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概念隱喻角度解讀Were-條件虛擬語氣的時間距離

吳緯芳

（安徽建筑大學外國語學院，合肥23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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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概念隱喻角度解讀Were-條件虛擬語氣的時間距離

吳緯芳

（安徽建筑大學外國語學院，合肥230601）

摘要：概念隱喻，以認知理論為基礎，討論了Were-條件下虛擬語氣句時間距離的認知解讀，分別從真實距離、情態(tài)距離和人際距離角度探討了虛擬語氣的認知解釋，從句子情感、句子細微意義以及知識重構(gòu)等方面做了具體分析，這種虛擬語氣體現(xiàn)人類在認知世界過程中的成就，對更好地理解這一語法現(xiàn)象有著重大理論意義。

關鍵詞：虛擬語氣；認知理論；概念隱喻

一、引言

虛擬語氣是英語語法中常見的一種表達類型，從詞匯和語義上表達了一種不真實的條件和矛盾，這使得它可以用指示性語氣或命令性語氣來表達相似的概念，但在本質(zhì)上卻與這些指示或命令語不同。通常情況下，虛擬語氣有其獨特的特征。

下列句子中，A句是虛擬語氣，而B句則是對應的指示性語氣。

A：We wouldn’t go picnic if it rained tomorrow.

B: We won’t go picnic if it rains tomorrow.

如果時態(tài)分為“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話，我們可以看到陳述語氣中和虛擬語氣中動詞的時態(tài)是不一致的，虛擬語氣中的時態(tài)與之相比，會向過去推遲，或者失去時態(tài)標志。當然，虛擬語氣句與陳述句中的第一人稱、第二人稱、第三人稱以及單復數(shù)形式均有變化。

因此，虛擬語氣句除了表達某種非真實的條件外，虛擬語氣還體現(xiàn)在虛假的形式上——如時間的不一致或主謂語的相互矛盾上?！皶r間的向前推移在某種程度上是話語者刻意推出的時間和空間距離，目的是縮小與聽話者的心理距離”[1]59。

Joos[2]12提出過去時態(tài)是一種距離認知，他試圖尋找語言形式和語言意義的一一對應關系，提出“二者在本質(zhì)上體現(xiàn)了‘遙遠’，一個在時間上，一個在現(xiàn)實中”,Palmer又從“距離”角度解釋了下列句子[3]6：

1. If he was here, he was in the garden.

2. If only I understood what you are saying.

這兩句中動詞都是過去時態(tài)，但顯然第一句體現(xiàn)了過去時態(tài)，而第二句中表達了與現(xiàn)實相反的一個假設。因此Palmer闡釋了距離不僅僅存在于過去和現(xiàn)在之間，而且體現(xiàn)在現(xiàn)實和假設之中。基于此，1999年易忠良再次深入地分析了這個理論，提出“心理距離”[4]41，如下句：

I wondered if you could do that for me.

易指出這句中的過去時態(tài)在本質(zhì)上體現(xiàn)了距離的遙遠，在語境中體現(xiàn)了某種距離：時間的距離是相反的，這種假設性的反距離，體現(xiàn)著個人想法與事實相反，時間距離的差距體現(xiàn)心理上的距離，心理上的距離體現(xiàn)著話語者的禮貌和委婉。

而Indurkhya, B從隱喻的角度提出隱喻和認知的關系，他指出“隱喻投射是因為隱喻體現(xiàn)著認知的相似性。這種源域和目的域之間表現(xiàn)出來的相似性是在映射的過程中體現(xiàn)出來的”[5]48。因此，虛擬語氣可以看做是個人心理投射隱喻所體現(xiàn)的結(jié)果，是空間域到時間域再到事實域的轉(zhuǎn)換過程。

二、概念隱喻

（一）時間距離的概念隱喻

“時間”是人體驗、參與活動的記錄方式之一。Lakeoff依據(jù)概念隱喻理論，從語言角度來看待時間，認為人類是通過隱喻來理解、表達抽象的時間概念，而這些隱喻的表述則是通過人類活動的自我感知獲得的。認知語言學的兩位鼻祖，Lakeoff和Johnson，在1980年推出他們的代表作MetaphorsWe LiveBy，此書中，他們提出：人們使用概念來指示一些具體的體驗，以此來理解、表達更為抽象的概念。他們1999年提出了時間隱喻的概念，指出隱喻是概念化的基礎，即對時間這一抽象概念的心理表征。因為人類一般要使用心理概念來表達時間。因此，即使時間是抽象的，時間概念的表述也可以通過概念的隱喻化表達。

（二）方位隱喻

認知語言學家認為人類的概念來自于自身和空間的認知，通過隱喻和其他一些認知策略構(gòu)建了一系列的認知體系。Lakeoff和Johnson于1980年提出“方位隱喻”這一概念。

“方位隱喻，指的是這些行為和人的空間方位有關系，如上—下，前—后，深—淺，中間—邊緣。這些空間方位源自我們身體的實踐以及他們在我們?nèi)粘；顒又械淖饔谩盵6]16。

Lakeoff解釋說，“我們所體驗的皆是當前活動，我們的過去和未來的活動都是我們概念化的行為。我們大腦存儲記憶，我們對未來有期盼”[7]155。時間從源域到目的域的投射過程中，有一個聚焦的過程，目的域中有些特征和源域有共同性，這樣認知隱喻中“空間”的概念可以無限向前或向后延伸。

三、Were-條件虛擬語氣的時間距離化

（一）時間距離與真實距離

Were虛擬句表達的假設含義和非真實含義是通過動詞的特殊形態(tài)表現(xiàn)的。下面讓我們看看下面這些句子動詞的不一致形式。

1. Suppose they did not believe him, what would they do to him?

2. I remember it vividly as if it were tonight.

3. it’s time we were leaving.

第一句中，虛擬語氣是由suppose引出，過去式did not believe顯然和當前時間無法吻合，表明此句是假設而非客觀事實。

第二句中，“as if”“were”把這個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件假設成今晚，表明存儲中的記憶猶新，當然事實和假想的空間是有時間差異的。

第三句一直不被認為是傳統(tǒng)的虛擬語氣句，且被當作語法的固定句型。但Fauconnier指出“語法在整個語言的構(gòu)建中起著關鍵作用，因為它是潛在認知和人類思維體系行為之間的可見性聯(lián)系”[8]49。

如果我們深入研究這句話的表層含義，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這句話深層次的認知機制。它表明話語者的建議或想法，是一種主觀意愿。但事實是“話語發(fā)出的這一刻我們還沒走”[8]48。因此，與事實相悖的距離由過去式“were”體現(xiàn)出來。虛擬語氣句是由時態(tài)詞相應的指示詞體現(xiàn)出來，但這些時態(tài)指示詞的作用卻遠遠不同于日常話語的作用。隨著空間隱喻的幫助，時態(tài)詞還體現(xiàn)了語篇及表達功能的作用?？臻g隱喻的核心概念是時間距離或時間隔離。

（二）時間距離與情態(tài)距離

“時間和空間上的親密性可以由相應的認知和概念層次的親密性體現(xiàn)出來，而時間和空間上的隔離會相應造成認知和概念上的隔離，會形成非真實性和不肯定性”[9]124。簡單點說，過去式和非真實性之間的聯(lián)系在語言學理論中已經(jīng)成為公認事實，這樣時間距離擴展成了情態(tài)距離。表明過去事件的時間距離用來表達個人的情態(tài)距離，時態(tài)實際上也表明話語者對事件的情感評價。當三個條件為“可能性”“不可能性”和“完全不可能性”，結(jié)果就轉(zhuǎn)變?yōu)椤罢鎸嵭浴薄皾撛诳赡苄浴焙汀胺钦鎸嵭浴睍r，認知的意識增強了，認知的延伸性就非常突出了。如下列例子：

If I have time, I’ll write to you.（可能條件—真實結(jié)果）

If I had time, I would write you.（不可能條件—潛在可能結(jié)果）

If I had had time, I would have written to you.（完全不可能條件—非真實結(jié)果）

從這三個例句我們可以看出區(qū)別，虛擬語氣是一種認知立場，表達話語者對某種條件下不確定的態(tài)度，這種不確定的態(tài)度由時間體現(xiàn)出來，從而表達個人的某種認知態(tài)度和立場。

Leech在現(xiàn)代語法中區(qū)分了三種條件意義：“真實情況、理論情況和假設情況”[10]131。一個帶有真實情況的語言形式（短語或句子）表達話語者對某個事實的肯定，這個語句含有肯定的、真實的意義。而表達理論情況的句子主要特點是話語者沒有真實承諾。而假設情況，Leech認為是話語者對某種假設情況的意愿表達，無論話語如何表達，在過去，在現(xiàn)在，在未來，事件都不會發(fā)生[10]111。

因此，Were-條件的虛擬語氣不是在敘述某個事件或事實，而是表達話語者對某個事件的態(tài)度或觀點。這種認知的過程可以總結(jié)為時間距離轉(zhuǎn)化為情態(tài)距離。Sweetser認為隱喻是語義轉(zhuǎn)變過程中結(jié)構(gòu)性權力的轉(zhuǎn)變，在這個過程中動詞能夠獲得言語行為或心理認知的意義[11]13。

（三）時間距離與人際距離

1999年，易忠良把距離化理論擴展為“心理距離”[4]32。和隱喻、禮貌原則類似，它本質(zhì)上是一種社會距離。這里我們用不是特別晦澀的詞語“人際關系距離”來表述。

根據(jù)認知隱喻Time is Space,我們知道時間的距離同樣可被視為空間距離。社交活動中的親密度某種程度上是由空間距離體現(xiàn)。人們之間的關系越親密，他們之間的空間距離和心理距離越近。反過來，關系越疏遠，人們更傾向于用間接、禮貌的言語向聽者表達意圖。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會用“禮貌過去式”來表達。如：

Would you mind turning down the TV?

Could you pass me that book?

I should think your suggestion is correct.

在這些句子中，話語者用“would”“could”“should”來咨詢聽者的意見或觀點。通過這些過去式的幫助，話語者可以構(gòu)建相應的距離和聽者共同商討建議或辦法，使得他們的建議能夠更容易為對方所接受。

“禮貌過去式”這種現(xiàn)象通常用于隱喻場合。Lyons指出：“語氣和時態(tài)在語法范疇中是相互支撐的，語氣比時態(tài)更為話語者使用”[12]78。這就是為什么在概念隱喻中，會出現(xiàn)大量過去式的人際關系距離。但人們在下列句子中又不把他們看做虛擬語氣類。如：

I would rather you told me the truth.

I’d sooner you didn’t ask me that question.

在這兩句中，話語者認為向聽話者征詢意見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不確定聽話者是否會接受這些建議或意見，因此話語者采用過去式來表達他們的意圖、意愿，留有一定的空間給聽者選擇。這樣通過最小的代價，聽者更樂意接受話語者的要求或建議。

四、結(jié)語

由此我們得知，Were-形式的虛擬語氣中，時間距離體現(xiàn)著一定的認知距離，對于表達情感、區(qū)分細微意義、知識重構(gòu)都有著一定的效應，體現(xiàn)人類在認知世界過程中的成就，對更好地理解這一語法現(xiàn)象有著重大理論意義。

參考文獻：

[1]唐淑華.虛擬語氣透視的心理距離之語用闡釋[J].外國語文,2011(5):59.

[2] JOOS.M.The English Verb: Form and Meaning [M].Madison: 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1964.

[3] PALMER, F.R. Mood and Modality[M].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

[4]易仲良.論英語虛擬語氣語法范疇的有無[J].外國語,1998(1):41.

[5] INDURKHYA, B. Metaphor and Cognition: An Interactionist Approach[M]. 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 1992.

[6] LAKEOFF. G, JOHNSON M. Metaphors We Live By[M].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td., 1980.

[7] LAKEOFF. G, JOHNSON. Philosophy in the Flesh：The Embodied Mind and its Challenge to Western Thoughts[M].N. Y: Basic Books,1999.

[8] FAUCONNIER G，TURNER. 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s[M]. Cognitive Science，1998.

[9]劉正光.語言非范疇化——語言范疇化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

[10] LEECH, G. N., The Language in Advertising[M].London Longman Press,1991.

[11] SWEETSER E. From Etymology to Pragmatics: The Mind-body Metaphor in Semantic Structure and Semantic Change[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0.

[12] LYONS, John Linguistic Semantics: An Introduc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

（責任編輯：孟麗濤）

The Time Distance ofWere-Conditional Subjunctive Moo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ual Metaphor

WUWei-f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hui Architecture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Abstract:Cognitive theory, based on conceptual metaphor, discusses the cognitive analysis of the time distance under the were-conditional subjunctive mood. It further gives a cognitive 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real distance, emotional distamce and interpersonnal distance and further analysis is presented from the sentence emotion, sentence meaning and knowledge reconstruction. This type of subjunctive mood represents the achievements in the field of cognition by human being and lays a solid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for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is grammatical phoenomenon.

Key words:subjunctive; cognitive theory; conceptual metaphor

作者簡介：吳緯芳（1981─），女，安徽池州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對比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

基金項目：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大學生慕課學習意愿影響因素研究”。

收稿日期：2015-12-17

中圖分類號：H31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1883（2016）01-0146-03

doi：10.16104/j.issn.1673-1883.2016.01.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