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故事都曾經(jīng)發(fā)生過
2015-04-29 00:00:00王金秋
中學課程輔導·高考版 2015年1期
[原文]
預 演
文/（前蘇聯(lián)）杜姆巴澤
我們是老同學，當時我們倆并排坐在最后一排課桌。當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我們常一起沖著老師的后背做鬼臉兒。我們還一起參加期末補考。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十五年來我們一直沒有見過面。今天，我終于懷著激動的心情登上了四層樓。
不知道他是否還能認出我來？
我毅然按了一下電鈴。
“不怕爛掉你的臭爪子，可惡的東西！震得整個房子嗡嗡響。什么時候你才能改掉這個壞習慣？”里面?zhèn)鞒鲆魂嚱辛R。
我羞得滿面通紅，連忙把手塞進口袋。前來開門的是一個淡黃頭發(fā)的女孩，看上去約摸有八九歲。
“努格扎爾·阿馬納季澤在這兒住嗎？”
“他是我爸爸。”
“你好，小姑娘，我是紹塔叔叔，是你爸爸的老同學?！?/p>
“噢，您請進來吧！……瑪穆卡！爸爸的同學紹塔叔叔來了?！迸⒊镞吅傲艘宦暎I著我向屋子里走去。
迎面沖出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渾身是墨水污跡。
“你們的爸爸媽媽在家嗎？”
“不在。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p>
“你倆在做什么呢？”我問。
“我們在玩‘爸爸和媽媽游戲’。我當爸爸，姆濟婭當媽媽?！爆斈驴▽ξ艺f。
“你們玩吧，我不妨礙你們?！蔽乙幻纥c著煙，坐在沙發(fā)上?！安恢琅裨鸂栠^得怎么樣，”我尋思著，“生活安排得好不好，是不是幸福？”
孩子們尖利的喊叫聲把我從遐想中喚醒過來。
“喂！孩子他媽！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瑪穆卡問道，顯然是模仿某個人的。
“吃個屁！我倒要問問你，我拿什么來做飯？家里啥也沒有！”
“你的嘴可真厲害！”
“昨天夜里你跑哪兒逛去了？說！”姆濟婭握著兩個小拳頭，叉腰站著。
“你管不著！”
“什么，我管不著？好吧，我叫你出去鬼混！”
“你瘋啦？”
“我受夠了！夠了！今天我就回娘家去，孩子統(tǒng)統(tǒng)帶走！”
“不準動孩子，你自己愛上哪兒就上哪兒！”
“沒那么簡單！”
“把兒子給我留下！”
“不行，我已經(jīng)說了！”姆濟婭高聲叫道。
“你聽著：把兒子留下！要不然……”瑪穆卡抱起枕頭，一下子砸在姆濟婭身上。
“好哇，你敢打人？畜生！”姆濟婭搶起洋娃娃，狠狠地打在弟弟頭上。她打得那樣厲害，瑪穆卡的兩眼當即閃出了淚花。
我跳起來把他們拉開。
“孩子，真不知道害臊。這是什么游戲喲！”
“放開我，尼娜！”姆濟婭突然朝我喊道?！澳銈冞@些鄰居不知道他是什么玩意兒！我整天受他的氣，沒法跟他過下去了，我的血全被他吸干了，可惡的東西！你們瞧，我瘦成了什么樣子！”姆濟婭用纖細的指頭戳了戳她那玫瑰色的臉蛋兒。
“別信這個妖婆的鬼話！”瑪穆卡沖我說。
“不要吵了！”我實在控制不住，向他們大吼了一聲。孩子們恐懼地盯著我。
我喘過一口氣，勒令兩個孩子向我發(fā)誓，保證往后不再扮演他們的爸爸媽媽，然后便步履蹣跚地離開了這個家。
“看來，我的朋友生活得蠻‘快活’的！”我一路上想著姆濟婭和瑪穆卡，他們表演了一幕未來家庭生活的丑劇。
[賞析]
《預演》這篇小說以我拜訪老同學的心理感受為線索，給讀者展現(xiàn)了“將見到老同學時的激動→擔心
老同學不認得自己時的不安→聽到屋子里斥責聲時的羞怯→尋思“老同學”境遇時的關切→了解老同學家庭現(xiàn)狀后的憤怒→離開時對老同學孩子未來的擔憂”的心理變化過程。揭示了“成人應該對家庭負有責任心，言行舉止對孩子的未來具有重大影響”的令人警醒的現(xiàn)實主題。
小說最大的特色是虛實結合：實寫了十五年前老同學學習時調皮散漫的情景，虛寫了他對子女教育的生活情景;實寫了瑪穆卡和姆濟婭玩“爸爸和媽媽游戲”，虛寫了老同學糟糕的生活現(xiàn)狀;實寫了孩子現(xiàn)在的生活情狀，虛寫了他們未來的生活情形。虛實結合，交相映襯，使內涵豐富，主題深刻。
這篇小說題目也令人玩味，大致有三層意思：一是老同學小時候的調皮散漫“預演”了其孩子的現(xiàn)狀，二是孩子的游戲給“我”“預演”了老同學的生活現(xiàn)狀，三是“爸爸和媽媽游戲”預演了可能成為現(xiàn)實的孩子的未來生活。
（作者：王金秋，張家港市塘橋高級中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