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美是最美

鄭平坪 張麗超

【摘要】如果僅僅把茨威格的《世間最美的墳?zāi)埂芬晃睦斫鉃橥ㄟ^他對列夫.托爾斯泰墳?zāi)沟拿枋鰜肀憩F(xiàn)他的敬仰之情顯然有些淺顯。事實上《世間最美的墳?zāi)埂凡粌H為我們展現(xiàn)了托爾斯泰墳?zāi)贡迫说臉闼?，更為我們揭示了托爾斯泰崇高樸素的精神品質(zhì), 同樣我們還深切地感受到茨威格語言的質(zhì)素美，這讓我們完全沉浸在樸素美是最美的意念中。

【關(guān)鍵詞】樸素世間最美墳?zāi)?/p>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4）04-0111-01

一、墳?zāi)贡迫说臉闼?/p>

“它只是樹木中的一個小長方形土丘而已，上面開滿鮮花，沒有十字架，沒有墓碑，沒有墓志銘，連托爾斯泰這個名字也沒有。”[1]這就是俄國偉大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墓地。托爾斯泰的墓地簡單、樸素，環(huán)境安靜、幽僻。的確是一種逼人的樸素。這讓我們很難與他偉大的身份相聯(lián)系。

此時不禁想到文中提到的殘廢者大教堂大理石穹窿底下拿破侖的墓穴，魏瑪公侯之墓中歌德的陵寢，西敏司寺里莎士比亞的石棺；還有現(xiàn)在人們經(jīng)常瞻仰的埃及法老的金字塔、秦始皇陵、成吉思汗陵、明長陵、昭君墓……這些墓地鋪排豪華、巍峨壯觀、氣度恢宏、富麗堂皇，與長方形小土堆之托爾斯泰墓林的草木叢生、樸實無華、安靜幽僻、平淡無奇形成強烈對比。這個偉人就像偶爾被發(fā)現(xiàn)的流浪漢，客死他鄉(xiāng)；就像不為人知的士兵，躺臥沙場一樣，簡單地被安葬。

我們用“樸素”二字概括托爾斯泰墓地的總體特點再恰當不過了?！皝磉@里的人誰都可以踏進他最后的安息地，圍在四周的稀疏的木柵欄是不關(guān)閉的——保護列夫·托爾斯泰得以安息的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唯有人們的敬意。在托爾斯泰誕辰一百周年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成百上千到他的安息地來的人中間沒有一個有勇氣，哪怕僅僅從這幽暗的土丘上摘下一朵花留作紀念。人們重新感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最后留下的、紀念碑式的樸素更打動人心的了?！盵2]通過瞻墓之人對墓地的崇敬，不難看出事實上墓地越樸素越美麗，越平凡越偉大。它的樸素美早已深入人心，樸素美才是最美。

二、人格的崇高、樸素

我們由托爾斯泰墓的樸素美，進而聯(lián)想推及到墓中人之人格美。而正是因為人格美之崇高，于是瞻者才不由不肅正斂容、畢恭畢敬的來到墓前了。

列夫·托爾斯泰是19世紀俄國偉大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是世界文學(xué)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他被稱頌為具有“最清醒的現(xiàn)實主義”的“天才藝術(shù)家”。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戰(zhàn)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fù)活》等。他的作品描寫了俄國革命時的人民的頑強抗爭，因此被稱為“俄國十月革命的鏡子”，列寧曾稱贊他創(chuàng)作了世界文學(xué)中“第一流”的作品。

托爾斯泰自幼就開始接受典型的貴族家庭教育。1840年入喀山大學(xué)，受到盧梭、孟德斯鳩等啟蒙思想家影響。他非常同情農(nóng)民，厭惡農(nóng)奴制。在各次戰(zhàn)役中，他看到平民出身的軍官和士兵的英勇精神和優(yōu)秀品質(zhì)，加強了他對普通人民的同情和對農(nóng)奴制的批判態(tài)度。

從他的創(chuàng)作初期開始，特別在60年代以后，他始終不渝地真誠地尋求接近人民的道路，“追根究底”地要找出群眾災(zāi)難的真實原因，認真地思考祖國的命運和未來。這位享有世界聲譽的作家晚年到了故鄉(xiāng)雅斯納雅·波良納莊園，晚年的他開始習(xí)慣于關(guān)注在他的農(nóng)田上辛苦勞作的農(nóng)民們，這些貧苦可憐的農(nóng)民讓托爾斯泰感到不安與自責(zé)。為了減輕自己的內(nèi)疚感，托爾斯泰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開始自我折磨：他變得厭惡人情世故和親友間的應(yīng)酬，也拒絕出席貴族的宴會。他經(jīng)常戴著草帽，穿上舊衣服，腳踏樹皮鞋，在農(nóng)田里干活。到了后來，托爾斯泰想要解放他的那些農(nóng)民，把田地分給他們。同時，他也打算把他全部著作的版權(quán)，無償?shù)孬I給社會。

他的哥哥尼古萊和他曾經(jīng)聽保姆或村婦講過一個古老傳說，提到親手種樹的地方會變成幸福的所在。于是他們倆就在自己莊園的某塊地上栽了幾株樹苗，這個兒童游戲不久也就忘了。托爾斯泰晚年才想起這樁兒時往事和關(guān)于幸福的奇妙許諾，飽經(jīng)憂患的老人突然中獲到了一個新的、更美好的啟示。他當即表示愿意將來埋骨于那些親手栽種的樹木之下。這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托爾斯泰的墓地。從托爾斯泰的經(jīng)歷可以看出，他這個富有正義感的貴族知識分子在尋求新生活中，清醒與軟弱、奮斗與彷徨、呼喊與苦悶。但他的人格是無比崇高和質(zhì)樸的。

三、語言的質(zhì)樸美

那么茨威格1928年親見了托爾斯泰墳?zāi)怪畼闼赜钟泻胃邢肽?？他把初瞥托爾斯泰墓之看法形諸文字，用真摯的情懷牽引我們進入這樸素而內(nèi)涵雋永的美文中。

雖然茨威格僅僅用“這只是一個長方形的土堆而已。無人守護，無人管理，只有幾株大樹蔭庇。”“它只是樹林中的一個小小長方形土丘，上面開滿鮮花，沒有十字架沒有墓碑，沒有墓志銘，連托爾斯泰這個名字也沒有?！钡犬惓：唵蔚脑捳Z來形容托爾斯泰的墓地，但正是這種簡單、樸素的話語逐步深入，反復(fù)運用才表現(xiàn)出這種真摯美，并最終升華了美之價值，陶冶讀者情操，讓讀者把墓地逼人的樸素與托爾斯泰的人性質(zhì)樸美聯(lián)系起來，深入人心，真正感受到樸素美是最美的，樸素美永駐心中。

而與托爾斯泰之人格崇高美、與托墓之樸素美相對比現(xiàn)在的一些“名人”生前就為自己造“極品”之墓這一現(xiàn)象使我們充分感受到在偉大人格與卑劣品行的較量中，在世人的肅然起敬、頂禮膜拜與恨之入骨、怨聲載道的鮮明態(tài)度下，鑄造自己堅不可摧的道德長城的重要。許多人的一生把大半時間和精力花在設(shè)計、精修、雕琢自己的墓碑上，但他們不知道：活著用在墓碑上的精力越多，死后他的墓碑損壞得越早，如果你生前沒有為人類作出多大貢獻，那么死后你的墓碑再宏偉、再壯觀，也只是廢石一塊，最堅固的墓碑是立在后人心中的，即使它是砂石一堆，也是世界上最美麗、最感人的碑石。

總之，茨威格的《世間最美的墳?zāi)埂窐闼貫槲模降渫?，激情其中，不事一絲一毫之雕刻，沒有渲染鋪張浮華之辭藻，卻凸現(xiàn)樸實無華崇高之人品，極舒崇敬贊美之真情。以此樸素之文為契機，我們充分挖掘樸素而崇高之人格，更加認識到了“惟其崇高，最樸素的也是最美的”[3]的觀點，文章把我們帶入廣闊而豐富的社會審美情境中，猶如“春風(fēng)化雨，點滴入土”，使我們懂得“人美在精神”之道理，并能潛移默化，塑己之美好形象。

參考文獻:

[1]《外國優(yōu)秀散文選》78頁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85年版 張厚仁譯

[2]《外國優(yōu)秀散文選》79頁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85年版 張厚仁譯

[3]《當代世界散文名作》165頁金版電子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