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茹
(北京語言大學 人文學院,北京 10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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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向善的人性體悟和倫理關懷
——兼論梁曉聲小說《知青》的敘事轉向及話語策略
劉軍茹
(北京語言大學 人文學院,北京 100083)
梁曉聲的小說《知青》再次聚焦知青題材,其溫暖向善的人性體悟和倫理關懷,表達出當代知識分子文學實踐的敘事轉向,即從現(xiàn)實關懷到價值命題探究的轉向。確切地說,中國知識分子文學實踐矚目并干預現(xiàn)實的傳統(tǒng)并沒有改變,而是主動調整了發(fā)言內容和發(fā)言方式即敘事話語?!吨唷返脑捳Z策略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人的歷史”的敘事內容,交叉組合的敘事結構,全知與限制的敘事視角。
中國知識分子;梁曉聲;《知青》;溫暖向善;敘事轉向;話語策略
與當下喧囂熱鬧的底層敘事、暴力敘事相比,梁曉聲的《知青》顯得那么清新那么安靜那么溫暖。但透過這苦澀的默默流動的青春歲月,可以看到作家對“上山下鄉(xiāng)”十年歷史的再審視和反思,也可以看到作家對道德、親情、仁愛、生命等形而上的價值命題的探究,更可以看到近年來文學創(chuàng)作中難得的自覺的知識分子意識。中國知識分子的特質決定了中國文學積極入世的實用功能主義,當代知識分子文學實踐矚目和干預現(xiàn)實的傳統(tǒng)未變,但在發(fā)言內容和發(fā)言方式上有所“轉向”,在共同的價值觀念和現(xiàn)實訴求基礎上,以文學特有的敘事方式和審美自律,在傳達知識分子理念和適應主導意識形態(tài)規(guī)范之間試圖找到一條合適的路徑。梁曉聲的長篇小說《知青》就努力表現(xiàn)了知識分子文學實踐的這種敘事“轉向”。
從某種意義上說,文學與宗教都承擔著人類精神、信仰以及終極關懷上的引領與慰藉作用,而中國傳統(tǒng)文化宗教關懷的缺失,似乎理應賦予詩的國度更多的“緣情綺靡”、“吟詠性情”之作,從而達到品性的涵養(yǎng)和提升,但歷來文學實踐似乎只在“孔顏樂處”、“吾與點也”、“濂洛風雅”等心性哲學的追求中有所體現(xiàn),更多地貫穿中國文學史的還是“載道”的教化傳統(tǒng)。從最初的開山綱領“言志說”、“興觀群怨”,到司馬遷的“發(fā)憤作詩”、班固的“以風俗觀詩”,再到“五四”啟蒙實踐中被魯迅等推向巔峰的“國民性”批判,中國文學倫理關懷的匱乏逐漸顯現(xiàn)。從懵懂混亂的陣痛中走來的新時期,無論是以批判現(xiàn)實反思歷史為主旨的傷痕小說、反思小說,還是極力彰顯變革意識、以確立現(xiàn)代化與社會變革合法性的改革小說,都還是沒有繞開與社會體制相關的政治生活。而之后的旨在國民劣根性批判的尋根小說、表現(xiàn)庸常生活的新寫實小說,都直接影響到90年代的消費文化欲望敘事以及新世紀初期的底層敘事、乃至當下流行的宮斗職斗婚斗家斗等暴力敘事。路文彬教授概括為在“惡意”沖動迷失下的一種病態(tài)審美趣味,其表現(xiàn)生活的庸俗化、丑惡化、殘酷化的情感傾向,最嚴重的后果“不是敗壞了我們對于生活的信心,而是無限降低了我們?yōu)槿说钠焚|”[1]。溫情而崇高的人性體悟和倫理關懷的匱乏,使文學無法擔當對民眾善之情感的熏陶和培養(yǎng)——對生命、自由和正義的暢想,對他人不幸和苦痛的同情。如果缺少這種能力,努斯鮑姆所預言的“永遠無法托出詩性正義的太陽”[2]就很可能成為現(xiàn)實,這也是不符合中國知識分子關注現(xiàn)實的文學實踐及其特質的。這里有必要界定一下“知識分子”以及中國知識分子的特質。
“知識分子”并不是個容易界說的概念。通常的描述是:第一,知識分子應該是所在專業(yè)領域的專家或學者。第二,知識分子是公平、正義、真善美等終極觀念和普世價值的維護者,并且是公眾的代言人,公共利益的看護人。第三,知識分子只對信仰和價值理念負責,是較獨立的社會角色和群體。第四,知識分子基本以符號的生產(chǎn)和交換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和意見。第五,知識分子身份的獲得以自己的言行態(tài)度為準,而非依靠外力的指定或者評選?;诖?,布爾迪厄認為知識分子作為符號生產(chǎn)者有一種特殊的權力,即“呈現(xiàn)事物并使人相信這些事物的權力”[3]146,并強調真正的知識分子必須獨立于各種世俗權力,獨立于經(jīng)濟和政治權威。余英時則直接指明:“知識分子事實上具有一種宗教承擔的精神?!盵4]的確,與西方基督教文化影響下的知識分子不同,西方知識分子傳統(tǒng)大致可以概括為“愷撒之事歸之愷撒,上帝之事歸之上帝”,知識分子主要務心于形而上理念的探究和冥想,并不特別介入現(xiàn)實政治和世俗事務。這與中國知識分子形成鮮明對比,中國知識分子的特質表現(xiàn)為關注現(xiàn)實,其實踐行為的全部旨歸不是超越現(xiàn)實政治,而是改善現(xiàn)實政治,使之趨于完美政治??鬃訉⑷郧暗拇笸澜缱鳛橹R分子追求的終極信念,積極入世的儒家學說成為中國文化的主導價值理念并決定了中國知識分子及其文學實踐的品格——矚目并干預現(xiàn)實[5]。而當代文學實踐則表明各種新型政治和社會問題依舊是知識分子關注的重點,但在敘事話語上開始逐漸地“轉向”?!稗D向”主要體現(xiàn)為對人之本性的體悟,對生命、道德、自由、善惡、真假等價值命題的倫理關懷,包括對傳統(tǒng)歷史文化的反思和審視。因此,“轉向”不是躲避政治、躲避意識形態(tài),而是在共同的價值觀念和現(xiàn)實訴求基礎上,以文學特有的敘事方式和審美自律,在傳達知識分子理念和適應主導意識形態(tài)規(guī)范之間找到一條合適的路徑。梁曉聲再次聚焦“知青題材”的長篇巨著《知青》,在履行知識分子職責上主動調整敘事話語,以溫暖向善的人性體悟和倫理關懷,試圖表達出知識分子文學實踐的這種敘事“轉向”——從現(xiàn)實關懷到價值命題探究的轉向。
《知青》敘事轉向的話語策略首先體現(xiàn)在敘事內容上。梁曉聲80年代的知青題材代表性作品,比如《今夜有暴風雪》《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雪城》等,大都熱情地肯定了知青們的人生追求和勞動價值,謳歌了年輕人在大自然面前的不屈意志和甘于吃苦、勇于獻身的精神,總體呈現(xiàn)的是一種雄渾、沉郁、悲壯的英雄主義和理想主義的藝術風格和氣息。而新作《知青》也描寫了知青的艱苦生活,但更多的是反思——將對人的自由和民主的扼殺作為反思“文革”的基點;更多的是情感——真誠樸實的親情友情和愛情,那么美好那么溫暖。
主題和風格是一種整體化的標志,意味著一種統(tǒng)一的色調和音響的出現(xiàn),這種色調和音響又是由一種內在的對生活的態(tài)度和信仰為凝聚點的。在小說的扉頁,梁曉聲寫下了這樣一段話:“人不但無法選擇家庭出身,更無法選擇所處的時代,但無論這兩點對人多么不利,人仍有選擇自己人性坐標的可能,哪怕選擇余地很小很小,于是,后人會從史性文化中發(fā)現(xiàn),即使在寒冬般的時代,竟也有人性的溫暖存在,而那,正是社會終究要進步的希望?!盵6]梁曉聲在某訪談節(jié)目中的一席話,更是體現(xiàn)了他創(chuàng)作這部作品的初衷——“而當我們回望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時候,也會發(fā)現(xiàn),當下的中國人也患著另一種中國病。我們這個民族和國家,缺少好人文化。人性沒那么好,但人性也沒那么壞。如果我們仔細回憶,確實有應該感動的、應該感恩的、應該牢記不忘的那些使我們心靈溫暖的事情,而有一些事情是可以忘記的,帶著向善的因素傳遞下去?!盵7]
從“歷史的人”到“人的歷史”的轉向,其核心則是普遍的永恒的人性主題。也就是從這個意義上,才能理解作者為什么安排了一些看似游離于知青生活的人物和情節(jié),比如兩個從未謀面的蘇聯(lián)老人,一條叫娜嘉的蘇聯(lián)狗,一只會說“友好待我,和平萬歲”的鸚鵡,以及知青們幫蘇聯(lián)婦女捕魚分魚、小地包為蘇聯(lián)病人千里求鹿心血,還有醉酒后的中國放映員在蘇聯(lián)放映《列寧在一九一八》,這些情節(jié)都表現(xiàn)的是超越國族意識的更普世的人性中的本真、善良和美好。當然,梁曉聲從未中斷對現(xiàn)實人生的關懷,只是這次關懷的視野更宏大也更深入。從現(xiàn)實人生的關懷轉向人性生命等價值倫理關懷,這恰恰是儒家知識分子“天下意識”的顯現(xiàn)。天下意識是對現(xiàn)實意識、國族意識的超越,但天下意識并非取代和取消國族意識。以天下意識為視角,對國族意識進行審視,才能真正獲得獨立的國族意識。
《知青》敘事內容的轉向,必然帶來敘事方式的變化。因為“敘事不僅僅是故事,而且也是行動,是某人在某個場合出于某種目的對某人講一個故事”[8]。因此,除了故事本身,敘事方式和敘事效果之間也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敘事方式也會影響到讀者的認識和判斷。
在敘事結構上,小說《知青》分上下兩部,總體上看有兩個故事的敘事序列:一個是以弟弟趙天亮和周萍為主線的北大荒兵團知青的故事,一個是以哥哥趙曙光和馮曉蘭為代表的陜北坡底村的農(nóng)村插隊知青的故事。從作品的內容看,趙天亮這條情節(jié)線應是作品的主線,其他的情節(jié)均由此而派生。從1969年趙天亮等人在暴雨中“熱熱鬧鬧”地踏上北大荒的土地開始,到1979年知青返城后白樺林站的“亂七八糟”而結束,一個完整的故事,若干情節(jié)和行動,在各自的時間鏈上先后相連,邏輯上有因有果,構成了一條流暢的時間性的功能鏈條。但是從作品主題內涵來看,趙曙光這條情節(jié)線似乎有著更重要的意義,作者對人性、生命等美好愿景以及作者的倫理觀、道德觀、愛情觀等,在這條線上有著更明確更充分的體現(xiàn)。這兩個獨立發(fā)展的并列的敘事序列基本上采用了中國傳統(tǒng)小說常見的線型的歷時的敘事結構。但作者巧妙地讓趙天亮三次去陜北而使二者交叉組合起來,從而構成了一種“左右并聯(lián)”的復合敘事的縱向結構。這兩個“左右并聯(lián)”的故事鏈中的情節(jié)和行動,作為故事發(fā)展的基本內核,雖然總體看是歷時性的,但又相對獨立地分散呈現(xiàn),通過若干細致生動的生活場景構成了平面的共時的結構。在趙天亮這條敘事鏈上,步行到七連、夏天割麥子、秋天收大豆、冬天雪地斗狼、山東海帶行動、中蘇邊防巡邏、推薦考大學風波、內蒙古買馬等;在趙曙光這條敘事鏈上,藏“毒書”、編草簾、修拖拉機、打革委會被抓、反右傾翻案風被審查、山洪暴發(fā)轉移村民,這種“事與其來俱起,亦與其去俱迄”的散點式敘述,形成若干表面上似乎關聯(lián)不大的小故事,實際上卻有著內在聯(lián)系和共同圓心指向的所謂“形散而神不散”的散點透視結構。
這種縱向的復合敘事結構與橫向的空間單元散點透視結構的交叉組合,使得《知青》的描寫對象不再局限于梁曉聲以往“知青題材”中的兵團知青或返城知青,而涉及到東北、陜北、山東、新疆、內蒙古等全國范圍的數(shù)以千萬計的知青,細致的單元透視又極大地擴大了小說的張力和厚度,立體地深入地反映了當時的整體社會生活及其細部,尤其是反映了中國廣大農(nóng)村的生活面貌、精神面貌,比如城市青年給農(nóng)村古樸簡單的生活所帶來的激蕩和變化,農(nóng)民對那個時代的看法等,這些在梁曉聲以往的知青題材作品中是極少涉及的。正如作者在結尾所說:“他們那一代人的青春就這樣在蹉跎和奉獻中過去了。而關于青春的回憶,卻讓他們終生難忘。那些歲月鐫刻了他們的青春,他們用青春祭奠了那個不尋常的時代?!盵9]508
在敘事視角的調控上,由于《知青》的主題內容及敘事時間和空間的跨度,由全知敘述者講述更容易駕馭,所以《知青》采用的是梁曉聲比較慣用的全知視角。這是一種非限制性的敘事視域,即熱奈特的“零聚焦敘事”。在趙天亮和趙曙光這兩條獨立的并列的故事鏈的交叉敘述中,全知全能的身份不僅可以最大限度地對情節(jié)和行動自由調度,而且可以隨時插入兩條故事鏈中其他人物的故事,如方婉之、張靖嚴、小地包和齊勇、武紅兵和李君婷等的故事,因此在新老知青的故事之間建立了某種象征敘事意象——這是有關一代人的青春故事,這是有關人性普遍價值和倫理關懷的書寫。
全知視角還賦予敘述者一定的權威,即可靠的不受限制的敘述者,使其在敘事過程中自由穿插議論并使意義升華。因為《知青》對人性體悟和倫理關懷的探究,需要作者的不斷提醒和評論從而使讀者對事件對人物保持一種理性的正確的價值判斷。小說并不等于故事,“故事是敘述時間生活的,而小說——如果是好小說——則必須包含價值生活?!盵10]對于小說中的價值判斷即議論的必要性,美國評論家布斯指出:“我們概括作品的效果,使它看起來具有超出事件的刻板事實之上的,一種普遍的或至少有代表性的性質,這時,如用其他方法來提供近似的作用,則是不大有效的?!盵11]221因此,小說中必要的議論是毋庸置疑的,問題是如何議論。下面來看《知青》中的幾段議論:
“將來,你們知青一定會成為中國的一種歷史現(xiàn)象,這段歷史將主要靠你們自己來寫,多寫下一些諒解和友愛,那樣的歷史才更值得回憶,也更有意義。怨恨太多的歷史是令人討厭的歷史。”[6]127
這是張靖嚴對趙天亮轉述的方婉之排長的話;
“它使我想到契訶夫的小說《第六病室》,想到他那句憂傷而又無奈的話‘俄羅斯病了’我認為現(xiàn)在到處可見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中國病人……因而我的心情也像當年的契訶夫那般憂傷而又無奈?!盵6]127
這是趙天亮偷看到的趙曙光寫給摯友的一封信。
“中國再過十年還這樣,老百姓也不答應呀;動蕩和挫折是暫時的,光明和希望是永遠的;凡是瘋狂的行為都長久不了,將來你們這些沒干過的要為干過這些事的背黑鍋的?!盵9]39
這是趙天亮的父親一個老革命軍人去了趟陜北回來后所生發(fā)的感慨。
《知青》中這樣的議論很多,但都不是“直接的無中介的議論”,而是進行了“戲劇化”的處理,即讓議論轉化為人物對事件和其他人物的評論,或者轉化為帶有暗示性具象性的“象征”,比如《知青》開篇的大暴雨、鸚鵡的故事、娜嘉的故事、樺樹皮燈罩、藏在枕頭里的家信、毀滅性的山火等等。而可靠敘述人的全知視角不僅可以使作者靈活駕馭這些含蓄的隱藏性議論,而且增加了可信度。這也是布斯所指出的:“我們如何感受概括性議論,主要是取決于作者在使它的性質適合于戲劇性部分的特點時表現(xiàn)的技能?!盵11]222
但《知青》的后半部分即從中蘇邊防哨所巡邏開始,敘事視角發(fā)生了變化,加入一個限制視角,即熱奈特的“內聚焦敘事”。作者讓其中一個人物——知青黃偉,開始記日記寫小說,通過這個可靠敘述者黃偉的敘事感知和敘事判斷,一方面見證了趙天亮和周萍兩位主人公自己無法證明的純真美好的愛情,另一方面黃偉的日記中美麗善良堅強的周萍形象,寄托了隱含作者理想的女性形象,直接表達了隱含作者的價值判斷,比如日記中所說的:“我相信,每個人的內心里都有一個夙愿,那就是希望在自己的一生中起碼有機會做一次特別善良的值得別人感動一下的事情?!盵9]154“我相信我的小說是那種讓人讀著很溫馨,很溫暖的那種。”[9]155這不正是隱含作者的直接表達嗎?同時,作為一種限制性的敘事視角,由于兵團戰(zhàn)士黃偉的敘事限制,陜北趙曙光那條線上的故事就可以暫時不表,從而更大限度地調動讀者的閱讀期待心理,尤其是最后的幾個“重大歷史”事件,比如天安門詩抄、反右傾翻案風等,限制性視角的敘述使之成為知青故事的時代大背景,起到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的作用。
最后一點補充或者說疑惑,即關于《知青》結尾的處理,小說結束于撲滅林火之后知青相聚于畫展,這是作者所追求的“一切嘈雜過后的平靜和理性”,所懷戀的“溫暖和感動”。而改編后的劇本則結束于撲滅黑風口林火后的“亂七八糟”——隱喻了被熊熊烈火吞噬的青春和美好,由此作者完成了對那段特殊歷史的質疑和批判,徹底的悲劇體驗也就再次指向并反思造成悲劇的社會與政治。這種悲劇性的解決方案,某種程度上是否淡化了作品的人性和倫理指向?是否可以看作當代知識分子文學實踐在試圖做出形而上的價值命題探究時最終又止步于現(xiàn)實政治關懷?是否可以看作知識分子文學實踐對主導意識形態(tài)的一點妥協(xié)與無奈從而難以形成宗教意義上的敬畏和執(zhí)著?但無論如何,《知青》所表現(xiàn)出的明顯的敘事轉向及其話語策略,無疑代表了當代知識分子的某種敏銳和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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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母華敏)
The Description of Goodness of Human Nature and Ethical Care——The Narrative Change and Discours Strategy of theZhiqingby Liang Xiaosheng
Liu Junru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Liang Xiaosheng’sZhiqingdescribes the goodness of human nature and ethical care, trying to express the diversion that the Chinese contemporary intellectuals explore the literature from realistic care to value proposition. The intellectuals don’t change the tradition of literature influencing social, but adjusting the narrative discourse. Liang Xiaosheng’sZhiqingshows the diversion in the narrative content, narrative structure, narrative perspective.
Chinese intellectuals; Liang Xiaosheng;Zhiqing; warm for good; narrative change; discourse strategy
10.3969/j.1672-7991.2016.01.014
2015-12-10;
2016-01-04
劉軍茹(1970- ),女,河北省石家莊市人,副教授,在讀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
I206.6
A
1672-7991(2016)01-006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