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鑒定與司法公正之我見

王豪

摘 要：司法鑒定制度作為我國證據(jù)制度的組成部分，在訴訟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如何認識和處理司法鑒定當中存在的問題，實現(xiàn)司法公正是本文想要探究的方向。

關鍵詞：司法鑒定；司法公正；證據(jù)法；證明責任

有關證據(jù)的定義，在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第八十四條中規(guī)定：“可以用于證明案件事實的材料，都是證據(jù)。證據(jù)必須經過查證屬實，才能作為定案的依據(jù)?！痹谛滦薷牡摹睹袷略V訟法》中雖然未直接對證據(jù)加以定義，但在第六十三條中規(guī)定：“證據(jù)必須查證屬實，才能作為認定事實的根據(jù)?！?/p>

證據(jù)，就是能夠用來證明案件事實的信息：前已言之，這些信息的載體，被稱為證據(jù)方法。①雖然三大訴訟法對于證據(jù)方法進行了不同的分類，但是都不影響鑒定意見作為人的證據(jù)方法的一種，擁有關鍵的幫助法官查明事實，解決案件中涉及到的某些專門性問題的作用。因此，參與到訴訟過程中的各方才如此重視鑒定意見，同時也對我國司法鑒定制度報以等量的重視。在筆者看來，我國司法鑒定制度的構建、司法鑒定機構的設置、司法鑒定制度的運轉是否合法、是否科學、合理，就成為那些與司法鑒定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人所關注的焦點，這也正是將司法鑒定與司法公正聯(lián)系起來最為根本的原因之一。司法鑒定管理制度對司法鑒定的科學性、可靠性和社會公信力有著重大影響，健全完善司法鑒定制度的目的、價值在于促進司法公正，提高司法效率，維護司法權威。②

司法鑒定制度的改革和完善最終將通過鑒定意見集中體現(xiàn)出來，而意圖通過改革和完善制度所得出的鑒定意見作為證據(jù)方法的一種，必須首先遵循證據(jù)法則。若要為司法鑒定制度的改革和完善找到一個正確的方向，就必須從證據(jù)法則中加以探究。然而我國并沒有一部成文的證據(jù)法，但是這并不妨礙對于證據(jù)法的研究以及對關于研究證據(jù)法之理論的借鑒。

就司法鑒定制度的改革和完善來講，筆者認為可以借鑒證據(jù)法學界對于證明責任的研究成果。

在我國，目前理論界對于證明責任的含義主要有以下三種解釋。1、行為責任說。該學說認為證明責任就是當事人提供證據(jù)的責任③；2、結果責任說，又被成為敗訴風險說?！斑@種由法律預先規(guī)定，在事實的真假虛實難于確定的情況下，由一方當事人承擔風險及不利后果的法律假定，叫做證明責任?！雹?、雙重含義說。雙重含義說認為應當從行為和結果兩個方面來解釋證明責任。即“證明責任具有雙重含義：行為意義上的證明責任和結果意義上的證明責任。前者指當事人對所主張的事實負有提供證據(jù)證明的責任；后者指在事實處于真?zhèn)尾幻鞯臓顟B(tài)時，主張該事實的當事人所承擔的不利后果。這種不利的訴訟結果既表現(xiàn)為實體法上的權利主張得不到人民法院的確認和保護，又通常表現(xiàn)為因敗訴而負擔訴訟費用?！雹?/p>

筆者認為雙重含義說相較其他兩種學說更為全面，并曾打過一個頗為形象的比喻：在某件事實真?zhèn)尾幻鞯那闆r下，法官就仿佛手執(zhí)一條橡皮筋的一段，而主張該事實的當事人則拿著橡皮筋的另一端，當該當事人完成提供證據(jù)證明的責任，即完成了行為意義上的證明負擔之后，便可將手中所執(zhí)的橡皮筋的一段交給對方當事人，橡皮筋的一段的持有者不斷交替的這一過程就是行為意義上的證明責任發(fā)生了轉承；直到一方當事人不能使行為意義上的證明責任并使之發(fā)生傳承的時候，法官便會松開其手執(zhí)的橡皮筋那端，由那個仍然握著一端橡皮筋的當事人承擔一陣疼痛，這陣疼痛就是結果意義上的證明負擔。這樣，圍繞這件事實的證明就告一段落。

根據(jù)我國《刑事訴訟法》第四十九條關于刑事案件中舉證責任的規(guī)定，以及《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關于民事案件中舉證責任的規(guī)定，筆者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根據(jù)訴訟法的相關規(guī)定，無論是民事訴訟當事人，或者是刑事訴訟當事人，對于自己提出的主張，都對該主張負有雙重含義的證明責任”。

但是根據(jù)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六條的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被害人只有申請補充鑒定或重新鑒定的權利。也就是說，作為刑事自訴案件當中原告的被害人，與作為刑事公訴案件當中被告人的犯罪嫌疑人一樣，沒有申請初次鑒定的權利。這就意味著，當對自己的主張負有證明責任的刑事自訴案件被害人、刑事公訴案件犯罪嫌疑人，想要運用作為證據(jù)方法之一的鑒定意見以完成自己的證明責任之時，卻無法自行啟動司法鑒定程序，繼而無法得到鑒定意見以完成證明責任。

既然法律規(guī)定一方應當對自己的主張負有證明責任，卻不給某些主體一個負擔該項責任的路徑，于是在司法實踐當中便產生一些有違立法目的、妨礙司法公正、降低司法效率、損害司法權威，在社會和法學界都影響重大的案件。

筆者認為，無論是這些問題產生，還是這些問題久拖不決的現(xiàn)狀，都包含著下列原因：

首先，我國作為成文法國家，立法具有滯后性這一缺陷，而這一缺陷在證據(jù)法上，特別是在司法鑒定制度上表露出來。具體表現(xiàn)為，我國證據(jù)法學界對于證據(jù)法的研究已經較為成熟，已經有為數(shù)不少的學者為我國的證據(jù)法立法的建議稿和修改稿的創(chuàng)作和完成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但由于種種原因，但是我國始終未能頒布成文的證據(jù)法典；而有關證據(jù)的法律則散落在訴訟法（民事訴訟法、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組織法（人民法院組織法、檢察院組織法等）、司法解釋中，這就在司法實踐當中解決初次鑒定啟動權的分配這一問題時增加了困難。

其次，對于我國訴訟模式進行改良的過程之中，存在有關于當事人主義模式和職權主義模式之間的訴訟理念沖突。具體說來，就是引進控辯平等的現(xiàn)代刑事訴訟的進本理念的同時又保留了一定程度上的職權主義，而上文所述的司法鑒定的初次鑒定啟動權則作為這種沖突的訴訟理念在司法鑒定制度當中爆發(fā)的一點，引起諸多惹人深思的個案的發(fā)生。

對于改革和完善司法鑒定制度，完善司法鑒定啟動程序，從而促進司法公正，不少學者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又適逢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在《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提出，“深化司法體制改革，加快建設公正高效權威的社會主義司法制度，維護人民權益”，“健全司法權力運行機制”，“完善人權的司法保障制度”，這在不少學者看來昭示著是又一個“法律的春天”的到來?？墒枪P者卻在提醒自己：假如將一國之法律比作一畝田地，即使“法律的春天”已經到來，也并不意味著必將會有豐碩的成果；作為法律職業(yè)共同體中的一員，應當把握“法律的春天”這一天時，在自己的專業(yè)領域這一良田之上，深思熟慮、刻苦努力、辛勤耕耘，方能為建設法治中國，實現(xiàn)依法治國做出一份應盡的義務。（作者單位：廣東財經大學）

注解：

① 羅筱琦、陳界融：《證據(jù)方法及證據(jù)能力研究（上）》，人民法院出版社，2006年7月第1版。

② 霍憲丹：《關于進一步健全完善司法鑒定制度的思考》

③ 李浩：《民事證明責任研究》，法律出版社，2003年9月第一版。

④ 熊先覺等：《中國行政訴訟法教程》，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120-121頁。

⑤ 李浩：《我國民事訴訟中證明責任含義新探》，載《西北政法學院學報》1986年第3期，第43-4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