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華
(內蒙古科技大學 網絡輿情與社會發(fā)展研究所,內蒙 古包頭014010)
中國是一個疆域廣闊民族成分眾多的國家,各民族較為集中的邊疆民族地區(qū)由于地理、歷史、文化以及自然條件的差異,在頻繁的民族交往和社會接觸中,不可避免地產生種種矛盾和沖突。在邊疆民族地區(qū),涉民族類的社會沖突和利益糾葛與社會性公共危機遙相呼應,再加上國際上一些別有用心的敵對勢力、分裂勢力以及反華勢力等很容易借助互聯網的輿情煽動,把民族因素和非民族因素相互疊加,使得發(fā)生在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影響比一般的輿情事件投射力更大、輿情事態(tài)更為復雜,其對社會穩(wěn)定和國家安全所造成的破壞性將更為嚴重。分析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中的民族因素,對于防范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事件危及社會安全以及公共安全,有效消減網絡輿情的負面影響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邊疆民族地區(qū)是指地處國家邊境、民族成分極為復雜、經濟社會發(fā)展相對滯后、以及多元文化共存的地區(qū)。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除了具有網絡輿情所共有的開放性、交互性、聚焦性和即時性特點外,還具有反應邊疆民族地區(qū)特點的民族性、敏感性、政治性和跨境復雜性特征。其中,民族特性是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的突出特征之一。
第一,輿情傳播空間的民族特性。“我國有2萬多公里的陸地邊界線,毗鄰16 個國家,由9 個沿邊省區(qū)(民族自治區(qū)),135 個邊境縣(旗、市、市轄區(qū)),其中民族自治地方107 個。無論從歷史、地理、文化,還是從經濟、政治、社會等方面,邊疆地區(qū)是一個異于內地的特殊地區(qū)。”①陳為智:《論邊疆社會問題的民族特性及其啟示》,《重慶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 年第4 期。由于受歷史上政治壓迫和民族壓迫因素以及現實中自然條件和區(qū)位劣勢等因素的影響,邊疆民族地區(qū)在中國現代化的發(fā)展進程中成為一個不斷受到境內外各種因素擠壓的場域空間,日趨復雜的民族問題、宗教問題、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等現實中的難題在境內與境外、歷史與現實、先進與落后的雙重驅力作用下,成為中國現實發(fā)展中最為敏感的區(qū)域,也是最易發(fā)生問題的區(qū)域。當這些地區(qū)的問題借助于互聯網平臺向外擴散演變?yōu)榫W絡輿情時,所呈現出來的不僅僅是邊疆民族地區(qū)社會問題的訊息,而是置身于邊疆民族地區(qū)人民的思想和意識,是少數民族群體的不自覺的呼聲,是對傳統(tǒng)與現代、歷史與現在、理想與現實的抗爭和吶喊,是對邊疆民族地區(qū)區(qū)位劣勢的一種不自主的喧囂。當這一呼聲、抗爭和吶喊借助于開放性的網絡傳遞時,其傳播空間不只是個體對個體、群體對群體,還包括了民族對民族,以及弱小民族的集體性意識,因而也就烙印著空間和地域上的民族特性。
第二,輿情傳播主體的民族特性。網絡輿情傳播主體是指“眾人之論的社會公眾,或者說是參與網絡輿情活動的人,包括公眾、社會團體以及以個人身份發(fā)表意見的人?!雹賱⒔ㄈA:《賽博空間的輿論行為》,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2011 年版,第69 頁。在中國現代社會轉型過程中,由于歷史上不合理政策不公平社會待遇的影響,以及現實發(fā)展中出現的社會貧富懸殊以及不科學的政策的實施,對于發(fā)生在邊疆民族地區(qū)公民個體或群體身上的任何意義上的人身侵害、資源掠奪、文化剝奪、信仰阻礙都會借助互聯網這個共享和開放的平臺加以呈現和放大,因而也成為眾多網民關注和熱議的話題。這些話題最初可能是點對點的傳遞,隨著事件本身的涉眾面和牽涉主體的擴大和增多,信息的傳播由最初的點對點會向外擴散,呈現出面對面、跨越群體、跨越地區(qū)、跨越性別、跨越民族甚至是跨越國境間的傳播。眾多網民主體之所以聚合和圍觀,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們在心理上自覺和不自覺地產生這樣一種傾向:對弱小者的同情和對強勢者的排斥。對于輿情傳播主體而言,他們可能不分地域、性別、年齡、身份的差異,但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網民主體自身的民族屬性,特別是對本民族群體和個體事宜無形中產生的同情和關注,于是在民族共同心里意識的驅使下所采取的共同的行為和行動,因而,也使得輿情傳播主體的民族特性更加鮮明。
第三,輿情傳播客體的民族特性。網絡輿情傳播客體是指網民所要關注的特定事實和狀態(tài),是網民借助網絡媒介發(fā)布信息、進行議論的對象。對于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而言,能夠成為網絡輿情傳播的客體有:(1)由自然災害問題衍生出的社會性問題。諸如災難救助、應激程序啟動、當地政府反應時效、救助對象、救助實效、災后重建及其相應的社會監(jiān)督等問題; (2)由經濟事件衍化為社會性政治性事件問題。諸如邊疆民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過程中的征地拆遷、自然資源開發(fā)、人口遷移、環(huán)境污染、植被破壞以及經濟補償到位及其相應的公開、公平性問題等; (3)發(fā)生在同一民族和不同民族間個體或群體的利益沖突、財產糾紛以及歷史積怨而引發(fā)出的群體性事件等。 (4)由境內外分裂勢力、極端勢力以及反華勢力鼓動和慫恿的民族群體性事件等。上述事件一旦發(fā)生,如果處理不公、處置不力或者延時處理很容易引起群體性事件。在一個人人都是麥克風和個個都是媒體記者的網絡社會里,同情弱者、扶危濟困是網絡公共領域中的既有現實。邊疆民族地區(qū)發(fā)生的任何意義上的事件一旦借助互聯網向外發(fā)布就會瞬時間被放大和擴散,有些情況下甚至會把毫不相干的過時事件耦合起來,因而會使原來的事件更趨復雜化。事實上,在中國現代化的轉型過程中,邊疆民族地區(qū)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區(qū),也是一個極為復雜的地區(qū),它糾結著歷史與現在、族群與族際、境內與境外、民俗與宗教、先進與落后、傳統(tǒng)與現代、自然與社會、地域與地域,現實社會中任何意義上的變革與變動,必然會在邊疆民族地區(qū)打上民族特性的烙印,因而在這些地區(qū)發(fā)生的任何沖突、矛盾和紛爭或多或少地體現著民族性特性,隨之網絡空間所傳播的客體性事件或事實也就必然烙印民族特性。
第四,輿情消減話語的民族特性。輿情消減是指輿情指向對象和事實所凸顯的問題和矛盾得到解決,輿情狀態(tài)呈現出遞減或衰弱的態(tài)勢。輿情消減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矛盾和問題得以解決的原因,也有新的輿情事件出現使得原有輿情產生的視覺疲勞而消退的原因,還有的是輿情本身的社會意義指向不明所致,或者是輿情本身所反應出的目的已經達成而使輿情得以消減和衰退。對于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而言,無論是哪種原因所致,一個突出的現象是輿情事態(tài)的宣稱者特別是問題的受害群體常常是用“民族”作為搭建社會問題框架的話語詞匯。當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發(fā)生時,網民們之所以發(fā)表意見、表達觀點推動輿情的向外傳播,一個很重要的心理因素就是借助對弱勢群體或弱小民族的關注,以此通過他們作為問題的代言人,向社會、向媒體、向上級政府尋求幫助,他們往往以“民族”“少數民族” “邊疆民族” “民族地區(qū)”等話語用以在網絡輿論場域中獲得公眾、媒體和上級政府的關注。許多情況下,問題本身的民族成分或民族因素可能不很明顯,但是假以“民族”“邊疆”等話語很容易博得社會和公眾的同情,因而更容易促使問題得到解決,矛盾得以化解,目標得以實現。對于輿情事件的主管部門而言,當遇到以“民族”或“邊疆”詞匯為話語體系的輿情發(fā)生時,“民族”或“邊疆”作為問題的話語符號多數會被當政者或主管部門提升到政治性的高度加以看待,因此引起高層的重視,也很可能會使問題和訴求得到快速地解決,使輿情得以消減。因而,體現出輿情消減話語的民族特性。
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之所以發(fā)生和迅速傳播開來,是多種因素多方力量共同作用的結果,也是多種矛盾相互激蕩的過程。其中,民族因素是不可回避和忽視的非常重要的因素。這一因素具體指向為:在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中,民族間的文化差異、歷史積怨、利益糾紛和民族分裂事宜等因素是網絡輿情產生、發(fā)展、演變的內在驅動和外在影響。
一是民族文化差異。輿情是民眾的社會政治態(tài)度,網絡輿情就是作為網民公眾在網絡平臺上的社會政治態(tài)度。對于特定的網絡輿情事件,不同的網民主體會表達不同的社會政治態(tài)度。對于網民主體的社會政治態(tài)度差異,“除了緣于不同中介性社會事項刺激所產生的差異和網民間的差異外,不同網民間的輿情差異背后還蘊含著不同的歷史民族文化內涵,或者說,不同的輿情主體都包含著不同的歷史民族特性,這種民族特性是一個民族在長期歷史發(fā)展中,受制于獨特的地理、歷史環(huán)境的影響,而形成的民族的獨特的價值觀念、社會心理和行為方式特征的綜合,在一定程度上是一個民族區(qū)分于其它民族的標志?!雹倭种?《輿情的民族文化內涵探析》,《社科縱橫》2006 年第4 期。在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演變過程中,不同的民族性格所體現出來的民族文化上的差異對于具體的輿情事件會產生不同的社會政治態(tài)度,同時也會產生不同的表達方式,采取不同的行為方式和話語形態(tài),從而對輿情本身及走勢產生影響。譬如,有些屬于邊疆民族地區(qū)漢族與少數民族個體交往中的沖突而引發(fā)的網絡輿情事件,單就事件本身而言,并非不可調和或者本身不可謂發(fā)生事件的事件,只是源于忽視或者沒有顧忌到對方的風俗習慣和禁忌而引發(fā)了群體性事件,以至于發(fā)展成為網絡輿情。其實事件本身并沒有那么復雜,只是由于民族間文化的差異而產生沖突,如果在個體與個體、民族與民族交往中,能夠懂得尊重對方的民族習慣和文化差異,就會減少沖突,消減輿情。從這個意義上講,民族文化差異是分析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必須要分析的因素之一。
二是民族歷史積怨。在各民族的交往和接觸中,還存在著因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因襲下來的許多歷史性積怨。這些積怨的形成既是歷史的,也是現實的;既在特定歷史時期民族交往中發(fā)生過激烈的沖突,也在現實發(fā)展中成為民族正常交往的障礙。這種沖突和障礙成了現實發(fā)展中民族融合和各民族進步的重大障礙。長期形成的民族之間的歷史積怨和舊的觀念沒有完全消除,一遇突發(fā)事件,有些民族的個體和群體總是念念不忘歷史舊賬,便會借助突發(fā)性事件爆發(fā)出來,形成激烈的對抗,以致釀成群體性事件。當這些事件借助互聯網平臺向外傳播形成網絡輿情時,一些別有用心者就會把相干的不相干的民族間的既有積怨和矛盾借機加以炒作、放大,以此去影響社會的整體性意識,進而去影響和破壞社會的正常秩序以及民族間的正常往來。然而,就事件本身而言,可能就是民族與民族個體間的家庭瑣事和個體間的利益糾紛,一旦糾結民族歷史積怨、揪住歷史舊賬不放,在互聯網這個開放的虛擬平臺進行渲染和炒作,其所產生的負面效應很難想像,甚至一發(fā)而不可收拾。事實上,民族間的歷史積怨并非民族個體間的矛盾,即使個體間有過矛盾也會因時間的流逝和當事者的作古早已灰飛煙滅。而民族群體間的歷史積怨本身也是那個時代的政治、政策和舊時代作用的結果,時代已經進入到新的軌道,民族間的歷史隔閡、矛盾在現代化的浪潮中早應釋懷,除非重蹈歷史性覆轍。置身于現代化進程中的中國,民族平等、民族團結和各民族共同繁榮已是新中國成立六十多年來的基本政策,現實中民族間的交往遠遠超越了舊時代的歧視和隔閡。民族個體間的矛盾和糾紛雖然不可能短時間內徹底消除,但民族歷史積怨的土壤已經不會死灰復燃。因此,當面對因民族個體或群體間沖突而引發(fā)的網絡輿情事件時,歷史積怨中的民族性因素也是分析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的一個重要因素。
三是民族權益糾紛。作為一個利益共同體的民族在與其他民族的交往中,民族權益和民族利益往往成為各民族關注的焦點和重點,各民族的成員總是盡可能地去維護本民族的民族權益或民族利益,一旦本民族的權益或利益受損或者不能很好地得到維護,矛盾和糾紛便會得以出現甚至形成沖突性事件。特別是對于邊疆民族地區(qū)而言,因自身經濟社會發(fā)展的長期滯后所造成的民族內部心理上的落差不可能因社會的整體發(fā)展和進步而消散,每當本民族權益和利益受損而得不到維護時,這些因素就會重新泛起,極易刺激他們脆弱的神經,而當這些事件在互聯網上呈現時,很快會演變?yōu)榫W絡輿情事件。正如有學者所指出“民族地區(qū)成為西部乃至全國經濟轉型與社會轉型時期的一個敏感區(qū)域,尤其是人的心理特別敏感。正常的社會傳播系統(tǒng)功能減弱,而非常態(tài)的傳播機制異?;钴S?!雹倭_安平:《民族地區(qū)突發(fā)事件中傳媒應對原則探究》,《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09 年第5 期。就某種意義而言,民族間的權益糾紛許多情況下可能是發(fā)生在少數幾個人身上的問題,但卻與整個民族的利益和意識相聯系。特別是對于處在邊疆民族地區(qū)的少數民族而言,其共同的語言、文化和心理特征的影響,一旦本民族個體利益和權益受損,很可能會被認為是整個民族的受損,因而發(fā)生在他們成員身上的任何權益或利益糾紛,很容易在互聯網上以危機形態(tài)向外擴散和傳播,有些情況下會上升到“民族歧視”或“人權侵犯”的高度。
四是民族分裂事宜。民族分裂是相對于民族團結而言的,是以維護“人權”和“民族自決”為借口,匯聚部分民族勢力或反動勢力,并接受境外反華勢力的直接或間接支持和幫助,以破壞國家統(tǒng)一和團結,違反本民族利益制造并加劇各民族間的隔閡與紛爭的民族分離活動和行為。從事民族分裂事宜的民族分裂分子是民族極端主義的產物,他們與暴力恐怖主義分子有著天然的聯系。當代民族分裂主義分子是冷戰(zhàn)結束的產物,他們打著維護“人權”和進行“民族自決”的旗號,利用民族矛盾、宗教矛盾、民族間經濟利益糾紛和民眾情緒進行暴力恐怖活動,妄圖搞西藏獨立、新疆獨立,以至于分裂祖國。他們在一些國外反華勢力的慫恿和支持下,把一些與民族問題相關的不相關的、個體的群體的事宜加以放大和渲染,借助互聯網平臺制造網路輿情,進行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滲透以及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破壞性活動。并通過“東突信息中心” “自由亞洲網站”、哈薩克斯坦“解放電臺”等②馬大正:《國家利益高于一切——新疆穩(wěn)定問題的觀察與思考》,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 年版,第134 頁。網站對中國國家大政方針、內外政策、發(fā)展動態(tài)、社會事務以及國際國內發(fā)生的重大事件妄加評論,同時蠱惑一些不明真相的青年制造網絡謠言、煽動群體性事件,進而制造社會動蕩和民族分裂,破壞國家的正常社會經濟活動、破壞民族團結和繁榮穩(wěn)定。正如美國社會學家曼紐爾·卡斯特所說的“互聯網的特殊傳播機制在改變輿論的生成規(guī)律,也在改變了人們的社會組織方式,甚至影響著政治生活秩序與政治規(guī)則的建構。因而很容易成為有組織的反動者制造反動輿論以達到分裂國家、組織發(fā)動破壞社會秩序的工具?!雹郏勖溃萋~爾·卡斯特:《網絡星河——對互聯網、商業(yè)和社會的反思》,鄭波,武煒譯,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 年版,第150 頁。
民族特性是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的突出特征之一,民族因素又在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中發(fā)揮著非常明顯的驅動和社會影響,這就啟示我們在認識和引導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傳播時,民族因素是無論怎么也無法回避的一種重要分析視角和理論參照。
其一,民族特性是消減輿情問題的一個基本概念。2005 年中共中央的民族工作會議指出“民族是在一定的歷史發(fā)展階段形成的穩(wěn)定的人們共同體。一般來講,民族在歷史淵源、生產方式、語言、文化、風俗習慣以及心理認同等方面具有共同特征。有的民族在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宗教起著重要的作用。”民族特性是體現在特定的民族文化類型中,并作為基本內核存在于民族文化和民族心理素質中的民族文化特征的最高抽象,也是本民族區(qū)別于他民族的核心和靈魂。在我國邊疆民族地區(qū),民族因素對于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既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就積極作用方面而言,輿情事件往往是民族群眾的不滿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產物,當他們借助網絡平臺宣泄不滿時可以產生減壓的功能,同時他們所表達的觀點和反映的問題對于社會管理具有警示作用,因而發(fā)揮著積極的社會影響;就消極作用而言,民族因素滲透到網絡輿情事件中,可能會使網絡輿情事件更加復雜、消減輿情將更加艱巨。誠如民族概念所言,民族性不單單是一個語言、文化、風俗習慣的問題,它還牽涉著民族心理、宗教、社會發(fā)展以及歷史淵源的問題。特別是對于我國這樣一個邊疆民族成分眾多、歷史上形成的各民族大雜居小聚居以及正處于社會轉型的復雜社會現實中,發(fā)生在邊疆少數民族地區(qū)任何意義上的少數民族內部、少數民族之間、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以及跨境民族之間的任何意義上的問題和矛盾都會產生諸多的社會性問題,而這些問題又極易引起網民的注意而引發(fā)網絡空間的議論和圍觀,如果在處置中稍有不慎很可能引發(fā)群體性事件進而危及社會的穩(wěn)定。這就啟示我們在面對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事件時,要意識到,邊疆社會與民族因素的密切聯系以及民族因素的長期存在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民族特性與邊疆社會問題的緊密關聯也是一個客觀的事實,這些都是我們認識和引導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所應秉持的一個基本概念。
其二,民族特性是研究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問題的一個新的分析視角。通常研究網絡輿情問題的分析視角更多的是把輿情產生的動因作為研究的出發(fā)點,進而從輿情學、傳播學和社會學的視角去分析輿情發(fā)生、發(fā)展及其演變過程,進而探討輿情的發(fā)展規(guī)律,并在此基礎上根據輿情事件的動因去探討消減輿情的對策,也就是唯物辯證法中的矛盾分析法。對于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網絡輿情而言,由于輿情發(fā)生和發(fā)展的特殊地域以及獨特的民族特性,使得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的內外空間以及傳播動力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仍然以分析一般性網絡輿情的分析方法并不必然會揭示出問題的實質,也并不一定會使輿情事件得以徹底解決。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的民族特性啟示我們在分析輿情時,不僅要從輿情自身發(fā)展的動因、產生、發(fā)展和演變過程出發(fā),去揭示其發(fā)展和變化的規(guī)律,通過矛盾分析的方法去分析輿情發(fā)生的內在動因,進而去構建消減輿情的對策,更要透過輿情事件表面探究其背后的民族因素,諸如民族地理、自然條件、民族風俗習慣、民族語言文化、民族心理狀況以及民族歷史淵源等去剖析輿情事件背后的深層問題。與此同時,還要從邊疆民族地區(qū)的社會結構出發(fā),分析影響民族輿情的民族政策、民族經濟、民族社會管理以及民族文化建設等方面著手,只有這樣才能有效地化解民族矛盾,消除歷史積怨,合理的解決民族利益糾紛,使那些試圖借助民族問題而引發(fā)網絡輿情去制造民族分裂事宜的民族分裂分子喪失機會,進而去化解輿情事件,為維護社會安定和公共安全奠定基礎。從這個意義上講,民族特性的切入是研究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問題的一個不可忽視的新的分析視角。
其三,民族特性是引導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的重要參照。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危機不僅具有一般網絡輿情危機傳播的特征,而且由于民族問題和邊疆地區(qū)的特殊性,從而也使本地網絡輿情呈現出輿情傳播的民族性、敏感性、政治性和跨境復雜性特征。這啟示我們在引導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的過程中,其引導原則、采取措施和方法不能簡單套用一般網絡輿情的引導方法,而是要以邊疆民族地區(qū)網絡輿情傳播空間、傳播主體、傳播客體和輿情消減話語的民族特性作為重要參照,正視“民族特性”對于網絡輿情的影響,采取切合民族社會實際的引導策略。一方面利用網絡媒介的互動功能,適時建立輿情事件的對話機制,最大限度地實現少數民族話語權,創(chuàng)造的民族文化氛圍,充分調動少數民族民眾解決問題的主動性和參與性;另一方面,利用網絡議程的設置功能,設置與輿情事件相關的議題,諸如事件進展情況、管理部門意見和建議、民族權益、以及事情真相等,議程設置的形式可以是圖片、視頻、評述等,引導網民受眾自覺明辨是非、主動杜絕謠言和留言,消除民族隔閡,區(qū)分個體事件、個別事件與民族事件的異同,積極代表輿論并引導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