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傳媒影響下的海爾曼左翼戲劇創(chuàng)作

劉　濤（集美大學 文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1）

大眾傳媒影響下的海爾曼左翼戲劇創(chuàng)作

劉濤
（集美大學 文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1）

20世紀美國左翼文學的發(fā)展與大眾傳媒的崛起關系密切。本文在梳理海爾曼與左翼政治關系的基礎上，以海爾曼左翼戲劇創(chuàng)作為例，揭示大眾傳媒對左翼文學的影響。

大眾傳媒；海爾曼；左翼戲劇

一、海爾曼與左翼政治

20世紀30年代前后，美國知識界普遍向左轉。美國的大蕭條和蘇聯(lián)一五計劃的成功形成對比，困境中的美國知識分子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蘇聯(lián)。劇作家麗蓮·海爾曼正是那時接觸左翼政治的，那時候“學術界和媒體從業(yè)者，竟然全站到了美國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對立面，并給予自由市場、資本主義、個人主義、娛樂業(yè)、獨立和個人責任等傳統(tǒng)價值觀全面的批評”。[1]此外，促使海爾曼走向左翼激進主義道路的還有兩個原因：一是她在好萊塢劇作家與電影公司資方?jīng)_突中異?；钴S，二是海爾曼1939年前往西班牙內戰(zhàn)的個人經(jīng)歷。海爾曼的政治信仰與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動機之間有一種顯著的聯(lián)系，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劇作“刺骨地、強烈地攻擊社會不公、剝削和自私”，并普遍地被視作是對資本主義和家庭關系的深刻檢視。[2]

二、大眾傳媒對左翼文學的影響

左翼文學并不是孤立的文學現(xiàn)象，其話語空間的拓展有著政治、商業(yè)、傳媒等眾多要素的配合與支撐。從傳媒的角度來看，左翼文學的形成與20世紀初大眾傳媒的飛速發(fā)展存在密切關聯(lián)。這一時期，充滿商業(yè)競爭氛圍的大眾傳媒市場基本成型。報紙、電影、廣播等新媒介機構日益增多，商業(yè)競爭環(huán)境的發(fā)展一方面帶來了方便快捷和成本低廉的傳播平臺，同時促使文學受眾從精英群體、知識分子階層擴展至普通職員、工人等社會各階層，這形成了左翼文學蔚然而興的土壤。在大眾傳媒的支持下，市場機制與讀者的歡迎成功地將一些左翼文學創(chuàng)作者打造成了明星作家。

三、海爾曼的左翼戲劇創(chuàng)作

（一）《未來的日子》與海爾曼左翼文學思想的發(fā)展

美國的左翼文學從20世紀初開始走上歷史舞臺，至30年代中后期達到高潮。此時美國的知識分子普遍向左轉。[3]海爾曼第一部左翼傾向的創(chuàng)作正是創(chuàng)作于這個時期。1936年12月，海爾曼的舞臺劇《未來的日子》在紐約范德比爾特劇院上映，該劇僅上演7場就被下線。這是海爾曼在戲劇創(chuàng)作中首次關注了資本家與工人之間的沖突，以及社會貧富差距懸殊和分配不平衡等現(xiàn)實問題，雖然仍然被一些共產(chǎn)主義出版物批評為在勞資雙方的沖突面前兩頭靠，而沒有堅定地站在工人這邊，然而經(jīng)典的階級斗爭理論和馬克思主義政治經(jīng)濟學的觀點在本劇中已經(jīng)得到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

（二）《小狐貍》、《守望萊茵河》與海爾曼左翼創(chuàng)作的高潮

可以說，左翼文學對社會不公的關注和反抗、對美好生活的信念和追求，適應了這一階段媒介文化環(huán)境下的社會心理與讀者需求，這也使得海爾曼的戲劇創(chuàng)作獲得成功。1939年2月，海爾曼的重要戲劇作品《小狐貍》上演，這部戲劇中所流露出來的對商業(yè)資本家投機、貪婪、互相傾軋和壓迫工人等行為的批評，使得海爾曼在左翼文學陣營中獲得了一席之地。1941年4月，海爾曼創(chuàng)作的反映二戰(zhàn)題材的戲劇《守望萊茵河》延續(xù)了《小狐貍》的成功，標志著海爾曼的左翼文學創(chuàng)作的高潮。這部戲劇將發(fā)生在歐洲的戰(zhàn)爭帶到了美國上層社會的會客廳里，讓美國觀眾直觀地感受到當前的緊張局勢和恐怖氛圍。[4]

（三）《徹骨寒風》與海爾曼左翼文學創(chuàng)作的轉向

隨著二戰(zhàn)的即將結束，公眾興趣逐漸改變，此時媒介環(huán)境出現(xiàn)新的變化，加之審美文化朝消費文化的過渡，承載政治訴求而非消費欲望的左翼主張在海爾曼的創(chuàng)作中開始出現(xiàn)自覺的轉向。1944年4月上映的《徹骨寒風》是海爾曼第三部反映二戰(zhàn)的作品，也是其左翼風格最為復雜的一部。這部戲講述了一個美國駐歐大使的外交官生活，以及其在個人情感問題上的猶豫和徘徊。這部戲通過外交官對歐洲反猶和戰(zhàn)爭行為的不作為，暗示了美國的綏靖政策，然而其消極的人物塑造和并不明確的批判傾向，使保守主義者認為其中流露出海爾曼的親蘇主張，社會主義者也同樣批評這部劇流于表面。[5]此后，海爾曼對左翼文學創(chuàng)作的熱情逐漸減退。

總的來說，左翼文學創(chuàng)作的分化和走低并不僅僅因為官方意識形態(tài)不斷強化以及左翼作家強調斗爭和激進的創(chuàng)作風格土壤的暫時丟失，另一個重要的原因還在于大眾傳媒在社會文化中所具有的強大影響力。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海爾曼及其同時代的一批左翼文學創(chuàng)作者紛紛告別激進的過去，美國左翼文學的創(chuàng)作在50、60年代顯得相對沉寂。[6]

[1]Paul Johnson.A H istory of the American People[M].New York:HarperCollins,1997.743.

[2]Kathleen Kuiper.Lillian Hellman[M].M erriam W ebster`s Encyclopedia of Literature,1995:533.

[3]王予霞.二十世紀美國左翼文學思潮研究綜述[J].文藝理論與批評，2009,(3):30-36.

[4]Brenda M urphy.The Cambridge Com panion to American Women Playw right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9,166.

[5]Robert P. Newman.The Cold W ar Romance of Lillian Hellman and John M elby[M].Berkeley: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1989,13-4.

[6]王予霞.蘇珊·桑塔格與當代美國左翼文學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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