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手:劉沛然、嚴寄洲是我的兩個恩師
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張勇手塑造的機智、勇敢的基層指揮員形象,至今令觀眾難忘,如《奇襲》中的連長方勇、《英雄虎膽》中的偵察參謀耿浩、《林海雪原》中的傳奇英雄少劍波。或許還因為鄰居家8歲的小孩說的一句話“那個《奇襲》里的男一號長得特帥”,最終敲定了這次采訪。
上世紀六十年代,是中國軍事電影的高產期,這一時期的知名演員大都有過從軍的經歷,如張良、王心剛、張勇手、王潤身、張平、于洋等。但鮮有像張勇手那樣在“摸不著東南西北”的情況下一下子成為電影演員的。
張勇手老師回憶說:“我從事電影工作,應該說非常偶然。當時我在野戰(zhàn)軍的一個文工團。1956年,八一廠要拍幾部故事片,包括《柳堡的故事》、《黑山阻擊戰(zhàn)》。突然有一天,攝制組來文工團,實際上是《柳堡的故事》在選演員,我當時完全摸不著東南西北,做了個小品,拍了幾張照片,人家就走了。過了大約一兩個月,送來了《黑山阻擊戰(zhàn)》的劇本,注明讓我演里面的連長。當時也沒當成個事,又過了一段時間,部隊接到電報,要我到北京試鏡頭。1957年初,我拿著部隊開的單子,一路‘換票’坐火車來到北京,找了輛三輪把我送到八一電影制片廠,那時的八一廠連院墻都沒有。打了個電話,我被劇組的人接進去。辦公室光線挺昏暗,導演叫劉沛然,就是《南征北戰(zhàn)》里渾身帶著泥土味兒好像剛從某連拉來的那個連長。當時我還不認識他。只覺得這個人胖胖的、黑黑的,他是文工團團長,后來到八一廠,三十來歲,已經是中校了。我說我奉命前來報到,他看了看我,用濃重的河北口音說了一句話:行啦,你回去拿行李吧。我掉頭就走,北京一天都沒待,很快就坐火車回去了。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我就到了八一廠,其實就是演《黑山阻擊戰(zhàn)》中的那個連長,可一演就是一年??!這部戲可把我熬慘了,一天的指標是拍6個鏡頭,每個鏡頭磨好幾個小時,沒干過啊,受不了,好不容易熬到年底,我想還是回文工團吧,該干什么干什么?!?/p>
回到文工團,張勇手當上隊長,上級叫他到浙江溫州打前站,為友鄰部隊慰問演出。剛到溫州,在汽車上,張勇手打了個噴嚏,把皮帶給震斷了,當時穿的是那種大褲襠的老棉褲,只好用手提著,下了汽車,到軍隊招待所,打聽哪有賣皮帶的,人說:溫州哪兒都有賣皮帶的。他就跟招待所的人說先去買皮帶,回來再登記號碼,就在買皮帶的過程中,部隊的電話來了,叫他立即回北京補鏡頭。
“軍人是最聽命令的,我急急地趕到北京,其實一個月都沒有補鏡頭,還在商量,但叫你來你就得馬上來。當時還算借調。在補鏡頭的過程中,嚴寄洲導演要拍《英雄虎膽》,片中有一個偵察參謀耿浩,他說這個角色不錯,要我琢磨琢磨。我說:我不是八一廠的人,我是借來的。他說你看看劇本。其實,當時已經在辦我的手續(xù),只不過我不知道?!?/p>
1958年,張勇手正式調入八一廠。他第一次把行李搬進來是因為劉沛然的一句話;第二次搬行李是因為拍嚴寄洲的《英雄虎膽》。命運也許就是這樣,在必然中充滿了偶然的因素,事后看,他那個震斷皮帶的“噴嚏”或許就是種“預兆”,“這次不僅搬行李,連家眷也一起‘搬’來了。我成家比較早,當時24歲,23歲就有了第一個孩子……”
劉沛然,河北深澤縣人,八一電影制片廠著名導演、電影藝術家。1951年,劉沛然在著名導演成蔭導演的《南征北戰(zhàn)》中飾演張連長,受到觀眾的好評,1959年,劉沛然根據同名小說改編、導演了《林海雪原》,獲得極大成功。劉沛然在影片中采用戲劇藝術的表現(xiàn)手法,發(fā)揮了電影藝術時空靈活的特長,拍得自然真實,并且在人物塑造上改變對英雄人物“高、大、全”的表現(xiàn)模式,把楊子榮這個英雄人物塑造成一個有血有肉,有情緒變化,有人情味的活生生的人物。而張勇手在《林海雪原》中塑造的傳奇英雄少劍波,也同樣成為一個經典銀幕形象,深得幾代電影觀眾的喜愛。2014年11月18日,劉沛然在北京逝世。
嚴寄洲,1917年8月生于江蘇常熟。1938年赴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次年在晉察冀邊區(qū)抗大二分校文工團任演員。1940年入一二零師戰(zhàn)斗劇社任編導,創(chuàng)作話劇《甄家莊戰(zhàn)斗》,秧歌劇《開荒一日》等。這些劇作獲得七·七文藝獎金,并由呂梁出版社、戰(zhàn)斗出版社出版,抗戰(zhàn)勝利后任西北野戰(zhàn)軍戰(zhàn)斗劇社編導,參與創(chuàng)作話劇《九股山的英雄》、《女英雄劉胡蘭》等。1949年后在成都軍管會文藝處從事電影審查工作,大量看片為他提供了良好的學習機會。1953年嚴寄洲進入八一電影制片廠任導演。最初導演紀錄片及短故事片,如《戰(zhàn)斗里成長》,以通俗的敘述手法展現(xiàn)戰(zhàn)爭年代的父子情,影片較好地渲染了時代氣氛和人物情緒。1958年以后,嚴寄洲連續(xù)導演了《英雄虎膽》、《海鷹》、《赤峰號》、《一日千里》等多部影片,在導演手法上日益成熟。上世紀六十年代拍攝了《帶兵的人》、《哥倆好》、《野火春風斗古城》等片,《哥倆好》采用諷刺喜劇的樣式,影片真實地反映了我軍親密的官兵關系和熱情活潑的訓練生活。根據小說改編的《野火春風斗古城》矛盾線索眾多,但嚴寄洲將人物安排在矛盾的中心,戲劇沖突強烈,在弦最緊處展現(xiàn)人物的內心活動和性格特點。他善于運用鏡頭鉤織出波瀾起伏、層層涌進的矛盾沖突,推動劇情發(fā)展,在經營懸念方面頗見功力?,F(xiàn)實主義是嚴寄洲一直堅持的創(chuàng)作方法,上世紀八十至九十年代,嚴寄洲以旺盛的創(chuàng)作熱情拍攝了《二泉映月》,之后還拍攝了《陳賡蒙難》、《陳賡脫險》、《女間諜的遺書》、《死亡集中營》、《獵豹出擊》等影片。嚴寄洲擅長導演斗爭激烈,矛盾沖突尖銳,情節(jié)緊張,具驚險樣式的片子,尤其是反映部隊生活的影片。
張勇手是深受廣大觀眾喜愛的電影表演藝術家,但提到挖掘和培養(yǎng)自己的兩位導演伯樂時依然充滿感激之情,“劉沛然、嚴寄洲是我的兩個恩師。我沒上過專門的學校,連中學的門都沒進過,就這樣一個農村孩子,在部隊里蹦蹦跳跳,連東南西北都摸不著的時候,居然‘混入’了電影演員的行列……”
張勇手老師住在北京昌平區(qū)回龍觀附近。干休所經常組織去釣魚,張老有時覺得不過癮,還自己開車兩個多小時,找個僻靜的地方繼續(xù)享受釣魚之樂。不過,張老是只釣不吃。他總結釣魚有四點好處:感受自然的田野芬芳,呼吸清新的河畔空氣,忘掉塵世的名利糾纏,培養(yǎng)超脫的晚年心境。張老說,子女平時不回來,自己的空閑時間靠八哥陪伴。每天給八哥喂20條面包蟲,看著它吃得飽飽的,就如同自己美餐了一頓。
“三毛”王龍基在街上玩彈子球時被嚴恭導演一眼看上
1949年,流浪兒“三毛”第一次被搬上銀幕。時至今日,家喻戶曉的人物“三毛”,誰人不識一大頭,沖額角,翹鼻子,闊嘴巴,圓而大的眼睛,身體纖細瘦弱,喜怒哀樂表情善變;機靈活潑,天真可愛,滑稽幽默……三毛這個“很有個性、意志堅強、富有正義感,經歷了很多折磨卻堅持人生光明信念”的孤兒形象,不再僅僅局限于紙張這個二維空間了,他在三維空間里為更多人所熟悉所喜愛。電影、電視、動畫、木偶片,舞臺劇,網絡游戲……“三毛”有了更多嶄新的舞臺。
電影《三毛流浪記》中主角三毛的扮演者王龍基,至今還記得當年自己被嚴恭導演挑選去演三毛的細節(jié),也深懷感恩之心。嚴恭是我國最著名的電影導演之一,觀眾最熟知他拍的影片有《三毛流浪記》、《衛(wèi)國保家》、《祖國的花朵》、《朝霞》、《滿意不滿意》、《月到中秋》等。這些影片影響了我國幾代少年兒童的成長,產生了廣泛深遠的影響。拍攝《三毛流浪記》時,他曾和影片的編劇組翰笙一起,化了裝到舊上海流浪兒們棲身的惡氣熏天的“地龍”里和又臟又臭的排水道中去體察流浪兒們?yōu)l于死亡的悲慘情景,還到偽警察局和“兒童教養(yǎng)所”去了解流浪兒們的有關情況。他不僅自己去熟悉和深入生活,而且還帶著飾演三毛(當時只有8歲)的小演員王龍基一起去感受流浪兒受苦受凍、遭受欺凌的生活。接手《祖國的花朵》這部影片拍攝時,嚴恭導演才40歲,但已經是老資格的藝術家了?!蹲鎳幕ǘ洹?980年獲“第二次全國少年兒童文藝創(chuàng)作”導演一等獎。2008年嚴恭導演獲“中國電影導演協(xié)會終身成就榮譽獎”。
王龍基是怎樣與三毛結緣的呢?幼年時,王龍基酷愛看漫畫《三毛流浪記》,其實他也有過近似三毛的悲慘經歷。他出生在四川,從小就隨父親王云階——著名作曲家,也是電影《三毛流浪記》的作曲,過著四處漂泊的生活。盡管王云階三十幾歲就是位教授,但由于對舊社會的不滿,生活相當拮據。王龍基的一個小弟弟就因為得病沒有錢醫(yī)治而夭折。他回憶說:“我生下來時,腦袋很大,身體卻很瘦,當時有算命先生說我活不過三歲……”印象最深的是他5歲時生了一場大病,“有一次,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嘔吐不止,膽汁都吐了出來,打針打得我兩個屁股上全是針眼。有一天,媽媽背著我去看醫(yī)生,路過一家包子鋪,我說什么也不肯走了,對媽媽說:‘娘,我沒病我只要吃兩個包子就好了?!瘚寢屨娴慕o我買了兩個包子,包子吃完了,病也好了……”
1947年初,7歲的王龍基跟隨父親到上海。父親那時候在昆侖公司為電影作曲。因為父親工作的關系,王龍基常在片場玩耍。后來昆侖公司尋找“生活中的三毛”,他們要將三毛搬上銀幕。導演之一的嚴恭負責尋找三毛的扮演者,但是找了好久也沒有合適的?!耙惶?,我和兩個大孩子在玩彈子球,我贏了他們,可兩個大孩子欺負我小,輸了不認賬,還先動了手,于是我迎上還擊,打敗了兩個大孩子,搶回了屬于我的彈子。當時嚴恭導演就在我旁邊,他突然上來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你就是我要找的三毛!”’那年,王龍基才8歲。
王龍基被嚴恭導演帶到昆侖公司化裝試鏡,昆侖公司的全體導演,如沈浮、史東山等看過之后一致通過。漫畫“三毛”形象的創(chuàng)作者、被譽為“三毛之父”的張樂平看了也投贊成票,他說:“三毛,就是他!”王龍基就成了三毛。王龍基說:“我其實在演三毛的時候已經算‘老演員’了,曾經在史東山伯伯導演的《新閨怨》中和白楊配過戲,又在曹禺伯伯編導的《艷陽天》以及昆侖公司出品的《關不住的春光》、《希望在人間》等影片中扮演過角色。三毛窮困潦倒的生活,我是一點也不陌生。在拍攝現(xiàn)場,嚴恭伯伯每場都悉心教誨,而張伯伯(畫三毛的張樂平)更像一個普通觀眾一樣,時不時來點撥我,他生性隨和和謙恭……”
影片在緊張籌拍之時,制片人韋布收到一封恐嚇信:“三毛再搞下去,當心腦袋!”結果事與愿違,更堅定了劇組人員拍攝該片的決心。1949年4月1日上午,攝制組在上海外灘拍了第一個外景鏡頭。王龍基說:“這個電影是唯一一部有著‘雙結局’的特殊影片。上海解放的那場戲是1949年5月又補上去的。電影原來的結尾是:下雪了,三毛和他的難兄難弟們繼續(xù)流浪……”
在中國電影一百年的歷史中,《三毛流浪記》創(chuàng)造了一個“空前”,那就是“眾星捧月”——眾多明星演員為一個孩子跑龍?zhí)?,這成了這部電影的一個重要特色。來參加演出的明星不乏夫妻檔,母女檔和父子檔。夫妻檔的來了7對,有趙丹和黃宗英、沈浮和高依云、應云衛(wèi)和程夢蓮、刁光覃和朱琳……;母女檔的是上官云珠和她的女兒;父子檔的就是王龍基和他的爸爸王云階,“他不僅給電影作了曲,還在片中飾演了一位鋼琴師?!逼渌倪€有孫道臨、吳茵、林默予、關宏達、中叔皇等,加起來一共50多位明星齊來助陣。王老感慨地說:“他們都是當時紅透上海灘的電影明星,他們都是沖著救救上海灘的流浪兒來的,雖然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鏡頭,他們卻都甘心為一個無名的小演員當配角,這在中國電影史上還是第一次?!?0多年來,《三毛流浪記》常映不衰,在國際上多次榮獲電影大獎,王龍基所塑造的三毛形象成為中國跨時代的經典形象之一,也成為中國電影博物館中的19個蠟像之一。
許鏡清:曾幫18歲的田震錄制過專輯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內地原創(chuàng)流行音樂沖破世俗觀念、沖破重重阻力、沖破主流文藝的藩籬、沖上更廣闊的舞臺,許鏡清不但是83版電視連續(xù)劇《西游記》的作曲者,同時他更是早期流行音樂浪潮的見證者,而且還可謂是這股浪潮的先鋒。
談及內地原創(chuàng)流行音樂的起步期,很多人一定會記起歌手程琳和她的那張經典專輯《小螺號》,但卻不一定知曉,許鏡清曾是《小螺號》的主要創(chuàng)作者,而且因為這張當年“飽受爭議”的專輯,他曾受到單位的嚴厲處分。
1982年,許鏡清和著名詞曲作家付林一起,為當時的青年歌星、年僅16歲的程琳做了一版盒帶《小螺號》,許鏡清承擔了全部歌曲的配器。其中,還收錄了許鏡清創(chuàng)作的《采榆錢》、《牧歸》和《花影》三首歌曲。
談及當年的這張專輯,許鏡清回憶說:“大約1982年冬季的一天,付林和程琳還有一個音像公司的出版商找到了我,商量給程琳錄制一盒磁帶,我的主要任務是編配伴奏,一共十首歌。后來覺得曲目不夠,我也寫了三首歌。這盤磁帶以付林詞曲的《小螺號》為主打歌曲,并以此命名。盒帶一共做了一萬盒,發(fā)行后受到熱烈歡迎,僅一兩天就被搶購一空。專輯發(fā)行后不久,大街小巷里響起了《小螺號》的歌聲,這盒帶子的其他歌也很受群眾喜歡。聽到和看到了這樣的景象,作為一個專業(yè)音樂工作者心里非常高興,因為這是成績啊。但始料未及的是,不久,社會上掀起了反精神污染運動,一些人將《小螺號》斥為黃色的、低級的、下流的音樂,主張應該作為精神污染予以批判。我跟付林、程琳三人因此受到了‘批評教育’??梢哉f,直到今天我也沒明白,當年我錯了嗎?如果我沒錯,那么誰把小螺號吹得那么歪呢?”
當年,對于“小螺號”事件,一向堅持自己的藝術觀念和創(chuàng)作原則的許鏡清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他卻沒有就此蟄伏消沉,而是在思想觀念和藝術規(guī)律上,針鋒相對地對那些的“批評”予以反擊。后來,此事成為文藝界解放思想、轉變觀念、促進通俗歌曲發(fā)展進步的重要事件。
熟悉許鏡清的人都不難發(fā)現(xiàn),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執(zhí)著認真的他,生活里卻是一個非常實在并且低調的人,這一點,許鏡清的朋友曾在一篇文章中做過形象論述:“如果,讓我們通過音樂來解讀許鏡清的人格特征,我覺得,許鏡清獨具有山東人和東北人的直爽、真誠性格,已經充分地融入到他的音樂創(chuàng)作中了。他一直倡導,作曲的人必須是一個真誠的人,這個人可以有他不完整、不周全的一面,因為,特別完整的人可能會面面俱到,作為作曲家,都是一個缺一面的人,或者缺兩面的人。他始終認為,真正的藝術家,真正的作曲家,對待朋友,對待周圍的事物都有一顆真誠的心,這些人是非常值得交往的。我想也是,創(chuàng)作本身就是追求一種創(chuàng)新,我還真的沒有遇到狡猾狡猾的作曲家,往往那些追求創(chuàng)新事物的人,總會有一種傻了吧唧的感覺,許鏡清給我的恰恰就是這種感覺。許鏡清離開哈爾濱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但是,他身上依然保留著東北人的性格特點——倔強、耿直,說話從不拐彎,從不說假話,不會奉承?!?/p>
的確,說話從不拐彎,從不說假話的許鏡清卻始終保持著低調的一面,對于自己的藝術成就和過往輝煌經歷卻很少對外人提及,尤其是對于內地原創(chuàng)流行音樂的貢獻。其實,除了程琳和她的那張經典專輯《小螺號》之外,更為鮮為人知的是,當年許鏡清還曾幫助過尚未步入歌壇的田震錄制過專輯。
對于田震,許鏡清回憶說:“那是1984年的夏天,那一年田震18歲,她的媽媽帶著她來到我的辦公室,讓我?guī)吞镎痄浺缓袔ё樱敃r田震還拿來了自己用家用錄音機錄的小樣,唱的是山口百惠的歌曲。我問她媽媽這帶子怎么錄的,她說這是田震想出來的,用一臺錄音機放原聲帶,再借一臺磚頭錄音機用來錄音,這樣原聲帶變成伴奏帶。后來,中國音像公司準備錄制田震的專輯,公司編輯就把田震的這盒磁帶由歌曲到錄音全部事宜全權交給我,那時的田震還不太識譜,所有創(chuàng)作歌曲都是由我口傳心授教的。這樣持續(xù)了約半個月,我發(fā)現(xiàn)她音樂記憶力極好,音準、節(jié)奏等這些唱歌的基本元素非常準確。錄音那一天,田震的表現(xiàn)更出乎我的預料,每首歌二三遍完成,而且是發(fā)揮的非常好,第一次錄音一天錄完十五首歌,真是奇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