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慧能生平新考

黃華明，鄒佩貞（.韶關(guān)學院成人教育處；.韶關(guān)學院英東生命科學學院,廣東韶關(guān)5005）

六祖慧能生平新考

黃華明1，鄒佩貞2
（1.韶關(guān)學院成人教育處；2.韶關(guān)學院英東生命科學學院,廣東韶關(guān)512005）

有關(guān)六祖慧能生平事跡發(fā)生年代的史料很多,但觀點不一,眾說紛紜.其中六祖慧能赴黃梅得衣缽的時間和出家的時間,分歧較大.通過對有關(guān)六祖?zhèn)饔浵嚓P(guān)史料的梳理,以其同門師兄神秀在黃梅的時間作為佐證,可確定六祖慧能赴黃梅時間和出家的時間,為認識和研究慧能生平事跡提供更為清晰的歷史脈絡.

慧能；生平；禪宗；禪宗史

關(guān)于六祖慧能的生平和事跡,眾說紛紜,各種史料說法不一。但爭議最多和分歧最大的,是關(guān)于六祖慧能赴黃梅得衣缽的時間和出家弘法的時間。本文希望通過對有關(guān)六祖?zhèn)饔浵嚓P(guān)史料的梳理和與六祖慧能相關(guān)歷史人物的考證,分析不同史料之間相互矛盾之處及成因,進一步對六祖慧能的生平事跡進行整理,為認識和研究慧能生平事跡提供更為清晰的歷史脈絡。

關(guān)于慧能生平主要事跡發(fā)生年份的爭議,主要集中在慧能聞經(jīng)有省北上黃梅求法的年代及得法南歸隱居的時間。下面就根據(jù)慧能事跡的相關(guān)史料,討論其活動發(fā)生的年代。

一、慧能聞經(jīng)開悟而北上黃梅及得法歸隱后在光孝寺出家的年代

關(guān)于慧能北上黃梅求法的時間,分別有22歲、24歲、33歲、34歲、37歲等說法；關(guān)于慧能得法南歸后隱居嶺南的時間,有3年、4年、5年、6年、14年、15年、16年、17年等說法；關(guān)于慧能出家的年齡,有30歲、39歲等說法。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能夠直接顯示慧能生平年代的史料并不太多。常被引用者有以下一些,我們分別進行討論:

(一)《壇經(jīng)》中關(guān)于慧能赴黃梅及得法歸隱后于光孝寺出家時間的記載

《壇經(jīng)》是六祖生平事跡的重要資料,而不同版本的《壇經(jīng)》,記載亦不一致?！秹?jīng)》版本繁多,但比較完整的、有代表性的可歸納為5種:敦煌本、惠昕本、契嵩本、德異本、宗寶本。其中關(guān)于慧能幾件重要事跡記載卻不全相同。

敦煌本《壇經(jīng)》中關(guān)于慧能聞經(jīng)有悟而赴黃梅禮五祖弘忍的記載,沒有準確的年代。只記慧能到黃梅見到弘忍,被“令隨眾作務。時有一行者,遂差慧能于碓坊,踏碓八個余月”［1］223。呈偈得衣法后,“五祖自送能于九江驛,登時便別,五祖處分:汝去努力！將法向南,三年勿弘此法?！保?］225-226依此記載,而被認為慧能南歸嶺南后隱居3年。對光孝寺出家等事跡,敦煌本并未言及更多細節(jié),只記“大師往曹溪山,韶、廣二州行化,四十余年……大師先天二年八月三日滅度……大師春秋七十有六”［1］244。

惠昕本的記載與敦煌本略有不同,弘忍付法傳衣后送慧能離開黃梅,“五祖言:如是如是,但依此見,已后佛法大行矣。汝去后一年,吾即前逝……汝今好去努力南中,五年佛法難起。他后行化,善誘迷人,若得心開,與吾無別。辭違已了,徑發(fā)向南。兩月中間,至大庾嶺……某甲后至曹溪,被惡人尋逐,乃于四會縣避難。經(jīng)逾五年,常在獵中,雖在獵中,常與獵人說法……大師出世,行化四十余年……大師春秋七十有六?！保?］251-267因此,隱居5年的說法,從惠昕本而來。但赴黃梅的時間依然沒有準確的年代。

契嵩本、德異本、宗寶本《壇經(jīng)》中關(guān)于慧能的這幾件事記載基本相同。記慧能聞客誦經(jīng)有省辭母北上黃梅,經(jīng)呈偈得衣法,弘忍辭行囑咐:“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惠能后至曹溪,又被惡人尋逐。乃于四會,避難獵人隊中,凡經(jīng)一十五載,時與獵人隨宜說法……大師先天二年癸丑歲……奄然遷化。師春秋七十有六,年二十四傳衣,三十九祝發(fā),說法利生,三十七載?！保?］268-313多了15年的隱居記載,對北上黃梅和出家時間也明確為24歲和39歲。

早期文獻的敦煌本和惠昕本《壇經(jīng)》對慧能赴黃梅和隱居時間沒有準確的記載,而宗寶本則準確地說明其24歲（公元661年唐高宗龍朔元年）得衣缽,而對隱居的時間說法就不一致,敦煌本記為隱居3年,惠昕本記為隱居5年,而宗寶本系列記為15年,并明確記載39歲于唐高宗儀鳳元年 （公元676年）出家。

(二)《六祖大師緣起外紀》《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略序》中慧能赴黃梅及出家時間的記載

《六祖大師緣起外紀》是《壇經(jīng)》之外,最早較為完整地記錄六祖生平的文獻,署名門人法海等集,載于宗寶本附錄之首。對慧能事跡年代的記載,與宗寶本《壇經(jīng)》大體相同。

《六祖大師緣起外紀》載:“年二十有四,聞經(jīng)有省,往黃梅參禮。五祖器之,付衣法,令嗣祖位。時龍朔元年辛酉歲也……南歸隱遁。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會印宗法師……又,唐王維右丞為神會大師作《祖師記》云:師混勞侶,積十六載,會印宗講經(jīng),因為削發(fā)。又,柳宗元刺史作《祖師謚號碑》云:師受信具,遯隱南海上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為人師。又,張商英丞相作《五祖紀》云:五祖演化于黃梅縣之東禪院,蓋其便于將母。龍朔元年以衣法付六祖已,散眾人東山結(jié)庵。有居人馮茂,以山施師為道場焉……以此考之,則師至黃梅傳受五祖衣法,實龍朔元年辛酉歲,至儀鳳丙子得一十六年,師方至法性祝發(fā)。”［1］359-360

慧能24歲（唐高宗龍朔元年,公元661年）赴黃梅得衣缽,在當時還有張商英丞相作《五祖紀》來佐證。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略序》載于德異本卷首,內(nèi)容與《六祖大師緣起外紀》大體相同,敘述簡略一些。對慧能赴黃梅的記載:“年二十有四,聞經(jīng)悟道,往黃梅求印可。五祖器之,付衣法,令嗣祖位。時龍朔元年辛酉歲也。南歸隱遯一十六年,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會印宗法師,詰論玄奧。印宗悟契師旨。是月十五日,普會四眾,為師薙發(fā)。二月八日,集諸名德,授具足戒?！保?］25-30

以《六祖大師緣起外紀》、《六祖法寶壇經(jīng)略序》的記載,慧能24歲（龍朔元年,公元661年）赴黃梅,得法南歸在嶺南隱居16年,于39歲,即儀鳳元年丙子（公元676年）正月十五日在廣州光孝寺出家,比契嵩本、德異本、宗寶本《壇經(jīng)》中的記載更加清晰和精確。雖然有隱居15年和16年的不同說法,但這應該是年歲推算方法的不同造成的。

(三)相關(guān)碑記和塔記的記載

碑記和塔記是記載人物事跡的重要史料,與六祖慧能相關(guān)的碑塔記文重要的有廣州光孝寺的《瘞發(fā)塔記》、王維的《六祖能禪師碑銘》、柳宗元的《曹溪第六祖賜謚大鑒禪師碑并序》和劉禹錫的《大鑒禪師碑》。

《瘞發(fā)塔記》是儀鳳元年（公元767年）,唐法性寺住持法才立碑刻文,敘述法性寺與六祖的預言和傳說,并記六祖到法性寺與印宗論風幡語、剃發(fā)、受戒、開壇說法及為六祖建瘞發(fā)塔的情形和時間。此碑現(xiàn)存廣州光孝寺,為唐五代以來禪宗文獻廣泛引用。相關(guān)文記摘錄如下:“昔宋朝求那跋陀 （原作‘佗'）三藏,建茲戒壇,豫讖曰:后當有肉身菩薩受戒于此。梁天監(jiān)元年,又有梵僧智藥三藏,航海而至,自西竺持來菩提樹一株,植于戒壇前。立碑云:吾過后一百六十年,當有肉身菩薩來此樹下,開演上乘,度無量眾,真?zhèn)鞣鹦挠≈ㄍ跻?。今能禪師,正月八日抵此,因論風幡語,而與宗法師說無上道。宗踴躍忻慶,昔所未聞,遂詰得法端由。于十五日,普會四眾,為師祝發(fā)。二月八日,集諸名德,受具足戒。既而于菩提樹下,開單傳宗旨,一如昔讖。法才遂募眾緣,建茲浮屠,瘞禪師發(fā)。一日落成,八面嚴潔,騰空七層,端如涌出。偉歟禪師,法力之厚,彈指即遂。萬古嘉猷,巍然不磨。聊敘梗概,以記歲月云。儀鳳元年歲次丙子,吾佛生日,法性寺住持法才謹識?！保?］369

《瘞發(fā)塔記》顯示:梁天監(jiān)元年（公元502年）智藥三藏立碑預言一百六十年后有肉身菩薩來此“開演上乘,度無量眾”。儀鳳（公元676年11月至公元679年6月）元年立,依據(jù)此碑文,慧能出家時間推算為公元676年農(nóng)歷2月8日,時慧能年39歲。但印順卻認為有誤,因為“這一年,《略序》等說是儀鳳元年丙子。這是符合弘忍入滅,慧能出家開法的先后銜接而來的”?；勰艹黾摇捌鋵嵞悄晔乔舛辏ü?67）,慧能三十歲。受戒后,就在法性寺 ‘開單傳宗旨',普利群生”［3］134。這一說法是否合理我們?nèi)莺笤儆懻摗?/p>

《六祖能禪師碑銘》為唐朝王維應菏澤神會的請求而作,原文1 200余字,約作于唐玄宗天寶七載（公元784）年前后。文中對慧能赴黃梅得法的時間并沒有準確的記載,只說:“臨終,遂密授以祖師袈裟,而謂之曰:“物忌獨賢,人惡出己。吾且死矣,汝其行乎！……禪師遂懷寶迷邦,銷聲異域,眾生為浄土,雜居止于徧人；世事是度門,混農(nóng)商于勞侶。如此積十六載。南海有印宗法師,講《涅槃經(jīng)》。禪師聽于座下,因問大義,質(zhì)以真乘……遂領(lǐng)其（一作徒）屬,盡詣禪居。奉為掛衣,親自削發(fā)。于是大興法雨,普灑客塵。”［1］369-371。

該碑文有參考價值的就是隱居了16年。王維碑記整篇對慧能的生平?jīng)]有一個準確的年號?！岸U師俗姓盧氏,某郡某縣人也……年若干,事黃梅忍大師……至某載月日,忽謂門人曰:‘吾將行矣'……某月日,遷神于曹溪,安座于某所?！保?］369-371緣由為何？不得而知。

對于王維《六祖能禪師碑銘》中關(guān)于慧能生平的記載,印順認為是自相矛盾的?！氨挠腥椫匾膫髡f:一、「臨終密授」:在弘忍臨終那一年,才將衣法付給慧能。二、「隱遁十六年」:慧能得法以后,出家開法以前,過了十六年的隱遁生活。三、見印宗而出家開法。這三項,都是神會門下的傳說,而傳說是自相矛盾的。因為,慧能受弘忍的付法傳衣,弘忍是上元二年（六七五——神會系的傳說）去世的。如那時（六七五）付法傳衣,再過十六年的隱遁生活,才會見印宗,出家,開法；那末出家與開法,應該是六九〇年的事。到慧能入滅（七一三）,不過二十四年,這是神會門下所決不能同意的。所以,臨終密授與隱遁十六年,是矛盾的,不能并存的。自相矛盾的傳說,存在于神會門下。王維不經(jīng)意的采錄,也就不免陷于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3］112其實我們對“臨終”可以有另一種理解,不一定是指臨去世的那一年,在古漢語中,終字的右邊是“冬”字,冬乃四季之盡頭,故引申為“盡頭”之意,而“冬”字的下面兩點表示“冰”,上面部分則表示織線用完時的樣子,和左邊的糸字部相呼應,表示完結(jié)之意。如果理解成為慧能學法臨結(jié)束,或弘忍傳法將結(jié)束,傳給下一代繼承人。那王維《六祖能禪師碑銘》中關(guān)于慧能生平的記載應該是成立的。

《曹溪第六祖賜謚大鑒禪師碑并序》為柳宗元所作,660余字,作于唐憲宗元和十年 （公元816年）。其中記載:“扶風公廉問嶺南三年,以佛氏第六祖未有稱號,疏聞于上,詔謚大鑒禪師,塔曰靈照之塔。元和十年十月十三日,下尚書祠部符到都府,公命部吏洎州司功掾告于其祠,幢蓋鐘鼓,增山盈谷……六傳至大鑒,大鑒始以能勞苦服役,一聽其言,言希以究,師用感動,遂受信具,遁隱南海上,人無聞知。又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為人師,會學去來嘗數(shù)千人……大鑒去世百有六年,凡治廣部而以名聞者以十數(shù),莫能揭其號,乃今始告天子,得大謚,豐佐吾道,其可無辭?！保?］371-372

《大鑒禪師碑》在劉禹錫文集《劉賓客集》中題作《大唐曹溪大鑒禪師第二碑》,460字,作于元和十三年（公元819年）,因曹溪道琳等僧眾之請,繼柳宗元之碑而作,故名第二碑?！洞箬b禪師碑》的相關(guān)記載有:“大鑒生新州,三十出家,四十七年而沒,百有六年而謚。始自蘄之東山,從第五師得授記以歸。中宗使中貴人再征,不奉詔,第以言為貢。上敬行之。”［1］372-373

從四種碑記的記載,我們可以看到,對慧能生平重要事跡的描述是相互矛盾的,《六祖能禪師碑銘》、《曹溪第六祖賜謚大鑒禪師碑并序》皆有隱居16年的說法。若慧能24歲龍朔元年（公元661年）赴黃梅得法,十六年隱居,那出家的時間就應該是39歲儀鳳元年丙子（公元676年）,與《大鑒禪師碑》中“大鑒生新州,三十出家,四十七年而沒,百有六年而謚”的說法不一致。該采取何種說法,后面再行討論。

(四)《曹溪大師傳》中慧能赴黃梅及出家時間的記載

《曹溪大師傳》,也稱《曹溪大師別傳》,記述慧能的生平事跡和禪法語錄,編撰于8世紀,久已在中國遺失。然而日本卻保存了9世紀日本天臺宗創(chuàng)始人最澄來唐求法期間抄錄的此傳寫本,20世紀初刊印《續(xù)藏經(jīng)》收載此書后,開始受到世人廣泛的關(guān)注,并逐漸被更多學者利用和研究。

《曹溪大師傳》（據(jù)楊曾文校注）中關(guān)于慧能北上黃梅求法和隱居的記載更加細化:“至咸亨元年……大師游行至曹溪,與村人劉至略結(jié)義為兄弟。時春秋三十。”［1］391在曹溪居留期間,為無盡藏解《涅槃經(jīng)》。并住寶林寺“修道經(jīng)三年,正當智藥三藏一百七十年懸記之時也。時大師春秋三十有三【校注:應為三十六】①本書錄自楊曾文《敦煌新本六祖壇經(jīng)》附編（一）。。后聞樂昌縣西石窟有遠禪師,遂投彼學坐禪……至咸亨五年,大師春秋三十有四【校注:應為三十七】……大師其年正月三日,發(fā)韶州往東山尋忍大師……見忍大師……忍大師即將所傳袈裟付能,大師遂頂戴受之……忍大師別能大師,經(jīng)停三日,重告門人曰:大法已行,吾當逝矣。忍大師遷化……能大師歸南,略至曹溪,猶被人尋逐。便于廣州四會、懷集兩縣界避難,經(jīng)于五年,在獵師中。大師春秋三十九。至儀鳳元年初,于廣州制旨寺,聽印宗法師講《涅槃經(jīng)》……儀鳳元年正月十七日,印宗與能大師剃發(fā)落。二月八日,于法性寺受戒……大師出家開法受戒,年登四十……大師在日,受戒開法度人三十六年。先天二年壬子【校注:“壬子”應改為“癸丑”】歲滅度”［1］361-368。

關(guān)于慧能年歲計算有明顯錯誤。咸亨元年是公元670年,慧能33歲 ,而非“時春秋三十”,之后也都存在相應的錯誤。而且自身年代計算也有錯誤,“便于廣州四會、懷集兩縣界避難,經(jīng)于五年,在獵師中。大師春秋三十九。至儀鳳元年初?！比绻勰?7歲才赴黃梅禮弘忍,儀鳳元年（公元676）39歲在廣州光孝寺出家,就只隱居3年,而不是5年。依據(jù)該史料,慧能33歲到曹溪,在曹溪居住3年,36歲在樂昌西石窟1年,37歲才到黃梅,隱居3年,39歲在廣州光孝寺出家。

胡適認為《曹溪大師別傳》是唐建中二年（公元781年）“江東或浙中的一個和尚”,“是一個無學問的陋僧妄作的一部偽書,其書本身毫無歷史價值,而有許多荒謬的錯誤”,“他閉門虛造曹溪大師的故事,裝上許多年月,儼然像一部有根據(jù)的傳記了。可惜他沒有最淺近的算學知識,下筆便錯,處處露出偽作的痕跡?！保?］因此,對該文的記載,不宜全部取信,宜作為輔助參考。

(五)《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第六代唐朝能禪師》《歷代法寶記》《圓覺經(jīng)大疏釋義鈔》中慧能赴黃梅及出家時間的記載

《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第六代唐朝能禪師》中神會對承遠法師針對禪宗傳承幾代的回答,神會略敘達摩以來六祖師略傳。其中六祖?zhèn)?加上五祖?zhèn)髦械南嚓P(guān)部分,共計870余字。根據(jù)敦煌寫本中劉澄序,知道《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結(jié)集時間在唐開元二十年（公元732）。

《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載:“第六代唐朝能禪師,承忍大師后,俗姓盧,先祖范陽人也。因父官嶺外,便居新州,年廿二,東山禮拜忍大師……令隨眾作務,遂即為眾踏碓,經(jīng)八個月?！钡靡路ê蟆澳芏U師過嶺至韶州居曹溪,來住四十年……至先天元年九月,從曹溪歸至新州。至先天二年八月三日……其夜奄然坐化,大師春秋七十有六”［5］。

《歷代法寶記》成書時間當在大歷十年 （公元766）前后,文中記述六祖的相關(guān)文字有兩段,前段約600余字,與神會的《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第六代唐朝能禪師》中的內(nèi)容相近,后段約880字,作者不詳。又作《師資眾脈傳》、《定是非摧邪顯正破壞一切心傳》、《最上乘頓悟法門》,系一部禪宗法統(tǒng)的傳承史,為禪宗諸派中的保唐宗（創(chuàng)始人為益州保唐寺無住禪師）所傳。收在《大正藏》第五十一冊、《禪宗全書》第一冊。據(jù)書末所載《大歷保唐寺和上傳頓悟大乘禪門,門人寫真贊文并序》一文,及本書描寫無住時所用篇幅最多來看,可知本書當系無住的門人所編集。

《歷代法寶記》中關(guān)于慧能赴黃梅的記載,其中有:“唐朝第六祖韶州漕溪能禪師,俗姓盧,范陽人也。隨父宦嶺外居新州。年二十二,來至憑茂山,禮忍大師……能禪師至韶州漕溪,四十余年開化道俗云奔……至先天二年,忽告門徒,吾當大行矣。八月三日夜,奄然坐化。大師春秋七十有六?！保?］

第二段文字記載:“忽有新州人,俗姓盧,名惠能。年二十二,拜忍大師……遂隨踏碓八個月。大師惠能根機成就,遂默喚付法及與所傳信袈裟,即令出境。后惠能恐畏人識,常隱在山林。或在新州,或在韶州。十七年在俗,亦不說法。后至海南制心寺,遇印宗法師講《涅槃經(jīng)》……請所傳信袈裟,示眾人,并自身受菩薩戒。印宗師共大眾送,能禪師歸漕溪。接引群品,廣開禪法?！保?］

《圓覺經(jīng)大疏釋義鈔》由唐代著名佛教學者釋宗密（公元780-841年）所著。有關(guān)六祖記載如下:“后有嶺南新州盧行者,年二十二,來謁大師。初答作佛之語,與契師心。舂米題偈,師資道合。后乃三夜共語,直了見性。遂授密語,付以法衣。夜自逆,過九江口,令向嶺南……在始興南海二部,得來十六年竟未開法。因在廣州制止寺,聽印宗法師講《涅槃經(jīng)》。夜與諸僧論風動幡竿之義,法師竊聞。細問知是東山門下,便為刺頭,逆皈曹溪。二十日夜后印宗自與道俗百余人往詣,請開禪門。神龍元年,敕請不入……能大師說法三十七年。七十六,先天二年八月三日滅度。至元和十年,敕謚大鑒禪師,塔號元和盧照?！保?］

此三種史料皆比較統(tǒng)一地認為慧能于22歲（顯慶4年,公元659年）赴黃梅禮弘忍得傳衣法。隱居16或17年,39歲左右在廣州光孝寺出家。在曹溪弘法40年。對于隱居16年和17年的差異,應該是由于年歲的計算方法不同造成的。

(六)各種禪宗燈錄的記載

關(guān)于慧能生平事跡記載的禪宗燈錄主要有《祖堂集》、《宋高僧傳》、《傳法正宗記》、《景德傳燈錄》、《天圣廣燈錄 》、《聯(lián)燈會要》、《嘉泰普燈錄》、《五燈會元》等。

《祖堂集》為五代南唐泉州招慶寺靜、筠二禪僧編。全書內(nèi)容記述自迦葉以至唐末、五代共256位禪宗祖師的主要事跡及問答語句?！蹲嫣眉份d述慧能聞經(jīng)禮弘忍得衣法皆無確鑿時間,但在歸隱一事記:“后隱四會、懷集之間,首尾四年。至儀鳳元年正月八日,南?？h制旨寺遇印宗……正月十五日剃頭,二月八日于法性寺請智光律師受戒。至明年二月三日便辭,去曹溪寶林寺說法化道,度無量眾……爾時大師住世說法四十年。先天元年七月六日,忽然命弟子于新州故宅建塔一所……奄而遷化,八月三日矣。春秋七十六?！保?］可見慧能隱居 4 年,于儀鳳元年（公元676年,慧能39歲）出家。

《宋高僧傳》又稱大宋高僧傳,凡三十卷。宋代贊寧（919-1002）著。本書的記載上接唐代道宣的《續(xù)高僧傳》,下迄宋朝雍熙年間,1 900余字,端拱元年（988）前撰成,《宋高僧傳》載:“釋慧能,姓盧氏,南海新興人也……貞觀十二年戊戌歲生能也……咸亨中,往韶陽遇劉志略……往蘄春五祖……偈辭在壁,見解分歧……忍密以法衣寄托……能計回生地,隱于四會、懷集之間,漸露鋒穎。就南海印宗法師涅槃盛集,論風幡之語,印宗辭屈而神伏。乃為其削椎髻于法性寺,智光律師邊受滿分戒……上元中正演暢宗風,慘然不悅。大眾問曰:胡無情緒耶？曰:遷流不息,生滅無常。吾師今歸寂矣。兇赴至而信,乃移住寶林寺焉。”［6］《宋高僧傳》的記載是比較簡單的,能推斷慧能于上元（公元674-376,慧能37-39歲）中在廣州光孝寺出家。咸亨（670-673,慧能33-36歲）年間赴曹溪,無具體參考年代。

《傳法正宗記》始于宋仁宗至和二年（1055）,完成于嘉佑六年（1061）,佛日契嵩撰,約2 700余字?！秱鞣ㄕ谟洝肪砹墩鸬┑谌婧肴套鹫邆鳌分杏涊d:“咸亨中客有號盧居士者,自稱慧能。來法會致禮?！薄墩鸬┑谌婊勰茏鹫邆鳌分杏涊d:慧能聞經(jīng)有省,先至韶陽。會居士劉志略,為盡藏者解《涅槃經(jīng)》,至樂昌縣會智遠,赴黃梅忍禪師,“是時年已三十有二”。得法南歸后,“晦跡于四會、懷集之間,混一流俗雖四載,而莫有知者。儀鳳元年之春,乃抵南海息肩于法性寺。會法師印宗于其寺講《涅槃經(jīng)》?！保?］演繹風幡妙論現(xiàn)身份?！秱鞣ㄕ谟洝逢P(guān)于慧能事跡年代的記載明顯錯亂。依此記載,慧能32歲（唐高宗總章二年,公元669年）赴黃梅,“混一流俗雖四載”即隱居4年,即到673年（咸亨四年）,與儀鳳元年（公元676年,慧能39歲）會印宗的時間銜接不上。

《景德傳燈錄》為宋真宗年間釋道原所撰。其書集錄自過去七佛,及歷代禪宗諸祖五家五十二世,共一千七百零一人的傳燈法系。此書編成之后,道原詣闕奉進,宋真宗命楊億等人加以勘定,并敕準編入大藏流通?！毒暗聜鳠翡洝肪砦濉兜谌婊勰艽髱煛酚涊d:“第三十三祖慧能大師者,俗姓盧氏。三歲喪父……一日負薪至市中。聞客讀《金剛經(jīng)》,悚然問其客曰:此何法也？得于何人？客曰:此名《金剛經(jīng)》,得于黃梅忍大師。師遽告其母以為法尋師之意,直抵韶州,遇高行士劉志略結(jié)為交友……遂行至樂昌縣西山石室間,遇智遠禪師……師辭去直造黃梅之東禪,即唐咸亨二年也。忍大師一見默而識之。后傳衣法,令隱于懷集、四會之間。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屆南海遇印宗法師于法性寺講《涅槃經(jīng)》……至正月十五日,會諸名德為之剃發(fā)。二月八日就法性寺智光律師受滿分戒……師說法利生經(jīng)四十載?！保?0］依此載,慧能咸亨二年（公元671年,慧能34歲）赴黃梅得法,儀鳳元年（公元676年,慧能39歲）出家。

《天圣廣燈錄 》是宋代鎮(zhèn)國軍節(jié)度使李遵勖編,高宗紹興十八年（1148）刊行,收于《卍續(xù)藏》第一三五冊。《天圣廣燈錄 》卷七對第三十二祖弘忍大師記載:“造黃梅之東山,即唐咸亨年中也。忍大師一見,默而識之。后傳衣法,令隱于懷集、四會之間……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屆南海,遇印宗法師于法性寺講《涅槃經(jīng)》……明年二月八日,受具已……師說法化世。經(jīng)四十載……先天二年七月一日,謂眾曰:吾欲歸新州,速理舟楫……往新州國恩寺。跏趺示寂,即其年八月三日也……壽七十六。”［12］依此記載,慧能在咸亨（670-673年,慧能33-36歲）年間赴黃梅,儀鳳元年（公元676年慧能39歲）出家。

《聯(lián)燈會要》由晦翁悟明禪師編于南宋淳熙十年（1184）,約1 100余字。淳熙十六年附李泳所撰之序文刊行?！堵?lián)燈會要》載:“五祖弘忍大師……師付法后又四載。上元二年,告眾云:吾今事畢,時可行矣,遂安坐而寂?！薄傲婊菽艽髱?辛州盧氏子。得法之后,晦跡于南海法性寺……師于先天二年……遂歸辛州國恩寺。沐浴跏趺順寂。即其年,八月三日也。俗壽七十六。歸塔于韶州寶林,敇謚大鑒禪師?！保?2］《聯(lián)燈會要》中對弘忍的記載說明,弘忍坐化前4年（即咸亨三年,公元672年,慧能35歲）付法慧能,慧能得法后隱居4年。

《嘉泰普燈錄》由雷庵正受于南宋嘉泰四年（1204）所編,約880余字,敘述簡略?！都翁┢諢翡洝肪硪弧读婊勰苷隆份d:“盧氏子……正觀十二年戊戌二月八日夜子時誕?！甭劷?jīng)有省,赴黃梅求法,經(jīng)韶州識劉志略,為尼無盡藏說涅槃妙理,延居寶林寺,禮弘忍密授衣缽?！半[于懷集、四會之間。儀鳳元年正月八日,屆南海法性寺?！毖堇[風幡現(xiàn)身?！爸潦迦?會諸名德為之剃落……于先天二年七月一日,謂門人曰:吾欲歸新州,速理舟楫……遂往國恩寺……中夜加趺而化。異香襲人,白虹墜地。時八月三日也……世壽七十有六。”［13］

《五燈會元》是中國禪宗的重要史書。其中《六祖大師》章,約2 550余字,是諸傳中內(nèi)容最豐富、敘述最全面的一種。《五燈會元》卷一對五祖弘忍及六祖慧能的記載:“五祖弘忍大師者,蘄州黃梅人也……咸享中有一居士,姓盧名慧能,自新州來參謁……經(jīng)八月……盧行者跪受衣法……五祖既付衣法,復經(jīng)四載,至上元二年忽告眾曰:吾今事畢,時可行矣。即入室,安坐而逝,壽七十有四。建塔于黃梅之東山。代宗謚大滿禪師、法雨之塔?！保?4］67-73

“六祖慧能大師者,俗姓盧氏,其先范陽人……直造黃梅之東山,即唐咸亨二年也。忍大師一見,默而識之。后傳衣法,令隱于懷集、四會之間。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屆南海,遇印宗法師于法性寺講《涅槃經(jīng)》”,演繹風幡妙論現(xiàn)身?！爸琳率迦?會諸名德,為之剃發(fā)。二月八日,就法性寺智光律師授滿分戒……明年二月八日……祖說法利生,經(jīng)四十載,其年七月六日,命弟子往新州國恩寺,建報恩塔……先天二年七月一日……往新州國恩寺,沐浴跏趺而化……即其年八月三日也……壽七十六。”［14］67-73

從以上各種禪宗燈錄的史料我們可以看到,全部沿用了隱居4年、儀鳳元年（公元676年,慧能39歲）出家的說法。至于慧能赴黃梅的時間,基本上引用咸亨年間（670-673年,慧能33-36歲）,即35歲赴黃梅。雖然《傳法正宗記》有“是時年已三十有二”的記述,但從其“晦跡于四會、懷集之間,混一流俗雖四載,而莫有知者。儀鳳元年之春,乃抵南海息肩于法性寺,會法師印宗于其寺講《涅槃經(jīng)》”的記載推算,還是堅持35歲赴黃梅、39歲出家的說法?！笆菚r年已三十有二”應該是不經(jīng)意的引用。

“說法利生四十載”是普遍的說法,應該不是一個準確的數(shù)字,應是約指40年左右。

我們從以上南宗的各種史料看到,慧能的生平各自說法不一,有為了滿足宗教感情的需要,有誤傳誤抄,也有史實不清時的大概推斷和臆造。因此,我們可以借助北宗流傳下來的史料,對慧能生平活動事跡的一些史實進行考證。

二、神秀活動年代的記載是慧能行跡的旁證

慧能從聞經(jīng)有省,赴黃梅求法、得衣法南歸隱居到光孝寺出家?guī)准掳l(fā)生的具體時間爭議最多。因此,從神秀在該時間段的活動,可以旁證慧能此段時間活動的事實與傳說是否屬實。神秀作為與慧能同時向弘忍呈偈的師兄,對神秀在黃梅時間的確認,對慧能何時赴黃梅有著重要的參考意義。

關(guān)于神秀的出生時間,據(jù)《大通禪師碑》所載,神秀“禪師武德八年乙酉受具于天宮”［15］520。又《傳法寶紀》載,神秀于“廿受具戒”［16］320,是武德八年,即公元625年,這時神秀20歲,那么由此推斷神秀生于公元606年。楊曾文認為:《傳法寶紀》講神秀13歲時因為“王世充擾亂”,河南、山東發(fā)生饑疫,便到滎陽義倉請糧。如果將此時限定為王世充稱帝之年,即武德二年（619）,那么,神秀當生于隋大業(yè)二年（607）。宋之問的《迎秀禪師表》說神秀“年過九十”應詔赴洛陽,此年是久視元年（700）。據(jù)此計算,神秀當生于隋大業(yè)七年（611）之前。這樣,我們可以推算神秀生于公元607年,或至遲不會晚于 611年［17］。因此,我們可以認為,神秀出生在606年至611年之間。

《楞伽師資記》中關(guān)于神秀的生平記載:“唐朝荊州玉泉寺大師,諱秀……尋思慕道,行至蘄州雙峰山忍禪師所,受得禪法。禪燈默照,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不出文記。后居荊州玉泉寺……以神龍二年二月二十八日,不疾宴坐。遺囑三字云:屈曲直。便終東都天宮寺,春秋一百余歲。”［16］320《大通禪師碑》及《傳法寶紀》等文獻都載神秀坐化于神龍二年,即706年。對于神秀卒年沒有爭議。

神秀何時到黃梅弘忍身邊,是佐證慧能何時得傳衣缽的重要依據(jù)?！秱鞣▽毤o》載:“至年四十六,往東山歸忍禪師。一見重之,開指累年。道入真境,自所證,莫有知者。后隨遷適,潛為白衣,或在別州天居寺十所年,時人不能測?！薄洞笸ǘU師碑》載:“禪師尊稱大通,諱神秀……逮知天命之年,自拔人間之世。企聞蘄州有忍禪師,禪門之法胤也……乃不遠遐阻,翻飛謁詣……服勤六年,不舍晝夜,大師嘆曰:東山之法,盡在秀矣。命之洗足,引之并坐,于是涕辭而去,退藏于密。儀鳳中,始隸玉泉?！保?5］以上記載可以推斷神秀可能在46歲至50歲之間到黃梅禮弘忍,且“服勤六年”,可推斷神秀可能在52歲至58歲期間離開弘忍。

神秀離開弘忍,不是“榮歸故里”,而是“退藏于密”,或者“潛為白衣”,這是一種非常離奇的現(xiàn)象［18］。因為無論是《大通禪師碑》還是《傳法寶紀》、《楞伽師資記》,都描述神秀在弘忍處勤習六年,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那么神秀何以要“涕辭而去,退藏于密”或者“潛為白衣”,是否可以推斷,其原因之一是弘忍指定了慧能為六祖。

三、慧能在黃梅禮弘忍時間的討論

從神秀與慧能從師弘忍同修的經(jīng)歷判斷,兩人同時在黃梅時間交錯是存在的。從神秀在弘忍身邊六年,可能在46歲至50歲時往前推算,以神秀606年出生計算,即應該是651-655年到黃梅,656-660年離開；以神秀611年出生計算,即應該是656-660年到黃梅,661-665年離開。神秀在黃梅的可能時間為651-665之間。前述慧能最早有22歲 （顯慶四年,公元659年）赴黃梅的記載,在黃梅只有八個月時間,因此,神秀在黃梅的時間為659-665之間是合理的。而且,從神秀“涕辭而去”來看,離開黃梅的時間應在慧能得法離開黃梅之后。因此我們可以推斷,慧能在黃梅的時間應該為665年（唐高宗麟德元年,慧能28歲）之前。也就是說,慧能赴黃梅得法的眾多傳說中,只有22歲和24歲的說法是合理的。

在慧能22歲及24歲兩個時間中取哪個更符合實際,我們再看相關(guān)記載?！赌详柡蜕袉柎痣s征義·第六代唐朝能禪師》、《歷代法寶記》、《圓覺經(jīng)大疏釋義鈔》主張22歲說,三種文獻都以“年二十二”記載,但并沒有采用準確的年號。中國對年齡的表述有“虛歲”和“足歲”兩種,兩種表述一般相差2年。因此,如果我們把“22歲說”理解成“足歲”的表述,就容易理解了。這樣,《六祖大師緣起外紀》和《六祖法寶壇經(jīng)略序》的記載就值得我們重視了。《六祖大師緣起外紀》明確記載:“年二十有四,聞經(jīng)有省,往黃梅參禮……時龍朔元年辛酉歲也?！备姓?該文獻還附張商英丞相的《五祖紀》考證了這一史實:“又,張商英丞相作《五祖紀》云:五祖演化于黃梅縣之東禪院,蓋其便于將母。龍朔元年以衣法付六祖已,散眾人東山結(jié)庵。有居人馮茂,以山施師為道場焉……以此考之,則師至黃梅傳受五祖衣法,實龍朔元年辛酉歲,至儀鳳丙子得一十六年,師方至法性祝發(fā)?！保?］359-360《六祖法寶壇經(jīng)略序》也明確記載:“年二十有四,聞經(jīng)悟道,往黃梅求印可。五祖器之,付衣法,令嗣祖位。時龍朔元年辛酉歲也。南歸隱遯一十六年?！保?］25-30

因此,我們?nèi)绻尚呕勰?4歲（龍朔元年,公元661年）赴黃梅得法,十六年隱居,39歲（儀鳳元年丙子,公元676年）出家的說法,就可以比較清晰地理出慧能生平的年譜。當然,以上的結(jié)論,是基于慧能與神秀同修于弘忍門下的史實及神秀相關(guān)生平年代考證無其他出入的條件下得出的。由于考證的史料及角度不同,結(jié)論也會有所不同,因此,如有新史料否定基于結(jié)論的依據(jù),本文結(jié)論當重新討論。

［1］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禪宗六祖慧能勝跡錄:下［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3.

［2］法海.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略序［M］.濟南:齊魯書社,2012.

［3］印順.中國禪宗史［M］.湘潭:湘潭大學出版社,2011.

［4］胡適.禪學指歸［M］//《壇經(jīng)》考——跋《曹溪大師別傳》.北京:金城出版社,2013:140.

［5］楊曾文.神會和尚禪話錄［M］.北京:中華書局,2011:108-110.

［6］歷代法寶記［EB/OL］.（2014-09-22）.［2015-08-18］.http://www.doc88.com/p-5773059249150.html.

［7］宗密.圓覺經(jīng)大疏釋義鈔:第三［EB/OL］.（2007-03-27）.［2014-06-28］.http://www.nanputuo.com/nptlib/html/200703/1809391964695. html.

［8］靜,筠.祖堂集:卷二［M］.張華,點校.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85-92.

［9］契嵩.傳法正宗記:第六［EB/OL］.（2009-07-03）.［2014-06-28］.http://www.nanputuo.com/nptlib/html/200907/0309400773499. html.

［10］道元.景德傳燈錄:卷五［M］.朱俊紅,點校.?？?海南出版社,2011:99-104.

［11］李遵勖.天圣廣燈錄:上［M］.朱俊紅,點校.?？?海南出版社,2011:7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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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正受.嘉泰普燈錄:第一卷［M］.朱俊紅,點校.?？?海南出版社,2010:6-8.

［14］普濟.五燈會元:第一卷［M］.朱俊紅,點校.?？?海南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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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黃永武.敦煌藏:129卷［M］.臺北:新文豐出版社,1985.

［17］楊曾文.唐五代禪宗史［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95.

［18］韓傳強.禪宗北宗研究［D］.南京:南京大學,2012.

A New Exploration on the Life Story of Sixth Patriarch Huineng

HUANG Hua-ming1,ZUO Pei-zhen2
（1.Section of Adult Education,Shaoguan University；2.Yingdong College of Life Science, Shaoguan University,Shaoguan 512005,Guangdong,China）

There are a lot of historical materials about his life story happened,but their views are different. Although the definition of the occurrence time of the important event is roughly the same,but the occurrence time,details of the understanding in some events are contradictory,even self-contradictory.This thesis sorted out a Huineng's life chronicle,in order to provide a more clear historical context for understanding and researching the development of Huineng's life story.

Huineng；life story；Zen Buddhism；the history of Zen Buddhism

B946.5

A

1007-5348(2015)09-0006-08

2015-03-10

2014年度韶關(guān)市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課題“禪宗文化在港澳地區(qū)的傳播研究”（Z2014002）

黃華明（1969-）,男,廣東曲江人,韶關(guān)學院成人教育處高級政工師；研究方向:宗教學、高等教育學。

（責任編輯:王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