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 坤 如
(華南理工大學 科學技術哲學研究中心, 廣東 廣州 510641)
?
工程風險感知及其倫理啟示探析
閆 坤 如
(華南理工大學 科學技術哲學研究中心, 廣東 廣州510641)
摘要:工程風險具有客觀實在性和主觀建構性。不同工程主體對同一工程風險的感知具有差異性,且工程主體的風險感知具有變動性。工程主體因風險性質(zhì)、風險熟悉程度和風險災難性程度、風險的不可預測性、不可控性等風險的客觀因素,以及主體的風險知識、風險態(tài)度、風險認知策略等主觀因素導致風險感知差異。因此,要想消除或者縮減風險感知差異,就要從工程師的主體責任倫理、不同工程認知主體間的風險溝通倫理,以及社會穩(wěn)定評估中的決策倫理等多維視角著手,才能對風險進行合理評估和有效的規(guī)避與控制。
關鍵詞:工程風險; 風險感知; 社會穩(wěn)定評估; 風險溝通
——————————
工程風險是由于工程活動中的不確定性因素導致的各種可能損害的集合,指的是工程從設計、施工、使用和維護等整個工程活動中所有不確定性因素的集合,包括由自然因素、社會因素、經(jīng)濟因素、政治因素、技術因素、制度因素、管理因素及人為因素等造成的自然環(huán)境破壞、生態(tài)環(huán)境惡化、經(jīng)濟利益損失、人員傷亡和心理創(chuàng)傷等可能損害的總和。工程風險的產(chǎn)生是由于人類認識能力局限性、知識水平的有限性、獲取工程知識的不完備性等主觀因素及工程活動的復雜性、工程系統(tǒng)的突現(xiàn)性、工程利益相關者的異質(zhì)性等客觀因素引起的。
工程風險具有客觀實在性。風險無處不在,事事有風險,時時有風險,差別在于風險發(fā)生的概率不同及損害程度的差異??陀^意義上的工程風險可以表示為風險發(fā)生的概率及其損害后果的函數(shù)。如果R表示“工程風險”,P表示“風險發(fā)生的概率(probability)”,C表示“工程事件發(fā)生的后果(consequence)”,工程風險的函數(shù)表達式為:
R=F(P,C)
工程風險不但具有客觀實在性,而且具有主觀建構性,它是客觀實在性和主觀建構性的統(tǒng)一。工程風險的客觀實在性是由于工程活動的不確定性造成的,工程活動的不確定性導致工程風險具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實在性。工程風險具有主觀建構性,不同的風險認知主體對工程風險感知具有差異性。風險感知(risk perception)也稱風險認知,指的是工程主體對客觀風險的主體性認識,是客觀風險在主觀層面的感受、知覺、判斷和體驗的總和。其表現(xiàn)為工程風險感知的主體間差異性。
一、 工程風險感知的差異性
工程風險是客觀性和主觀建構性的統(tǒng)一,工程風險具有客觀性,但認知主體對同一個工程的風險感知存在差異性。風險感知的差異性表現(xiàn)在如下三個方面:
第一,主觀風險與客觀風險的差異。認知主體對PX項目、垃圾焚燒、核電站等的主觀意義上的風險與這些工程的客觀風險間存在著差異??陀^的工程風險作為工程在設計、施工、使用和維護等整個過程中發(fā)生風險的不確定性的后果出現(xiàn)的概率,可以通過測算得到精確的數(shù)值, 但主觀風險表現(xiàn)為風險感知的概率值與客觀風險概率值的偏移。例如,公眾往往因為不了解某項工程可能會高估此風險發(fā)生的概率,專家因為對自己專業(yè)知識的自信會低估某項工程風險發(fā)生的概率。不管是高估風險發(fā)生的概率還是低估風險發(fā)生的概率都表現(xiàn)為主觀風險與客觀風險的差異。
第二,認知主體間的風險感知差異性。 工程風險具有主觀建構性,認知主體根據(jù)自身的知識結構、生活經(jīng)歷、利害關系、風險距離、風險性質(zhì)、風險態(tài)度、風險偏好、風險傾向等因素建構風險, 風險的主觀建構性導致不同主體之間的風險認知存在差異性。 例如,不同的認知主體對PX項目的風險感知存在差異。 公眾認為PX項目危害居民安全,造成環(huán)境污染,危害人類健康,風險系數(shù)高; 專家認為PX項目中的“對二甲苯”屬于低毒類化學物質(zhì), 且PX項目是紡織服裝、塑料制品等日用品生產(chǎn)的有機化工原料, 應該鼓勵和支持PX項目的興建。 垃圾焚燒也遭遇到了同樣的命運, 居民認為垃圾焚燒危害身體健康,污染周邊環(huán)境; 專家認為垃圾焚燒能夠節(jié)約用地, 比垃圾填埋更有利于解決“垃圾圍城”問題,是垃圾處理的有效且環(huán)保方法之一。不同認知主體對核工程風險的感知同樣存在著差異,專家認為核能源是清潔、安全、高效的新能源,而居民卻對核能源避之不及, 談核色變。 以上這些是風險感知差異性的表現(xiàn)。 同一工程的客觀風險是確定的,但風險感知受主觀因素的影響。 風險文化論者拉什(S.Lash)認為:“關于危險和風險的判斷常常是一種帶有很強的主觀性色彩的反思性判斷, 不同風險文化中的不同的判斷主體,甚至同一種風險文化中的不同的判斷主體,對同一種危險和風險進行反思后所做出的判斷,無論從其判斷方式還是從其判斷結果上看, 都往往呈現(xiàn)出很大的差異。”[1]風險的主觀建構性表現(xiàn)在工程主體會根據(jù)客觀風險的性質(zhì)及主體的知識、主觀的態(tài)度等主觀因素對客觀風險放大或者縮小。除此之外, 風險的主觀建構性還表現(xiàn)在不同認知主體間溝通存在問題。 例如,在核能源和PX項目等工程風險感知過程中, 公眾往往否認專家的風險信息的真實性和可靠性, 認為政府、專家形成利益共同體, 存在故意隱瞞和降低風險發(fā)生的概率的主觀意愿, 因此,公眾會認為政府和專家等傳播的風險信息是不真實的, 甚至是歪曲的。
第三,風險感知的變動性。風險感知的變動性表現(xiàn)為不同風險認知主體在不同時期、不同知識狀態(tài)下的風險感知的差異性。例如,1928年,英國科學家弗萊明發(fā)現(xiàn)了青霉素的抗生作用,到1944年青霉素進入臨床,它為人類治愈疾病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當時抗生素被認為是挽救人類生命的良藥;然而隨著人們越來越廣泛地使用抗生素和人類對抗生素知識的深入了解,目前,抗生素因其與癌癥風險增加相關而在治療中被慎重應用。風險感知的變動性是風險感知差異性歷時性的表現(xiàn)。
二、風險感知差異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美國技術哲學家米切姆(C.Mitcham)根據(jù)主體對技術的態(tài)度把技術哲學家分為人文主義傳統(tǒng)和工程主義傳統(tǒng)兩類。人文主義傳統(tǒng)的技術哲學家對現(xiàn)代技術持批評和審慎態(tài)度,他們主張不應沉迷于現(xiàn)代技術的進步,而應對技術進行人文主義的反思,他們對技術的應用持慎重態(tài)度,甚至反對現(xiàn)代技術的應用,海德格爾、馬克思、馬爾庫塞、哈貝馬斯等哲學家均站在人文主義立場關注技術風險。工程主義傳統(tǒng)的學者多為從事技術研究和發(fā)明等工作的工程師,他們表現(xiàn)出支持技術的發(fā)展和應用,對于技術的發(fā)展前景持樂觀主義態(tài)度。唐·伊德(D.Ihde)指出:“工程傳統(tǒng)的技術哲學是向技術傾斜的,有著對技術的偏愛?!盵2]不管人文主義傳統(tǒng)的技術哲學家還是工程傳統(tǒng)的技術哲學家都關注工程技術風險,并且從不同的視角研究風險,貝克(U.Bech)、吉登斯(A.Giddens)傾向于從社會學視角研究風險;道格拉斯(M.Douglas)和拉什傾向于從文化背景、價值觀念等視角研究風險;斯洛維克(P.Slovic)、倫內(nèi)(O.Renn)和舍貝里(L.Sjoberg)從心理學視角研究風險,他們認為風險是主觀建構的,風險自身并不具有內(nèi)在規(guī)定性。
不同學者從不同視角關注風險感知,其中風險的心理學理論家斯洛維克從心理測量范式(psychometric paradigm)對風險感知進行了系統(tǒng)深入的研究,開拓了風險感知研究的新局面,此后,不管宏觀層面的政府決策研究還是微觀層面的個體行為研究都與風險感知息息相關。斯洛維克通過對比專家與其他三組人員對風險感知的差異,尋找影響風險感知的相關因素。他選取婦女聯(lián)盟選民、大學生和活躍俱樂部成員及其業(yè)內(nèi)專家這四組認知主體對30種活動和技術的風險危害程度進行了排序[3],排序的結果見表1。
通過斯洛維克的研究可以看出風險感知的影響因素除了跟風險性質(zhì)相關外,還跟主體的認知態(tài)度和知識狀態(tài)等緊密聯(lián)系。公眾和專家的知識狀態(tài)是不同的,公眾因為對核技術、基因技術、生物技術等新技術知識掌握少,往往會高估新風險,埃利奧特(Kevin Elliott)認為專家因為對自己專業(yè)的自信,會過高估計自己主觀判斷的準確性,往往會低估風險[4]。
表1 基于群體平均幾何級數(shù)的30種
在斯洛維克看來,風險因素是風險性質(zhì)與主體感知相關的二元函數(shù)。斯洛維克通過對比81種風險,就風險熟悉性維度和風險的災難性維度給出二維風險感知模型。風險感知與主體對風險的熟悉程度負相關。認知主體對風險越熟悉,風險感知概率值越小;反之,風險感知概率值越大。如果風險是可觀察的、外露的、即時性的、舊風險、可知的,那么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的概率要低;如果風險是不可觀察的、不外露的、延時性的、新風險、不可知的,那么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的概率值高。例如,核電與非核電相比,核電是不可觀察的、新的、不可知的風險,婦聯(lián)選民、大學生等對核電的風險感知會比客觀風險的概率值高;而對非核電,比如煤電,因其具有可觀察性、舊的、可知的等風險性質(zhì),婦聯(lián)選民、大學生等對其的風險感知要比客觀的風險概率值低。
風險感知與主體認知對風險的災難性程度正相關。如果主體認為風險是可控的、不可怕的、非全球性的、后果不嚴重的、公平的、私人的、對后代影響不大的、容易降低的、風險在減小的、自愿的情形,那么,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的概率值低。如果認知主體認為風險是不可控的、可怕的、全球性的、后果嚴重的、不公平的、有社會影響的、對后代有影響的、不容易降低的、風險在增加的、不自愿的情況下,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的概率要高。例如,滑雪、游泳、X光、外科手術、摩托車等是主體自愿的情形下,其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概率值低。但核電等風險因為是主體非自愿的情形下,其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概率高。
除了斯洛維克之外,很多學者從不同視角對風險感知進行研究??死锬匪够?S.Krimsky)提出人們傾向于高估出現(xiàn)頻率相對低的災害的風險,而低估經(jīng)常發(fā)生災害的風險[6]。例如,地震、火山爆發(fā)、核輻射因其出現(xiàn)頻率低,風險感知比客觀風險概率高,而自行車、游泳等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其風險發(fā)生的概率會被低估。劉易斯(H.W.Lewis)把風險感知的影響因素歸為四類:風險主體是否自愿承擔風險、主體對風險的熟悉度、風險的損害程度及風險的表現(xiàn)方式等[7]。
通過以上不同學者對風險感知的分析,我們可知,風險感知的影響因素包括風險性質(zhì)、主體偏好和風險信息等三個維度。風險性質(zhì)包括風險的概率值、風險是否可觀察、是否可知、是否可控、是否具有全球性、是否突發(fā)性等相關因素;主體偏好包括主體是否自愿、是否有益于主體、主體對風險是否熟悉等相關因素;風險信息包括風險溝通信息是否準確可靠、溝通渠道是否暢通、是單向溝通渠道還是多向溝通渠道等相關因素。因此,如果想避免風險認知偏差和風險的社會放大,需要基于風險因素分析基礎上,通過規(guī)范工程風險主體的行為、明確風險主體的責任、建立主體間有效的溝通體系和實施社會穩(wěn)定評估的決策倫理等維度對風險進行規(guī)避和管理。
三、 風險規(guī)避和控制的倫理啟示
通過上述關于工程風險感知差異性的分析, 風險認知差異與認知主體的個體責任、社會群體的責任、不同風險感知個體之間及不同風險感知群體間的溝通等密切相關, 因此, 只有從工程師個人責任、溝通倫理視角及社會穩(wěn)定評估等決策倫理方面分析才能合理規(guī)避和有效控制工程風險。
1. 提倡工程師的倫理意識是責任倫理的表現(xiàn)
亞里士多德意識到了技術應該給人類帶來福祉,但也要有個道德標準,“一切技術、一切規(guī)劃以及一切實踐和選擇都應以某種善為目標”[8]。然而,直到1912年美國電氣工程師學會和1914年美國土木工程師學會提出的倫理準則都規(guī)定工程師的主要責任是對雇主負責,而不提倡工程師的社會責任。1974年,美國職業(yè)發(fā)展工程理事會(ECPD)采用新的倫理章程,規(guī)定工程師的最高義務是公眾的健康、福祉與安全,把公眾安全視為工程師的首要義務。工程師應該承擔保證公眾安全的責任。風險的本質(zhì)是工程技術本身的不確定性,而工程師是掌握先進工程技術的群體,有能力預先感知、提前評估風險的存在和等級,因此,應該規(guī)范工程師的行為,提倡工程師的社會責任。美國橋梁專家莫里森指出:“工程師是技術變革的主要促進力量,因而是人類進步的主要力量。他們是不受特定利益集團偏見影響的、合邏輯的腦力勞動者,所以也是有著廣泛的責任以確保技術變革最終造福于人類的人?!盵9]技術哲學家米切姆也提倡工程師的社會責任:“工程師得把公共的安全、健康和福利放在首位,在履行其專業(yè)職責時努力遵守可持續(xù)發(fā)展原則?!盵10]美國電氣電子工程師協(xié)會(IEEE)規(guī)定其成員“在做出符合公眾安全、健康和福利的工程決策方面負起責任來,及時披露可能危害公眾或環(huán)境的因素”[11]。工程師應承擔工程風險評估和預測責任。負責任的工程師要對工程實踐過程中所帶來的風險和危害保持高度警覺,做好風險評估和風險預測。工程師應該主動對工程進行倫理道德和社會價值評估。保羅·伯格(Paul Berg)預測到基因重組可能威脅人類生存,毅然決然中止基因重組實驗,完美詮釋了一個負責任的工程師的倫理責任。工程師應該在研究、設計和使用中預測和評估風險,拒絕從事有悖于人類文明發(fā)展的科學研究,自覺采取措施控制和防范潛在的工程技術危害,避免工程設計缺陷、施工監(jiān)管不嚴等工程活動對正常社會秩序產(chǎn)生不利影響。
2. 建立良性有效的風險溝通體系是溝通倫理的啟示
風險溝通是在風險評估者(工程師)、風險管理者(政府、企業(yè)等)和其他相關組織間或者個體間交換信息的過程。個體可以通過溝通信息改變風險感知。風險溝通不暢是導致風險感知差異的主要因素,因此,為了避免風險感知偏差,消除或者縮小風險感知差異,需要提倡不同溝通主體的責任。首先,工程師應該承擔科學知識普及的責任。工程師應該主動承擔起向公眾普及科技事實、明確工程真相的責任。其次,提高政府部門的公信力。采取切實有效的方式促進政府部門的信息公開,信息不公開或者公開不到位,公眾知情權就不能得到滿足,這些都會導致風險感知擴大,這可能導致群體性事件出現(xiàn)。最后,加強對公眾的風險教育,提高公民的知識水平,了解工程的設計原理、實施過程、使用規(guī)范等。在此基礎上,避免出現(xiàn)風險感知偏差,避免風險的社會擴大效應。
從溝通渠道上避免風險感知偏差,溝通渠道應該由專家向公眾、政府向公眾的單向溝通渠道轉變?yōu)闆Q策過程的公眾參與雙向、多向溝通渠道。運用多種參與形式提高公眾參與度,拓展民意的表達渠道,建立健全多主體參與決策社會治理體系。媒體也要承擔相應的溝通責任,不應只追求新聞的轟動效應,而要關注信息的準確性和真實性,做負責任的風險溝通主體。
3. 實施社會穩(wěn)定風險評估是決策倫理的要求
PX項目引起的群體沖突、垃圾焚燒引起的公眾抵制、核擴散導致的公眾恐慌并非因工程本身的風險大而引起的,而往往是因為風險感知偏差引起的。因此,對于因PX項目、核工程、基因工程、垃圾焚燒等引發(fā)的群體性事件應提前調(diào)查公眾的風險感知,預先進行社會穩(wěn)定風險評估,在風險主體的可接受范圍內(nèi)決定工程是否上馬,也可以借鑒其他國家的經(jīng)驗。例如,早在1983年,美國大部分聯(lián)邦機構將社會影響評價納入到環(huán)境影響評價程序,社會影響評價成為西方國家應對社會風險的主要機制。新加坡把PX項目和公眾風險感知高的化工項目多建在遠離本島的裕廊島上,在沒有降低化工項目客觀風險的前提下,降低了公眾的風險認知,從而維護了社會的穩(wěn)定。
我國在“十二五”規(guī)劃中提出建立重大工程項目建設的社會穩(wěn)定風險評估機制,在黨的十八大報告和十八屆三中全會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明確將公眾參與、專家論證、風險評估、合法性審查及集體討論決定確定為重大行政決策的法定程序。因此,為了保證政府決策的科學化和民主化,為了避免群體性事件出現(xiàn),對與民生密切相關的重大決策、重大項目等,在出臺或審批前,應對可能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因素進行科學、系統(tǒng)地預測、分析和評估,制定風險應對策略和預案,以有效地規(guī)避、預防、降低、控制和應對可能產(chǎn)生的威脅社會穩(wěn)定的風險。由社會風險的“事后應對”變?yōu)椤笆虑邦A測”,由風險管理和控制的“一時一事”變?yōu)椤伴L治久安”。
綜上所述,工程風險的客觀性是存在的,但不同主體對風險感知存在很大的差異,我們只有通過規(guī)范工程主體責任、規(guī)范工程管理、保持溝通渠道暢通才能有效避免風險感知偏差、正確評估風險、合理規(guī)避風險。
參考文獻:
[1]斯科特·拉什. 風險社會與風險文化[J]. 王武龍,譯. 馬克思主義與現(xiàn)實, 2002(4):52-63.
[2]伊戴 D. 1975—1995年間的技術哲學[J]. 郭沖辰,樊春花,譯. 世界哲學, 2003(6):77-81.
[3]Slovic P. Perception of Risk[J]. Science, 1987,236:280-285.
[4]Elliott K. Respect for Lay Perceptions of Risk in the Hormesis Case[J]. Human and Experimental Toxicology, 2009,28(1):21-26.
[5]Reynolds T, Bostrom A, Read D, et al. Now What do People Know about Climate Change? Survey Studies of Educated Laypeople[J]. Risk Analysis, 2010,30(10):1520-1538.
[6]Krimsky S, Colding D. Social Theorys of Risk[M]. London: Preager Publisher, 1992:145.
[7]Lewis H W. Technological Risk[M]. New York: Norton W.W.&Company, Inc., 1990:30.
[8]亞里士多德. 尼各馬科倫理學[M]. 苗立田,譯.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0:1.
[9]Layton E T. The Revolt of the Engineers[M]. Baltimore: The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6:58-59.
[10] Mitcham C, Duval S R. Engineer’s Tool Kit: Engineering Ethics[M]. New Jersey: Prentice Hall, 2000:125.
[11] Jr. Harris C E. Engineering Ethics: Concept and Cases[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209.
(責任編輯: 李新根)
Perception of Engineering Risk and Its Implications to Ethics
YANKun-ru
(Research Center for Philosoph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Guangzhou 510641, China)
Abstract:Engineering risks are of objective reality and subjective construction. Different engineering subjects may have varied risk perceptions of the same engineering risk. Furthermore, their risk perceptions are susceptible to change due to such objective factors as risk nature, risk familiarity and disaster degree, risk unpredictability and uncontrollability, and such subjective factors as engineering subjects’ risk knowledge, attitudes and cognitive strategies. Therefore, in order to eliminate or reduce risk perception differences, such perspectives should be taken as engineers’ subject responsibility ethics, risk communication ethics among different engineering subjects and decision-making ethics of social stability assessment so as to evaluate risks reasonably and avoid or control risks effectively.
Key words:engineering risk; risk perception; social stability assessment; risk communication
作者簡介:閆坤如(1977- ),女,河北保定人,華南理工大學教授,哲學博士,主要從事科技哲學研究。
基金項目:廣州市哲學社會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課題資助項目(15G04)。
收稿日期:2015-08-20
doi:10.15936/j.cnki.1008 3758.2016.01.001
中圖分類號:N 03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3758(2016)01-0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