚在輔佐周文王期間，為強(qiáng)周滅商制定了一系列正確的內(nèi)外政策，是周文王傾商武王克殷的首席謀主、最高軍事統(tǒng)帥。一直被大家忽視的是，周文王本身也具有非凡的軍事才能。《詩經(jīng)·周頌·維清》：維清緝熙，文王之典。肇肇，迄用有成，維周之禎。這里就將周王朝的政治清明歸功于文王的善于用兵?！对娊?jīng)·大雅·棫樸》也寫了文王領(lǐng)兵伐崇的事跡：“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濟(jì)濟(jì)辟王，左右趣之。濟(jì)濟(jì)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周王于邁，六師及之。倬彼云漢，為章于天。周王壽考，遐不作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jì)四方?！逼渲?，“周王于邁，六師及之?！睂懗隽宋耐醭稣鲿r(shí)壯觀的場面，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正是因?yàn)橛袕?qiáng)大的國力和優(yōu)秀的領(lǐng)導(dǎo)才得以實(shí)現(xiàn)。《詩集傳》曰：“此詩前三章言文王之德，為人所歸。后二章言文王之德，有以振作綱紀(jì)天下之人，而人歸之?！?/p>

此外，文王還有縱橫的思想?！对娊?jīng)·大雅·皇矣》后四章寫文王，是《天作》中“文王康之”的具體展現(xiàn)，歌頌文王在祖先的基礎(chǔ)上遵循上天命令，繼續(xù)擴(kuò)大周家事業(yè)。其中“帝謂文王：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不長夏以革”到“四方以無拂”，是描寫文王團(tuán)結(jié)鄰國討伐崇國削弱殷商，是有合縱謀略的軍事領(lǐng)袖，受天命來壯大周家事業(yè)。

二、家庭美滿和諧，子孫福祿厚澤

在《封神演義》第六十八回中有一段這樣的文字：“文王有九十九子，雷震子乃燕山所得，共為百子。文王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有三十六殿下習(xí)武，因紂王屢征西岐，陣亡十六位?！盵2]文王百子歷來流傳，是否確實(shí)有一百個(gè)兒子暫且不論，單單是有據(jù)可考的兒子就有十七個(gè)。另外，周素來一夫多妻，尊貴的文王妻妾成群更是自然，那么多子也毋庸置疑。古代素有多子多福之說，文王多子已是福氣，又有武王這個(gè)英明神武的后代為自己繼承江山，實(shí)在是上天賜福。

《詩經(jīng)·大雅·大明》：“大任有身，生此文王。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薄拔耐跫沃?，大邦有子。大邦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不顯其光。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纘女維莘。長子維行，篤生武王。保右命爾，燮伐大商。”歷述婚媾，皆天作之合，圣德相配。武王克商，也是上應(yīng)天命、中承祖德、下合四方。文王一脈人丁鼎盛，薪火相傳，看似贊美武王神武，實(shí)則歌頌文王的家庭和諧美滿，福祿厚澤?！对娊?jīng)·大雅·思齊》：“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惠于宗公，神罔時(shí)怨，神罔時(shí)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雍雍在宮，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射亦保?！辟澝懒巳慌?，即“周室三母”：文王祖母周姜(太姜)、文王生母大任(太任)和文王妻子大姒(太姒)。文王美滿家庭的構(gòu)筑也需要將功勞分給文王身邊的女性。歐陽修亦曰：“文王所以圣者，世有賢妃之助?！?《詩本義》)按此意，文王是由于得到其母其妻之助而圣，所以此詩贊美“文王所以圣”即是贊美周室三母。有了得力賢惠的內(nèi)助，還有英明神武的后代，文王之德使得周的大業(yè)傳遞了下去。

三、招賢納士的人才眼光

周文王能成就大業(yè)，這與他賞識(shí)人才的眼光和博大胸懷密不可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姜子牙與文王的故事，《史記·齊太公世家》記載：“呂尚蓋嘗窮困，年老矣，以漁釣奸周西伯。西伯將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口，非虎非羆；所獲霸王之輔”。於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說，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dāng)有圣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惫侍?hào)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立為師?！薄妒酚洝贩Q，文王“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3]

《詩經(jīng)》也歌頌了文王招才納士的胸懷?！对娊?jīng)·大雅·早麓》便是歌頌周文王祭祖得福、知道培養(yǎng)人才。其中，“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豈弟君子，遐不作人”，說明文王培養(yǎng)了許多人才?！对娊?jīng)·大雅·思齊》中：“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yù)髦斯士?！币约啊对娊?jīng)·大雅·文王》：“世之不顯，厥猶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jì)濟(jì)多士，文王以寧?！币彩侵v文王勤于培養(yǎng)人才。

四、高尚的修身品格

文王的霸業(yè)所成，與自身的品格是分不開的：行事光明磊落，得到上天眷顧，得以繼承先王大業(yè)?！对娊?jīng)·大雅·文王》中：“穆穆文王，于緝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帝既命，侯于周服?！睂懳耐跚f重而恭敬，行事光明正大又謹(jǐn)慎的品格。據(jù)《詩經(jīng)·大雅·綿》篇注說：“虞芮兩國看到周國是‘耕者讓其畔，行者讓路’，‘男女異路，斑白不提攜’，‘士讓為大夫，大夫讓為卿’，”一派君子之風(fēng)。而這正是因?yàn)閲裆闲邢滦Вl(fā)揚(yáng)了周文王之風(fēng)所形成的良好社會(huì)風(fēng)貌。

[1]程俊英.詩經(jīng)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66.

[2]許仲琳.封神演義[M].北京：華夏出版社，2013.89.

[3]司馬遷.史記[M].韓兆琦，評(píng)注.長沙：岳麓書社，2012.45.

【責(zé)任編輯：王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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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15

榮欣(1994-)，女，遼寧鞍山人，主要從事漢語言文學(xu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