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作為美國當代文壇最為活躍的黑人女作家,艾麗絲.沃克憑借她特色鮮明的小說受到了廣泛關注。她的代表作《紫色》是一部典型的后殖民婦女主義作品。她以雙重邊緣人的姿態(tài)述說了一個黑人女性成長到蛻變的辛酸歷程。正是因為其特殊的身份,使得她的作品多了一種后殖民主義的色彩。我們也得以透過后殖民女性主義的視角對其進行一種全新的理論闡釋。
關鍵詞: 《紫色》;婦女主義;后殖民語境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4--02
艾麗絲.沃克是美國著名的黑人女作家之一,她著名的長篇小說《紫色》于1982年發(fā)表,獲得了一致稱贊,先后斬獲了普利策獎,全國圖書獎和作家協會獎,奠定了她在美國文壇的地位。1985年,著名導演斯皮爾伯格將這部作品拍成電影,由此艾麗絲.沃克本人也成了非裔美國婦女的代言人。
一、“他者”身份在后殖民社會中的境遇
貫穿小說的主線就是主人公茜莉的一生。《紫色》講述了黑人女孩茜莉的成長歷程,這一過程中充滿了挫折和痛苦,茜莉的勇敢堅強使她從壓抑迷失中找到了自我,肯定自我的過程。作者試圖從婦女主義的角度給廣大的讀者詮釋了女性被壓迫的慘烈現實,并探討了解決這一問題有效的解決方法。
《紫色》中,茜莉“他者”的處境是種族壓迫和性別壓迫造成的。種族歧視和壓迫滲透著黑人生活的每個角落。在沃克看來,黑人女性所受的壓迫首先表現在兩性關系上:在男人的眼里,女人被視作生育和勞作的機器,肉體的物化根本只是女性物化很小的一個側面,是可以交換的商品,黑人女孩茜莉在十四歲就被繼父強奸,之后被迫生下了兩個孩子,厄運并沒有止于此,這兩個孩子在茜莉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繼父先后偷偷地送人。這一過程,茜莉不僅要獨自忍受著肉體上的折磨與摧殘,更要忍受著原本不屬于自己這個年紀該有的失子之痛。孤獨無助的茜莉認為,只有上帝才能拯救自己,因此,她唯一的排解方式就是給上帝寫信,除此之外,在作品中,這種性別壓迫被大肆的渲染,占用了相當大的篇幅。例如,茜莉后來被繼父像商品一樣轉給了某某先生,而某某先生之所以會娶她,是因為他家的保姆不干了,留下了四個沒人照顧的孩子,就這樣,茜莉被轉讓了。沒有被改變的依然是茜莉對生活的恐懼和她苦難的境遇,肆意被毆打和謾罵直至趨于麻木,動作稍有怠慢就得挨皮鞭或拳腳。她連最初的一丁點兒反抗意識都蕩然無存。在夫妻生活中,她也只是她丈夫的泄欲工具。男性的壓迫是她的身體慘遭摧殘,人格備受剝奪。
性別歧視以外,黑人婦女還要忍受種族的壓迫。作品中,作者將這種壓迫突出的表現在了茜莉的兒媳婦索菲亞的身上。索菲亞被市長當面一拳,僅僅是因為拒絕給市長夫人當女傭,從來不受他人侮辱的索菲亞卻因為還擊一拳被送進了監(jiān)獄,結局悲慘。她不僅被打瞎了一只眼睛,被打殘了一條腿,還在被監(jiān)禁了數十年之后再次成為市長夫人女傭,始終無法逃脫的命運的捉弄。除此之外,茜莉的親生父親是被白人私刑處死的,白人在黑人面前有著絕對的權威,從骨子里蔑視他們。
二、 黑人婦女的反抗聲音
要自由,就得反抗,聽其自然就會被荒謬恐怖的世界吞噬。為了追求個性的自由和婦女地位的改變,主人公茜莉必須要摒棄自己已經內化的“他者”的觀念,排斥客體狀態(tài),謀求自己的解放。反抗一切促進女性成為“他者”地位的因素和整個文明體系,反叛已有的男權中心觀念和男權社會。
在小說中,為了爭取獨立,為了能夠開始女性“他者”地位的反叛過程,作者為主人公茜莉和其他女性設計了在當時看來頗為大膽的人生道路,即離家出走。在出走的過程中,另外一個黑人女性—莎格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莎格異于普通的黑人婦女,她不僅是茜莉等廣大女性的導師和保護神,還是作者沃克“婦女主義者”的代言人。莎格不僅擁有自己的事業(yè),而且做事穩(wěn)重大氣,比大多數的男人都要優(yōu)秀。更重要的是,她愛男人和女人,并竭盡全力以這個包括了男人和女人的整個種族的生存和完整為己任。在莎格的帶領下,茜莉受到了“婦女主義者”的啟迪,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審視社會,最終找到了真實的自我。
1. 叛逆的索菲亞
《紫色》中,最早質疑自己逆來順受態(tài)度的是茜莉的兒媳婦索菲亞。索菲亞是一位勇敢、獨立和意志堅定的黑人婦女。當她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就使茜莉看到了一位完全獨立,敢于和父權制作斗爭的婦女。
為了與這樣一個“黑人男性控制家庭”的社會形成鮮明的對比,作者著重將索菲亞的反抗精神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從不屈服,始終反抗權威的父親、深愛的丈夫以及白人市長。在此過程中,索菲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它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打不到也打不垮的精神值得敬佩,由此,茜莉意識到了她的經歷和索菲亞的經歷所形成的鮮明對比。后來,索菲亞“大膽地”還擊哈伯的毆打更是刺激茜莉深刻的反思了以前自己所受到的壓迫,并從心底欣賞索菲亞的行為。索菲亞的反叛給茜莉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為她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并喚醒了茜莉爭取經濟和政治獨立的意識。
2.婦女主義者的代表——莎格
小說中另外一個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她丈夫的情人—莎格,她是一位自信、獨立、敢于反抗的布魯斯歌手。最初,她來到茜莉的家里養(yǎng)病時,根本瞧不起茜莉。茜莉的真誠、善良深深地打動了莎格,最后她們建立起了親如姐妹的友誼。在與莎格的接觸中,茜莉慢慢地受到了莎格的影響改變了固有的世界觀,她深入骨髓固有的男權至上和白人上帝觀的思想經歷了一次徹底的洗滌?;仡欁约旱娜松?,茜莉難過地意識到,上帝從未傾聽過她的傾訴,也并沒有改變她的慘境,一向習慣了逆來順受服從命運的茜莉開始向至高無上的上帝權威發(fā)出了質疑:“上帝究竟為我做了什么?他一切的行為舉止就像我認識的其他男人一樣輕薄、健忘而卑鄙”。這些被普遍認為的“大不敬”的不遜之語代表了茜莉性格發(fā)展和自立精神的第一次飛躍。對上帝權威發(fā)出了的挑戰(zhàn),更是對以上帝為代表的男權思想發(fā)出了挑戰(zhàn)。茜莉的思想禁錮由此得到了解除,在莎格的帶領下,茜莉來到了孟菲斯以縫紉為生,開始了進一步自立自強的生活。最終成立了“大眾褲業(yè)有限公司”,在經濟上獲得了獨立。
得到新生的茜莉,擺脫了性別、感情和精神的虐待,獲得了再生,從此擁有了自由、尊嚴和完整的精神世界。正是莎格將茜莉從傳統的思想束縛中解救了出來,幫助她找到了被丈夫藏匿的來自耐蒂的信件,為她樹立的樂觀向上的生活態(tài)度,使茜莉重獲希望,得到了升華。
3. 精神的引導著——耐蒂
耐蒂,茜莉的妹妹,也是茜莉的第一個朋友。她從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意識到擺脫壓迫的唯一途徑就是變得比別人聰明,也深知姐姐為了保護她而犧牲了自己。耐蒂竭盡全力幫助姐姐擺脫父權的壓迫。在繼父剝奪了茜莉受教育的權力后,耐蒂便將學到的知識全部傳授給姐姐,全力鼓勵姐姐認識到自我的價值,幫助姐姐反抗某某先生的虐暴。后來,茜莉的丈夫藏匿了耐蒂的所有信件,但執(zhí)著的茜莉堅守著耐蒂還活著的信念,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盡管小說并沒有提及茜莉所受到的種族壓迫,但是卻在耐蒂寫給茜莉的心中展現了這一慘狀,耐蒂信中描述自己目睹的所有的歧視都激發(fā)了茜莉對種族壓迫的深惡痛絕。茜莉和耐蒂之間的姐妹情誼不僅給茜莉帶來了力量和希望,也刺激茜莉開始對自身價值進行探索。
三、結語
獨立自強的茜莉再次回到她曾經出走的家庭時,善良使她寬恕了丈夫所有的劣行,茜莉也與上帝和好,稱其為“親愛的上帝”,由此,茜莉開始重新正視了上帝的本質并賦予上帝一切自然的特征。即,上帝融于萬物,一切平等,一律享受大自然的美好和和諧。茜莉與上帝和解,與男人和解的行為反映了她成功徹底地擺脫了“他者”的地位,成為了一名政治、經濟和人格上徹底得到解放的新女性。
小說的結尾真實地反映了婦女主義的思想,即:茜莉作為黑人婦女主義的代表以寬容博愛的品質原諒的曾經虐待自己的黑人男性,經過自身的不斷努力終于戰(zhàn)勝了曾經禁錮和窒息了許多女性的性別和種族歧視,徹底改變了女性“他者”的地位,她在追求婦女精神的艱辛過程中實現了自身思想精神的升華和新生。
參考文獻:
[1]艾麗絲沃克, 陶潔譯. 紫色 (M). 北京:外國文學出版社,1986.
[2]波伏娃. 第二性 (M). 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86.
[3]陳順馨,戴錦華. 婦女,民族與女性主義 (M). 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