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圖時代的“救贖”：文本閱讀與寫作——兼談大學語文教學

夏彪

（云南大學 旅游文化學院，云南　　麗江　674199）

讀圖時代的“救贖”：文本閱讀與寫作——兼談大學語文教學

夏彪

（云南大學 旅游文化學院，云南麗江674199）

在“讀圖”流行的當下，公共課大學語文的教學迎來諸多挑戰(zhàn)。本文通過對大學語文教學中出現(xiàn)的問題及現(xiàn)象進行思索，從讀圖時代下的文學處境、讀圖時代下的文本閱讀、讀圖時代下大學語文經(jīng)典閱讀、大學語文教學發(fā)展四方面展開論述，結合教學實際，探索大學語文教學改革和教材編寫方面的問題。面對教學中呈現(xiàn)的征候，研究認為，大學語文的教學應固守文學殿堂，回到文學的“詩意”之所；大學語文教學的未來應回到文學的本初之源，回到經(jīng)典之鄉(xiāng)，回歸視覺生態(tài)：閱讀與寫作。

讀圖時代；大學語文；教學；閱讀；寫作

Roland Barthes在《圖片語言》中說：“這是一個歷史性的轉變，形象不再用來闡述詞語，如今是詞語成為結構上依附于圖像的信息。這一轉變是有代價的。在傳統(tǒng)的闡述模式中，其圖像的作用只是附屬性的，所以它回到了依據(jù)基本信息（本文）來表意，文本的基礎信息是作為文本暗示的東西加以理解的，因為確切地說，它需要一種闡釋?，F(xiàn)在所形成的關系是，去解釋或‘實現(xiàn)’文本的并不是圖像，而是文本，是把圖像升華、移情或是合理化了的文本?！^去，圖像闡釋文本（使其變得更明晰）；今天，文本則充實著圖像，因而承載著一種文化、道德和想象的重負。過去是從文本到圖像的含義遞減，今天存在的卻是從文本到圖像的含義遞增?！保?］Roland Barthes的論述，精確描繪了“文本時代”與“讀圖時代”的特征。如今，讀圖時代給人們帶來便捷和娛樂的同時，卻也引人憂慮。往昔“詩意”的文學課堂在“讀圖”的滲透下逐漸被驅趕至邊緣，在圖像激增的大學語文課堂里，如何回到前文本時代，如何克服“如日中天”的“圖像”時尚，在感性審美里，這是一個新課題。

一、讀圖時代下的文學處境

正如海德格爾所言，現(xiàn)代社會是“世界圖像的時代”，我們被圖像包圍著。如今，互聯(lián)網(wǎng)和移動手機的發(fā)達，從“雙11”中商品的銷量就可嗅出消費社會所引領的時代潮流?！半p11購物的狂歡”，引領了時代潮流，形成全球、全人類的購物狂歡。這一現(xiàn)象，一方面使得人們進入到娛樂時代；另一方面商品成為人們生活的主導?，F(xiàn)代互聯(lián)網(wǎng)購物消費，已經(jīng)從傳統(tǒng)的“實物”轉向了“虛擬”。以“虛擬”直觀的“圖像”等同于現(xiàn)實中的“實物”。這雖然僅是改變了人們的消費習慣，但在轉變中，也能體察出這改變的不是一種形式，而是一種觀念，更是一種審美理念。一種原初的、深層次的、理性的理念逐漸在圖像世界中被解壓。藝術與日常生活之間的關聯(lián)被圖像解構，形成“諸神逃遁”“信仰隱退”，反而使得當下顯出一片“虛無”。高校的課堂上，也未能幸免，特別是古典而富詩意的文學課堂也陷入圖像的包圍之中。在大學語文教學課上，圖像充斥更甚?！白x圖”拉近了藝術與現(xiàn)實之間的距離，文學身處其中，藝術構思和想象力隱退，在“圖像霸權”下，“韻味消退”“幻覺死亡”“文學終結”“藝術終結”等，使藝術處于自我解構中。藝術的神圣光環(huán)隨著消費社會所引領的審美潮流導向邊緣，使其進入“娛樂”“商品”的場域中。在其誘惑下，已消解了理性消費和審美理念：一種感性愉悅的追求。深層精神理念的消失，意味著精神世界的“枯萎”。正如吳子林所言：“與以高貴、優(yōu)雅、嚴肅、莊重為內核的純文學的淪落同步的，是以狂歡、平面、虛浮、感性至上為特征的大眾審美趣味的高揚——圖像、影像、視覺文化已然成為當今文化生活中的 ‘關鍵詞’。”［2］關鍵詞的背后，是“時尚”的追逐和“炫目性”的感官。為此，古老而傳統(tǒng)的大學語文教學充斥“敵意”。教師在講臺上費力講文學的“韻味”，但臺下的學生在書桌上擺弄的卻是移動設備，沉浸在各大商品網(wǎng)站上尋找“時尚”和“摩登”，使得課上出現(xiàn)“意義的落空”。表面上似是文學課堂的衰退，實質是“圖文”關系的緊張。在大學語文教學的課上，學生在“京東”“淘寶”等網(wǎng)站上隨意挑選著商品，不停刷屏。即便沒有刷屏，耳朵里時常會有一根耳機線連通手機正在“讀屏”，享受著“讀屏”的愉悅。正如周憲所言：“‘讀圖時代’讀圖蔚然成風的背后也許有某種隱憂，那就是圖像通過對文字的壓制和排擠而產(chǎn)生了圖像的‘暴政’?！保?］在這“敵視”的關系中，“讀圖”剝奪了“詩意”，消解了文學的韻味及文字中所隱藏的“悟性”。文字受到“冷落”，顯得圖像的“熾熱”。與大學語文的“失勢”相隨的是文學被冷淡甚至被遺忘。

二、讀圖時代下的文本閱讀

資中筠在《我們?yōu)槭裁匆獙W好中文》中說：“電視的字幕充滿錯別字，廣告亂改成語成風，所謂‘歷史劇’中半通不通的對話，人物稱謂的混亂充斥眼簾：稱對方父親為‘家父’，自己的妹妹為‘令妹’，把自己家叫做‘府上’等等，不一而足，慘不忍睹?！保?］在資中筠的這段話語中，透出的現(xiàn)象令人憂慮。一方面正說明較為權威的電視媒體不應該出現(xiàn)錯別字；另一方面，對中國傳統(tǒng)稱謂的隨意。這兩方面表象的背后，顯然有一個現(xiàn)象存在。第一，語文教育的缺失，母語地位被動搖，寫作、寫字能力薄弱；第二，經(jīng)典的電視化，閱讀習慣的改變，品位和趣味的流變；第三，文化的濫用，人文性匱乏，其背后是一種文化的隕落。在高校中，學生出現(xiàn)類似現(xiàn)象又何償不多？反觀其實質，學校教育應直面擔當。在高校里，要強調大學語文教育，重視大學語文教育，上好大學語文課程。

北京大學語文教育研究所溫儒敏教授認為大學語文的首要任務是：“以經(jīng)典美文吸引學生，把被應試教育敗壞了的胃口重新調試過來！”［4］中南大學文學院院長歐陽友權教授在接受晏杰雄訪談時說：“大學文學教育應該以文學經(jīng)典為中心，這一提法明確告訴我們，大學文學教育不同于傳統(tǒng)的大學語文教育，也不同于大學文學專業(yè)教育，而是以大學各科學生為對象，以文學經(jīng)典為中心，以提高大學生的文學素養(yǎng)，增強大學生人文教養(yǎng)為目標的嶄新教育理念?！薄拔乙苍诟咝＝涛膶W課，我深感無奈的是：學生幾乎不閱讀文學經(jīng)典，缺少想象中的詩意，文學感悟力已經(jīng)削平，缺少思想深度?！保?］這個深度的訪談，揭示出大學語文教育的尷尬，也揭示了其背后的深層問題。

在視覺文化迅速發(fā)展的“讀圖”潮流中，閱讀令人堪憂?！皳?jù)我國第四次全國國民閱讀與購買傾向抽樣調查結果顯示，2005年我國廣義的國民圖書閱讀率為42.2%，狹義的識字者閱讀率為48.7%。6年來，我國國民閱讀率持續(xù)走低，1999年為 60.40%，2000年為51.70%，2001年為54.20%，2005年為48.70%。同時，國民對讀書重要性的認識正在逐步淡化，2005年我國國民認同‘讀書越來越重要’的比例只有84.1%，為1999年以來的最低點?！保?］從統(tǒng)計數(shù)字來看，讀書現(xiàn)狀“每況愈下”。正如米勒所言：“文學系的課程應該成為主要是對閱讀和寫作的訓練，當然是閱讀偉大的文學作品，但經(jīng)典的概念需要大大拓寬，而且還應該訓練閱讀所有的符號：繪畫、電影、電視、報紙、歷史資料、物質文化資料。當今一個有教養(yǎng)的人，一個有知識的選民，應該是能夠閱讀、能夠閱讀一切符號的人，而這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薄斑@里閱讀不僅包括書寫的文本，也包括圍繞并透入我們的所有符號，所有的視聽形象，以及那些總是能夠這樣或那樣地當作符號來閱讀的歷史證據(jù)：文件、繪畫、電影、樂譜或‘物質’的人工制品等等。因此可以這么說，對于擺在我們面前有待于閱讀的文本和其他符號系統(tǒng)，閱讀是共同的基礎，在此基礎上我們能夠聚集起來解決我們的分歧。這些自然也包括了理論文本”。［7］米勒的論述透出幾點思索：第一，在視覺文化的發(fā)展中，圖像在蔓延；第二，文學被迫擴大自己的“家園”，在文學“自為”的“陣地”上堅守維艱；第三，讀文向“讀圖”靠近；第四，讀文與讀圖有一個共同的根基——閱讀。后來金惠敏對這兩段材料解讀道：“第一，‘閱讀’向一切文本、一切可被閱讀的符號開放，因而借助于‘閱讀’米勒保持了對媒介研究、文化研究的寬容和接納；第二，‘閱讀’顯然又是一個暗示著現(xiàn)代性價值的概念，包括他這里所使用的‘符號’（sign）一詞，即它總是有所指、有意味、有深度。”［7］從米勒的觀點至金惠敏的解讀，我們不難得出結論：第一，閱讀是個寬泛的概念，涉及書本及之外的符號閱讀，但有一個相同維度；第二，符號閱讀的根基是文本的閱讀；第三，閱讀包含理論的文本閱讀；第四，閱讀是對經(jīng)典文本的閱讀。米勒強調了寬泛的閱讀，但米勒又迂回至文學本身。米勒對文學的強調，不僅強調了閱讀的重要性，而且也守住了文學的根基。李衍柱在《文學理論：面對信息時代的幽靈》中說：“文學的發(fā)生、發(fā)展和它未來的歷史命運，始終同語言共生共存。語言與審美意識的產(chǎn)生和存在，是文學之所以產(chǎn)生和存在的重要前提?！保?］文學是語言的藝術，語言是文學魅力。大學語文的教學的根本，就是守住語言的堅實之所，守住文學存在的根基。在讀圖時代，重返經(jīng)典閱讀之鄉(xiāng)，讓視覺生態(tài)回歸閱讀。

三、讀圖時代下大學語文教學的中心：經(jīng)典閱讀

王余光教授倡導“閱讀，與經(jīng)典同行”。對于經(jīng)典的觀點，不盡而然。經(jīng)典，“經(jīng)”即“經(jīng)”，是“織物的縱線”，引申出“規(guī)范”“標準”“量度”等義；“典”即，冊在架上?！敖?jīng)典”二字，道出了經(jīng)典的規(guī)范作用和書籍的重要性。下面就從“經(jīng)”和“典”兩個方面對其論述?！敖?jīng)”的意義較為寬泛，可以指思想、道德、行為等，也可以指專著（詩經(jīng)、易經(jīng)、經(jīng)書、經(jīng)卷、經(jīng)文、經(jīng)義、經(jīng)傳、四書五經(jīng)、經(jīng)史子集、黃帝內經(jīng)等）。在專著方面，有《詩經(jīng)》《尚書》《禮記》《周易》《左傳》《公羊傳》《穀梁傳》《周禮》《儀禮》《論語》《孝經(jīng)》《爾雅》《孟子》等十三經(jīng)。十三經(jīng)既是中國文人士大夫讀書的內容，也是文人士大夫道德規(guī)范和行為準則，還是衡量一個人學識、學問高低的標準，也是中國文化傳承的引擎，中華文化的生命?！敖?jīng)”也指“經(jīng)籍”“經(jīng)典”，即典的用意，書籍。關于“經(jīng)典”的論述，試觀卡爾維諾的幾點論述。其一，“經(jīng)典作品是那些你經(jīng)常聽人家說‘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書”。其二，“經(jīng)典作品是這樣一些書，它們對讀過并喜愛它們的人構成一種寶貴的經(jīng)驗；但是對那些保留這個機會，等到享受它們的最佳狀態(tài)來臨時才閱讀它們的人，它們也仍然是一種豐富的經(jīng)驗”。其三，“經(jīng)典作品是一些產(chǎn)生某種特殊影響的書，它們要么自己以遺忘的方式給我們的想象力打下印記，要么喬裝成個人或集體的無意識隱藏在深層記憶中”。其四，“經(jīng)典作品是這樣一些書，它們帶著以前的解釋的特殊氣氛走向我們，背后拖著它們經(jīng)過文化或多種文化（或只是多種語言和風俗習慣）時留下的足跡”。［3］以上四點論述，可謂深刻。第一，經(jīng)典是“重讀”。相比今天，閱讀是快餐式的閱讀、“提及多于讀過”，乃至沒有閱讀。第二，經(jīng)典豐富生活經(jīng)驗，駐足于人的生命體內。一方面能夠增加閱歷，另外一方面也能指導、豐富人生，成為成長中的寶貴財富資源。在讀圖時代，與外界的“距離”消解了，真實體驗和感悟也會消退，不可避免進入“無距離”的人生體驗，反而使得生活單調乏味，出現(xiàn)如歌德《浮士德》中浮士德似的苦悶與彷徨。第三，經(jīng)典是潛藏在人類潛意識和無意識中的文化，深深扎根于人類的記憶里。在人類成長的時候，經(jīng)典是流傳的基因，是人類文明代代傳承和延續(xù)的不竭動力。當人類使用之時便不知不覺走到人類跟前，走進生活。第四，經(jīng)典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文化。在經(jīng)典中，不僅有古人留下的思想智慧，也有古人留下的行為準則和道德規(guī)范；不僅有古人做人處事的根本理念和方法，也有士大夫的憂患意識；不僅有文人墨客的生活印跡，也有古人生活的創(chuàng)奇和影子；不僅有風趣的故事，也有文化典故。

中國是“禮儀之邦”，自然與中國眾多的經(jīng)典古籍分不開。然而，經(jīng)典無國界，在大學語文教學中，有人提出應該加入外國文學作品。在西方，英國流傳著這樣一句諺語：“寧可不要100個印度，也不能沒有莎士比亞。”在大學語文教學中，中國的經(jīng)典不能少，西方的經(jīng)典同樣如此。重新拾起被拋棄和遺漏的智慧、文化、傳統(tǒng)、歷史、價值、道德規(guī)范、行為準則、審美情趣和趣味等，從閱讀開始，從經(jīng)典開始。當大學語文教學中重新拾起經(jīng)典，再次養(yǎng)成閱讀習慣。在不久的將來，資中筠先生的憂慮和讀圖時代的憂慮便會隨之消解。正如卡爾維諾在文章的最后說：“當毒藥正在準備中的時候，蘇格拉底正在用長笛練習一支曲調。‘這有什么用呢？’有人問他?！辽傥宜狼翱梢詫W習這支曲調。’”［3］這雖然是一句悲傷的話語，卻也道出了閱讀經(jīng)典的“無用之用”。正是緣于此，經(jīng)典才真正回到經(jīng)典之鄉(xiāng)，回到棲居之所，在那里發(fā)出悠揚的笛聲，回到“大美世界”。也正如資中筠先生所言：“今人不可多讀古文，但不可不讀”?！拔乙f明的是作為中國人打一點中文基礎是一種文化底蘊，一種熏陶，不是作為實用的工具。有這個熏陶和沒這個熏陶，跟人的思想深度、跟人的審美品位是不一樣的。然后在接納外國文化時，在取舍之間你的品位也是會不一樣的。而且中國文字、文學有那么豐富美好的東西，生為中國人，如果不知道欣賞，該多可惜！”［3］

四、讀圖時代下大學語文教學發(fā)展：寫作滲透

梁啟超說：“一個人在學生時期能否養(yǎng)成讀書興趣和讀書習慣是一件人生大事，將影響其一生的幸福和發(fā)展?！笨梢婇喿x對其人生發(fā)展有著重要性。李瑞山關于大學語文教學說：“語文教育的目的不是培養(yǎng)小說家和詩人，而是使學生經(jīng)由包括而不是只有‘文學’的多樣文體文本的閱讀、領會，把握漢語文的多種境界和多種表達交流方式，以便在較文學廣闊得多的個人生命和社會生活中享受語文的魅力。”［9］雖然大學語文教育不培養(yǎng)小說家和詩人，但在以“經(jīng)濟為中心”的發(fā)展思路下，地方高校調整了自我辦學特色和理念，以“應用型”為主的本科不斷在市場經(jīng)濟的催生下孕育而生，顯然“應用型”的寫作和語文閱讀的能力本不可少。陸機在《文賦》中說：“佇中區(qū)以玄覽，頤情志于典墳。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于勁秋，喜柔條于芳春。心懔懔以懷霜，志眇眇而臨云。詠世德之強烈，誦先人之清芬。游文章之林府，嘉麗藻之彬彬?？镀P，聊宣之乎斯文?！保?0］陸機關于創(chuàng)作構思的論述，從中可以得出四點結論：第一，閱讀是創(chuàng)作的基礎，也是創(chuàng)作的前提；第二，寫作需要建立在閱讀的基礎上；第三，高境界的寫作需要閱讀大量的書籍并受其滋潤；第四，創(chuàng)作是融合觀察、體驗、品味、吸收、感悟等的活動。再看其藝術構思的過程：“其始也，皆收視反聽，耽思傍訊，精騖八極，心游萬仞。其致也，情曈昽而彌鮮，物昭晰而互進。傾群言之瀝液，漱六藝之芳潤。浮天淵以安流，濯下泉而潛浸。于是沉辭怫悅，若游魚銜鉤，而出重淵之深；浮藻聯(lián)翩，若翰鳥纓繳，而墜曾云之峻。收百世之闕文，采千載之遺韻。謝朝華于已披，啟夕秀于未振。觀古今于須臾，撫四海于一瞬?！保?0］陸機的創(chuàng)作理論，不僅強調閱讀的重要性，同時也強調了閱讀對創(chuàng)作的重要性。

寫作技能的提高及運用，與閱讀相關。在強調閱讀的同時，也不能忽略對寫作理論的強調和學習。寫作雖然不是大學語文教學的根本宗旨，但了解創(chuàng)作，學習創(chuàng)作，這樣才能更好閱讀。以寫作為契機，以閱讀為抓手，提高和加深對閱讀經(jīng)典重要性的認識。避免閱讀僅是泛讀和空讀，一定的練習和寫作有其必要性，至少可避免“眼高手低”的局面，甚至寫錯別字和病句的現(xiàn)象。在練習中求發(fā)展，在發(fā)展中促進閱讀能力的提升。試舉一例?！敖鸺t色的太陽神剛把他美麗的金發(fā)撒上廣闊的地面，毛羽燦爛的小鳥剛掉弄著丫叉的舌頭，啼聲宛轉，迎接玫瑰色的黎明女神；她呀，離開了醋罐子丈夫的軟床，正在拉·曼德地平線上的一個個門口、一個個陽臺上和世人相見；這時候，著名的騎士堂吉訶德·臺·拉·曼卻已經(jīng)拋開懶人的鴨絨被褥，騎上他的名馬駑骍難得，走上古老的、舉世聞名的蒙帖艾爾郊原?！保?1］這一段話是名著《堂吉訶德》中主人公堂吉訶德出游時的描繪。塞萬提斯如此用筆，自然不僅僅只是一種描繪。第一，塞萬提斯描繪出一幅富含韻味的畫面，烘托出堂吉訶德游俠時代的氛圍；第二，通過描繪，為堂吉訶德出游做“漂亮”鋪墊，激發(fā)讀者無垠想象；第三，塞萬提斯為騎士“英雄”出游做伏筆，給堂吉訶德的出游增添“戲劇”色彩；第四，對出游大肆渲染，形容詞和色彩詞匯的使用，為堂吉訶德的出游染上了神圣而又神秘之感。

在大學語文課堂上進行趣味性寫作。創(chuàng)意寫作在西方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但中國起步較晚。其實，中國不缺乏創(chuàng)意，中國有豐富的創(chuàng)意內容和資源：經(jīng)典。在經(jīng)典中學習創(chuàng)意寫作，這是中國寫作的優(yōu)勢。當然，大學語文的教學要處理好閱讀與寫作關系。寫作是一種引導。將學生引向文本閱讀，在閱讀中學習，回到文學本身和文字本身，而不是拋開閱讀談寫作，也不是拋開文學、文字談寫作。在閱讀中，讓世界的“景象”隨著文學的閱讀而深入到傳統(tǒng)的“詩意棲居”之所，回到文學、文字之美的場域中。這或許便是大學語文發(fā)展的方向——讀圖時代的“救贖”，即文本閱讀與寫作。

通過大學語文的教改，還原大學語文教育中語言之美，還原大學語文教育的詩性之美，閱讀并感受經(jīng)典文學的“詩意”之美：書頁間散發(fā)的書香、墨香及其書中隱藏之真、善、美。體驗書中包蘊的生命之真，感受體悟書頁間彰顯的善，享受墨間彌散出的語言文字之美。在閱讀中感懷其宇宙、時間、空間、歷史、生命之情懷，讓生命的浪花向著理想的彼岸駛去。

［1］周憲.視覺文化的轉向［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2］吳子林.“文學終結論”芻議［J］.文藝評論，2005，（3）.

［3］鄭思禮，主編.大學語文：閱讀與寫作［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5，（9）.

［4］溫儒敏.中國語文：經(jīng)典美文重塑大學語文［N］.中華讀書報，2007-04-18.

［5］晏杰雄.網(wǎng)絡時代的中國大學文學教育——中南大學文學院院長歐陽友權教授訪談 ［N］.文藝報，2013-04-08.

［6］龍麗，劉青，屈會芳.讀網(wǎng)時代的紙本閱讀及其發(fā)展趨勢［J］.圖書館論壇，2008，（10）.

［7］金惠敏.趨零距離與文學的當前危機——“第二媒介時代”的文學和文學研究［J］.文學評論，2004，（2）.

［8］李衍柱.文學理論：面對信息時代的幽靈——兼與J·希利斯·米勒先生商榷［J］.文學評論，2002，（1）.

［9］李瑞山.論大學語文的課程方向與內容構建［J］.中國大學教學，2007，（6）.

［10］（晉）陸機，著.文賦譯注［M］.張懷瑾，譯注.北京：北京出版社，1984.

［11］塞萬提斯，著.堂吉訶德［M］.楊絳，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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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2862（2016）03-0098-04

2016-05-18

本文系2013年度云南省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本科）：“讀圖時代獨立學院大學語文應用型教學模式研究”（云教高［2013］106號）的研究成果。

夏彪，男，云南楚雄人，哲學碩士，云南大學旅游文化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美學、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