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歸化翻譯方法看影視字幕翻譯

葉朝成，姚文?。ê惫I(yè)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69）

從歸化翻譯方法看影視字幕翻譯

葉朝成，姚文俊
（湖北工業(yè)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69）

以多部近年來引進(jìn)中國的好萊塢電影為例，對英漢翻譯中的歸化與異化進(jìn)行了討論，從譯者主體性和文化因素角度分析了歸化策略在影片字幕中的應(yīng)用。

電影；字幕翻譯；歸化

一、簡介

電影，作為現(xiàn)代文化娛樂的一種主要方式，在人民大眾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伴隨著人們生活水平和審美情趣的不斷提高，英語電影在中國市場越來越受到消費(fèi)者的青睞，也涌現(xiàn)了許多耳熟能詳?shù)碾娪?，?Men in black 3（黑衣人 3）、Madagascar （馬達(dá)加斯加）、KongFu Panda( 《功夫熊貓》) 、Avatar( 《阿凡達(dá)》) 等。

英語電影翻譯是一項(xiàng)極為復(fù)雜、也極具挑戰(zhàn)性的活動。譯者在從事這項(xiàng)活動的過程中，隨時都會受到種種矛盾的困擾，經(jīng)常被置于顧此失彼、左右為難的境地。美國翻譯理論家奈達(dá)說過，“翻譯是兩種文化之間的交流。對于真正成功的翻譯而言，熟悉兩種文化甚至比掌握兩種語言更重要。因?yàn)樵~語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義”( 1993: 109) 。譯者在翻譯英文電影字幕時，既要關(guān)注原英文片名，又要在意影片表達(dá)的內(nèi)涵與深意，這對譯者也是一種考驗(yàn)。電影字幕翻譯的好差直接影響影片藝術(shù)性的體現(xiàn)和商業(yè)吸引力。

二、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歸化

1813 年，德國語言古典學(xué)家、翻譯理論家施萊爾馬赫在《論翻譯的方法》中提出: “翻譯的途徑有兩種: 一種是盡可能讓作者安居不動，而引導(dǎo)讀者去接近作者;另一種是盡可能讓讀者安居不動，而引導(dǎo)作者去接近讀者?！?995 年美國翻譯理論家Venuti 在《譯者的隱形》一書中，將第一種方法稱為“異化法”( foreignizing method) ，將第二種方法稱為“歸化法”( domesticating method) ( Venuti，1995:20) 。概括地說，異化法要求譯者向作者靠攏，采用相應(yīng)于作者所使用的原語表達(dá)方式來傳達(dá)原文的內(nèi)容; 而歸化法則要求向目的語讀者靠攏，采取目的語讀者所習(xí)慣的目的語表達(dá)方式來傳達(dá)原文的內(nèi)容。

歸化翻譯法旨在盡量減少譯文中的異國情調(diào)，為目的語讀者提供一種自然流暢的譯文。歸化翻譯法通常包含以下幾個步驟: 謹(jǐn)慎地選擇適合于歸化翻譯的文本;有意識地采取一種自然流暢的目的語文體; 把譯文調(diào)整成目的語篇體裁; 插入解釋性資料; 刪去原文中的實(shí)觀材料; 調(diào)協(xié)譯文和原文中的觀念與特征。具體到電影的翻譯，歸化式是指用流暢的語言表達(dá)和“傳統(tǒng)的情調(diào)”吸引譯語觀眾，其典型的特征就是大量使用現(xiàn)成的表達(dá)方式在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中，譯者必須忠實(shí)、客觀地再現(xiàn)原文，譯者成了仆人、奴隸，隱身于翻譯作品當(dāng)中。到了二十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翻譯理論界的“文化轉(zhuǎn)向”提出了“走向譯者”的口號，從而為譯者主體性的研究提供了理論基礎(chǔ)，譯者主體性也得以彰顯。從譯者的主體性來看，譯者的修養(yǎng)，興趣愛好，審美等同樣對譯著起重要作用，從而影響翻譯策略，譯者對外來文化如果采取開放心態(tài)，意在介紹外來文明，通常采取以異化為主的翻譯策略。如果旨在向外傳播本族文明，通常會采取歸化為主的翻譯策略。在當(dāng)前的翻譯研究中，學(xué)者們越來越重視對翻譯主體的研究，特別是對在翻譯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的譯者主體性進(jìn)行研究。在翻譯過程中，譯者主體性不僅體現(xiàn)在譯者對作品的理解、闡釋和語言層面上的藝術(shù)再創(chuàng)造，也體現(xiàn)在對翻譯文本的選擇、翻譯的文化目的、翻譯策略和譯作預(yù)期文化效應(yīng)的操縱等方面。由此看來，譯者需要表現(xiàn)出三種文學(xué)身份的能力，即讀者、闡釋者和再創(chuàng)造者。

例1:

“There is a saying，yesterday is history，tomorrow is a mystery，but today is a gift，that is why it s called the present． ( the gift) ”

這是《功夫熊貓》中“烏龜”大師的另一句經(jīng)典臺詞。原句中涉及了押韻雙關(guān)。若采取簡單直譯的方法，譯作“俗語說昨天是歷史，明天是謎團(tuán)，只有今天是天賜的禮物?！薄斑^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 未來的，還未可知; 現(xiàn)在，卻是上蒼的禮贈，那就是為什么今天是present ( 現(xiàn)在/禮物) ?！被颉白蛱煲呀?jīng)過去，明天一切未知，但‘今天’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禮物’。”這樣的處理似乎喪失了這句話隱含的美感，讀起來十分平淡。但是如果用歸化的方法考慮到譯者的再創(chuàng)造力加以處理，譯為“昨日之日不可留，明日之日未可知，今日之日勝現(xiàn)金。好好把握現(xiàn)在吧!”或者“逝者長已矣，來者猶可追。”感覺截然不同，起到發(fā)人深省的效果。

例2:

Yesterday is history，tomorrow is a mystery，but today is a gift． That is why it is called the“present”．

大陸版翻譯: 昨日已逝，明日未知，而今日為金，這就是為什么叫“今”日。臺灣版中翻譯為: 昨日種種昨日死，未來之事不可期，把握現(xiàn)在莫等待。所以我們要活在當(dāng)下。大陸版翻譯表現(xiàn)出口語性和與原臺詞同步特征，對雙關(guān)語present 進(jìn)行了意譯。字幕則充分利用了書面語特征: “金”與“今”的諧音雙關(guān)通過閱讀字幕可以心領(lǐng)神會，而臺灣版則無法表達(dá)諧音。

例3：

Agent J: K, Seriously, I'm not even sure that's meat. I think I just saw a tooth in that thing. Or a claw. Or a hoof.

J探員說：我說過幾遍了，別隨便吃路邊攤，我真懷疑他們用的是瘦肉精，地溝油。

這是黑衣人系列第三部中大陸版的翻譯中一處運(yùn)用歸化翻譯策略的絕妙之處。瘦肉精，地溝油這些在大陸的報(bào)章雜志新聞中屢見不鮮的詞，當(dāng)他們出現(xiàn)在好萊塢大片主人公的口中時，觀影人無不笑的前仰后合。如此接地氣的翻譯，讓觀眾立刻明了J探員的幽默諷刺。

例4：

Wu：So sorry. No speak English. You come back later, okay? Agent J：Save the chop-socky bullshit for the tourists, Wu吳大廚：抱歉，我不太懂英語 ，失陪一下。

J探員：你也想學(xué)本山賣拐嗎，吳？

這段對話同樣出自黑衣人3，J探員在查案時遭到了餐廳大廚的阻止，餐廳大廚故意假裝不會說英文。此時J探員所說的原話是：把這些胡說八道留給游客吧！而在大陸上映的版本中，這句話翻譯成了：你也想學(xué)本山賣拐嗎！中國觀眾無人不知道的趙本山小品《賣拐》，其中笑料最長的一個詞就是“忽悠”。運(yùn)用在此處，也是一種歸化的翻譯技巧。

例5：

Agent k ：You haven't changed very much. I see the arm I

shot off is still shot off.

Boris：Yes, my arm. We've thought about that moment every day for the last 40 years.

Agent k ：Well, that's just not living a full life.

Boris ：I can promise you it will be longer than yours.

Agent k ：Lonelier too. Since you're the last Boglodite standing.

K探員：你沒怎么變啊，被我打斷的那只胳膊還是斷的

鮑里斯：是的，我的胳膊。在過去這40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它斷掉的那一刻。

K探員：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鮑里斯：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恨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

K探員：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例6：

Agent J：We have the same pay grade.

Agent K：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you. Mind your own business.

J探員：咱倆是搭檔 級別一樣。

K探員：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例7：

Agent J: Every morning with his coffee. He’d say, "I tell you something, slick. This coffee tastes like dirt." And I was supposed to say, "What do you expect? He said: It was ground this morning. This morning.

J探員：每天早上喝咖啡的時候，他都說：“不是我說，為什么要喝咖啡呢？里面有股土味兒?！碑?dāng)你問：那你還喝。他就會說：如人飲水，甘苦自知。

從例5、6、7中可以看出歸化翻譯策略的另一種方式，及將英文翻譯成為古詩詞，俗語。從歸化翻譯策略來看，這幾句都是翻譯的恰到好處的。用意思相同的成語俗語，來翻譯劇中對白，在娛樂動作大片享受著視覺盛宴的同時，加一份中國元素，通過本土化的幽默來減少喜劇文化上的隔閡。

三、從文化因素角度看歸化

翻譯是將一種語言文化承載的意義轉(zhuǎn)換到另一種語言文化中的跨語言、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語言與文化的共性使翻譯成為可能，語言與文化的個性給翻譯帶來重重障礙。漢英民族在價(jià)值觀念、宗教信仰、民情風(fēng)俗、歷史背景、地理?xiàng)l件、社會制度、生活經(jīng)驗(yàn)等方面存在著巨大差異，漢文化是一元文化，強(qiáng)調(diào)“社團(tuán)價(jià)值論”; 英美文化是多元文化，崇尚“個人價(jià)值至上論”。除了價(jià)值觀念差異之外，漢英文化差異還與兩個民族所處的地理環(huán)境與社會環(huán)境、氣候條件和風(fēng)俗習(xí)慣等息息相關(guān)。這種文化上的差異不僅給各自的載體語言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也為這兩種語言之間互譯帶來了重重困難。對于歸化，可源自漢語的英語詞語的漢譯。

如Tofu 和Kung fu，由于這兩個詞均由漢語借用而來，所以這種情況的漢譯處理也最為簡單，直接回譯為“豆腐”和“功夫”，Kung fu Panda 回譯成《功夫熊貓》即可，這樣對中國觀眾來說最一目了然，直接卻不失“歸化”。也有漢語拼音式英語詞語的漢譯，如 Majiang和Shifu，這兩個詞雖是漢語拼音，卻能在好萊塢重量級影片《功夫熊貓》中被直接拿來一用，可見其非同一般，也足以證明中國文化對世界文化的影響何其深遠(yuǎn)。對于這種情況，漢譯處理也同樣簡單，直譯為“麻將”和“師傅”。雖為直譯，卻是最地道的歸化手段，輕松地實(shí)現(xiàn)了向中國觀眾靠攏的“歸化”目標(biāo)，為中國觀眾提供了最自然的譯文。同時，歸化法能更加明顯地體現(xiàn)文化背景。

例 8: 如浣熊師傅的開場白: Let the tournament begin． Citizens of Valley of Peace， it’ s my great honor to present to you……

這是一個典型的主持人語篇，在稱呼完在場的觀眾后用套話介紹到場的各位嘉賓。那么漢譯時要注意哪些和文化語境相關(guān)的因素呢?有譯文是這樣的: 比武大會現(xiàn)在開始! 和平谷的父老鄉(xiāng)親們，今日，老夫有幸向諸位介紹……這一段文字不長，但卻考慮到異化在文化表達(dá)中的作用，翻譯中譯者首先用了三個符合中國文化的表達(dá)“比武大會、父老鄉(xiāng)親們、老夫”，這些表達(dá)在中國古代很常用。其次，“Tournament”不僅可以指現(xiàn)代的錦標(biāo)賽，還可以指中世紀(jì)的騎士較量勇氣和技藝的比武大會，與中國俠文化中的比武很相似，所以譯為“比武大會”很貼切。“citizens”翻譯成“居民”“公民”都不符合中文的習(xí)慣表達(dá)，“父老鄉(xiāng)親們”就拉近了和中國觀眾的距離。在翻譯“my great honor”時，用“我很榮幸”就現(xiàn)代感十足，“今日，老夫有幸”就把觀眾帶到了中國古代。因此，從文化因素的角度考量，這幾句的翻譯也是很成功的。

四、總結(jié)

一般而言，翻譯策略應(yīng)該是多樣的、靈活的，在翻譯實(shí)踐中譯者不會僅采用一種翻譯方法。既然異化與歸化各具優(yōu)勢和缺陷，且二者對立統(tǒng)一，相輔相成，譯者就應(yīng)根據(jù)翻譯目的、文本類型來實(shí)現(xiàn)二者的現(xiàn)實(shí)的、具體的、動態(tài)的統(tǒng)一。過度的異化或歸化都有損譯文質(zhì)量，刻意的異化會使譯文晦澀難懂，而太多的歸化也可能使譯文缺少異域風(fēng)情。電影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學(xué)形式，要用故事情節(jié)和演員的表演吸引觀眾，向觀眾傳達(dá)一定的意義。而在精彩的外語譯制片中，翻譯人員要注重二者的結(jié)合，要從譯者的主體性和文化角度來傳達(dá)翻譯的準(zhǔn)確性。

[1]葉緒民．比較文學(xué)理論與實(shí)踐[M]．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2005．

[2]謝天振．譯介學(xué)[M]．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9．180．

[3]查明建，田雨．論譯者主體性[J]．中國翻譯，2001，(4)：19-24．

[4]王東風(fēng)．歸化與異化: 矛與盾的交鋒[J]．中國翻譯，2002，(1)：24-26．

Movie Subtitle Translation from the Translation Method of Domestication

YE Zhao-cheng, YAO Wen-j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Wuhan Hubei 430069, China)

Based on the films of Hollywood blockbuster，the theories of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are discussed with their application to the film subtitle transl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or’ s subjectivity and cultural factors.

movie; subtitle translation; demonstration

葉朝成（1964-），男，教授，研究方向：外國語言與文學(xué)研究，二語習(xí)得，翻譯.

H059

A

2095－414X(2015)02－008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