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話語標記“你說”的三個變體
——基于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臺詞的考察

高逢亮

(中南民族大學(xué) 文學(xué)與新聞傳播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74)

也說話語標記“你說”的三個變體
——基于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臺詞的考察

高逢亮

(中南民族大學(xué) 文學(xué)與新聞傳播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74)

“你說”的用法首先可以分為兩種：作為話語標記的用法和非話語標記的用法?！澳阏f”非話語標記的用法和話語標記的用法并無實質(zhì)性關(guān)聯(lián)。區(qū)分“你說”各變體用法的標準是其整體在推動會話進程中所起作用的不同。具體來說，“你說”1主要話語功能是實現(xiàn)話輪轉(zhuǎn)換，“你說”2的主要話語功能是“移情”，“你說”3則是“你說”1和“你說”2的中間狀態(tài)。

“你說”； 三個變體； 移情； 話輪轉(zhuǎn)換

一、引言

學(xué)者們對話語標記的研究一般采用的是語法化和詞匯化理論[1-4]，這些討論為我們加深對話語標記的認識提供了幫助。谷峰(2004)細致地分析了“你說”是如何從主謂結(jié)構(gòu)語法化為一個話語標記的，“你說”語法化的歷程是“你說1>你說2>你說3”，“你說1”中的“說”是一個言說動詞，“你說2”中的“說”是認為義，“你說3”則完全凝固化為一個話語標記。本文打算對“你說”的語法化歷程重新予以審視，對其話語功能進一步加以討論。雖然已有的研究對話語標記討論得比較充分，取得了一系列進展，但是還有一些不足。我們認為谷峰[2]對話語標記“你說”的分析不失為討論這一類問題的大量文章的代表，但是仍然有兩個問題值得進一步討論：

(1)語法化理論是否適用話語標記“你說”。比較“你說”作為話語標記的用法和非話語標記的用法確實會發(fā)現(xiàn)二者在句法層面上有很大不同，從結(jié)構(gòu)形式上判斷也可以說在這兩種用法之間發(fā)生了重新分析。但是，兩種用法之間在語言運用層面的差距太大，話語標記是會話雙方互動的手段，非話語標記則完全和交際互動無關(guān)。即使“你說”確實經(jīng)歷了語法化的歷程，也絕不意味著只要是“你說”的用法就肯定參與了這一過程。本文只打算對真實口語語料進行細致分析，以樸素的眼光看待“你說”各變體形式之間的聯(lián)系。

(2)“你說”的各變體之間在用法上存在什么聯(lián)系？我們認為“移情”功能是必須要考慮進來的重要因素，它是“你說”虛化的根本動力。也就是說，虛化程度最高的“你說”主要話語功能是“移情”，交際意圖在于使聽話者能夠認同說話者所表達的意見或態(tài)度，在聽話者那里產(chǎn)生“共鳴”。

以往對“你說”的研究關(guān)注更多的是“你說”在一個話輪之內(nèi)的句法、語用特征，但是“你說”畢竟是在動態(tài)的會話過程中使用的話語標記，所以本文尤其注意考察話語標記“你說”在真實會話中的作用，這必須結(jié)合話輪轉(zhuǎn)換，也就是說我們所考察的語料涉及至少兩個話輪。

二、“你說”的三個變體

(一)我們的研究限于“你說”用于在會話中起某種話語功能的場合，是交際雙方互動的手段，不包括“你說”的如下用法[2]：

(1)李冬寶：現(xiàn)在安一電話怎么那么貴??？ 余德利：哎，你說裝電話貴，打電話便宜??？

也不包括“你說”作為句子成分的用法，例如：

(2)陳主編：你說的這些人我怎么都對不上號??？

這兩種“你說”都是說話者所作陳述的一部分，并不是用于和聽話者進行互動的手段，可以給其中的“說”補上修飾語——時間名詞“剛才”——而不改變原意。

(3)哎，你(剛才)說裝電話貴，打電話便宜??？

(4)陳主編：你(剛才)說的這些人我怎么都對不上號??？

(二)我們也把“你說”分為三種用法，我們區(qū)分這三種用法的主要標準不是“說”意義的改變，而是“你說”作為一個整體在推動話語交際中所起作用的不同。所以谷峰[2]在區(qū)分“你說”的三種用法的時候用的是“你說1”、“你說2”、“你說3”，而我們采用“你說”1、“你說”2和“你說”3。根據(jù)冉永平[5]，會話標記在言語交際中的作用就是調(diào)控話語和言語交際的互動性，不直接構(gòu)成話語的命題內(nèi)容，也不受句法結(jié)構(gòu)的限制，我們所討論的“你說”1、“你說”2和“你說”3都是話語標記。

1.“你說”1用于對話中說話者指派聽話者為下一個說話者的情況，以此實現(xiàn)話輪轉(zhuǎn)換，這種情況一般是說話者向聽話者征求意見，或者是有疑問需要聽話者進行解答，所以“你說”1中的“你”顯然是指稱聽話人，是指稱性的。比如：

(5)李冬寶：哎，你說，她有沒有讓咱們同歸于盡的意思？

戈玲：還沒開瓶呢，人家又沒愛上你，干嘛非得跟你殉情?。?/p>

(6)李冬寶：哎，你說在這呆著有意思嗎？

戈玲：你什么意思啊？

李冬寶：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干嗎非得在《人間指南》這棵樹上吊死？

顯然，“你說”1的句義(sentence meaning)和語力(illocutionary force)之間是一致的關(guān)系。

2.“你說”2則不然，與“你說”1不同，一般不是用于當前說話者指派聽話者為下一個說話者來實現(xiàn)話輪轉(zhuǎn)換，說話者并不是向聽話者就某事征求意見或者需要聽話人就某問題進行回答。一般是說話者就某事進行陳述。如：

(7)余德利：一進門她就瞧見六十多塊錢的一條裙子。你說，不買吧，又得別扭好幾天，買吧……

戈玲：跟剜你心似的。

余德利：你比她了解我。

例句中說話人余德利實際上是在介紹自己妻子的情況，并沒有任何疑問，其交際意圖不是要求聽話人戈玲發(fā)表意見或回答問題。在會話結(jié)構(gòu)中，戈玲的話語是“強行介入”，與說話人所說的話并不能構(gòu)成相鄰對(Adjacency pairs)[6]303-304，[7]192-193。

“你說”2與其后所跟句子之間的關(guān)系類似于詞的前綴和詞之間的關(guān)系，它的話語功能和字面意思是脫節(jié)的，顯然它已經(jīng)虛化為一個標記話語功能的單位，這個話語功能是“移情”，即說話者讓聽話者設(shè)身處地考慮說話者所敘述的情況，交際意圖是得到聽話者的認可或同情。我們注意到，即使說話者所面對的是多個聽話者，“你說”2仍然是可用的，“你說”1則顯然不能。

(8)交警：你們倆吵吵什么，吵吵什么?。磕阏f違章了你們不好好在這兒自個兒承認自個兒的錯誤，你們兩個還掐起來了，滿嘴胡說八道。

例(8)中聽話者顯然是兩個人，但說話者仍然使用了話語標記“你說”。

又比如下面這段對話，會話雙方一方是一位交通警察，另一方是4位協(xié)助交警維護交通秩序的群眾安全員：

(9)交警：要說我們這交通警察啊，這份差事也是苦差事啊，你們可能凈看見我們在別人面前抖威風(fēng)。別的甭說了，就這一年四季，寒冬立夏，腦袋上老得頂這么一個帽子，不管是多熱的天兒啊，你說1難受不難受啊。

眾人(同時)：對。

交警：光去年一年，我們就加班加了20多萬個工作日了，相當于700個工人干一年的活兒。你說2這么加班兒你倒別出事兒啊，好，到了(liao，上聲，“最后”義)死了6位。所以你說3這事兒啊，你說4你不嚴吧，真出事兒，你說5你嚴吧，不定哪天就給自個兒招殺仇之禍。現(xiàn)在交朋友啊也是分不出真假來，啊，十個熟人有九個是惦記著讓你把本子給領(lǐng)回來。你說6，當時求你時候的那副洋相我就沒法說了。哎呀，可是你們都想得出來，一扭臉，他說我什么。

(眾人大笑。)

一安全員：所以，您呢，也別跟那些違章人客氣。反正他們也不念您的好。

這段對話中共有六個“你說”，我們按出現(xiàn)順序進行了編號。其中“你說”1不能簡單地劃到“你說”2中去，我們認為它是介于“你說”1和“你說”2之間的用法，關(guān)于這種用法我們會在下文進一步討論。其余的5個“你說”都是“你說”2，把它們?nèi)縿h除以后并不影響話語組織的完整性。很明顯，它們的主要作用是“移情”，在這段話語所處的情境中，交警的主要交際意圖在于讓聽話者明白自己的苦衷。最能體現(xiàn)“你說”2的“移情”功能的是“你說”4和“你說”5，這兩個“你說”2所跟句子的主語都是第二人稱代詞“你”，事實上說話者交警是在介紹自己的情況，從邏輯上講，應(yīng)該采用第一人稱，這充分體現(xiàn)了整個句子的“移情”功能。

“你說”2的移情功能還體現(xiàn)在會話雙方先后使用它來表達對某個事情相同的態(tài)度或看法，比如：

(10)李冬寶：壓根兒就不愛吃這大飯。

戈玲：怎么了？

李冬寶：你說又沒條件天天吃，一頓檔次上去下不來，那不自個兒難受嗎？

戈玲：就是。我也覺得家里的飯沒勁了哈，都不想回家了。你說，要是天天這樣有上頓沒下頓的，還不如整天素著呢。

在這個會話中，會話雙方都同意“與其偶爾吃一頓大餐，不如天天粗茶淡飯”的觀點，劃線部分所傳遞的信息是一致的，而“你說”2在一個相鄰對里各出現(xiàn)一次。這告訴我們，說話者在使用“你說”2的時候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所要表達的意見被聽話者接受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比較容易使聽話者實現(xiàn)“移情”，站在說話者的立場考慮問題。

3.“你說”1和“你說”2并不是完全對立的關(guān)系，有些“你說”結(jié)構(gòu)應(yīng)該說是介于二者之間，我們記為“你說”3。比如：

(11)余德利(對編輯部其余人)：哎，你說我要是剛才能背他這么兩句，人家不至于那么失望吧。

例句(11)是余德利對“人間指南”編輯部的其他同事說的話，編輯部創(chuàng)辦了“知音大姐”欄目，由李冬寶負責(zé)，李冬寶專門用一個筆記本摘抄了大量名言警句，一旦有讀者打電話向“知音大姐”傾訴，李冬寶就會用筆記本上的句子，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所以，結(jié)合這個背景，我們可以說余德利是在征求編輯部同事們的同意，句中的“你說”是“你說”1。但是我們也可以說，說話人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交際意圖并不在于征求聽話人意見。這一點是有道理的，在電視劇中，余德利說完這句話，并沒有人接余德利的話。而且，雖然聽話人不止一個，說話人用的是“你說”而不是“你們說”。所以，我們完全有理由把這種情況看作是介于“你說”1和“你說”2的“你說”3。

我們看一例更典型的“你說”3的使用情況。

(12)牛大姐：老劉啊，你說她父母知道了還不得急死啊。

“你說”的賓語從句“她父母知道了還不得急死啊”顯然是說話人牛大姐的主觀感受，并沒有疑問，也不是向聽話人征求意見，劇中聽話人“老劉”并未作答?！澳阏f”應(yīng)該是“你說”2。但是，這句話中的“你說”中的“你”是有指稱的，指的是聽話人老劉。

事實上，有些用例中的“你說”究竟是“你說”1還是“你說”3很不好判斷。如：

(13)余德利：哎，我說老劉，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哈？全都出去采訪去了，得獎金。把咱們倆耗在家里頭，倒霉不倒霉？不過也好，省心了。

老劉：哎，我倒想起個題目，你跟我去嗎？

(14)陳主編：結(jié)婚以后露餡兒了，我老伴兒沒想到我睡覺打呼嚕，她最煩的是這個睡覺打呼嚕，哎，你(指李冬寶)說1我是有意的嗎？

李冬寶：(搖頭)

陳主編：現(xiàn)在好了，我不打了。

……

戈玲：是夠讓人頭疼的哈。這夫妻，你說2之間能不吵架嗎？要不他上哪兒發(fā)泄去啊，你說3呢？

陳主編：所以啊，并不那么簡單吶。這個家庭問題啊，是復(fù)雜的。

谷峰[2]已經(jīng)指出，“你說”的虛化過程伴隨著賓語從句疑問性削弱和傾向性增強，這是很有道理的。在這三個用例中，“你說”的賓語從句都是反問句，反詰語氣強烈，說話人都是在表達自己的看法，并沒有疑問要聽話人回答，應(yīng)該說也是起到“移情”的作用，使聽話人同意自己所說的觀點。但是，另一方面，在推動話語交際這一點上，例(12)中的“你說”又和“你說”1相似，相同之處是都給聽話人提供了說話的機會，從而實現(xiàn)交際雙方的互動。另外，谷峰[2]認為例(13)中最后一個“你說”(即我們所標記的“你說”3)是語法化程度最高的“你說3”，我們認為這個看法值得商榷。我們根據(jù)它能與語氣詞“呢”組合后單獨成句，并且語力是要求聽話人作答以此實現(xiàn)話輪轉(zhuǎn)換的話語功能，確定它為“你說”1。

(三)我們認為，“你說”1、“你說”3和“你說”2構(gòu)成了一個連續(xù)統(tǒng)，它們之間是逐漸過渡的：“你說”1>“你說”3>“你說”2，從左到右是一個漸次虛化的過程。因為“你說”3是介于“你說”1和“你說”2之間的用法，我們也可以這樣來表述三種用法的關(guān)系：“你說”1>“你說”1/“你說”2>“你說”2，這種表述更直觀地表現(xiàn)了“你說”的虛化歷程。

表1 “你說”1、“你說”2和“你說”3的話語功能及出現(xiàn)頻率

從“你說”1到“你說”2構(gòu)成一個連續(xù)統(tǒng)，這是根據(jù)三種用法之間話語功能的聯(lián)系作出的判斷?！澳阏f”1在會話中用于轉(zhuǎn)換話輪，這是話語標記“你說”在會話雙方互動過程中最基本的用法，相應(yīng)的，這種用法的“你說”數(shù)量最多?！澳阏f”2在會話中是說話者引導(dǎo)聽話者實現(xiàn)“移情”的手段，這是“你說”1用法的虛化。

(四)“你說”1和“你說”2之間有比較大的區(qū)別，具體而言，“你說”1有幾種用法是“你說”2所不具備的：

A.“你說”1中的動詞“說”可以重疊，“你說”2則不能。如：

(15)冬寶：你說(“你說”2)現(xiàn)在這騙子對咱國家著急的事兒還挺門兒清。你說說(“你說”1)，怎么又瞄上我們了？

B.“你說”1可以整個兒重疊，“你說”2則不能。

(16)咱們當大人的，平時可以不管，到節(jié)日了，總得為孩子辦點實事，你說對吧？李冬寶：嗯，你說你說。

C.“你說”1可以單獨成句(一般與疑問詞“呢”共現(xiàn))，“你說”2則不能。

(17)戈玲(對老劉)：您這一輩子這么節(jié)儉，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您省給誰??？要是真沒兩天活頭了，您還更得吃點好的。您說呢？

D.“你說”1可以有復(fù)數(shù)形式“你們說”，“你說”2則沒有。

可見，“你說”2用法更加固訂，較為粘著，類似于一個語綴粘附在句首。還有兩點不同值得指出：

E.“你說”作為一個管領(lǐng)詞，其三個變體在管界范圍的表現(xiàn)上很不相同。“你說”1的管界范圍較小，所管領(lǐng)對象比較簡單，一般只是一個疑問句，甚至管界范圍最小的情況即和語氣詞“呢”結(jié)合后單獨成句(理論上，“你說”1本身就可以單獨成句使用)。而“你說”2的管界范圍彈性很大，所管領(lǐng)對象可以比較復(fù)雜，如包含多個層次關(guān)系復(fù)雜的句子，但最少是一個單句。而且，“你說”2可以在會話中反復(fù)出現(xiàn)，比如：

(18)王師傅你說你李編輯吧，真是哪兒哪兒都好。你說，人，厚道，學(xué)問也深，又沒架子。哎，就是你這一笑，拿不準這是夜貓子似的呀還是黃世仁似的呀。

李冬寶：我這一笑，笑走女朋友不下三十。

“你說”1則不能在一個話輪中多次出現(xiàn)，即使有多個疑問句，也只能由一個“你說”1統(tǒng)領(lǐng)。比如：

(19)老劉：哎，小李子，我問你一個小問題。你說，你說這“吃”這個東西算什么呀？是品格問題啊，還是國計民生啊？

李冬寶：國計民生吧，家家戶戶都吃飯。

“你說”3在形式上和“你說”1類似，一般所管領(lǐng)的是一個單句，在話語功能上又和“你說”2一致，所以它是“你說”1和“你說”3的中間狀態(tài)。這是我們通過考察語料發(fā)現(xiàn)的三種變體之間非常重要的一個區(qū)別。這種區(qū)別正好對應(yīng)著“你說”1和“你說”2兩種用法的話語功能的區(qū)別。“你說”1用于征詢對方意見，所以“你說”1的賓語從句所包含的信息應(yīng)盡量簡練、明確，使聽話者能迅速確法說話者的疑問焦點。而“你說”2的話語功能是移情，說話者要想使聽話者認可自己的意見，就要給出足夠的證據(jù)來說服聽話者，自然“你說”2的管界范圍要大一些。

F.在正常的會話中，“你說”1強制要求有應(yīng)答語，“你說”2則無此要求。

三、結(jié)語

我們所討論的“你說”的三種用法都是作為話語標記的用法，均是交際雙方互動的手段，可以用“你說”1>“你說”3>“你說”2表示三種用法在話語功能上的聯(lián)系。正如我們在上文中所指出的，“你說”1的話語功能是指派聽話者為下一個說話者，實現(xiàn)話輪轉(zhuǎn)換。相應(yīng)的，“你說”1的賓語從句是疑問句，說話者是向聽話者征詢意見。需要指出的是，雖然“你說”1的賓語是疑問句，但是一般說話者在聽話者回答之先已經(jīng)有了傾向性意見，如例句(6)。“你說”2的賓語從句是陳述句或者反問句，說話者往往比較確定自己的觀點會得到聽話人的認可。而“你說”3所管領(lǐng)的句子是疑問句的形式，但是具有移情功能，可以作反問和特指問兩種理解。所以，“你說”1主要是用于轉(zhuǎn)換話輪，移情功能較弱。而“你說”2的賓語從句表示的是說話人比較明確的意見、態(tài)度，主觀化程度高，具有明顯的移情功能。

[1]董秀芳.“X說”的詞匯化[J].語言科學(xué),2003,(2):46-57.

[2]谷峰.“你說”變體的使用特征及“你說”的語法化[Z].福州:第十三次現(xiàn)代漢語語法學(xué)術(shù)研討會,2004.

[3]張誼生.“就是”的篇章銜接功能及其語法化歷程[J].世界漢語教學(xué),2002,(3).

[4]劉 .“我說”的語義演變及其主觀化[J].語文研究,2008,(3):18-23.

[5]冉永平.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學(xué)研究綜述[J].外語研究,2000,(4):8-13.

[6]Levinson,Stephen C.Pragma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7]索振羽.語用學(xué)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3.

OntheThreeVariantsof“Nishuo”

GAO Feng-liang

(SchoolofLiteratureandJournalism,South-Central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Wuhan,Hubei430074)

Generally,“ni shuo”has two usages.It can be used as a means of interaction between speaker and listener.In this case,it is a discourse marker.In other cases,it is not a discourse marker.As a discourse marker,“ni shuo”has three subtypes which constitute a continum.The standard of distinguishing its three subtypes is their different functions in conversation.The speaker uses“ni shuo”1to offer an opportunity to the listener to be the next speaker.The function of“ni shuo”2.in a conversation is empathy which refers to the efforts made by speakers to get themselves understood.“ni shuo”3is intermediate between“ni shuo”1and“ni shuo”2.

Ni shuo; three variants; empathy; turn-taking

2013-12-08

高逢亮，1986年生，男，山東萊蕪人，助教，碩士，研究現(xiàn)代漢語語法及對外漢語教學(xué)。

H109.4

A

1671-9743(2014)02-010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