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皞 張華 梁巍 王麗燕 孫學剛 孫雯 郭富貴 楊曉輝.首都醫(yī)科大學附屬北京同仁醫(yī)院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北京市耳鼻咽喉科研究所,耳鼻咽喉頭頸科學教育部重點實驗室(首都醫(yī)科大學)(北京,0000)中國聾兒康復研究中心(北京0009)吉林省聾兒語言聽力康復中心,(長春00)北京市密云縣醫(yī)院(北京000)北京市密云縣鼓樓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中心(北京000)
·聽力語言康復評估專輯·
聽障嬰幼兒聽覺干預后短期聽覺語言能力評估
原皞1張華1梁巍2王麗燕2孫學剛3孫雯1郭富貴4楊曉輝5
1.首都醫(yī)科大學附屬北京同仁醫(yī)院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北京市耳鼻咽喉科研究所,耳鼻咽喉頭頸科學教育部重點實驗室(首都醫(yī)科大學)(北京,100005)
2中國聾兒康復研究中心(北京100029)
3吉林省聾兒語言聽力康復中心,(長春130052)
4北京市密云縣醫(yī)院(北京101500)5北京市密云縣鼓樓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中心(北京100053)
目的 探討不同助聽設備及康復時間與聽障嬰幼兒聽覺語言能力的關系,初步分析國內(nèi)研發(fā)的評估方法與國際通用評估方法的關系。方法 共選取47例13-36月齡重度或極重度感音神經(jīng)性聾嬰幼兒為觀察對象,按助聽設備類型將其分為助聽器組(25例)與人工耳蝸組(22例),采用《聽力障礙兒童聽覺、語言能力評估標準及方法》分別在聽覺干預的不同階段(聽覺干預0個月、3個月、6個月、9個月和12個月)評估受試者言語聽覺能力與語言能力,同時通過問卷方式獲得其聽覺行為分級標準(categories of auditory performance,CAP)、言語可懂度分級標準(speech intelligibility rating,SIR)、嬰幼兒有意義聽覺整合量表(infant-toddler meaningful auditory integration scale,IT-MAIS)、有意義言語使用量表(meaningful use of speech scale,MUSS)和《小齡兒童聽覺發(fā)展問卷》(LittlEARS Auditory Questionnaire)得分。結(jié)果經(jīng)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隨著聽覺干預時間的推移,重度或極重度感音神經(jīng)性聾嬰幼兒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逐漸提高。助聽器組和人工耳蝸組在一年內(nèi)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運用相關性分析得知,言語識別率與CAP、IT-MAIS和LittlEARS得分之間分別具有顯著的線性相關,語言年齡與SIR得分之間有顯著的線性相關,與MUSS得分之間無顯著的線性相關。結(jié)論 重度或極重度感音神經(jīng)性聾嬰幼兒助聽聽閾進入言語香蕉圖范圍的前提下,助聽設備對其一年內(nèi)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的影響不存在差異。國內(nèi)研發(fā)的評估方法與國際通用評估方法有一定程度的關聯(lián),可互為參考,但不可完全相互替代。
嬰幼兒;聽力障礙;聽覺語言能力;助聽器;人工耳蝸
我國現(xiàn)有0~6歲聽力殘疾兒童13.7萬人,其中以重度和極重度聽力障礙為主[1]。聽力障礙在健康新生兒中的發(fā)病率為0.1%~0.3%,即每年新增約3萬人[2],重癥監(jiān)護病房新生兒發(fā)病率可高達2%~4%。隨著聽力篩查診斷技術的提高和各種助聽設備的改進,不同程度聽力障礙的嬰幼兒在3個月內(nèi)可以確診,6個月內(nèi)得以干預[3,4]。近些年,國內(nèi)應用自主研發(fā)的《言語聽覺識別及語言能力評估方法》發(fā)現(xiàn)了耳蝸植入兒童聽覺言語康復發(fā)展的一些規(guī)律[5-9],但仍缺乏佩戴的助聽器嬰幼兒與耳蝸植入嬰幼兒發(fā)展差異的研究。此外,雖然國內(nèi)有對聽障兒童的大樣本研究,卻難與國際上聽障兒童康復效果進行直接對比。究其原因,國內(nèi)缺乏被聽力學、中文語音學、教育學、心理學等多方專家認可的、與國際通行的測試材料有可比性的、標準化的言語測試材料和方法[10]。
本研究對47例聽覺干預的嬰幼兒進行為期一年的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跟蹤,特別關注助聽設備、康復時間對言語聽覺及語言能力發(fā)展的影響。采用國內(nèi)《聽力障礙兒童聽覺、語言能力評估標準及方法》(2011年修訂版)跟蹤評估的同時,使用國際上不分年齡段通用的評估方法:聽覺行為分級(categories of auditory performance,CAP)和言語可懂度分級(speech intelligibility rating,SIR),和國際上針對嬰幼兒的評估方法:嬰幼兒有意義聽覺整合量表(infant-toddler meaningful auditory integration scale,IT-MAIS)、有意義言語使用量表(meaningful use of speech scale,MUSS)和《小齡兒童聽覺發(fā)展問卷》(LittlEARS Auditory Questionnaire)進行評估,比較國內(nèi)外方法對聽覺干預的嬰幼兒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評估方面是否具有一致性,為聽障嬰幼兒家長建立適當?shù)钠谕?,同時為臨床調(diào)試助聽設備、完善康復教育提供參考。
1.1研究對象
2014年7月~2015年7月在聾兒康復中心康復訓練的共47例重度或極重度感音神經(jīng)性聾嬰幼兒參與此次研究。按照助聽設備的不同,分為A組(助聽器組,25例)和B組(人工耳蝸組,22例)。A組:男12例,女13例,首次佩戴助聽器的生理年齡為13~36個月,平均生理年齡23.8個月。B組:男12例,女10例,開機時的生理年齡13~36個月,平均生理年齡23.1個月,術前沒有助聽器佩戴史。聽障嬰幼兒兩組間基本情況無統(tǒng)計學差異,具有可比性。所有參與此次研究的受試者均為語前聾,助聽器或開機后的人工耳蝸均正常工作。根據(jù)助聽聽閾判斷助聽設備各頻率補償情況,評估標準采用正常人言語香蕉圖,將測得的助聽聽閾結(jié)果與正常人言語語音香蕉圖比較[11]。音頻感受補償范圍0.25~4 kHz能進入言語香蕉圖為最適合范圍,0.25~3 kHz能進入言語香蕉圖為適合范圍,0.25~2 kHz能進入言語香蕉圖為較適合范圍,0.25~1 kHz進入言語香蕉圖為看話范圍[12]。本次研究中所有受試者助聽聽閾音頻感受補償范圍0.25~4 kHz均能進入言語香蕉圖。參與跟蹤隨訪的家庭或康復老師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表1 兩組聽障嬰幼兒基本情況
1.2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評估方法
1.2.1《聽力障礙兒童聽覺、語言能力評估標準及方法》本研究采用中國聾兒康復研究中心研發(fā)的《聽力障礙兒童聽覺、語言能力評估標準及方法》進行評估。聽覺能力測試包括韻母識別、聲母識別、聲調(diào)識別、雙音節(jié)詞識別、短句識別。每項均以百分率計分,合計總分取均值為平均百分率[13]。評估方法:主試和受試者并排坐,距較好耳0.5m,采用聽聲復述或聽話識圖方式進行聽覺言語識別能力的判定。語言能力測試包括模仿句長、聽話識圖、看圖說話、主題對話四個方面。主試和受試者面對面坐,按照測試要求逐項進行,以通過的語言級別來進行語言年齡判定,以上四個方面均得出一個語言年齡,再取其平均值作為最后記錄的語言年齡。評估在本底噪聲小于45 dB(A)的環(huán)境中進行,言語聲強度為65~70 dB SPL。
1.2.2聽覺行為分級標準(categories of auditory performance,CAP)
由諾丁漢大學(The University of Nottingham)Nikolopoulos等[14]研發(fā),根據(jù)受試者對外界聲音的行為反應程度分為0~7分。0分為不能察覺環(huán)境聲或說話聲;1分為可察覺環(huán)境聲;2分為可對言語聲做出反應;3分為可鑒別環(huán)境聲;4分為無需借助唇讀可分辨言語聲;5分為無需借助唇讀可理解常用短語;6分為無需借助唇讀可理解交談內(nèi)容;7分為可以和認識的人打電話。CAP是反映受試者日常生活環(huán)境中的聽覺水平,不受年齡限制,已廣泛用于聽覺干預后康復效果的評估[15,16,17]。
1.2.3言語可懂度分級標準(speech intelligibility rating,SIR)
由諾丁漢大學(The University of Nottingham)Nikolopoulos等[18]提出,根據(jù)受試者自發(fā)言語受眾人理解程度分為1~5分。1分為連貫言語無法被聽懂,口語中的詞匯不能被識別,患者日常交流的主要方式為手勢;2分為連貫的言語無法被聽懂,當結(jié)合談話情境和唇讀線索時,可聽懂言語中的單個詞匯;3分為連貫的言語可被某位聆聽者聽懂,但需聆聽者了解談話主題,集中注意力并結(jié)合唇讀;4分為連貫的言語可被聆聽者聽懂,如果聆聽者不熟悉聾人言語,不需費力傾聽;5分為連貫的言語可被所有聆聽者聽懂,在日常語境中孩子的語言很容易被理解。SIR用于評估受試者的言語產(chǎn)生能力,不受年齡限制,已廣泛用于聽覺干預后康復效果的評估[15,16,17]。
1.2.4嬰幼兒有意義聽覺整合量表(infant-toddler meaningful auditory integration scale,IT-MAIS)
印第安娜大學醫(yī)學院(Indiana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Robbins等[19]在1991年設計完成了有意義聽覺整合量表(meaningful auditory integration scale,MAIS),主要用于評估3歲以上兒童的聽覺能力。1997年Zimmerman-Phillips等根據(jù)嬰幼兒的特點對MAIS進行修正,提出了嬰幼兒有意義聽覺整合量表(infant-toddler meaningful auditory integration scale,IT-MAIS)。后者包括10個開放式問題,其中問題1、2調(diào)查受試者的發(fā)聲行為,問題3~6調(diào)查受試者對聲音的自發(fā)性察覺,問題7~10調(diào)查受試者對聲音的理解能力。每一問題的分數(shù)評定分為0~4分,共五個級別。0分表示受試者從不使用所詢問的發(fā)聲或言語行為;1分表示受試者很少使用所詢問的發(fā)聲或言語行為,出現(xiàn)頻率至少達到25%;2分表示受試者偶爾使用所詢問的發(fā)聲或言語行為,出現(xiàn)頻率至少達到50%;3分表示受試者經(jīng)常使用所詢問的發(fā)聲或言語行為,出現(xiàn)頻率至少達到75%;4分表示受試者總是使用所詢問的發(fā)聲或言語行為,出現(xiàn)頻率為100%。10個問題滿分為40分。得分越高,聽覺能力越強。國內(nèi)學者已經(jīng)將其用于3歲以內(nèi)嬰幼兒聽覺能力臨床評估[19,20,21]。
1.2.5有意義言語使用量表(meaningful use of speech scale,MUSS)
由印第安娜大學醫(yī)學院(Indiana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的Robbins等1992年編制,用于評估兒童在日常生活中的言語產(chǎn)出能力[22]。該問卷包括10個開放式問題,分為3個組成部分[23],問題1~3反映受試者對聲音的控制,問題4~8反映受試者自發(fā)的言語使用情況,問題9、10反映受試者改變交流策略提高言語可懂度的能力。MUSS計分方式同IT-MAIS計分方式。得分越高,言語產(chǎn)出能力越強。國內(nèi)有學者將其初步用于不同聽障程度耳聾患者的研究[22]和聽神經(jīng)譜系障礙患者的研究[24]。
1.2.6《小齡兒童聽覺發(fā)展問卷》(LittlEARS Auditory Questionnaire)
《小齡兒童聽覺發(fā)展問卷》[25](LittlEARS Auditory Questionnaire)是一套專門用于評估小齡兒童聽覺發(fā)展情況的工具。問卷涵蓋了健聽兒童2歲以內(nèi)、聽障兒童植入人工耳蝸或配戴助聽器頭兩年的聽覺發(fā)展情況。原版為德語版,目前已經(jīng)有英語、法語、俄語等多種語言版本,并在10多個國家應用,其有效性也得到了廣泛認可[26]。2009年,中國聾兒康復研究中心以英語版《小齡兒童聽覺發(fā)展問卷》為基礎,開發(fā)了該問卷的中文版,并建立正常值[25]。該問卷評估耳聾嬰幼兒的聽覺感知、聽覺理解和言語形成等狀況,共35個閉合式問題。每個問題均以“是”和“否”作答?;卮稹笆恰北硎疽阎辽僖淮斡^察到小兒有此種行為,得1分;回答“否”代表從未觀察到小兒有此種行為或不確定該如何回答,得0分。每個問題后面都有舉例說明,便于答卷者對問題的理解。每題得分相加即為總分,滿分為35分。得分越高,早期聽覺能力發(fā)展越好。
1.3實驗過程
采用上述6種評估方法對所有受試者定期(聽覺干預0個月、3個月、6個月、9個月和12個月)評估其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為方便表述,聽覺干預時間從首次佩戴助聽器或人工耳蝸開機起算。評估人員經(jīng)過統(tǒng)一培訓?!堵犃φ系K兒童聽覺、語言能力評估標準及方法》、CAP和SIR問卷由評估者根據(jù)受試者情況打分。IT-MAIS、MUSS和LittlEARS問卷考察細節(jié),可以給家長和康復老師更多觀察聽障嬰幼兒的信息,但易受答卷者自身主觀性制約,帶有個人情感,因此由評估者根據(jù)家長或康復老師敘述情況打分。
1.4統(tǒng)計方法
本研究采用2×5混合實驗設計,組間變量為助聽設備類型,組內(nèi)變量為聽覺干預階段,包括0個月、3個月、6個月、9個月和12個月共5個水平,因變量為言語識別率和語言年齡,運用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進行統(tǒng)計,樣本均數(shù)以x±s表示。采用雙側(cè)檢驗,置信水平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使用相關分析對言語識別率與CAP得分、IT-MAIS得分、LittlEARS得分,語言年齡與SIR得分、MUSS得分之間的相關關系進行統(tǒng)計。為了更好地說明變量之間線性相關程度,將相關程度分為:|r|≥0.8為高度相關;0.5≤|r|<0.8為中度相關;0.3≤|r|<0.5為低度相關;當|r|<0.3說明變量之間的相關程度極弱,視為不相關[25]。
2.1使用助聽設備聽障嬰幼兒聽覺語言能力隨時間的發(fā)展規(guī)律
A和B兩組聽障嬰幼兒言語識別率和語言年齡隨康復時間延長而提高(表2和表3)。聽覺干預6個月,A組言語識別率均值較B組均值高;聽覺干預9~12個月,A組言語識別率均值較B組均值低,經(jīng)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兩組言語識別率均值各干預階段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F=0.153,P=0.698>0.05),兩組組內(nèi)聽覺干預0個月與3個月均值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其余聽覺干預階段兩兩之間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聽覺干預3~6個月,A組語言年齡均值較B組均值高;聽覺干預9~12個月,A組語言年齡均值較B組均值低,經(jīng)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兩組語言年齡均值各干預階段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F=0.261,p=0.613>0.05),A組組內(nèi)聽覺干預階段月份兩兩之間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B組組內(nèi)聽覺干預0個月與3個月均值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其余聽覺干預階段兩兩之間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2.2《聽力障礙兒童聽覺、語言能力評估標準及方法》得分與問卷得分相關性及檢驗
表2 助聽器組與人工耳蝸組語言能力評估結(jié)果(語言年齡,歲)
表2 助聽器組與人工耳蝸組語言能力評估結(jié)果(語言年齡,歲)
聽覺干預階段組別助聽器組(A組)人工耳蝸組(B組)0個月3個月0 0 0 0 6個月2.97±11.16 2.14±9.09 9個月7.89±16.35 8.31±19.15 12個月24.47±27.38 27.33±30.90
表3 助聽器組與人工耳蝸組語言能力評估結(jié)果(語言年齡,歲)
表3 助聽器組與人工耳蝸組語言能力評估結(jié)果(語言年齡,歲)
組別助聽器組(A組)人工耳蝸組(B組)0個月0.02±0.06 0 3個月0.22±0.35 0.10±0.17聽覺干預階段6個月0.44±0.46 0.31±0.35 9個月0.57±0.49 0.61±0.60 12個月0.83±0.62 0.86±0.51
表4、5中可見47例聽障嬰幼兒聽覺干預各評估階段言語識別率與CAP、IT-MAIS和LittlEARS得分均呈現(xiàn)出一致的逐步上升,整體上做相關分析顯示,言語識別率與CAP得分具有顯著的線性相關(r= 0.635,p<0.01),與IT-MAIS得分具有顯著的線性相關(r=0.536,p<0.01),與LittlEARS得分具有顯著的線性相關(r=0.618,P<0.01)。各評估階段語言年齡與SIR和MUSS得分均呈現(xiàn)出一致的逐步上升,整體上做相關分析顯示,語言年齡與SIR得分具有顯著的線性相關(r=0.608,P<0.01),與MUSS得分無顯著的線性相關(r=0.165,P>0.05)。
聽障嬰幼兒聽覺干預不僅有利于其提高言語感知能力,也對其語言發(fā)展、言語可懂度的提高有明顯益處[28],但如何對聽障嬰幼兒聽覺干預后的效果進行有效合理的評估一直是難題。臨床上評估助聽效果的方法主要有助聽聽閾、言語測聽和家長/教師問卷。助聽聽閾是在標準化的隔聲室中進行,難以全面反映患兒在日常生活中的情況。言語測試是對受試者按統(tǒng)一標準評估,但3歲以內(nèi)嬰幼兒因個體認知能力發(fā)育差異大或自主控制力有限,能完整完成各項言語測試者較少。家長/教師問卷可以彌補這些不足,但和患兒熟悉的答卷者帶有個人情感,因此應用問卷評估前需對評估者統(tǒng)一培訓,以深刻理解判分標準,做到客觀評價。
國內(nèi)對重度或極重度感音神經(jīng)聾患者助聽設備類型的選擇仍在探索中。畢靖雅等[29]研究顯示,人工耳蝸植入兒童的聲韻母正確率高而聲調(diào)易發(fā)生混淆,助聽器配戴兒童能更準確地識別漢語的四個聲調(diào)。劉巧云等[30]發(fā)現(xiàn)在韻母音位對識別中,人工耳蝸植入兒童與助聽器配戴兒童難度順序完全一致;聲母音位對比識別中,兩組兒童對卷舌音與非卷舌音組最難識別,但人工耳蝸的優(yōu)勢在于高頻部分補償更好(擦音與無擦音),而助聽器則在中低頻部分(清輔音與濁輔音)有優(yōu)勢。孫喜斌等[31]研究表明,當人工耳蝸和助聽器的聽閾都屬于最適范圍時,人工耳蝸植入兒童與助聽器配戴兒童的選擇性聽取能力得分不存在顯著差異。從本研究結(jié)果(表1和表2)看,無論是人工耳蝸組還是助聽器組只要能夠補償或重建聽力到最適范圍,兩組受試者聽覺干預第一年內(nèi)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不存在統(tǒng)計學差異。筆者認為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可能的原因有:一是助聽設備使用時間較短。以往研究表明,人工耳蝸的優(yōu)越性在使用的三至四年內(nèi)逐漸體現(xiàn)出來[31]。本研究僅跟蹤一年,其優(yōu)越性可能未發(fā)揮出來,需繼續(xù)跟蹤研究。二是本研究樣本量較小。由于臨床上聽障兒童個體差異較大,收集大量各方面較匹配的受試者較困難而造成樣本量較小,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結(jié)果,希望今后可以繼續(xù)加大樣本量進一步研究。從表3顯示,受試者言語識別率、語言年齡、CAP、SIR、IT-MAIS、MUSS和LittlEARS得分隨時間的推移逐漸提高,且存在繼續(xù)增長趨勢。因此聽覺干預后的康復訓練是一個須長期堅持的過程,一年的康復時間難以實現(xiàn)康復效果的最大化,長期堅持佩帶助聽器或人工耳蝸將更有利于患兒的言語聽覺和語言康復。
表4 A+B組聽障嬰幼兒不同聽覺干預階段總體評估結(jié)果(±s)
表5 聽覺干預不同階段A+B組聽障嬰幼兒聽覺、語言能力評估得分與問卷得分的相關性
目前國內(nèi)研發(fā)的評估方法難與國際上通行的評估方法直接做橫向比較。有研究顯示,國際通用問卷CAP、SIR得分與韓國本土研發(fā)的評估方法具有相關性[32]。本研究從整體上所做的相關分析結(jié)果顯示,言語識別率與CAP得分相關系數(shù)r=0.635,與IT-MAIS得分相關系數(shù)r=0.536,與LittlEARS得分相關系數(shù)r=0.618,語言年齡與SIR得分相關系數(shù)r= 0.608,聽覺語言能力得分與問卷得分隨時間的走向趨勢類似,說明聽覺、語言能力評估得分與問卷得分的評估結(jié)果顯示出較好的一致性。但相關性僅為中度(0.5≤|r|<0.8為中度相關),說明在助聽效果解釋方面并非完全等同,這與毛弈韜等[28]研究結(jié)果相似。究其原因,可能言語識別率及語言年齡的評估量化作用太明顯,問卷主觀性相對較強。此外,問卷除了純粹的聽說能力之外,還涉及部分意識形態(tài)和智能發(fā)育等高級認知方面的內(nèi)容。國外有研究[33,34]認為問卷得分的高低依賴于神經(jīng)中樞的整體發(fā)育狀況,而本研究中受試者均在3歲以內(nèi),其神經(jīng)中樞仍在發(fā)育中。因此問卷無法替代量化性評估,但可以作為一種補充方法參考。
47例重度或極重度聾兒接受干預后,在助聽聽閾(0.25~4 kHz)進入言語香蕉圖的前提下,助聽設備類型對聽障嬰幼兒第一年言語聽覺和語言能力的影響不存在差異,家長不應希望耳蝸植入術后第一年就產(chǎn)生明顯優(yōu)于助聽器的效果。另外,本研究顯示國內(nèi)外評估方法之間的相關性僅為中度,提示國內(nèi)評估方法仍需改進,現(xiàn)階段國內(nèi)外評估方法可互為參考,但不可完全相互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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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ditory and language abilities of hearing impaired infant-toddler in the first year of auditory intervention
YUAN Hao*1,ZHANG Hua1,LIANG Wei2,WANGLiyan,SUN Xuegang,SUN Wen,GUO Fugui,YANG Xiaohui
1.*Department of Otolaryngology Head and Neck Surgery,Beijing Tongren Hospital;Beijing Institute of Otolaryngology;Key Laboratory of Otolaryngology Head and Neck Surgery,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Ministry of Education,Beijing,100005,China.
2.China Rehabilitation Research Center for Deaf Children,Beijing,100029,China.
3.Jilin Provincial Language and Hearing Rehabilitation Center for Deaf Children,Changchun,130052,China.
4.Beijing Miyun hospital,Beijing,101500,China 5.Drum-Tower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Miyun county,Beijing,100053,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ZHANG HuaEmail:a-zhang@263.net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uditory and language abilities of hearing impaired infant-toddlers and hearing devices as well as the intervention timing;and to compare assessment instruments developed in China with those commonly used internationally.Methods Forty-seven infants and toddlers with congenital severe or profound hearing impairment were selected and separated into two groups based upon the type of hearing devices they wore.Their clinical data were reviewed and their auditory and language abilities were evaluated before intervention(0 month)and after intervention(at 3,6,9 and 12months).Their CAP,SIR,IT-MAIS,MUSS and LittlEARS scores were collected through questionnaires at each assessment interval.Results The overall auditory and language abilities improved along with the increase of intervention period.The auditory and language abilities in infants and toddlers were not very different no matter they wore hearing aids or cochlear implants in the first year.There were correlations between speech perception rates and CAP,IT-MAIS or LittlEARS scores,and between language age and SIR scores. There was no correlation between language age and MUSS scores.Conclusion When set at optimal levels, hearing aids or CIs provide similar auditory and language capabilities improvement in the first year of intervention in infants-toddlers.Assessment instruments developed in China are comparable with those commonly used internationally on certain aspects in a complementary manner,although they cannot replace each other completely.
infant-toddler;hearing loss;auditory and language abilities;hearing aids;cochlear implants
R764.44
A
1672-2922(2015)04-603-6
2015-10-21)
10.3969/j.issn.1672-2922.2015.04.008
首都衛(wèi)生發(fā)展科研專項項目(首發(fā)2014-3-1091)
作者介紹:原皞,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臨床聽力學
張華,Email:a-zhang@263.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