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董玉文
白云深處有高士
文 董玉文
書畫保存曾經(jīng)讓中國古代藝術家煞費苦心,紙、墨、顏料、筆都形成了自己的一部繁復、革新的發(fā)展史,即便如此,賞畫的時候還是必須小心翼翼,沒有經(jīng)驗的人碰也碰不得的,稍一魯莽,就會損壞。
慢慢有人想出了其他辦法,比如書法,出現(xiàn)了碑刻:匠人根據(jù)書法家的筆墨,在石碑上鏨出來。當然,必須得是技藝嫻熟、對藝術有一定理解的工匠。第二個方法,就是通過瓷器保存繪畫,但基本上失敗了。釉彩和水墨完全是兩碼事,藝術家一般不諳釉彩,工匠又很難臨摹出畫作的神采來。
粉彩工筆《山水大口瓶》之一 張長貴/作
而在景德鎮(zhèn)民間工藝大師張長貴先生這里呢,我們卻看到了釉彩和水墨畫的完美結晶,精美的瓷胎和精神內(nèi)涵豐富的釉彩畫珠聯(lián)璧合。
1963年,張長貴出生于舉世聞名的“瓷都”景德鎮(zhèn)。這個地方的地理位置非常有意思,它位于江西省的東北部,屬于黃山、廬玉山余脈和鄱陽湖平原的過渡地帶,用傳統(tǒng)的說法,就是“山清水秀”。自小,張長貴就飽受大自然的熏陶,而繪畫和制瓷也屬于耳濡目染的一部分,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功力自然深厚。
粉彩工筆《山水大口瓶》之二 張長貴/作
小時候是在山里消磨時光,上大學的時候,就是背上畫夾,臨摹大自然來了。因為離家近,一耽就是成年累月,非旅游式的“十天半月”寫生者可比。藝術就是這樣,必須得長時間浸潤于一個地方的土地,養(yǎng)成深厚的感情,才能把握住其精神力量。淺嘗輒止者,卻總是漂浮在半空里,難以和山巖、白云、溪水……血脈相連。
我們不妨通過長貴先生的作品來驗證一下:
嚴冬把植物的生命封存起來,待春天一到,樹、草、花卻都迫不及待地搖搖腦袋解放了自己,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把早已孕育在肚腹之中的嫩芽吐露出來,就像把自己的孩子放開來,在自由的天地里玩耍。漸漸地,我們的眼里變得翠綠、姹紫嫣紅,如果你站在木橋上,傾聽生命的訊息,還會有日益勃發(fā)的潺潺溪流流到你耳朵里來:“嘩啦——嘩啦——”溪水打著漩兒在山巖之間搖頭擺尾。
果真有人像我們的想法一樣佇立于木橋上了,此處的水面稍稍開闊,遠遠看去,仿佛碧瑩瑩的小湖。虬結彎繞的巨松的枝干從巖縫一直伸展到半空,一團團刺猬樣兒發(fā)散出來的綠松針晃人眼目。遠處、再遠處的枯樹也都開始發(fā)出新枝,凝重而不失性靈。白云在其中纏繞、盤旋、徘徊不去,把彼岸幻化成一派仙境,木橋上的兩個人此刻正在對此交流各自的看法,一邊欣賞著白云越升越高。
粉彩工筆 《超簿胎大碗十八羅漢圖》 張長貴/作
飛瀑把專注的目光從白茫茫一片中解脫出來,瀑布是哪兒來的呢?往上看,還要往上看,再不行就退兩步。細細的白練盡頭,兀拔拔黑黢黢的山巖在閃爍。這些山巖擴展開來,又變成了兩座巨大的山峰,刀削斧劈的一般,露出累累蒼斑,就在這些敞口里,孕育出了畸松、勁草,抵抗著山風的侵襲。
山風之下,是一座簡陋的茅屋。高士性簡,一桌、一椅、一飯、一幾,足已。不可缺的,是三五良朋,時時來訪,在山水之間徜徉竟日:“聞多素心人,樂于數(shù)晨夕。”
說到“高士”,張長貴先生還有《十八羅漢圖》。
給人們印象最深的,當然是言語常笑的喜慶羅漢。還有“藉托缽福利世人,予眾生種植福德,并為他們講說佛法,以身教、言教度化眾生”的舉缽羅漢。我們知道,佛教中的塔是載佛骨用的,塔也就成為佛的象征,托塔羅漢是佛祖的最后一名弟子,佛祖涅槃之后,他為了紀念師傅,把塔隨身攜帶,作為佛祖常在之意,可謂忠心之士;你看他那披頭散發(fā)、不拘小節(jié)的模樣,卻不忘把寶塔緊緊把持在自己的手心中。
羅漢里面最有意思的,可算是那位“安悠自在、呵欠伸腰、神志靈通、自得其樂”的探手羅漢。你看他將一腿架于另一腿之上,打坐完畢將雙手高高舉起,嘴里還長呼出一口氣,真是滑稽可愛。沉思羅漢呢,總是一副沉思冥想的模樣,據(jù)說他在沉思中大徹大悟,他“面相豐腴、蠶眉彎曲、秀目圓睜、敦厚凝重的風姿之中帶有逸秀瀟灑的氣韻”。
……
長貴先生作品的妙處,是一時說不盡的……
張長貴
出生于景德鎮(zhèn),系景德鎮(zhèn)市陶瓷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中共黨員,本科學歷,師從張景壽、胡聲遠老師。從事陶瓷繪畫創(chuàng)作近30年,其個人作品被多家書刊、報紙、媒體專輯報道,曾獲國內(nèi)外金、銀獎十余次。深受廣大收藏者好評?,F(xiàn)為國家一級(高級)技師,江西省工藝美術師,景德鎮(zhèn)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人,景德鎮(zhèn)民間陶瓷工藝大師,中山陶瓷畫院粉彩填色總顧問,景德鎮(zhèn)市珠山陶瓷協(xié)會副會長,景德鎮(zhèn)乾清金香玉陶瓷有限公司經(jīng)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