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外貿155毫米火炮系列報道之二：地炮身管壓制武器發(fā)展的里程碑

黃國志+張璐

訪中國外貿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總設計師蘇哲子院士

蘇哲子，火炮武器系統(tǒng)工程設計專家，1935年12月8日出生于陜西省咸陽縣（現咸陽市），1959年8月畢業(yè)于北京工業(yè)學院（現北京理工大學），曾任中國兵器工業(yè)集團公司某廠總工程師，研究員級高級工程師，并擔任外貿155毫米自行炮系統(tǒng)的總師。

先后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兩項、二等獎一項；部級科技進步一等獎一項、二等獎一項；全國科學大會獎一項。1992年獲政府特殊津貼。榮立“8910”二等功。兵器工業(yè)集團公司一等功。2004年獲何梁何利科學與技術進步獎。2005年獲兵器工業(yè)科技創(chuàng)新突出貢獻一等獎。同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從事火炮研制

記者（以下簡稱記）：蘇總，您是如何走上了兵器之路？

蘇哲子院士（以下簡稱蘇）：是高中時唯一的一次校長談話，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1954年6月高考前幾天，我當時就讀于陜西省立第一高級中學，正在進行考前最后的沖刺，突然被告知校長找我談話。這是3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校長辦公室。校長問我，北京有一所國防大學，你想不想去？我問：學什么？校長說：學坦克設計，而且保密。能去祖國的首都上大學，這是我一直向往的事情。一想到能夠學習武器設計，為祖國國防建設貢獻一份力量，我心里更是充滿了自豪。通過全國統(tǒng)考，我終于收到了北京工業(yè)學院（現北京理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在畢業(yè)前的實習期，我提出了到坦克研制第一線去的申請，畢業(yè)后我就來到674廠，開始從事重型武器的研制和生產技術工作。

記：在您50多年的軍工生涯中，主要參與了哪些重大項目？

蘇：我先后參加了我國第一代輕型坦克62式、第一代大口徑自行火炮83式152毫米自行加榴炮的研制和生產，組織領導了我國第一代PHZ89式122毫米履帶式自行火箭炮、履帶式火箭掃雷車的研制和自行火箭炮的生產。作為總設計師，我于1987—2000年主持研制了世界上第一個由火力打擊、偵察校射、指揮控制、維修保障、模擬訓練5大分系統(tǒng)11種裝備組成的集信息化、數字化、機械化、自動化、自行化于一體的PLZ45式155毫米履帶式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于2000—2005年主持研制了世界上第一個由5大分系統(tǒng)8種裝備組成的集信息化、數字化、機械化、自動化、自行化為一體的AHSI-155毫米輪式自走炮武器系統(tǒng)。另外，作為總設計師我還主持研制了出口某國的改進型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以及正在主持研制我國新一代外貿155毫米自行炮以及60千米遠程彈的研制工作。

記：新中國成立后，我國地面壓制火炮的發(fā)展大致經歷了哪幾個階段？

蘇：我國地面壓制火炮的發(fā)展大致經歷了3個里程碑。1953—1959年是第一個里程碑，屬于仿制階段。為了實現我軍火炮裝備的制式化，從蘇聯引進圖紙、技術資料、各種標準和樣機，并大規(guī)模建立兵工企業(yè)，仿制和批量生產陸、海、空不同口徑的火炮。第二個里程碑為1959—1989年，為自行設計研制階段。為了實現國防現代化，我國開始組建集團軍，要求步兵摩托化和火炮自行化。在這一階段重點發(fā)展了自行火炮，其主要裝備有：83式152毫米履帶式自行加榴炮、PHZ89式122毫米履帶式自行火箭炮、PLZ89式122毫米履帶式自行榴彈炮、PTZ89式120毫米履帶式自行反坦克炮。第三個里程碑是從20世紀90年代末至今。這一階段為了適應高新技術武器裝備發(fā)展的需要，集火力打擊、指揮控制、偵察校射、維修保障與模擬訓練為一體的成套火炮武器系統(tǒng)開始研制，其標志性的產品就是外貿PLZ45式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

記：請您介紹一下我們?yōu)槭裁匆l(fā)展外貿155毫米自行炮？

蘇：20世紀80年代，為了實現國防現代化，利用國家改革開放的大好時機，原兵器部提出從國外引進155毫米牽引炮。其目的有二，一是提高火炮性能。當時國內最大口徑的152毫米加榴炮其最大射程只有17千米，而擬引進的155毫米火炮最大射程底凹彈30千米，底排彈39千米。二是為了減少口徑系列，用155毫米口徑火炮代替130毫米加農炮、152毫米加榴炮和152毫米加農炮。但原兵器部的這種想法未得到支持，后來國家批準原兵器部用自有資金于1983年從國外引進了GHN-155牽引炮、彈藥、裝藥、引信的相關技術資料，并在消化吸收的基礎上試制國產的牽引炮。為利用好引進的技術，1986年年初原兵器部副部長唐仲文提出，在引進的牽引炮的基礎上研制外貿自行炮，其指導思想是“以外促內，內外結合”。

1986年3月至1989年4月為單炮論證和研制階段，其主要的技術方案是：火炮身管采用引進的內膛結構，以便與北約彈藥通用；新研制了帶閉氣裝置的橫楔式炮閂（原炮為螺式炮閂），以便提高火炮射速；設計了高低液壓平衡機，以便提高高低調炮的精度和穩(wěn)定性。

由于自行炮空間有限，原炮的1.45米最大后坐無法實現，我們重新設計了反后坐裝置，將最大后坐長度調整為1米。我們新研制了數碼顯示的周視瞄準鏡和瞄準具，自動瞄準裝置使火炮實現了高低方位的自動調炮。新開發(fā)的炮長控制顯示終端則實現了計算機計算射擊諸元的功能。全新的自行炮底盤采用從德國道依茨許可證引進的BF12L513C風冷增壓中冷386千瓦柴油機，并采用新型帶助力操縱的“6前1倒”的雙流機械傳動裝置，實現了自行炮的原地轉向。新底盤采用了方向盤轉向操縱裝置，以及供駕駛員使用的微光夜視儀。我們還為底盤新研制了鋁合金板沖壓雙片組合輪輻平板掛膠負重輪，并配裝了三防和自動滅火裝置?？偟膩碚f，外貿155自行炮是當時國內一個具有較高水平的、新研制的地面壓制火炮。

走系統(tǒng)化研制之路

記：外貿PLZ45式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已成為兵器工業(yè)歷史上規(guī)模最大、性能最先進、功能最完善的地炮壓制武器系統(tǒng)，請問武器系統(tǒng)的設計思想是如何形成的？

蘇：1986年年初，原兵器部副部長唐仲文提出，在引進的GHN45 155毫米牽引炮基礎上進行外貿155毫米自行炮的研制要求后，項目組于1986年3月在部隊和有關研究院所進行了一次調研，其目的是為戰(zhàn)術技術指標和總體方案論證提供參考。endprint

調研后的結論是：155毫米自行加榴炮是我國第二代大口徑自行火炮，要上水平，以適應未來戰(zhàn)場的實戰(zhàn)要求，特別提出“自行火炮要作為一個系統(tǒng)來研究，自行火炮與火炮自行不完全是一個概念，要吸取第一代自行火炮只研制火炮自行，不考慮系統(tǒng)研究的經驗教訓。第二代自行火炮應從一開始就對其通信聯絡、陣地指揮、彈藥輸送乃至陣地搶救、后勤保障等作為一個完整的系統(tǒng)統(tǒng)一考慮，但是火炮自行不可能發(fā)揮自行火炮的優(yōu)越性?！边@些意見說明，我國軍方已在20多年以前就提出了地炮武器系統(tǒng)研制的要求。

1988年11月，我們研制的第一門樣炮問世，當月我?guī)ш爡⒓恿嗽诒本┠峡谂e行的北京第二屆國際防務展，并進行了障礙行駛和射擊試驗，同時參加的還有搶救車的樣車，進行了10噸吊艙、剛性牽引自行火炮行駛和推土作業(yè)，從而引起了國內外的關注。參加防務展的外方副總參謀長回國后，對照中方提供的外貿產品目錄，只選擇了配有彈藥輸送車、指揮車、偵察車的外貿155毫米自行加榴炮系統(tǒng)，并提出了訂購意向。

20世紀80年代后期的幾次局部戰(zhàn)爭，特別是海灣戰(zhàn)爭，使我看到了高新技術，特別是信息化、數字化對于提高作戰(zhàn)裝備效能的巨大作用。

在與美、英、法、南非競爭中，他們只提供單炮，并不能滿足用戶的基本要求。

在以上幾個因素的影響下，我們逐步形成了武器系統(tǒng)設計的思想。

記： 請您介紹一下外貿155毫米自行火炮作為一個武器系統(tǒng)的研制過程？

蘇：外貿155毫米履帶式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的研制大體可分為簡單武器系統(tǒng)、基本型武器系統(tǒng)、定型武器系統(tǒng)3個階段。

記：能否具體談談？

蘇總：1988年11月參加北京第二屆國際防務展后，參觀展覽的外方副總參謀長回國后，對中方提出訂購外貿155自行炮的意向，并要求中方于1990年8月去該國表演。表演的產品除自行炮外，還要求有指揮車、偵察車和彈藥輸送車。這個消息對于當時的中國北方工業(yè)集團總公司來說是一個絕好的信息，總公司上下極其重視。

但當時要求去表演的產品技術狀態(tài)又是什么情況呢？自行火炮樣機于1988年11月剛剛完成，尚未進行任何試驗，指揮車、偵察車、彈藥輸送車尚未開始研制，在不到3年的時間完成這些產品的研制是不可能的。經與外方多次談判，最后確定參加表演的產品只包括155毫米自行炮、指揮車和借用我軍研制的輕型前觀設備（沒有載體），電臺借用VRC-8000電臺，彈藥輸送車只給對方提供設計總圖，不提供實物。

為了保證1990年8月的對外表演，我們主要做了以下的工作：

首先，試驗和改進了外貿155毫米自行炮。

1989年先后進行了射擊摸底試驗，包括內外彈道和最大射程及地面密集度，火炮強度試驗等。在酒泉進行了熱區(qū)沙漠試驗，包括爬沙坡、轉向制動、行駛500千米等。通過上述試驗發(fā)現不少問題，為了確保表演成功，對自行炮進行了如下改進：在沙漠試驗中，當自行炮行駛至442千米時，傳動箱軸承被燒壞，為此我們新研制了傳動箱的冷卻系統(tǒng)；變速箱匯流排行星輪的滾珠軸承存在壽命短問題，只有400千米，因此我們將滾珠軸承改為滾針軸承；火炮的閉氣環(huán)、電擊發(fā)、輸彈機工作故障率較高，為提高可靠性，我們對其進行改進，并經射擊試驗進行了驗證；為了滿足外方對高溫的要求，我們將電纜由屏蔽電纜改為耐高溫阻燃的熱塑電纜；為了提高火炮的信息化水平，我們首次在火炮上安裝了德國的FNA55定向系統(tǒng)和美國的GPS定位導航系統(tǒng)；為了提高自動操瞄的到位精度，我們對計算模型和軟件進行了改進。

其次，研制了指揮系統(tǒng)。

1989年6月，我們召開了自行加榴炮及其配套車輛工作會，確定了指揮系統(tǒng)的初步方案、研制單位和研制進度。其方案是將已研制的輕型地炮射擊指揮系統(tǒng)的設備經加固、減振等處理，安裝在裝甲救護車上，前觀器材借用了我軍研制的前觀設備（沒有載體），電臺借用VRC-8000電臺，定位導航采用GPS系統(tǒng)，采用磁針定向。

1990年3月，完成指揮車1輛、前觀器材1套和GPS定位系統(tǒng)。

1990年4月在國內某試驗基地進行了自行炮、指揮系統(tǒng)、定位定向導航系統(tǒng)的聯調聯試，并進行了表演項目的預試，包括底排彈最大射程及地面密集度、底凹彈最小射程、最大射速，側向和后向射擊等。

1990年6月，相關資料和備件隨產品包裝啟運，定于8月中旬至外方國進行表演。但是發(fā)運產品尚未到達目的地，由于戰(zhàn)爭爆發(fā)而中止表演，發(fā)運產品被迫返回國內。

此時，原來抱有希望的合同已不存在，下一步是繼續(xù)進行研制還是中止研制需要重新做出決策。最終，當時的兵器工業(yè)總公司決定由北方公司出資繼續(xù)支持項目發(fā)展，我們一方面解決現有系統(tǒng)在歷次試驗中發(fā)現的問題，另一方面在國內為其他國家進行表演，以爭取更多的用戶國。

截止1994年，我們一直在圍繞這套簡易的外貿155毫米自行炮系統(tǒng)進行改進和市場推廣工作，因此該階段也被稱為簡單武器系統(tǒng)階段。

記：請問外貿155毫米自行炮由簡單武器系統(tǒng)發(fā)展到基本型武器系統(tǒng)的背景是什么？

蘇總：為了爭取更多的國外用戶，1994年11月我們在給另外一外方用戶代表團進行表演時，外方明確提出了39倍口徑155毫米自行炮的訂購要求，并要求增加指揮車和前觀車（底盤由外方提供）。根據雙方談判的結果，合同簽訂一年半后，由中方提供試驗樣機，在外方國家進行試驗和驗收。與此同時，最初有意購買45倍口徑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但因戰(zhàn)爭中途停止的國外客戶重新又提出了強烈的訂購要求。

由于外貿形勢的突變，時間又很緊迫，為了落實這一任務，兵器總公司于1994年12月21日召開了外貿155毫米自行炮系統(tǒng)研制工作會?？偣绢I導對這次會議非常重視。我在會議上作了題為“PLZ45式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研制工作的簡要回顧及下一步研制工作的安排意見”的報告。endprint

會議對下一步研制工作的指導思想、框架方案和研制進度作了初步安排。會議明確提出建立大系統(tǒng)的行政指揮系統(tǒng)、總設計師系統(tǒng)和質量師系統(tǒng)，45倍和39倍系統(tǒng)三師合一；正式明確了155毫米自行炮基本型武器系統(tǒng)由自行炮、供彈車、指揮車、前沿觀察車、偵察校射雷達、氣象雷達和維修車組成，要求該系統(tǒng)于1996年完成外貿定型。

記：請問在此階段我們都做了哪些工作？

蘇總：我們在該階段主要對已有的武器系統(tǒng)裝備進行了第二次重大改進和完善。

對于自行炮來說，楔式炮閂閉氣經多次技術攻關未能突破，火炮被迫改用螺式炮閂；為火炮加裝了法國的燃氣渦輪發(fā)動機的輔機電站；由于FNA55定向導航系統(tǒng)不能滿足使用要求，我們改用以色列的GONS系統(tǒng)；由于GPS單點定位誤差太大，火炮改用我們自己研制的GPS差分定位系統(tǒng)；為了適應高溫沙漠地區(qū)的使用環(huán)境，我們重新設計了空氣濾，改進了傳動箱的冷卻系統(tǒng)；改進了周視瞄準鏡與瞄具連接機構設計；改進了自動操瞄的姿態(tài)傳感器和耳軸傳感器，高低方向伺服系統(tǒng)由開環(huán)控制改為閉環(huán)控制；為火炮增加了射后自動復位功能；開始研制底排子母彈等。

對于指揮車，我們將轉向操縱由操縱桿改為液壓助力方向盤操縱；指揮系統(tǒng)采用了大屏幕雙屏顯示，可直觀顯示陣地配置、射擊效果等；計算機主機由286改為486，內存從1M改為4M，增強了指揮信息的處理能力；889電臺、UD400電臺與指揮車完成了接口匹配。

對于前觀車，我們采用了GJ20205吉普車作為底盤，偵察設備仍為便攜式，但激光測距機進行了全新設計；采用FNA55作為定向裝置；GPS定位采用差分方式；增加了車下偵察設備。

對于偵校雷達，我們在研制樣機上加裝了UD400電臺和信息機。

對于氣象雷達，我們采用了國內已定型的LLX05雷達定型時使用的樣機，加裝了UD400電臺和信息機；為了與北約系統(tǒng)通用，6000密位制改為6400密位制；氣象通報改為北約格式，增加了地面基測裝置。

在該階段，供彈車和維修車的研制均未啟動。

1995年8月，外貿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包括自行炮、指揮車和前觀器材在外方國家進行了表演，項目包括：底排彈最大射程、系統(tǒng)射擊精度、行軍戰(zhàn)斗轉換、射擊穩(wěn)定性、最大射速、1000米立靶密集度、黃磷彈射擊，共射彈41發(fā)。同時還進行了行駛試驗、吊裝發(fā)動機、變速箱、更換履帶板的維修試驗。

1996年5月在我國某試驗場為外方進行了再次表演。由于1995年8月的表演，外方認為品種不全，中方應其要求安排了這次試驗。本次參加表演的產品有改進后的自行炮、指揮車、前觀車、偵校雷達、氣象雷達和已通過外貿定型的搶救車和152毫米自行炮的供彈車的研制樣車共7種產品。表演項目與1995年8月的表演相同，并增加了搶救車的10噸吊艙和推土作業(yè)，供彈車補彈、供輸彈試驗，氣象雷達編制氣象通報試驗，偵校雷達的偵察、校對試驗，GONS系統(tǒng)的定向導航試驗。

本次表演是歷來產品最多、組織最好、效果最佳的一次，得到了外方和總公司的一致好評，為外方訂購該武器系統(tǒng)奠定了重要的技術基礎。這次表演由我擔任炮位總指揮，在表演中有2個插曲：一個是1000米立靶射擊時，每發(fā)中靶的左右上下距瞄準十字線的距離均向對方進行了通報，但在射擊第三發(fā)后，對方要求停止射擊，認為射彈沒有中靶。當時我建議雙方共同去靶板觀看。當看到了彈著點以后，對方豎起了大拇指，回炮位后要求自己上炮射擊，我同意他們上炮射擊。由于他們都是軍官，射擊結果比我們的結果更好。射擊結束后，對方要求將中彈的靶布帶回他們國家給領導看，我同意了。

另一個插曲是上午進行系統(tǒng)射擊精度試驗，效果屬于優(yōu)良，中午吃飯時對方提出目標點由他們設置，懷疑我們作弊，我不假思索即同意他們的意見。下午射擊時，由他們設置目標，并在落點觀察，射擊結果仍然很好。

記：能否介紹一下外貿155毫米自行炮系統(tǒng)第一份合同簽署前后的情況？

蘇總：1996年5月表演后，經北方公司多方努力，在總公司領導的支持下，外方啟動了訂購工作。應外方邀請，1997年10月中方代表團赴外方國進行技術談判和商務談判，基本確定了訂貨數量、技術要求和交貨進度，外方同時提出了23項改進要求。1997年12月，雙方簽訂了一個營的訂貨合同。本合同是在與美國M109A6、英國AS90、法國GCT和南非G6自行炮的激烈競爭中中標的。合同的簽訂對全體研制人員來說是很大的鼓舞，對兵器總公司來說這是第一次成套出口，但是當時的情況卻是：在研產品的技術狀態(tài)尚未凍結，除搶救車經外貿技術鑒定外，其他裝備均未進行外貿技術鑒定，關鍵技術尚未完全突破，彈藥輸送車、機械維修車、備件車、電子維修車、自行炮駕駛員/火炮/指揮車/偵察車模擬訓練器尚未開始研制，23項改進尚未進行，按美軍標準編制的操作員手冊，一級、二級和二加級維修手冊、備件圖冊尚未開始編制。按合同規(guī)定，合同生效后一年半第一批產品交貨，2年完成全部交貨，根據以往經驗，這樣的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

1997年11月25至26日，兵器總公司召開了PLZ45式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外貿工作動員大會，會議明確了研制工作的指導思想、責任分工和研制工作計劃。當年12月為了確保合同的履約成功，兵器總公司決定臨時成立外貿155合署辦公室，并任命楊卓為合署辦主任，全面負責該合同的對外履約工作。

記：請問外貿155毫米武器系統(tǒng)的全系統(tǒng)是何時完成定型的？

蘇總：按照總公司的要求，1998年7月，我們完成了自行炮、彈藥輸送車、前觀車和營（連）指揮車定型樣機各1輛，另外，偵校雷達、氣象雷達、機械維修車、備件車、電子維修車和模擬訓練器同時進行研制，鑒定試驗后作為交貨產品。

1998年10月，我們完成所有交貨產品的補充定型試驗，并于1998年12月召開了各裝備和武器系統(tǒng)定型審查會。1999年6月，第一批產品供貨。1999年12月，第二批產品供貨。2000年5月，我們在外方國家完成了通信系統(tǒng)（電臺和車通）和毒劑報警系統(tǒng)的安裝調試、奔馳底盤的配裝（偵校雷達、氣象雷達、機械維修車、備件車和電子維修車）以及武器系統(tǒng)的試驗驗收工作。endprint

1998年—2000年先后完成武器系統(tǒng)各裝備的設計評審、樣機制造、出廠（所）試驗、定型試驗和設計定型審查。至此，PLZ45式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的研制工作宣告結束。

突破關鍵技術

記：外貿155毫米自行火炮項目在研制中都突破了哪些關鍵技術？

蘇：在外貿155項目中，我們的主要突破有：

提高了系統(tǒng)射擊精度。1999年1月系統(tǒng)定型試驗中，炮目距離24千米的系統(tǒng)精度，射擊3組均不合格，且3組的平均炸點較24千米遠500米以上。經多次分析研討認為射擊誤差主要由氣象諸元控制不嚴、彈道計算以及射表誤差造成的。對相關工作進行改進和修正后，7月在試驗場再次進行了系統(tǒng)精度驗證試驗，24千米和28千米各射擊2組，系統(tǒng)精度合格。1999年10月在南京對外培訓和2000年8月在外方國家的人員培訓實彈射擊表明，系統(tǒng)精度良好，兩次射擊均實現了首群覆蓋。

指揮軟件獲得了改進和完善。從1990年初步系統(tǒng)形成后（1門自行火炮、1輛指揮車、1套偵察器材），即開始了系統(tǒng)的聯調和聯試，直到1999年最多也只是1門火炮、1輛營指揮車、1輛連指揮車、1輛偵察車和偵校雷達及氣象雷達組成的系統(tǒng)聯調、聯試。每次聯調，通信、指揮軟件、差分定位系統(tǒng)均有問題發(fā)生，我們一邊聯試一邊改進。1998年3月，總師工作會上提出以連級或營級配置的系統(tǒng)聯調聯試。由于沒有營連級配置的電臺，直到2000年5月至7月，在試驗場利用交貨產品和租用的電臺、適配器進行了1輛營指揮車、3輛連指揮車和3輛偵察車、8門自行火炮、1輛彈藥車和偵校雷達模擬營（連）系統(tǒng)聯調聯試和實彈射擊，對完善軟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7月14日至28日，帶著國內聯調的成果，對已向外方交貨的1輛營指揮車、1輛連指揮車、1輛偵察車、8門火炮在其國家進行聯調，仍然暴露不少軟硬件存在的問題，這些問題都得到了解決。7月31日至8月2日，經單炮射擊和7門火炮齊射共101發(fā)實彈射擊試驗，獲得效果良好。系統(tǒng)可以快速組網，系統(tǒng)指揮軟件基本適應作戰(zhàn)要求。

提高環(huán)境適應性。外方的訂貨合同規(guī)定火炮的使用環(huán)境溫度為-20～+55℃，而我國軍用標準為-40～+50℃。為了使該武器系統(tǒng)適應該國地區(qū)的氣溫要求，自行火炮兩次在沙漠地區(qū)進行了試驗，但最高氣溫也只有32℃，無法按戰(zhàn)技術指標考核驗證。1999年4月，利用新建的對傳動部分可以加載的環(huán)境試驗室，對自行火炮、偵察車、指揮車、彈藥輸送車進行了車內外55℃的環(huán)境試驗，發(fā)現自行火炮的發(fā)動機以及營/連指揮車的空調均存在問題，并最終得到完滿解決。

滿足了系統(tǒng)電磁兼容。在與外方簽訂訂貨合同之前，我們在系統(tǒng)戰(zhàn)技術指標中規(guī)定“系統(tǒng)電磁兼容性應能保證全系統(tǒng)正常工作”。1997年10月進行技術談判時，外方對電磁兼容性的要求是按美軍標MIL-STD-461D執(zhí)行，決不讓步。這個標準是美軍當時剛剛公布的標準，世界有關國家均未開始執(zhí)行，我國當時的標準只相當于美軍的MIL-STD-461B。我在回國后查找了相關標準，感到達到MIL-STD-461D在時間上和經費上都難以接受。1998年2月，外方代表團來華時，經過協(xié)商后，將電磁兼容性的要求由MIL-STD-461D改為MIL-E-6051D，當按6051D驗收不合格時，不合格部分按461D進行驗收。這一變化經過我們努力，有可能實現。

由于進行電磁兼容測試所需的電臺、車通、GID-3毒劑報警系統(tǒng)屬于買方供貨，出于保密原因，不能運到中國。為了弄清這些設備的性能參數，1998年3月，中方派代表去買方國，得到了有關數據。通過數據分析，可用國產VRC-8200電臺代替裝車的美國產SIGAS電臺進行電磁兼容測試。上述問題解決后，我們按照對已有樣機進行摸底試驗、對改進樣機進行定量測試和加固以及對交貨產品進行檢驗測試和加固等3個階段進行電磁兼容的測試和加固，取得了較為圓滿的效果。

重視人-機-環(huán)系統(tǒng)工程和內外裝飾。外方在系統(tǒng)演示以及參觀產品時，均對我們產品的外觀提出了非常中肯而又具體的改進意見。雖經中方多次改進，外方仍不滿意。在1997年簽訂的合同附件一F（修改項目）中的改進項目第19項明確寫上“改進系統(tǒng)內各種車輛的修飾”。

總公司領導對該項工作十分重視，于1997年11月25日在西安召開的PLZ45式155毫米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外貿工作動員大會的紀要中，在研制工作的指導思想和研制工作總要求中，均明確提出了人-機工程和外觀設計的要求。為了落實這一要求，1999年3月27至28日召開了PLZ45式155毫米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人-機-環(huán)系統(tǒng)工程和內外裝飾評議會。出席會議的有多名從事人-機工程、工業(yè)造型的專家和9個軍方院所的專家，現場觀看了營指揮車、連指揮車、彈藥輸送車、自行火炮和偵察車。經專家討論后，評議意見認為：應圍繞安全性（如減少棱角、搞好排氣及報警）、美觀性（外形、布局、色調等）、舒適性（座椅、駕駛艙空調等）、操作性（頂蓋開啟方式，加上下車扶手等）幾個方面在近期進行改進。1999年3月29至31日召開了總師工作會，提出19項必須改進的項目，并安排了改進方案評審會。4月8日，系統(tǒng)總師辦下發(fā)了“關于PLZ45式155毫米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色彩計劃的通知”，對各裝備內外色彩作了明確規(guī)定。4月29日，對指揮車內裝飾方案進行了評審，并提出7條改進意見。6月22日，召開了指揮車人-機-環(huán)系統(tǒng)工程和內外裝飾改進評審會。除有關專家外，各裝備總（副）師出席了會議，將指揮車改進成果推廣到其他裝備。

經過上述工作后，國內有關人員和領導，包括軍方有關人員和領導看后，普遍認為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的人-機-環(huán)系統(tǒng)工程和內外裝飾比國內現裝備的同類產品有明顯提高。輪式車輛和指揮車、偵察車顯得更好一點。

記：外貿155毫米自行火炮是一個全新的武器系統(tǒng)，系統(tǒng)構成復雜，規(guī)模龐大。請問該系統(tǒng)是如何進行系統(tǒng)測試的？

蘇：這個確實是當時擺在我們面前的一道難題。1998年冬天，武器系統(tǒng)的155毫米自行火炮、彈藥輸送車、指揮車、偵察車、偵校雷達、氣象雷達科研樣機全部集中到了東北某試驗基地。首先要完成各個單體裝備的外貿設計定型試驗項目，然后要在此基礎上組成一個數字化的武器系統(tǒng)網絡，完成系統(tǒng)的功能和性能試驗，檢驗武器系統(tǒng)的射擊精度、系統(tǒng)反應時間等，考核其是否達到設計定性指標。endprint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組織過如此大規(guī)模的武器系統(tǒng)試驗。而且，由于該武器系統(tǒng)集成和應用了多項高新技術，再加上GJB（國軍標）、GB（國標）的滯后，使得系統(tǒng)射擊精度、系統(tǒng)反應時間、定位定向導航、自動瞄準、初速測定與預測、系統(tǒng)電磁兼容等試驗規(guī)范沒有標準可依。為了解決這一難題，我在現有科研試驗標準和規(guī)范的基礎上，主持論證并編制了一套武器系統(tǒng)設計定型的科學試驗方法和規(guī)范。在現場工作中，根據實際情況，又進行了修訂。該規(guī)范得到了用戶的認可，并被其他出口武器系統(tǒng)所采用。

記：請您介紹一下外貿155毫米火炮項目其他幾個型號的研發(fā)情況？

蘇：為了滿足不同國家的需要，我們在155火炮技術的基礎上陸續(xù)開發(fā)了下述幾個型號。

AH1 155毫米輪式自走炮武器系統(tǒng)是在45倍口徑155毫米牽引炮基礎上，安裝了輔助推進裝置，可使火炮自己行走100千米（不需要汽車牽引），可自由進出陣地，長途行軍仍需牽引車牽引。由于安裝了液壓系統(tǒng)，因而實現了大架的開并、駐鋤翻轉、高低方向調炮、架尾升降、座盤升降的自動化。除偵察車底盤是由用戶提供的OT64裝甲車（由中方改裝）外，其他裝備的底盤采用用戶提供的M230汽車（由中方改裝）。其上裝部分與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相應裝備相當，由于法國的限制，換裝了國產的液浮陀螺定向裝置。我們?yōu)樵撐淦飨到y(tǒng)研制了底排火箭復合增程彈， 45倍口徑火炮最大射程為50千米，52倍口徑火炮為53千米。

外貿155毫米岸防武器系統(tǒng)是在自走炮武器系統(tǒng)的基礎上進行研制的。其中，自走炮、營連指揮車、氣象雷達、電子維修車、機械維修車和模擬訓練器基本與自走炮武器系統(tǒng)相同。新研發(fā)了岸防偵察雷達、便攜式觀察裝置和穿甲爆破彈（針對敵艦船目標）。

外貿155毫米車載炮武器系統(tǒng)由車載炮和便攜式指揮系統(tǒng)組成，也可按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的裝備進行配備。車載炮是將52倍155毫米火炮裝在輪式底盤上，戰(zhàn)斗全重22噸，最大行駛速度90千米/時，自帶彈藥20發(fā)，配有自動輸彈機、炮長信息與諸元解算系統(tǒng)、定位和定向導航系統(tǒng)、測速雷達、火控計算機和通信系統(tǒng)。

改進型的外貿45倍155毫米自行炮武器系統(tǒng)有2個。一個是根據某國的需求開發(fā)的武器系統(tǒng)，新系統(tǒng)增加了營/連火力協(xié)調車、通信中心車、情報參謀車、作戰(zhàn)參謀車、連長車、后勤參謀車、行政參謀車、維修排長車、保衛(wèi)排長車、后勤排長車、醫(yī)療排長車。另一個改進型則采用水冷發(fā)動機。2010年，中方在與國外某用戶談判訂貨合同時，用戶強烈要求將原系統(tǒng)采用的風冷發(fā)動機改為水冷發(fā)動機。為滿足用戶需要，中方同意用戶要求，雙方簽訂了1個營的訂貨合同。經過技術系統(tǒng)的分析論證，自行火炮和彈藥輸送車采用德國道依茨TCD2015V08水冷發(fā)動機，其最大功率500千瓦（680馬力）。指揮車和偵察車采用國內已經定型的89A裝甲輸送車底盤進行適應性改進，其發(fā)動機為許可證引進的德國道依茨TCD1015V06型水冷發(fā)動機，最大功率為331千瓦。除此之外，該系統(tǒng)還配裝了新研制的激光陀螺定向裝置，實現了慣導、GPS和慣導/GPS復合導航的3種導航模式。另外，我們還新研制了偵校雷達、氣象雷達、電子維修車，并且為系統(tǒng)配裝了激光末制導導彈。

超輕型外貿155毫米牽引炮為39倍口徑，其戰(zhàn)斗全重為4噸，用于山地和高原作戰(zhàn)，可用直升機吊運，已完成外貿技術鑒定試驗，正準備召開外貿技術鑒定會。

新一代外貿52倍徑155毫米自行火炮是作為外貿45倍徑155毫米自行炮的換代產品，也是繼續(xù)擴大占領國際軍貿市場的支柱產品。該研制項目由國防科工局與兵器工業(yè)集團公司雙方投資開發(fā)，其研制的指導思想是：在火力性能（包括最大射程、射擊精度和毀傷效果）、行駛機動性、信息化和可靠性方面都要上一個比較大的臺階?；鹋谧畲笊涑虒⒂赡壳暗?0千米提高到60千米，最大射程地面密集度由1/220提高到1/300，爆炸威力提高20%，最大行駛速度由目前55千米/時提高到65千米/時，采用CAN總線全面實現數字化和信息共享，最大射速由目前4～5發(fā)/分提高到8發(fā)/分。研制了雙元模塊裝藥、彈丸全自動裝填、油氣懸掛、銷耳掛膠雙銷履帶板，現已通過外貿技術鑒定和國防科工局的驗收。與此同時，我們正在研制一維修正引信、整體式激光末制導導彈和末敏彈。

評 價

記：外貿155毫米履帶式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首批交付外方后，用戶對其評價如何？

蘇：外貿155毫米履帶式自行火炮武器系統(tǒng)第一個營首批交貨后，外方軍方于2000年8月進行了首次實彈射擊演習，當時外方首相兼國防大臣、總參謀長、陸軍司令、炮兵司令、美英軍事顧問親臨演習現場，他們均對演習結果給予了很高評價。第二天，外方國內所有報紙頭版頭條整版報道，在該地區(qū)影響極大。

外方出版的第231期《祖國衛(wèi)士》雜志上刊登的“向先進行列躍進的×××炮兵”的文章中，炮兵司令的評價是：“中國炮是世界水平的先進現代化火炮。其特點是使用靈活，行進輕便，導航、指揮和操作系統(tǒng)齊全，可在較短時間內為野戰(zhàn)部隊提供火力，同時可以不同射角、方位角進行準確射擊，而且乘員可以在任何地形和氣候條件下安全作業(yè)?！痹搰诒鵂I長的評價是：“中國火炮系統(tǒng)是一個完整有效的系統(tǒng)。其特點是通過全球定位系統(tǒng)來確定自行火炮的方位和坐標，火炮在接到指揮車發(fā)來的數據后，可借助自身配置的導航和瞄準系統(tǒng)進行準確射擊?！?/p>

記：外貿155毫米火炮武器系統(tǒng)都有哪些創(chuàng)新之處？

蘇：首先，外貿155毫米火炮武器系統(tǒng)開創(chuàng)了我國地炮壓制武器體系發(fā)展的新紀元，使我國長期研制和裝備思路由單炮研制向系統(tǒng)裝備的研制方向轉變，使營（連）級建制具備獨立自主的作戰(zhàn)能力。

其次，開創(chuàng)了我國地炮壓制武器機械化與信息化復合發(fā)展的新紀元，在國內首次將激光、微光、分布式計算機指揮與控制、數字化通信組網、GPS定位導航、慣性定向導航、紅外熱成像、相控陣雷達、光機電和機電液一體化等技術應用于地炮壓制武器中，使武器系統(tǒng)實現了武器裝備信息化、信息傳輸實時化、信息處理與操作自動化、作戰(zhàn)平臺自行化。endprint

再者，我們開發(fā)了一套全營作戰(zhàn)、連獨立作戰(zhàn)、偵察車越級指揮、營（連）指揮車替代指揮、制定射擊計劃、進行兵力火力分配、系統(tǒng)組網、射擊準備、射擊實施、陣地轉移和系統(tǒng)管理等指揮軟件，使武器系統(tǒng)實現了靜默指揮，同時也使營級指揮系統(tǒng)具備了戰(zhàn)術指揮的功能。

最后，根據不同用戶的要求，155火炮形成了模塊化和系列產品，包括45倍口徑155毫米自行榴彈炮、自走炮、岸防武器系統(tǒng)、52倍155毫米車載炮、新一代52倍口徑自行火炮和39倍超輕型牽引炮武器系統(tǒng)，模塊化的通用產品得到廣泛的應用。

記：外貿155毫米火炮武器系對我國武器裝備的研制理念有哪些啟示？

蘇：必須論證編制武器系統(tǒng)的戰(zhàn)技指標。實踐證明，研制由多種裝備組成的武器系統(tǒng)時，必須論證編制包括系統(tǒng)射擊精度、系統(tǒng)反應時間、系統(tǒng)指揮軟件編制要求、系統(tǒng)通信、組網設計要求、系統(tǒng)三化要求、系統(tǒng)電磁兼容性在內的武器系統(tǒng)戰(zhàn)技指標。

要將軟件研制作為武器系統(tǒng)重要的研制內容。由于微型計算機的大量采用，必然帶來相應專用軟件的開發(fā)和研制，特別是涉及全武器系統(tǒng)的指揮、控制、通信軟件的開發(fā)和研制尤為重要。從某種意義上說，軟件的適用性、快速性、可靠性直接關系到武器系統(tǒng)性能的發(fā)揮和戰(zhàn)斗的勝敗。所以，軟件的開發(fā)、測試、調試與試驗已成為武器系統(tǒng)研制的重要內容。

技術與戰(zhàn)術使用研究相結合。武器系統(tǒng)的指揮、控制、通信軟件與武器系統(tǒng)作戰(zhàn)使用密切相關。譬如，裝備的戰(zhàn)地配置、作戰(zhàn)模式和程式、射擊方法、射擊計劃的制定、火力分配等，只有在充分研究和了解這些作戰(zhàn)使用的基礎上，才可能進行系統(tǒng)指揮軟件的開發(fā)和研制。因此，必須吸收具有豐富作戰(zhàn)使用經驗的軍事院校的教員參加指揮軟件的開發(fā)與研制，并貫穿于開發(fā)研制的始終。

裝備研制與培訓裝備研制要同步進行。任何武器裝備的研制、定型、生產、裝備部隊，都必須使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戰(zhàn)斗力。能否快速形成戰(zhàn)斗力，一方面取決于武器裝備的設計是否操作簡便、結構可靠、簡單易學，另一方面取決于武器系統(tǒng)配套的訓練手段是否先進配套。對于一個大型、復雜、采用大量高新技術的武器系統(tǒng)，采用模擬訓練器進行操作和維修培訓已被國外率先采用。我們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

武器系統(tǒng)的出現、大量高新技術的使用，要求盡快制定相應的試驗規(guī)范和試驗結果評定標準。由于我國長期以來基本上都是以單一裝備進行研制，現有的國軍標（GJB）、國標（GB）、部頒標準和行業(yè)標準已不適用新出現的采用大量高新技術的新型武器系統(tǒng)研制的需要，譬如武器系統(tǒng)的射擊精度、武器系統(tǒng)的反應時間、定向導航、差分定位、自動操瞄精度、初速予測、射擊諸元計算精度、火力分配等均無試驗標準可采用。為了保證地炮武器系統(tǒng)發(fā)展的規(guī)范化、科學化，應盡快制定相關的試驗標準。

結束語

記：您年少時因校長的指引走上發(fā)展中國國防力量的道路，多少年以后，您為中國武器發(fā)展事業(yè)做出了巨大貢獻，并被評為中國工程院院士，請問您對您從事的事業(yè)如何評價？您對當前那些致力于獻身國防事業(yè)的年輕人有何期待？

蘇：工作55年來，在黨和各級領導的關懷下，我為國家的國防建設和軍貿工作做了一些貢獻，黨和人民也給與我不少榮譽和獎勵，我無怨無悔，感謝黨、感謝人民。

根據我的親身經歷，我愿贈言青年科技工作者：

深入實際、深入科研生產第一線，能夠使你獲得真知和靈感；不斷學習、善于實踐，是你事業(yè)成功的基石和創(chuàng)新的源泉。

記：謝謝蘇總接受我們的采訪。

（編輯/草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