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霞
(蘭州大學文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華語流行樂作為一種藝術(shù)在不同主體間進行傳遞,“可以說一部中國流行歌曲的歷史就是一部歌眾的文化實踐史?!盵1]流行樂的民族性,既表現(xiàn)在詞曲作家創(chuàng)作的客體中,也表現(xiàn)在大眾審美主體對流行樂的評價接受中,一首流行歌曲只有經(jīng)受住了大眾的篩選、時間的沖刷才能獲得廣泛流傳。
為什么情歌唱也唱不完?因為“愛”一直都是人類生活的主旋律。
20世紀80年代,流行歌曲以情歌為主打從港臺進入大陸,開始廣泛傳播且影響逐漸擴大;90年代,流行音樂呈現(xiàn)多樣化,搖滾、校園民謠、城市民謠、軍營民謠、說唱音樂、非主流音樂等歌曲豐富了流行音樂的情感表達。
1.愛情新公式。自古以來,中國重倫理的民族心理,使男尊女卑的現(xiàn)象持續(xù)了近五十個世紀,但進入新世紀后,以80、90后為主體的戀愛關(guān)系中出現(xiàn)了男卑女尊的現(xiàn)象。如,莫文蔚和黃品源合作的《那么愛你為什么》(2002年),以迥異于傳統(tǒng)情歌男女對唱的方式,再現(xiàn)了一幕男女分手的場景:
(男)離開你是傻是對是錯/是看破是軟弱/這結(jié)果是愛是恨或者是什么/如果是種解脫/怎么會還有眷戀在我心窩/那么愛你為什么;(女)從女性觀點讓我明白地說/無論你是挖心掏肺/呼天搶地或是熱情如火/不只白白惹人討厭讓人嫌你羅唆/恨不得沒跟你認識過/你講也講不聽聽又聽不懂/懂也不會做你做又做不好/哼你現(xiàn)在唱個這樣的歌/你到底是想對我說什么……
歌詞中男女的性別角色發(fā)生了轉(zhuǎn)換,男性變得優(yōu)柔寡斷、多愁善感,女性反而冷靜理性,這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男女形象正好相反。“文本本身實際上不過是給讀者的一系列‘提示’誘發(fā)他將語言作品建構(gòu)成意義”[2],大眾對歌曲進行想象、重構(gòu)的背后,有強大的民族審美心理做支撐。21世紀,巨變的社會環(huán)境使女性社會角色轉(zhuǎn)變劇烈又深刻,走出家庭成為職業(yè)者的女性有了更高的追求。韓國女性心理專家金京心在《女人的優(yōu)雅與成熟》中,指出現(xiàn)代新女性應具備的特性包括:學會獨處、別拿婚姻當賭注、別拿男人當“創(chuàng)可貼”等。女性正力圖通過肯定自我,在社會各領域中尋找長期埋沒于民族觀念中的主體身份,并重構(gòu)民族意識與審美。流行文化的一個顯著特征即具有巨大的思想滲透力,在口頭傳播等便捷方式中能得到最廣泛、最持久的傳播。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流行音樂充當著挖掘大眾潛在審美需求的角色,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具有民族特性的審美心理,進而在民族內(nèi)部社會成員更新過程中改變民族文化記憶。
2.母子的情感對話。21世紀,家長與孩子之間的溝通障礙已成為一個社會問題。2006年潘瑋柏與蘇芮合作了歌曲《我想更懂你》:
(母子對話)蘇:Where are you going?/潘:I am going out/蘇:With who?/潘:Hmm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ok?/蘇:Would you gonna do it later?/ 潘:Stop acting like you care about me.stop acting like you wanna know something about me……you don’t care!
(蘇唱)每次我想更懂你我們卻更有距離/是不是都用錯言語也用錯了表情/其實我想更懂你不是為了抓緊你/我只是怕你會忘記有人永遠愛著你(潘唱)請你聽聽我的真心話/你每天看著我長大/但你是否了解我內(nèi)心矛盾的對話/你板著臉孔不屑地對著我看/我的視線沒有勇氣/只好面對冷冰冰的地板/……/我需要真正了解我的人為我進行解救/……/我試過好多次的機會想要觸碰你手/課本寫說你們應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顯然不是 /……/看我其實沒那么好戰(zhàn)/我也希望說話可以婉轉(zhuǎn)不讓你心煩……
20世紀90年代之前,表達母親對孩子的思念,和游子對父母思念的歌有很多,但大多都屬于一人獨唱,類似這首母子對話模式的歌曲寥寥無幾。這首歌,寫出了家長給予孩子的關(guān)心與孩子所需要的關(guān)心之間的不契合,它能得到廣泛傳播的原因固然與詞作者以熱點社會話題做內(nèi)容有關(guān),但關(guān)鍵還在于詞作者抓住了中國人“重家庭”的傳統(tǒng)心理?!叭魏我惶幬幕?,都自具個性,惟個性之強度不等耳。中國文化的個性特強,以中國人的家之特見重要,正是中國文化特強的個性耳”[3],中國人非常重視家文化的建設,子嗣的倫理道德教育,家門興旺等都是中國文化中家文化的重要內(nèi)容。近幾年中央電視臺也非常重視對家文化的宣傳,如2012年紅遍全國的公益廣告《family》、2014年春晚感動短片《筷子》等。從這種傳統(tǒng)心理,流溢出的是中國人對家庭幸福感的追求,《我想更懂你》正是切中了大眾的這層民族審美心理。這類歌很容易引起大眾的共鳴,市場前景非常樂觀,因此,同類型的歌曲,如《讓愛住我家》(一家三口演唱)、《吉祥三寶》、《爸爸去哪兒》等,依然能得到大眾的熱捧。
3.最炫民族風。鳳凰傳奇第三張專輯主打歌《最炫民族風》,讓“最炫民族風”成了當代中國音樂獨特藝術(shù)風格的代言詞,但論及當代中國流行樂壇最具影響力的“中國風”詞作家,方文山可謂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位。
“我想我可能是天生就對古老的中華文化懷有濃郁化不開的思古情懷,東方古老神秘的傳說與豐富悠久的歷史文物,一直以來都是我所關(guān)注的焦點。”[4]正如方文山所說,他很喜歡將具有中國歷史文化底蘊的事物融入歌詞,如《雙截棍》(2001)、《刀馬旦》(2001)、《爺爺泡的茶》(2002)、《龍拳》(2002)、《本草綱目》(2006)、《青花瓷》(2007)、《蘭亭序》(2008)、《皮影戲》(2011)等。這些歌曲的闡釋對象都極具中國文化韻味,如《龍拳》中有“龍”、“長城”、“蒙古高原”、“漢字”、“黃河”、“泰山”、“長江”等。方文山還常用古代構(gòu)造詩詞的方法——“以形寫神”來創(chuàng)作歌詞,在追求逼真的現(xiàn)實形象的同時,也很重視對其內(nèi)在精神氣質(zhì)的傳達,他的歌詞創(chuàng)作透露著一種民族氣質(zhì),非常符合中國人注重藝術(shù)“神韻”的審美追求。試品方文山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不同于西方民族的男性化性格,使他們的審美以感情的奔放、宣泄為動人;東方民族的女性化性格,使他們的審美以感情的細膩、含蓄的情趣為動人”[5]這首歌詞并不是簡單直白的感情傾訴,而是依據(jù)中國自古以來“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審美方式,用細節(jié)描寫,講述一個男子的相思之情。如“筆鋒濃轉(zhuǎn)淡”、“冉冉檀香”、“炊煙裊裊”、“天青色等煙雨”、“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huán)惹銅綠”,一些日常容易被忽略的細節(jié),在這首歌詞中被突顯了出來,頗具南唐詞人李煜《長相思》:“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的古典韻味,是一首將中國文化氣質(zhì)與現(xiàn)代元素完美結(jié)合的流行歌曲。
4.地域方言歌。此處所討論的“方言歌曲”,主要是指用某個地區(qū)的言語習慣、口音演唱的流行歌曲。如以馬飛為主唱的陜西四大方言樂隊中最炙手可熱的一支樂隊,他們代表曲目《我能chua》(chua:在陜西話中有沒用,窩囊之意),歌詞中出現(xiàn)了很多方言詞,加上用地道的陜西語音演唱,如同小品般有趣:
有天一個女娃要到我的屋里去耍/我說屋里亂很你去了可不要笑話/女娃說男人嘛,屋里亂些喔耶莫啥/我奏騎著車子帶著女娃回到我家/女娃一看我的床上還放把吉他/女娃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搞藝術(shù)的娃/我趕緊說喔是借的根本就莫時間耍/到現(xiàn)在連一個歌都還莫有學哈/女娃說:對了些,你奏隨便給我唱一個啥/我就彈著吉他唱了一個兔八孩的眼淚/女孩一聽趕緊說有事她走說有事要先回/門簾一關(guān),奏把我一個人給撇哈/……/我能CHUA,我連一個女娃都吊不哈/我能CHUA,我當初奏不應該學吉他……
不同于較早廣為流傳的《東北人》,近幾年流行的方言歌,內(nèi)容不再是某地區(qū)形象代言人,大多是當下青年個人內(nèi)心對現(xiàn)實的控訴。這類歌曲在創(chuàng)作時,受商業(yè)影響因素較小,較多源于個人情感的噴發(fā),作品與大眾之間的審美距離較短,審美想象空間有限。作為一種心理活動,審美“既有人對形象的直覺,又有人在這種直覺中產(chǎn)生的情感,還有滲透在這種情感中的道德感和理智感”[6],這類方言流行曲并未為大眾提供足夠的審美想象空間,所以大眾產(chǎn)生的共鳴快感會一閃而過,隨之一種根植于現(xiàn)實的理性審美便會翻滾而來。
方言流行樂中,大都沒有過多的情感渲染和委婉掩飾性的闡述,而是直白地表達個人對現(xiàn)狀的不滿,這非常契合現(xiàn)實生活中大眾被理性與科技囚禁、人與人之間情感補給減少、個人社會成員感缺乏的心理。這種大眾心理已造成了民族身份認同危機,在全球化持續(xù)擴張的時代,文化看似多元交輝呼應,但不同國家民族之間的文化界限已模糊不清,民族文化多樣性正在消失,重塑民族特征已成為大眾對當下文化發(fā)展的一種訴求。
什么是敘事?敘事是人類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重要方式。不同于文學作品通過敘事技巧引導讀者走向文本深層內(nèi)涵的功用,流行樂歌詞中的敘事功用主要在于喚醒聽眾的內(nèi)心記憶和情感經(jīng)驗,用內(nèi)心情感的膨脹增強大眾想象的真實感。流行歌曲以情歌為主,其中95%的歌詞大多是“我對你唱”的模式,大眾在接受過程中,會主動將自己與歌詞中相應角色聯(lián)系起來,因此歌詞既是詞作者的一種敘述,也是聽者大眾的一種自我敘述。歌詞敘事的不同方式,會使大眾產(chǎn)生不同的情緒與認知。該部分論文將主要分析新世紀歌詞現(xiàn)代性敘事新方式。
歌詞敘事具體化。20世紀90年代的流行樂,情感是歌曲的中心,故事只有模糊輪廓,而21世紀以來的流行樂,已轉(zhuǎn)向?qū)ν暾适碌淖非?。試?0世紀90年代歌星楊鈺瑩與21世紀90后歌手小賤的歌進行對比:
表格左欄歌詞體現(xiàn)了中國文學傳統(tǒng)的抒情性,敘事性僅如游絲。這類建構(gòu)歌詞的方法不利于聽眾找到建構(gòu)想象空間的支點。歌曲中“情”的主要指向都可以歸結(jié)到“愛”,戀人之愛、親人之愛、朋友之愛,每首歌所包含的情感大同小異,旋律成了區(qū)別不同歌曲的關(guān)鍵所在,但由于聽眾大多并不具備專業(yè)樂理知識,鑒賞旋律的能力有限,旋律的多變未必能引起聽眾的審美愉悅。而增強歌詞文本的敘事性,能調(diào)動聽眾更多邏輯思維,并快速構(gòu)建想象空間,讓聽眾印象深刻,歌曲的獨特性也得以受到肯定。同時,新世紀科技的發(fā)展帶來的多元娛樂方式,如電影、音樂MV的出現(xiàn),擴展了大眾想象力,歌曲中單調(diào)的情感表達已不能滿足大眾的審美需求。因此,流行歌曲敘事藝術(shù)性的探究倍受重視。其中,擴展歌詞敘事內(nèi)容,通過具體的場景描繪將情感置于類似電影情節(jié)的畫面中,成為新世紀流行樂的主要構(gòu)詞方式。
表1 楊鈺瑩與小賤歌詞對比
歌詞敘事中的時空魔方。魔方原指一種正方體的益智玩具,游戲時通過擰轉(zhuǎn)將混亂的顏色恢復到六面六種顏色的初始狀態(tài)。21世紀以來,流行歌曲的歌詞建構(gòu),出現(xiàn)類似玩具魔方在錯亂時空中尋覓情感的新趨向,如飛兒樂團《千年之戀》(2005):
竹林的燈火/到過的沙漠/金色的國度/不斷飄逸風中/有一種神秘/灰色的漩渦/將我卷入了迷霧中/看不清的雙手/一朵花傳來/誰經(jīng)過的溫柔/穿越千年的傷痛/只為求一個結(jié)果/你留下的輪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盡頭等我/最美麗的感動/會值得用一生守候……
歌曲開頭便進入了影視劇“穿越時空”的前兆,穿過竹林看到一座金色的沙漠之城漂浮空中,一陣迷霧將我包圍,一雙手向我遞來了花朵,我回想起了千年之前遇見的溫柔,心中塵封的愛的記憶開始復蘇,曾經(jīng)最美麗的感動依然值得我用一生來等候……這類進入詭異時空表達情感的歌曲,雖遠離大眾的現(xiàn)實生活,但依然能得到大眾的青睞。因為,炙手可熱的“穿越”影視劇,為大眾對該類歌曲的接受奠定了心理基礎。
2001年大型電視劇《尋秦記》是一部在穿越中戲說歷史的科幻劇,受到大眾熱捧,隨后有關(guān)穿越的影視劇陸續(xù)增多,如《神話》、湖南電視臺自制劇《宮》系列、2014年熱播劇《來自星星的你》等,這些“穿越劇”掀起的熱潮還在繼續(xù),同時它們也正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大眾的審美心理。兩個時空的設置,增加了大眾的想象維度,也為大眾審美提供了更多的角色扮演,大眾在這種玄幻性的空間中進行審美想象,更容易在歌詞文本中獲得娛樂的享受。還有一類借助歷史故事,表現(xiàn)今生前世之情的“穿越流行歌”,如林俊杰《醉赤壁》三國形成時期的“赤壁之戰(zhàn)”是中國歷史中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zhàn)爭之一,英雄周瑜與小喬的愛情如同懸掛在亂世陰霾天空中的一道彩虹,令后代稱贊傳頌?!蹲沓啾凇方栌霉糯@場著名的戰(zhàn)爭做背景,展現(xiàn)了一場來世今生都不改變的愛戀,迎合了大眾渴望純潔、天長地久的愛情,追求擁有江山美人完美生活的心理需求。
歌詞中的荒誕。在當代,現(xiàn)代主義在文學領域倍受學者和藝術(shù)家的青睞,流行樂也具有現(xiàn)代主義特性,多借助現(xiàn)代主義表現(xiàn)手法,在荒誕、混亂等氛圍中烘托情感。這點在“神曲”中表現(xiàn)最為明顯,如:龔琳娜的《忐忑》(2010年):
“啊哦/啊哦誒/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哦/啊哦誒/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嘚啲吺嘚咯呔嘚咯吺……
該曲歌詞多為感嘆詞,并以笙、笛、提琴等樂器伴奏,融合了戲劇多種角色的音色與唱法,節(jié)奏多且變化快,可謂獨具新意。它完全打破了歌曲的傳統(tǒng)表現(xiàn)方式,極具現(xiàn)代主義隨意、不確定、重形式而輕內(nèi)容的表現(xiàn)特征,完全打破了傳統(tǒng)歌詞敘事的完整性與中心性,具有游戲意識,聽眾需在演唱者的表情或MV情景設置中尋找歌曲的意義與價值。一些“神曲”作品甚至完全剝?nèi)チ爽F(xiàn)實意義的內(nèi)核,只是對形式創(chuàng)新與感官享受的一種追求,如王蓉《小雞小雞》接受主體,根本無需從中尋找超出旋律的現(xiàn)實意義,創(chuàng)作與接受都成了一種只為感官享受而享受的表演過程與體驗過程。這類“神曲”還有很多,如《甩蔥歌》、《甩蛋歌》、《倍爽兒》等,它們不是現(xiàn)實生活故事的再現(xiàn),而是從現(xiàn)代人心理感受出發(fā),利用旋律或文字游戲幫助大眾緩解內(nèi)心壓力,實現(xiàn)大眾追求娛樂的審美需求。
華語流行音樂在發(fā)展過程中不斷挖掘本民族的文化特質(zhì),追求內(nèi)容與形式上的民族性與傳統(tǒng)性,在世界音樂文化中已樹立起自己的獨特風格。同時,流行樂廣泛吸收全球音樂流行元素,結(jié)合時代特色與大眾審美需要,改革傳統(tǒng)歌詞創(chuàng)作技巧,在探索中不斷嘗試、不斷進步。
[1]陸正蘭.歌曲與性別——中國當代流行音樂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2.
[2]特里·伊格爾頓.文學理論導讀[M].臺北:書林出版有限公司,199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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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方文山.青花瓷——隱藏在釉色中的文字秘密[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11.
[5]林華.音樂審美與民族心理[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11:128.
[6]林同華.美學心理學[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