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入理論視閾下研究生英語閱讀的有效輸入方式——地方性高校非英語專業(yè)碩士研究生英語閱讀研究

王 駿， 陸 軍

（揚州大學 外國語學院，江蘇揚州 225009）

一、引言

近年來我國研究生教育國際化水平不斷提高。作為國際化的條件和標志之一，英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鑒于這一點，許多高校對研究生英語課程進行了改革。改革舉措之一就是淡化輸入，強化輸出。許多高校在研究生英語語言技能課程中減少甚至取締了傳統(tǒng)閱讀課，與此同時開設了學術口語和學術英文寫作等一系列語言輸出型課程（曾建彬、廖文武，2011：49）。

我國研究生英語教學的傳統(tǒng)弊端之一就是輸出不足。研究生英語水平和教育國際化水平近年來已經(jīng)有顯著提高，這為“輸出型”語言課程的集中開設提供了條件。然而，輸出不應當以犧牲輸入為代價。輸入與輸出是語言學習天平的兩端。僅僅重視輸入固然不可取，一味關注輸出也有失偏頗。語言輸入是語言輸出的必要條件，是語言習得的必由之路（楊連瑞、張德祿，2007：193）。完全離開語言輸入，語言輸出將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再者，鑒于地區(qū)和學校之間的差異，研究生英語教學應當做到因人而異、因地制宜。北大、清華等知名學府的研究生英語水平較高，為其集中開設輸出型英語課程無可厚非。相比之下，許多地方性高校研究生的英語水平尚差強人意。事實上，全國碩士研究生的英語水平總體比較低。據(jù)調查，我國碩士研究生招生統(tǒng)考的外語分數(shù)從2002年至2010年的分數(shù)線都低于60分（魯子問，2010：35）。筆者所在地方性大學的研究生入學英語成績基本處于這一水平。針對此類研究生，完全放棄英語語言輸入顯然不妥。就輸入方式而言，語言輸入活動主要分為閱讀和聽力。我國的英語學習環(huán)境在嚴格意義上不屬于二語環(huán)境，而屬于外語學習環(huán)境。在此環(huán)境中學習英語，閱讀是主要的輸入方式（嚴文慶，2005：47）。通過與本校部分研究生的交流，筆者也發(fā)現(xiàn)他們接觸英語的主要形式依然是閱讀。本研究將在輸入理論指導下調查這些研究生的英語閱讀狀況，從中發(fā)掘切實可行、具有針對性的英語閱讀輸入方式。

二、關于語言輸入的理論

在眾多有關語言輸入的理論中，最具有代表性、影響最大的莫過于Krashen的輸入假說。根據(jù)這一假說，要促進外語學習者對目標語的習得，語言輸入必須符合以下幾個條件：輸入具有可理解性，輸入對語言學習者而言具有趣味或相關性，輸入量足夠大，輸入不以語法程序安排（Richards & Rodgers，2008：23）?？衫斫庑暂斎胫傅氖钦Z言輸入應當符合i+1的標準，即輸入語言應當略高于學習者的語言水平。如果輸入語言水平較低，學習者的語言水平將停滯不前；相反如果輸入語言水平過高，學習者將難以對其進行加工吸收，其語言水平同樣得不到發(fā)展。只有輸入語言高于且略高于學習者水平，學習者才能對其進行有效加工。i+1難度標準其實和維果茨基的最近發(fā)展區(qū)理論一脈相承。最近發(fā)展區(qū)是學習者學習目標知識的條件，同樣i+1難度的語言輸入是語言習得的條件。輸入的第二個條件是輸入必須具有趣味性或相關性。學習者只有對具有相關性的語言才會主動進行加工。因此，相關性是語言習得的動力。輸入假說的第三個條件是輸入量足夠大。Krashen對語言習得理論的貢獻之一是區(qū)分了學得（learning）和習得（acquisition）兩個概念。前者指對語言結構和規(guī)則進行顯性學習，后者指調動人腦中的語言習得機能讓學習者像兒童那樣在真實語境中反復感受并內(nèi)化語言規(guī)則。Krashen認為，只有后者才能達到真正的語言運用。然而，要做到這一點學習者必須反復大量地接觸和感受語言材料。心理語言學揭示兒童對語言的習得就是在接觸大量語言材料時通過大腦中的分析統(tǒng)計機能分析語言現(xiàn)象、推理語言規(guī)律并建構語言知識的過程。因此，真正意義上的輸入必須提供足量的語言輸入。換言之，足量的語言輸入是語言習得的保證。輸入不以語法程序安排指的是輸入材料不應當受制于語法結構和程序。學習者在接觸語言過程中關注的不是語法結構，而是交際意義。Krashen認為，只有符合上述四個標準的輸入才屬于真正意義上的語言輸入，才能推動個體對語言的吸收和運用。

Krashen的輸入假說影響深遠。然而，學界在研究和關注這一假說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它并非完美無缺。就語言輸入而言，相關質疑主要集中于該假說缺乏對語言形式的必要關注。提出此類質疑的學者在學術界被稱為重形式學派。這派學者經(jīng)過研究發(fā)現(xiàn)語言學習者在接觸大量可理解語言輸入過程中如果僅僅關注意義而完全忽略形式，其語言習得水平將比較有限。因此，學習者在重視意義的同時應當對語言形式予以一定關注。對此，重形式派學者提出了種種建議。其中包括Schmidt的注意假設、Long的交互假設、Smith的輸入強化以及Vanpatten的輸入加工等（張愛萍，2010：48）。不可否認，重形式學派在很大程度上指出并彌補了Krashen輸入假說的不足。盡管如此，重形式學派并未否認語言輸入的重要性。相反，這些學者始終認為語言輸入是語言習得的必要條件。英語學習無論在哪個階段都必須以足量可理解語言輸入為前提。從這個意義上講，重形式學派并非是對Krashen輸入假說的顛覆，而是對該假說的有益補充（張愛萍，2010：51）。

輸入假說為我國的英語教學大綱、課程設計和教材編寫提供了理論基礎，對國內(nèi)英語教學影響深遠（楊連瑞、張德祿，2007：194）。鑒于這一點本研究在探討研究生英語閱讀狀況時將繼續(xù)采用該假說作為理論基礎。對照這一假說，傳統(tǒng)研究生英語閱讀教學顯然不是有效輸入。長期以來，傳統(tǒng)教學模式一直以詞匯語法等陳述性知識的講解為核心（嚴文慶，2005：47），這種模式與輸入假說相去甚遠。事實證明該模式根本無法培養(yǎng)學生的英語閱讀技能，因此，許多高校的研究生英語教學取消了傳統(tǒng)英語閱讀課。在取消傳統(tǒng)閱讀課的同時完全放棄了閱讀輸入，這種極端做法是不可取的，其結果是真正有效的英語閱讀輸入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成為被人遺忘的缺環(huán)。這不僅阻礙了研究生英語水平的發(fā)展，也阻礙了研究生學術水平的發(fā)展。

三、研究設計

1 研究問題

本研究旨在以語言輸入理論為指導調查地方性大學研究生的英語閱讀現(xiàn)狀，分析各類閱讀特征，在此基礎上發(fā)掘切實可行的英語閱讀輸入方式。

2 研究對象

由于筆者所在學校為地方綜合性大學，學科門類比較齊全，本研究從文理科各學院中隨機抽取兩個文科和兩個理科學院的碩士研究生作為研究對象。他們分別來自教育學院（教育科學學院）、新傳學院（新聞與傳媒學院）、生技學院（生物科學與技術學院）以及水能學院（水利與能源動力工程學院）。所有研究對象均來自研究生一年級。

3 研究方法及工具

閱讀能力在理論上屬于心理范疇，不便于進行直接觀察。鑒于這一點，筆者決定采用問卷與訪談（包括前期與后期訪談）相結合的研究方式。前期訪談旨在為問卷提供思路，后期訪談旨在為問卷結果提供解釋。前期訪談顯示碩士研究生進行的英語閱讀主要可以分為三大類：文獻英語閱讀、通用英語閱讀以及考試英語閱讀。其中文獻英語閱讀指閱讀英文版學術文獻，通用英語閱讀在這里指閱讀英文報刊、英文小說等非專業(yè)類英文課外讀物，考試英語閱讀指為了準備CET6、托?；蜓潘嫉扔⒄Z考試進行的閱讀活動?；谇捌谠L談結果，筆者結合Krashen的輸入假說圍繞三類閱讀設計了調查問卷。根據(jù)Krashen的輸入假說，有效語言輸入應當符合四個標準：輸入具有可理解性，輸入對語言學習者而言具有趣味或相關性，輸入量足夠大，輸入不以語法程序安排。其中，按照語法程序安排輸入材料通常屬于中初級語言學習階段，與研究生階段的英語閱讀關系不大，在此不做探討。

因此，本研究問卷采用可理解性、相關性和輸入量三個緯度分別對研究生的三類英文閱讀進行調查。調查采用李克特5分量表。其中相關性分值意義為：1很低，2較低，3一般，4較高，5很高。關于可理解性有一點需要說明。在調查過程中，筆者發(fā)現(xiàn)可理解性這一概念不便于操作。為了便于學生理解，調查問卷采用閱讀難度作為替換概念（它與可理解性之間呈反向關系）。閱讀難度分值為：1很低，2較低，3一般，4較高，5很高。輸入量理論上應當分為兩個子緯度：文章閱讀量和書籍閱讀量。然而，筆者訪談發(fā)現(xiàn)相關研究生閱讀英文原版書籍（無論通用英語還是文獻英語）的數(shù)量接近于零?；谶@一現(xiàn)狀，本研究的輸入量指標僅僅采用文章閱讀輸入量?？紤]到通用英語文章、考試英語文章和英語文獻的長度存在差異，為了便于比較和統(tǒng)計，本研究決定采用1 000詞為長度單位。依據(jù)訪談結果，閱讀量標準最終確定為：1很低（2 000詞以下/月），2較低 （約4 000詞/月），3一般 （約6 000詞/月），4較高（約8 000詞/月），5很高（10 000詞以上/月）。為了統(tǒng)一輸入量評估標準，筆者在問卷當場向研究生展示了符合各檔標準的文章長度。問卷當場發(fā)放，當場回收，共收回有效問卷92份，其中教育學院24份，生技學院26份，新傳學院19份，水能學院23份。筆者通過SPSS軟件對調查數(shù)據(jù)進行了處理，在此基礎上繪制了相關調查圖表。為了探討數(shù)據(jù)背后的原因，筆者繼而對部分研究生進行了后期訪談。

四、研究結果與討論

1 閱讀相關性分析

圖1顯示各學院研究生的閱讀相關性呈現(xiàn)相似趨勢，文獻英語閱讀相關性顯著高于通用英語和考試英語閱讀。針對閱讀相關性的具體內(nèi)容，筆者對部分研究生進行了后續(xù)訪談。訪談表明100%理科以及68%文科受訪者提到導師對閱讀文獻英語的要求或建議，60%理科受訪者提到在國際期刊發(fā)表論文的愿望（文科學院該比例為0），3%受訪者提到參加托?；蜓潘伎荚嚨男枰?%受訪者提到參加CET6考試的需要，為了解國外風土人情而閱讀的人數(shù)比例為2%以下。

圖1 閱讀相關性調查

仔細分析上述因素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可以劃分為兩大類：外部因素和內(nèi)部因素。其中，導師要求、論文發(fā)表和考試需要均屬于外部因素，文化好奇屬于內(nèi)部因素。這與Gardner和Lambert對外語學習動機的研究結論不謀而合。他們基于社會心理學理論將外語學習動機劃分為工具型動機（instrumental motivation）和融入型動機（integrative motivation）。前者指為了畢業(yè)或考試等外在原因學習外語的動機，后者指為了解目的語國家風土人情并最終融入該文化學習外語的動機。參照Gardner和Lambert的觀點，訪談所獲外部因素均屬于工具型動機，而內(nèi)部因素則屬于融入型動機?，F(xiàn)有研究表明外部動機是我國所有英語閱讀者最強的閱讀動機傾向（宮軍、劉榴，2012：133）。這可以從一個側面為本研究的問卷和訪談結果提供佐證。閱讀因素中與文獻英語閱讀直接相關的有導師要求和發(fā)表論文，它們均屬于外部工具型動機。這兩種因素在受訪者中的占比顯著高于其他因素，屬于研究生閱讀英語最強的閱讀動機傾向。因此文獻英語閱讀相關性顯著高于其他兩類閱讀。

2 閱讀輸入量分析

圖2顯示各學院研究生在閱讀輸入量方面有所分化。其中，生技和水能學院研究生文獻英語閱讀量顯著高于通用英語和考試英語閱讀量，教育和新傳學院研究生的三類英語閱讀量都非常低。理論上，閱讀量與閱讀相關性應當存在正相關。然而這僅僅適用于理科研究生，文科研究生在這兩項數(shù)據(jù)上出現(xiàn)了明顯背離。其文獻英語閱讀具有一定相關性，然而實際文獻英語閱讀量卻很低。

訪談顯示理科研究生不僅存在較高的文獻英語閱讀動機，而且存在相關制度和措施的保證。例如，某些理科導師要求研究生每周必須閱讀一篇英語學術期刊文獻并撰寫閱讀報告。此外，某些理科研究生如果在國際期刊發(fā)表論文可以從所在學院獲得獎勵。凡此種種均切實保證了研究生的文獻英語閱讀量。相比之下，文科研究生則不存在相應要求和獎勵措施。因此，文科研究生雖然存在閱讀文獻英語的主觀愿望，但是真正付諸實施的卻寥寥無幾。至于通用英語和考試英語閱讀量，各學院普遍很低。這既符合本研究對閱讀相關性的調查，也符合國內(nèi)學者的相關研究結果?，F(xiàn)有研究表明“我國非英語專業(yè)研究生課外英語閱讀即使最基本的數(shù)量也達不到”（這里的課外英語閱讀主要指以英文報刊為代表的通用英語閱讀）（嚴文慶，2005：48）。

圖2 閱讀輸入量調查

3 閱讀難度分析

圖3反映各學院研究生認為三類英語閱讀的難度均比較高。其中，生技學院的通用和考試英語閱讀難度顯著高于文獻英語閱讀?？傮w而言，三類閱讀的難度既有共性也有個性。

圖3 閱讀難度調查

首先，三類閱讀涉及的閱讀材料主要有英語文獻、英文報刊、托福/雅思閱讀以及CET6閱讀。從理論上講，這些材料的閱讀難度均等于或高于CET6閱讀難度。其中托福/雅思閱讀難度高于CET6閱讀眾所周知，無需贅述。英文報刊通常為CET6閱讀文章來源。文獻英語和CET6閱讀難度之間雖然沒有直接比較途徑，但是研究生入學英語考試卻可以從一個側面揭示兩者之間的關系。我國研究生入學英語考試歷來以CET6為難度參照。這意味著研究生學習階段對英語的運用能力理論上以CET6水平為基礎。而我國研究生對英語的主要運用形式是文獻英語閱讀。從這個意義上講文獻英語閱讀應當是CET6的一種延續(xù)。此外，二語習得理論也顯示與以CET6為代表的通用英語水平相比，以文獻英語閱讀為代表的學術英語屬于更高層次的認知活動。它需要大量專門領域詞匯知識、解碼學術長難句法以及學術語篇的能力（Troike，2008：159）。因此，文獻英語閱讀難度理論上應當高于CET6閱讀難度。綜上所述，研究生涉及的各種英語閱讀難度上均等于或高于CET6閱讀。然而，我國地方性大學研究生的英語水平普遍較低。以筆者調查的研究生為例，其CET6平均成績?yōu)椋航逃龑W院433（SD=29），新傳學院 415（SD=20），生技學院 417（SD=18），水能學院421（SD=12）。這些分數(shù)相對于710的總分顯然比較低。正因為如此，圖表顯示三類英語閱讀難度均比較高。

其次，就文獻英語閱讀而言，它又具有某種個性化特征。以文獻英語為代表的學術英語閱讀是通用英語的延續(xù)，理論上具有比較高的閱讀難度。然而與通用英語相比，文獻英語閱讀具有特殊的內(nèi)容圖式和篇章圖式。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解語言難度。現(xiàn)代閱讀理論揭示閱讀是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交互作用的過程。一方面，讀者知覺語言信息，沿著詞語—句子—篇章的方向自下而上解碼意義；另一方面，讀者依賴大腦中的內(nèi)容圖式，即與閱讀材料相關的內(nèi)容知識，對文章內(nèi)容進行預測，由此自上而下建構意義。這兩種過程同時進行，相輔相成。當內(nèi)容圖式薄弱時，讀者更多依靠語言圖式。相反，當內(nèi)容圖式豐富時，讀者對語言圖式的依賴會減少。研究生學習與科研的領域往往比較單一。這有利于形成相關學術內(nèi)容圖式。該圖式的形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研究生在文獻英語閱讀過程中擺脫學術語言障礙的羈絆，通過自上而下的模式獲得文獻觀點。此外，學術文獻的篇章特征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閱讀難度。相關研究表明學術文獻語篇按照結構順序依次為引言→方法→結果→討論→結論。其中每一部分按照學術語篇的常規(guī)特征又可以分為一系列約定俗成的“語步”（胡艷玲、馬茂祥，2012：125）。由此可見，學術文獻的篇章結構具有嚴格清晰、穩(wěn)定單一的特征。該特征有利于文獻閱讀者繞過語言障礙、按圖索驥快速查詢所需信息?？傊墨I英語具有單一特征的學術內(nèi)容圖式和篇章圖式可以對其閱讀產(chǎn)生促進作用。該作用隨著文獻英語閱讀量的提高體現(xiàn)得尤其顯著。以生技學院為例，該學院導師對研究生閱讀文獻英語有嚴格要求和獎勵措施，所以這所學院研究生的文獻英語閱讀量在受調查學院中居首。正因為如此，生技學院研究生文獻英語閱讀難度顯著低于另外兩類英語閱讀。相比之下，通用英語和考試英語閱讀則不存在上述促進因素。其一，這兩類閱讀的內(nèi)容和篇章圖式不像文獻英語那樣具有單一性特征；其二，這兩種閱讀的相關性和輸入量分值都很低。這些因素決定了通用英語和考試英語的閱讀難度將居高不下。

綜上所述，文獻英語閱讀是三類閱讀中唯一具有合適難度的閱讀形式。一方面，文獻英語是通用英語的延續(xù)，在理論上具有較高難度；另一方面，文獻英語特有的內(nèi)容與篇章圖式以及閱讀量保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閱讀難度。因此，文獻英語閱讀比較符合i+1標準。

五、研究生英語閱讀輸入的有效方式

1 以Krashen輸入假說為基礎的英語閱讀

從上述研究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通用英語閱讀和考試英語閱讀無論閱讀相關性還是閱讀輸入量均微乎其微，而且這一現(xiàn)狀難以改變。因此，這兩類閱讀無法成為研究生英語閱讀輸入的有效方式。相比之下，文獻英語閱讀具有比較理想的相關性，輸入量和可理解性，可以成為研究生英語閱讀輸入的有效方式。在實踐操作上，理科研究生在三項指標中均符合要求。文科研究生的輸入量目前雖然很少，但是有兩個因素顯示這一指標將來有提高的可能性。其一，文科研究生的文獻英語閱讀相關性并不低；其二，文科學院的部分導師已經(jīng)開始采取措施改變這一現(xiàn)狀。筆者就這一問題對教育學院的一位院長進行了訪談。據(jù)這位院長反映他們深感自己學院研究生閱讀英語文獻嚴重不足，目前正在采取措施鼓勵研究生閱讀英語文獻。所以，筆者有理由相信文科學院研究生的文獻英語閱讀量將來會有所提高。簡而言之，以Krashen的輸入假說為指導，文獻英語閱讀是研究生唯一可行的閱讀輸入方式。

2 以重形式學派觀點為補充的合作輸入模式

然而，誠如上文所述，Krashen的輸入假說存在一定不足。其中比較明顯的缺漏是對語言形式關注不夠，這不利于學習者對語言的吸收。針對這一問題，重形式學派學者認為對于語言形式應當給予一定彰顯，以提升學生對語言形式的適當關注。這就需要英語教師積極參與研究生的文獻英語閱讀。具體而言，專業(yè)教師應當與英語教師進行合作，前者主要負責英語文獻閱讀量的要求，后者負責適當?shù)恼Z言形式強化。國外的相關實踐與理論均證明英語教師與專業(yè)教師進行合作是提高學生學術英語技能的有效途徑之一（Becker，2004：63）。然而，英語教師通常缺乏專業(yè)知識背景，難以對研究生的英語文獻閱讀直接進行干預。鑒于這種情況，筆者認為可以借鑒國外二語課堂的做法，即語言教師為學生提供內(nèi)容相關、語言通俗的外語閱讀材料（Becker，2004：28）。為了探討這樣做的可能性，筆者在上述問卷之后專門對生技學院的研究生進行了后續(xù)訪談，結果發(fā)現(xiàn)在所有20名受訪者中，有16名受訪者對閱讀通俗專業(yè)英語文章表示認同，其中13名受訪者明確表示會來參加這種閱讀課堂。由此可見，研究生對于通俗專業(yè)英文閱讀的積極性比較高。就教學分工而言，語言教師的職責是在英語閱讀課堂上以通俗專業(yè)英語文章為基礎，對研究生進行閱讀訓練，在訓練過程中引導學生對語言形式予以適當關注；與此同時，專業(yè)教師在英語課堂外針對研究生的專業(yè)知識和英語語言水平對研究生的英語文獻閱讀量提出切實可行的要求。專業(yè)教師和語言教師展開合作，這樣既可以達到Krashen輸入假說的要求，也可以引導學生對語言形式給予適當關注。當然，合作過程中，兩類教師應當就閱讀內(nèi)容、閱讀節(jié)奏、閱讀量以及其他相關問題進行有效溝通。只有這樣才能幫助研究生達到最佳語言輸入效果。

六、結語

根據(jù)研究結果，文獻英語閱讀相關性高，閱讀輸入量有保證，而且閱讀難度比較合適，符合輸入假說的相關要求。因此，對研究生而言，文獻英語閱讀是比較理想而且唯一具有可行性的英語閱讀輸入方式。鑒于這一點，當前研究生英語課程在取消傳統(tǒng)閱讀課的同時應當因勢利導，以文獻英語閱讀為基礎和方向，采取科學可行的方法引導研究生進行英語閱讀。借鑒重形式學派的觀點以及國外二語課堂的相關經(jīng)驗，可以采用專業(yè)導師和英語教師合作教學的模式。前者負責語言輸入量，后者負責語言形式強化。當然，這屬于理論探討。后續(xù)研究可以在此基礎上展開進一步調查與分析。盡管如此，基于本研究的結果，筆者有理由相信專業(yè)導師和英語教師合作的英語閱讀教學模式可以切實提高我國研究生的學術英語能力和綜合學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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