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
丁小龍為什么要給自己的青春紀(jì)念命名為《紙上的島嶼》?
我不喜歡這種無妄的修飾。
好在每個人完成青春的體驗各自不同,于他的是一次從閱讀的A面到B面的閱讀,或者是純粹的一次私人的心靈交錯,意義近無,無需試金石。
一代人不盡相同的臉,對他而言,不過是沒理有想的虛無,卻寫成了夜晚的哀傷和歌唱,白晝的枯燥和無聊。但他有真誠的表達,生于1985后,他們有別于我們生活晚熟的一代。承受對于他們來說不那么必要,青春這張臉不再苦逼,沒有一種力量把我們壓抑和窘迫。但是這種與眾不同的感受我還沒有感受到。
丁小龍這張青春的臉又如何呈現(xiàn)給我呢。
2012年1月3日凌晨3點的臉、2011年3月21日的臉、2012年5月27日夜晚的臉、2012年6月29日的臉。在這些時間的刻度,他和這些人在一起構(gòu)成一個個時間的節(jié)點,有些面孔是寂靜的,有些是鮮明的。他盡管在虛實變幻鏡頭,特寫的生活之境依然不夠清晰。有時,喊出來的聲音,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這是閱讀不能抵達的。
在巨大的生活場中,我們必須置身其中。
要不然青春顯得無足輕重。
丁小龍的焦灼有些突然,也許是一種無聊,無非被“我”悲壯化了。這樣也是生活的一種,但寫作不是對己的一次性的失落和滿足,也不是單薄如紙的穿行。我想說的是假以佛身和假以人道都是借尸還魂,或者說假以先哲和假以道具一樣是道貌岸然。青春需要撕開給人看,這才是血淋淋的,不能掩飾給我們看。
青春不會因為你有托爾斯泰與陀思妥耶夫斯基變得與眾不同,痛與不痛,冷暖自知,有什么不可呢。寫作不是一種抵達,寫作就是有話要說啊。青春賣萌也說愁,只要活生生,還要生扯的什么意義嗎。
余華在《十八歲出門遠行》中講到,講述了一個剛滿十八年的“我”離家遠行的故事,他遠行到哪里,為了什么要遠行?其實“我”根本不清楚。青春在接近一種虛無的狀態(tài)下,“我”完成了一次旅行。我想這大概是所有人類似的青春吧。
寫和不寫對于青春無非是多了一種與世界交流的方式,多了一種情緒表達。我們能宣泄一切嗎,青春沒可能例外。
如果喧聲嘈雜,即便讀再多圣賢之書,知多識少也是可能,青春變成無跡可尋的假面具。對寫作而言,眾樂樂不如獨享享。
閱讀是紙上舞蹈,啞劇的一種,讀者只是配音員,從心底發(fā)音的。
而低下頭生活,日?;恼Q不經(jīng),寫作者要做那個魔術(shù)師,生活逼真(不是逼真生活),這樣的荒誕就在我們的身邊??桃馓摌?gòu),寫作會成為表演的一種,有人以為是想象的力量,給自己插了個翅膀。寫實是最大的想象,因為在我的身邊,每天有太多不可想象的事發(fā)生著……
不可想象是作家無法想象的。作家的寫實就在身邊,大事小事,每個人都是這個世道的扮演者,我們就是記錄他們。
現(xiàn)在是該割掉青春這條尾巴的時候,雖然它看起來漂亮而誘人,但是割掉它們,我們可以站起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