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同角度探求文學(xué)的翻譯策略

徐文艷

內(nèi)容摘要：本文試圖通過對程乃珊等人譯文探究，來試圖發(fā)現(xiàn)他們在翻譯《喜福會》這個華裔文學(xué)的代表到底使用了哪些翻譯策略，而他們?yōu)槭裁磿@樣翻譯呢？翻譯離不開譯者的主體性也就是譯者主觀能動性的發(fā)揮，而這又與操縱學(xué)和目的論的觀點有關(guān)。因此本文試圖從這三點來釋析翻譯策略選擇的原因。

關(guān)鍵詞：翻譯策略 主體性 操縱學(xué)派 目的論

《喜福會》是華裔美籍女作家的代表作，主要內(nèi)容是圍繞4對母女進行。吳素云、許安梅、龔琳達以及映映·圣克萊爾四位母親以及他們的孩子分別為吳精美、許露絲、薇弗萊·龔和麗娜·圣克萊爾。四位女兒在美國出生腦子里根深蒂固的是美國思想而她們的母親則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熏陶，這樣一來母女之間就有了這種中美文化和理念的沖突。吳素云突然辭世，吳精美代替母親去中國看望母親離開中國前和國民黨軍官的所生的雙胞胎女兒，在解放前的逃難之中母親不得以拋棄了他們。程乃珊是中國著名作家，對《喜福會》喜愛有加先后翻譯了兩次。一次是1989年，第二次是2006年。本文采用的是程的2006年譯本，是上海譯文出版社2010年12月第一版。以下著重對程譯本中使用的一些翻譯策略進行探析。

一.翻譯策略

1.直譯與意譯

翻譯上有關(guān)于直譯好還是意譯好的爭論一直不休，而不管是直譯還是意譯，作者認為只要把文章譯的好就無關(guān)選擇了。那么到底何為直譯何為意譯呢？黃忠廉與李亞舒在《論翻譯策略系統(tǒng)》一文中是如此解釋道：直譯的專業(yè)界定：直譯是既傳達原作意義又照顧形式且為譯語讀者所接受的翻譯?！皞鬟_意義”是首要的， 旨在傳達原作獨特的內(nèi)容?！罢疹櫺问健笔琼槑У?，旨在體現(xiàn)原作獨特的形式美。為譯語讀者所接受”是根本的， 旨在實現(xiàn)原作文化傳播功能。意譯的專業(yè)界定：意譯是傳達意義不拘原作形式的翻譯。（黃忠廉，李亞舒，2003）。與第一次相比，程乃珊第二次翻譯時對原文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特別是當自己和女兒在美國經(jīng)歷異鄉(xiāng)生活，感觸頗深。用程乃珊自己的話來說，這第二次翻譯完全是一次推倒重來的浩大工程，但這回顯然要順暢許多?！拔以诓扇≈弊g的同時，還進行了大膽的意譯，筆頭暢快了，文字也更美了。在重譯時，程乃珊根據(jù)小說人物的性格來變換語言風(fēng)格， 并盡量將譚恩美原文中的俏皮和幽默再現(xiàn)出來，這可能得益于我是一個作家吧，我總覺得作家當翻譯是最好的。”（酈亮，2006）。程乃珊女士自己也非常直接地提出自己采用了直譯和意譯兩種手法來詮釋此篇小說。

直譯的例子很多我們就簡單舉個例子。因為文章中的直譯篇章比比皆是。比如小說第四部分Queen mother of the west， 程的標題翻譯就是采取直譯的方法，西天王母。這也與中國人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不無關(guān)系。也是對那個時代的折射。

意譯呢？我們著重講一下文中意譯的例子。

首先我們可以看看小說標題的翻譯。比如說Magpies這一章節(jié)名字的翻譯。程譯為姨太太的悲劇。乍一看兩者之間沒有一點關(guān)系。但譯者為何如此選擇呢？因為這一章節(jié)主要講的就是許安梅的母親從不得已成為四姨太太的悲慘生活，哥哥母親不認，親生兒子被二姨太奪去撫養(yǎng)，過著可憐的姨太太生活。最后甚至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Magpies本意是喜鵲。其實用作這一章節(jié)的標題不乏反諷的意味。喜鵲叫代表好事即將來臨而許安梅的母親終不會等到這一天。所以譯者直接采取總結(jié)篇章內(nèi)容來給擬題，叫姨太太的悲劇，一目了然。亦比如將Waiting Between the Trees翻譯成男人靠不住，將Best Quality 翻譯成哎唷媽媽。細細品味就能體會譯者翻譯的絕妙之處。另一例子。吳素云對女兒說：“So you can see how quickly Kweilin lost its beauty for me.” 譯者的譯文為“所以你想，我還有什么心思去欣賞桂林山水呢？”而不是譯為“所以你看多快桂林在我眼里就不美了”。直譯顯得生澀，而意譯的卻通俗并且流暢。

二.增譯，改譯，漏譯

譯者在翻譯時特別是文學(xué)作品，增譯、改譯和漏譯的情況時有發(fā)生，我們暫且不去評價這些翻譯策略選擇的好與壞，而就淺析這些翻譯例子。在程乃珊等的譯文中，也不乏這些例子。

1.增譯

增譯顧名思義就是譯者所譯的內(nèi)容在原作中無法找到直接對應(yīng)的，而是作者所增加的。那這種增譯的情況大多數(shù)是譯者閱讀原文時或為了便于讀者理解或是使行文流暢，或者是可根據(jù)原文推斷出來的內(nèi)容，譯者直接譯出。這種現(xiàn)象在文中也有例子。

如：The week before she died， she called me， full of pride， full of life：“Auntie Lin cooked red bean soup for Joy Luck Club， Im going to cook black sesame-seed. ”

譯文是：就在她去世前一個禮拜，媽還很得意地對我說：“上次在琳達阿姨家，她煮了一鍋赤豆湯，這次我可要露一手，煮一鍋芝麻糊給她們嘗嘗?！?/p>

解析：“這次我可要露”一手在原作中是沒有這段話的，那譯者為何會增譯此句呢？原因不外乎是為了表現(xiàn)出母親的full of pride ，full of life這樣一來，將母親的那種驕傲和和神氣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2.改譯

改譯是指譯者根據(jù)原作的內(nèi)容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寫。當然這個改譯是建立在原作基礎(chǔ)上的。且一改字也就說明譯文與原作有差別。

如：“I dream about Kweilin before I ever saw it”， my mother began， speaking Chinese.

譯文：母親總是用她的母語——中文，敘述故事的開頭?！爸袊芯渌自挘汗鹆稚剿滋煜?。”

解析：譯者并沒有直接翻譯成在沒去桂林前，我總想象找個地方是怎樣的， 而是改寫為桂林山水甲天下。endprint

3.漏譯

漏譯簡言之就是原作中某句話，或者某段某篇章中有內(nèi)容被略去不譯，不管是譯者有意還是無意。漏譯在程的譯本中還頗多。且這并不是說漏譯就是不好不忠實原文的。

如：In less than three hours， we will be in Guangzhou， which my guidebook tells me is how one properly refers to Canton these days. It seems all cities I have heard of， except Shanghai， have changed their spellings.

譯文：三小時的火車后，我們抵達廣州。除了上海這個城市的名稱沒有改變拼法外。

解析：譯者在進行翻譯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些原話被忽略沒被譯出來。這是譯者自己的翻譯策略，也必然有譯者的原因。

三.譯者翻譯策略選擇的可能原因

關(guān)于譯者怎樣選擇去以一個作品，不管是內(nèi)在還是外在肯定有諸多原因。但本文著重從譯者主體性、操縱學(xué)派以及目的論這三個方面對如是選擇翻譯策略進行簡要探究。就程乃珊的《喜福會》中譯本而言，直譯是基礎(chǔ)，同時進行大膽意譯。這就說明了譯者在翻譯的時候進行了大量的增譯、改譯和漏譯。后兩者尤為明顯，但為何譯者如此選擇呢？

首先，所謂譯者的主體性，就是譯者本身主觀能動性的表現(xiàn)。譯者主體性貫穿于翻譯活動的全過程， 具體地說，譯者主體性不僅體現(xiàn)在譯者對作品的理解、闡釋和語言層面上的藝術(shù)再創(chuàng)造，也體現(xiàn)在對翻譯文本的選擇、翻譯的文化目的、翻譯策略和在譯本序跋中對譯作預(yù)期文化效應(yīng)的操縱等方面。（查建明，田雨，2003）所以程乃珊等譯者從選擇這部作品到翻完著作以及翻譯過程翻譯策略的選擇都是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但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也并不是無限制的，既不能脫離于原作的精髓又要服務(wù)于讀者。

其次，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與操縱學(xué)派所持的觀點不無關(guān)系。勒菲弗爾指出，意識形態(tài)、詩學(xué)和贊助人是操縱文學(xué)翻譯的三種主要力量。（Lefevere，1992） 譯者程乃珊的年齡與譚恩美相差不大。譚恩美寫的故事對于中國的程乃珊來說并不陌生。操縱學(xué)派的主要觀點包括：翻譯是一種“重寫”，重寫即操縱，是為權(quán)力服務(wù)的手段?！爸覍崱钡姆g只是眾多翻譯策略中的一種，而不是唯一的可能或唯一正確的翻譯策略。（魏家海，2004）這樣看來，操縱學(xué)派也可以用來解釋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比如說譯者主體性離不開意識形態(tài)。并且在程譯本中，作者歸類為改譯的部分就可以劃分為重寫。并且重寫或者改譯都不符合傳統(tǒng)意義上的忠實的翻譯標準，那程譯本就是不忠實不好的譯本嗎？顯然我們不能如此歸類。

再者，譯者如此選擇翻譯或者使用如何的翻譯策略很有可能是為翻譯的目的服務(wù)。因此我們再來簡述一下目的論，看兩者之間有何關(guān)聯(lián)。Skopos理論首先由賴斯和弗米爾提出，它將翻譯定義為“在目標環(huán)境中為目標目的和目標讀者而生產(chǎn)的目標情境中的文本”。（王金栓，2000）目的論的三原則即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和忠實原則。簡而言之，翻譯行為要先考慮到翻譯的目的，若在翻譯過程中為了更好的達到翻譯目的而“不忠實于”原文，是可以的。因為，按照目的論的里論來，在符合以上這三個原則并且服務(wù)于于目的都是正確的。所以程乃珊等譯者，在翻譯此文時必會考慮到這部著作的目的，因而在翻譯時的增譯改譯還是漏譯這些翻譯策略的選擇都有其理論支撐。

翻譯策略的選擇當然和諸多因素有關(guān)。本文只是嘗試從這三個方面對程乃珊等譯者對《喜福會》中譯本的翻譯策略做一個簡要分析。比如說如若使用接受美學(xué)，解構(gòu)主義可能對翻譯策略的使用就有不同的詮釋。本文想表達的是譯者翻譯文學(xué)作品時出于各種原因有各種考量。品析譯文時不能一棒子打死。不一定忠實的譯文就是上乘之作，也不是使用改譯或者漏譯就是一篇劣質(zhì)文章。我們要學(xué)會從不同角度欣賞譯文，體會譯文的美。

（作者單位：蘇州大學(xu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