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斌
(云南財經大學法學院,昆明 65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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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漢金石紀法述考
徐燕斌
(云南財經大學法學院,昆明650221)
摘要:將政令或契約以碑刻或銘鼎的方式公布于眾,使民周知的做法淵源久遠。整體而言,西漢以前,法律的公布主要是銘金;到了兩漢,隨著鐵器的普及等物質技術的提高,刻石開始占據主導地位,但并未完全取代前者。漢代以后,銘金紀法再難以見于史籍,刻石仍在中國古代的法律傳播方面發(fā)揮重要作用,并對中國后世的法制產生重要影響。
關鍵詞:銘金; 刻石; 法律傳播
①孔穎達對物勒工名的解釋是:每物之上刻勒所造工匠之名于后,以考其誠信。見李雪梅:《古代中國”銘金紀法”傳統(tǒng)初探》,《天津師范大學學報》2010年第1期。
②如有學者認為,在琱生三器中,西周的宗法制度得到充分的反映。在事情處理過程中以及有了結果后,琱生幾次作器鑄銘,說明自己所得是宗君決定的,合理合法,其用心也不排除有立此存照,以防他人變悔之意。召伯虎作為厲、宣兩朝輔政大臣,一代名卿,照顧親情,依法辦事,在事情有了結果時向琱生報喜,也體現了一位政治家的風范。王輝:《琱生三器考釋》,《考古學報》2008年第1期。
將政令或契約以碑刻或銘鼎的方式公布于眾,使民周知的做法淵源久遠。早在商代,中國就出現了大量的青銅銘文;到殷商晚期,銘文中字數已經較多。到了西周,大量出現的青銅銘文中涉及法律事項的開始逐漸增多。最具影響的的法律公布法律事件當為公元前536年鄭國鑄刑書與公元前513年晉國鑄刑鼎。標志著周秦以來銘金紀法的高峰。春秋以降,法律的公布已經成為常態(tài),各個諸侯國競相公布成文法。相對西周而言,法律公布無論從形式到內容都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從法律公布方式來說,經歷了從金屬到石材、從禮器到日常器具的的過渡;從法律公布的內容來看,經歷了從刑律禮制到為防偽杜奸而物勒工名的演變①。也對后世中國法律的基本面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一、西周銘金布法述考
廷禮冊命和田土交易是西周時期銘金紀法的主要內容,銘文末一般有“子子孫孫永寶用享”之語。這些涉及法律事項的銘文中,有些涉及西周的訴訟程序問題,如周康王時的大盂鼎銘文謂:“盂,乃紹夾死司戎,敏諫罰訟,夙夕昭我一人烝四方?!贝颂帯懊糁G罰訟”意為周王告誡盂刑獄事宜須迅速決斷,勿要滯留。又如揚簋若曰:“揚,作工。官量田、佃,寇,工事。賜汝赤、鑾、旗。訊訟,取五鋝?!奔慈蚊鼡P執(zhí)掌訴訟,并規(guī)定訴訟可收取一定的費用。值得一提的還有琱生三器。記錄的是同一個案件的不同階段。這起案件表面看來是西周晚期一個叫琱生的貴族向國家司法人員行賄的事跡,但實際反映了西周時期宗法關系對訴訟程序的影響②。這樣相互關聯且完整的訴訟案例在西周金文中尚不多見,系統(tǒng)反映了西周時期訴訟制度的運作情況。
西周金文中還有不少金文是關于買賣糾紛的。西周恭王時期曶鼎記載了懿王元年作器者派家臣代表自己向法官井叔控告效父與家臣限背信棄約:“既贖女(汝)五夫,效父用匹馬束絲”。意為按約定作器者已經用一匹馬和一束絲作價向效父贖得奴仆五名,但最后對方背信棄義,故而雙方訴至井叔處。周厲王時的鬲攸從鼎記載了一件較為完整的土地租賃爭訟判例[1]。另一個是鬲從盨,描述的是章氏與良氏分別用八邑、五邑向鬲換田,最后雙方都順利成交的故事[2]。這許兩例中涉及到的是西周社會的貴族,表明在西周上層社會田土交易已較為常見。
從金文資料來看西周的民間土地交易也非常頻繁。如西周恭王時的銅器《格伯簋》記載了馬四匹換取30田之事。隨著田土買賣的增多,金文中記載了不少相關的田產交易糾紛。如裘衛(wèi)四器銘文就記載了西周中晚期的土地交換、林場易主、訴訟判決、賞賜策命等事件。又如五祀衛(wèi)鼎完整記錄了裘衛(wèi)和邦君厲之間的土地交易,反映了西周時期的土地交易契約的一般內容,包括締約雙方名字、標的、契價、立契時間和交割見證人等。類似的還有穆王時期的衛(wèi)盉銘文,其反映了西周恭王時期裘衛(wèi)以玉質禮器、皮裘禮服與矩伯換取1300畝土地的事實,為保證權屬的合法性,在土地交付時還有儀式,從程序上確保了土地歸屬轉移的合法。從這些西周銘文來看,西周中期開始土地私有已不鮮見,但須履行必要的程序,如貴族的認可或必要的儀式。
就西周田產糾紛來看,其主體除了自然人之外,有時還有諸侯國。如散氏盤記錄了西周中晚期諸侯國之間圍繞土地分配問題發(fā)生的一場土地糾紛,反映了當時土地權屬轉移的基本程序。從內容來看,西周土地交易程序已經非常規(guī)范,包括勘查、締約、盟誓、備案及公告等階段。這些大量的田產買賣訴訟案例顯示了西周田土交易的活躍與普遍,且有相應的法律對交易雙方的權利義務進行規(guī)范,一旦發(fā)生糾紛,雙方均可訴之于官,借由政府權威確立產權轉讓的合法性,也間接表明了西周官方層面對民間土地交易的肯定立場,反映了西周中后期建立在井田制基礎上的土地國有制度正經歷著深刻的變革。
從目前所見資料來看,殷周之際關于法律公布的銘文并不多見,據筆者不完全查檢,僅有寥寥幾件。如1976年出土的墻盤銘,其有“圣成王”之語。這里的“”,徐中舒先生釋曰:“同憲,公布政令教令也。古代政令教令合一,政令教令皆公布之,是為憲”[3]。西周晚期善夫山鼎銘文中謂“令女(命汝)官 □□ (司飲)獻人于 □ ,用乍 □ (作憲)司貯,母 □ (毋敢)不善”,這里“作憲”,亦有公布法令之意。
據西周宣王時期的毛公鼎:“歷自今,出入敷命于外”,此處“敷”,當訓為“別”。與“播”合用,正有制定法令并發(fā)布傳播之意[4]。又據鑄造于西周晚期的兮甲盤,其中銘文記錄了兮甲發(fā)布命令的事情。其文謂:“淮夷舊我帛畮人,毋敢不即次、即市,敢不用命,則即井撲伐。其唯我諸侯、百姓,厥貯毋不即市,毋敢或入蠻宄貯,則亦井?!边@是兮甲向南淮夷以及周人相關機構公布政令的記載。
總的來說,這個時期,銘文中所涉事項雖然與法律有關,但多數是具體的契約交易或爭訟事由,銘于鐘鼎之上的目的在于彰顯財產的權屬,而并非公布法律本身。
二、周秦金石銘法述考
春秋時期最著名的公布法律事件當為公元前536年鄭國鑄刑書與公元前513年晉國鑄刑鼎,以往對此兩次公布法律的事項相關著述已多,本文不再贅述。
在鄭國鑄刑書之前還有宋國樂遄庀刑器是鄭國鑄刑書之前發(fā)生的重要事件,對此需要進行說明。據《左傳·襄公九年》載:“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使樂遄庀刑器。”對此晉杜預注云:“庀,具也。……刑器,刑書。”唐人孔穎達疏云:“此人掌具刑器,知其為司寇也??制錇榛鹚?當是國之所重,必非刑器,刑書也?!辈簧賹W者將此視為是先于鑄刑書之前的中國古代成文法公布事件[5],但孔穎達疏云該刑書由“官府自掌之”,并未向民眾公布,故將之作為早于鄭鑄刑書之前中國公布成文法的確切證據尚有疑議。
戰(zhàn)國時期不少量器上有銘文,用作規(guī)范當時度量衡。這種做法在春秋時期已經屢見不鮮。如秦景公時的秦公簋,其銘文主要贊頌秦國先王功勛彪炳,上順天命。其銘文后有“公元器。一斗七升小剩,簋”,蓋刻銘:“一斗七升大半升,蓋?!币試覐娭屏ν菩衅渥魅萜鳂藴手?。戰(zhàn)國時期這種做法更加普遍。如秦孝公時期的商鞅方升乃商鞅變法時制作的標準量器。最初它是頒發(fā)給“重泉”的標準器;秦始皇兼并六國實現大一統(tǒng)之后,又繼續(xù)以此來統(tǒng)一全國的度量衡,并銘刻始皇帝的詔書,頒發(fā)給“臨”地。后秦始皇二十六年詔書又被銘刻于方升底部,這說明商鞅制定的度量衡法令在秦統(tǒng)一中國后仍然得以沿用,由是可知商鞅方升實際上是將國家法令刻之于量器上,以統(tǒng)一天下的度量衡。
與商鞅方升類似的還有1857年出土于山東膠縣靈山子禾子釜與陳純釜,為戰(zhàn)國晚期齊國量器。以及楚國的郾客問量。國家法度銘刻在量器之上,其皆為以官方意志強制推行度量衡法令,這些例證表明戰(zhàn)國時期通過此種方式公布與度量衡相關的法律曾是比較廣泛的做法。
戰(zhàn)國時期著名的還有高奴禾石銅權及司馬禾石銅權。其上同樣銘刻有代表官方意志的規(guī)范度量衡使用的文字,其性質與春秋時期的鑄刑書刑鼎頗為類似。從這個意義上說,可以將之視為是以中央權威公布國家的經濟法律規(guī)范。
除了這些銘刻在量器上的經濟規(guī)范之外,符節(jié)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亦發(fā)揮了傳遞法律信息的功能。符節(jié)可分為符與節(jié)兩種。符,是古代皇帝調動軍隊的憑證。其狀如伏虎,故也稱虎符,將帥與皇帝各持一半,合在一起方能調兵遣將。節(jié)是中國古代通行的憑證。以虎符而論,其在傳遞軍事信息方面亦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著名的如杜虎符、新郪虎符、陽陵虎符等。1973年出土的杜虎符是戰(zhàn)國時秦國的器物[6]。其上有40字銘文,云:“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杜,凡興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會君符,乃敢行之;燔燧之事,雖毋會符,行也?!毙锣V虎符與之類似。由其文推知,銘于“甲兵”之上的虎符實際是關于調度軍隊的單行軍事法規(guī)。再看“節(jié)”,其中較具知名度的是戰(zhàn)國時楚國所頒布的鄂君啟節(jié)。鄂君啟節(jié)包括舟節(jié)與車節(jié),為楚國水路與陸路運輸過關免稅的憑證[7]27-32。從其銘文可知,鄂君啟節(jié)為楚軍戰(zhàn)勝晉軍后楚王命令屬下大臣為鄂君啟之府庫鑄造金節(jié)而來。車節(jié)與舟節(jié)有效期都為一年,且規(guī)定僅限通行50輛船或車[8],特別注明車船通關之時,持有舟節(jié)者可享受免征關稅的權利。由此可見鄂君啟節(jié)系楚國官方頒發(fā)的特許憑證,記載了當時楚國的商業(yè)貿易管理方面的法制。因此,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符節(jié)是當時軍隊法規(guī)、交通運輸、稅收規(guī)范方面的傳播載體。
從戰(zhàn)國開始,關于石刻的法律資料逐漸增多。據學者研究,目前國內現存較早的石刻是河南省三門峽市內的西周周召分界石[7]27-32,據《左傳·隱公五年》載:“自陜而東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處乎內?!倍咭躁?yōu)榻?遂立碑以明雙方之轄區(qū)。這塊碑刻類似今日之界碑,以劃分不同行政區(qū)域之歸屬,當時雖具有法律效力,但與后世用以公布法律的碑刻還是有顯著不同。
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之后巡游四方,在各地留有許多刻石,其內容多為宣揚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的戰(zhàn)爭功績,歌頌秦皇開國拓疆的文治武功。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瑯琊刻石,為秦始皇于公元前219年巡游東地、登瑯琊臺時所立。該刻石與此前秦始皇巡游四方時碑刻類似,后秦二世東行郡縣時又在該刻石后增刻詔書。被稱為“二世詔書”。“二世詔書”中雖然所涉事項主要為贊頌秦始皇功績,但其以“詔書“名,亦可視為秦代通行之政令,與此前單純的頌揚君主功德已有了一定的區(qū)別。
整體來看,秦代及其以前的刻石主要是為君王歌功頌德為主,其直接與法律相關者并不多見,刻石紀法的興起主要還是在兩漢以后。
三、兩漢銘金刻石紀法述考
兩漢時期刻石布法開始興起,取代銘金紀法成為法律傳播的重要形式,但并未完全取代前者。如將田土買賣契約銘刻于金石等不易損毀的物件之上的除碑石外,兩漢還有鉛券。所謂鉛券,因其所刻多以鉛板為載體而得名①其實兩漢涉及土地買賣的不唯鉛券,還有地券(見吳天穎:《漢代買地券考》,《考古學》1982年第1期)。學界比較傾向于認為地卷是隨葬明器,并非真實田土交易,而鉛券則相對比較可靠(見魯西奇:《漢代吳地卷的實質、淵源與意義》,《中國史研究》,2006年第1期。)。如《王當買地鉛券》記買“袁田十畝為宅,價值錢萬”;《曹仲成買地鉛券》記買“冢田六畝,畝千五百,并直九千”;《樊利家買地鉛券》記買“田五畝,畝三千,并直萬五千”;《房桃枝買地鉛券》記買“地一畝,直錢三千”;《王未卿買地鉛券》記買“袁田三畝,畝價錢三千一百”。《囗囗卿買地鉛券》記買“賈錢畝五千五百”等不一而足。因此,在兩漢時期,實際是鏤金與刻石并存,故認為“秦以后的數朝,先是嚴禁以銅鑄器,繼而毀器以鑄錢銘金紀事的傳統(tǒng)幾乎斷絕”[7]27-32的看法尚有進一步考察的必要。
現有的田土交易的金石銘文也為研究者展示了兩漢契約的成立要件,以孫成賣地鉛券為例,其文謂:
建寧元年九月戊午朔二十八日乙酉,左馭廊官大奴孫成,從洛陽男子張伯,始賣所名有,廣德有寧羅伯田一畝,賣錢萬五千錢既日畢田,東比張長伯,南比鄭仲異,西盡大道北,北比張伯柞生土著毛物皆屬孫成,若有尸,男即當為奴,女即當為婢女,皆當為孫成趨走,給使田,東南西北以大石為界,時旁人樊永張儀孫龍異姓樊元祖皆知倦約沽酒各豐。
又據《洛陽縣囗囗卿買地鉛券》:
正面:中平五年十二月戊申朔七日甲寅,洛陽男子囗囗,……西比申阿、申仲節(jié)、季節(jié)、元節(jié)。北比申阿、申中節(jié)、季節(jié)、元節(jié)。
背面:時旁人泠阿車、王伯玉、劉唐、許伯雁、王元、師囗金,皆知券約。矢囗所這,對為券書。沽酒各半。官錢千無六十,行錢無五十。
其他相關金石銘文雖然內容各異,但其所反映的買賣契約成立的程序要件基本一致,概括而言契約中須有買賣的主體、交易標的、價格、式樣、證人和保人、款項交付及解決未來糾紛的辦法等。在有的契約中還有“有私約者當律令”的用語[9],如《漢建寧元年潘延壽買地磚券》云:“有私約者當律令”;《漢光和元年(178年)曹仲成買田鉛券》:“時旁人賈、劉,皆知券約,□如天帝律令”;這種用語甚至沿襲到后世,如《吳神鳳元年(252年)綏遠將軍買地磚券》:“有私約者當律令”,《宋泰始六年(470年)歐陽景熙買地石券》《齊永明五年(487年)秦僧猛買地石券》,均書有“分券為明如律令?!斌w現了民間對于這種契約的重視程度,表明民間根據自愿締結的“私約”具有近乎官府制定的“公法”的地位,“官有公法,民有私約”,其只是在調整的領域上存在差異,在法律效力上并無明顯區(qū)分[10]。
整體而言,銘金與刻石構成了殷周至于兩漢重要的法律公布形式[11]。西漢以前,法律的公布主要是銘金;到了兩漢,隨著鐵器的普及,刻石開始占據主導地位,但并未完全取代前者,如兩漢時期的鉛券,說明銘金的傳統(tǒng)在漢代仍然存在,銘金與刻石在一定范圍內并存。漢代以后,銘金紀法再難以見于史籍,刻石仍在中國古代的法律傳播方面發(fā)揮重要作用,并對中國后世的法制產生重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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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美麗】
Law Records on Ancient Bronzes and Stones during Zhou and Han Dynasty
XuYanbin
(Law School, Yunna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Kunming 650221, China)
Abstract:It had long history that the decrees and contracts were being made public by carved on inscription of bronzes and stones. Overall, law promulgating is mainly by bronze inscription before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In Han Dynasty with the technology improvement, the stone inscription began to occupy the dominant position, but not completely replace the former. After the Han Dynasty, law records on bronze were seldom in the history books, stone still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law promulgating in ancient Chinese, and exerted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later Chinese legal system.
Key words:bronze inscriptions; stone inscription; law promulgating
文章編號:2095-5464(2015)03-0331-04
作者簡介:徐燕斌(1978-),男,湖北武漢人,云南財經大學副教授,博士。
收稿日期:2014-12-18
中圖分類號:D929
文獻標志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