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捷 好設計就是功能第一的設計

Q：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解蘋果，什么時候第一次使用蘋果？

A：好像是從1993年創(chuàng)業(yè)開始就使用蘋果，第一臺蘋果買的是950。我們幾個大學生，一個清華學計算機的博士，一個上海交大的研究生，一起一邊研究一邊使用，后來一路都在用蘋果。在國內，也是行業(yè)里最早使用蘋果電腦的。

Q：您為什么會買蘋果？那個時候應該還有別的選擇。

A：蘋果顛覆了印刷行業(yè)。過去的印刷行業(yè)都要制版，比如你要換一個服裝的顏色，或者同一個文件要做一些調整，那個時候都需要兩三千萬的機器，非常大型的機器。那時候有以色列的、美國的、日本的機器，都非常龐大，體積可能需要上百平米的房子才能裝下。使用這些機器一方面是投資非常大，另外一方面做調整、合成圖都是非常非常復雜的，但是有了蘋果電腦以后一切都改變了。雖然那個時候一臺蘋果電腦十幾萬人民幣，非常貴，功能跟現(xiàn)在比也差很多，但是有了蘋果電腦以后整個行業(yè)顛覆了。

Q：您個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解蘋果電腦的？

A：我個人了解蘋果電腦和公司是與使用蘋果電腦幾乎是同步的，我們公司使用蘋果電腦在這個行業(yè)里是最早的，也是最多的。蘋果電腦可能有一兩千臺，IPAD是人手一個。公司光采購蘋果電腦可能就花了一兩千萬了。

Q：這次我們展覽里最老的那臺蘋果是APPLE II，1978年出產的？

A：這臺機器其實不是我們用的，是我收購的一個公司的。當時這個公司是一個自動化控制系統(tǒng)公司，收購的時候車間里面很亂，有很多電子設備（自動控制設備）。突然我看到一臺蘋果電腦，我說其他東西都可以賣掉，就把這臺機器給我留下。因為我們已經在用蘋果了，后來才收購的這個公司，所以當我看到這臺老的蘋果時覺得特別有意思，想把它留下來作為歷史傳承下來。那個時候我就對蘋果、對老的蘋果開始關注、研究。之后用的蘋果電腦就多了，各種型號；從950開始，6100、8100、630、73、74、75等等各種型號各種顏色各種配置，包括蘋果和其他設備結合的一些機器。蘋果的顯示器其實挺漂亮的，但是我們用的不是蘋果顯示器，是藝卓的顯示器。蘋果機器配上一個對顏色高保證的顯示器，這樣的配合可能是全國，甚至在世界也是少有的，這個顯示器比一套蘋果還貴。

Q：聽說您除了收藏APPLE II之外還收了一個由喬布斯簽名的合同，那個是在什么情況下收藏的？

A：是去年我去美國，在維加斯看到一套喬布斯和他的拍檔大概70年代末簽的一個商業(yè)合同。一共有八張，而且還是打字機打的，不是打印的。上邊的喬布斯的名字還寫錯了，然后喬布斯給劃了，重新寫的。我覺得這個非常有意義，因為我們雅昌使用了20年的蘋果，受益于蘋果電腦，同時也感受到了蘋果電腦的發(fā)展。蘋果電腦有一段時間幾乎快要倒閉了'因為發(fā)展的方向不太清楚，沒有為大眾服務，只有設計行業(yè)和印刷行業(yè)在用。我們看到了蘋果一路發(fā)展的過程：從很有創(chuàng)意的領先到困難時期，再到重新起來，特別是IPOD以后。所以，當時我買這個合同就覺得特別有意義，我們也有心做一個蘋果的博物館。我們現(xiàn)在的收藏里，蘋果電腦大部分是自己用過的，也有一些是從市面上收購的，包括喬布斯這份合同、喬布斯所有的出版物以及和喬布斯有關的，蘋果電腦做的一些當代藝術作品。另外，我還收了13張喬布斯的時代周刊的封面，全世界一共是50張攝影作品，我收了13張。其中一張作品很有代表性，是時代周刊的封面，喬布斯傳的封底，還有很多喬布斯的書里面都有這張圖，就是喬布斯和APPLE II的合影，很帥的。

Q：雅昌1993年開始用蘋果的時候蘋果還在走專業(yè)路線，到后來喬布斯再回蘋果之后，發(fā)布了IMAC開始走大眾路線。您怎么看蘋果在專業(yè)路線和大眾路線之間的轉變。因為有些專業(yè)人士會覺得現(xiàn)在蘋果走的是大眾路線，所以他們專業(yè)的軟件開發(fā)，硬件服務都會比以前要弱；他們會覺得現(xiàn)在出的一些東西沒有以前好用了，您是怎么看這個問題的呢？

A：我覺得其實走專業(yè)路線和走大眾路線其實并不矛盾。如果為了走專業(yè)路線，這個公司死了，那你這個專業(yè)也不存在了，大眾路線使這個公司更好的發(fā)展，它的專業(yè)方面事實上也在發(fā)展。另外，這個行業(yè)的專業(yè)公司很多了，比如PS等等很多軟件在PC機上也能完成了，不一定非得蘋果機了，涉及到設計專業(yè)還是蘋果最專業(yè)。但是你想想，過去做一個蘋果的操作員非常搶手的，很多網絡公司或者我的客戶撕破臉從我們公司挖走蘋果的操作員，甚至蘋果的操作員在社會上都是有培訓班的，專門技能的培訓班。蘋果的軟件也好，PC的軟件也好，很容易操作。公司不會再因為你會操作蘋果而招聘你，這不再是一種技能。我覺得可能從設計師對蘋果的要求來說，他們認為應該有更好的、更專業(yè)的或者說只適合他們的，現(xiàn)在的蘋果對他們來說可能不夠用了，但現(xiàn)在很多軟件也是可以自己去創(chuàng)造的。我覺得時代不一樣了。 Q：您收了這么多蘋果的東西，還打算做一個蘋果的博物館，那您一定是非常喜歡蘋果，是大蘋果粉？ A：因為一方面是我們有這種緣分用到蘋果電腦，蘋果確實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好處，另一方面蘋果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蘋果電腦是技術與科技的完美結合，到今天也是。印刷行業(yè)實際上也是藝術和科技的結合，這兩個行業(yè)本身一個是制造商，一個是應用商，都藝術和科技的結合。特別是在互聯(lián)網時代、IT時代更是這樣。雅昌一直是最先嘗試用現(xiàn)代科技來為藝術界服務的，不管是在蘋果電腦的使用上，還是其他先進技術、設備、材料、工藝的使用上，或者是數據庫、互聯(lián)網方面的應用以及其他IT方面的應用上，我們都是領先的。我覺得我們?yōu)閱滩妓?、為蘋果建這樣的博物館是緣分，也是機會。蘋果確實對我們、對行業(yè)的發(fā)展起到了一個顛覆的作用，未來我們也希望能這樣一直用蘋果。當然，我們現(xiàn)在用的不光是蘋果的電腦，還有其他很多先進的設備、技術，但蘋果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偶像，是一個奇跡：從開始在設計行業(yè)專業(yè)的一個高度，經過一段時間的低潮，又從新到達一個新的高度。我覺得任何企業(yè)都是有生命的，跟人一樣。產品、企業(yè)都是有生命的，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我們現(xiàn)在只知道它輝煌的這一段，紀念它輝煌的這一段，未來可能很難說。從技術革新的角度來說，可能一個方向錯了就都會夭折，特別是在不斷被顛覆的數字時代、IT時代。所以我們不只是紀念、學習蘋果的成功，還要不斷地去創(chuàng)新、去改變、去顛覆自己，就像喬布斯說的：活著就是為了改變世界，實際上也是在改變自己。 Q：您覺得什么樣的設計才是好設計？ A：我覺得好的設計首先是要有目的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為誰設計？我覺得既然是設計，就要講究功能。如果說我們在設計之前沒有任何規(guī)劃，那你設計出來就等于是“打哪指哪”。設計完了然后自己說：“我的設計怎么怎么的好”，那是藝術專業(yè)。設計的時候就應該思考清楚要達到什么樣的功能，什么樣的價值，要給用戶、客戶什么樣的一個效果。功能應該是第一位的。任何設計產品都應該具有功能性。功能一共分兩種，一種是客戶的需求，一種是幫助客戶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需求。不管哪種需求都是要有價值的：客戶用起來方便、能提高效率、或者是有趣。在滿足功能價值的情況下，更有藝術性、更有現(xiàn)代感、更獨特、更個性化，這才是好的設計。很多中國的設計，不管是平面設計也好，建筑設計也好，工業(yè)設計也好；設計師在一開始更想當藝術家，這就完蛋了。設計師要把自己定位清楚，你作為設計師要實現(xiàn)什么？設計師一定要滿足用戶的需求，如果不能滿足用戶的需求或者不清楚用戶的需求，你很難做出一個好設計。所以，我覺得，設計首先要滿足功能；在滿足功能、客戶需要的情況下，盡量突出設計師的藝術天分、審美創(chuàng)意，讓設計更個性化，更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