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胡紹煐《文選箋證》及其與徽州樸學的關系

張振國

（黃山學院 文學院，安徽 黃山245041）

《文選》是我國古代現(xiàn)存最早的一部文學總集，自《文選》產(chǎn)生以后，有關《文選》的?？?、箋注、評點著作層出不窮，可見其文獻價值和影響力。隋唐之際，《文選》受到重視，隋代蕭該（蕭統(tǒng)族侄）的《文選音義》是現(xiàn)存最早的研究著作，至初唐又有曹憲《文選音義》，此后江淮間始有“文選學”之稱?！拔倪x學”作為一門學問興起于隋唐時期，經(jīng)過宋、元、明的發(fā)展和延續(xù)，到清代出現(xiàn)第二次研究高峰。清代樸學大興，學者在經(jīng)史之外傾其余力研究《文選》，成就甚夥。正如張之洞提到清代“漢學、小學、駢文家皆深選學”。[1]265據(jù)駱鴻凱先生《文選學》統(tǒng)計，清代文選學著作有40余種，其中徽州績溪學者胡紹煐的《昭明文選箋證》就是其中不容忽視的一部力作。駱鴻凱《文選學·源流》評價其“即文字以通詁訓，旁推側證，前此選學諸家所未有也?！盵2]111《文選學講義：昭明文選研究》評價說“此書即徇王念孫、段玉裁之法以治《文選》，由音求義，旁搜互考，正偽糾謬，發(fā)前人之所未見。”[3]167

一、胡紹煐家世生平及《文選箋證》的成書與版本

胡紹煐（1792-1860），字藥汀、耀庭，號枕泉，徽州績溪人。祖啟錦，邑庠生；父承澤，歲貢生，贈訓導。紹煐幼受教于族兄胡培翚，道光壬辰（1832）鄉(xiāng)試中舉，后數(shù)上春官不第，甲辰（1844）大挑二等選安徽太和縣訓導。在任期間，率民眾抵御捻軍侵擾，又嘗捐俸祿為諸生膏火資，鄉(xiāng)人感戴，一時向學之風復熾。紹煐雖負異才但仕途坎坷，后主講婺源聃城書院、徽州府學紫陽書院，弟子成名甚眾。咸豐十年（1860），太平軍自昌化犯績溪，紹煐率鄉(xiāng)人御之，力竭遇害于邑一都之大莊頭，時年69。事聞，予云騎尉世職。妻劉氏；子二：昌晉早世；次昌豐，歲貢生，候選訓導，襲世職；女三。孫三人，曾孫四人?！熬》ń饓问健⒏哙]王氏為聲音訓詁之學，所著《文選箋證》三十二卷已鋟木矣，旋毀于兵燹……君所著此為之冠，其他《蠡說叢鈔》、《細陽學舍雜著》、《還讀我書室文》、《毛詩證異》皆藏于家?！盵4]21-23

關于《文選箋證》成書，道光三十年（1850）朱右曾為《文選箋證》作《序》稱“往歲成《文選箋證》一書”，在太和訓導任上重加刪補而成。清代江藩《漢學師承記》中提到《文選箋證》“鋟板且畢，方具紙墨，賊猝至，火其屋，稿遂毀?！盵5]978可見雖然《箋證》已經(jīng)鏤版，但因為兵亂原因并未來得及印刷，后來紹煐之子躲到山里才將原稿保存下來。《文選箋證》現(xiàn)存最早版本為光緒十三年（1887）金紫胡氏世澤樓木活字本，十冊。后又有光緒間貴池劉世珩《聚學軒叢書》本，1982年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據(jù)此版本加以影印出版，1990年重版。后劉世珩刊本被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叢書集成續(xù)編》，2007年黃山書社出版蔣立甫先生校點本。

劉世珩刊本《昭明文選箋證》前有道光三十年（1850）朱右曾《序》云：“績溪胡君枕泉，少受三禮于其族兄竹村先生，而尤有得于王、段二家之學，往歲成《文選箋證》一書，旁搜互考，正偽糾謬，比來秉鐸太和，復重加刪補，蓋不獨有功于李氏也?！盵6]2咸豐八年（1858）胡紹煐在北埜之還讀我書室《自序》云：

粵自宋昭明纂輯秦漢魏晉六朝諸體成 《文選》一編，至今家有其書，幾如隋珠趙璧。竊謂文莫盛于秦漢，魏晉為次，維時善屬文者必邃于《學》，即六朝沈博絕麗之作，亦皆笙簧六籍，鼓吹百家，而瑰奇其詞，詰屈其句，學者多苦難讀，于是蕭該之《音義》始出。至曹憲入唐，精文選之學，以所撰《音義》行世，江淮學者本之。后有許淹、江都李氏、公孫羅相繼以《文選》教授，號“文選學”。 淹、羅各撰《音義》，李氏撰《文選注解》六十卷。該、憲、淹、羅諸《音義》僅著錄隋唐兩志而罕有其傳，今存者惟李氏《注解》。開元后復有《五臣注》，五臣荒陋，又多據(jù)誤本附會，其義為宋儒所詆。李氏《注》則援引賅博，經(jīng)史傳注靡不兼綜，又旁通倉雅訓故及梵釋諸書，史家稱其“淹貫古今”……洵非溢美?！忻饕淮?，瀹注、纂注、約注，諸書略涉藩籬，未窺堂奧。國朝名儒輩出，前有余氏（余蕭客）之《文選音義》，何氏（何焯）、陳氏（陳景云）之評《文選》，汪氏（汪師韓）之《文選理學權輿》，孫氏（孫志祖）之《李注補正》，林氏（林茂春）之《文選補注》，胡氏（胡克家）之《考異》，近梁氏（梁章鉅）又有《旁證》，皆足以羽翼江都，惟王氏（王念孫）、段式（段玉裁）獨辟畦徑，由音求義，即義準音，能發(fā)前人所未發(fā)，雖僅數(shù)十條而考覈精詳，直駕千古，文選之學醇乎備矣。紹煐涉獵《文選》即窺此秘，以之校讀李注，觸類引伸，為王、段二君所未能及者尚夥，并及薛綜之注《兩京》、張載、劉逵之注《三都》，曹大家之注《幽通》，徐爰之注《射雉》，王逸之注《離騷》，顏延年、沈約之注《詠懷》，與史漢舊注朝夕鉆研，無間寒暑，闕者補之，略者詳之，誤者正之，稿屢經(jīng)易，最后刪定，乃釐為三十二卷?！蚝笕俗h前人易，前人而不為后人議難，螳螂捕蟬，安知黃雀不在其后，抑心有所疑則不能無言，言則不能無辨，區(qū)區(qū)之意愿縱質諸當世之深于選學者。

以上《自序》對自《文選》產(chǎn)生到清代的《文選》注釋和研究情況作了概括介紹，幾乎可以看作是《文選》研究小史。

二、《文選箋證》學術價值評判

胡紹煐在《自序》中提到：“李氏《注》則援引賅博，經(jīng)史傳注靡不兼綜，又旁通倉雅訓故及梵釋諸書，史家稱其淹貫古今”，“洵非溢美”?！安惶卮艘玻蹲ⅰ匪硶匙⒉⒆⒚髌啃彰?，這一規(guī)范為后世所本。還指出“李時古書尚多，自經(jīng)殘缺而吉光片羽藉存什一，不特文人資為淵藪，抑亦后儒考證得失之林也?！边@是對李善注《文選》的價值肯定。同時胡紹煐也指出李善《注》存在的一些問題，《箋證》則有針對性地加以補充和完善。

首先是認為李善《注》“擇焉不精，往往望文生訓，轉失本旨”，《箋證》利用段、王訓詁方法，“由音求義，即義準音”，補李《注》訓詁之失。如《西都賦》“紱冕所興”條，胡氏認為“紱”與“黻”通，祭服也。而《注》引《倉頡篇》以“紱”為“綬”，胡氏認為不妥。 《長楊賦》“拔鹵莽”，李《注》：“鹵莽，鹵中生草莽。 ”并引《說文》：“鹵，西方醎地也。 ”按照李《注》解釋，醎地上生草莽，顯然不符合情理。胡氏認為“鹵”蓋“蓾”之省，把“鹵”解釋為“粗草”。“鹵莽”則可以解釋為雜草叢生之地，更為合理?！堕L笛賦》：“搏拊雷抃”，胡氏認為李《注》解釋為“抃聲如雷”欠妥，提出“雷”與“礧”通，皆擊也。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據(jù)王書才先生《昭明文選研究發(fā)展史》統(tǒng)計，《箋證》以音求義條目有560條之多，占全書的1/5。[7]321

另外，胡紹煐認為《文選》“書中多連語，非疊韻即雙聲，皆無兩義?！倍睢蹲ⅰ吠鶎⑦B語分開解釋，“既背正文，復乖古訓”。所謂連語，包含雙聲、疊韻以及其他不能分開來解釋的雙音詞?！豆{證》指出李《注》中連語分釋的問題并加以糾正，如《風賦》：“枳句來巢”，胡氏認為“枳句”猶“枳椇”，并拳曲之狀，不應分開解釋，而李《注》則將“枳句”分開解釋為“枳樹多句”，以枳為木。《洞簫賦》：“乃使夫性昧之宕冥”一句，胡氏認為“宕冥”猶“混沌”，而李《注》謂：“天性過于幽冥。 ”因《說文》以“宕”為“過”。 “躊躇稽詣”，“稽詣”蓋稽遲之意，猶躊躇也。而李《注》謂“聲稽留如有所詣?！币浴霸劇睘椤爸痢?。左思《詠史》詩：“咄嗟復凋枯”，胡氏認為“咄嗟”猶倏忽。《倉頡篇》：“咄嗟，易度也。 ”而李《注》引《說文》以“咄”為“碎”。據(jù)王書才先生統(tǒng)計，全書涉及連語者261條，占全書的1/10。[7]318

《箋注》尚有不少內(nèi)容是對正文的?？?、名物考釋，對前人舊注的一些糾正補充以及出處的考索，也有對文體和文人的評價等。其文字?？辈糠侄嘁跄顚O《讀書雜志》、段玉裁《說文注》、梁章鉅《文選旁證》、胡克家《文選考異》等，創(chuàng)見成就則不及訓詁。

當然，《箋注》訓詁部分也存在一些失誤，如混淆詞性、妄言音同、音轉與通假之類的毛病，如《七命》“馳浩蜺”，認為“浩蜺”不可分釋，并形容高大之貌，以李《注》“浩蜺”為“素蜺”之誤。若按胡紹煐的解釋則“馳”后邊接形容詞，顯然語句欠通，不如李《注》合理。這些在王書才先生《昭明文選研究發(fā)展史》中已有翔實考證，此不贅述。另外，蔣立甫先生《〈文選箋證〉校誤》、張冬云《〈文選箋證〉訓詁之得失》也指出胡紹煐濫用通假、聲訓的例子，其訓詁考證也有不少欠妥之處。[8]26-35，[9]4-6

三、《文選箋證》的徽州樸學特色

通過上面胡氏的《箋證》條目我們可以看到胡紹煐文選學研究方法帶有明顯的徽州樸學特色?；罩輼銓W也就是徽派考據(jù)學，先驅者為歙縣黃生，奠基者為婺源江永，集其大成者為休寧戴震，其后的王念孫和段玉裁是戴震最著名的兩個學生，他們將徽派樸學的學術研究推向鼎盛。清代中后期著名的徽派樸學家還有歙人程瑤田、金榜、汪萊、凌廷堪、程恩澤，績溪人胡匡衷、胡秉虔、胡培翚，黟縣人俞正燮等?；罩輼銓W主張學問重史實依據(jù)，解經(jīng)由文字入手，以音韻通訓詁，以訓詁通義理，這些特點都在《文選箋證》中體現(xiàn)了出來。

績溪乃古徽州府屬地六縣(古徽州轄有歙縣、績溪、休寧、祁門、黔縣、婺源六邑)之一。在遷入績溪的移民中，胡姓是大姓?？兿兴拇蠛罩f，即所謂的“明經(jīng)胡氏”、“金紫胡氏”、“龍川胡氏”和“尚書胡氏”，胡紹煐屬于“金紫胡氏”。據(jù)清代胡廣植等纂修的 《績溪金紫胡氏家譜》(清光緒三十三年丁未木活字本)記載:該族始祖是唐朝散騎常侍胡毖。胡毖七世孫為宋代的胡舜陟，曾先后被封為績溪開國男、新安伯、金光紫祿大夫，故這一支世稱績溪“金紫胡氏”。在歷史上，績溪“金紫胡氏”名賢輩出，主要有胡舜陟、胡仔父子以及有“績溪經(jīng)解三胡”之譽的胡匡衷、胡秉虔、胡培翚祖孫三代等。胡培翚(1782-1849)，胡匡衷嫡孫，胡秉虔的堂侄，字載屏，號竹村，又號紫蒙，安徽績溪人。嘉慶十五年(1810)庚午江南鄉(xiāng)試第一名舉人，欽授國子監(jiān)學正學錄。嘉慶二十四年(1819)己卯進士，會試出王引之門下，學術得其指點。歷任內(nèi)閣中書、戶部廣東司主事兼辦云南司事等。后以“親老”告歸，曾先后主講鐘山書院和惜陰書院，成才甚眾，江寧名士汪士鐸即為其高足之一。胡培翚涵濡績溪“金紫胡氏”經(jīng)學先澤，克紹箕裘，又得父祖之傳，后復拜歙縣樸學家凌廷堪為師，最精“三禮”之學。而胡紹煐不但是胡培翚族弟，而且幼時就在其門下受教。朱右曾《文選箋證·序》也提到其“少受‘三禮’于其族兄竹村先生，而尤有得于王、段二家之學。”徐世昌等編著《清儒學案》之《胡先生紹煐》條云：“胡紹煐字枕泉，文甫從弟，同受業(yè)于竹村，各占一經(jīng)，互相宣究，一時有二難之目。道光時，官太和訓導。精研三禮，而尤有得于高郵王氏、金壇段氏聲音文字之學。嘗以其法校讀《文選》李注，知二家所未及訂者猶夥，乃補闕正誤，成《文選箋證》三十二卷?！盵10]3826另外，徽州不但經(jīng)學興盛，而且明清時期的刻書在全國也是首屈一指的，這也影響到了《文選》在徽州的傳播，同時也為胡紹煐作《文選箋證》提供了有利條件。如嘉靖十二年（1533）歙縣潘惟時、潘惟德刻《六臣注文選》60卷；明萬歷二年（1574）徽州府署曾刻《六臣注文選》60卷。而胡紹煐《文選箋證》是現(xiàn)存最早版本，也是由“金紫胡氏”世澤樓以活字印行的。

從治學方法上看，徽派樸學家提倡聲訓，以聲求義。戴震提出了“聲義同源”之說，他提出：“故訓音聲，相為表里”，“字書主于故訓，韻書主于音聲，然兩者恒相因?！盵11]55其弟子段玉裁在《說文解字注》中提出：“聲與義同源，故諧聲之偏旁多與字義相近?！盵12]2王念孫《廣雅疏證·序》云：“竊以訓詁之旨，本于聲音，故有聲同字異，聲近義同，雖或類聚群分，實亦同條共貫?！盵13]2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序》中引其父王念孫之言曰：“訓詁之旨，存乎聲音，字之聲同聲近者，經(jīng)傳往往假借，學者以聲求義，破其假借之字而讀以本字，則渙然冰釋。”[14]2王氏父子認為音義相通，音同、音近、音轉，字義多相通，有同義之可能。

胡紹煐繼承徽州樸學特別是段玉裁、王念孫的以音求義的方法補充李《注》，引用段、王成說者在《箋證》中也比較常見?！段倪x箋注》在班固《西都賦》之“橫被六合”條解釋“橫”字時，胡紹煐認為李善《注》據(jù)《漢書音義》以“關西為橫”是不妥的。然后以大量例子考證“橫被”即“光被”，“橫”與“光”通。 但是這一觀點并非胡紹煐獨創(chuàng)，而是直接受到戴震、王引之的影響。戴震在考證 《尚書·堯典》“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時，發(fā)現(xiàn)對“光”的解釋眾說不一，如《孔傳》釋“光”為“充”，蔡沈《書集傳》釋“光”為“顯”。 戴震遍閱《爾雅》、《說文》、《釋文》、《禮記》等書，從字形、字音、字義等方面反復推求，發(fā)現(xiàn)古代“橫”與“桄”通用，“橫”轉寫為“桄”，“桄”誤脫為“光”，因此他認為“光被四表”即“橫被四表”。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卷三《尚書·上·五十五條》第一條即“光被四表”，先引用戴震相關的考證，然后加以補充，指出：“‘光’、‘桄’、‘橫’古同聲而通用，非轉寫訛脫而為光也?！盵14]65并進行了詳細的考證。雖然胡紹煐《文選箋證》沒有在該條提到戴氏和王氏，但其研究方法和結論卻完全一致，這是他受到徽州樸學影響的明證。

另外，胡紹煐繼承徽派樸學“雙聲疊韻不可分釋”的理論，并運用到《文選》的研究中。王念孫就主張“由聲求義”，反對“望文生訓”，主張連語不可分訓，反對將連語釋為二義?！稄V雅疏證·釋訓》“躊躇”條下注云：“夫雙聲之字，本因聲以見義。不求諸聲而求諸字，固宜其說之多鑿也?！盵15]752《讀書雜志·漢書第十六》“連語”條下曰：“凡連語之字，皆上下同義，不可分訓?！盵15]31《文選》一書“多連語，非疊韻即雙聲，皆無兩義”，李善《注》一般分作兩詞解釋，“既背正文，復乖古訓”。胡紹煐則試圖以整體觀念訓釋《文選》中的連語，很顯然也是受到徽派樸學理論的影響，只不過胡氏將這些經(jīng)學闡釋理論首先應用到了《文選》研究上，這恰恰是前人《文選》研究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到胡紹煐受到徽州樸學研究方法和觀點的影響，其《文選箋證》不但為文選學研究開拓了新的研究思路，在文選學史上占有特殊地位。而且《文選箋證》也可以看做清代中后期徽州樸學的后繼成果，對于徽州地域文化史的研究來說同樣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1]（清）張之洞.書目答問補正[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2]駱鴻凱.文選學[M].北京：中華書局，1989.

[3]林陪明.文選學講義：昭明文選研究[M].臺北：文史哲出版社，1986.

[4]（清）汪士鐸.胡君枕泉傳[C]//閔爾昌.碑傳集補：卷三二.燕京大學國學研究所鉛印本，1923.

[5]（清）江藩.漢學師承記箋釋：下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6]（清）胡紹煐.昭明文選箋證[M].揚州：廣陵古籍刻印社，1990.

[7]王書才.《昭明文選》研究發(fā)展史[M].北京：學習出版社，2008.

[8]蔣立甫.《文選箋證》校誤[J].古籍整理研究學刊,1996(3).

[9]張冬云.《文選箋證》訓詁之得失[J].濮陽教育學院學報,2003(3).

[10]徐世昌，等.清儒學案：第 4 冊[M].北京：中華書局，2008.

[11]（清）戴震.戴震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12]（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13]（清）王念孫.廣雅疏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14]（清）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

[15]（清）王念孫.讀書雜志[M].上海:商務印書館，1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