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西美爾的時尚文化觀

摘 要：西美爾對時尚的研究被公認為最全和系統(tǒng)的。西美爾認為，時尚是“求同”與“求異”的同一體文化；是“短暫”與“永恒”循環(huán)發(fā)展的文化；是個體“審美”與“救贖”的距離感文化。西美爾對時尚文化的研究是立足于解決現代文化的危機。

關鍵詞：西美爾；時尚文化；現代危機

作者簡介：王學強（1988-），男，山東濰坊人，南京大學哲學系宗教學系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西方宗教哲學。

[中圖分類號]：B0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5--01

時尚自19世紀作為專門的論題進入研究領域之后，便深入到社會學、哲學、美學等研究范圍。在各種的時尚研究理論中，德國社會學家西美爾的研究被公認為迄今最為全面和系統(tǒng)的。西美爾密切關注著女性、貨幣、飲食等現代生活的片段，在細致觀察時尚這一文化狀態(tài)之后，對其產生的心理基礎、存在狀態(tài)以及時尚的本質進行了詳盡的論述。

一、時尚的產生：“求同”與“求異”的雙重性文化

西美爾指出是時尚是人類特有的一種文化現象，從人類自身特質的生理基礎就透露出人類的“雙重性”：身體需要運動感與安寧感。這種生理基礎在生物學中的形式就表現為遺傳與變異，這些生理的原因促使大眾既渴望在“求同”的過程中被社會群體認同，又渴望“求異”凸顯自身的個性，通過某種生活方式，人類試圖在社會平等化傾向于個性差異魅力傾向之間達成妥協(xié)，而“時尚只不過是我們眾多尋求將社會一致化與個體差異化意欲相結合的生命形式中的一個顯著的例子而已”。[1]72

那么時尚是如何調節(jié)人們的“求同”與“求異”呢？西美爾認為是通過“模仿”。在西美爾看來，“時尚是既定模式的模仿”[1]72。模仿給予個體不會孤獨地處于他或她自己行為中的保證，把個體帶進群體的生活中，引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求同”的道路之中，這樣就滿足了對社會的認同的需要。

模仿不僅滿足個體對社會的“求同”需要，還能充分滿足人們“求異”的需要。西美爾認為時尚是有等級的，社會較高階層的時尚把他們與社會較低階層區(qū)分開來，而當較低階層開始模仿較高階層的時尚時，較高階層就會拋棄這種時尚，重新制造另外的時尚。時尚一方面意味著相同階層的聯合意味著一個以它為特征的社會圈子的共同性，另一方面也意味著在這樣的行為中，不同社會社會階層、群體的界限不斷被突破。

因此，時尚的文化就是意圖將人們適用社會需要的“求同”文化與展現個體特性的“求異”文化的結合。

二、時尚的狀態(tài)：“短暫”與“永恒”的循環(huán)性文化

在《時尚的哲學》中，西美爾指出——“一旦時尚被廣泛的接受，我們就不再把它叫作時尚了……時尚的發(fā)展壯大導致它本身的死亡”——時尚是轉瞬即逝的“短暫”文化。時尚意味著一旦形成就立即過時，在時尚的領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永久的存在下去。少數人的同 一行為不能成為時尚，時尚是一種大眾行為，它需要大量的復制而使自己得以存活，時尚一旦流行開來，便意味著它的廣泛流行抵消了它的新穎獨特性，便失去的時尚的意義。時尚總是處于過去與將來的分水嶺上，以其短暫性的文化帶給我們強烈的現在感。

但是，在一定意義上說，時尚又是“永恒”的，時尚總是處在迅速而持續(xù)的變化之中。當一種時尚被大眾廣泛接受之后，這種時尚就會消失，一種新的時尚崛起。消失——崛起——消失……如此循環(huán)反復。西美爾看到新時尚的產生構建是基于統(tǒng)合與分化的兩種本質性社會傾向的，兩者缺一不可，因此在西美爾看來，原始種族的時尚比我們更穩(wěn)定。然而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是“激動的年代”[1]76，而“越是激動的年代沒事上的變化就越迅速，只是因為需要將自己與他人區(qū)別開來的訴求”[1]76。在這個意義上講，時尚是不會消亡的。

因此，時尚的文化就是時尚短暫的文化與時尚“消失——崛起——消失……”永恒循環(huán)發(fā)展的文化。

三、時尚的意義：“審美”與“救贖”的距離感文化

在《貨幣哲學》這部學術專著中，西美爾認為金錢成為一切物品的等價物，它可以和任何東西進行交換，這樣使“事物本身貶值了，喪失了其更高的意義……”[2]8這樣便使得“人們對于事物的微妙的差異和獨特性質不再能夠做出感受同樣細微的反應，而是用一種一律的方式，去感受所有一切?！盵2]9人們對物的感覺變得麻木，對現代生存也變得無所適從，生命感陷入一種萎縮的境地。而時尚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使得個體生命與現代物質文化產生了審美距離，使人們在遲鈍麻木中睜開驚喜的眼睛，懷著對世界的好奇心和新鮮感，重新認識世界，走進世界的生動性和豐富多彩。為此，西美爾提出通過與現實生活保持一種動態(tài)的距離關系來實現個體的審美救贖。

在西美爾看來，時尚作為個體的一種現代生活的審美體驗，它是對現代性矛盾的一種解決，時尚是把“求同”與“求異”這兩種相對的力量結合起來的一種社會構造。時尚的求異區(qū)分 性使得個體與生活拉開距離，進而“實現對平庸生活的成功顛覆”。[3]191

這樣看來，西美爾探討現代時尚的出發(fā)點，是為了更好的解決文化的現代性危機。西美爾打破常規(guī)的審美姿態(tài)，引入“時尚”的觀念，是個體遠離庸俗的日常生活，實現個體的審美救贖，為西方現代美學的發(fā)展提供一種理論出路。

參考文獻：

[1]齊奧爾格 西美爾：《時尚的哲學》，費勇等譯，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1.

[2]西美爾：《金錢、性別、現代生活風格》，顧仁明譯，上海：學林出版社，2000.

[3]楊向榮：《現代性和距離》，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