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聘者在人格測驗中作假的反應過程：基于工作贊許性的眼動證據(jù)

徐建平 陳基越,2 張 偉 李文雅 盛 毓

(1北京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應用實驗心理北京市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875)

(2中國建筑股份有限公司基礎設施事業(yè)部,北京 100044)

1 引言

在人事選拔過程中,作假被認為是應聘者為提高雇主錄用的可能性而故意歪曲作答的傾向(Goffin& Boyd,2009; Levashina & Campion,2006)。在選拔的各個環(huán)節(jié),如履歷信息篩選、心理測驗施測以及面試中(Breaugh,2009; Huffcutt,van Iddekinge,&Roth,2011) 都會出現(xiàn)作假行為。應聘者在完成人格測驗時的作假行為,也一直是該領域關(guān)注的重點問題(Griffith,Malm,English,Yoshita,& Gujar,2006),但有關(guān)其作假的反應過程一直還存在著爭議。

早期研究者將作假看作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社會贊許性反應(Ellingson,Sackett,& Hough,1999)。但與基于社會贊許的普適性的作假行為不同,部分研究者主張人事選拔中的作假是一個特異的情境性行為。有學者通過研究證明了社會贊許性并不是人事選拔中影響人格測驗分數(shù)與效度的變量(Ones,Viswesvaran,& Reiss,1996)。也有研究者把作假等同于印象管理,主張在人事選拔中使用印象管理量表來測量作假(Barrick & Mount,1996)。但有研究者指出印象管理與人格測驗分數(shù)的相關(guān)達到 0.30以上,對作假的測量效果并不理想(Rosse,Stecher,Miller,& Levin,1998)。Sackett (2011)將受測者分數(shù)的變異劃分為誠實分數(shù)、情境性偏差、一致的錯誤自我感知、情境性自我欺瞞、跨情境的印象管理、情境性的有意作假六個部分,并認為“情境性有意作假”反映了作假的真實內(nèi)涵。近期一些研究者認為,作假發(fā)生在人事選拔情境中,應聘者會按照所應聘工作的期望標準來進行作答,傾向于向招聘方表現(xiàn)出一種“優(yōu)秀員工”的形象,這是一種工作贊許性反應,它既不是純粹的印象管理,也不是單純的社會贊許性反應(Bradley & Hauenstein,2006;Mueller–Hanson,Heggestad,& Thornton,2006)。

有研究者認為,個體在作答自陳式測驗時會經(jīng)歷這樣幾個認知過程：(1)解釋題目; (2)檢索相關(guān)信息; (3)基于檢索到的信息提出判斷; (4)將判斷映射到題目選項上并做出選擇(Tourangeau & Rasinski,1988; Holtgraves,2004; McDaniel & Timm,1990)。一些研究者也試圖通過比較誠實和作假回答者的題目反應潛伏期來說明人格測驗作假的反應過程(Hsu,Santelli,& Hsu,1989)。題目反應潛伏期就是從呈現(xiàn)一個題目到作答該題目所花費的時間,通過考察它可以幫助確定作假時的反應過程。

目前,研究者關(guān)于作假反應過程的解釋存在明顯沖突,主要有3種觀點。

自我圖式模型(self–schema model)認為,人格測驗中作假回答者的反應過程要比誠實回答者更加復雜,是一個自我參照的過程。之前關(guān)于作假的研究認為說謊相比于說出真相是一個認知更加復雜的任務(Zuckerman,DePaulo,& Rosenthal,1981),會引起更高的認知負荷(Vrij,Edward,& Bull,2001)。Holtgraves (2004)也發(fā)現(xiàn)過多地關(guān)注社會贊許性會引起更長的反應潛伏期。在 DePaulo等人(2003)的元分析中,發(fā)現(xiàn)作假與延長的反應潛伏期有關(guān)。Tourangeau和Rasinski (1988)對此的解釋認為,作假時要經(jīng)歷一個編輯的過程,要將答案與社會贊許性進行比較。McDaniel和Timm (1990)也認為相比于誠實作答,在項目上作假會花費更長的時間,因為在作答過程中作假會包含一個額外的步驟,就是參照自我圖式去制定作假的決策：當誠實作答與理想的形象相一致時不需要作假,當誠實作答與理想的形象不一致時則需要作假。而有研究指出自我圖式與誠實作答不一致時,作答時間要顯著長于自我圖式與誠實作答一致時所花費的時間(Popham& Holden,1990)。Holtgraves (2004)也發(fā)現(xiàn)過多地關(guān)注社會贊許性會引起更長的反應潛伏期?？偠灾?人格測驗作假的反應過程相對于誠實作答更加復雜,反應潛伏期更長。

語義加工模型(semantic–exercise model)認為,人格測驗中作假回答者的反應過程要比誠實回答者更簡單,是一個純粹的語義加工過程。Hsu等(1989)與 Holtgraves (2004)指出,相對于誠實作答過程,作假包含了更多的簡單反應過程,它并沒有經(jīng)歷個體作答自陳式題目時要經(jīng)歷的全部認知步驟。他們認為誠實作答者對題目的解釋要參考檢索到的有關(guān)自身的信息,而作假者對題目的解釋則純粹基于語義解釋,因此該過程的反應潛伏期更短。Holden,Wood和Tomashewski (2001)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限制作答時間并不能阻止人們作假。Hsu等人(1989)的研究結(jié)果也證實了這一觀點,即作假者的反應潛伏期要短于誠實作答者的反應潛伏期。

圖式采擇模型(adopted–schema model)認為,測驗題目受社會贊許時,人格測驗中作假者反應過程比誠實回答者更加簡單,而題目不受社會贊許時反應過程比誠實回答者更加復雜。該模型指出,作假者和誠實回答者的作答反應過程相似(Holen &Kroner,1992)。兩種作答過程都包括了判斷題目測量的人格特質(zhì)與作答者采擇的圖式的關(guān)系。誠實作答者需要判斷題目測量的人格特質(zhì)與參照自身的信息,即自我圖式的關(guān)系是否一致; 作假者則需判斷題目所測量的人格特質(zhì)與理想形象,即采擇的作假圖式的關(guān)系是否一致。當作假者采擇的作假圖式與題目測量的人格特質(zhì)相一致,即題目測量的人格特質(zhì)受社會贊許時,更容易作答,反應潛伏期更短;反之,作答更困難,反應潛伏期更長(Holden et al.,2001)。一些研究也驗證了這一模型(Brunetti,Schlottmann,Scott,& Hollran,1998; Holden &Kroner,1992)。

以上 3種模型相互矛盾,但都得到了研究驗證。需要注意的是,在關(guān)于人事選拔中人格測驗作假過程的研究中,研究者認為應聘者的作假行為更多地是受工作贊許性影響而不是社會贊許性(Bradley & Hauenstein,2006; Mueller–Hanson et al.,2006),這 3種模型均是基于社會贊許性提出來的,而非工作贊許性。且圖式采擇模型只將題目的贊許性分為受贊許和不受贊許兩種,并沒有考慮到一些人格測驗題目其實與贊許性相關(guān)并不高,而在這類題目上,誠實作答與作假作答的差異,有沒有可能就是造成以上3種模型互相矛盾的原因？基于先前的研究假設,是否存在另外一種基于工作贊許性的反應過程模型呢？這是本研究要探索的內(nèi)容。

關(guān)于人格測驗作假反應過程的量化研究,以往大都是采用作答反應及反應潛伏期指標研究。近期,van Hooft和Born (2012)通過眼動追蹤技術(shù)對應聘者在人格測驗中作假的反應過程進行了研究,發(fā)現(xiàn)在受社會贊許和不受社會贊許兩類題目上,作假均導致了更短的反應潛伏期,更少的眼動注視點,同時也發(fā)現(xiàn)作假被試更多地關(guān)注極端選項,支持了人格測驗作假的語義加工模型。但如上所述,該研究基于作假是一種社會贊許反應這一前提假設,題目也只分為受贊許、不受贊許兩類。本研究擬采用眼動追蹤技術(shù),使用作答反應、反應潛伏期、眼動等指標,依據(jù)工作贊許性將人格測驗題目分為受工作贊許、不受工作贊許和無工作贊許性三類,研究應聘者在人格測驗中作假的反應過程。上述3種模型中,自我圖式模型和語義加工模型相互矛盾,而圖式采擇模型實際是前兩種模型的綜合。在受社會贊許題目上,作答過程符合語義加工模型; 在不受社會贊許題目上,作答過程符合自我圖式模型。本研究擬依據(jù)圖式采擇模型的思想,采用一種混合思路,在3種不同贊許性題目上,綜合并改進前人的理論模型,認為在受工作贊許題目上,作答過程符合自我圖式模型; 在不受工作贊許題目上,作答過程符合自我圖式模型; 無工作贊許性題目上,因為題目描述的特質(zhì)與工作情景無關(guān),可能不需要作假,因此誠實作答情景和作假作答情境下的作答過程沒有差異。綜上所述,提出如下研究總體假設和具體假設。

總體假設：相比于誠實作答,作假作答在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的反應過程更簡單,在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的反應過程更復雜,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被試在選拔與誠實兩種情境下反應過程相似。

假設1：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對作答反應潛伏期有顯著影響。相比于誠實作答,作假作答在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反應潛伏期短,在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反應潛伏期長,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兩者的反應潛伏期無顯著差異。

假設2：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對題目注視點數(shù)量有顯著影響。相比于誠實作答,作假作答在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的注視點少,在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的注視點多,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兩者的注視點無顯著差異。

假設3：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對注視點位置有顯著影響。相比于誠實作答,作假作答在受工作贊許或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在測量量尺極端選項上的眼動注視點多,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兩者在各選項眼動注視點無顯著差異。

假設4：作假情境下閱讀完題干后眼睛注視點會更多地直接移動到測量量尺的極端選項上。

2 方法

2.1 被試

樣本 1,評定大五人格量表(BFI-44)題目的工作贊許性。北京某大學本科、研究生中有求職經(jīng)歷的畢業(yè)生50名。其中,本科生8名,研究生42名,平均年齡24.1歲,其中男性17名,女性33名。

樣本 2,完成眼動實驗。北京某大學本科、研究生中有求職經(jīng)歷的畢業(yè)生50名。其中,本科生4名,研究生 46名,平均年齡 24.3歲,其中男性 19名,女性31名。在正式研究開始前,詢問并剔除應招募前來參加實驗的候選人員中有色盲、斜視、色弱、高度近視、具有優(yōu)勢眼且左右眼差異很大等可能影響記錄結(jié)果因素的那些被試。對于矯正視力正常的被試,先進行練習實驗,若練習實驗中眼動模式正常,則進入正式實驗; 若被試優(yōu)勢眼差異不大或被試不知自己是否有優(yōu)勢眼,則進行眼動校準,校準結(jié)果若顯示左右眼差異依舊很大則不能進入正式實驗。

2.2 實驗設計

采用單因素被試內(nèi)實驗設計,把人格測驗作答的情境分為誠實作答情境和作假作答情境兩種,并通過指導語誘發(fā)兩種作答情境。

2.3 工具

大五人格量表(Big Five Inventory,BFI-44)。是由John,Donahue和Kentle (1991)編制的用來測量人格五因素的自陳式人格量表。它包括44道題目,其中外傾性、神經(jīng)質(zhì)維度各包含8道題目,宜人性、盡責性維度各包含 9道題目,開放性維度包含 10道題目。

檢驗自變量操作效應的題目。用來檢驗指導語的操作效應,選自van Hooft和Born (2012)的研究,題目為：“你完成了相同的測驗兩次,在這兩次中你給出的答案多大程度上是相同的或不同的？”選項從 1到 5依次表示“很大相同、大部分相同、無法確定、大部分不同、很大不同”。

智力測試題。選自門薩智力測驗,共6道題目。這些題目和施測形式類似于瑞文推理測驗題目,主要用于測查不同年齡人群的一般智力。在本研究中,用作人格測驗兩次施測間的干擾任務。

2.4 儀器

Tobii 120型眼動追蹤儀,采樣率120 Hz。眼動儀屏幕刷新率為 60 Hz,分辨率 1024×768,主機DELL490,實驗材料采用該設備配備的系統(tǒng)程序Clearview 2.0軟件呈現(xiàn)。正式實驗中眼動儀采用雙眼平均記錄法記錄兩只眼睛的眼動指標。

2.5 程序

第一步,評定BFI-44題目的工作贊許性。采用團體施測形式,要求樣本1中的被試按照下面的指導語對BFI-44的44道題目進行工作贊許性評定：“請根據(jù)您的經(jīng)驗判斷,對于大多數(shù)工作崗位而言,下列描述的行為哪些受贊許？哪些不受贊許？每道測驗題目后面的量尺分別為–2,–1,0,1,2,其中–2表示不受贊許,0表示無贊許性,2表示受贊許,請根據(jù)您自己的看法,在對應的數(shù)字上畫圈?！北辉囋?點李克特式量表上進行評定,按照絕對得分對贊許性評定結(jié)果計分。將–2～2得分區(qū)間劃分為三等份,計算各題目平均得分,按照平均分把題目劃分為三類,–2～–0.67分之間的題目歸為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包括 4、8、12、18、19、23、27、29、31、37、39、43,共12題,這些題目描述的人格特質(zhì)被認為在工作情境中不被贊許; –0.67～0.67分之間的題目歸為無工作贊許性題目,包括 1、2、6、14、21、30、41、44,共 8題,這些題目描述的人格特質(zhì)被認為與工作情境贊許性沒有關(guān)系; 0.67～2分之間的題目歸為受工作贊許的題目,包括3、5、7、9、10、11、13、15、16、17、20、22、24、25、26、28、32、33、34、35、36、38、40、42,共 24題,這些題目描述的人格特質(zhì)被認為在工作情境中是被贊許的。

對于贊許性評定的計分方式,研究者采用了不同方法,Paulhus (1991)編制社會贊許性均衡量表時,只選擇被試在極端選項上做選擇的題目作為贊許性兩端的題目; 駱方等人(2010)在編制作假量表時,則根據(jù)贊許性得分排序,選擇前后各30%的題目作為贊許性兩端的題目。本研究與以往研究的不同之處在于考慮到了無贊許性題目,因此所有 44道題目都要按贊許性程度區(qū)分,分類時沒有按照比例或分布劃分,而是根據(jù)每道題目的絕對得分進行分類,類似于 Paulhus的方法,計算各題目平均得分,按照平均分對題目分類。

第二步,要求樣本 2被試在眼動實驗室施測BFI-44,眼動儀屏幕垂直于桌面放置,被試端坐于眼動儀屏幕前方約60 cm處,頭部通過眼動儀頭托保持固定,被試視線與眼動儀屏幕垂直,眼動儀記錄被試完成 BFI-44的作答反應、反應潛伏期和眼動指標。

為平衡實驗順序效應,隨機對樣本2的50名被試分組,每組25人。第一組25名被試先施測誠實情境指導語的人格測驗,指導語為：“這是一個調(diào)查大學生人格狀況的研究。人格測試題目答案無好壞之分,請根據(jù)自身情況,真實作答。判斷自己與對應描述的符合程度,并在小鍵盤上按相應的數(shù)字鍵作答。你的測試數(shù)據(jù)僅用于研究,并將嚴格保密。請放心作答。研究結(jié)束后我們可以向你反饋詳細的人格測驗結(jié)果報告,以幫助你更全面清晰地認識自己。如有需要,請在試驗結(jié)束后聯(lián)系主試并留下你的郵箱地址。”

第三步,第一組被試完成6道一般智力測試題目,然后休息15 min。

第四步,給第一組被試施測作假情境指導語的人格測驗,指導語為：“假設你正在應聘某國有企業(yè)人力資源崗位,現(xiàn)在即將進行人格測試。請把你自己當作一名對這份工作特別期待的求職者,你的作答結(jié)果直接決定能否被錄用,請表現(xiàn)出你自己與人力資源崗位最匹配的人格特征,以獲得錄用的機會。請在每道題目下面的5個選項中選擇最適合的選項,并在小鍵盤上按相應的數(shù)字鍵作答。人格測驗結(jié)束后,招聘機構(gòu)會對所有參與者的人格測試成績按照與人力資源崗位的匹配程度排序,排名前5%的參與者將獲得錄用機會,并贏得 50元額外現(xiàn)金獎勵。”

第二組被試在第二步和第四步人格測驗施測情境的順序與第一組相反。先施測作假情境指導語的人格測驗,之后完成 6道一般智力測驗題目,休息15 min后,最后施測誠實情境指導語的人格測驗。

3 結(jié)果

3.1 指導語操作效應檢驗及BFI-44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

檢驗指導語的操作效應,結(jié)果顯示無被試選擇“很大相同”和“無法確定”這兩個選項,3名被試(6%)選擇“大部分相同”,31名被試(62%)選擇“大部分不同”,16名被試(32%)選擇“很大不同”。在兩種情境下作答時,對選項的評定沒有被試選擇“很大相同”,可以判定指導語操作有效(van Hooft & Born,2012)。

檢驗 BFI-44的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結(jié)果顯示外傾性、宜人性、責任心、神經(jīng)質(zhì)、開放性五個維度在誠實情境下的 α系數(shù)依次為 0.88、0.80、0.80、0.82、0.79,在作假情境下的 α系數(shù)依次為 0.63、0.72、0.90、0.78、0.76。α系數(shù)都達到了測量學要求,測驗結(jié)果具有較高的可信度。

3.2 BFI-44在兩種作答情境下維度分數(shù)差異檢驗

計算每名被試在誠實、作假兩種情境下BFI各分量表的作答平均分,結(jié)果如表1所示。對BFI-44的5個分量表平均分進行多元方差分析(MANOVA),結(jié)果顯示在誠實、作假兩種情境下,被試作答分數(shù)有顯著差異(

F

(5,45) = 29.90,

p

< 0.001,偏η=0.77)。隨后的配對樣本

t

檢驗結(jié)果(見表 1)顯示在BFI-44的5個維度上,作假情境的平均得分顯著高于誠實情境的平均得分,效應量

d

的絕對值在0.84～2.25之間。結(jié)果也證明作假情境指導語有效。同時,根據(jù)效應值

d

的大小,可以看出,在責任心和神經(jīng)質(zhì)兩個維度上,兩種情境下得分差異效應最大。

表1 誠實與作假兩種情境下作答分數(shù)配對樣本t檢驗

3.3 作答反應潛伏期

表2呈現(xiàn)了BFI每個維度題目以及總量表題目反應潛伏期的平均數(shù)和標準差。配對樣本

t

檢驗顯示,對于所有題目,作假情境下的平均反應潛伏期要比誠實情境下的平均反應潛伏期快 0.85 s,差異顯著(

t

= 5.82,

p

< 0.001,

d

= 0.85)。在外傾性維度上,兩種情境下的題目平均反應潛伏期差異呈邊緣顯著(

t

= 1.83,

p

= 0.074,

d

= 0.30)。在其它4個維度上,兩種情境下的題目平均反應潛伏期差異均顯著,作假的反應潛伏期短于誠實作答。

表2 誠實與作假兩種情境下反應潛伏期配對樣本t檢驗

通過重復測量方差分析,比較誠實、作假兩種情境下不同工作贊許性題目上的作答反應潛伏期。被試內(nèi)變量為作答情境,分為誠實與作假兩個水平,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分為受工作贊許、不受工作贊許、無工作贊許性三個水平。結(jié)果顯示,作答情境主效應顯著,作假情境下題目平均作答反應潛伏期顯著小于誠實情境下題目平均作答反應潛伏期(

F

(1,49) = 11.85,

p

< 0.01,偏η= 0.195); 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主效應顯著(

F

(2,98) = 39.65,

p

< 0.001,偏η= 0.447)。事后檢驗結(jié)果顯示,對于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其平均反應潛伏期顯著長于不受工作贊許題目平均反應潛伏期(

p

<.001)和受工作贊許題目平均反應潛伏期(

p

< 0.001); 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交互作用顯著(

F

(2,98) = 21.55,

p

<0.001,偏 η= 0.305)。簡單效應檢驗發(fā)現(xiàn),在受工作贊許題目(

p

<0.001)和不受工作贊許題目(

p < 0

.001)上,誠實情境下的平均作答反應潛伏期顯著長于作假情境下的平均作答反應潛伏期,在無工作贊許性題目上,誠實情境下的平均作答反應潛伏期長于作假情境下的平均作答反應潛伏期,差異邊緣顯著(

p

=0.057)。假設1得到部分驗證。

3.4 眼動指標

3.4.1 題目平均注視點

被試在誠實、作假兩種情境下,每個題目的注視點平均數(shù)及標準差分別為6.43 ± 2.00和5.80 ±1.70。配對樣本

t

檢驗結(jié)果顯示,誠實情境下,題目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作假情境下題目平均注視點(

t

= 2.68,

p

= 0.01,

d

= 0.34)。這一結(jié)果與題目平均反應潛伏期結(jié)果一致,整體上看,相比于誠實作答,作假作答的認知需求更少。通過重復測量方差分析,比較誠實、作假兩種情境下不同工作贊許性題目上的眼動注視點平均數(shù)量,結(jié)果顯示,作答情境主效應不顯著(

F

(1,49) =0.81,

p

= 0.374,偏η= 0.016); 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主效應顯著(

F

(2,98) = 42.375,

p

< 0.001,偏η=0.464),事后檢驗結(jié)果顯示對于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其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不受工作贊許題目平均注視點(

p

< 0.001)和受工作贊許題目平均注視點(

p

<0.001); 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交互作用顯著(

F

(2,98) = 13.42,

p

< 0.001,偏 η= 0.215)。簡單效應檢驗發(fā)現(xiàn),在受工作贊許題目(

p

<0.001)和不受工作贊許題目(

p

< 0.01)上,誠實情境下的題目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作假情境下的題目平均注視點,在無工作贊許性題目上,誠實情境下的題目平均注視點顯著少于作假情境下的題目平均注視點(

p

< 0.05)。假設2得到部分驗證。

3.4.2 注視點位置

為了檢測眼動注視點的位置,計算每個題目上不同興趣區(qū)(AOI_1～AOI_6,見圖1)的平均注視點。對 6個興趣區(qū)的平均注視點進行多元方差分析(MANOVA),結(jié)果顯示在誠實、作假兩種情境下,興趣區(qū)的平均注視點有顯著差異(

F

(6,44) = 22.63,

p

< 0.001,偏η= 0.76)。隨后的配對樣本

t

檢驗結(jié)果(見表 3)顯示了各個興趣區(qū)上誠實、作假情境的平均注視點差異情況。在興趣區(qū)AOI_1,即題干上,誠實情境下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作假情境下的注視點; 在興趣區(qū)AOI_2和AOI_6,即兩個極端選項上,誠實情境下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少于作假情境下的注視點; 在興趣區(qū)AOI_3、AOI_4和AOI_5,即中間的3個選項上,誠實情境下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作假情境下的注視點。這些平均數(shù)差異的效應值

d

的絕對值在 0.34～1.05之間。由結(jié)果可知,作假時被試更多關(guān)注極端選項,但是誠實作答時,被試更多關(guān)注中間選項。

圖1 興趣區(qū)位置示意圖

表3 誠實與作假兩種情境下不同位置注視點個數(shù)檢驗

之后通過重復測量方差分析檢驗在不同選項上,不同情境、工作贊許性題目的平均注視點。首先檢驗極端選項,也就是說,對興趣區(qū) AOI_2,即選項 1“非常不同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顯示,作答情境主效應顯著,作假情境下對極端選項1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誠實情境下對極端選項1的平均注視點,

F

(1,49) = 52.85,

p

< 0.001,偏η=0.52; 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主效應顯著(

F

(2,98)= 72.86,

p

< 0.001,偏η= 0.60),事后檢驗結(jié)果顯示對于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其在極端選項1上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受工作贊許題目在極端選項1上的平均注視點(

p

< 0.001)和無工作贊許性題目在極端選項1上的平均注視點(

p

< 0.001),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其在極端選項1上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受工作贊許題目在極端選項1上的平均注視點(

p

< 0.001); 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交互作用顯著,

F

(2,98) = 65.81,

p

< 0.001,偏η=0.57。進一步簡單效應檢驗發(fā)現(xiàn),在受工作贊許題目和無工作贊許性題目上,誠實情境下的極端選項1的平均注視點與作假情境下的極端選項1的平均注視點無顯著差異,而在不受工作贊許題目上,作假情境下的極端選項1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誠實情境下的極端選項1的平均注視點(

p

< 0.001)。結(jié)果說明,對于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作假時更多地關(guān)注“非常不同意”。對興趣區(qū)AOI_6,即選項5“非常同意”使用同樣方法計算分析,結(jié)果與興趣區(qū)AOI_2相同,對于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作假時更多地關(guān)注“非常同意”。之后對中間選項進行檢驗,對興趣區(qū) AOI_4,即選項 3“不一定”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顯示,作答情境主效應不顯著,兩種情境下對中間選項3的平均注視點無顯著差異; 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主效應顯著,

F

(2,98) = 35.21,

p

< 0.001,偏η=0.42。事后檢驗結(jié)果顯示對于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在中間選項3上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 (

p

< 0.001)和受工作贊許題目在中間選項3上的平均注視點(

p

< 0.001); 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其在中間選項3上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受工作贊許的題目(

p

< 0.05); 作答情境和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的交互作用顯著,

F

(2,98) = 20.67,

p

<0.001,偏η= 0.30。簡單效應檢驗發(fā)現(xiàn),在受工作贊許題目(

p

< 0.001)和不受工作贊許題目(

p

< 0.001)上,誠實情境下中間選項3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作假情境下中間選項3的平均注視點,而在無工作贊許性題目上,作假情境下中間選項3的平均注視點顯著多于誠實情境下極端選項5的平均注視點(

p

<0.01)。結(jié)果說明,對于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作假時更多地關(guān)注中間選項。對興趣區(qū)AOI_3和AOI_5,即選項 2“不同意”和選項 4“同意”,使用同樣方法計算分析,結(jié)果與興趣區(qū)AOI_4相同,對于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作假時更多地關(guān)注中間選項。假設3得到部分驗證。

3.4.3 眼動軌跡

當被試看呈現(xiàn)題目的屏幕時,有不同的注視點,按照注視順序形成了一條注視點軌跡。分析每名被試在每道題目上的眼動軌跡。例如,某條眼動軌跡注視點順序為 AOI_1、AOI_1、AOI_1、AOI_1、AOI_2、AOI_3、AOI_1、AOI_2,該順序表示被試前4個注視點均在AOI_1上,即題干上,第四個注視點在AOI_2上,第五個注視點在AOI_3上,第六個注視點在AOI_1上,第七個注視點在AOI_2上。

在閱讀完題干后,注視點將直接移動到哪個區(qū)域呢？可分析閱讀完題干 AOI_1之后的第一個注視點檢驗。根據(jù)之前的眼動指標結(jié)果,預期在受工作贊許的題目和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閱讀完題干后,作假情境下的眼動軌跡相比于誠實情境有可能更多地直接移動到AOI_2和AOI_6,而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閱讀完題干,作假情境下的眼動軌跡相比于誠實情境有可能直接移動到 AOI_3、AOI_4、AOI_5上。

因此,計算被試在兩種作答情境下閱讀完受工作贊許題干后直接注視AOI_6的注視點數(shù)量,閱讀完不受工作贊許題干后直接注視 AOI_2的注視點數(shù)量,閱讀完無工作贊許性題干后直接注視AOI_3、AOI_4、AOI_5的注視點數(shù)量。結(jié)果顯示：相比于誠實情境,在作假情境下被試閱讀完不受工作贊許的題干后,更多地直接將注視點移到選項 1(AOI_2)上(

M

= 4.26 vs.

M

= 0.40),

t

(49) = 7.83,

p

<0.001,

d

= 1.52; 閱讀完受工作贊許的題干后,會更多地直接將注視點移到選項5 (AOI_6)上(

M

= 12.1 vs.

M

= 2.74),

t

(49) = 9.25,

p

< 0.001,

d

= 1.84; 閱讀完無工作贊許性的題干后,更少地直接將注視點移到中間選項 2 (AOI_3)、選項 3 (AOI_4)、選項 4(AOI_5)上(

M

= 6.70 vs.

M

= 6.28),

t

(49) = 1.76,

p

=0.085,呈邊緣顯著,

d

= –0.29。這與預期假設不符,因此再次檢驗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被試在兩種情境下直接關(guān)注極端選項的差異。結(jié)果顯示,相比于誠實情境,在作假情境下被試閱讀完無工作贊許性的題干后,更多地直接將注視點移到極端選項1 (AOI_2)、選項 5 (AOI_6)上(

M

= 1.30 vs.

M

= 1.72),

t

(49) = 1.76,

p

= 0.085,呈邊緣顯著,

d

= 0.29。假設4得到驗證。

4 討論

相對于誠實情境,作假情境下的被試會作假,這一結(jié)果與前人研究結(jié)果一致(Alliger & Dwight,2000; Ones,Viswesvaran,& Reiss,1999)。作假情境下 BFI-44各維度測驗分數(shù)顯著高于誠實情境下的分數(shù),且有較大效應值。其中,責任心和神經(jīng)質(zhì)維度的分數(shù)差異最大(

d

= -2.25和?2.17),這與 van Hoof和 Born (2012)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可能是因為被試認為在這兩個維度的高分數(shù)最有助于獲得錄用,或是因為在這兩個維度最容易作假。該結(jié)果也指出被試在測驗過程中有一個很明確清晰的展示優(yōu)秀員工的意圖,因為有研究指出大五因素中的責任心和神經(jīng)質(zhì)與工作績效的關(guān)聯(lián)最強(Barrick,Mount,& Judge,2001)。題目作答反應潛伏期的結(jié)果指出每個題目作假的反應潛伏期平均比誠實作答快 0.85s (

d

=0.85)。在各個人格維度,兩種作答情境下,人格測驗5個維度的平均反應潛伏期作假均快于誠實作答,這與van Hoof和Born (2012)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責任心維度的反應潛伏期差異最大(

d

= 1.15),這可能是因為在作假情境下責任心維度的作答反應潛伏期更快(比其它4個維度大約快0.5 s),這一結(jié)果也支持了上述關(guān)于被試在責任心維度更易于作假的推論。相比于前人研究只將測驗題目分為受贊許性和不受贊許性兩種(駱方,劉紅云,張月,2010;Paulhus,1991),本研究依據(jù)工作贊許性程度將題目分為受工作贊許題目、不受工作贊許題目和無工作贊許性題目3種,多了一種與工作贊許性相關(guān)度不高的分類,將這類題目歸為無工作贊許性一類。研究結(jié)果也證實了這一分類確實得到了前人沒有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在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作假的平均反應潛伏期顯著低于誠實作答反應潛伏期,這與前人基于社會贊許性分類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Hsu et al.,1989; van Hoof & Born,2012),符合語義加工模型。研究者認為當應聘者作假時,并不會去檢索精確的關(guān)于個人的信息,而僅僅是基于題目的社會贊許性作答(Holtgraves,2004)。因此,相比于誠實作答既要對題目的語義進行分析,又有檢索精確的個人信息,作假作答只需對題目語義進行分析,題目的反應潛伏期更短,該結(jié)果符合語義加工模型。但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結(jié)果顯示作假的平均反應潛伏期高于誠實作答反應潛伏期,差異達到邊緣顯著(

p

= 0.057),這一結(jié)果與研究假設不符,究其原因有二,首先,可能是因為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被試不易分辨出該題目表現(xiàn)的特質(zhì)是否為工作所需要的特質(zhì),需要更多的思考時間,較難作假,因此消耗了更多的反應潛伏期。其次,這一結(jié)果也與研究者關(guān)于作假自我圖式模型的部分研究結(jié)果相似,在 DePaulo等人(2003)的元分析中,發(fā)現(xiàn)作假與增加的反應潛伏期有關(guān)。Tourangeau和Rasinski (1988)對于作假延長反應潛伏期的問題提出了一種解釋,他們認為作假時要經(jīng)歷一個編輯的過程,將答案與社會贊許性進行比較。同樣的,McDaniel和 Timm (1990)也認為相比于誠實作答,在題目上作假會花費更長的時間,因為在作答過程中作假會包含一個額外的步驟,就是參照自我圖式去制定作假的決策：當誠實作答與理想的形象相一致時不需要作假,當誠實作答與理想的形象不一致時則需要作假。有研究指出自我圖式與誠實作答不一致時作答所花費的時間要顯著長于自我圖式與誠實作答一致時所花費的時間(Popham & Holden,1990)。用自我圖式模型理論也可以解釋本研究結(jié)果,因為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理想形象無法確定,應聘者無法區(qū)分誠實作答與理想形象是否一致,因此需要更多時間進行決策,所以題目的反應潛伏期更長。針對于這一類題目的檢驗,也正是之前研究所沒有考慮到的部分。因此,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反應潛伏期結(jié)果符合自我圖式模型。

比較誠實與作假作答的眼動指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誠實作答的題目上比作假作答的題目平均多 0.6個眼動注視點,這一結(jié)果與前人研究結(jié)果(van Hoof & Born,2012)以及本研究中關(guān)于兩種情境作答反應潛伏期的結(jié)果一致。眼動注視點數(shù)量越多,被試越關(guān)注題目,反應潛伏期越長。加入題目工作贊許性程度因素后發(fā)現(xiàn),在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題目上,作假的注視點顯著少于誠實作答,而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作假的注視點顯著多于誠實作答。這一結(jié)果支持了本研究關(guān)于反應潛伏期的結(jié)果,即在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被試作假時思考的更少,眼動注視點更少,反應潛伏期也就更短,符合語義加工模型,但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被試作假時可能因為無法準確判斷該題目所表現(xiàn)的特質(zhì)是否為所需特質(zhì),或在判斷誠實作答與理想形象是否一致時出現(xiàn)困難,因此要消耗更多的認知資源,出現(xiàn)了更多的眼動注視點,反應潛伏期也就更長,符合自我圖式模型。

眼動注視點位置的結(jié)果還指出,作假時被試更多地關(guān)注兩極的選項,即“非常不同意”和“非常同意”,誠實作答時被試更多地關(guān)注中間的選項,這一結(jié)果與van Hoof和Born (2012)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但加入工作贊許性因素后,結(jié)果顯示在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題目上,仍然是作假被試更多關(guān)注兩極選項,但是在無工作贊許性題目上,作假被試更多關(guān)注中間的選項。這說明作假時被試可能基于的是對題目語義的理解,當題目描述的是工作所需的特質(zhì)時即選擇“非常同意”,當題目描述的是工作所排斥的特質(zhì)時即選擇“非常不同意”,并沒有依據(jù)自身的情況進行判斷,這與 Hsu等人(1989)關(guān)于作假的語義加工模型類似。而當題目的工作贊許性程度不容易判斷出時,則需要更多的思考,語義加工的方法受阻,此時應聘者又可能會使用自我參照的方法進行判斷選擇,這又與自我參照模型類似(Rogers,Kuiper,& Kirker,1977)。眼動軌跡的結(jié)果也支持了上述推論,當閱讀完題干后,作假的被試更多地直接去看兩極的選項,而誠實作答的被試更多地去看中間的選項。研究通過對誠實作答和作假被試眼動指標的對比,發(fā)現(xiàn)兩種情境下眼動指標的差異,對今后人格測驗作假的識別也可提供一些幫助。

本研究的結(jié)果對人格測驗作假反應過程的3個理論觀點其中的部分內(nèi)容進行了驗證和改進,在前人基礎上,對應聘者在人格測驗中作假的反應過程有了更深入的認識和探索?；诠ぷ髻澰S性,據(jù)此嘗試性地提出人格測驗作假反應過程解釋模型的一個新構(gòu)想：在招聘情境中應聘者作答人格測驗時,對于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這兩類題目,應聘者僅僅采用語義加工方式理解它們,也只針對工作情境并未參考作答者自身狀況判斷和回答這些題目,相對于參照自身情況誠實作答的情形,其作假反應過程較為簡單; 而對于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因為題目本身與工作贊許性關(guān)聯(lián)度不高,無法直接判斷題目是受工作贊許還是不受贊許,也無法把自己的真實情況與某道題考察的工作中的理想形象作對比,這時應聘者采用的自我圖式作答策略受阻,相對于誠實作答需要更多思考,因此作假反應過程會更加復雜。這一構(gòu)想受圖式采擇模型的影響,依據(jù)題目贊許性的不同,將人格測驗題目分為三類。其中,在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的題目上,作假反應過程符合語義加工模型; 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作假反應過程符合自我圖式模型。這一構(gòu)想針對三類不同程度贊許性題目的作假反應過程使用了兩種不同的解釋模型,就整個人格測驗所有題目反應過程而言,可將其稱為“混合加工模型”,是對以往3種理論模型的吸取和綜合。

但需要指出的是,以上結(jié)果與推論是基于行為實驗結(jié)果與眼動指標結(jié)果得出的,今后可采用其他研究方法,例如生理反饋或質(zhì)性研究進一步驗證或更深入探討應聘者作假的反應過程。同時,本研究中的人格測驗的測量標尺為雙極標尺,即從“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研究結(jié)論也是基于雙極標尺得出的,而當使用單極標尺的人格測驗時,這種基于工作贊許性的混合加工模型構(gòu)想,尚待以后進一步研究和驗證。

5 結(jié)論

在受工作贊許和不受工作贊許的人格測驗題目上,應聘者作假的反應過程相比于誠實作答更加簡單,反應潛伏期更短,作假時更多關(guān)注極端選項。

在無工作贊許性的題目上,應聘者作假的反應過程相比于誠實作答更加復雜,反應潛伏期更長,作假時更多關(guān)注中間的選項。

作假情境下應聘者閱讀完題干后,更多地直接關(guān)注極端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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