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宗與貞元詩風(fēng)

袁鳳琴

(巢湖學(xué)院， 安徽 巢湖 238000)

唐德宗與貞元詩風(fēng)

袁鳳琴

(巢湖學(xué)院， 安徽 巢湖 238000)

唐德宗是位獨特的愛好詩歌的帝王，對其執(zhí)政時期貞元詩壇詩風(fēng)的影響是顯著的，他通過宮廷詩風(fēng)、科場詩風(fēng)再到主流詩壇詩風(fēng)的傳遞途徑，推行“精雅”詩風(fēng)，貞元詩壇主流詩風(fēng)是大歷詩風(fēng)的延續(xù)。

唐德宗； 貞元詩風(fēng)； 途徑； 內(nèi)容； 大歷詩風(fēng)

唐德宗是“安史之亂”后，唐朝在位時間最長的一位皇帝。德宗一朝為憲宗朝“元和中興”局面的形成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另一方面，德宗又是位“好為詩”的帝王。專權(quán)又愛詩的唐德宗對貞元詩風(fēng)的影響是顯著的。

一、“德宗為最”——獨特的愛好詩歌的帝王

在唐代能詩的帝王中，德宗愛詩的表現(xiàn)及其詩歌作品風(fēng)格具有獨特性。

唐代是詩的國度，帝王中能詩者也有不少，《全唐詩》中存詩的皇帝有唐太宗、唐高宗、唐中宗、唐睿宗、唐玄宗、唐肅宗、唐德宗、唐文宗、唐宣宗、唐昭宗十人。與其他唐代帝王相比，德宗對詩歌的愛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與前代的帝王相比，在頻繁的宮廷詩會中，德宗親自作詩并親自評判群臣詩歌。胡震亨《唐音癸簽》卷二七中，簡單統(tǒng)計了唐代帝王公開賦詩的次數(shù)。唐太宗、唐玄宗巡幸各地和送別大臣賦詩較多，而唐德宗留有記載的16次賦詩中，游宴賦詩占了絕大多數(shù)，有13次之多。在游宴賦詩的帝王中，比德宗次數(shù)多的是唐中宗和唐玄宗。唐中宗在位近六年，游宴賦詩竟達37次之多[1]282。另如唐玄宗開元十八年(730)一年中，三次賜宴百僚并賦詩[2]651。但唐中宗頻繁賦詩并不都由本人親自完成，大多由上官婉兒捉刀。唐玄宗的游宴賦詩也很頻繁，但他只作不評。與唐玄宗相比，中宗的宮廷詩會中雖然也有品評臣下詩歌的記錄，但品第者是代其做詩的上官婉兒，不是中宗本人。唐德宗與前代唐帝不同，不但親自做詩，而且還在貞元四年(788)九月的游宴賦詩中，親自品評群臣詩作，判定等次①。

唐朝諸帝，大多有詩作傳世?！短埔艄锖灐芳浺弧暗弁鯒l”中有記載，在“能詩”的唐代諸帝中，唐德宗詩作尤為突出，數(shù)量多且水平較高。另如趙翼云更明確指出：“唐諸帝能詩者甚多，如太宗、玄宗、文宗、宣宗皆有御制流傳于后，而尤以德宗為最?！雹?/p>

據(jù)《新唐書·藝文志》，德宗集已不存，現(xiàn)存的詩歌只有17首以及兩個斷句?！度圃姟肪硭匿洿嫫湓?5首：《中和節(jié)日宴百僚賜詩》、《中和節(jié)賜百官燕集因示所懷》、《重陽日賜宴曲江亭，賦六韻詩用清字》、《九月十八賜百僚追賞因書所懷》、《送徐州張建封還鎮(zhèn)》、《麟德殿宴百僚》、《元日退朝觀軍仗歸營》、《中和節(jié)賜群臣宴賦七韻》、《三日書懷因示百僚》、《重陽日中外同歡以詩言志因示群官》、《重陽日即事》、《豐年多慶九日示懷》、《七月十五日題章敬寺》、《中春麟德殿會百僚觀新樂詩一章》、《九日絕句》?！度圃娨荨肪砩涎a斷句為：“玉殿笙歌宜此夜，更看明月照高樓?！薄度圃娎m(xù)補遺》(卷四)及《全唐詩續(xù)拾》(卷一九)補詩兩首，分別為：《貞元六年春三月庚子百僚宴于曲江亭上賦詩以賜之》、《寶應(yīng)初征史朝義過虢州題僧寺壁(題擬)》。

就現(xiàn)存的十七首詩來說，節(jié)日賜宴賦詩的內(nèi)容占了絕大多數(shù)，也就是說，大多是節(jié)日賜宴百僚，在臣下面前公開發(fā)表的詩作，且這些詩作一般要求群臣賡和。從體裁來看，除了《九日絕句》一首為七言絕句外，其它十六首皆為五言排律。其中，五言九韻詩1首，五言八韻詩3首，五言七韻詩2首，現(xiàn)存最多的是五言六韻詩，共10首。

唐德宗的集子已佚，無法看到德宗詩歌的全部風(fēng)貌，但德宗現(xiàn)存的詩歌五言排律最多。這是在詩歌藝術(shù)上下功夫，逞詩才的集中表現(xiàn)。詩作大多精工雅致，具有較高的詩歌創(chuàng)作水平。從民間模仿和學(xué)習(xí)寫作的角度來說，太宗詩帶“陳隋滯響，讀之不能暢人”④，玄宗詩氣勢磅礴不易模仿，文宗、宣宗的作品許多非律詩。只有德宗詩多為科場考試的五排形式，又精工雅麗，便于學(xué)習(xí)與模仿。因此，可能從這個意義上，趙翼認(rèn)為，唐代帝王的御制詩，流傳于后的作品“以德宗為最”。

總之，與前面的唐代帝王相比，德宗對詩歌的愛好比他們強烈；與后代愛好詩歌的帝王相比，德宗能夠獨立行使政權(quán)。德宗的詩歌精工雅麗，具有較高的詩歌創(chuàng)作水平。他的詩歌好尚自然成為社會風(fēng)向標(biāo)?！吧嫌泻谜?，下必有甚焉者矣”[4]3,如此愛好詩歌又政權(quán)在握的帝王，對其執(zhí)政時期詩壇詩風(fēng)的影響必然是顯著的。

二、唐德宗影響貞元詩風(fēng)的途徑

唐德宗主要通過宮廷詩風(fēng)、科場詩風(fēng)再到主流詩壇的詩風(fēng)的傳遞途徑，推行自己喜歡的精雅詩風(fēng)，直接對貞元詩壇主流詩風(fēng)施加影響。

影響的途徑有兩種：一種是由宮廷詩風(fēng)直接向民間傳遞，一種是沿著宮廷詩風(fēng)——科場詩風(fēng)——詩壇主流詩風(fēng)的途徑滲透。前一種途徑大而化之?！短埔艄锖灐吩疲骸疤茣r風(fēng)習(xí)豪奢……遇逢諸節(jié)，尤以晦日、上巳、重陽為重。后改晦日，立二月朔為中和節(jié)，并稱三大節(jié)。所游地推曲江最盛……朝士詞人有賦，翼日即流傳京師?！盵1]284-285唐德宗與群臣的節(jié)日賦詩酬唱，“翼日即流傳京師”傳播速度很快，迅速產(chǎn)生影響。但比較而言，后一種傳遞途徑的影響更具實效。以下著重談后一種。

第二種影響途徑得以存在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宮廷詩會類似科舉詩歌考試；二是唐德宗直接或間接對科舉詩風(fēng)施加影響。據(jù)《唐五代文學(xué)編年史(中唐卷)》統(tǒng)計，從貞元四年(788)到貞元十八年(802)，十四年間德宗共舉行了13次大型的宮廷詩會。德宗創(chuàng)作御制詩后，一般會要求臣下賡和，《劉太真?zhèn)鳌吩疲骸暗伦谖乃伎“危坑杏?，即命朝臣畢和?！?《舊唐書》卷一三七)可以說，賜宴百僚的宴會就是以德宗為中心的宮廷詩會。在德宗現(xiàn)存的17首詩中，賜宴群臣時所賦詩就有以下11首(詩題見前述)，都是五排，其中有九首是五言六韻詩。我們可以對比一下德宗朝科舉考試的詩歌體裁，據(jù)孟二冬先生《登科記考補正》，從貞元四年(788)年到貞元十九年(803)，每年的科舉考試(或進士試或博學(xué)宏詞科考試)皆留下了詩歌考試試題。在現(xiàn)存的詩題中，除了貞元十四年(798)的《青出藍》詩是五律外，其余都是五言六韻的五言排律。可見德宗朝宮廷詩會和科舉考試的詩歌體裁驚人的相似。不僅如此，群臣賡和德宗賦詩與應(yīng)考舉子應(yīng)試詩題，也有驚人的相似。《劉太真?zhèn)鳌酚涊d：貞元四年，“(德宗)因詔曰：‘卿等重陽會宴，朕想歡洽，欣慰良多，情發(fā)于中，因制詩序。今賜卿等一本，可中書門下簡定文詞士三五十人應(yīng)制，同用‘清’字，明日內(nèi)于延英門進來。’宰臣李泌等雖奉詔簡擇，難于取舍，由是百僚皆和。上自考其詩，以太真及李紓等四人為上等，鮑防、于邵等四人為次等，張氵蒙、殷亮等二十三人為下等；而李晟、馬燧、李泌三宰相之詩，不加考第?！?見《舊唐書》卷一三七)詩人參加這樣的宮廷詩會就像在一個變相的考場參加詩歌考試，限定考題、限定用韻、最后被評定等次。

唐德宗對其執(zhí)政期間科舉考試的詩賦題目的設(shè)置，甚至詩賦的評閱，都曾直接加以干預(yù)。據(jù)《唐會要》記載：“興元元年，中書省有柳樹，建中末枯，至是再榮，人謂之瑞柳。禮部侍郎呂渭試進士，以瑞柳為題，上聞而惡之?！盵5]1384便是德宗以自己的好惡干涉科舉主考擬定考試題目的例子。除此以外，他甚至直接評定考生的試卷：“上試制科于宣政殿，或有詞理乖謬者，即濃筆抹之至尾。如輒稱旨者，必翹足朗吟。翌日，則遍示宰臣學(xué)士曰：‘此皆朕門生也。’”[6]1379毫不掩飾自己對考生詩賦的好惡，讓自己的好惡成為眾所周知的標(biāo)準(zhǔn)。

德宗對科舉詩風(fēng)的間接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科舉主考的任用上，任用的大多是他滿意的宮廷詩人。例如，據(jù)孟二冬先生《登科記考補正》可知，在貞元四年(788)的宮廷詩會中得到德宗肯定的四位詩人劉太真、李紓、鮑防、于邵皆擔(dān)任過一任或兩任科舉主考。另外，他還任命一些翰林學(xué)士為科舉主考，而翰林學(xué)士同樣也是其喜歡的宮廷詩人，因為德宗“每與學(xué)士言詩于浴堂殿，夜分不寐?！?見《全唐詩》卷四),這說明，一方面他們彼此志趣相投，都有較高的詩學(xué)素養(yǎng)；另一方面，他們觀點相近，否則不會每次都能談到半夜時分還“不寐”。據(jù)《登科記考補正》，如翰林學(xué)士顧少連于貞元九年(793)、十年(794)、十四年(798)曾三任主考。這些主考通過對考生的評判，推行德宗喜愛的宮廷詩風(fēng)，并逐步影響貞元主流詩風(fēng)。

三、唐德宗的詩風(fēng)影響貞元詩風(fēng)的內(nèi)容

唐德宗是位“好為詩”的帝王，尤其在執(zhí)政后期，詩歌創(chuàng)作達到一定的水平，更加癡迷詩歌。據(jù)《唐國史補》卷中記載：“德宗晚年絕嗜欲，尤工詩句，臣下莫可及。每御制奉和，退而笑曰：‘排公在?！子型妒畠深^置標(biāo)，號曰：‘排公’，以中不中為勝負也。”[7]36詩歌創(chuàng)作成了晚年德宗的主要嗜好，因此他更加頻繁地賜宴賦詩，令群臣奉和，并且自矜詩才，以“排公”自居?！芭殴笔峭妒螒蛑型妒哪繕?biāo)，投進“排公”則“勝”，投不中則“負”。唐德宗的詩歌成了“群臣奉和”的標(biāo)準(zhǔn)，并且是“臣下莫可及”，即是其周圍的群臣不敢超越的標(biāo)準(zhǔn)。

德宗自稱“排公”，說明他對自己詩作“雅正”的詩風(fēng)是頗為自得的。自己的詩歌是“雅正”的，對其比較滿意的臣子的詩作，他用的評語是“雅麗”?！秲愿敗肪硭摹稹兜弁醪俊の膶W(xué)》記載“貞元……十一年九月癸卯，賜中書門下及兩省供奉官宴于曲江，帝作詩賜百僚，百僚畢和。辛亥退朝，召百僚詣延英，令中使宣諭曰：‘昨九日聊示所懷，文非工也，卿等屬和雅麗，深所加之。’”[9]455-456對臣下奉和的“雅麗”的詩歌，大為贊賞?！度圃姟肪硭挠械伦凇吨仃柸罩型馔瑲g以詩言志因示群官(余字韻)》詩，全詩如下：“爽節(jié)在重九，物華新雨馀。清秋黃葉下，菊散金潭初。萬實行就稔，百工欣所如。歡心暢遐邇，殊俗同車書。至化自敦睦，佳辰宜宴胥。鏘鏘間絲竹，濟濟羅簪裾。此樂匪足耽，此誠期永孚?！比撼挤詈驮?，現(xiàn)存權(quán)德輿詩《奉和圣制重陽日中外同歡以詩言志因示百僚》，全詩如下：“玉醴宴嘉節(jié)，拜恩歡有馀?；突途栈ㄐ悖ヰポ欠渴?。白露秋稼熟，清風(fēng)天籟虛。和聲度簫韶，瑞氣深儲胥。百辟皆醉止，萬方今宴如。宸衷在化成，藻思煥瓊琚。微臣徒竊扌卞，豈足歌唐虞?！?見《全唐詩》卷三二○)兩首同為五言七韻的排律，都具有雅致的特點。從語言方面看，德宗的詩歌的語言相對淡雅一些，權(quán)德輿此詩的語言，正符合德宗的評語“雅麗”。既然“深所加之”，雅致的詩風(fēng)是德宗喜歡的風(fēng)格是毋庸置疑的。另一方面，我們看德宗上面的那首御制詩，對仗如此工整，他還自謙“昨九日聊示所懷，文非工也”?？梢?，除了“雅”之外，德宗對“精工”的要求是永無止境的。

精工不僅僅是指對仗工整，還體現(xiàn)為嚴(yán)格用韻?！短茋费a》卷下記載：“宋濟，老于文場，舉止可笑，嘗試賦，誤失官韻，乃撫膺曰：‘宋五又坦率矣！’由是大著名。后禮部上甲乙名，德宗先問曰：‘宋五免坦率否？’”[7]56-57考生宋濟在科舉考試中寫作律賦時，數(shù)次因為沒能按照規(guī)定的韻腳押韻而落第，于是用“坦率”二字來自嘲“誤失官韻”。此事也傳到德宗的耳中，但德宗關(guān)心的是他是否“免坦率”，只有符合官韻才能考中?？梢姡伦趯ρ喉嵾€是強調(diào)的。雖然，在這段材料中提到的是律賦的押韻，但唐代律賦與詩歌在押韻方面是相互影響的，德宗同樣強調(diào)詩歌押韻。例如，上面提到的那首詩《重陽日中外同歡以詩言志因示群官》用的是“余字韻”，另如德宗貞元四年(788)的詩《重陽日賜宴曲江亭賦六韻詩用清字》，在詩題中也明確標(biāo)示了以“清”字及其所屬韻部內(nèi)的字為韻腳。帝王如此，奉和其詩的臣子就更不用說了。

以德宗為中心的貞元主流詩壇，詩歌向更加雅麗、精工的方向發(fā)展，在內(nèi)容和形式上都沒有新的開拓。當(dāng)然，從另外一方面看，“這一時期帶有程式化的五言律詩雖說弊病不少，但在追求清麗而精巧的語言風(fēng)格方面，還是有一定成就的。后來姚合、賈島的更為圓熟工穩(wěn)、精雕細琢的五律，就是對此的繼承發(fā)展?！盵10]134可見，以德宗為首的這些宮廷詩人的努力也并非一無是處。

總而言之，專權(quán)又愛詩的唐德宗對貞元詩風(fēng)的影響是顯著的，通過宮廷詩風(fēng)、科場詩風(fēng)再到主流詩壇詩風(fēng)的傳遞途徑，其詩歌風(fēng)格影響貞元詩風(fēng)。貞元詩壇主流詩風(fēng)繼續(xù)向精工雅麗的方向發(fā)展，是大歷詩風(fēng)的延續(xù)。

注釋：

③[清]趙翼著，王樹民校證《廿二史札記校證》卷一九新舊唐書“德宗好為詩”條，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400-401頁。

④[明]鐘惺、譚元春選評《唐詩歸》“初唐一”，“太宗皇帝”，明萬歷刻本，卷一，第1頁。

⑤《洪駒父詩話》載：“丹陽殷璠撰《河岳英靈集》，首列常建詩，愛其‘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之句，以為警策。歐公又愛建‘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欲效建作數(shù)語，竟不能得以為恨。予謂建此詩全篇皆工。不獨此兩聯(lián)而已?！币姽B虞輯《宋詩話輯佚(下冊)》1980年版，第425頁。

⑥《辭源》云：“穆”，端莊盛美貌，例《禮記·曲禮下》“天子穆穆”。

[1]胡震亨.唐音癸簽[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2]傅璇琮.唐五代文學(xué)編年史(初盛唐卷)[M].沈陽:遼海出版社,1998.

[3]周勛初.唐語林校證[M].北京:中華書局,1987.

[4]傅璇琮.唐才子傳校箋(第一冊)[M].北京:中華書局,1989.

[5]王溥.唐會要[M].北京:中華書局,1955.

[6]杜陽雜編(上)[A].唐五代筆記小說大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7]李肇.唐國史補[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57.

[8]沈曾植撰,錢仲聯(lián)輯.海日樓札叢[M].北京:中華書局,1962.

[9]王欽若等編.冊府元龜[M].北京:中華書局,1960.

[10]章培恒,駱玉明.中國文學(xué)史[M].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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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Feng-qin

(ChaohuCollege,Chaohu,Anhui23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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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16

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唐代有關(guān)吐蕃詩歌研究”(11BZW039);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唐詩紀(jì)》整理與研究”(10CZW025)。

袁鳳琴，1974年生，女，安徽巢湖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唐宋文學(xué)。

I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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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743(2014)07-006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