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劉毓慶 講述 賈娟娟 整理
椿楸園讀《論語》之《八佾》篇(下)
山西 劉毓慶 講述賈娟娟 整理
孔子在很多場合都重申“古之道”,其實他一生所追求的,是“郁郁乎文哉”的古代禮樂制度的復興。禮,如告朔,即使只剩下了形式,也不可輕易舍去,因為這是修復禮樂文明制度的一線生機。樂,有最高的標準,就是《韶》,它盡美盡善,包含著王政、王道,也包含著“仁”?!对娊?jīng)》之所以“思無邪”,就是因為它“發(fā)乎情,止乎禮義”,合乎人情,融禮樂文明于一體。
《論語》 禮樂文明 思無邪
王孫賈問曰:“‘與其媚于奧,寧媚于灶’,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于天,無所禱也?!?/p>
這一章所講的是孔子的人生態(tài)度。
王孫賈是衛(wèi)國的大夫,掌握著一定的權(quán)力。他向孔子請求的話,可能是當時的諺語。媚,討好。奧,室內(nèi)西南隅,是尊者所居的隱秘之所。灶,做飯的地方,一般都在外室。奧和灶這兩個地方都有神位,故要祭祀。以前的人每做好飯,必然要先祭灶神,因為他就在眼前,而且還希望他向上天言好事。這里的“奧”用來比喻君主身邊的近臣,“灶”用來比喻執(zhí)事的權(quán)臣。其喻意是:與其討好近臣,不如討好權(quán)臣。王孫賈表面上是向孔子請教此話怎講,實際上是啟發(fā)孔子向他討好。而孔子的回答是:得罪了天,討好誰也沒用!天指的是什么?是天道,是民心,是人間的正道。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報有遲速,無論是近臣還是權(quán)臣,逆天而行,都難逃一罰??鬃拥幕卮鹗窍蛲鯇O賈亮明自己的態(tài)度:君子不黨,唯義是從,何問近臣權(quán)臣?
子曰:“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p>
這一章所講的是孔子的文化選擇。
監(jiān),借鑒。二代,指夏商兩朝。郁郁,昌盛之貌??鬃颖臼且笕酥?,可是他在文化上卻選擇周,原因何在?很簡單,孔子完全是從人類利益的角度考慮的。他認為周之禮樂文明是在夏商兩代文明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起來的,是一種高度的文明形態(tài),所以用“郁郁乎”來形容。這種文明充滿著道義與溫情,代表了人類健康發(fā)展的方向。孔子一生追求的就是這種“郁郁乎文哉”的禮樂制度的復興??鬃拥倪x擇反映了他從善不從親的明智決斷,也為此后人們追求的理想國提供了藍圖。
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p>
此章講孔子的虛心。
這里所記的是孔子第一次進周公廟的一個故事。魯太廟是始祖周公的廟,也是魯國舉行重大儀式的地方。或,有人。孰,誰。鄹,又寫作“陬”,是魯國的一個小邑??鬃痈赣H叔梁紇曾做過陬邑大夫,所以又稱陬叔紇?!摆钊酥印笔怯腥藢鬃用镆暤闹阜Q。
孔子在當時是很有名的禮學專家,因此魯國貴族孟僖子臨終時,曾囑咐他的兩個兒子要向孔子學習禮儀。但孔子進了太廟,每件事都要詢問主管的人,好像一無所知的樣子,這是為什么呢?原因在于孔子對于太廟中的禮器名物平時只知其名,而現(xiàn)在則是考核其實。此時他不是以禮學專家的身份出現(xiàn)的,目空一切,傲氣凌人,而是虛心求教,不恥下問,表現(xiàn)出了一副謙恭的態(tài)度。禮的核心精神,就是一個“敬”字,而虛心下問,正是對人尊敬的表現(xiàn),所以當人對他這位禮學專家的真實性產(chǎn)生懷疑時,他只用三個字作答:“是禮也?!币馑际牵哼@就是禮。相反,那種自以為懂,指手畫腳的行為,便是失禮。這只要想想許多領(lǐng)導視察時隨意指導工作的情形,孔子“每事問”的意義也就不言自明了。朝鮮魏伯珪說:“每事問,有多少說話可分疏者,夫子只以三字斷之。這三字峻截明白,如刀斷物,或人其將捧頭退縮不敢仰見天日矣。聞人毀,言而呶呶申白,皆自家先自不足者?!雹?/p>
比射非比力
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p>
這一章是針對爭強好勝的比射風氣而發(fā)的議論。
“射不主皮”見于《儀禮·鄉(xiāng)射禮》,是古代比射的規(guī)則。皮,是指用皮革制成的箭靶??疲燃?。言“古之道”即在說明今已不如此。
古人比射,主要不在比技術(shù)、比力氣,而是要通過比射展現(xiàn)自己的德行修養(yǎng),即《禮記·射義》所說的“進退周還必中禮,內(nèi)志正,外體直,然后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觀德行矣”②。這德行,人可以通過修養(yǎng)而成,但人的力氣大小卻是天生的,與修養(yǎng)無關(guān)。所以比射時,并不要求一定穿透箭靶??赡艿娇鬃拥臅r代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常有以射穿箭靶相夸耀者,而把德行放到了一邊。所以孔子才重申“古之道”,以表示對今人行為的批評,但話語含蓄,不露鋒芒,體現(xiàn)出了溫柔敦厚之風。
子貢欲去告朔之餼(x ì)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這一章談的是孔子對告朔之禮的態(tài)度。
根據(jù)周禮規(guī)定,每年冬十二月,天子要把來年的歷書頒發(fā)給諸侯。諸侯慎重地把歷書藏于祖廟,每月初一宰羊來祭祀,這種祭祀叫“告朔”,所用“餼羊”,是殺而未煮的羊。自魯文公后,魯國國君往往借故不參加“告朔”之禮,只是讓主管的人每月宰羊虛應故事而已。子貢覺得這樣虛應故典,還不如干脆把羊也免了,因為這已沒有意義,但孔子不這么認為。因為孔子看到了其中的意義,故而給子貢放了一句狠話:“你心疼羊,我心疼禮!”
孔子為什么不讓去告朔的餼羊?要知道餼羊的存在,意味著告朔禮的存在,而告朔禮猶如《春秋》書“春王正月”一樣,它的存在意味著周天子的存在,意味著君臣之禮的存在。王宇泰說:“此一羊也,在子貢見以為羊,在夫子見以為禮。以羊為羊,是禮在羊之外而禮亡;以羊為禮,是禮在羊之中而禮存。”③告朔禮代表著王政、王道,代表著大一統(tǒng),而這正是孔子極力追求、維護的。盡管告朔只剩下了形式,但這形式是修復禮樂文明制度的一線生機,猶如逃亡之君,他的存在就是復國的希望。子貢去餼羊,等于是“尊王”意識的消失,復禮希望的放棄,孔子之所以生氣,原因便在此。
子曰:“事君盡禮,人以為諂也?!?/p>
這一章是孔子對君臣失禮的感嘆。
禮是恭敬而有度,諂是阿諛討好而不知節(jié)。這兩者形式上有些相似,而本質(zhì)則大不同。但在孔子的時代,禮樂崩壞,世風日下,沒有了禮,只剩下了諂,尊卑關(guān)系被廢棄??鬃訉拥木粗嘏c禮節(jié),在時人看來,不是書生的酸勁,便是小人的諂媚。
這一章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禮近于諂,形式難別,區(qū)別主要在于內(nèi)心是尊敬還是討好;第二,時人已不知禮,面對這種情況,更需要有志之士以復禮為務。從孔子的話中,我們可感到他的憂慮和無奈。
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p>
這一章講君臣關(guān)系。
魯定公是襄公的兒子、昭公的弟弟,名宋。當時魯公室已被季氏等三家瓜分,昭公因不敵季氏而去國;定公即位,孔子出仕魯。這段對話可能發(fā)生在孔子仕魯時。從中披露出了兩個信息:第一,定公有整頓魯國秩序的理想;第二,定公在君臣關(guān)系的處理上沒有譜,當時一切都沒了規(guī)矩,他正為之發(fā)愁??鬃拥幕卮鹜怀隽艘粋€“禮”字,“禮者,體也”,就是得體。君對臣是應該盡忠的,但前提是君首先要有禮。禮在這里包括兩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自己要循禮而行,待臣以禮,不能失去對臣下應有的禮貌;二是以禮約束,不能任其越規(guī),先以禮自正而后才可以正人。此與“其身正不令而行”含有相近的意義。這里表面上談的是君臣相處之道,實則重點在君的行為上。竹添光鴻說:“此章夫子有上下交責之意?!雹?/p>
子曰:“《關(guān)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p>
這是孔子對《關(guān)雎》音樂的評論。
《關(guān)雎》是《詩經(jīng)》的第一篇,最早是樂歌。淫,過度。傷,悲痛。《關(guān)雎》詩寫男女之戀,寫到了“求之不得”時的憂思:“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又寫到了成婚時的喜樂:“窈窕淑女,鐘鼓樂之?!币魳繁憩F(xiàn)應該與詩的內(nèi)容相合,故孔子說《關(guān)雎》樂歌歡樂而不放蕩,憂思而不悲痛。
孔子的評價其意義在于:第一,本著“思無邪”的讀詩原則,誘導人們正確認識男女之思,此詩無論表現(xiàn)哀還是樂,都是出于性情之正;第二,確立典范,堅持“發(fā)乎情,止乎禮義”的詩歌創(chuàng)作原則。所謂“止乎禮義”,就是用禮義規(guī)范行為。禮的功能之一是“綴淫”(《禮記·樂記》)、“制中”(《禮記·仲尼燕居》),抑制過分的情感表現(xiàn)與貪欲追求,使其適可而止。哀、樂是“發(fā)乎情”的,這是“民之性也”,不如此不行;而“不淫”“不傷”,則是“止乎禮義”的表現(xiàn),這是“先王之澤”尚存的反映,因而有典模意義。與今之在大庭廣眾之下作狎邪之舉的所謂個性解放者,不可同日而語。
哀公問社于宰我。宰我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zhàn)栗?!弊勇勚?,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這一章講孔子對犯錯誤的學生的態(tài)度。
哀公是春秋末期魯國的國君。宰我是孔子的學生,名予,字子我。社是祭土地神的地方,社神的牌位用木制成,選用的木材是當?shù)匾松L的樹木。夏用松木,殷用柏木,周朝人則用栗木?!袄酢弊忠蛴小皯?zhàn)栗發(fā)抖”的意思,所以宰我就附會說,這是要百姓恐懼發(fā)抖。孔子知道后就批評宰我,但又表示原諒,說:事已發(fā)生,不必再說;既成事實,已不能挽回;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追究了。諫,匡正、挽回。咎,追究罪責。有人把孔子的話解釋為勸止宰我不要再批評周人,這恐怕與事實有違。因為周人主張敬德愛民,以禮治國,并不是讓人戰(zhàn)栗。
宰我妄作解釋可能是有目的的,他是看到魯哀公威儀喪失,想暗示他用鐵腕治國。孔子之所以原諒他,因為他畢竟還是為君考慮,出發(fā)點是對的,只是點子是歪的??鬃酉M^能改??鬃涌慈丝创蠖耍孜叶啻卧獾娇鬃拥呐u,但他為人坦率,好學善問,是孔子語言科的高才生,故孔子時時鞭撻他,促其向上。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儉乎?”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然則管仲知禮乎?”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
這是孔子對管仲的評論。
管仲是齊桓公的大臣,姓管名仲,字夷吾,曾輔佐桓公稱霸諸侯。器,器量、抱負。三歸,三處家室,三處各有家臣,不能兼管,所以說“官事不攝”。塞門,相當于四合院的照壁,目的在于隔離內(nèi)外視線,在周代只有國君才有資格有這種建筑。反坫是設(shè)在廳前兩楹間的平臺,這是兩國之君結(jié)好時,相互敬酒后放回空杯的地方,這也是國君府上才能有的建筑設(shè)施。
當時有評價說:“管仲者,天下之賢人也,大器也?!雹菘鬃俞槍@種觀點,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從孔子的評說中可以看到:第一,管仲生活奢華,有三處家室,各有管家而不相兼。第二,管仲有國君的派頭,家里的建筑設(shè)施都不按禮制規(guī)定來,成了國君府的翻版。從這兩點看,管仲不拘一格,還不夠“大器”嗎?孔子為何有“管仲器小”之論?原因在于管仲能以智佐君,而不能以禮安邦;能成君之霸業(yè),而不能輔君行王道。這里反映了孔子的王道政治思想以及治平抱負。
《論語》中有好幾處說到管仲,其他幾處評價都很高,為何此處不同呢?這有可能是孔子不同時期的看法。一個學者,晚年與早年對問題的看法往往會發(fā)生很大變化,因此《論語》中孔子對管仲評價前后矛盾,也不足為怪。
子語魯太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x ī)如也;從之,純?nèi)缫玻墸╦iǎ o)如也,繹如也,以成。”
這是孔子關(guān)于音樂節(jié)律的論述。
太師是樂官的首領(lǐng)。翕,前人解釋為盛,以為指樂器齊奏的盛況,恐不妥,當釋為斂,指音樂開始緩緩而起若有所收斂的樣子。從,同縱,與“翕”相對,指放開。純,指音樂聲純和如一;皦,清晰,指樂聲嘹亮而不混雜;繹,指余音綿綿不斷;成,指一曲完成。
孔子為什么要向音樂專家大講音樂之序呢?這并不是班門弄斧,而是說明當時禮崩樂壞,糜亂狂躁之樂猶如今日的流行樂,打破了音樂原有的結(jié)構(gòu)秩序,樂官們沉迷于流行樂中,徒知五音八律,而不知音樂有自然之序,如春風和煦,令人心神和暢,導人向善,不像流行樂,徒令人欲泛濫、宣泄憤怒而已。但這其中的道理連當時音樂專家都不明白??鬃诱摌?,此中寄寓著他復禮正樂的希望和努力。
儀封人請見,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睆恼咭娭?。出曰:“二三子何患于喪乎?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duó)!”
這一章是時人對孔子的評價。
儀是衛(wèi)國的一個地方,封人是管理邊境的官。喪,指丟官。鐸,一種大鈴,鈴舌有金質(zhì)和木質(zhì)兩種,木質(zhì)的叫木鐸,金質(zhì)叫金鐸,戰(zhàn)爭用金鐸,文教用木鐸,用時搖動發(fā)出響聲以警眾。孔子到儀地,儀封人要見他,并提出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即凡是君子到此地,他沒有不見的,孔子即是君子,那就必須要接見他了。孔子的隨從弟子只好引他見了孔子。當他告別孔子出來后,就對孔子做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評價,他告孔子眾弟子說:諸位不必為老師的丟官而懊喪,這個世界無道太久了,上天是有意讓孔先生做天下的向?qū)?,走出黑暗的?/p>
這一段話披露了三個信息:第一,此事發(fā)生在孔子丟官后不久;第二,弟子們當時多數(shù)人想不開;第三,儀封人的看法代表了當時有遠見的賢者對孔子的認識。政治上的失敗對于孔子而言似乎是一大損失,然而正是這失敗,使他在文化教育上獲得了巨大成功。雖失位于一時,卻施文教于萬世,極大地影響了中國歷史。沒有政治上失敗的孔子,就沒有萬世師表的孔子,就沒有孔子建立的“五經(jīng)”文化體系,也就沒有今天的中華民族??鬃诱紊系氖?,是中華民族之大幸。
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
這是孔子對兩支古典樂曲的評價。
美指曲調(diào)言,善指內(nèi)容言。《韶》是舜留下的樂曲,《武》是周武王時的樂曲。韶者,紹也,繼也,是表示受禪讓而君天下的;武者,舞也,征伐行動如物鼓舞也,是表現(xiàn)武力而得天下的。兩支樂曲的旋律都很美,可是內(nèi)容一頌文,一贊武,這便有了根本性的不同??鬃映缟械轮危室詾椤渡亍窐繁M美盡善;而武是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所以孩子認為《武》樂有些遺憾,未能達到“盡善”的境界。這反映了孔子在音樂評價中的價值取向。
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
這里展現(xiàn)出了一個官僚主義者的臭架子。
做官最主要的不是耍威風,而是寬容下人,否則便會脫離群眾;行為禮節(jié),最主要的是心存敬意,而不是形式規(guī)矩,否則便是對對方的蔑視;面臨喪事,最主要的是要盡哀傷之情,而不是走過場,否則便失去了基本的人情。一個不寬、不敬、無情的人,該如何對待呢?
顯然孔子是有所指的,只要看看現(xiàn)在的一些官僚,就知道孔子所指的是怎樣的人了。他們高高在上(居上),對下級總是板著面孔(不寬);給張三握手,嘴卻朝著李四說話(不敬);下屬有喪,吊唁時也不忘打官腔,指導你要注意一二三四。這種人只知做官,不知做人,失去了一個健全的人應有的一份寬仁、虔敬和感情??鬃铀u的正是此類官爺。
①〔朝鮮〕魏伯珪:《讀書·義·論語》,成均館大學校出版部《韓國資料集成》本,第34頁。
②〔清〕孫希旦撰,沈嘯寰、王星賢點校:《禮記集解·射義》,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1438頁。
③④〔日〕竹添光鴻:《論語會箋》卷三,《崇文叢書》本,東京崇文院昭和九年八月版,第30頁,第31頁。
⑤黎翔鳳撰、梁運華整理:《管子校注·小匡》,中華書局2004年版,第390頁。
作 者: 劉毓慶,山西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山西大學國學研究院院長。山西省古典文學學會會長、中國詩經(jīng)學會副會長,中國屈原學會常務理事,中國辭賦學會、中國明代文學學會理事。賈娟娟,山西大學中國古代文學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先秦兩漢文學。
編輯:張勇耀mzxszyy@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