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全國各地書店一本名叫《爸,我愛你!》的非虛構散文賣得很火,讀者捧讀此書時一會笑得很開心,一會又哭得很傷心。該書封面寫著這樣一段話:“首次呈獻鮮為人知的名人父愛故事,走過擰巴、沖突、畏懼,走向接納、理解、溫和的父子關系……講述十五位名人的父愛故事,致敬天下父親。”其實,該書不僅講了十五位明星的父子情故事,還有作者陳新本人的濃濃父子情。
父親是他最恨的人
少年時代,陳新恨父親,這種恨幾乎形影不離地伴著他成長,這種恨也跟挨父親揍密切相關。陳新被父親揍的那種滋味非一般人能想象,成長歲月里的他經(jīng)常是頭上先前被父親打的青包還沒消散,新打起的青包又出現(xiàn)了。最狠的一次是父親將一根一指寬的竹塊在他屁股上打成了絲絲,他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傷疤甚至與內(nèi)褲粘在了一起,結成了痂……
陳新心中對父親的恨,也跟母親的早逝有關系。貧窮如刀,摧殘著陳新母親的健康。漸漸地,她身體差得連在屋后小路上走走,也得拄一根棍子才行了。更不幸的是,因為無錢治病,她的生命時針最終停擺在了49歲這一年。
陳新悲痛扼腕的同時,也強烈地恨起父親來。他覺得是父親的無能,才導致了家庭的貧窮,導致了母親的早逝。
母親的安葬儀式辦得很風光,但陳新心中的感受卻并不好,看到父親給那些辦喪事的人慷慨付款時,他與父親吵了起來:“你裝得這么富有,為啥不在我媽重病時,將這些錢花在她身上?你現(xiàn)在這樣做有用嗎?能消除你心中對我媽的愧疚嗎?”
當著眾親友被掃面子,陳新的父親惡狠狠地沖過來要揍他。悲痛欲絕的陳新并不示弱,他發(fā)誓說:“如果你今后要找后妻,我長大后就不認你!”
時光也是磨滅一切恨懣的利器。隨著年齡的增長,歲月之河漸漸消減了陳新心中對父親的恨,看到曾經(jīng)健碩的父親斑駁得弱不禁風,他堅硬的心開始變得柔軟:剛參加工作的那年春節(jié),從一千多里外的工作單位回到老家,見寒風蕭瑟中的父親蒼老了許多,且床上依然蓋著薄薄的被子時,一邊給父親加被子,一邊數(shù)落父親的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眼里有了淚。
轉(zhuǎn)眼,母親離開人世十年了。那一次,父親風濕病發(fā)作,行動不便,如寒風中的枯樹。這時,陳新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在當年母親葬禮那天,說那句反對父親找后妻的狠話,不然,父親得了病,還有愛人可以貼身照顧啊。
于是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父親說:“爸,你該找個老伴啊!這樣你生病時便會有人照顧了。畢竟我們當兒女的在外面工作,離你遠,你要有個啥事也不方便照顧?!?/p>
父親淡然一笑:“我要找老伴的話,早就找了,怎么可能等到今天?原因很簡單,一是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媽更好的女人了;二是我在你媽去世后就找老伴的話,你和你的弟弟妹妹都還年幼,萬一遭后娘欺負咋辦?所以,我當年就打定主意,你媽去世后,我無論過得多么凄涼,也不再找老伴?!?/p>
父親笑著說的話,竟然一下子讓陳新愣住了,原來心硬如鐵沒少揍自己的父親,內(nèi)心是這么愛他們啊!
此后,陳新心中對父親的怨與恨漸漸冰釋了。
父親去世,肝腸寸斷
然而,天倫的幸福是那么短暫。2012年夏天,陳新的父親突然不停嘔吐且吃飯哽噎難咽,去醫(yī)院檢查時發(fā)現(xiàn)是賁門癌,且已晚期。
真是晴天霹靂啊!從大哥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后,陳新立刻從武漢飛回四川。
見父親病情如此嚴重,陳新四處借錢,決定給父親做手術。這時醫(yī)生卻冷靜地對陳新說,做不做手術,他父親的生命最多只能延續(xù)半年或者一年,建議他慎重考慮。陳新和大哥蒙了。因為怕父親承受不住打擊,他們對父親隱瞞了癌癥病情,只說他的胃部出了點小毛病。
不能做手術,而父親的病情又越來越嚴重,醫(yī)生便建議進行介入治療——在病人的腹股溝注射化學藥物,通過靜脈傳送到癌癥部位進行治療。
然而,做過介入治療后,父親的病情卻并未出現(xiàn)好轉(zhuǎn)。
看到父親難受得生不如死,且時時刻刻離不開人,陳新一咬牙辭去了某雜志首席編輯的工作,回到四川照顧父親。
賁門癌晚期病人呃逆嘔吐,食欲不振。陳新不僅肩負起了照顧父親的重任,還在醫(yī)生建議用中藥保守治療的情況下,研究起了治療賁門癌的傳統(tǒng)中藥,并在著名中醫(yī)、中藥專家的指導下配方,給父親治病。
就這樣轉(zhuǎn)眼過去了兩年。雖然一筆筆錢最終都成了藥渣子,但在自學成醫(yī)的陳新的精心治療下,父親的病情卻有了很大的緩解,打破了醫(yī)生說無論做不做手術,都只能生存一年的推斷。
然而,當時間跨進2015年之后,父親的病情卻急轉(zhuǎn)直下,走路也只能借助輪椅了。因為大小便不能自理,父親穿上了尿不濕,陳新總是不厭其煩地在父親尿濕和拉了大便之后為其清洗。再后來,父親又便秘解不出大便,陳新便用手伸進父親的肛門,幫其掏出那些已經(jīng)硬結的屎粒。
令人心碎的是,陳新兄妹的一切努力最終換來的只是刀絞般的慟,2015年5月21日,父親最終不治,含笑往生。
助力出版父愛圖書
當晚,陳新在新浪博客里發(fā)表了一篇緬懷父親的深情文字,這篇書寫悲痛的文章,竟然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不僅打動了普通網(wǎng)友,還打動了陸川、黃渤、王寶強、趙亮、束煥等眾多名人明星。
陸川、王寶強、束煥、趙亮等人得知在這十多年間,陳新采訪過包括他們在內(nèi)的不少名人明星的父子情后,便建議陳新將之結集出版,在2015年父親節(jié)這天敬獻往生天堂的父親,同時也致敬天下父親。
中國經(jīng)濟出版社的資深圖書編輯郭國璽看了陳新的博文后,也感動了,對陳新表達了愿意出版此書的想法。在得到陳新的同意后,出版社加班加點,最終只花了二十多天時間,在2015年父親節(jié)到來之前,出版了這本名叫《爸,我愛你!》的散文隨筆圖書。
陸川、束煥、王寶強、趙亮等人,如約為《爸,我愛你!》一書寫了熱辣的推薦語。
陸川的推薦語是:“父親是家庭的脊梁,也是我們?nèi)松砷L的太陽。推薦這本書,你能在字里行間感受到我們或許已經(jīng)漠視的精神財富!”
令人動容的是,中國經(jīng)濟出版社還特地在《爸,我愛你!》的扉頁上印上了這樣的話:“謹以此書獻給我的父親!”以示對作者陳新踐行傳統(tǒng)孝道的敬重,也是對陳新父親的敬獻。
最令陳新感動的是,2015年6月21日父親節(jié)這天,黃渤等眾多名人明星,不惜于百忙之中擠出時間,錄制專題視頻,助力《爸,我愛你!》京東圖書推廣活動,同時借父親節(jié)致敬天下父親,祝天下的父親節(jié)日快樂。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受名人明星視頻宣傳的影響,網(wǎng)友們也紛紛分享起自己的感人父愛故事來。
一個名叫“阿傾二”的網(wǎng)友留言:“高三那年怕我熱悄悄買了空調(diào)裝在我房間,我在全寄宿學校讀書,就星期六晚上在家。今日父親突然問我要禮物,我說你要什么,我暑假給你帶。他說‘要你帶男朋友回來’。我怎么有這么逗的老爸。我才大二……”
一個名叫“娜個太陽女神”的網(wǎng)友留言:“爸,我愛你!現(xiàn)在的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常常哭鬧不愿睡覺,剛下夜班的你拖著疲憊的身軀還要給我講睡前故事;上學了,我的考試成績都差強人意,但你總說,不完美的才叫人生;快準備畢業(yè)了,我對前途一籌莫展,你告訴我,做我喜歡的,你會一直在我身后支持我。”
這些或許正是陳新希望看到的,以父愛的名義,讓孝行天下。
圖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編輯 陳陟 "czmochou@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