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生機能學實驗中動物倫理教育的思考*

王　巍，董園園，王　丹，趙成海＊＊（中國醫(yī)科大學基礎醫(yī)學院病理生理學教研室，遼寧沈陽0，cmu_ww@6.com；中國醫(yī)科大學人文社科學院，遼寧沈陽0；中國醫(yī)科大學基礎醫(yī)學院教務科，遼寧沈陽0）

醫(yī)學生機能學實驗中動物倫理教育的思考*

王巍1，董園園2，王丹3，趙成海1＊＊
（1中國醫(yī)科大學基礎醫(yī)學院病理生理學教研室，遼寧沈陽110122，cmu_ww@163.com；2中國醫(yī)科大學人文社科學院，遼寧沈陽110122；3中國醫(yī)科大學基礎醫(yī)學院教務科，遼寧沈陽110122）

醫(yī)學生機能學實驗過程中存在動物實驗前的飼養(yǎng)環(huán)境較差、課前準備不充分、實驗操作不規(guī)范、不注重麻醉技術的學習、實驗后對動物隨意處置等倫理問題。在對這些問題進行分析研究的基礎上，結合尊重動物的權利與關注動物福利的思想，從學校積極重視支持、課程設置、規(guī)范實驗設計和操作步驟、提高動物實驗教學教師的動物倫理意識、培養(yǎng)學生的實驗動物倫理意識等方面提出建議。并就加強教育進一步提出了思考：國內醫(yī)學院校普遍需要加強醫(yī)學倫理教育、應采取多種形式培養(yǎng)醫(yī)學生善待生命的醫(yī)德素質。

醫(yī)學生；機能學實驗；動物倫理；動物福利

機能學是一門對組織器官的功能代謝變化進行研究的實驗學課程，是本科生基礎醫(yī)學教育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醫(yī)學生進入醫(yī)學院校后首先接觸的實驗動物課程，是其他醫(yī)學實驗的基礎。雖然機能學實驗中已經(jīng)引入虛擬仿真性實驗的教學，但大多數(shù)實驗仍離不開實驗動物，如蛙、小鼠、大鼠和家兔等。由于實驗課的時間有限，選擇的實驗一般不需要無菌操作，結束后即將動物處死，在短時間內能夠做出結果。因此伴隨而來的倫理學問題，如實驗動物被迫遭受痛苦、傷害甚至死亡等，已日益突顯，這些問題也備受師生們的關注。

1　醫(yī)學院校中的動物實驗

人類利用動物作為實驗對象進行生物醫(yī)學觀察研究已經(jīng)有幾千年的歷史，動物實驗是醫(yī)學發(fā)展必不可少的途徑，對人類醫(yī)學的發(fā)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用于科學研究的實驗動物，是生命科學研究不可缺少的支撐條件，是為人類的健康和發(fā)展作出貢獻和犧牲的生命體［1］。

根據(jù)調查發(fā)現(xiàn)，醫(yī)學生平均每人每年進行12次動物實驗，每次動物實驗平均每人分配1只實驗動物，全國醫(yī)學類院校每年所使用的實驗動物總數(shù)達到4000多萬只。實驗動物使用數(shù)大幅增加［2］。全世界每年用于實驗的動物數(shù)量巨大，歐盟每年大約1 200萬只，美國每年至少有1 700萬～2 200萬只動物被用于研究［3］。醫(yī)學生對待實驗動物的態(tài)度，在某種程度上是衡量社會文明與發(fā)展程度的重要標志［4］。

2　實驗動物的福利

動物與人具有許多相似性，著名的動物學家珍妮·古道爾說過：“只要我們愿意承認并不是只有人類才有個性，并不是只有人類才會從事理性思考或解決簡單問題，最重要的，并不是只有人類才有喜樂悲傷和恐懼失望等情緒以及種種身心痛苦，只要我們愿意承認這些，那么我們就不只是對黑猩猩培養(yǎng)一種新的尊重，同時也必須尊重許多其他奇妙的動物［5］”。

1976年，Hughs將動物福利定義為：保證動物與它的環(huán)境協(xié)調一致，精神和生理完全健康。我國臺灣的夏良宙教授指出：動物福利就是善待活著的動物，減少動物死亡的痛苦［6］。1959年，英國的動物學家W.M. S.Russell和微生物學家R.L.Burch出版了《人道主義實驗技術原理》一書，書中最早系統(tǒng)地提出了“3R原則”。即在動物實驗中，通過“減量（Reduction）原則”“優(yōu)化（Refinement）原則”和“替代（Replacement）原則”來解決實驗動物的倫理問題［7］?！?R原則”是維護實驗動物福利的重要原則。

我國關于實驗動物福利和權利出臺了《實驗動物管理條例》《實驗動物質量管理辦法》《關于善待實驗動物的指導性意見》等政策法規(guī)，在不同程度上規(guī)范了實驗動物管理。確保這些相關法律法規(guī)的實際意義上的實施，有利于維護實驗動物權利和福利。

3　機能學實驗中存在的動物倫理問題

3.1動物實驗前的飼養(yǎng)環(huán)境較差

為了不耽誤正常實驗教學，實驗動物基本是前一天送達實驗室，甚至有些實驗動物需要在實驗室度過周末，此時實驗動物短期飼養(yǎng)管理是由機能學實驗課教師負責。相對于飼養(yǎng)基地，實驗室的飼養(yǎng)環(huán)境差很多。實驗動物可能會面臨饑餓、寒冷、炎熱等情況，而導致實驗結果的不穩(wěn)定。

3.2課前準備不充分

學生對于動物實驗很感興趣，樂于操作，但常常沒有做好充分的課前準備，對實驗流程不熟練，需要邊看步驟邊操作，過度延長實驗時間，增加了實驗動物的痛苦時間，往往結果也是失敗的。

3.3實驗操作不規(guī)范

學生在實驗過程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對實驗動物抓取不規(guī)范，暴力抓取動物，甚至虐待動物，如抓取家兔時直接拎耳朵、抓腹部；為防止被鼠咬而直接拎鼠尾后搖暈鼠，造成鼠尾拉斷等。固定時，使用兔頭固定器不熟練，直接用縫合線套住家兔門牙，而造成口唇出血等。

3.4不注重麻醉技術的學習

學生在動物不配合的條件下強行實驗，比如家兔在激惹狀態(tài)下，多名學生直接將家兔按在實驗臺上進行麻醉。麻醉時，有些學生對麻醉藥量的掌握不準確，容易因麻醉藥過量直接導致動物死亡，造成無謂的損失，而有的學生為了防止因麻醉藥物過量導致動物死亡，而私自減少麻醉藥量，增加實驗動物的疼痛，使其遭受折磨。

3.5實驗后對動物隨意處置

部分初次接觸動物實驗的學生，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常常會對實驗動物進行探究而給實驗動物帶來不必要的痛苦。實驗后對手術后的傷口不縫合，造成內臟外溢或實驗后對不能健康生存的動物不予人道處置。

動物死亡后將其隨意放入存活的實驗動物籠中，遭到同類動物的啃食。在實驗動物面前粗暴對待其他動物，宰殺其他動物，從而激發(fā)動物不安焦慮的情緒。在教學過程中確有未進行實驗的動物因看到其他動物實驗過程而死亡的案例。還有實驗動物尸體回收不及時，或者學生私自夾帶尸體離開等問題。

4　解決機能學科實驗中的動物倫理問題的對策

4.1學校方面積極重視支持動物福利

醫(yī)學院校應該盡量按照國家相關標準完善實驗動物部建設，配套健全設施，改善實驗動物的生活條件，由專業(yè)人員負責動物飼養(yǎng)。成立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針對實驗動物的飼養(yǎng)及使用進行監(jiān)管。保證為機能學科實驗提供健康合格的實驗動物，這不僅能夠保護師生的生命安全，還能保證實驗結果的準確性。例如流行性出血熱的流行期，要定期檢測，保證鼠的健康，若發(fā)現(xiàn)問題立即停止大小鼠的發(fā)放。制定合理的動物實驗方案，規(guī)范動物實驗的規(guī)章制定，實驗設計的也應受學校的倫理審查委員會審查，委員會定期監(jiān)督機能學相關動物實驗，規(guī)范實驗動物的使用，保障實驗動物基本權利和福利。

4.2課程設置中注重動物倫理學教育

教學部分從課程安排上機能學科實驗應增加動物倫理相關理論內容2～4學時，系統(tǒng)介紹動物權利、動物福利和“3R”原則等，提高學生的人文素養(yǎng)。加大實驗前的倫理學習并在實驗中嚴格貫徹執(zhí)行，關注動物感受，減少虐待漠視動物情感的行為。

4.3規(guī)范實驗設計和操作步驟

機能學實驗設計時要遵循“3R”原則，即避免在實驗中人為造成動物無謂的犧牲，在不影響實驗結果的前提下，盡可能將實驗動物的數(shù)量減少到最低標準。如在呼吸調節(jié)綜合實驗中，合用動物，就很好的體現(xiàn)了減少原則這一點；在右心衰竭的實驗中，遵從優(yōu)化原則，耳緣靜脈麻醉后，頭皮針留置，便于在復制模型時注射液體石蠟使用，減少了對機體的侵襲及對動物的刺激；還有在實驗過程中全麻藥與局麻藥配合使用，適當使用鎮(zhèn)靜劑，減少動物在實驗過程中的動物痛苦。

在實驗課前可以利用多媒體，演示動物的解剖、生理情況，利用實驗錄像，使學生熟悉實驗操作步驟，注意事項，控制實驗時間。利用計算機模擬動物的機體，實驗步驟，進行虛擬實驗，增加實驗成功率。實驗課后反思實驗中的不足，歸納總結經(jīng)驗教訓。

4.4提高動物實驗教學教師的動物倫理意識

實驗動物由實驗動物部運至實驗室后，短期飼養(yǎng)管理是由實驗課準備教師負責，應提供舒適的環(huán)境、清潔的飲水、標準營養(yǎng)的飼料，并保證實驗動物的飼料及水源的充足，防止由于饑餓口渴造成動物的激惹，保證實驗動物良好的機能狀態(tài)。同時要加強實驗動物尸體的管理，機能學實驗結束后，實驗動物的尸體統(tǒng)一回收，要進行統(tǒng)一處理，不能隨意丟棄，掩埋，甚至買賣實驗動物尸體。

實驗課教師對待動物的態(tài)度、措施會直接影響到學生，因此要對實驗課教師定期進行動物倫理的相關培訓，提高他們對動物權利、動物福利、“3R”原則的認識，樹立起保護動物、維護動物福利的理念。

4.5培養(yǎng)學生對實驗動物的尊重、感激、緬懷

學生在機能學實驗前可與動物熟悉一段時間，減少動物的痛苦、恐懼，使其在良好的狀態(tài)下配合實驗的進行。在實驗過程中應注意對實驗對象的保護，操作時應輕柔、細致，不可粗暴，要盡量避免實驗動物的痛苦，經(jīng)常輕撫動物來穩(wěn)定動物情緒，避免因實驗對象的機能狀態(tài)而影響實驗結果。

在實驗過程中為了避免動物的激惹狀態(tài)，要正確的抓取、固定實驗動物。為了減輕動物的痛苦必須在麻醉完全的情況下進行實驗操作。靜脈麻醉時應注意保護血管和確保給藥的一次性順利實現(xiàn)，而腹腔麻醉時應避開肝臟和血管。麻醉效果不理想時，在開皮的過程中，動物會感覺疼痛而掙扎，這時候需要進行局部浸潤麻醉，而不是繼續(xù)進行手術。而且在麻醉的過程中，應撫摸動物，使動物鎮(zhèn)靜，緩解動物的痛苦。

實驗過程中注意動物之間的回避，避免相互看到實驗過程，聽到實驗動物的嘶叫聲，而引起實驗動物的恐慌，減少實驗動物受到不必要的刺激。實驗后淘汰的動物應在實驗結束后盡快進行安樂死，使其擺脫痛苦，禁止虐待和野蠻處死實驗動物。實驗動物處死后迅速放入指定的位置，避免與尚未處死的動物混籠存放。

5　關于動物倫理教育的進一步思考

5.1國內醫(yī)學院校普遍需要加強醫(yī)學倫理教育

國內的醫(yī)學院校在培養(yǎng)學生的過程中對實驗相關的動物倫理與動物福利等方面的教育不足，對實驗動物的權利、福利不了解，在醫(yī)學倫理學授課內容上也主要是人體試驗方面的倫理知識，涉及動物倫理較少。動物倫理教育有待加強，實驗課教師在授課過程中不僅要強調實驗內容也要培養(yǎng)學生動物倫理意識，傳授如何對待動物、如何保護動物、如何實現(xiàn)實驗動物的福利、如何操作才能減少實驗動物的不必要的傷害和痛苦。

5.2多種形式培養(yǎng)醫(yī)學生善待生命的醫(yī)德素質

目前我國很多醫(yī)學院校也出現(xiàn)了實驗動物紀念碑，建立專門緬懷實驗動物的場所墓園，設立紀念日，這些都可以使學生更好地理解肯定實驗動物對醫(yī)學事業(yè)的貢獻。教師可以在實驗結束時號召學生為犧牲的實驗動物默哀，更好地讓學生認識生死。機能學實驗過程中不僅是要培養(yǎng)學生嚴謹?shù)目蒲欣砟?，更是要培養(yǎng)他們的道德觀和責任感。善待實驗動物是科研人員應當具備的基本道德品質，在符合動物權利和動物福利的前提下進行實驗，使學生尊重實驗動物，尊重生命，培養(yǎng)學生的仁愛之心。只有珍愛生命，敬畏生命才能在今后的醫(yī)療工作中真正關心和尊重患者，才能樹立服務患者的意識，這也是醫(yī)德素質培養(yǎng)中的重要一環(huán)。

［1］金玫蕾.我國實驗動物科學帶來的動物倫理及福利問題［J］.生命科學，2012，24（11）：1325 -1329.

［2］張臣福，唐凱琳，田冬霞.醫(yī)學生進行動物實驗的現(xiàn)狀調查及動物實驗倫理教育探析——以廣東省醫(yī)學類院校為例［J］.中國衛(wèi)生事業(yè)管理，2013，30（11）：852-854，855.

［3］Peter Singer，鮑貽倩.動物研究中的倫理學問題［J］.中國醫(yī)學倫理學，2004，17（2）：31-34，36.

［4］葉家欣，黃峻.醫(yī)學科研與醫(yī)學科研倫理的辨證思考［J］.醫(yī)學與哲學（人文社會醫(yī)學版），2008，29（5）：30-32.

［5］馬克·貝考夫.動物權與動物福利小百科［M］.錢永祥，彭懷棟.譯.臺北：桂冠圖書出版公司，2002.

［6］顧為望，于娟.國內外動物福利的比較與倫理學思考［J］.實驗動物與比較醫(yī)學，2008，28（4）：199-203.

［7］馮麗萍，李焱冬，林金杏，等.歐美實驗動物福利立法淺析［J］.中國比較醫(yī)學雜志，2013，23（12）：52-55.

〔修回日期2016-01-23〕

〔編輯吉鵬程〕

Thinking of the Animal Ethics Education in Medical Students'Functional Experiment

WANG Wei1，DONG Yuanyuan2，WANG Dan3，ZHAO Chenghai1
（1 Department of Pathophysiology，College of Basic Medical Science，China Medic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122，China，E-mail：cmu_ww@163.com；2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China Medic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122，China；3 Department of Teaching Affairs，College of Basic Medical Science，China Medic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122，China）

There existed animal ethical issues in the process of functional experiment including poor breeding environment before animal experiment，insufficient prepare before class，not standard experimental operation，less attention paid to the study of anesthesia，disposal on animals after the experiment.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se issues and combined with the thought of respect for animals＇rights and attention to animal welfare，the authors put forward suggestions from the aspects including the schools＇active attention and support，curriculum，standardizing the experimental design and operation steps，improving the animal experiment teachers＇ethical consciousness，cultivating the students＇experimental animal ethical consciousness.In addition，this paper put forward the thinking of further strengthening education：the domestic medical colleges generally need to strengthen medical ethics education，and should adopt various forms to cultivate medical students＇medical ethics quality of treasuring life.

Medical Students；Functional Experiment；Animal Ethics；Animal Welfare

R-052

A

1001-8565（2016）02-0301-03

＊遼寧省教育評價協(xié)會教育改革與教育質量評價研究立項課題（編號：PJHYYB15125）；中國醫(yī)科大學“十二五”第二批醫(yī)學教育科學研究項目（編號：YDJK2012065）；中國醫(yī)科大學“十二五”第四批醫(yī)學教育科學研究項目（編號：YDJK2013011）

＊＊通信作者，E-mail：cmu_chenghai@163.com

2015-0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